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接住了它。

温靖沅的脚步没有停,在看到有人接住玉佩后,忙从地上爬起来冲到那人面前,想要从他手中拿回来。

却不想那人的东西更快,直接将玉佩捏紧了起身,两个人的身高差距一下就显露出来了,站起来后,温靖沅在他面前就只是个及腰的矮个儿。

温靖沅抬起头:“这玉佩是我的,您能还给我么。”

云束看着面前灰头土脸,手上还蹭了伤的孩子,一贯冷漠的脸上露出了别的情绪来,他转身看后边过来的两个人,恭敬的将玉佩递给了其中一个。

外乡人打扮的男子接过云束手中的玉佩后,视线落到了温靖沅身上,清冷的神情有了变化,须臾,他问:“这玉佩,是谁给你的。”

在温靖沅眼中,这就是几个不好惹的人,可看着正中间那个,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温靖沅不喜欢他身上的压迫感,出于对娘亲的保护,也想要给自己后盾,于是他回答:“这是我爹留给我的。”

厉其琛眉宇微动,还未开口,一旁的李虎嘲笑道:“你骗人,你哪有爹,你家就你娘和你妹妹,这玉佩一定是你偷来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月牙镇上平日里过往的人不多,今天忽然来了几个存在感极强的人,又遇上几个孩子吵闹,正中午的,大家便都出来了。

温靖沅根本就没理会李虎,小脸上写满了冷静,问他讨要玉佩:“您能将玉佩还给我吗?”

“哥哥。”这时后边儿传来了温思思的声音,随即时李掌柜那粗厚的呵斥声和李虎的求饶声,大家乡里乡亲的,也不是头一回看到这小子被他爹揍了,可在这一边,当温思思走到温靖沅身旁时,云束他们的视线就定在了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身上。

太像了。

温如意今天忙的有些晚,匆匆赶回家,进了院喊了声思思,没人应,又喊了声靖沅,也没人应,便想着兄妹俩应该是去谁家蹭饭了。

正要进屋放东西,准备去巷子里找找,外边传来了喊叫声,温如意甩了下湿漉漉的手赶出去,见是附近的猎户大哥,笑道:“陈大哥,你怎么来了。”

“今早刚上山抓的,掉进陷阱里了,命大没死,你家思思不是喜欢,给她养着玩。”陈峤从身后拿出一个新编的竹笼,里面关着一只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的小兔子,毛茸茸的十分可爱。

“真是太谢谢你了,不过也不能白要,你赚钱也不容易。”温如意摸了摸腰,刚才进屋时把钱袋也放下了,于是道,“改日我再给你送过去。”

“要什么钱,我家那小子不经常劳烦到你,还有这个。”陈峤又拿出一吊肉,是已经清理干净的山鸡肉,“给两个孩子吃。”

“这怎么好意思。”认识好几年了,温如意也知道他的脾气,推来推去也没个结果,想着等下回让靖沅送过去,便都收下了,冲着他笑道,“陈大哥,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今天回来的迟,我得先去找两个孩子。”

“你忙,你忙。”

陈峤一面说着一面后退,淳朴英俊的脸上浮了些红晕,但因他常年在外打猎,人晒的黑也瞧不出,温如意倒是发现了他的紧张,笑眯眯的目送三步一回头的他走远了后,微松了一口气,拎起笼子和用草绳吊着的肉,转身时视线扫过巷子后回院子。

走了大概有三四步吧,温如意脸上的笑意渐渐僵住。

做梦的吧,她怎么会看到厉其琛抱着思思,前头走着靖沅的画面。

没错一定是做梦,这晴天白日的,一定是她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才会出现幻觉。

可正当她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时,院外的巷子内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娘,我们回来了。”

温靖沅喊完后,那边的院子中安静一片,什么声音回应都没有。

过了会儿后,快走到家的温靖沅听到了家那边传来了关门的声音,像是重重摔在一块儿的,特别的响!

