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曦忽然笑得明媚。“好啊，我希望这天的到来，你还在这里。”
陈劲打击他。“别嚣张同志，现在你可以耍滑头玩弄小聪明，到时进入体能训练，你可别哭。”
言曦想到早上的十公里，顿时脸色都不好了。
言玖安慰他。“你也别太担心，教官知道你没体能基础，说不定会为你单独定制一套训练方案。”
听到这话，言曦唰的两眼放光，仰望着他。她不是因为他说的内容，而是被他的声音、他的温和给俘虏了，让她差点忍不住飞扑上去抱住他蹭。
这才是她理想中的帅哥啊，又暖又俊，叫人恨不得时时刻刻跟他在一起。
言曦一脸迷妹的瞧着言玖。
言玖无限包容的回望着他。
陈劲没觉哪里不对。
倒是围观的新兵中有人冷不防的讲了句：“这小鬼该不会是看上言玖了吧？”
此话一出，其他新兵们幡然醒悟，连连点头。
新兵一号：“我看有这意思啊！”
新兵二号：“言玖你真受欢迎，以前把部队的女干部迷得一塌糊涂，现到了这里还把情窦初开的小孩给迷住了。”
新兵三号：“我本来挺讨厌同性恋，不过看你们两个都这么美，就原谅你们了。”
新兵四号：“一个言曦，一个言玖，你们看连姓都一样，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
言曦听到他们的风言浪语，顿时不知道脸该往哪里搁了。
言玖看羞赧的言曦，浅笑的讲：“你们别闹了，言曦还小，真被你们教坏了怎么办？”
刚开始说话的新兵也笑了下。“言玖，他哪有那么容易教坏？我看他比我们还坏。”
言玖觉得他这话有点过了。“叶枫林，你是不是因为言曦想跟我做朋友，所以你吃醋了？”
言曦看被叫叶枫林的人。这人身高中等，面容清癯，斯文俊秀，不像当兵的，更像名律师或者是顾问什么的精英份子。
叶枫林在言曦打量自己时，他也在打量他。
被他望着的言曦突然感到有些不适，她在言玖和叶枫林两人之间权衡了下就讲：“我倒觉得像叶枫林中尉这种高知识份子，是见不得言玖上士跟我这小孩做朋友吧？”
叶枫林不置可否。“言玖走吧，趁着现在还有空，我们得抓紧时间休息。”
言玖跟叶枫林一个宿舍。他看走掉的叶枫林，对言曦和陈劲点了下头，便大步追了上去。
陈劲看走掉的叶枫林和言玖，对言曦讲：“我们也回去吧。”
言曦不满。“为什么他说回去休息，我们就要回去？”
陈劲叹气的摸他头。“文科测试完，淘汰掉一部份有硬伤的人后，就是体能训练了。”
“你也紧张吗？”
“当然啦。”陈劲沉重的讲：“这会是一个看不到光明和希望的绝望之旅。”
“你太夸张了吧。”
“我一点没夸张，到时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叫妈妈也没用。”
丁勇等他们都散去，也回了选拔作训指挥室。
选拔作训指挥室里，王国顺拿着出来的成绩单讲：“长官，您猜的真准，那小鬼只有18分，如果他再冷静些，估计能去到20或22分。”
戟羽寒没作回应。
王国顺继续看成绩单，接着不知是惊喜还是惊讶的问戟羽寒。“长官，您猜这次的最高分是多少？”
戟羽寒头也没抬。“24。”
因为言曦说出了两题的答案，所以总分是26分。
“是26分！如果加上前面四分，他的成绩是满分！”
戟羽寒沉默，停下手上的事看他。
“这人太冷静，逻辑能力太强了，天生的犯罪天才啊！”
刚进来听到这话的丁勇诧异。“谁啊？”
“叶枫林！”王国顺突然兴奋起来。“你们说那傲慢又叛逆的小鬼要是跟这犯罪天才对上，会不会是金星撞火星？”
丁勇拉了张椅坐下。“他们已经交过手了。”
戟羽寒和王国顺都看他。
王国顺好奇问：“结果如何？”
“还能如何？锋芒毕露的小鬼惨败。”
意料之中的事。
丁勇想起什么的讲：“不过那小鬼似乎挺喜欢言玖的，一对上他就是老实多了，羞羞答答跟个姑娘家似的。”
“呵，小鬼眼光挺高的嘛，那言玖在以前部队就是颜值担当，而且性格温和尔雅，虏获了不少女同志的心。”王国顺说着看成绩单。“言玖上士的分数也是18，看来小鬼跟他的恋爱还有的谈。”
丁勇不认同。“王国顺上尉，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他们都是男的！”
