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明神君这一剑,蕴了七分仙力,致使荣泽云君元神俱散,毙命当场。
沙石飞滚,雷鸣耳畔,荣泽云君将要落地时,魔主身形如鬼魅地快速划过,眼看便要拿到荣泽云君手中紧攥的法器。
文昌帝君当即一提袖摆,将风刀对准魔主甩了过去,裹着雷电的风刀霹雳乍响,夹杂的仙气纯韵至极,逼得魔主侧身一躲。
就是在这个空档,文昌帝君腾云而起,浮在半空中瞬移到荣泽云君的尸身旁,弯腰捡起了那只能够融化七魂六魄的法器。
法器内,还有一丝游魂没有化尽。
这缕魂魄原本就属于文昌帝君,基本等同于他身体的一部分。
少了这缕魂的文昌帝君,就好比断了一只手指头的凡人,虽然没多大影响,但也常常会觉得身上不大对劲。
三千年前,人界动荡不安,战火燎发。司命星君奉天帝旨意,要解决这桩麻烦事,他登门拜访,找上了文昌帝君共商对策,最后决定造一个能够平复四方战火的英勇凡人。
文昌帝君取了自己的一缕魂魄,造出了这个凡人。
万年前群魔暴反时,天兵天将毫无准备,文昌帝君受了重伤,而那次抽魂时,又一次伤了本元,新伤旧疾加在一起,让帝君大人闭关了三千年。
也因此错过了侄子修明神君的婚礼,让文昌帝君心里略觉得有些可惜。
而现在,他便要将这缕魂魄收回去,然后继续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帝君。
然而在文昌帝君安安静静地提出那丝游魂的时候,却有封存了三千年的记忆拼命朝着他钻来,刻骨铭心,冗长且悲戚。
然而翻来覆去,逃不过初莲二字。
从没谈过恋爱的文昌帝君僵楞当场。
魔主大人勾唇一笑,他凌空跃起,竟是拽出一把炼狱鬼魂拧成的长枪,眯眼看准了文昌帝君的后背,往那长枪中注入十分力道,极为猛烈地投掷了出去。
“父亲!”
四处的乱战嘶吼声中,似乎多出来一个不合群的热切呼唤。
修明神君此刻在十丈以外杀了最后一只万年魔怪,抬头看见那柄凝聚猛鬼之魂的长枪,当即暴涨威压试图绞碎它,却有无数魔怪涌过来,不怕死地用肉身阻挡。
文昌帝君听到那声父亲以后,转过身只见一柄枪头对准了他。
青色蛟龙急冲而下,她这辈子都没飞的这么快过,她满心满意想的都是文昌帝君,她觉得她就是死也不能让他受一点伤。
歆芙公主在最后一刻冲进了文昌帝君的怀中,那柄长枪穿过她的后背,截断了她的元神,她手握从胸口扎出来的枪头,终是没让那猛鬼长枪伤到文昌帝君一分。
“歆芙......”文昌帝君低声道。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而沉缓,像是酿了千年的瑶台美酒,听多了,便会入迷,便会醉。
“父亲......我的情丝和记忆都被抽掉了.....我忘了很多事......”鲜红的血从衣襟口淌下,歆芙公主的声音越来越轻:“我做了很多错事......大概都是出自本性......你、你别怪我.....”
话音到此,戛然而止。
“歆芙?”文昌帝君问话道。
良久,没有任何回音。
夜幕深广,四起的凉风漠漠悠长。
文昌帝君的手抖了一下,随即平定如常去探她的鼻息。
半晌,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青光浮动,蛟龙原形化出,那柄插在歆芙公主背上的长枪渐渐淡下了颜色,开始消融,连带着一并消融的,还有歆芙公主的身体和魂魄。
修明神君静默站在文昌帝君的身后,银纹白衣翩然流风,从始至终不染滴血,他手提长剑,什么话也没有说。
黑夜漫漫,晚风冷透,整个战场今天第二次被震撼,便是文昌帝君回复本形,盘旋于空时。
劈头盖脸砸上来的,是暴怒的纯血龙族威压,本就败显颓势的妖魔再一次死伤无数,横尸遍野。
还飘在半空中的泥巴忽然感到全身一暖,莲香沁心,它激动地抬起头,果真看到了将它抱在怀里的珞姻上仙。
泥巴一头扎进珞姻怀里,发出凄楚哀凉的一声喵,它已经下定了决心,从此以后哪怕主人天天给它洗澡,它也不敢离家出走了。
泥巴想到自己是多么的害怕洗澡,更加肯定它是一只无比正常的猫。
珞姻上仙拍拍它的脑袋,立于云端往下看,在看到修明神君的那一刻,心底终于平静了下来。
倒在魔主脚下的天兵天将也不断增多,然而号角声响起后,三十六重天的七十二天将竟然从四面八方闪现出来,将魔主大人团团围困其中。
魔主不急反笑,苍白的手指挑过无数透明的线,巅峰魔性一点点蔓延肆虐,极为可怖的一幕就此发生。
那些早已死去的神仙,竟然又慢慢地站了起来,双目空洞,看到活物便张嘴咬住。
“殿下,”修明身侧的天将问道:“可要动手?”