时隔六年,这是厉其琛第二次吃她的闭门羹,隔着一道门,他看起来脸色很平静,五年过去,越发成熟的他更让人瞧不出心思了,可只要是往这儿一站,这气场,别说是隔着一道门,就算是隔着十道,温如意也能感觉到。

她不是不敢开门,而是她对他会出现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准备,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他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

可门外的人并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厉其琛看着这扇门,仿佛是能透过其看到站在里面的温如意,声音显得格外平静:“在外可好。”

温如意不吱声。

“穆国公府的小郡主两年前成亲了,去年生下一女。”

温如意微动了下嘴。

“萧侯府的大小姐至今没有成婚。”

温如意抬了下头。

“温实去年参加了应试,已在翰林院当差。”

屋外安静了会儿,感觉好像人走了似的,连那气场都暗淡了几分,须臾,声音再度传来:“母后病重,时日无多。”

温如意神情微变,伸手按在了门上,心里更乱了。

屋外又安静了下来,很长时间过去后,忽然屋外传来了思思的惊叫声,温如意整个人震了下,根本来不及多想什么,直接拿起插栓推开门。

“思思!”

温如意以为出了什么事的女儿,这会儿正从云束手中接过笼子内拿出来的兔子,一脸的欢喜:“好可爱。”

“…”

温如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反手要将门关上,可这会儿哪里还来得及,只见眼前一暗,他欺身进来,搂住了她的腰将她往里带,砰的一声,温靖沅抬起头,刚刚才打开的门又合上了。

温靖沅霍的站起来,想要去敲门,被云束阻拦了下来,对上这清澄的眼睛,平日里寡言少语的云束为主子说话道:“小殿下,皇上找了你们五年。”

屋内,温如意被他逼到了床旁的柜子上,动弹不得。

而这会儿哪里还有半分刚刚在门内听到的那种情绪,他就是故意示弱来降低她的警惕。

厉其琛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温如意抓住了他的肩膀轻呼了声。

下一刻,人就被他给压到了床上。

“你…”温如意推着他的胸膛,无济于事,她也知道这会儿自己和瓮中之鳖没什么区别,只得请求,“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说话间,她腰间的束带已经被他给抽开了,厉其琛给了她两个字:“不好。”

要知道,以他们两个人的体力悬殊,他要认真起来,温如意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一转眼身上的两件衣服就被脱下了,温如意感觉肩头一凉,扭头看去,还未看清他要做什么,肩膀上猛然传来一阵痛。

这时,得知找到了温侧妃下落,匆匆赶过来的范延皓,听到了屋内传来了恼羞的呵斥声:“厉其琛,你属狗的!”

第130章 .理由

这么大的院子, 隔音委实不太好, 范延皓也不是五年前那个不通男女之事的人, 在清楚得知即将要发生的事后,他即刻将距离自己最近的温思思给抱了起来, 瞧着这模样肯定是温侧妃生的了, 便哄道:“想不想吃糖人,我带你去啊。”

温靖沅追了上去:“你干什么,快把我妹妹放下。”

“这个更像。”范延皓弯下腰一抱, 把他也抱起来了,乐呵呵的哄他, “你爹与你娘多年不见,有许多话要说, 我们先出去走走。”

“说什么话要把门关起来, 你骗谁。”温靖沅不吃他这一套,挣扎着要下来,“你放我下来,我要等我娘出来。”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等你长大就明白了。”范延皓轻啧了声, 还真是亲生的, 一样不好伺候。

这样的话哄谁都好, 就是哄不到小大人模样的温靖沅,可他毕竟人小,敌不过人家力气大,就这么着, 被范延皓给抱出了院子,快速的离开,让云束留在院门口。

屋内,温如意那一喊后,肩膀那儿却更疼了。

“厉其琛你放开我,你疯了!”实在是太痛了,温如意又推不开他,手指用力的掐在了他腕上,却也只觉得像是掐在了一块儿硬木头,到后来,疼的都有些麻了。

“我是疯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厉其琛松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微哑。

温如意不甘示弱的回瞪。

下一刻,厉其琛捏住了她的手,用她腰上的束带绑起来后,另一头挂在了床头的木柱上,温如意的上半身等同于是无法动弹。

“你!”

