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明将珞珞按倒在亭内长椅上,敞开一半的白衣掩不住健壮硬实的胸膛,如墨的黑发映衬那散乱的银纹白衣,竟是别有一番诱惑*的味道。

他的吻细细落在她身上,留下道道印迹般的红痕,惹来身下美人浅浅嘤.咛。

“是谁都无妨,”修明殿下倾身靠在她耳边,淡漠低语道:“你只能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二更!!!求分分求你们了QAQ给俺25字以上两分评好不好QAQ,俺想上季榜已经许久许久,但每次都是卡在最后关头差一点点分吐血晕在厕所。。。感觉上了玄幻季榜就是人生巅峰了,求你们带我去人生巅峰看一眼QAQ

第51章 寒蝉凄切

当夜星稀月明对影长,水波生色千行,道不尽满庭芳。

风吹庭前点点落花,漫漫经过回廊,沉枫仙医提着一盏竹篾灯笼,走到那扇紧锁的木门之前,抬手扣响门扉,却听不到任何回应。

他随即将那扇木门打开,扑面而来的,是苦涩难闻的浓重血腥味。

凌泽上神的嘴角仍沾着未干透的血迹,目中一片恍如隔世的沉静,握紧的拳头处指节泛白,单手扶墙仍将脊背挺得笔直。

他原本规整的玄黑色衣袍上,多了几道醒目的破裂撕痕,额角还挂着透明的汗滴,轮廓分明的俊脸颇为苍白,鼻间喷出的急促气息却是渐趋平稳。

沉枫仙医晃了晃手中灯笼,任那燃烧的灯芯无助摇动,对着凌泽上神轻声叹道:“哎,想起什么来了?”

凌泽上神面色若含霜,声音粗噶地问道:“你可曾听说过,荣泽云海的了了?”

晚风吹过沉枫仙医的宽大广袖,扬起的青色衣袂半挡了竹篾灯笼轻晃的微光,他的脸上浮出乐于闲聊的笑意道:“哦,我知道,可是荣泽云君与凡人女子生下的女儿?”

沉枫眸中似是掠过浅光,低头自顾自接着道:“你随便问一位神仙,大抵都知道三百年前,荣泽云君的女儿了了,因为焚毁无上天书.....”

沉枫仙医斜倚墙壁,用极为稀疏平淡的语气说道:“而被抽骨断魂,打下了鬼火不息的十八层炼狱。”

他似是想扼腕叹息一声,言语中透着颇多的惋惜:“听说,也是个出众的小美人。”

凌泽扶墙的手落了下来,坚石堆砌的硬厚墙壁上,隐约可见条条细碎的裂痕,自凌泽扶过的地方蜿蜒伸展。

他不信。

她不会有事。

他定要亲自去一趟荣泽云海的边境。

在凌泽上神脚步不稳地踏出门槛时,沉枫仙医笑问了一句:“还想赶回荣泽云海,给你的娇妻喂药吗?”

凝着芳菲幽香的夜风渡来几分寒冷,背对着沉枫的凌泽上神笑声低低,带着刻进骨髓的嘲讽,深蓝色的瞳眸中爬满了深入肺腑的凉意。

生平从来不曾骂过一个脏字的凌泽上神,在这静谧安宁的花庭月夜中,竟是凉薄如斯地道了句:“你说,那个贱妇?”

云雾腾空驾起,疾疾的流风将满院薄雾裁成一池清波,碎了一地交错花影的明月光辉。

沉枫仙医目送凌泽上神赶往荣泽云海边境的身影,将竹篾灯笼的手竿卡入窗棂,挽起袖口叹声道:“现在才去,迟了有三百年。”

他抬头望月,笑得寂然:“总有人这么蠢,以为错过的还能回来。”

凌泽上神此前从未如此之快地驰行过,扎根肺腑三百年的蛊虫方才清除,他此刻的脚底仍是虚浮不稳的,疾风中飘荡的袖口所遮挡住的,是他那双正在微颤的手。

那条通往荣泽云海边境的路,那条他曾经烂熟于心的路,他怎么能将它忘了三百年。

他甚至把她忘了。

天界荣泽云海的边境,葱葱郁郁的羌芜树林一望无际,残破颓圮的木屋小院静无人居。

凌泽上神的指尖冰冷发凉,他的脑中不断涌出的记忆翻海如浪,玄黑色长衣随风而荡,霜华映月的羌芜树林,依稀还是旧时模样。

他记得那时的了了站在羌芜树边,纤柔手指轻戳那坚实的树皮,讳莫如深道:“我其实有一个秘密。”

了了说:“我把耳朵贴过去,就可以听见这些树在说话。”

她抬眸望着他,深棕色瞳眸纯净得像是能倒映下澄澈天幕,“你相不相信我?”