“别当真丁勇少尉，他们两个谈得差不多时，长官也该出马了。”王国顺笑着看戟羽寒。
戟羽寒眼角扫了他们眼，平静的讲：“成绩出来就去干活。”
戟羽寒随意淡漠的话，王国顺和丁勇却唰的起立、立正，中气十足的吼：“是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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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体能训练，言曦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从温柔天堂掉到了黑暗地狱，惨烈等词已不足以来形容她此刻的处境。
在身体超出负荷，使尽身体最后一点力气，言曦趴在黄土地上不动了。
现在新兵们是在进行急速60秒往反400米障碍训练。400米障碍包括低桩网、梅花桩、水平梯以及穿越封锁线等等，这些项目都不是很难，言曦在折腾三次后就能顺利通过，难的是时间只有60秒，超过60秒就要重来，多那么0。1秒都不行。
这个训练不仅是言曦通不过，就连许多尖兵都做不到。
但言曦做不到，那是因为他只有几天的兵龄，大家理所当然觉得他会弱一点。而正真的新兵们怎么能允许自己失败？想留下来的渴望让他们玩了命的加快速度，一往无前的精神叫言曦望洋惊叹。
言曦眨了眨眼皮上的汗水，挣扎妥协放弃间，听到一声失控的惨叫，以及混乱的训练场更加混乱了。
她抬头看向声源处，见一个新兵在两米高的墙下抱腿惨叫呻吟，那撕心裂肺的哭嚎想必有一半是自己要离开的原因吧。
王国顺一边向耳麦叫医务员，一边走向被陈劲、叶枫林等人包围的伤员，低吼的咆哮：“你们停下来干什么！是想放弃选拔吗！”
被他这声吼的，叶枫林立马拉上不愿走的陈劲继续训练。
等无关的人都走掉，救援小组也马上到位，把伤员抬到担架上。
戟羽寒在他们抬着伤员走过自己时，要救援小组的人停一下。
丁勇推着轮椅上的戟羽寒上前。
伤员看到戟羽寒，激动的抓住他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求。“长官，我还能训练！真的，我这伤马上就能好！”
戟羽寒由他抓着，没嫌他肮脏满是泥土和鲜血的手弄脏自己衣服。他望着他眼睛平和的讲：“没有人说要送你走。28号，你好好接受治疗，等伤好了再继续训练。”
他这和光同尘的话，简直是黑暗里的一道曙光，比起残忍不尽人性的王国顺，这戟羽寒简直就是天使。
伤员感激涕零的狂点头。“是长官！”
救援小组在戟羽寒的手势下把人抬走。那伤员还激动的坐起来冲他喊：“长官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落下进度让您失望！”
言曦看被抬走的伤员，又看望着自己的戟羽寒，顿时有些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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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间歇性瘫痪
言曦看被抬走的伤员，又看望着自己的戟羽寒，顿时有些紧张了。
她本来是想耍脾气，告诉他们大爷的，她不干了。可…瞧见戟羽寒对伤员那么关心，她又强硬不起来了。
戟羽寒让丁勇推自己去到言曦那，用没有负伤的腿踩在地面，撑起大半身体重量的半蹲地上，看他写满傲慢与倔强的澄澈眼睛。“累吗？”
累吗？
这温柔的两字，让言曦仿佛看到他身后有光。
言曦攥紧拳，手心里抓了一把土，望着面前的戟羽寒，觉得他也不是那么凌厉无情。
戟羽寒向他伸出手。“起来吧，休息一下再继续。”
真的可以休息？
言曦惴惴不安，看了下冲新兵们大吼大叫，又是动脚踹，又是开枪吓唬的王国顺等人，转头重新看回戟羽寒。
