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出口,人也飞奔过来,可还是晚了一步,大娘的身体被从天而降的魅一剑挑起,横甩了出去。
那个作恶多端的女人吭也没吭一声,就去见阎王了。
那个女人一死,惹起了战端,薛清扬跳脚指挥着身边的黑衣人冲上去与魅决斗,顿时三战一,魅再腾不出手来照顾秦兮。
秦兮听闻异声,豁然睁眼,便看到魅身影晃动,与薛清扬的人战成一团,掉转目光,双眼紧紧锁定薛清扬,坚定的朝薛清扬爬去,魅在争斗中偷眼看过去,惊出一身冷汗,喊了声:“王妃不可,危险。”
魅哪里知道秦兮的意思,今日秦兮来的目的就是要解药,如果不去薛清扬那里,她根本无法达成所愿,所以根本不听他的,继续朝薛清扬方向爬去,薛清扬听到魅那声喊,扭头看,见秦兮朝自己这方过来,当下大笑,朝秦兮招手:“女儿,过来,爹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薛清扬说着将一粒药塞入薛夕媛口中,薛夕媛吞下解药,顿时浑身有了力气,此时的她并不为娘的死痛苦,她的痛苦全在秦兮毁了自己的脸上,恨的操起地上一把剑朝秦兮奔去。
这方薛夕媛尚未奔到秦兮近前,那方魅一掌将一个黑衣人的剑隔开,抬脚踹翻一个黑衣人,顾不得背后那个黑衣人是否对自己下黑手,手中的剑带着自己十成的功力朝薛夕媛掷去,旋即腾身而起朝秦兮方向飞去。
他起的慢了点,身后洞开的门户给了黑衣人破绽,长剑刺入他的后心,魅眉头都不皱一下,就那么后背插着那把剑飞到秦兮身边,一把抱起秦兮朝远处奔去。
魅身后的血汩汩往外冒着,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如果不趁着自己尚存一口气力将王妃带的远些,王妃也难逃今日,所以魅逼出自己潜存的内力,拼了命的往前跑。
秦兮用力的挣扎:“放下,放下我,魅,丝毒,丝毒的解药在薛清扬那里。”
魅一愣,撑着将秦兮放下,喉咙里一股腥甜的味道直冲嘴边,被他生生压了下去:“丝毒?”
“是。风霁的毒。”
魅点头,刚已经跑出了很远,相信身后那些人不敢追:“王妃,皇上不能没有您,您先回去,交给魅了。”
说完魅刚想转身,秦兮一把抓住魅的衣角:“把我带到薛清扬身边,我有办法制住他。”
魅眼神闪了闪,苦涩的摇头,哪里肯信秦兮的话,他知道王妃对主人的爱,哪怕豁出去性命不要,也要去抢解药,只是,这份爱,又岂止王妃一个人有?
魅低头看着被秦兮抓住的衣角,脸上显出从未有过的温柔之色,再抬头,已经恢复往昔的冰冷,低声道:“王妃,您保重,魅一定会将解药抢回,您先离开,相信我。”
说话的同时大手颤抖着握着了她的小手,**相触的瞬间,魅的身子刹那僵硬,终于握着那小手掰开她的手指,深深凝视了秦兮一眼,一扭头朝来路跑去。
第185章 魅情
秦兮中了软骨散,方才魅抱着她这样一顿猛跑,被风吹的感觉体内不似刚刚那般毫无气力,可是还是无法像正常人那般手脚灵动。
踉跄着在后面追魅,嘴里喊着:“魅,相信我,我真的有制住薛清扬的法子,我有,有药。”
她的声音被风吹散,前面哪里还有魅的影子?
