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75章 苏醒

一时间皇后一族树倒猢狲散,眨眼之间换了天,朝堂之上再无瑞王,皇后党羽,余下的都是忠于老皇上,对新君死心塌地的人,所有人对新君所为,拍手称快。

这方面将皇后一族连根拔起,另一方面,夜风霁将多年来自己暗中培养的各方面人才提拔任用,一些年轻有为的人身居要职,各个摩拳擦掌,誓报新君恩,为国为民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芷离换了天,却不见丝毫慌乱,举国上下无不为新君喝彩,士兵们几乎都是齐王一手带出来的,如今齐王登基为帝,士兵们士气高涨,群情激奋,夜风霁派出心腹爱将,领兵五万直取瑞王余部,瑞王余部没有了主心骨,加之都是同胞手足,又对齐王心存敬佩,大部分人放下武器,归顺新君,等待重新编排军籍,只有少部分愚忠之人,挂印而走,销声匿迹,其中包括霍斯天叔侄俩。

月余后,芷离天下归一。

这一天,正在朝堂上跟大臣们商议国事的夜风霁,接到内侍报,王妃醒了,当时夜风霁激动的撞翻了龙书案,带倒了龙椅,整个人如一阵风一般急旋出金銮殿,就那么将群臣晒到大殿之上,引得众大臣面面相觑,然后皆低头做沉默状,齐王妃虽身在后宫之中,可有关她的传闻却已经满天飞,虽然有皇上压着,可是私底下大家都纷纷猜测,曾经被谋逆的瑞王百般疼宠的人是不是齐王妃?

当夜风霁风一般冲进房间时,床上的齐王妃正傻呆呆的坐在那里,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被茫然取代,不解,疑惑,茫然让她看上去整个人如同木雕泥塑一般,死气沉沉。

夜风霁难掩脸上的惊喜,激动的唤了声:“夕媛。”

床上的人眉头轻蹙,不解的看向进来的夜风霁,见来人一身皇上的穿着,不觉一惊,所受的礼仪让她撩起被子,翻身下床,刚想磕头被夜风霁一把抓住。

“夕媛,你怎么了?是我,风霁啊。”

“你,不是皇上吗?不,不对啊,皇上不是你这样的年纪啊?那你是谁?这是哪里?我在哪里?娘,娘…”

女子惊恐的喊声出口,夜风霁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女子,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脸盘,可是不熟悉的却是女子的茫然失措的神态,还有那份惊恐,他的夕媛从来没有如此惊慌过,即便是面对生死也不曾有过。

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夜风霁一下子松开女子的手腕,踉跄着倒退两步,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脸上的痛那么明显,那般清晰,目光在女子脸上逡巡着,仔仔细细,眉头拧成一个结,心头涌上来的恐慌,让他不敢置信的声音里含着万般痛苦,低沉而嘶哑,隐隐透出绝望。

“不,你,不是夕媛。”

这个女子不是他的夕媛,还是他的夕媛忘记了他?两种矛盾在心头搅乱了他素来的冷静,脑子轰轰直响,再无法详细思考,定定的盯着女子,说不出半句话来。

女子慌张的跪倒在地,重重磕头,虽不清楚眼前人,可是眼前人的穿着她是识得的,那是芷离皇上的装束,那一年老皇上亲临尚书府时,她躲在假山后看到过,一眼难忘。

哆嗦着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回,回皇上的话,小女子的确不是夕媛,小女子名唤暮媛,乃是尚书府二小姐,我爹,我爹是薛清扬。”

一道闪电劈开了阴沉的天空,外面大雨倾盆而下,薛暮媛一席话震住的不止是夜风霁,还有外面刚刚得知消息赶来的白溪铭,白溪铭身影晃动,急急奔到那女子近前,一把抓住女子肩头,迫使那女子抬头,与之对视。

女子眼里的惊慌,恐惧让白溪铭一下子愣住,扭头斥责夜风霁。

“风霁,你怎么如此吓夕媛?”

夜风霁痛苦的摇头,说不清心里的空洞,恐慌为的哪般。

白溪铭将女子扶起,坐回到床边,白溪铭小心翼翼的询问:“夕媛,你说你是薛暮媛?怎么回事?”

