穆水清害怕地后退了一步,不停地摇头:“原来是这样…让我嫁过去是为了这个啊…”
“若是能怀上个一男半女,可是皇家的血脉啊!最近几日,记得晚上粘牢王爷…”
穆水清捂住耳朵,痛苦地嘶吼道:“我不是工具,不是你追求名利的工具!”
她慌张地夺门而出,脚下一个踉跄,狼狈地摔倒在地。
“王妃?”
穆水清稳稳地站稳后,抬眼望去,见季箫陌摇摇晃晃地飘移过来,墨色的长发被风吹得凌乱无章,黑眸熏染着迷濛的水汽,脸颊绯红绯红的,显然仍在酒醉中,没有清醒。
他朝她伸来了一只手,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地将她从地上带起。
穆水清就像是抓牢救命稻草般紧紧握着季箫陌的手,轻轻呢喃着:“王爷,天色晚了,我们走吧…”
她哭丧道:“带…带我离开这…”
“水清…”
听到穆侍郎的唤,穆水清不自觉地轻微颤抖着,害怕地朝着季箫陌的怀里躲着。
季箫陌将她半抱在怀里,修长的手指捂了捂脑袋,困惑为难道:“岳父,箫陌有些不胜酒力,先告辞了。”他抬着手,用意无意用袖子遮住了穆侍郎探究穆水清的视线,也不管穆侍郎答不答应,携带着穆水清缓缓离去。
明明不是多健壮的胸膛,明明是一副柔弱的走路都走不稳的身子,不知为何,穆水清却觉得异常的可靠,异常的安心,异常的想要贴近他的心。温热的触感,跳动的心脏,就这样在她耳边轻轻敲打着。
季箫陌离去后,穆侍郎拿起礼盒里的金如意,反反复复摸了十几下,并狠狠地咬了一口,随后。他对着进屋的徐氏窃笑道:“手感光滑,像是在摸绸缎。外貌晶莹剔透,金灿灿的十分有光泽。刚才我咬了一口,是真金!这金如意价格不菲啊!”
“还有这个!”穆侍郎将另一个礼盒打开,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多宝嵌漆器一一拿出,上面处处镶嵌着各种珍贵的翡翠,玛瑙,青玉,白玉,芙蓉石,青金晶等,使得漆器华丽富贵,典雅浑厚。他贪婪地抚摸着:“不知这些能换多少银两啊…”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第一次上榜,希望有个好开始\(^o^)/~小剧场:论亲戚的重要性:前几日:王爷:夜深了,咱们睡吧…水清:王爷,臣妾有个极品亲戚要来了!王爷:哪位?王府没闲钱招待亲戚=△=所有准备从王妃的月钱里扣吧…水清:…某日:王爷:本王的白衣怎么全是血!本王白衣翩翩的形象!╬水清正色道:昨晚王爷咳血太严重了,而且严重影响臣妾睡眠!王爷:是么…完全不记得…ノ( ' 'ノ)王妃,让你受苦了,今晚本王会忍耐不咳嗽的…第二天:王爷:(╯‵□′)╯昨晚我没咳血,怎么还有一大坨红色!水清害羞道:臣妾上次不是说了么,臣妾有个极品亲戚要来,那亲戚很喜欢王爷,觉得王爷十分亲厚,所以留恋不舍,晚上就将王爷轻薄来轻薄去… (~ ̄▽ ̄)~亲戚说要待七天才走,但臣妾月钱微薄,所以最近麻烦王爷忍耐了~王爷:…纱布的钱本王全包,王妃不必客气…
10、狐假虎威的王妃
离王府不远的地方,季箫陌扶着墙角有些痛苦地俯下身干呕着。
“呕…”一声声干呕,穆水清听着就有些想吐了,不由撇过了脑袋,非礼勿视!
季箫陌尴尬地擦了擦唇角的赃物,虚弱地笑笑:“刚才喝太多酒了,有些不舒服…呕…”
见季箫陌刚说完,又痛苦地干呕,穆水清眼睛一红,手轻轻拍着他的背道:“既然身子不好,王爷何必去喝呢…万一再次咳血晕过去了该怎么办啊…”她可记得清清楚楚成亲那晚这位柔弱王爷就是因为太过操劳华丽丽地吐血晕倒了啊。
“他们是你的家人啊…咳咳…”季箫陌真华丽丽地咳血了…
见穆水清神色诡异,季箫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轻轻地问道:“不喜欢家吗?”
