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龙璃有气无力的低语着,屋里不时的传来水声。洛瑶有些不放心的说:“大王别太耗法力了,不如让属下来吧!”
“你别进来!”龙璃的声音一下提高起来:“你给我在外面守好了,什么人也不许放进来!”
“是,属下明白了!”洛瑶应着,轻轻的摇头,示意两边的人守在门口。自己慢慢向院外踱去!
屋内一团水气弥漫,侧堂南屋有一个巨大的方池,里面注满了水。龙璃盘坐在池边,而思清则浸在水中。水包裹承托着她,让她半浮在水上。大量的水气弥漫在空中,袅袅如烟般缭绕,水雾将人影变得隐约,似幻似真的有如云端!
龙璃双掌直推,更多的水被他化作雾状在空中弥散着,在思清的身体四周徜徉旋转着,然后慢慢的附着上去,贴在她的胸口四周!她的眼紧闭着,面色苍白的没有血色。比她的脸更苍白的,是龙璃的脸!
思清仰看着天空,如此的澄明宁静,如此的清澈镜蓝,一如她此时的心情!碧草蓝天,茫茫天地一线相连。明空万里无云,轻风若抚,再没有如此的祥和安宁!她深深的叹息,满足的张开双臂,感受着自然的气息穿过她四肢百骸,让她无比的轻盈!
她看着远方,那里隐约间有一道影子,思清慢慢的向前,向着它接近!是树!一棵树,在这天地之间,孤独的矗立着的大树!竟然有着这样光滑的树身,仿佛没有树皮般的略泛着白的光泽,树枝有如人的手臂,树叶像是人的手掌,上面还有着清晰的如血管一般暗红色的脉落,还缓缓流动着,如同有鲜血在里面流淌!
“女桢!”思清不知道为何,不由自主的吐出这两个字。女桢,它摇摆着枝叶,泛出沙沙的声响,一如对她的回应般,轻轻的吟唱!
“要与我签订盟契吗?要我的力量吗?”它忽然开口道:“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就可以拿走我的力量!”
“为什么从休淮的身体跑到我这里来?”思清轻轻的抚摸它的树身,她真的象是人类一样的,温暖而柔软!
“她背叛了我!违背了我们所订立的盟契,我要杀了她,拿回属于我的身体!”思清可以感觉到她的躯干在起伏,声音虽然一如的平静,但是,血液却在身体里沸腾!究竟,是什么样的背叛,让你生出这样的仇恨?
第162章 聚少多离别(4)冰霜与火焰,温暖与寂寞
影西正呆呆的坐着,那罗缇坐在向着洞口的方向,若无其事的却挡着唯一的出口。那罗缇的眼直视着火焰,两人都不再说话,这里静得压抑。她心里很急,也这会一定急疯了,还有若月,不知道也会不会在一怒之下对若月下杀手!千万别啊,现在,能让思清回去的,只有若月了!还有思清,不知道龙璃有没有治好她,她身体的女桢,会不会再出来跟她抢夺身体?况且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那样牵挂着若月,就算她不肯说,还是可以看的出来。她的眼神,总是带着落寞,让人觉得悲伤!
她正想着,忽然一股冷意直窜了上来,随着这股冷意,一条手臂自身后绕了过来,一下子将她勒住!她一惊,但惊诧只是一瞬间,一霎之下,她登时平静了下来!也!是他!他怎么来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怎么会完全毫无声息的出现?影西的脑子里一瞬间乱涌起无数的问题,但是,她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他来了,总是比她料想的还要快!总是在她惶惶无措间便出现,总是这样的,让她的眼,酸涩肿胀的要流下泪来!
但是,在她眼神突变的一刹,那罗缇猛的回过头来,他左手一扬,火堆上的火苗一下子被他引了过来,在半空之中变做一条火龙,轰然向着影西直卷了过来!
冬宁也极快的一把抱住她,然后猛的一个旋身,后背一对巨大的骨翅抖向火龙,撩擦到石壁之上,将石屑纷纷的削落了下来!他人猛的掠向空中,空着的左手腕一个翻转,掌心之中凌成一团冰霜之气,停也不停的直打向那罗缇!然后,趁着那罗缇略躬身躲招的工夫,他直直的低掠向洞口,径真就抢了出去!他一顿一闪,片刻不停,影西只觉得眼花缭乱,耳鸣乱响,她紧紧的贴着他,心已经快要停跳。惊叫声还哽在喉中,人已经跟着也直低飞了出去!
也刚一出洞口,右手一个大翻转,空气之中的水气被他的阴气凝结成冰霜,越聚越多,在手动之间已经形成一个巨大的梭形冰柱,他侧身一推,轰的一声巨响,冰梭一下子直扎进洞口,骤然将洞口封了个严实!
“也!”影西颤抖着,这才勉强发出声音。冬宁也松开手臂,眼睛看着她的左手,那团团包裹之下略露出她焦黑的皮肤,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我,我们快走!”影西急喘着,身体象是筛糠般的抖个不休。洞口那里开始震动,冰是封不住火焰的灼烧的。
“不,我是要先争取一点时间来安置你!”也扶着她的肩,弯下身来看她:“我要跟他了断!”