女子浑身颤抖,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眼前这男子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眼里纯净的并无半点亵渎之意,这才稍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蹙眉思考了半晌,方才嗫嚅着说:

“我,我叫薛暮媛,是尚书府的二小姐,我,我不记得发生什么了,只知道爹,爹逼我代替姐姐嫁给齐王,可是我,我不想,爹就打我。我真的不是夕媛,我是暮媛,是暮媛啊。”

白溪铭听到薛清扬打她的话,脸瞬间变色,怒气毫不掩饰,薛暮媛吓的一哆嗦,溪铭感知到自己吓到了暮媛,忙敛去怒气,轻言安慰。

“别怕,暮媛,不管你是夕媛也好,暮媛也罢,你都是我的朋友,忘了吗?你说过,我们是朋友的。我,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溪铭一脸期冀,女子摇头,期冀破灭,一丝受伤在脸上闪现,女子不明白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为何会露出那样的神情,哆嗦着嘴唇。

“对,对不起。”

“不,不是你的错,许是你刚醒,意识涣散,一时之间忘记了。”

一阵风旋过,夜风霁立在女子跟溪铭之前,女子瑟缩着往溪铭身后靠了靠,白溪铭怒瞪一脸阴沉的夜风霁,示意他别吓坏了夕媛,不,不是夕媛,是暮媛。

夜风霁死死盯住女子熟悉的脸盘,猛的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呢?”

溪铭一愣,旋即明白了风霁的意思,也轻声的询问女子:

“暮媛,你还认的他吗?记得他是谁吗?”

女子从溪铭身后露出两只美丽的大眼,惊惧在她眼里赤裸裸的呈现,胆怯的摇头,继而又点头,伴随她摇头又点头的动作,夜风霁的心沉下又升起,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你,记得我?”

女子再次摇头。

“不,不记得,不过知道您是皇上,那衣服,衣服我认得。尚书府里时偷偷见过老,老皇上。”

一颗心重重落回胸腔,夜风霁呼吸都觉得疼痛,风一般旋了出去。白溪铭只来得及看到他的一点背影。

片刻后,外面传来乔颇狼哭鬼嚎的声音。

“放,放开,放开啊。”

伴随那声音,咚的一声,乔颇被扔进房间,此际白溪铭负手站在窗前,那女子蜷缩在床边一脚,双手抱着膝盖,低声嘤嘤哭泣,乔颇原本被摔的晕头转向,甄待发火,可听到女子哭声,奇怪的咦了声,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捧着有些晕的脑袋,凑近那女子细瞧。

女子被乔颇的模样吓住,浑身抖如筛糠,却真的止住了哭声,瞪着小鹿般惊恐的眼望着乔颇,大气都不敢出。

乔颇啪的一个嘴巴扇到自己脸上,因为刚刚被夜风霁扔进来摔的眼前乱冒的金星奇异的消失,乔颇盯着女子看的眼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女子苍白的小脸上挂着泪痕,一副我见尤怜的凄楚模样,乔颇啊的一声尖叫。

“啊,醒了,醒了,醒了啊?哈哈,哈哈哈,醒了,醒了。”说完跌回地上,又迅速的爬起来,跑到夜风霁身边,“醒了,醒了啊,我就说皇上那么兴奋呢,原来是王妃醒…”

在夜风霁的逼视下,乔颇后半截话咽回肚子里,惊恐的倒退着,“怎,怎么了?”

白溪铭在后面接话,“她醒了,可是忘记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只记得尚未出嫁时的事,不记得皇上,不记得我。”

乔颇豁然回身,不敢置信的盯着白溪铭,“怎么这样?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你问朕,朕问谁去?”