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秦兮朝前扑去,眼泪模糊了双眼,刚刚她看到了魅身后插着的那柄剑,地上一路蜿蜒远去的血迹,秦兮以手捶地:“魅,我真的有法子啊。”
猛的腰间的束带被人从后面拎起,一个包含惊喜、欣慰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夕媛,真的是你。”
这称呼,这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秦兮双眼被泪水模糊,一扭头抓住白溪铭的领子:“溪铭,快,快带我去找薛清扬,他有解药,魅,魅刚过去了。”
白溪铭眉着皱紧,**的眸子盯住了秦兮,此时的他哪还是平日里那个温文儒雅的翩翩公子?颤抖着手覆上秦兮的脸,那里一片殷红的血,眸子里的火焰一下子窜高,秦兮摇头:“不是我的,是魅的。”
刚刚那一跤,她的脸沾染到了地上魅留下的血迹,深幽的眸子里火焰降了降:“可有别处受伤?”
秦兮气的恨不得给白溪铭一拳,前提是自己还能使出力气,这个紧要关头,他还有闲心问这些无关紧要的,她不知道对于自己来说无关紧要的,对白溪铭来说却是天崩地裂般的重要,她也没听出白溪铭在问这句话时,话语里的颤抖。
白溪铭担忧的眸光锁定眼前的小人儿,眸子里的担忧、关切毫不掩饰,刚刚在宫中跟乔颇对吵,听闻外面有声音传来,追出去,只看到几个小太监宫女垂首侍立,一问之下才知道方才是夕媛过来探望了,虽然他知道夕媛是暮媛,可是先入为主,他始终当她是夕媛,其实她是谁又怎样?这个世间,他的心里,她只是她,是他心里的唯一,叫什么又怎样?
乔颇没有追出来,因为风霁的情形不容乐观,他必须随时关注,溪铭跟乔颇打了招呼,在宫里寻找着秦兮,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一直怦怦急跳,风霁病重,他猜刚刚夕媛一定是听了自己跟乔颇的对话,所以才承受不住跑了出去,她会去哪里?会不会想不开?
白溪铭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率领众人将宫里翻了个遍,后来得到守宫门的守卫回报,说王妃出了宫,紧接着又有守城门的守备来报说薛尚书拿着皇上的令牌出城去了,白溪铭大叫一声不好,这才带人从后面追了出来。
他嫌弃那些人太慢,施展轻功率先追来,一路的担惊受怕,一路的忧心忡忡,都在看到完好的秦兮后镇静下来,眸子盯住前方。
“你的意思,是薛清扬?”
“是。”
秦兮急的跳脚,知道自己刚刚简短几句,溪铭已经听懂:“溪铭,没有时间耽搁了,魅受了重伤,他支撑不了多久的,决不能让薛清扬跑了,不然风霁的毒…”
她的话没说完,白溪铭抱紧秦兮朝前飞去,他跟魅想法不同,不能将秦兮一人放下,这荒郊野外的,她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他怎能放心,是以他才将秦兮又带回了前方的战场。
魅跟那几个黑衣人缠斗到一起,薛清扬几次想脱身先跑,都被魅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拦住,功夫再高,也怕不要命的,此时的魅就是不要命的打法,只要薛清扬跑,他豁出身上多受几处重伤,也拼命将其拦住,所以此时薛清扬也没跑出去多远,几个人一场血战正在进行。
薛夕媛提前剑使不上力气,她的功夫想进入他们的战场简直是痴人说梦,还没到近前,就被几个人的内力摒除在外,急的薛夕媛原地打转,在那喊着:“爹,快,快点啊,不然追兵来了怎么办?”