裙下一凉,厉其琛的手从她的腰腹滑落到她的腿,之后,便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他到底有多生气。

起初温如意是有力气和他吵架的,他越是狠她就越不服,可渐渐的,温如意扛不住了,到后来憋着不认输,等到了晚上,她被折腾的连脾气都没了。

夜半时她就只能开始求饶。

可厉其琛哪里肯歇,他不做声温如意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他在生气她一声不吭离开兴城,生气她怀有身孕还离开他,更气她一走这么多年,为了躲他,将自己和孩子藏在这样一个地方。

可温如意这会儿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哼哼着予取予求,仅剩下心中腹诽的力气,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死在床上的。

在她睡过去之前,迷迷糊糊的,就听见他在她耳边说了句:“朕没有立后。”

听到那句话时温如意的脑袋是混沌的,除了想直接睡死过去之外,没有第二个想法,直到她隔天醒来时才反应过来他那句话的意思,看到端着粥过来,要亲自喂她的厉其琛,陌生而熟悉的感觉随之袭来,要完,他还没消气。

温如意被他关在屋里整整三天,确切的说,她是在床上躺了三天没下来。

别人是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三天他们就没合过,而现在,一向寡言少于的厉其琛,在喂了她一口鸡汤后,在扶她靠到自己怀里,感觉她身体下意识颤抖时,哼声:“你也知道怕。”

温如意微动了下嘴,不是说,只有耕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么。

“三年一采选。”难道他后宫就没有人服侍。

厉其琛看着她,眸色骤然深沉,她是连京都城发生了什么都不想知道,要将他从她的生活中彻底清除。

温如意忽觉得背后一凉,猜到了他要做什么,急忙将被子往回拉:“不要了。”

很快,她就想哭。

最后被他抱下来沐浴时,她是眼睛都懒得掀开,心中也没什么可想的了。

所幸厉其琛也没真的要让她死在床上,到了第四天,她终于得以下床,倒不是说他不折腾了,而是他要带他们启程回京都城。

从床边走到门口时,温如意也是适应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这会儿她连女儿都跑不过,给她机会逃走也没用。

一想到之后厉其琛可能会用的办法,温如意感觉腿更软了。

“娘。”

这几天在镇上快将所有想吃的东西吃遍的温思思,看到娘亲出来后,冲着她飞奔而来,温如意被她撞的门框上靠了靠,抬头看到范延皓,笑容都是虚的:“范大人。”

范延皓的语气里藏了一抹恭敬:“娘娘。”

温如意身体是没力气了,人还没傻,自然听得出他称呼中的区别,过去他都是称她为温侧妃,而“娘娘”二字,可以是妃子,也可以是皇后。

温如意自然没忘他说的话,在门口靠了会儿后问:“范大人可是有时间与我说说京都城的事。”

范延皓看了眼紧抱着温如意没放的温思思,简单粗暴的回答了温如意这句话里真正的问题:“皇上登基之后,薛大人等几位老臣为首,要让皇上尽早立后,皇上没有答应,隔年的采选也没有进行。”

确切的说,皇上在登基三个月后,直接以年事已高为由,将薛大人为首的几个老臣,调到了另外的职务上去,直白的让他们在职养老去了,连早朝都可以体恤不上,

在朝堂之上,对于立后和采选两件事,皇上直接给出了缘由:温侧妃身怀龙嗣被逼离开兴城,至今下落不明,除了国事之外,其余的朕一概无心理会。

简而言之,你们把朕的皇后和儿子都气跑了,要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这些人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这样的话对于那些顽固的大臣来说,自然是没什么效用,在他们看来,即便是怀有龙嗣,和立后一事也不能一概而论,可厉其琛不是他哥哥,更不是那个年幼的小皇帝,他从来都不是软柿子,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有足够的实力可以不理会他们,甚至的,还能让他们也去养养老。

再针对温如意的问题,便是:尚未立后,并无采选。

温如意知道范大人不会在这这种事上骗她:“那这些年他…”身边没有一个人,又是怎么过来的。

“皇上从没停止过找您。”范延皓意有所指,“这是第三趟。”

温如意沉默了会儿:“之前去了哪里?”