若是动手,便会让那些战死沙场的神仙们......连一具躯壳都留不下。
修明神君尚未答话,文昌帝君已经贴地而飞,带过的疾风狂野一卷,霎时粉碎若干诈尸的神仙。
珞姻上仙紧紧抱着怀中的猫咪,心跳怦然地看着修明神君闪身到魔主旁边,七十二天将各站一角合力布出天道绝杀阵,激荡的阵刀朝着魔主直直砍过去。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魔主提袖一挥,将那些刀锋击成了碎沫,渣沫凝成道道箭矢,反朝着修明冲过去,“未免太自傲。”
修明神君原地跃起,避过这些飞箭,魔性狂傲的绝殇剑和仙气灵韵的承影剑同时悬浮于半空,剑气环绕间,二者竟然合为一体。
修明握住那把同时流转着仙力与魔气的重剑,对着魔主劈下来的第一招,便是横扫千军的九霄灭魂斩,“自傲的是你。”
魔主在暗黑森林历过重重天劫后,未曾休养便急不可耐地将爪牙伸向整个天界,在修明看来,这绝非明智。
但也因此,天界神仙才能避免三十六重天发生一场惨烈如几万年前的魔乱。
他们刚开始不动手,只有一个原因,便是希望借由魔主之手,铲除那些心有异己的神仙。
魔主险避过这一招,但他身形转换的瞬间,竟然用袖袍去挡剑峰,想将九霄灭魂斩的威力引到周围天将的身上,“呵呵.....东梁云洲那一战,我种下了魔怪的魂魄,此刻你们的兵力集中在南覃,东梁......”
九霄灭魂斩顺着魔主的衣袖重重击打在他身上,他极快地旋身,将一半余威转移到一旁的天将身侧,却不想那里竟有一道透明的仙障,阻隔了大半的劲势。
即便如此,那位不幸中招的天将还是吐了一口血,但仍然做出一副我不疼的表情,坚定地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东梁有清岑天君镇守,西郊有夙恒冥君带兵,你不知道这些消息,只能说明.....”修明的话停在了这里,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魔主,手中重剑的锐利剑刃随即暴虐劈向他。
只能说明,穷途末路。
“呵.....”魔主笑声依旧散漫,松垮的赤色衣领垂下,仿佛要死的人不是他一样。
就在那把凝聚了仙魔二力的重剑刺过来的瞬时,魔主赤红的眸色骤变成亮极的纯银,周遭所有亡灵鬼魂凝化成一阵诡异至极的阴风,剑尖瞬时一转,竟然反向割伤了修明的手臂。
滴滴鲜红的龙血渗出白衣,修明神君反而手握剑柄,低笑了一声。
立于云端的珞姻上仙看见修明流了血,顿时心里一紧,突然牢牢握住了泥巴的猫爪,泥巴当即被它的主人吓了一跳,还不敢喵出来。
魔主方才被九霄灭魂斩伤了心脉,此刻却还能幻化出无穷的血剑,闪着暗黑色的浓重鬼影,卷过炼狱鬼火,疯狂刺向修明。
又一批恶鬼的魂魄从地底下钻出,阴风怒号,亡灵震颤,天道绝杀阵内四伏危机,触目惊心恍如冥界十八层炼狱。
原本合二为一的绝殇剑和承影剑忽然分开,充盈魔性的绝殇剑横亘在血剑之前,而缭绕仙气的承影剑,则重回了修明手上。
十八层炼狱的熊熊鬼火层出不迭扑向修明,却被声势同样浩大的仙界天火团团扼住,修明神君的面前跳跃着几簇天火,光芒渐盛之际,他竟然将承影剑掷入其中。
“你大抵是不知道,”修明手中沾了一把自己的龙血,语声漠然道:“龙血一出,我能用多少种方法杀了你。”
但凡毁天灭地的凶阵,都需要威力无穷的阵引,而龙血——
确是最好的选择。
“轰隆”一声擎天巨响,整个战场陡然涌出一阵铭刻日月形状的滔天波浪。
珞姻上仙紧紧抱着她的猫,惊愣地看向魔主身边出现的那几只东西,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被震住了,“朱雀,玄武,青龙,白....虎?”
吃惊的不仅是珞姻上仙一个,除了她以外,别的神仙也在这一瞬惊得像是被雷劈过一般。
这四只杀伐无敌的洪荒圣兽,不是早就消失的连毛都不剩一根了吗?