彻骨一般寒冷的声音从一脸骇人表情的夜风霁口里溢出,乔颇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白溪铭缓缓摇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跟风霁一样等待着乔颇给答案,可是看样子,乔颇也不清楚。

夜风霁一直阴沉着不说话,原本期盼着乔颇能告诉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可是从乔颇吃惊的样子看,这答案没有人能给自己了,锥心一般的痛瞬间滑过身体…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76章 出错了

夜风霁大手死死握住一旁的书案,刚刚得知夕媛醒来的喜悦烟消云散,因为夕媛醒来而在天堂飞的心重重的跌入地狱,再见不到一丝光亮,一许希望,一点欣喜。

闭上眼,这次去尚书府等药,不是不知道薛清扬将女儿李代桃僵,只是不想去追问,因为夕媛也好,暮媛也罢,只是一个名字,他在意的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她的人。

可是如今她竟然忘记了自己,不识得自己,心仿佛被重物击中。

许久以来,从得到消息夜风云谋逆开始,夜风霁就没有一晚上好好休息过的,先是突围,后是与静国决一死战,再是诈死暗里快马加鞭的往皇都赶,这阵子白天上朝处理朝政,晚间批阅完奏折后不眠不休的照看着秦兮,严重透支的身体靠着秦兮醒来的希望支撑,如今这希望一下子变成绝望,夜风霁再难坚持,一张嘴,一口鲜血喷出,乔颇惊呼一声,白溪铭冲上前来,抱住夜风霁栽倒的身体,夜风霁勉力睁开俊美的眸子,接触到溪铭担忧的眼神,夜风霁露出疲惫的笑容。

“忘记了。”

头一歪,意识沉入无边的黑暗之中,白溪铭的眉头拧成一个结,抱起夜风霁,临跨出房间,最后回头看了眼床上的薛暮媛,小鹿一样受惊的眼神再次刺透了他的心,狠狠一甩头,大步迈了出去。

乔颇在后面连滚带爬的跟出来,“等我,等我。”

########

夜风霁眼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自从薛暮媛醒来后,这两天每天都在下雨,似极他的心情。

一阵猛咳,感觉心都要咳出来了,外面远远传来乔颇抱怨的声音,“喂喂喂,一时一刻都不让人省心啊,跟你说多少次了,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最后遭罪的人是你,赶紧回去躺着去。”

话到人到,从房门外刚跨进来的乔颇,手里举着长长的银针晃悠着,威胁着站在书案前手里捧着奏折的夜风霁。

夜风霁没有往常一般跟他斗嘴,他哪里还会有那份心思,望着乔颇手里的银针发呆,那一日乔颇就是用着银针给秦兮导毒,那一日,她望着自己笑,她问自己,如果有来生,是不是还会记得她,记得她的声音,记得她的笑,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可如今,不用来生,这一世,她便忘记了自己。

这些日子有人禀告说已经抓到了逃离在外的皇后等人,当时他昏昏沉沉,忘记了当时自己是如何答的,好像是都斩杀了,没心思管,也不愿去管,他累了,好累。

她忘记了自己,他该如何自处?

奏折?这哪里是奏折?分明是那日离开时她写给自己的信笺,她告诉自己,去去就回,好一个去去就回,可他等回来的是什么?

是霍雷的一句她已经回皇都,当时的他恨不得将魅碎尸万段,恨不得将乔颇凌迟处死,只因为是他们俩掩着,护着她,一步一步的远离自己身边。

如今虽相见,却已然相忘。

重重的坐到身后的龙椅上,夜风霁望着走近自己的乔颇,尽管乔颇惧怕着阴沉的夜风霁,可是更担忧,望着好友绝望空洞的眼神,他心里也不好受。

“或许,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你告诉朕,什么意外?”

“可能是毒性太强,伤了脑子,胡言乱语,过些日子就好了,这人不是醒了吗?醒了就有希望,我刚刚已经给她检查过,喜颜毒已经彻底解了,这不是好事吗?可能是药物刺激的,意识有些混沌,模糊,这也说的过去,我见过许多这样的病人,后来都好了,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没事的。”

他的话如同救命稻草一般,夜风霁一把抓住乔颇握着银针的手腕,眼含期冀,“真的?”