一语惊醒梦中人,薛清扬一下子明白了魅这般不要命的打法为的什么,他的目的就是缠住自己,不让自己脱身,为的是等待救兵。
按理说他加上手下那几个高手,要想脱身应该不难,可坏就坏在魅那不要命的打法上,此时的魅身上中了几刀,腿上、后背上都有伤,浑身是血,可那双眼仍旧瞪的大大的,死死盯住薛清扬,别人的刀剑过来,他能躲则躲,躲不开,就硬撑着,可是在那一剑刺入他身体时,他也必会将自己手中的长剑刺入那人的身体。
可是毕竟人单势孤,魅的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他的动作也相对迟缓了许多,可是仍旧将目光锁定薛清扬,别人跑他根本不追,只有薛清扬,稍微有一点想转身的意识,他一定以剑斩断他的去路。
薛清扬气恼的大声命令手下的人:“给我杀死他,杀死他有重赏。”
说话间,虚晃一剑朝魅面门刺去,魅偏头躲过,薛清扬好像收剑不及时,身子晃了下,魅看准机会手中长剑朝薛清扬直直刺来,与此同时那几个黑衣人的长剑从三个方向齐刷刷的朝魅刺来。
魅的眼里闪过一丝轻蔑,仍旧执拗的手握长剑朝薛清扬刺去,噗,噗噗噗的声音传来,魅的剑刺中了薛清扬的左肩,与此同时三把长剑齐齐刺入魅的体内。
一时间血雾弥漫,薛清扬露出得逞的笑,毫不在意自己肩头的伤,刚刚那一个破绽是他故意卖给魅的,将所有气力灌注在掌心,狠狠朝魅残破的身体拍去,魅的身体像一只蝴蝶般轻盈飞起,落入到一旁的草丛之中,他的剑却在薛清扬的肩头轻颤,仿佛在为自己的主人哀鸣。
薛清扬仰天大笑,随着他的笑声,肩头魅的剑被内力逼出,飞到天空,而后重重扎入远处的地上,剑身颤动不已,薛清扬伸手点住自己几处穴道止血,然后伸手入怀掏啊掏,掏了半天,胸色骤变:“我的药呢?”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惊呼:“爹,有援兵。”
薛清扬骤然回身,远处一个白色的小点转瞬放大,片刻后已经停在他眼前,薛清扬的脸色变了几变,没想到白溪铭这小子的功夫已经达到如此地步,他怀里抱着一个人能够有如此快的身法,只这一点,薛清扬知道自己不是白溪铭的对手,白溪铭的功夫在他们几个之上。
倒退一步,狠狠招手:“你们几个听好,为主尽忠的机会来了,给我上,缠住他。”
言罢转头去拉呆立的薛夕媛,父女俩朝前方马车奔去,白溪铭这方刚一落地,那方三把长剑齐齐刺来,白溪铭一个旋转,身影飘出圈外,将秦兮放到一边:“你在这里等我,万不可乱动。”
秦兮点头,白溪铭转身进了战圈与几个人动手,秦兮看着薛清扬逃跑的方向,又看看魅落地的方向,咬咬牙,朝薛清扬的方向追去,一声虚弱的呼唤传来:“王,王妃。”
秦兮驻足,扭头看魅的方向,魅勉强撑起上半身,朝她这方爬来,秦兮看着魅,再回头看看薛清扬逃跑的方向,一跺脚朝魅跑来,边跑边对着白溪铭喊:“不能让薛清扬跑了。”
白溪铭答应一声,一脚踢飞一个黑衣人的长剑,身体腾空跃起,踏上那把长剑,朝着薛清扬方向追去,秦兮几步跑到魅身旁,待看清魅身上的伤时,秦兮的心一下揪紧了,这,还是人吗?
此时的魅跟个血葫芦差不多,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汩汩的冒着血,那奔涌而出的血争先恐后的往外涌,似要流干一般,地上一条条红色的小河蜿蜒流淌,秦兮一把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哭声溢出来,蹲在魅身旁,想伸手扶起他,可是他的身上没有能下的去手的地方,她不敢碰他,怕自己的碰触增加他的痛苦。
魅的那双眼尚清明,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心头一阵狂跳,她的眼泪是为自己而流吗?
一阵喜悦伴随着一阵心痛传来,魅痛苦的想闭眼,可是不忍,舍不得这最后还能看到她的机会,硬撑着越来越僵硬的眼皮,魅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鲜血不断的从他嘴角往外涌。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86章 道离一尺魔高一丈
秦兮再顾不得其他,伸出长袖,将他嘴角的血擦干,可是那血似在跟秦兮挑衅,擦干又涌出,擦干又涌出,转瞬她的袖子已经被鲜血浸透,魅的笑容加深.