为什么.....
还能被召唤出来!
洪荒圣兽的使命所在,便是诛邪魔,辟亡灵。
因而它们刚一出现,阵内的所有鬼魂死灵就已经消失到无影无踪,徒留下赤衣扶风的魔主,和白衣染血的修明神君。
文昌帝君远远望到了阵中的青龙,目光有一瞬的停滞,他想,若是歆芙还在....
若是歆芙还在,化龙成功后,也大概就是这个模样吧。
“你居然能做到这一步.....”魔主手中的地狱鬼火都仿佛瑟缩了一瞬,却被他聚拢到更大,参杂了百鬼枯骨,朝南方那只五色奇彩的朱雀猛扑过去。
朱雀根本没躲,反而紧闭双眼,迎着鬼火欢快地蹦了两下,仰着脖子雀跃地鸣叫出声,竟是一副被烧得很爽很开心的模样。
随即它又睁开眼睛,高啼一声率先杀向魔主,碧雷流响,火势摄魂,尖锐的长喙不偏不倚直戳向魔主的心脏。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北方的玄武,东方的青龙,西方的白.虎也跟着攻杀过来,霸道的洪荒之压让魔主感到连喘息都有些费力。
他在朱雀快要挨上的刹那,极快地向上跃起,宽大的赤色衣袖被朱雀的翅羽划破,却没被它喷出的天火烧着。
魔主落地转身看着朱雀撞上了处于北面的玄武,摔倒在地打了一个滚后,又活蹦乱跳的站了起来,同玄武一样皮毛未损,完全没发生他所料想的事。
玄武属水,朱雀属火,他以为二者理当毫不相容,相撞即相亡。
然而它们不仅撞了以后一点事都没有,还互相投以关切的目光,接到对方关切的目光以后,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双双低头,用爪子挠了挠地。
魔主的嘴角禁不住抽了抽。
只是转瞬,这四只洪荒圣兽又毫不懈怠地杀了过来。
它们这一次倒是动了真格,龙吟虎啸朱雀毁天玄武灭地,带来山崩地坼般绞碎神魂的浓烈杀气,战场的神仙们这才发现.....
魔主原本所在的天道绝杀阵,早就变成了一个极端残暴杀虐的上古诛神阵。
远望东方,已经生出浅金色的明灿曙光。
修明面前的承影剑仍在天火中接受淬炼,直到整个剑身都被烧到滚烫赤红,天火的强光才渐渐熄灭。
而后整把剑竖立在空,仿佛有灵性般从上方刺向下方,紧密配合着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杀来的洪荒圣兽,一时之间,竟是封锁了所有生路。
“你死以后,我会将你的本体送回十八层炼狱。”修明神君低声道。
魔主听到修明的话以后,喑哑的笑声仿佛是从胸腔里闷出来,眼底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呵,我不会死.....我不会死。”
他迎着当头劈来的承影剑,向上飞冲而出,用爆裂的魔气炸开剑身,那被天火烧到通红的剑刃割伤了他的脸,划破了他的衣襟。
贯破阵顶的那一刻,魔主的双眼被阵法的余波灼伤,整个世界像是在瞬息间黑暗了下来.....
什么也看不见。
四下也是安静一片。
没有了魔怪嘶吼的声音,没有了刀剑击撞的声音,这场经历了两天一夜的战争——
已经结束了。
浅风吹来的云气还参杂着血腥味,然而战争的结果却是昭然若揭。
甚至不用猜也能明白,此时此刻的南覃云山,剩下的,只有天兵天将,和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
泥巴睁大了圆溜溜的双眼,惊恐万分地喵喵出声,它以为魔主注定要挂在修明神君的手上,却没想到他居然一脸血地跑了出来,小心脏简直吓得快要跳崩。
魔主却是听见了这声猫叫。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他还是笑了两声,然后朝泥巴所在的方向,使尽全身所余的力气,放出要命的血剑杀招,“我死了,有你来陪也好。”
珞姻上仙抱着泥巴腾云一躲,却发现那柄血剑居然可以转弯,锐利的剑尖朝着她的脖颈划过来.....
鬼火无用,仙气不敌,她在这一刹那,无处可逃只能坐以待毙。
修明神君转瞬便破开了阵法,持剑闪到了魔主身后,而后看到了命悬一线的珞姻上仙。
在这一瞬,他其实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了魔主,二是去救珞姻。
修明几乎想也没想,出于本能选择了后者。
一道明如白昼的流光疾驰着划过,珞姻被修明搂住腰带进了怀里,修明碎掉那把血剑的时候,锐利无比的血剑剑尖,刚好浅浅划破了珞姻的脖子。
虽然属于细微的伤口,但那白若莹雪的脖颈上,却还是出了两滴血。
修明神君顿时有些紧张,甚至没去管还浮在不远处的魔主,只低声问珞姻道:“疼不疼?”