“家?”穆水清嗤笑了一声,漂亮的眼眸里泛起了迷雾,“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家了…哪都没了…”
季箫陌一怔,他不由握住了穆水清的手,认真地望着她的双眸道:“我们,回家吧…”
王府并不是她的家,她总有一天会凑集到一笔钱离开这里,找个乡村小镇过着与世隔绝的悠哉生活。
穆水清咬唇,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温热的触感,平缓的心跳声不断从指尖传来,一点一滴地灼蚀着她的手掌,她的思绪。
“你说过,要帮我管好我的王府…”
季箫陌淡淡地笑了,本就俊美无双、妖柔倾城的脸,因为那一笑,顿时缤纷摇曳,让穆水清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心湖也被那一笑吹起了漪澜。
家这个词,真的很美好,美好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季箫陌简单的一句话,将她所有故作的坚强轻轻地给瓦解了。
穆水清吸了吸鼻子,笑着嗔怪道:“王爷这样回府不是要吓到别人呢。嘴角处脏脏的,还染着血呢…万一以为我欺负你了怎么办啊…”
她伸出手,轻轻擦着季箫陌的唇瓣,淡淡道:“我们回家吧…”
回到王府,不堪忍受一身臭味的穆水清前去修好的浴池里欢欢喜喜地沐浴了。青竹将季箫陌小心翼翼地扶到床上,服侍他换衣后,为他把了把脉。
脉象极弱,身体极虚。
见季箫陌脸上挂着一如往常般的淡笑,青竹抖着唇道:“刚才…不是…”做戏吗?
“你说我刚才做的戏如何?”季箫陌自恋地摸了摸脸颊,插话道,“穆水清会被我迷惑住吗?”随后,他低低地笑着。
“王爷!”青竹生气地拍桌,“你就为了这个糟蹋自己的身子吗!你明明不能喝酒的!万一病发了…”她眼睛一红,竟然低声抽泣了起来。
季箫陌对于青竹哭泣向来头大,他连忙蹲下身子,轻轻拍着青竹的背哄着:“好啦好啦,别哭…下次一定不喝酒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究竟是怎么了…竟然鬼使神差地做一些自己完全没有想到的事…
见青竹仍然是哭,季箫陌连忙求助:“白夜,快帮我哄哄青竹!”
面对火辣辣的目光,那位隐匿在死角的护卫微微一呆,随后紧张地同手同脚地走了出来。他低着头,木讷道:“青竹,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别让主子为难…”
被心上人这么一说,青竹哭得更凶了,她伸着手指,颤颤巍巍道:“主子吐血你不出现,主子喝酒差点出事你也不出现,你这么纵容他胡来,迟早要害了主子的!”话未说完,她的唇就被人堵上了。
她瞪大着眼睛,正对上一双暗沉似水,蕴藏着猛烈风暴的黑眸,未出口的话语都被堵了回去。
白夜喜欢青竹,他身为影卫,他只能隐藏于黑暗中默默地保护主子。他虽与青竹相距甚近,却极少在她身前出现,更别提诉说自己的相思之情了。
季箫陌笑眯眯地在旁看戏:想不到白夜也有开窍的一天,竟然让啰啰嗦嗦的青竹闭嘴了…
府中的浴池终于修好了,穆水清洗了个热喷喷的澡后,欢快地朝着卧室走去。远远的,她瞧见窗上黑压压的剪影,两个人影靠得极近,似是亲吻。
穆水清微微一呆,待到两个人影分别后,她恍若无事般推门而内,笑道:“王府的浴池真舒服啊…”
青竹的脸红扑扑的,嘴唇微微肿起,眼睛带着柔美的水光,在穆水清突然闯进时一副紧张被抓包的摸样,她似有所悟般道:“王爷,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青竹是个好丫鬟,若是季箫陌喜欢她,不如就娶了她吧,这样也能为自己留个后。他们两人总是偷偷摸摸的亲热,是因为青竹身份低贱,不能娶呢?还是因为顾及她的感受,所以默默为之呢?…她其实是个慷慨的王妃啊!
王爷,不要大意地上吧!
季箫陌知她会错意了,原以为她会生气,大发一次脾气,谁知穆水清在那挤眉弄眼地暗示着,还要推门离开。他无奈地扶额:“王妃,夜深了,睡吧。”他拍了拍床,青竹见状退下。
穆水清嘻嘻一笑,侧身一滚便钻进了被窝。她刚洗完澡,浑身散发着一股好闻的体香味,季箫陌不由躲得远远的。
穆水清见季箫陌缩在了墙边,都盖不到被子,连忙滚到他身边,将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在了他的身上。她望着季箫陌柔顺微红的侧脸,暗自想道:季箫陌那么好欺负,不如趁机敲诈一笔!