“王,王妃。”
“我在,魅,我在。”
秦兮的声音梗在喉咙,嗓子眼仿佛被棉花堵住一般,这个冷酷的男子,她从来没见过他的笑容,在山中,他冷冷的一张脸,活像自己欠了他钱一般,不论自己给他讲什么样的笑话,他都无动于衷,成天抱着那把剑,跟那剑运气,后来她给他讲:
“魅,再给你讲个笑话。”
魅起身想走,急于逃离她的念咒,秦兮笑着拍手:“你要敢走,我就时时刻刻讲,你若是不走,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
魅的身影僵住,用极其缓慢的速度转身,坐好,阖上双眸,隐忍着最后一次魔音穿脑。
秦兮笑的很大声,“从前有个人,他成天都不笑,对人很冷,很酷的样子,后来他死了。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魅不动,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他最好保持缄默,否则那魔音持续的时间一定很长,秦兮本来也没指望他回答,自顾自道:
“冷死的。”
然后秦兮撇着嘴看魅,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魅始终没有抬头也没有反应,秦兮就那么抱着肩膀等持,她就不信他小样的除了那冷酷露不出别的情绪来。
秦兮很有韧劲的等持,魅也很有耐心的等候,她等待他的反应,他等候她赶紧快些将笑话讲完,好速速离开。
许久,俩个人谁也没有动作,终于魅先忍不住了,难道这次笑话讲完了?这么短?
细细的将刚刚秦兮的笑话在心里回想一遍,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秦兮,秦兮眨眨眼,再眨眨眼,忍俊不禁的笑终于爆发,“哈哈,哈哈哈,你也会吃惊啊。还以为你最后也是冷死的呢。哈哈哈。”
伴随她的笑声,他再次闭上眼,这一次不是烦,而是遮掩自己眼中的笑意,她也许不知道她笑起来的样子好可爱。往事在脑子里一幕幕的过,跟她一起的那段日子,虽然短,却是他一生最美好的时刻。
魅轻轻的笑出声,朝秦兮伸手,“药。”
秦兮颤抖着手接过他手里的药包,那是他用身体为代价,在薛清扬故意卖破绽给他,引他去刺的时候,他从薛清扬的身上摸来的,虚虚实实,谁骗了谁?鬼门四使,各有特长,魅的持长少有人知,妙手鬼使是主人给他的赐号。
秦兮将药包抓握在手,一颗心起起落落,一把抓住魅的手。
“魅,谢,谢谢你。”
魅摇头,随着他摇头的动作,嘴角的血亦是汹涌而出,他想为她擦干眼泪,告诉她,不要为他哭,告诉她,他更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可是他没有,这个时候,他还记着她的身份,她是主,他是仆,他们之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他只配翘首祈望,她是他心中的月亮,女神。
“我,我不是,不是…”
“什么?”秦兮隐着哭声,俯低身子,去听魅最后的话,魅的唇翕动,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笑意。
“我,不是,冷死的。”
话毕,秦兮抓在手心的大手垂落在地,秦兮怔怔的看着魅大睁的眼里隐隐含着那样一丝笑意,就那么离去,秦兮呆呆的看着他的脸,他的眼,他唇角若有若无的笑,闭上眼,他竟还记得自己当初逗他的那个冷笑话,都是自己那个笑话不吉利,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说点吉利的话?