戟羽寒五官俊朗冷硬，薄唇微抿着，深邃的眼里带着难以琢磨的深意。可他忍着伤口的疼痛蹲在言曦面前，伸在空中的手也耐心等待着，这让言曦不知道是该相信他的表面现象以及自己的直觉，还是该相信他说的。
在挣扎犹豫许久后，言曦决定相信他！她松开抓住沙土的右手，缓缓抬高放在他的手里。
言曦的手很小，几乎只有戟羽寒的一半大。
戟羽寒看他试探性的将手放自己手上，没有嫌弃他的手脏，唇角轻笑着握住他的手，站起的时候将他拉起来。“去喝点水。”
言曦瞧坐回轮椅的戟羽寒，两手在身侧握了握拳。她决定！再也不骂他是瘸子了！
丁勇看一步三回头的小鬼，叹气的讲：“长官，您这招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戟羽寒脸上的平和荡然无存，锐利的视线盯着训练场上每一个从他视线内过去的新兵。“玩到他们看清真相的时候。”
在接下来的体能训练里，戟羽寒都会像今天这样，时不时来关心一下苟延残喘的新兵，“温柔”的慰安似是告诉他们，他非常希望他们能够留下，这让一干子愣头青们玩了命的被老兵训，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
言曦也陷在这种温柔的假象里，她一次次的坚持，一次次的被子弹追着打，心惊肉跳死里逃生般的训练，让她再无怨言，也让她大大提高了自己的战斗力，只是…
每当结束残无人道的训练后，她感觉灵魂都不是自己的了。
“好累啊陈劲，我们明天能休息一天吗？”言曦靠在陈劲的身上，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陈劲呼吸急促，显然他也并不轻松，但他还是强撑着站起来，去拉地上的言曦。“别想了，我们抓紧时间去洗个澡，小心晚上还有加餐。”
言曦被陈劲拉起来，她刚想走，就啪的跪下。
陈劲反应敏捷的迅速抱住他，紧张问：“你怎么了？！”
路过的言玖看到大喊大叫的陈劲，以及他半抱着的言曦，立即跑向他们。“他怎么了？”
言曦反手紧紧抓住陈劲的衣服，慌乱无助的看他们。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感到整条腿都失去知觉了。
失控、无助像黑洞一样袭卷言曦，她心里恐慌极力。她还没成年，她不想成为瘸子，她还有许多梦想和抱负没有实现！
想到自己以后可能站不起来的言曦，唰的一下哭了起来。
言曦那双澄亮硕大的眼睛突然水漫金山，把陈劲这些大老爷们搞得手忙脚乱，也把言玖吓了跳。
陈劲粗笨的安慰。“你别哭啊！”
言玖看言曦瘫在陈劲怀里的状况，查看他的双腿。
叶枫林站在边上，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言曦，抱手臂讲：“不用看了，他这是间歇性下肢瘫痪，休息两天就好了。”
言曦眼泪汪汪的看叶枫林。
言玖不放心，还是给言曦检查了遍，确认为是间歇性瘫痪，是由于过度疲惫形成的。他怕言曦担心，便讲：“我是军医，你别太担心，这腿废不了。”
但什么样的疲惫能造成间歇性的瘫痪？那一定是超过人类的承受极限！
言玖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想这小孩总算有点小孩该有的样了。
言曦哭得一塌糊涂，刚才的冲击更让她不想说话，她只沉默的瞅着叶枫林。
叶枫林也看着他。
陈劲一个劲的替言曦向他们道谢。
而言曦刚发生的事，丁勇全程都在一边看着。他在言曦跪倒的瞬间就猜到他可能面临的事，以及他含恨、桀骜、不服气的望着叶枫林。
言曦和叶枫林一个是锋芒毕露的精明，一个是不露锋芒的犯罪天才。
言曦看不惯叶枫林比自己厉害。
叶枫林看不惯言曦作死的性格。
想必这就是万物相生相克的规律吧。
丁勇在小鬼扁着嘴，无比委屈的时候，出面吼道：“都停在这里干什么？还想再继续是不是！”
“报告！”言玖立正向他敬礼，把言曦的事跟他汇报了。
丁勇走近了看小鬼那惨样，粗着嗓子一点不客气的吼。“别以为受了点伤就可以休息，明天你要是不能继续训练就给我滚蛋！”
言玖和陈劲急切的还想说什么。
丁勇却没再看他们，吼完就走了。
言曦一听到自己只有一个晚上休息，虽然满腹委屈，却挣扎的要起来。