“不要,他恨你,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杀你!”影西摇着头,仇恨会生出暴虐的力量,会让人变得疯狂,不要跟他打,不要!
“听我说,影西!”他伸手抚着她的脸颊,她的脸竟跟他的手指一样的冰冷,让他的身体,疼痛个不休:“今天跑了,还有下一次,我受不了了!你先在我的身体里呆一会好吗?我保证,你醒来的时候,还是这个身体,好吗?”
“不好!不好!”影西伸手去捂他的眼睛,洞口的轰灼之声让她的心更急了起来。一见没办法说服他,她急急的说:“一定要打的话,我陪你,你有办法让我发出八只傀儡的,对吧!”杀人也好,报仇也好,随便怎么都好,她想要陪着他!
“你受伤了,那样的话,你这个身体就真的会废掉!”他叹息,伸手拉下她的手指,没时间了,因为他用新方法平渡的不够好,所以试了好几次才成功的进来。这个法子很废法力,但是,他不能跑,今天跑了,下一次,不知道那其勋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他是流亡的妖怪,踪迹难查。也许下一次,他会用更极端的方法,只要想一下,他就会觉得疼,浑身撕裂的疼:“这次听我一次,好吗?”他的眼在他拉下她手指的瞬间已经变得通红起来,那红色涌上他的眼,如血浸一般的赤红浓烈的颜色,他轻轻的抬着她的下巴,让她的眼对着他的:“就听我一次吧!”
他第一次这样请求着,第一次如此!让她不由自主的被他蛊惑,她的泪一下子滚落了下来,她知道她没有用,帮不上他的忙,算了吧,就这样在他的身体里沉睡,就算是死,灵魂也可以与他一道陨落,这样,不是更好?!她直视着他的眼,心脏猛的收缩松驰,紧紧的收痛然后是猛然的放开,她的意识一阵阵的迷离,她愿意被他这样摄了魂,死也好,活着也好,总之是不分离!
她的身体软软的歪倒,冬宁也撑住她颓然的身体,慢慢的将她平放在地上。在这一瞬间,那罗缇已经破洞而出!他猛的从洞口直掠而出,一双红色的羽翼振动烧灼着,火焰将石块烧得通红,黑发如瀑般的倾泄而下!他腾在空中,眼中的怒火灼烧着,他看着聂影西躺倒在地上的身躯:“哼,知道自己要死了,先杀了她吗?”他冷笑着:“可惜了这个笨蛋,死都认为你是好人吧!”
冬宁也挡在她的身前,慢慢向前踱了几步。眼微向上看着他,轻轻的说:“你,懂个屁!”说着,他翅膀暴张,嗖的一下跃上空中,他双臂交叉,寒阴之气罩上全身。他翅膀突然收拢,他双手扶上翅尖,忽然猛的一抽,竟将最尖端的两支骨直抽了出来,那不是骨,更像是寒气凝聚的霜剑,透着蓝凌的冰霜之气!涅罗之翅,皆是阴寒之气而成,涅骨是地狱最阴寒的霜极之力,与夏拓的天火,是两种相反的异世力量!他双手翻转,手腕翻飞,两支长而细极的霜剑在他的手中挽成两朵蓝色的冰花,他长发高束,发丝如雨帘,细密而垂扬,他眼中澈红,再不掩半点气息,寒意至绝,将周身的水气都凝成霜雾,在他身体四周环绕!
“你杀了那罗缇,我一心想让你品尝那种寂寞绝望的孤苦!为此,我才辗转存活到了今天!”那罗缇身体一震,竟然全身开始灼烧起来,他的身体在熊熊的火焰之中,双目如炬般紧盯着他:“不过,今天你竟然自绝所爱!像你这样无情无义的妖怪,恐怕一生都没办法知道那种滋味!”他的眼笑着,蕴满的都是悲伤的凄绝,他所发出的火焰染红了天边,与冬宁也的蓝色形成两道异样的光景:“是我太傻了,你根本就是无血无泪的怨鬼!”
“杀了那罗缇的,是她自己的心火!而救不了她的人,是你!”冬宁也低哼着,他的胸口,此时荡着一丝暖意,那是影西灵魂的所在。因她的存在,让他的胸口,有如心存在般的轻跳着。为了守护住这唯一一丝的温暖,他不在乎与天下为敌,那其勋,实在是懂个屁!
“你胡说!”他不受控制般的颤抖起来,被说中心事般的暴跳而起!他猛然一挥翅,两条巨大的火龙向着冬宁也直卷了过来,纷绕着红色的绚丽的艳光,燃烧着天边的云霞:“是你杀了她!!”
“你总要找个人来恨,比起恨自己,恨别人要好受的多!”冬宁也蓝光暴涨,一团光罩抵在四周,冰火相冲,霜焰相抵,他盯着那团团的怒焰光影。以前,他不了解这世间的情意,仇恨的滋生,爱意的滋长,不过现在他了解了。恨与爱之间,原本就是相互缠绕,比起仇恨自己,仇恨他人更容易发泄,比如,那其勋!他微微的扬着眉:“我不在乎被别人痛恨,但你不该用她来渲泄你那不知所谓的仇恨!”他向着那罗缇直冲而去,双手一扬,两道极光直射而去,双翅掠动,寒气滚动如涛:“而且是两次!”