“前两次,我们都去了南方,这回是舒英姑娘派人送来的消息,在到了椒城后才确定下来,娘娘在这里。”

“南方。”温如意轻念了这两个字,她是曾说起过,她最想去南方,四季如春,风景秀丽,厉其琛是记得她说的才会将找寻的大部分人力都放在了兴城以南,但温如意却留在了这里。

倒不是说她不想去,而是原身受不了,当时在兴城时她就受不了那湿冷的天,再加上她怀有身孕,不能出岔子,所以才会选在这儿。

“娘娘当初为何要走。”

温如意蓦地抬起头,很快又低下头去,轻轻摸了摸思思的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范延皓看明白了。

新皇登基,需要诸多大臣支持,即便是他该坐那位置,对于温侧妃和她腹中的孩子而言,还是危机四伏,想当初太皇太后对皇上的保护,那也发生了险些丢性命的事,回到京都城那样的局势中,难保有人不会对她下手。

离开是个笨办法,但确实让皇上在处理京都城的事情时没有了后顾之忧。

四周安静了会儿,不多时,院外传来了声音,靖沅是跟着厉其琛一块儿走进来的,他的手里还多了一把弓,偌大的箭筒挂在身后,对他这样的身高而言看起来有些滑稽,可他看起来很高兴,虽对厉其琛还是带着些抵触,但神情里难以掩饰他对他的崇拜。

“娘,我今天猎到了一只兔子。”靖沅兴高采烈的拎起来手里的兔子,对上温如意怀里的妹妹的视线后,靖沅意识到了什么,忙将兔子往身后藏,摸了摸鼻子嘿嘿笑着,飞快朝厨房走去。

温如意的耳畔传来范延皓有些轻的声音:“依赖一些又有何妨,难道他不能够令你相信。”

说完这句话后范延皓便去了厨房,他得在小公主反应过来之前替殿下把兔子给处理了,要不然,昨个儿还抱着毛茸茸兔儿的,今儿却要吃兔肉,怕是要哭。

院子里就只剩下了他们,温如意把思思抱起来,厉其琛朝她走来,直接从她手中将孩子抱了过去,单手撑着,让思思好搂住他的脖子。

这样的画面,加上刚刚靖沅进来时的画面融合在一块儿,又与范延皓的话交织。

下午时,好不容易能与娘呆在一起,两个孩子午睡时便黏在温如意身上不肯下来。

见他们迟迟都不肯睡,温如意拍了拍温靖沅的肩膀:“可喜欢你爹。”

温靖沅有些扭捏,说到底,他对这个忽然出现的爹是有抵触的,哪能这么快接受:“娘,我们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了。”

“嗯。”温如意摸了摸他的头,回去也得至少两个月,照这情况看,他们很快就会离开月牙镇,“是不是很想你爹。”

温靖沅摇头,特别认真的说道:“娘是为了保护我们才走的,要不然,娘会病死,我和妹妹就会被后娘欺负,还要做好多粗活,妹妹没有新衣服穿,后娘的孩子还会抢我们的东西,伤害妹妹。”

温如意却是越听越不对味了,这情节怎么感觉很熟悉,却又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一旁的温思思纠正他:“不对,是因为我比她们好看。”

温如意看着这兄妹俩,终于想明白了,那是她给思思讲的睡前故事,灰姑娘和白雪公主,谁知道他还能这么用。

兄妹俩争论了半天,都扭头来看她:“娘,您再给我们讲一遍。”

温如意想了想那情节,笑容掩饰尴尬:“今天给你们换个故事。”