乔颇不忍看夜风霁瞬间焕发生机的眼神,躲闪着,支吾着,“是,嗯,行,包我身上了。”

夜风霁缓缓放开乔颇的手腕,刚刚点燃的希望瞬间湮灭,苦笑着以手支额,他还指望乔颇能够治好暮媛吗?真的只是意识受损?暂时遗忘?

可为什么他觉得心里那不安,那恐惧,那绝望是那般的强烈,明显?足以将他淹没。

这几天他病倒了,她一次也没有来看望,夜里他望着窗外发呆,期盼着她的身影会出现在那里,可是没有,她忘记了自己,彻底的将自己在她的记忆里驱逐了,心痛,心伤,夜风霁痛苦的闭上眼。

“乔颇,溪铭呢?”

“在…”

乔颇顿住,没说下去,夜风霁点点头。

“在她身边是吗?乔颇你不用遮掩,朕信得过溪铭,她记起溪铭了吗?”

“没。”

“你说这遗忘会不会终生?”

“不会。”

这次肯定的语气让夜风霁一愣,抬头,白溪铭从外面迈步进来,乔颇举着银针站在一边朝他挤眼睛,白溪铭绕过乔颇来到夜风霁前面。

“皇上,我有件事求你。”

“什么?”

“让我带走暮媛。”

夜风霁腾身而起,乔颇吓的手一哆嗦,银针当啷一声落地,发出清脱的响声,白溪铭看着夜风霁,自己最好的朋友,虽然他已经登基,是自己的君王,可是在他眼里,风霁永远就只是风霁,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夜风霁初听溪铭那话的愤怒渐渐被了然取代,俩个人自小一起长大,可谓是最了解对方的人,溪铭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能治好她?”

“我想试试,几次去雪山,听说一种古老的巫术,能够唤醒人沉睡的记忆,不知道可行与否,但是我想一试。”

乔颇长出口气,原来是这样,擦擦颤头沁出的冷汗,刚想凑过来,夜风霁一句话出口,乔颇一下子被钉在原地。

夜风霁说:“溪铭,朕觉得她,好像变了个人。”

白溪铭皱眉,眼神坚定的望着有些疑惑的夜风霁,“不,风霁,她还是她,是我们的夕媛,只是换了名字,因为失忆而惊慌,因为失忆而胆小,因为失忆而怯懦,可是她还是她,给她些时间,她会想起过往,想起你。那个时候,她就会变回以前自信勇敢有活力的她了。”

是这样的吗?只是因为失忆所以连性子都变了?可为什么在初见醒来的她时,自己会觉得是另外一个人?不是他的夕媛呢?

乔颇在一旁插嘴:“也许,溪铭的法子可行,现在医术已经治不好夕,不,暮媛,那就用用巫术,没准可行,我也去,算我一个。”

溪铭回头看乔颇,俩个人重重点头,眼里同时燃起希望,夜风霁在俩个人身后缓缓站起身。

“朕想去看看她。”

白溪铭跟乔颇一起回头,看着一脸伤痛的夜风霁,溪铭担忧道:“风霁,你…”

几时见过内敛沉静的夜风霁,如此表情外露过?如果不是太过伤心,太过绝望,他素来是一副扑克脸,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啊?

扑克脸?白溪铭想起当初的夕媛,如今的暮媛这样形容夜风霁,嘴角勾起一丝怀念的笑容,那个时候的暮媛是那般可爱,俏皮,不论怎样,他一定会让暮媛想起过往,为了暮媛,也为了风霁。

“风霁,暮媛她刚刚睡了。明日一早我带她离开,你晚些时候再过去看她,现在让乔颇为你行针吧。”

乔颇在溪铭身后点头,满地找自己的银针,“是,是,是,这个是当务之急。”

夜风霁无奈,“乔颇,你就不能正经些吗?”