伸手覆上魅的眼,将他的眼轻轻的掩上,脑后恶风不善,秦兮回身,扬手之间,身后偷袭的人噗通一声倒地,秦兮缓缓站起身,对着魅三鞠躬,然后转身,脚踏在薛夕媛的身上。
“住手。”
她的声音刚落,那方动手的白溪铭,薛清扬还有他手下的黑衣人果真都停了下来。纷纷朝她这方张望。
秦兮低头看了看一脸愤恨不平盯着自己的薛夕媛,想笑,可是笑不出来,手里抓着魅交给自己的药包,看着薛清扬:
“哪个是丝毒的解药?不说,我就杀了她。”
旁边被薛清扬击飞的魅的宝剑在一边已经停止了颤动,秦兮一把操起那把剑,剑尖抵住薛夕媛的哽嗓。
“薛清扬,你还有机会。”
薛清扬恶狠狠的瞪着秦兮,要说他那黄脸婆他不在乎,可是他的女儿,他还真就难舍,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在他心里压根就没把薛暮媛当过女儿,衡量许久,低声笑道:
“好女儿,那药包里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药,你想,丝毒那么贵重的解药,为父能放那里吗?那里面是解软骨散的,还有金疮药,不信你可以打开看看。”
秦兮打开药包,里面有一些药丸,她记得薛清扬曾给薛夕媛吃的是粉色的药丸,拈起一颗放到嘴里,入口即化,片刻后,感觉手脚都有力气了,果真是软骨散的解药,秦兮点头,将手里的药包又包好,朝薛清扬扔去。
“既然都不重要,还了你吧。”
薛清扬伸手接住,白溪铭一愣,他虽不知魅已死,可是知道那药包要从薛清扬身上取来是多么的不易。
唤了声,“夕媛。”
躺在地上的薛夕媛嗯了声,觉得不对,气恨的大声嚷。
“她不是夕媛,她不配叫这个名字。”
秦兮看着薛清扬接住药包,眼里笑意闪过,一瞬间将地上的薛夕媛抓起朝那三个站着的黑衣人扔去,那几个人一直关注着这方的动静,眼见秦兮将大小姐扔过来,三个人站的本就近,齐齐伸手,接住了大小姐。
就那一瞬的功夫,秦兮已经站在了薛清扬的身边,手里的宝剑抵住薛清扬的脖子,那三个黑衣人惊呼一声,他们知道秦兮没有武功,所以全部注意力都在白溪铭身上,谁也没想到秦兮竟然会有那么快的身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老爷不反抗,就那么束手就擒。
薛清扬稳住心头慌乱,暗恨自己大意,这真是终日打雁终被雁啄。自己就是用毒高手,可没想到竟被秦兮钻了空子。狠狠盯着身旁一脸平静的秦兮。
“丫头,你哪来的半步摇?”
秦兮摇头,“记得乔烦好像说不叫这个名字。”
薛清扬恨的哼哼,原来是从乔颇那里得来的,白溪铭一双眼弯了弯,缓步踱到秦兮身边。
“你偷的?”
秦兮摇头:“不是,只是我拿的时候,他没看到罢了。”
白溪铭轻笑,薛清扬恨的牙痒痒的,若不是自己大意,中了半步摇,凭秦兮也能制住他?
秦兮看着一脸不平的薛清扬:“解药呢?”
“出门急了,忘了带。”
薛清扬露出恬不知耻的笑。
“女儿,你瞧爹这记性,不然我们回去取?”
秦兮知道薛清扬是在拖延时间,自己刚刚将半步摇的药下到薛清扬的药包里,薛清扬伸手接触药包之际便中了招,此际他一定心有不甘。
“不必了,来回折腾麻烦。女儿知道爹一向谨慎,不可能忘记的。”
说罢,秦兮将手里的剑往下划,在地的剑离开薛清扬脖子之际,白溪铭的锁喉手已经卡住薛清扬的哽桑,薛清扬不敢动,恶狠狠的盯着秦兮,自己的二女儿,尽管他从来没在心里承认她是他的女儿。
“你做什么?”