他心里不定这么想,却仍是顺从答道:“自然相信。”

了了笑得十分开心,粉拳轻捶羌芜树粗壮的树干,骄傲地抬起下巴道:“我知道很多事,都是这些树和花告诉我的。”

“它们互相也会说话,通过风传声,见过很多的神仙,很多的事。”

双颊绯红生春,她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比如现在,这棵树说....”

她仰起脸,声音清脆:“这棵树说它准备随风播种,来年就会有很多孩子。”

话音刚落,水墨颜色的羌芜树竟是撒下漫天的飞絮,随着夜风飘飘荡荡,一直散到看不见的远方。

她静静地望着飘舞的扬絮,他弯身下来吻了她。

而今羌芜树林又开始分散水墨色飘絮,树下却没有素裙美人望着他笑语嫣然。

他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旧木门。

苍翠的青苔爬满早已倾塌的残垣断壁,院中无人修剪的高大果树枝叶枯黄,斑驳落叶覆盖了满院的泥泞软泥,他踩上去,窸窣作响。

了了喜欢蹲在树下用粗布兜住落地的熟果,喜欢在墙边搭起玲珑生色的锦绣花架,喜欢在阳光明媚的午后用炭黑石块在地上画画。

她指着那疑似鸡蛋的黑圈说:“这是盛夏生满莲花的池塘。”她目中满含期待,抬起头来望着他:“你说像不像?”

像。

你画什么都像。

他走进那暗不见光的阴冷房屋,低声唤了一句:“了了。”

蛛网密布的破败小屋中,怎么可能有当年那样的如玉美人应和他。

流风极快地卷过所有灰尘和蛛网,需要垫脚的歪木桌上,掉下一支恍然如新的石榴色璎珞发钗,砰然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凌泽上神走到木桌边,弯腰捡起那支璎珞发钗,再起身时,挺得笔直的身形似有微晃。

三百年前,他将这支用以定情的精致发簪递给她。

“等我三日,”那时他说:“我去荣泽云君的府邸,向你父亲提亲。”

凌泽上神一手扶着桌沿,喉咙泛出一口鲜血,手握那尖锐的簪尾,扎入掌心而不知。

他当即离开了这里,赶往川壁云君的府邸,那里的备案阁中,有着近一千年来天界的重案典例。

破落窗边羽色暗沉灰黑的信鸟在半空中晃了个圈,兜兜转转飞回了广烟神殿。

广烟神殿宫灯明辉的敞亮内殿,珞姻上仙如愿以偿地等到了她的信鸟,那只羽毛灰黑的小鸟扑腾着一双翅膀,叽叽喳喳地小声叫着。

“将发钗埋进灰尘里了吗?”

灰黑色小鸟轻快地转了一圈,黑葡萄大小的眼睛中泛着骄傲的光。

“他看到那支发钗了吗?”

灰黑色小鸟啾啾鸣叫出声,尖尖的鸟嘴突然往前一伸一伸。

“他吐血了?”

小鸟翅膀遮面点点头,贼亮的小眼睛里带着于心不忍的同情。

珞姻上仙银铃般清脆地笑了一声,拍了拍它的脑袋:“出门左转第十三棵树上,长了你喜欢吃的果子。”

小鸟如离弦之箭般势不可挡地冲了出去,目标瞄准内殿左边的第十三棵树。

三百年前的璎珞石发簪,怎么可能还在那里。

凌泽上神手中如今拿着的这一支,乃是珞姻上仙翻箱倒柜找出来的,最为相似的那一个。

暮雨初歇。

雨色浸润后的庭院,翠微碧色深深,栏杆边丛生的蔷薇花团紧挨如簇,嫣嫣花瓣含着滴滴清露,一副不胜凉风的娇美模样。

景瑶披着莲青色素织斗篷,手中抱着水晶暖石做成的温炉,站在窗边一心等待她迟迟不归家的丈夫。

她提前让婢女准备好了极为丰盛的晚饭,蜜酿酱肘,银须碧蓝丝,银花软牛脯,每道热气腾腾难得一尝的天界佳肴都在木桌上摆放得端正整齐,两套珍惜昂贵的碧玉餐盘紧挨在一起,各搭着一对精致的银筷。

凌泽上神已经有三日没回来。

他在川壁云洲,似是遇到了什么急事,连声招呼都没同她打,竟然接连三日未曾给她捎来一句话。

景瑶上了桃.色胭脂的粉脸还显得有些病态的微白,耳畔彩岚红宝石坠摇曳生光,她的心里有些担惊受怕的不安,包含着诸多让她如堕冰窟的猜想。

整整三天,为什么一句话也没有给她?

整整三天,为什么不在意她有没有按时喝药?