灰岩山上,巨大的冲击令整座西峰而捍摇,蓝光与红光映满天际!直冲的妖气令山下徘徊路过的妖怪们不由得四散而奔,不知道又是什么奇怪的力量在相互争斗!
思清慢慢的睁开眼睛,团团的水雾让她看不清四周的光景。这里烟气蒸腾,缭绕着有如云端一般,身体轻飘飘的没有半分的气力!她还活着啊,恍恍惚惚间,像是一直在跟人倾谈般的,半梦半醒,不知真是真幻!
“醒了?”她听到龙璃的声音,隐隐约约间,他好像在自己的身边。他的声音很疲累倦怠,但是,却透着欣喜,透着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我…啊!!!”思清刚想说话,突然脑子一下子充血了,她,她竟然身无寸缕!不仅如此,她竟然是浮躺在水上的,下面似是深不见底般的一团碧绿!
她的低叫换来一声“扑嗵”,她隐约看到他跃了过来,她急了!胡乱的将水撩向他:“你,你别过来啊!”原本还是好好的,她一乱动,竟像是个铁秤陀般的咚的一下子沉了下去!她一下子慌了起来,手无意识的乱抓,咕咚咕咚的连呛了两口水!她上扬的手很快的被他捞到,在她被淹的七荤八素的时候被他直接拎上了岸,放到了池边。与此同时,一块大毯子兜头罩了下来,将她裹了个密密实实!
“大,大色鱼!”思清狠狠的咳了半天才平静了下来,给他一记卫生眼:“你干嘛脱我衣服!”
“不脱掉的话,你的肉会跟衣服长到一起的!”他苦笑着看她,心里却是一团暖洋洋。她这样中气十足,表示她好的差不多了!这让他一直惶惑不安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心中的重担一放下,身体的疲倦就一下子涌了上来。室内的雾气渐渐的弥散了开来,他一伸手就将她抱了过来,站起身,向着另一侧走去!
“干什么你!”思清一声低叫,又不敢乱动,因为双手得拉着毯子,怕它滑落下来:“放开我,大色鱼!”
“不放!”他低笑着,一直将她送到厢房里的大床上去。然后,他一下子倒在她的身边,他的手臂压着她,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我要睡一下!”他低语着,闭上了眼睛。他耗费了好多气力,要多休息一下才可以。思清挣扎着:“要睡你自己睡,我要下去!”
“你哪也别想去!”他伸臂勒过她,威胁着:“再乱动,毯子也不给你了!”
“你!”思清瞪着他,却是不敢再瞎动了,她更紧着裹着自己。抬眼看着他的脸,他的脸很是苍白,像是没有一丝血色般的。她受了很重的伤,她知道,因为之前胸骨疼痛的要折断一般的,意识也是不受控制的迷离,纷飞着似乎还看到了女桢。是他救了她吧,一定是耗费了不少的力气,要不然,他不会连声音都是有气无力般的虚弱!
他微笑着,眉间都是透着愉悦般的。眼底的痕迹是那样的淡,淡的几乎都看不到,他抱着她,闭着眼睛,唇角好看的上扬着:“我要睡了,妖怪的觉感是很敏锐的。你别想偷偷爬下去,不然,真让你光溜溜的在这里!”
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想回他一两句恶狠狠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憋了半天,忽然说:“那你也该盖个被子吧,这样会着凉的!”
“不用了,旁边有个火炉!”他的笑意更是深,呓语般的说完,竟是有了微微的酣声。不知道,刚才是不是做着梦回答她!
思清吃不准他是真睡了还是装的,她打量着他,刚才明明听着他跳下水池了,但是身上竟然一滴水也没有,这里是哪啊?他们回了西国了吗?但又不象是宫里,影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有没有跟自己一起回来?他们找到她了,也找到影西了吧。她是不是又回北国去了呢?还有,若月!在她浑浑噩噩间,好像感觉他在自己的身边的,是梦吗?他不是跟着影西一起来了吗?他现在在哪里啊?还有女桢,她好像跟自己说了很多话,很多很多,关于那些久远的过往。关于她跟休淮之间的恩怨,关于号山…思绪又纷纷杂杂起来,她静静的躺着,开始一点点的滤清之前的事,她大睁着眼,瞪着天花板,弄的眼睛都有些酸胀起来了。
真是不想搅到这种妖怪的世界里来,她宁愿缩在小小的店铺里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但是,那样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由不得不想,好像是上天注定般的,她就是要来到这个前世生活的世界。休淮不能死,她和女桢是自己共同的前世啊,女桢真的要把休淮杀了的话,又哪来的她莫思清?但是,又该如何平息女桢的怨怒?她总是想从自己的意识掌控之中脱离,用这身体来杀人,只要有她存在,又怎么能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去?真是头大啊!最讨厌动脑子了,可是到这里来就天天得动脑子。怎么样才能皆大欢喜啊?让她回到休淮的身体里去?那样她们两个肯定又是噬打不休,她总说是被休淮赶出来的,但是,她既然这么强,休淮怎么会不想要她的力量?她怎么会突然来的都不知道,又该怎么回去啊?