秦兮不疾不徐,剑尖在薛清扬身上划着,来到腰带处,猛一用力,腰带散开,落地,秦兮蹲下身子,在断了两裁的腰带处细细摸索,猛的眼前一亮,伸手在腰带的夹层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那小盒子很扁,是以放到腰带的夹层里不被人发觉,那小盒子刚被秦兮拿出,薛清扬便变了脸色,不顾白溪铭的锁喉手,朝秦兮扑来。
“臭丫头,我杀了你。”
白溪铭大手一松,他没忘记薛清扬是夕媛的爹,一时间没敢下手,怕日后夕媛记恨于他…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87章 逼上绝路
秦兮尚来不及反应,就听噗的一声,薛清扬的身体扑到了秦兮手里握着的剑上,透胸而过,薛清扬死尸扑到在地。
秦兮往边上一跳,白溪铭的大手捂住她的眼,“夕媛,别看。”
“溪铭,他不是我爹。”
白溪铭一愣,来不及反应,就看到那边本来石化的几个人迅速向这边攻来,白溪铭将秦兮护在身后,迎上那三个人,薛夕媛哭倒在地,朝着薛清扬的尸体爬过来。
“爹,爹,爹。”
秦兮退后一步,看着薛夕媛爬到薛清扬身边,涕泪横流,哭的肝肠寸断,秦兮从来不知道薛夕媛对薛清扬的感情竟那般深,没想到她对自己娘的死无动于衷,却对薛清扬的死如此伤心欲绝。
她哪里知道,薛夕媛根本不是为薛清扬的死伤心,是眼瞅着薛清扬死了,再无人保护她,眼下形势必死无疑,明是在哭她爹,其实是在为自己伤心难过,她不想死,不想死啊。
这边哭声震天,那边已经分出胜负,那三个人本就不是白溪铭的对手,何况主子已死,三个人的心早就散了,今天白溪铭也下了狠手,顷刻间将三人击毙。
站到秦兮身旁,俩个人看着哭的伤心欲绝的薛夕媛,白溪铭用眼神询问秦兮,秦兮摇头,她不是嗜杀成性的人,尽管薛夕媛作恶多端,几次想要害自己,可是她毕竟没有害死自己,此时让她对薛夕媛动手,她下不去手。
那边薛夕媛哭了许久,终于止住眼泪,死就死吧,与其留在世间被人折磨,不如自己来个痛快的,猛的抬头,凶狠的盯着秦兮。
“贱人,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别。”
秦兮阻止的话未及出口,薛夕媛已经扑到了她爹身上,长剑将俩个人窜成一串,血沿着薛夕媛嘴角滴滴答答的淌下来,秦兮一闭眼,白溪铭将秦兮抱在怀里。
“不是你的错。是她咎由自取。魅呢?”
一句话提醒了秦兮,秦兮从白溪铭怀里撤出,朝着魅所在方向看去,白溪铭的眼光也顺着看过去,瞬间漂亮的眸子里一片冷凝,大步朝魅的方向走去,秦兮站在那,遥遥看着。
远处传来战马嘶鸣的声音,是白溪铭带的人赶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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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颇手里拿着那红褐色的药丸,“你确定是解药?”
秦兮摇头,她不敢确定,可是那药是薛清扬贴身收着的,不像其他药一样包在药包里带着,应该是很重要的,而对于薛清扬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丝毒的解药,因为那是他赖以保命的屏障。
闭上眼想到薛清扬当时看到自己拿出那药盒时的气急败坏,秦兮睁开眼,“我想应该是。”
乔颇皱眉,眼下丝毒虽说凶猛,可他有办法压制住不让毒再深发,只是却无法唤醒风霁,抬头看白溪铭,白溪铭往前一步,看着乔颇。
“乔颇,你记得风霁说过什么吗?”
乔颇点头,那是风霁第一次领兵出征,那一晚他们三个对饮,给风霁践行,当时他颇担心风霁,可风霁大笑着饮下那杯酒,豪气的说,好男儿当求战场上马革裹尸还,那是一种荣耀,男儿立于天地间,最可怕的不是死。
那是什么?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这一生只能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当废人,那比杀了他还难受。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那样的活法,何况风家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儿?
一瞬间下了决心,与其让风霁那样长睡下去,不如试试。既然是薛清扬拼死保护的应该没问题,点点头,看向一旁的秦兮。
“试试吧,反正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没准可行。”
秦兮茫然的看着跟乔颇对话的白溪铭,风霁曾说过什么?