但她同时又想到,她的生辰快要到了。

仿佛某一年,也是这个时候,凌泽上神接连三日没来一趟瑶光阁。

在她准备提人去川壁云洲时,整个瑶光阁忽然被一大群赤尾虹蝶团团包围,那些周身挥洒流华的艳丽蝴蝶绕着她翩翩起舞,凌泽上神伴着云雾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景瑶曾说过一句话,她说陌凉云洲断崖边的赤尾虹蝶,个个都生得漂亮。

凌泽为了备一份别出心裁让她开怀的生辰礼物,竟然一声不吭地去了地势极其险峻的陌凉云洲,在高耸入天的断崖峭壁边,捉了这一群美艳动人的赤尾虹蝶。

那时所有女仙看她的眼光都是羡慕的,所有亲友都赞叹她嫁了一个会疼人的好夫婿。

她便渐渐忘了,她在他身上,是下了蛊的。

她还常常以为,他本就是喜欢她的。

景瑶天女派了五个仙侍去川壁云洲找凌泽上神,然这些仙侍带回来的话,却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凤仙花染红的莹白长指甲扣紧莲青色袖口,鬓发间碧玉蝴蝶钗翩翩欲飞,手中水晶暖石的手炉摔落在地,她眼底发红,气血上涌,对着面前的仙侍怒目而视。

景瑶咄咄逼人地问道:“再说一遍,凌泽上神传回来什么话?”

五位仙侍依次跪在了地上,为首的那位几乎要将整张脸埋进地面,“上神说.....”

他一狠心,不怕死地咬牙说道:“川壁云君送了他六个温柔小意的美貌仙娥,他没空回来....”

“回来....看黄脸婆......”

作者有话要说:凌泽黑化模式启动,捂脸,求分分QAQ

第52章 永夜朱砂

硬木雕花窗上蒙着绮艳的云霞红绡,黄昏暮光透过那红绡照在景瑶脸上,仍能看出她顿时血色的小脸有多苍白。

她紧攥着手,用力到纤弱的指节处都格格作响。

兽炉内的寒松琥珀燃出幽幽清香,跪在地上的仙侍却连大气也不敢喘,在景瑶天女发出“呵呵呵”的恐怖笑声以后,他们更是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景瑶天女后退一步,脚尖点地似是有些站不稳,她的贴身婢女赶来扶她的手,却被她粗暴地一把推开。

她面带柔美和善的笑意,波光潋滟的水眸一瞥,温声细语对那婢女问道:“你扶我干什么呢?”

“呵呵呵.....”她娇声笑道:“你是觉得我站都站不稳了,还是觉得我很可怜呢?”

那婢女心下一凉,赶忙跪下,低眉顺眼语调谦卑:“奴婢知错。”

“错?”景瑶侧目勾唇而笑,她缓慢地弯下腰来,伸手轻轻拽过婢女的头发,娇嗔般指摘道:“真是傻话,你有什么错呢?“

景瑶将手中长发狠狠往上一提,看那婢女即便疼痛也咬唇不敢发声,嘴角的笑意竟然更深:“你看,你是多心疼主子的好仆人.....”

她忽然将手中的头发放开,姿态绰约优雅地走到摆放丰盛晚膳的木桌边。

景瑶随手端了两盘热气腾腾的珍馐佳肴,然后回到方才传话的那位仙侍面前,将手上的东西全部重重砸在那倒霉仙侍的头上。

这位仙侍的额角都被砸出了血,但他心里竟然还不是很委屈。

只因那些菜汁浓汤顺着他的鼻子流下来的时候,他伸出舌头舔了舔.....

哦,天啊....

实在太好吃了....

再被砸几次也心甘情愿!

求砸!

这位要吃不要命的仙侍不动声色地抬头,双目中像是有亮晶晶的小星星闪动,眼巴巴地望着景瑶天女。

可惜景瑶天女却并没有被这么闪亮的眼神打动。

她没有再下毒手,只是双目空然地看着窗外,庭中遍布清明月辉,落花满地却无人细数。

“我要亲自去一趟川壁云洲。”她如是说。

医术卓绝的女医官此前曾告诫景瑶,整整一个月都不可以外出,但这非同小可的医嘱,此刻却是儿戏般的无足轻重。

若是失去凌泽,她的天就塌了。

她回想和他在一起的三百年,日日都是你侬我侬的风花雪月,夜夜皆是缠绵不休的翻云覆雨。

云雾缭绕的翠山长亭中,他吹笛她抚琴,曲曲皆是相辅相成的高山流水。她还记得那次在山顶倾城一曲惊鸿舞后,他含笑看她的目光,温柔宠溺的能滴出水来。

他对她那么好,那么好了整整三百年。

若是在一朝之间将他的深厚爱意和缱绻温情全部抽走,叫她如何能承担如何能接受?