她以前用往生店的力量帮别人解决前世的问题,现在看来,好像最该解决的是她自己才对!可是,要怎么解决啊?她皱着眉,头疼的要命,救命啊!到底要她怎么样啊!
第163章 聚少多离别(5)狱火咒全开,荡魂天舞逼挡
那罗缇发舞袂飞,怒红的火焰灼在全身,他的眼在火中发亮,双手合于胸前:“冬宁也,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他的人荡在空中,身后烟卷红光之中,渐渐浮出一只展翅啸天的凤图,是那璀灿耀目的金红:“狱火之咒,天罚之怒,我自火中生,轻转红莲凌绝舞,我乃火中第一等!”他双掌邀莲花,扭腕翻冲:“狱火咒之天怒红莲!”只见一朵火莲应掌而生,怒瓣灼燃,遇气则长,渐变巨大,向着冬宁也,飞啸而至!
“狱火咒!”冬宁也低语,没有运气直接,夏拓天火,遇气灼身,遇身灼魂,这家伙是拼着自焚也要用狱火咒,分明是想跟他同归于尽!他背翅一掠,直跃而起,高而飘的避闪过他这一招。那罗缇双掌上倾,双眼燃灼,口一张,两只火鸟自口而出:“狱火咒之双啼悲火沙!”,双鸟凌啸出鸣音,追着冬宁也,四翅齐掠,自鸟口中喷出无数火沙,灼天盖日,以扇状追着冬宁也的身形灼烧而去!
冬宁也的身形在空中极速的飞掠,形成一道青蓝色的光影在熊熊烈焰之中闪躲!这样下去不行,可以对抗夏拓天火阳极之力的,唯有地狱深处的阴极之法!但是,若是开幽鬼阵施展荡魂天舞,幽冥之气必然会行极全身,那么,藏隐在他身体里的影西的生魂,定然会遭到重创!
“让你躲,我要让这里每一分土地,空气之中全是天火!”那罗缇低语着,双掌回收两肋,猛的侧腰翻臂:“狱火咒之炽雨流星!”他双臂高举,猛的向下掼力:“狱火咒之熔海翻波涌!”登时,地面自他所发招之处开始熔浆,然后以快速的泛滥之力向着四周,峰叠灼烧得通红,渐渐的深陷而下,地上的岩石化为火融,有如火海!天空之上,红云暴集,陨火而下,密密如织!空中荡火鸟,翅身交展,火星四泛。一片红光冲天,漫染得渐升的日头都是泛着残阳般的血色!
“该死的!”冬宁也低低的咒诅着,影西狐妖的肉身此时还在崖边大岩身的后面。那里已经快要被波及到了!他答应过她,不会弃掉这个肉身,如果烧得焦黑,还怎么用?想到这里,他不管不顾的向下直冲,双手霜剑挽起,两道凌霜之地直逼地上熔浆流窜之处,生去封截它的烧灼之势!霜气杀到,大岩石四周被冻结成霜阵,火灼之力也急急逼到,这天罚之力在遇到他的霜气之后竟猛的燎烧而起,直向着他逼身而来!冬宁也只觉双臂一阵巨痛,魂魄登时在体内挣扎号呼不休起来!但是正是如此,原本灼地之火转势向着他,影西肉身所在之地得以幸免!
那罗缇心火澎湃,他原本存在这个世界的年头已经不短,心中蓄积的仇恨让他的心火一直不能压熄,如今,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但是他不在乎,举凡夏拓,皆是坐享人间繁华的近神之鸟。因为选择流连人世,所以心火焚燃之际会堕入轮回,而不能像凤凰般浴火重生!所以,夏拓最高火法,狱火之咒被称为禁咒,因为这是自心底而爆发的火法,会加速心火焚燃!除非在生死关头,一般轻易不会使用。就算使用,也不能一次全开,因为这根本就是自杀!但他不在乎,生与死,对他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他要杀了冬宁也,如果不能让他感受到如他一般切肤之痛,那么就让他死!
整座灰岩山西峰,已经被他的大火烧灼成一个火的牢笼,灼红之气让周遭的生物四散奔逃!凤鸣凌啸之音传了很远!
“死吧!”那罗缇怒吼着,身后的浮图已经呈出立体形态,他的身体已经几乎与其合而为一:“狱火咒之凤神降世!”他低叫着,全身烧灼有如燃烧的凤,他猛的一躬身,身后的凤鸟冲天而起,尾摆动着三条巨大的火蛇,翼展凌绝,扑面流星火雨!它自火中腾翔,以毁天灭地之势急冲而下,啸声一出,熊熊火焰向着冬宁也,团状而来!
“不好!”冬宁也都有些发怔了,就算是跟着母亲征战之时,也根本没有见过夏拓施展凤神降世,这已经将灵魂交付给了凤凰之神,借其力而灼天地!如果他不唤出幽鬼,早晚会被天火灼烧个干净,连同影西一起!