乔颇将药丸放到药碗里,缓缓注入自己用奇药炼制圣水里,如果真的是解药,那么配上自己的圣水,风霁定会早日苏醒。
乔颇颤抖着手,端着碗朝床边走去,秦兮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软倒下去,一旁白溪铭扶住秦兮,药水缓缓灌入风霁的嘴里,虽然昏迷,可是他仍旧知道吞咽,将所有药水悉数喝下。
乔颇,溪铭,秦兮,三个人三双眼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床上人的反应,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呼吸都那么沉重。
秦兮觉得自己肺部生疼,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忘记了呼吸,紧张的看着床上的人,长长的小扇子一般的睫毛,掩盖住了那双美眸,修长的眉斜插入鬓,白皙的脸上皮肤吹弹可破,他不亏是天下间第一美男子,比女子还美上三分。
秦兮笑出声,她的笑声引来溪铭跟乔颇的注目,俩个人都不解此时秦兮为何发笑,可是看到秦兮死死攥在身侧的手,还有那明媚如花的脸上,凄楚悲凉却又极力的笑着时候,俩个人心里均是一疼,溪铭拍拍秦兮肩膀。
“没事的,别担心。”
秦兮茫然的看向溪铭,捏捏自己发硬的脸。
“我没事啊?只是觉得好笑,你看他长的好美,比女子还美,这样像不像睡美人?”
换做平时,乔颇一准笑翻了去,夜风霁貌美最恨别人赞誉他的容貌,更恨别人将他与女子比对,如今秦兮竟然说他是睡美人,如果被他听到,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可是乔颇也只是咧了咧嘴,表示回应秦兮的话,白溪铭长叹一声,搂紧秦兮颤抖的肩头,让她打颤的身体靠在自己怀里。
“没事的,他一定会醒,他不会舍得让你如此担心,难过,相信我。”
一滴泪滑落,秦兮慌忙伸手拭去,继续保持笑颜如花。
“是啊,我知道,他要是敢不醒来,我就再不见他。”
床上的人忽然有了动静,他的手动了动,秦兮看到了,乔颇看到了,溪铭也看到了。
三个人齐齐屏住呼吸,谁也不敢说话,不敢动,静静的看着那修长的手指,猛的床上的人一翻身一口血喷到地上,长臂耷到地上,再无动静。
秦兮一下子跌坐到地上,白溪铭竟被秦兮的劲道带的也跌坐到地,只有乔颇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地上一摊青黑色的血,乔颇的眼瞬间瞪大,三个指头已经探到夜风霁的脉搏上,那脉隐在皮肤下,摸索了半晌,竟没有感受到跳动,乔颇一下子瘫坐到地上,后背抵住床,两手颤抖着重新抓了夜风霁的手臂在手,扣住他的脉门再探测。
一口血喷到地上,是秦兮的,白溪铭嘶哑着声音,想说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说什么,俩个人死死盯着前面的乔颇,看着乔颇的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白…
秦兮的头一松,靠在白溪铭的肩头,借以撑住自己的身体,乔颇再抬头,眼神有些涣散。
“溪,溪铭,毒入,入五脏了。不,不是解药,薛,薛清扬那个恶贼骗了我们…”
话没说完,秦兮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蹭的站了起来,几步奔到床边,看着刚被乔颇翻转过来的夜风霁,他的脸色不是平日的白皙,鼻子两侧,唇角处透出青紫色,印堂发黑,似有一团黑雾笼罩。
此时的秦兮平静的骇人,乔颇惊惧的看着反常的秦兮,秦兮伸手探夜风霁的鼻息,很微弱,秦兮笑了,声音很轻,很脆。
“我说过,你要是敢不醒来,我就再不见你了。这样你也敢不醒。好,我不见你了。”
言罢转身朝外面走去,身后白溪铭颤声询问:“乔颇,入,入五脏会,会怎样?”
“出,出不了五日。”
他们的声音被关门声隔断,白溪铭一跃而起,朝外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