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名的修明神君迅速瞬移到她身后,左手揽上她不盈一握的楚楚纤腰,右手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带茧的指尖在珞姻白嫩滑腻的手背上来回摩挲反复揩油。
窗外繁茂的百花姿态各异争奇斗艳,珞姻上仙转过脸望着修明神君问道:“你觉得那些花哪一朵最漂亮?”
神君大人轻笑一声低下头,薄唇紧贴着她粉嫩的小耳朵,兼带着若有似无的轻微碰触,清风遐迩般沉醉人心的声音百般蛊惑道:“我怀里这朵最漂亮。”
珞姻上仙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虽然小耳朵尖含羞染上一层粉红,还是微扬俏丽的下巴不可一世地应承道:“你知道就好。”
修明神君觉得她委实可爱极了,忍不住又想更深一步地交流彼此之间的感情。
只是他刚拉开怀中美人青烟色的锦纱腰带,珞姻上仙已经按住他的手义正言辞道:“还有一个时辰,我们就要去上早朝了。”
珞姻飞升成仙出任掌宫主神已有三月,按照三十六重天的无上法典,她已经具备参加天界早朝的资格,更是应当衣着得体地乖乖去上早朝。
仿佛对乖乖上早朝向往得紧的珞姻上仙俏脸绯红,漂亮得桃羞杏让燕妒莺惭,声音更是极为低脆好听道:“我不想急急忙忙赶去凌霄殿.....今天晚上补给你好不好?”
修明手揽的美人腰肢盈盈不堪一握,似垂柳晚风前娇软而袅娜,他不大舍得放手。
不过最终体贴贤惠的神君殿下还是默默地将珞姻腰上方才被自己扯开的腰带系好,将那青烟色的锦纱腰带端端正正地回归原位。
随后他悠然揽过她的肩,反手将她抵在了光洁发亮的墙壁上,轻吻她的额头低声道:“一整晚都补给我。”
天界凌霄大殿。
朝日水溶金,天淡暮烟凝碧,漫长的宫道上铺满了价值连城的各色灵玉,每一块都被三十六重天的能工巧匠悉心雕琢成各种形状。飘忽不定的绵白云雾此起彼伏缓缓沉淀于玉石地面,又倏忽伴着浅风一同吹起漫天神佛诸子百仙翩然拂尘的宽大衣摆。
珞姻上仙缓慢走在灵玉雕砌的豪奢宫道上,牡丹仙子和芍药仙子跟在她身后一路静默不作任何声响。
快要走近凌霄大殿的碧银台阶时,珞姻忽然问道:“有没有什么关于广烟神殿的事想同我说?”
芍药正欲开口,牡丹已经答了声没有。
珞姻上仙一手提起青烟紫绣的繁复云纱裙摆,烟霞紫的飘逸广带随凌霄晨风翩然上下翻飞,她踏上第一级台阶后转过脸看着牡丹,仿若情人间低语般小声道了句:“百花苑的那个沙坑,似乎比一月前大了一倍。”
牡丹仙子那张素来娇俏的粉脸显出几分不同往日的苍白,明亮的双目中尽是一片不知所措的迷惘和茫然。
广烟神殿失去掌宫主神已逾三千年,换言之,三千多年来殿内的神木仙花都没有草木本源的纯净灵力细细滋养浸润,只能拼命扎根不知节制地四处汲取养分,百花苑萧条荒废的沙坑只是一个不易察觉的开始,再往后.....
再往后,谁也说不准。
深棕色美目光华百转若琉璃生辉,珞姻上仙仿佛浑不在意地轻笑了一声,一步步走上凌霄殿宏伟壮丽的碧银石台阶,留下一句话道:“乖宝贝,你们两个都在这里等着。”
牡丹和芍药仙子虽然身为掌宫主神的随从,但因没资格进入凌霄大殿,就只能静静地站在台阶边默默地等着。不过不要说她们两个,哪怕是血统纯正出身于天界王族的世家子弟,哪怕这位世家子弟再怎么爱好耍赖泼皮,都得恪守这条法则。
荣泽云君的长子季九,就是个世家出身爱好耍赖泼皮却也不敢在凌霄殿前造次的好例子。
荣泽云君共有两子两女,不过他极少与人提及三百年前犯下重罪被打入十八层炼狱的次女了了,这个女儿乃是他下凡除魔时同凡人女子所生的孽种,也是他极其厌烦费力抹去的毕生污点,有时偶然想到这个血脉低|贱死在冥界炼狱的女儿,荣泽云君都紧皱双眉心里涌出一阵厌恶。
荣泽云君所有的父爱统统都给了视若明珠的长女景瑶与两个宝贝儿子。
他的次子木肴自小聪慧明礼,不满千岁便被昆仑之巅负责教习的几位真人看中,带到昆仑悉心教养,年纪轻轻已经封得上神名号。
他的长女景瑶自小虽然有点娇蛮刁钻,但见到外人时总是柔声细语格外乖巧,琴棋书画歌舞曲赋皆算得上出类拔萃的佼佼者,甚得天后喜爱,因而封得天女位阶。三百年前更是嫁给川壁云洲的凌泽上神为妻,结了个门当户对旁人艳羡的顶好亲事。
唯一让荣泽云君头疼的,便是长子季九。
季九乃是荣泽云君与荣泽云后的第一个孩子,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稍有不如意的地方他定要满地打滚外加耍赖泼皮。好在荣泽云后最擅长的便是惯孩子,这么个难伺候的主竟然也被她宠着惯着给拉扯大了。
成年后的季九勉强从父亲那继承了个好相貌,虽然不学无术好歹油嘴滑舌因而骗得不少仙女芳心,染指秀丽仙娥无数欠下一屁|股风流债。而后他渐感无趣,又在三十六重天做了些欺男霸女的行径,仗着其父乃荣泽云海的云君,仗着其母荣泽云后是天后早年的贴身侍女,甚至仗着弟弟木肴上神和妹妹景瑶天女的好地位,一直没有谁真的来管教他。