他感觉到胸口在微微的悸痛,是影西在身体里燥动不安!她被摄魂之后该是没有意识的,她是生魂,不该像死魂那样凭借愿念在他体内挣扎。这样的燥动,是她的潜意识在不安吗?她想说什么?影西,如果现在是你,你会怎么做?他想起在冬宁山,她说,只可死别,绝不生离!她说,把你的命,交托到我的手上吧!在千枯塔,她说,如果不用我的血,就让我流干至死吧,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好了!在救执的时候,她说,冬宁不是无情,只是不能有而已,因为这是存活于世的最残酷的选择!她说,她不要再让也,回到那种冰冷孤绝之中去,她说,她一定会活着!
影西,你是想说,你一定会活着,因为不能再让我,回去那种冰冷孤绝之中去吧!他的手抚在胸口,那里的暖意在轻轻的与他回应!他的血瞳盯着愈加逼近的火凤,那传说之中的天鸟喷吐着熊熊的烈焰正向着他团团包裹而来!他双手横于胸前,手霜剑蕴气发出冰蓝,他的后背,黑烟团绕而起,一对以黑幕而形的烟化之翅,正自他骨翅之下,渐渐而生:“坚冰苦寒之地,凌绝霜舞之境,鬼罚神诛之城,魅魂往生之狱,我等皆于地狱之臣!于九幽至底,唤鬼为仆,封霜于心!”他额头之上,竖开金色血眼,发凌飞如瀑,金眼奴阴魂,荡魂天舞!他双臂凌展,手腕翻飞,黑色幕烟在他而前凌飞成幽鬼之阵,自黑烟之内,一双巨大的黑气之手自洞内而伸,随这阵口而出的,是一个巨大的烟幕而形的头颅!
“荡魂天舞,聚阴魂为我奴,聚霜冰为我器,聚阴极之力为我用!”冬宁也手中摧掌,全身寒霜之气凝成冰蓝,透体生冰,他的手中,绽开一朵与那罗缇相反的霜冰蓝莲。阴极之力,以对阳极,天火之凤,狱寒之鬼,两相碰撞,谁主沉浮?
恶鬼全身探出黑洞,黑色的烟幕之手追着凤形,火凤喷火飞扑,鬼身忽散忽合,不时的张开大口噬咬它!冬宁也觉得身体之内挣扎得巨痛无比。刚才的火自他的阴力灼到他的手臂,直烧到他身体深处去!他双手一挥,两柄阴骨而成的霜剑自手中脱飞而出,拧成两股霜绝之气,裹缠着地狱巨鬼,助他聚灵成体!他双手食指轻抵,以意识之力与火凤相持!他不能输,无论如何不能输!胸口的微暖在渐渐的凉冷,这是阴气浸体的缘故,在他身体之内的影西,也同样的在与地狱的阴气相拼斗!所以,他绝对不能输!
那罗缇双翅飞展,指尖挽花。冬宁也,在用幽鬼阵的荡魂天舞!好吧,你用荡魂天舞最好了,他手指一翻:“狱火咒之龙…”他的胸口猛的一震,他的眼一下子凝住了,这是死神的召唤,心火的蓄燃之力已经蔓及全身,那种自内而外的烧灼与他发出的火法火罩不一样!他的手开始颤抖起来,是命运吗?为什么,只消再多给他一柱香的时间,他已经将生命尽数奉上,为什么不肯再多给他一点点的时间?
他的眼前一阵的迷蒙,火光之中,隐隐看到那罗缇的身影!不要,我夜夜都想梦到你,但是现在不行,我只要召唤出龙火之心,与凤神合体。就算是荡魂天舞也没有办法完全抵挡这狱火焚世的力量,除非他也如我将命交给凤神一样,将这条命,尽数交托给地狱之主!那罗缇,为什么,为什么要现在出来,让我与他一同归去,让我拉着他一同陨落不是更好?
“可以了,你赢不了他的!”她慢慢的贴近他,手指触到他的脸颊:“他不是一个人!”她的手臂温柔的揽过他:“而你,太孤单了!”她长长的发与他的发间纠缠:“跟我走吧,那其勋。我们一起!”
“我还没有报仇!”他喃喃的,一滴泪滚落了下来。泪未尽,已经被火光气化,有如从未落过泪般毫无痕迹!或者冬宁也说的对,他最该恨的,是他自己,不能救她的,正是他!他太孤单了,正是因为太过孤单,在这漫长的岁月里,要找一个存活的理由,如果,连这个理由也没有,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足够了!”那罗缇捧着他的脸:“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了!”
足够了吗?眼前蕴起一团怒焰,已经看不清前方的情景。他觉得冷,不知道是冬宁也的寒气太强,还是他的生命之火将灼尽,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罗缇说,足够了!
自焚了?!冬宁也诧异的盯着那罗缇的方向,在那熊熊的火光之中,他的身体蜕变成鸟的样子!他在火中展着翅,引颈向上,接受着火的洗礼!火凤之火已经慢慢熄灭,地上的熔浆渐渐的凝固冷确,他看着大石之后的肉身,她的身体已经被灼热的气灼烧的微微有些发黑,但是还好,他及时的将火焰的锋气绕到他这边来,让她那方土地没有化熔。所幸没有太大的损伤!他捂着胸口,那里尚有余温,他一拱胸口,将影西的灵魂自口中放了出来。逼压进狐妖的身体里面,一直看着她身体慢慢的起伏,直到她微微张开眼睛!