好不容易哄睡了孩子,温如意将他们抱在一块儿,悄悄起身,走到了门口。

午后的阳光真好,秋日里,晴朗无云的天空湛蓝,朝院内看去,厉其琛站在花架子旁,在他脚边,是前些日子温如意刚刚抱养来的两只小黄狗。

短小的尾巴快甩上天了,看起来很喜欢他,圆滚滚的身体还不断扭动着,在他脚边翻身闹完,好不快乐。

温如意走了过去,它们便朝她跑来,绕着她脚边想捕捉她动着的双脚,不一会儿又让地上的几只爬虫给吸引了,追到了对面。

“等秋收节过了后再启程罢。”温如意走到他身旁轻声道。

厉其琛转身,看了她一会儿:“好。”

一贯的他不会问什么,温如意却想解释:“每年秋收节上的比试我都输,今年换你去比,让她们也瞧瞧。”

温如意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藏了些小得意,怎么着她想炫个夫,这不过分吧。

第131章 .我很想你

秋收节上, 带着厉其琛前去的温如意, 好生出了一把风头, 除了在卖收成之物时没有赢面,其余的, 但凡是厉其琛能去的, 都拿了不俗的成绩,这还是在他有意放水的情况下,把两个孩子都高兴坏了。

月牙镇的百姓淳朴, 对于出现的这个温掌柜丈夫,也就觉得是个家世不错的人, 椒城内的有钱人出行都喜欢带随从,温掌柜的丈夫也是, 再多的大家也不会去猜想。

而在得知她要离开了, 纷纷表达了不舍,待从秋收节上回来,原本空敞的篓子,放满了大家送的东西。

回家之后收拾妥当,在秋收节结束的第二天, 厉其琛带着他们启程回京都城。

起初两日, 温靖沅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的, 要和朋友分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见,他也没去椒城看过方淼,不过几天之后, 温靖沅闷闷不乐的情绪被沿途的风景和新年事物所吸引。

再如何老成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往日只听娘亲说起过别处的风光,亲眼看到时都有些应接不暇,什么都是好奇的,而这讲解的重任就交到了厉其琛的身上。

从月牙镇离开后,其中停停走走半个月左右到了汉州,马车改水路,往莞城前行。

天色暗下来时,温如意看着两个孩子入睡后,走到船舱外,一个时辰前才启航的船,此时已经平稳的行使在河道上,河岸的两侧皆是灯光,映在河面上,随着波浪打开去,碎在了水面上。

温如意抬头看去,甲板上,船头的位置厉其琛负手站在那儿,望着前方。

温如意走过去到他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他看的是什么,语气有些惊讶:“怎么这儿也有?”

就在不远处,靠左的岸边立着一座高塔,到了夜里塔上的灯被点亮后,从这儿看过去,特别的好看,这样的塔京都城没有,她在莞城看到过。

“这些莫不是引船的塔?”

“先祖皇帝在时派人挖通了洛河与这儿,工程过半时,在其中挖出了五尊泥石像,当时开善寺内的主持大师建议修建了五座塔,将这五尊泥石像供在塔内。”

温如意点了点头,莫说是古人,便是现代开挖河道,若是挖出些东西来都得做一场法事,这既是供奉又是保佑,看塔的位置,也有引路的意思。

船行的很稳,风徐徐,塌上的灯看久了便会有分散的感觉,温如意收回神色,转头对上他的视线,离了亮光,坠进了他深邃的眼眸里。

他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能让人深陷其中,温如意喜欢这么看着他,有时候又会怕,这么看下去自己就舍不得放手了。

好不容易从那潭深渊中爬出来,却又掉进了他这张比五年前更富有吸引力的容颜,周而复始的,不想醒来呢。

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不走了。”

片刻回神,温如意抬手将吹到脸颊上的发丝捋到了耳后,朝船头上被风刮着晃动的旗子看去,轻轻道:“曾有人说过这样的话,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

温如意回神,望着他,缓缓着:“两者皆可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