陈劲说他。“你都瘫了，还较个什么劲？你是不是想回宿舍？我背你去吧。”
言玖安慰他。“你也别太着急，这瘫痪是间歇性的，说不定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叶枫林则事不关己的什么也没说。
他早就看出来了，这里的教官们是一个黑脸一个白脸。那戟羽寒一点不像善辈，至于他为什么要来演这个白脸，不是他喜欢玩，就是后面会玩死他们，所以他不可能会让小孩在这个时候退出选拔。
然而果然如叶枫林想的一样，当天晚上戟羽寒就去言曦的宿舍表示慰问，又告诉他明天可以休息一天，并且第二天还一早就去看他。
言曦那颗傲慢又桀骜不驯的心，总算不那么跟戟羽寒犯冲了。
她休息了一晚上，两条腿有了知觉的她按捺不住躁动起来，见到进来的戟羽寒就问他。“长官，我这腿应该没有后遗症吧？”
戟羽寒看盘腿坐在床上的小孩。“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再叫军医来给你检查遍。”
言曦狗腿的摇头。“不用不用，我相信你。”
小孩单纯而美好。戟羽寒也淡淡的笑了下，想到昨天丁勇跟自己汇报的情景。
丁勇一冲进作训指挥室就喊着受不了了，说自己做了件十恶不赦的事，让戟羽寒赶紧去把小鬼治愈了。
戟羽寒在听了来龙去脉后，也第一时间赶来看言曦，不过不是要治愈他，而是把人练到这个程度他稍有过意不去。
而言曦敏锐的发现，戟羽寒这个时候很好说话，就忐忑的问：“长官，以防万一，我明天能不能再休息一天？”
“再休息一天？”戟羽寒审视他。“你能在床上呆两天？”
言曦腆着脸笑。“我可以去看大家训练。”
他这是想去当监工，看那叶枫林的惨样吧？
戟羽寒正想要满足他这个要求，就被匆匆跑来的大兵打断。
大兵在门口立正敬礼。“报告！”
戟羽寒转过轮椅看他。“什么事？”
“报告长官，指挥官叫您马上去趟指挥室！”
大兵语气急切。
戟羽寒没有停留，让他推自己去指挥室。
言曦伸脖子看他走掉，十拿九稳的躺床上。
到时她要拿着小鞭子抽叶枫林那小贱人，想想都爽！
第二十三章 身份暴露
指挥室里，王雷正在跟在外执行任务的战员联系，告诉他们最新的情报以及撤离方案。
戟羽寒滑着轮椅进去，望着墙上的电子屏里熟悉战友，等王雷把事情说完才问：“长官，是碰到麻烦了吗？”他的这个麻烦，是指刚才那些在外执行任务的战友。
王雷转过身看他，面上平静，有着褶皱的眼角和嘴角严肃的崩着，看着戟羽寒的眼里也带着几分沧桑。
王雷身高176，不算拔高，但身材保持的很好，即使四十多岁的他身体不比基地的小年青差。他是很有型的男人，岁月和时间造就了他独特的人格魅力。
为什么言曦对他评价不高…她除了看上言玖，全基地她看上过谁？
“确实是碰到麻烦了。”王雷说着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丢给戟羽寒，在他看的时候讲：“我不知道你是知情还是不知情，总之我现在有点生气。”
王雷的语气像是小朋友在置气，不过这个基地的人都知道，指挥官的有点生气，绝不是随便哄哄就行的。
戟羽寒看着资料内容脸色也越来越沉，眼里一片寒沉。“长官，我对此事毫不知情。”
“这样最好，你马上去这事处理了。”
“是长官！”
戟羽寒没有任何的质疑和迟疑，没多说一句的滑着轮椅出去。
王国顺正有事找戟羽寒，见他从指挥室出来就上去推他。“长官，现在正是训练的关键时期，你真要让那小鬼休息一天？”他问过军医，那小鬼的恢复力惊人，现活蹦乱跳的能上山打老虎。
戟羽寒冷沉着脸，对他的话没做回应。
王国顺观察他脸色，心想难不成是出任务的战友出事了？“长官，你要有事，我叫丁勇那小子来协助你，选拔的事有我跟其他几教官。”
戟羽寒抬手，示意他别说话。
王国顺便不再说话，推着他进选拔作训指挥室。
看到作训指挥室的门，戟羽寒要王国顺送自己回宿舍。
王国顺照做，心里还想着言曦逃避训练的事。“长官，那小鬼古灵精怪的很，你别老把他当小孩子，该是接受训练的时候他就得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