好冷,又好热,身体内部冻得象冰块一样,但皮肤却灼痛的难当,呼吸的气息却灼热的要烧掉她的喉管!她一边颤抖着一边看着冬宁也惨白的脸,他向下的抚着她的颊,他的发梢垂下来,钻进她的颈,柔柔的,给她带来微微的细痒!
“赢了?”影西咬着牙,半晌才颤抖着吐出这么一句。
“输了!”冬宁也微微的笑着,身体的疼痛在看到她的眼的一刹平静了下来:“因为我不能跟他一样,把这条命搭给死神!所以我输了!”他伸手抱起她:“该谢谢天吧,把他带走了!”
她微怔,他第一次这样,竟然会感谢老天!他第一次心怀感谢,第一次感到命运对他也是有眷顾的!
“仇恨可以生出暴虐的力量,但是你,比他更有存在的理由!”她微微的叹气,贴着他的胸口。
“关于那罗缇…”冬宁也刚一张口,影西挣扎着伸出右手,指尖轻抵着他的唇:“我知道,现在的也,跟那时不一样!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好人!”
“嗯!”他应着,眼里动容,却不再说话,只是一味的抱紧她,是啊。他更有存在的理由,这理由正是她!
第164章 三极之力,关于女桢的秘密(1)夏拓的揣测与重逢的众人
“大王,郁,郁平舞他…所行之人,皆都死在郁东镇南林深处!”回报的探子气喘不定,俯在殿阶之下:“灰岩山上打斗的,是那其勋与冬宁也,不过,那其勋最终心火焚燃而死!”
“我知道了!”风夕抚着食指,逗弄着停在上面的黄雀。
“大王,是属下不慎,请大王责罚!”影坤伏倒在地:“属下有负大王所托!”
“坤!起来吧!”风夕微微的扬扬手指,指尖的黄鸟展翅而飞,在殿内优美的划了个弧线,顺着门向外而去。他目送着飞鸟离去,微微的颔首:“这次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那其勋死了,少了一个做复旧朝梦的家伙!把消息放出去,就说是冬宁也在灰岩山上杀了那其勋,我想这消息传到那其盟的耳朵里,他不会再躲着不见人了吧!”
他慢慢的拾阶而下,浓长的黑发展在身后,荡出优雅的姿态:“我早知道,冬宁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家伙,能杀了他当然最好。杀不了,也并非是你之过!我们选在郁东镇动手,不正是两全之计么!”他背负着手,修长的身形隐在黑色宽大的长袍之下:“只不过,他的运气还真是好呢!那其勋在灰岩山上,狱火咒全开都杀不了他!”他轻轻的哼出声:“真不知道,是冬宁也运气太好,还是那其勋运气太差!”
“但是,郁平舞在郁东现身,冬宁也此行回去。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影坤灰白的眼此时紧凝着,眉间深锁:“我等原本并未亲行。但是,一想西北二国的国君此行孤身,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又可一箭双雕!不成想…”
“不成想,他们当中有人类突然化成了妖怪,不但杀了蕴雪和怒焰,还使死木化形!更将追去的倚君杀了,所以舞才会亲自追赶!”风夕轻轻的叹息:“春播之中,可以用得此法的。只在六百多年前出现过!想不到,又出现了!”
“是的!我与舞听闻此景,也是不敢相信!后来到达拘禁她们二人之所,果见是木椅木几皆已化形!据说那位可唤木的春播国主,早在六百年前已经身死。难不成说是冬宁突然与春播休战,是与其达成某种协订,我等想寻其究竟,才频派追兵。那女人被捉来时原本只是普通人类,但是,在郁东镇出现的,分明是一个妖怪!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影坤一想到蕴雪的尸身情景,手指节不由的咯咯作响:“大王,如今若真是三国连成一气,我们夏拓,实在是太危险了!”
“春播的首任国君,名叫休淮,当年她以唤木之法。平荡东方之地,使得春播,与夏拓,冬宁,秋执,并称为当世四大妖国!不过她很早就退位,不久便听闻她身死东国。但是,最近她竟又出现了,与冬宁一战,一胜一负的,正是此人!”风夕轻轻说着:“现在,竟然又多了一个忽人忽妖的怪物,真是有趣!”
“坤!你可知道,春播的唤木之法,又被称为什么?”风夕忽然问着。
“是,属下知道,春播的唤木之法,与夏拓狱火咒,冬宁幽鬼阵,并称为异世三极之法!”影坤看着风夕:“但是,春播的唤木之法,四国大战之后,已经消绝不见!如今,为何又出现了?”
“休淮虽然重现,却并未听闻她以唤木之法征战杀场!”风夕看着殿顶凤浮图:“冬宁阴极之力,夏拓阳极之功,皆为族类与生俱来,虽然厉害,却被称为死力!因为,若想尽数施展,必然要将生命奉上,用生命换得必杀绝招!传说春播木法,则被称之为生力,有如木草生生不息,施展之人越是尽放,生命之花越是绚美!不仅如此,还可以中和两极之力,由死化生!用得此法之人,可不生不死,超脱轮回之外!”