然而三十六重天的景瑶天女却当真是不记得,对她极尽娇惯疼惜的凌泽上神——

本就是她,在一朝之间抢来的。

明月伏眠乌云畔,夜幕沉沉流霜寒。

川壁云君的府邸门口,流光溢彩的赤银珊瑚灯分立大门两侧,三足金乌鸟拉架的飞车停在石阶边,几位川壁云洲的仙侍颇为恭谨地侯在一旁,抬手拉开那飞车边垂下的帘账。

环佩珠钗碰撞清脆作响,有位玫紫色锦缎长裙的温婉美人,自那车上步步生莲般优雅娴静地款款而下。

夜风清浅,吹得这尚在养病的娇柔丽人咳嗽了两声,她用刺绣团簇蔷薇的丝帕掩着嘴角,看向川壁云君豪奢府邸的眼神中,带着寒潭深水般的阴毒和冰冷。

荣泽云海的婢女和川壁云洲的仙侍一路紧跟在景瑶天女身后,景瑶身上的伤只好了约摸一半,然走步却是快到带起了一阵云风,苍白的面色也爬上些许不自然的潮红。

她越往凌泽上神的华院琼楼走去,笙歌舞袖寻欢作乐的莺燕笑声就越是明朗清楚,她每每往前走一步,心就往下沉一分。

待景瑶天女走到岿然赫立的琼楼高门之中,看清眼前繁艳淫.靡的景象以后,她的四肢和脊背一并发凉,胸口气血翻涌险些要跌倒在门边。

琼楼之内,琴笛婉转,箜篌声脆,红泥炭炉熔幽香,鸾灯摇曳画屏生光,梁柱垂幔鸳鸯绫罗帐,身披烟霞纱衣的舞姬唱着淫词艳曲,巧笑倩兮身姿轻盈,在那厅堂的正中央翩跹起舞,眉目皆是精致点妆。

凌泽上神仅着一身轻薄单衣,左拥右抱衣不蔽体的秀丽仙娥斜躺于美人榻,见到景瑶脚步飘然虚浮地走过来,竟是颇为薄凉地低声笑出来:“跑来这里找我?”

琉璃杯盏中溢出浓重的酒气,他面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笑意。

凌泽一边同她说话,一边手还在仙娥的身上不住摸索,他左边的那位娇丽仙娥羞红了粉面,轻推他的手臂娇嗔道:“上神好坏....”

凌泽上神整张俊脸都靠了过去,低头鼻尖抵在那仙娥的俏脸上,笑得轻浮且肆意:“恩,我昨晚不是更坏?”

“不过让你换个姿势,你偏害羞不愿,”他似乎非要逼着这位仙娥回答这个问题,轻佻的笑意更浓,言辞间更是放.荡露骨至极:“最后还不是从了我?”

那仙娥被凌泽上神逗弄到说不出来话,只怯雨羞云娇笑一声,倒进了凌泽的怀里。

凌泽上神身后为他捶肩的仙娥好不委屈地叹声,半个身子软软倚在凌泽背上,醋意甚浓地娇声抱怨:“上神总是最喜欢妹妹们,都不管环儿了.....”

景瑶天女缓步慢慢走过来,她开始还能站直,到后来腿脚一软竟是跪在了地上,玫紫长裙繁叠如色泽冶丽的春生蔷薇,苍白的小脸上褪去了最后一点血色。

她真正想做的是不顾一切地放声尖叫,是用利器戳死凌泽身边那些恬不知耻的仙娥,是一把火将整个川壁云君的府邸烧成片甲不留的灰烬。

但她不能这么做,她的父亲荣泽云君也纳了几房美妾,她清楚地知道她的母亲做了什么。

在男人面前,大吵大闹大吼大叫永远是没用的,她必须比那些仙娥更温柔,比她们更娇媚,比她们更能留住他的心。

她知道一定是因为魔怪的事,所有天界的神仙如今都知道那件事,她让凌泽丢了面子,所以他即便心里只有她,却还要故意气她。

景瑶跪在地板上侧过脸轻声咳嗽,哭得梨花带雨还能笑得温婉良善,用柔化人心的轻缓语调,极为低软地叫了一声:“夫君......”

“她还是这么叫我。”凌泽上神微微挑眉,侧身枕在某位仙娥的腿上,举着手中斟满佳酿的琉璃酒杯,对着身边仙娥们说道:“一个被魔怪玩过的残花败柳这样叫我.....”

深蓝色瞳眸一片沉静,面上却露出恶意的笑:“听着可真恶心。”

这话,这情景,像道道尖锐的飞针直直扎入景瑶的心,她抬眸望着凌泽,断线珍珠般的泪水滚落,软哝的柔声中带着含糊的颤音:“你怎么了,你从来不会对我说一句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