“王爷,若我管家管得好,是不是有奖赏?”穆水清逼近他。
季箫陌一迟疑,穆水清再度逼近,咄咄逼人道:“总要有点奖赏,我才有动力啊,我不做白功的!”
“嗯。你想要什么?”被逼到墙边的某人怯怯道。
“管家的月钱是多少?”穆水清摊开手,嘻嘻笑道,“我要五倍!”
“五十两银子。”季箫陌沉吟了一番,道,“好。”他的意思是五倍是五十两银子…
五倍就是二百五十两!虽然这数字不是很吉利,但穆水清满眼皆是白花花的银子,越想越乐。她眼眉弯弯,高兴地朝季箫陌扑了过去。见他的脸越来越红,她哈哈一笑,对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谢谢王爷!我一定努力帮王爷管好王府,赚更多钱的!到时候记得给我分红哦!”
王爷这般柔弱,随时可以欺负揉捏!她逍遥的王府生活来啦!
季箫陌被穆水清扑倒在床上,完全不能动弹。重重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上,他只是痛苦地轻吟着,随后他脖子一歪,翻了白眼,吐了白沫。
见季箫陌的气息越来越弱,穆水清紧张地拍着他的脸道:“王爷王爷,你先别死啊!”
第二日午时,莫管家假惺惺地跑到穆水清的身前,向她报告四位管家已经归京了,正在客厅候着,等候王妃差遣。
“哦,算好帐了?”穆水清抿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在床上看书的季箫陌,淡笑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王妃。”
“小的见过王爷,王妃。”掌柜们进屋后,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王爷的家业都是靠诸位细心打理的,怎么能让你们行此大礼呢。请坐请坐。”穆水清上前,虚伪地将他们一一虚扶了起来,引到了座位上,随后她对着门口候着的丫鬟道:“竹月,揽月,上茶。”
四位掌柜是第一次见到穆水清,见她一副弱质女流,没有任何架子的摸样,原本莫管家的细心叮嘱瞬间丢到了一旁,对她轻视了起来。
“王妃,这是上个月的账本。”
用两日的时间将账本细心地改了改,若非是专业人士,绝不会发现这里面暗藏的玄机。
谁知穆水清只扫了一眼最后一页就将账本合了上。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但见她笑眯眯的摸样,一个个顿时紧张了起来。
“药铺共亏了一千七百两。茶楼纯盈利七十两,布庄是一百七十两。”见他们一个个正襟危坐,穆水清淡笑道,“我说的对吗?”
“是。”药铺的陈掌柜正色道,“一直以来,王爷的药都是由我们的药铺支取,药铺一直入不敷出,实在难以经营,所以,小的希望王妃能多给药铺一些银两资助。”
动过手脚的账本,穆水清自然不会去看。掌柜们欺负季箫陌不管家,胡乱亏空王府财政,故意将盈利报低,她早就猜到了,也特意准备了一手。
手指轻敲着桌子,瞧见四人一脸沉着的摸样,穆水清笑得好不惬意:“既然一直亏损,要你们有何用,明日起,你们不必来了。”
“什么!”陈掌柜的手一抖,茶杯滚落到了地方,发出清脆的响声。
茶楼的晏掌柜惶恐道:“王妃是在说笑吗?我们执掌王爷的家业十多年,罢掉了我们,王爷的家业就成了一盘散沙了!更何况没有我们,王府的家业何人经营!?”他最后还用上了威胁的口气,怒气冲冲,“这样,你还要罢掉我们吗?!”
“有何不可,一切事务由本王妃接手!”穆水清掏出玉佩,在四人面前明晃晃地晃着,狐假虎威道:“有王爷的玉佩为证,从今起,本王妃管家,本王妃的旨意就是王爷的旨意!你们胆子大了,想反抗王爷不成?!”
那些曾经欺负季箫陌,背地里贪污的人,她会狠狠地报复回去。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替王爷管家,呵,别说笑了!”穆水清冷笑地将账本拍在桌上,霸气道,“十年前王爷的家底恐怕不止几千两银子吧。然而被你们一管家,如今,竟然还有亏损!还厚颜无耻地讨要王爷的俸银!要你们这群废人有何用!”