珞姻上仙摸了自己的脖子,伤口小到根本感觉不到疼,又或者是在十八层炼狱里待了三百年,对这点疼痛早就没有感觉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抬头看向复又澄澈碧蓝的仙界天空,原本是白云袅袅仙雾腾腾的如洗蓝天,而此刻,却果然已经有了蓄势待发的天罡惊雷。
暗黑森林里的那一幕重现眼前,那时魔主对着天罡惊雷阵立下重誓,若是伤了了一分,便会被天雷劈成灰。
珞姻上仙有些慌张地看向不远处的魔主,想对他说点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疼。”珞姻最终只是这样回答修明。
魔主却已经听到了轰隆作响的炸天雷鸣,他转身冲着远方御风而行,竟是直奔能俯瞰整个天界之景的凌霄之巅。
珞姻上仙抬起头,看着修明问道:“你不去追他吗?”
“不用了。”修明看向天际万钧一发的铿锵雷霆,搂在珞姻腰间的手收的更紧了一些,仿佛隐约知道了什么,“这些天罡惊雷不会放过他。”
“他的本形,是一块炼狱里的熔岩。”珞姻轻咬下唇,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我在十八层炼狱的时候,就待在那块石头上。”
“并不是因为喜欢待在那里....”珞姻上仙低下头,远望下方四处狼藉的战场,“是因为骨头碎了,挪不了地方.....其实那里的鬼火最烈,烧的全身都疼....”
远处的魔主早已听不到珞姻的话,他一直在听狂风疾走的所向,只觉得周遭越发的冷起来,定是飞的越来越高,也离凌霄之巅越来越近了。
在十八层炼狱待了有多少年,他其实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的神识与灵智,都出自无上天书的召唤,而那个召唤的声音,也不过只是有三百年而已。
那本天书告诉他,凌驾三界之上掌控三十六重天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无人敢逆,所求皆得。
三十六重天的凌霄之巅,魔主那双赤色的瞳眸依旧粲然勾魂,却是看不见一切景象,追了他一路的天罡惊雷劈下来的瞬时,他想到的,竟然还是十八层炼狱里的熊熊鬼火。
似乎那个地方,才是最适合他的所在。
魔主脸上的伤口溢出鲜血,松垮的玄衣飘然临风,面容似彼岸花般妖冶,神魂将灭的这一刻,他笑得依旧心不在焉:“也罢.....”
凌霄之巅的最后一幕,便是被雷霆劈成灰的石砂挥洒了一地。
华殿高灯,四壁恢弘,天后陛下合上鸾妆铜镜,背对着身后的建夜说道:“你做的很好,在天兵天将杀来之前调离他的心腹,也没被他发现。”
她姿态极为端庄优雅地转过身,发髻上的宝珠华钗熠熠生辉,对着建夜笑了一声道:“你放心,我是怀胎十月将你生下的母亲,无论怎样,断不会害你。”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重复章节补上了,蠢作者用两颗肾保证,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出现,魔主领过盒饭了(表打俺QAQ),接下来就是景瑶
第86章 沧笙晓宁
通亮高敞的大殿内,地板倒映着山涧清泉般透明的水晶珠光,天后陛下的翡翠金鞋踩在地上,发出击玉敲金般清脆的声响。
她缓步走到建夜面前,伸手为他理正了衣襟,一如慈母般细致入微。
“几万年的时间过得可真快,那时你才刚比我的膝盖高一点,”天后浅淡一笑,抬头看着建夜道:“如今,却比我高上这么多了。”
天后侧身向前走了一步,繁叠的金丝锦缎红裙摆垂曳于地,她抚着自己挽到耳边的乌黑发髻,语气温厚和蔼地问道:“阿夜,告诉母亲,你可是喜欢那个天界第一美人?”
“不喜欢。”建夜冷淡回答。
天后闻言,眉梢一挑,唇角带笑地说道:“既然不喜欢,那仙魔大战的时候,她立在云端发呆,你为何不让景瑶动手?”
建夜没有出声。
“你也知道,我之所以用无上天书召唤魔主,便是为了转移整个三十六重天的注意力....”天后低下头,抬手提起了裙摆,目光依旧温和,“我费了多少精力,你是看在眼里的,可不要为了区区一个女仙,而坏了我的事。”
天后说完这话,转身似是要走,行至一半停下脚步,背对着建夜说道:“对了,景瑶那孩子,好像被哪位神仙抓去天刑宫了.....”
“天刑宫那种地方,刑罚手段千千万万,景瑶必定扛不过一天,却不知会说出什么话来....”天后转过脸,眼角余光看着她的亲生儿子,唇角一勾,微微笑道:“阿夜,你知道该怎么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