“当年休淮及其部属以此法平荡东方,但在首次四国大战之后便传闻身死!实在让人惑然不解,现在看来,想来当年她是避世修真,将其力传给他人了吧!究竟是用的什么方法,却是不知!”风夕轻轻说着:“当年东国自东方掘起,夏拓得知是东国之人借助其号山上特有的一种奇树之力。东国涌现出一些木法强劲的春播族人,虽然为数很少,但他们皆可唤木成阵,催木成兵,除了春播休淮,还有继任国君春播盈月等等!不过,自他们这一代故去,二代之后,春播之力锐减!除了是与人类通婚而成的弊端之外,我想也是与那奇树女桢有关!”
“听说女桢是天上桢罗陨落世间的种子,落在东方之土,有最澄明的力量!它所拥有的木法,也是异世之力!但是,它们无法独自化形成人,而且,聚魂的时间也非常漫长!东国春播,就是得到了女桢之力的人类,他们借由女桢之力变成了妖怪,照理说,他们该越加强大才对!但为什么,二代之后的春播,就变得如此软弱起来?”影坤低语着:“有人说,是因为与人类通婚,而使得其力减弱。也有人说,人类是拥有女桢之魂才会变成妖怪。而他们所生的后代,便分化了这种力量,到了三代,便进一步分化,所以不如全数继承的一代那般强捍!还有人说,是因为号山女桢之木尽绝,令其无法续力!但是,既然一代春播拥有异世唤木之法,可修得不生不死之身,为什么会尽数死绝?只有休淮一人尚存?”
“这些事,只有问那些死鬼们才行!木法之力,我并未亲见过。只是听闻而已,究竟有多神奇的力量,我想也不过如此!天下的妖法,总是相生相克,火法天生克木,再怎么厉害,也必然有漏洞!不然,春播早就平荡天下,哪会到了现在还任人欺凌!”风夕微微笑着:“关于女桢的秘密,估计只有春播那帮家伙们才知道吧!说什么可以中和万物之力,令夏拓心火熄止,秋执离海存生,冬宁可生血肉,若不是传的这般神乎其神,又怎会惹出曾经大战连年?现在想来,也许是春播的诡计,引得各国征战不休,以此自保吧!”他轻轻的挥袖:“我现在的兴趣并不在于女桢,这个不知所谓,连真假都尚需验证的传说已经扰得举世不安数百年!我只想知道,春播是不是有心与西北靠拢?若是他们三国连成一气,对我夏拓,实在不是好消息!”
他看着影坤:“我已经让海去了凤翼那边,只要得到他们相助。就算三国联合,也不足惧!”
“但是大王,凤翼一族,一向与我们不相往来。他们只顾在山中清修,不问世事!他们焉肯轻易帮助我们?”影坤扬着眉,有些不放心的说着。
“我们夏拓,与凤翼乃是同根。他们虽然瞧不起夏拓的贪眷红尘,畏惧心火。但是,若是夏拓有灭族之危,他们岂会不理?”风夕轻语:“我这番让海去,就是以防冬宁也归国之后挥军南下,与秋执两方夹击!到时他们若肯相助,就算那个什么会唤木的女桢也来,我也不怕!”
“思清,我好疼啊!”影西在眠月轩西厢的暖阁床上哀叫着,伸着脖子,扬着有灼伤略黑的小脸:“茶来了没有啊!”
“来了,来了!”思清手忙脚乱的端着茶杯,刚要送过去,这边间阁的榻上龙璃又开始鬼叫起来:“先把茶给我,我现在也体虚气弱呢!”
“给我!我的手伤了,不能端!”影西叫着。
“给我,我离的比较近!”龙璃不甘示弱的反击。
思清一脸尴尬的站在桌边,看着两人伸着脖子隔着一块雕花的壁板在那互瞪双目!
“你四肢健全,自己去倒!”影西扬起自己包扎的手:“我现在是伤患!”
“你那种小伤,不用管它自己就会好!”龙璃一口气顶回去:“我耗了真力,现在动都动不了!”
“呸!叫的那么大声,谁信你耗了真力?”影西大卫生眼回过去,一脸可怜相看着思清:“思清!他都不肯给我治伤,我身体里面冷,身体外面热,手指都烧黑了!我惨啊我!!!”
“知道了知道了!”思清奉着茶一路端到她的唇边:“喝吧,少奶奶!”
“喂,明明我离的比较近,为什么先给她?!”龙璃气哼哼的吼着:“我让洛瑶给她治,是她自己不肯!再说了,根本就是小伤,还在那装!”
“你是妖怪,而且又没受伤。她毕竟是受伤了啊!”思清叹息着,看着他从花菱的洞口间瞪过来的眼。这两个人,从一见面就开始闹,真是头大!
“她也是妖怪!”龙璃指控的手指一直从洞口伸出来,顶着影西的头:“现在就算把狐部的族长正己叫过来,估计都打不过她!”
“胡说,我是法力低微的小妖,而且现在又受了伤!”影西扑闪着眼睛,用没受伤的手指着自己的眼:“你看,我的睫毛都燎光了,不知道多久才能长出来呢!”她那一脸可怜相弄的思清想笑出来,不由的揽过她的颈:“好了,喝了茶再睡一会吧!”