乔颇撇撇嘴,从怀里掏出装银针的布囊,抖开,铺展到桌案上,“刚刚那个吓唬人好玩嘛,你都不害怕。没意思。要是夕媛,一准配合的…”

乔颇知道自己说错话,一吐舌头,不再说下去,可是他的一番话,勾起俩个人的回忆,夜风霁跟白溪铭,俩个人久久矗立在那,思绪都被拉回了很远的以前…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77章 事发

与此同时,月老祠里被困在房间里的秦兮急的四处乱窜,使力的用子趴着头发,想不出一丁点办法来,最后无力的靠坐在门边,望着四周云雾缭绕中的窗户,不用上锁,不用封死,师傅念的咒语将这里打造成了一座牢房。

“师傅,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能不回去,风霁他会担心,我还没跟他道别呢,师傅,你说过在洞房花烛夜才换回来的,你说话不算话,你没信用,师傅,师傅,让我回去,让我回去跟他…”

跟他做什么?真的要道别吗?那道别的话如何说的出口?眼泪模糊了视线,秦兮将脸埋在膝盖里,眼泪打湿了衣衫。

“风霁,风霁,风霁…”

身后的门传来一丝响动,秦兮一跃而起,用力拍着门。

“师傅,师傅你开门,我跟你保证,我会回来,一定会回来,我只是,只是下去跟他道个别,只是,只是…师傅你就让我再下去看他最后一眼,我保证最后一眼,然后我就回来,以后再也不给您老惹麻烦了,以后我会认真做我的玉女,再也不想凡间的俗事,就这一次,师傅,师傅,弟子求您了,师傅…”

秦兮哭出声来,哀哀乞求着,外面传来一个小小的嘘声,让秦兮瞬间止住哭泣声,屏息细听。

“是金童吗?”

金童在外面低低的嗯了声,小声道:“玉女,你小点声,师傅去找赤脚大仙下棋了,我偷了他的解仙锁。你稍等。我正在试口诀将这门打开。”

秦兮拼命点头,趴伏在门上听着金童在外面低声的念着什么,不时的夹杂着金童懊恼的声音。

“不对,又错了,还不是…”

听的秦兮满头大汗,生怕这个紧要关头师傅下棋回来,想催促金童,又怕扰了金童想咒语口诀,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越跳越急,越跳越急,是要跳出胸腔一般。

那一日昏迷中的她被师傅强行带了回来,师傅说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不需要再待在凡间,师傅已经将薛暮媛的灵魂送回,只是薛暮媛的灵魂已经适应了被囚困,要苏醒需要个把月的时间,月老说了那些都不是秦兮能管的着的,她只需跟着回天宫就好。

当时秦兮缠着师傅乞求,让师傅再容自己些时日,哪怕自己跟风霁告个别,一直以为风霁死了,以为从此后俩个人阴阳两相隔,没想到风霁不但没死,反而得胜而来,分别这么久后,她终于能够再见他,怎舍得就此离去?

可是月老吃了称砣,就是不答应,被秦兮缠磨的急了,一瞪眼:“胡说,你骗的了为师,骗的了你自己的心吗?你去告别你怎么说?你要告诉夜风霁你是谁吗?”

秦兮目瞪口呆,眼泪扑簌簌落下,拼命摇头:“不,师傅,弟子不会说,不会让您的布置落空,可是您当初不是说等到洞房花烛的时候,才…”

“不,不用啦,为师怕你那个时候更难撤出,就到此为止吧,你已经让夜风霁爱上了你,这就够了,余下的事就交给他们俩个人去处理吧。丫头啊,你也别太自作多情了,换了灵魂后,你那个夜风霁未必就能认的出,从此后俩个人恩恩爱爱…”

月老见弟子脸色骤变,不忍再说下去,只顾扯着秦兮往月老祠而去。

会吗?风霁会吗?会跟薛暮媛恩恩爱爱吗?秦兮的心头仿佛被什么刺中,光是想到那种可能就让她的心千疮百孔,鲜血淋漓,如果风霁真的已经跟薛暮媛恩恩爱爱了,那自己回去做什么?自己算什么?