原本轻慢的四人,此时被穆水清的话语堵得噤若寒蝉。王爷的家底自然没有那么少,他们暗中做假账,偷偷贪污平分之。原以为将账目报低,能骗骗不懂账的王妃,再从王爷那里得到一些资助的银两,吃喝玩乐一阵子。如今竟然被王妃以此为理由,反将了一局,要将他们赶出府。此时再说没有亏损,就是敲诈和贪污,他们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日子,四位掌柜的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各个惶恐不安地看着静静看书,不准备插手的季箫陌。
王爷怎么娶了一个悍妇回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对古代金钱不是特别了解,所以我大概询问了一下。 一等丫鬟每月1两,二等每月1000文,三等每月500文 那我想管家应该是十两左右。然后翻到一个清朝的。岁俸(两)养廉银(两/年从一品 180 30000—15000两/年正二品 155 2000015000从二品 155 9000正三品 130 9000—8000正四品 105 4000—2000官吏的工资虽不高,但额外的补助惊人啊。清代的武官除岁银和养廉银外,还有薪银、蔬菜烛碳银、心红纸张银等。对钱感兴趣的可以看看这个,最下面的表格特别详细。~
11、狐假虎威的王妃
药铺的王掌柜原本是不打算与莫管家和三位掌柜同流合污的,但儿子死后,家贫如洗。有次母亲重病,他偷偷将药材拿回了家,结果此事被另外四人得知,一威胁一诱惑,他自然上了船,干起了欺骗王爷的勾当。
如今被穆水清一吓,又丢了铁饭碗,王掌柜惶恐地跌坐在地:“王妃,小的已经四十七岁,为王府鞠躬尽瘁卖命了十余年,不看僧面也看看佛面啊…小的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十岁孙子,儿子早早离世…小的绝对不能丢了这份差事啊…王妃…”他朝着穆水清不停的磕头,惶恐道,“若王妃肯收回成命,小的愿意唯王妃马首是瞻。
被王掌柜这么一哭诉,另外三人立刻紧张了起来,各个跪倒在地表忠心,有真心诚意怕丢饭碗,也有虚伪的假哭两声。
穆水清叹了一口气,将他们一一扶了起来,威严地咳了咳,语重心长道:“毕竟你们为王爷干了那么多年,更是长辈,我和王爷并不是无情之人。但只给你们一个赎罪的机会,希望下个月…”
“小的一定尽力而为!”
“本王妃是知人善用之人,若是以后多多盈利,本王妃会犒劳你们,相应为你们多增月钱。而且,每月我会从自己的账上支出一百两银子,谁赚的多,我便给谁!”
打个巴掌再给他们一个蜜枣,这就是穆水清的柔怀政策。并且为了让他们不再勾结在一起,要让他们彼此之间为了所谓的犒劳,互相竞争。工作的越努力,钱越多,产生这样良性的循环才能推动事业的发展!
穆水清默默扼腕,虽然拿出一百两银子对她来说是件很肉疼的事,不过好在季箫陌说要给她二百五十两…羊毛出在羊身上,她也不怕乱用!
此时穆水清仍以为掌柜的月钱是五十两银子,却不知只有区区十两。穆水清口中的一百两银子都相当于他们一年的俸禄。
在旁装模作样看书的季箫陌不由抬了抬头,好奇地想着她每月从哪来那么多银子?莫非藏了私房钱?
可据墨画调查,曾经的穆水清待字闺中,每月只能从徐氏那得到一或二两银子,连徐氏身边的一等丫鬟都不如,甚至,有时候到了发月钱的时候,徐氏贪了她的钱给了自己儿子…
在季箫陌沉思时,穆水清推起友好的笑容,继续自己的柔怀政策。
“王掌柜,好好照顾你的母亲,药铺里的药材只要跟我或者王爷打声招呼,便可以随意支取。”
没想到新王妃关心自己年迈的母亲,王掌柜感动道:“谢谢王妃,谢谢王妃!”
当两天前,莫管家告诉她四人不在京时,穆水清暗自调查了一番。王掌柜极其孝顺,他贪污的钱多用来给母亲治病,如今,母亲的病虽好,但已经上贪污的船,做了伪账,不得已只能继续做了下去。
她只要对症下药,投其所好,就能将这四人收得服服帖帖!
“晏掌柜,若令郎有喜欢的人,告诉本王妃,由我和王爷亲自去说亲,保证事半功倍!”晏掌柜老年得子,对儿子宝贝得不得了。如今儿子长大了,偏偏貌丑,提了几次亲,都无人愿意嫁给自己的儿子,他为此着急不已。
晏掌柜一呆,狂喜道:“谢谢王妃,谢谢王爷!”