又抱!龙璃恨不得把隔板拆了扑过去:“要睡去琴雪阁睡去,干嘛要赖在这里?!”
“你们两个!”思清真是要受不了了,她站起身,走到桌前:“龙璃,别闹了,我给你也倒一杯茶!好了吧!”说着,她双手奉着一直送到他的面前:“干嘛幼稚的象个小孩子!”
“谁象小孩子?明明就是我离的比较近,你为什么不先送来给我!?”龙璃看着她伸过来的手,声音一下子低了八度,不由的微笑了起来:“你…”
影西不待他一句话说完,就又开始在床上乱滚起来:“哎哟,思清,我好疼啊!”弄得思清手一抖,一杯茶扑拉全泼在龙璃的衣服上!
“狐部聂影西!你别太过份了!!!!!”龙璃吼叫着“我就气死你!怎么着吧!”影西尖刻的回敬着:“有本事过来打我呀!跟我斗!”
“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吧!”思清一脸的怨苍天,这两人是不是上辈子有仇啊,一见而就斗嘴斗成这样!
冬宁也微扬着眉,倚在厢房的外面,低语着:“这三个人,在一起就是一出戏!”他看着身边的若月:“我叫你先回西国,为什么还跟旋留在郁东镇?”
“他不肯走,只让部下回来,非要押着我等你。我有什么办法?”若月看着外面池面上的花朵:“有件事很好奇,你怎么赢的那其勋的?”
“我打不过他,如果他再坚持的久一点…”他话题一转:“你什么时候去做答应我的事?”他问着:“她现在伤好了,你也该放心了吧!”
“第一次听你承认打不过某人!是我听错了吗?”若月轻笑着。
“的确是打不过,凤神降世一出,我就知道,我打不过他!”冬宁也说着:“我比他怕死,所以,彻底的输了啊!”
“怕死,才说明你更接近人类了呢!”若月微微的扬眉,黑亮的眼眸闪过一丝深远的微笑:“这样也好吧,如果他真的与凤神合体,就再也见不到那罗缇了!这样最好了,也许在某一个世界,他们会再度相遇!也是一种幸福吧!”他微微的叹息,眼凝着,忽然说:“我想带她一起走!”若月侧耳听着房里的声音,低声说着。自从回来,还没来及跟她说上一句话,屋里那两个人闹翻了天,龙璃那家伙,拿影西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话你得跟屋里那个笨蛋说去!”也微微偏头,看那两个人在比着装可怜,眼底不由的泛起一丝笑意来。这样的生活真不错,虽然闹哄哄的,但他并不觉得讨厌!
“一个月的时间太短了!那个世界,如果影西突然失踪,她的家人还有…”他的话哽在喉咙里,因为他看到冬宁也危险的眼神,后半句没吐出来:“你总得让我想个周全的办法!”
“周全,周全!你满脑子狗屁周全!”也不耐的低声说着:“你周全了半天,周全了吗?你周全的了吗?那个世界乱七八糟,是只因为我吗?还是问问你自己,究竟跟那个女人一起用往生店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他低哼着:“休淮为什么会提早醒来?女桢怎么跑到莫思清的身体里去了?你控制的了吗?你周全到了吗?你以为你是救世主还是天上的真神,啊?”
若月一下子怔住了,也的话弄的他哑口无言,是啊,他满脑子都是狗屁周全。结果呢,结果是乱到不能再乱,越来越乱而已!
“你是要顾着你的周全,还是要现在的东国,你自己选吧!”也说着,转身进了屋,因为他已经听到,屋里的影西又在用腻死人的声音在说:“抱抱,清清!”
第165章 三极之力,关于女桢的秘密(2)思清痛苦的抉择
“跟我去琴雪阁了!”冬宁也一把将影西抄起来,这家伙已经把龙璃快气疯了。而且她们抱来抱去的实在是不象话!
做的好,冬宁也!龙璃在心里给他喝彩,快把这个死东西带出他的视线吧,看到她就火大!动不动就上手,让人受不了!
“不去!”影西死搂着思清的脖子不撒手:“我要在这养伤!”她心里已经快笑翻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龙璃气鼓鼓又发作不了的样子就觉得很有意思,好像上辈子,他们就是这样打打闹闹般的,就想逗他!
“去琴雪阁让洛瑶用水生肌给你治伤!”冬宁也揽着她的腰,又不敢太用力分开她跟思清,忍耐的说着。
“不,我要让他治!”影西冲着龙璃扬下巴。
“我现在没力气,治不了!”龙璃没好气的顶回去,眼瞪着她的手臂。好疼,好疼,好疼个屁!扯着思清的脖子不撒手,他快要气死了!
“喂,影西,很勒耶!”思清低叫着:“先松手好不好,不想去也没关系了!”
“不行,跟我回去!”也低声说着:“快松手!”
“不,我就在这!”影西的身体已经被冬宁也抱起来,手臂还是死缠着思清的脖子,人已经快被拉成一条直线:“我就在这睡!”
“快松手,狐部聂影西!”龙璃叫着,忍不住也冲过来抢,扯思清要把她们分开!
“你看你看,跑的这么快还说没力气,还说动都动不了!骗子!”影西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