正愣神间,外面传来金童欢呼的声音:“终于对了。”

房门打开,险些将站在那里发愣的秦兮撞到,金童眼疾手快,一把将秦兮抓到一边,躲过大开的房门,忍不住抱怨,“想什么呢?门开了也不知道。”

秦兮眨眨眼,看向比自己还小的金童,“师弟。”

“谁是师弟?我是师兄,你才是师弟。”

秦兮咽了口唾沫,“是,师兄。”师兄就师兄,叫什么不是叫,秦兮乖巧的赶紧改变称呼,惹的金童吃吃笑,点着秦兮的头,“你呀,还是那么口是心非,这点永远也不会变。”

秦兮噎牙,师兄这是夸自己还是怎么着她没心思去想,抓着金童的手。

“我脚上的锁仙绳…”

金童晃晃手,秦兮抓着他的手也跟着晃来晃去,金童摇头晃脑,“早就解开了,不信你迈步出去试试。”

秦兮愣了愣,低头,烟霁缭绕中,真的没看到红色的绳索绊住自己的两脚,能够走出这间房了?秦兮欢喜的跳出房门,在外面走了两圈,真的,开心的跳回房间。

“师兄,谢谢你。”

金童面色一沉,“丫头,我这是背着师傅让你下去,记住时间不能太久,师傅去找赤脚大仙下棋,按照惯例,时间不会太久,你速去速回,万不可耽搁,不然师兄也被你连累了。”

秦兮吸吸鼻子,这个金童看上去小,没想到也有这么小大人的一面,忍不住拍拍金童圆润的脸蛋,惹来金童白眼,秦兮笑的没心没肺。

“我知道,小女子谨遵师兄圣谕。在师傅没回来之前,我一定赶回来。”

“那还不快走?”

秦兮一吐舌头,朝金童作揖“立刻。”

一转身,人影消失不见,金童在原地喃喃低语,“希望我没做错,师妹,你赶紧解决了凡世的纠纷回来吧。”

离开月老祠的秦兮脸上不复见刚刚与金童逗趣的顽皮轻松,转过身的她脸色白的似纸,心在颤抖,也许师兄担忧是多余的,如果风霁真的已经跟薛暮媛恩恩爱爱,那自己真的是去去就回,不然俩个人之间,她要如何插进去?

########

刚行完针,乔颇收好银针,望着穿好衣服的夜风霁的背影,皱眉,白溪铭察觉出异常,用手捅了乔颇一下,乔颇回眸,朝溪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夜风霁转过身,看到一脸凝重的乔颇跟溪铭,有些不解。

“怎么了?”

“没事。没看过美男而已。”

得秦兮的真传,越来越有秦兮的本色了,乔颇耸耸肩膀,拍拍两手朝外面走去,白溪铭紧跟在后。

“你休息吧,我去准备明日的东西。”

夜风霁看着俩个人脚前脚后的走出自己的寝宫,原本扣住自己脉门的左手缓缓松开,如果不是自己以内力控制脉象,早就在乔颇面前露底了。

那日在尚书府里发生的事让他皱起好看的眉头,不能让乔颇知道,乔颇知道溪铭就会知道,溪铭知道暮媛就会知道,他不想她为自己难过,担心,可是她还会为自己担心,难过吗?会吗?

外面,白溪铭追上一脸凝重的乔颇,乔颇早已等在前面,听到溪铭的脚步声,慢慢转身,脸上少有的严肃让溪铭一愣。

“怎么了?”

“风霁有事瞒着我们。”

“什,什么事?”白溪铭直觉风霁出事了,脸色一下子变了。

乔颇摇摇头。

“暂时还不清楚,只是刚刚给他施针的时候,我察觉到他脉象不对,这几日我就感觉不对劲,一直在试探,今天可以确定,他的脉象却是不对,好像是中过蛊,虽然他一直以内力干扰我,不过还是被我试探出来了,对了,溪铭你知道风霁跟南疆的人有接触过吗?”

溪铭一下子僵住,“怎么会?你会不会看错?”

“不会。”乔颇见溪铭一脸冷凝担犹,笑笑,“没事,只是有那种痕迹,他体内没有蛊的,我只是奇怪风霁什么时候接触过蛊。问问你,没事,别担心。”

白溪铭听乔颇如此说,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一拳擂在乔颇肩头。

“被你吓死了,风霁如今身份不同,他不能出事。”

“是,我知道。计划得改变了,明日我不能跟你一起去了,我得留下来观察风霁的身体,你自己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