“陈掌柜,这是颜真卿的真宝,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在陈掌柜惊喜的目光下,穆水清将字画放在了他的手上。他视若珍宝地捧在手心里,感动淋涕。陈管家喜好字画,因收藏名画花费了不少钱。这幅画是王爷挂在墙上装饰,名贵之极,他已经垂延很久了。
“谢谢王妃,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对于陈掌柜,穆水清只知道他喜好字画,但好的字画素来名贵,她哪里有闲钱买。然而,刚才陈掌柜进屋时,她见他的眼睛时不时望着墙上的书法瞄,心中瞬间一喜,顺水推舟将书法送了出去。反正王府这般穷,墙上挂的恐怕也是装装样子的仿造品吧。她完全不知,这幅真迹能卖千两银子呢!
“赵掌柜,我这有些御赐的朱钗首饰。我听闻赵夫人极喜欢,不如这些就当本王妃送给夫人的见面礼吧。”赵掌柜是个妻管严,他夫人极其喜好首饰。穆水清为此对症下药,将原本准备卖掉换钱的珠钗首饰大出血地赠送了出去。为了笼络人心,这些都是小意思!
“谢谢王妃!夫人一定喜欢!”
人有弱点就是好控制。收买人心后,穆水清掐了一下手心,抹了抹眼角的泪道:“王爷的家业就靠你们了!”
“是,王妃!”
四位掌柜各个急着表忠心,特别是收了名贵真迹的陈掌柜,恨不得将唯王妃马首是瞻的字表在脸上,倒是把在旁默默看书的王爷丢到了九霄云外。
穆水清暗自偷笑,朝着季箫陌比了一个象征胜利得逞的V字。
将他们收为己用,之后狠狠压榨,这才是王道!
季箫陌见之,扯着唇角微微一哂。
这王妃好厉害,三言两语竟将一盘散沙,混吃混喝的四人驯得服服帖帖的。之前,是他小看她了…
待四人走后,季箫陌幽幽道:“颜真卿的那副墨宝,我极其喜爱,你竟然就这样送人了。”
“嘿嘿,嘿嘿。”穆水清装傻地靠近,为季箫陌揉肩捶背,再为他端茶递水,谄媚道,“为了王爷的家业,小小牺牲是值得的!等王爷的钱翻了几翻后,王爷想收藏什么字画,臣妾都为你买来!多贵都可以!”
季箫陌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每当穆水清讨好他时,自称就会从“我”变成“臣妾”,而且他仿佛看到了什么小尾巴在她身后欢乐地摇曳。
他眯着眼睛,轻笑道:“就等着王妃帮本王翻几翻了。”
四位掌柜在里面呆了许久,莫管家忐忑地等在门口,生怕穆水清看出假账,怀疑到他的头上。
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莫掌柜的心提了上来。待到四人满目欢喜地踏步而出时,他松了一口气,迎了上去,压低声音道:“是不是王妃没发现?”
“王妃并没有看账本。”陈掌柜认真道,“莫管家,我们做假账多年,一直心惊胆战。如今,我等决定为王妃效力,之前的一切就此作罢吧。”
“什么!”莫管家低声惊呼,“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吗?!既然王妃没发现…为何…”
“王爷娶了一个好王妃。”晏掌柜摇头道,“这事情迟早要暴露,不如现在就收手,将功补过。”
王掌柜道:“王妃如此优待我们,我们愿意为王妃做事!”
赵掌柜道:“莫管家,收手吧…”
“我们做伪账那么多年,王爷从未发现,何时出过事?!如今你们竟然被一个毛头丫头收拾得服服帖帖,变得如此胆小!这些年,若非贪污,凭着每月的十两银子,你们能度过如此安稳舒适的生活?”
“莫管家,我们心意已决。劝你早日收手…王妃不会亏待你的…”
见他们一个个王妃来王妃去,莫管家气愤地拂袖离去:“你们会后悔的!”
他心里暗自嘀咕:陛下明明说王妃和他是一路的,怎么王妃进府后,处处和他对着干呢!还是说陛下有新的计划?
“王爷,宁太医来了。”青竹口中的宁太医是位半白胡子的老头,每月给季箫陌就诊的御药院大使。他进屋瞧见穆水清正在为季箫陌揉肩,微微愣了一番,随后笑道:“青竹这丫头说你病情加重了,我看,你精神不错嘛。”
见太医来了,穆水清连忙退到了一遍,给宁太医腾出了一个位子。
“宁叔…”季箫陌不好意思地清咳了几声,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