直到冥界的君主夙恒冥君大婚,季九当众出言调|戏了慕挽冥后,才把事情给闹大了。
季九当时认为,冥后这只狐狸精即便再漂亮也不过是个压在身下的玩|物,他虽然喝得有点醉但状况还是认得很清楚,他愿意用荣泽云海一半的土地换慕挽春|宵一夜,冥君虽然不悦也应该顾全大局压下怒气当场答应他。
然而事实却是这样,素以沉默寡言冷静稳重而著称的夙恒冥君在他话音刚落时,就放了凌厉狠绝残暴至极的杀招来瞬间结果他。
季九根本没看到夙恒出手,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口吐黑血浑身剧痛震颤着倒在地上,他平日最是嫉妒反感的弟弟木肴上神挡在他面前,为他拦下一大半毁天灭地的杀气。
所以季九没死,但他断了仙骨。
季九返回荣泽云海后,木肴上神因为没照顾好哥哥被荣泽云后重罚。虽然有些不公平,但怎么说季九也是荣泽云后亲手带大的,木肴几乎是昆仑之巅养大的,亲疏远近还是有一点差别的。更何况季九半死不活的样子几乎让荣泽云后感到了剜心之痛,自是格外体恤他。
荣泽云君与云后遍寻医术卓绝的仙医与效用稳固的名贵药材,在好女婿凌泽上神的帮助下,终是将宝贝儿子季九的伤,治好了十之*。
伤好后的季九无所事事,他向来不能忍受长时间窝在家里,非要出去混一混。荣泽云后见他伤刚好生怕又出事,好说歹说让季九当了荣泽云君的随从。
如今荣泽云君和木肴上神踏进凌霄殿后,季九便是平素脾气再大,也颇为本分地站在台阶前心里没有一丝邪念。
直到他漫无目的四处扫视,而后望见了广烟神殿娇俏可人的芍药和牡丹。
季九将芍药仙子和牡丹仙子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番后甚是满意,忽然又想起来,那个传闻中艳绝无双的天界第一美女,广烟神殿的掌宫主神珞姻上仙,自己似乎还没有见过。
常年沉迷犬马声色的双眼隐隐发亮,脖颈上略显松弛的皮肤还留着几道不明显的黑疤,这是季九于冥界君主手中死里逃生的印迹,他仰头望着巍峨壮丽的凌霄殿,对今日的散朝竟是格外期待。
第23章 杂树红樱
三十六重天有两座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天宫之殿,其一为玉阶彤庭丹楹刻桷的凌霄殿,其二便是绣闼雕甍万顷琉璃的朝阳殿。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世事轮回兜兜转转,命理难测无从捉摸。
三百年前的了了朝阳殿碎骨断魂,三百年后的珞姻凌霄殿上朝听政。
而今她唯一认定的便是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天犹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而人者.....厚貌深情,表里不尽如一。
凌霄殿内金碧荧煌鸿图华构,红玉宫梁上刻满旖旎仙境的八方美景,白璧浮雕通透光洁若高悬明镜,其上暗指百态众生的人物与背景皆是瞬息变幻时刻改观。
整个凌霄殿的地面分两层垒砌而成,底层是敦厚沉重的梦华石块,其上以东南西北的方向为四角,雕有三十六重天地貌地形图,一并镶嵌着大量精雕细琢的彩玉以彰显不同地形的纷繁色差。
比如茂密森林处嵌有色泽明丽的翠玉,湖泊河流处嵌有清澈莹亮的蓝玉,无论高山云海亦或峰峦河溪,皆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梦华石块上一层乃是坚固透明的北海琉璃,产于蓬莱仙岛的玉蚌珍珠研磨而成的粉末混合桃林蜜酿调成的白汁颇为粘稠,干冷后又极为坚硬牢靠甚至刀劈斧捶而不碎,故而被用来粘合一块块分散的琉璃砖,又因为每一个天界工匠的仔细和用心,所以每两块琉璃之间的缝隙微小得几乎看不到。
总之整个凌霄殿的地面,全然当得起鬼斧神工四字。
在众多高位仙家同天帝商议起三十六重天近来的诸多要务时,珞姻上仙一眼就瞄到了地板上貌似是华棠神域的那片地方。
天界的华棠神域不仅要监管人间大大小小的事情是否顺应天道伦理,还要根据准确的计算适当移动调整每一季的万千星宿,利用五行术数不断加固各种上古乾坤封印,甚至时不时地还要去一趟凡界灭掉几只不守规矩的妖魔鬼怪。
总之华棠神域的众位星君真君平日的事务比起其他神仙来说绝对称得上繁忙,而掌管这一票星君真君确保每一个环节不出丝毫纰漏的修明神君,更是应当忙上加忙。
现下珞姻又惊奇地发现原来华棠神域的地界比她从前以为的还要大很多,她狐疑地看向最前排站得高挺笔直容形清俊至极的修明神君,不理解为什么平日里.....他总是看起来很闲。
华棠神域虽然地界广阔风景唯美,却少有仙人获准居于此地。再加上修明神君手下的仙家都是工作干事的一把好手,而于神君殿下来说,再复杂的五行术数或者封印加固都不过眨眼解决的小事,而他自己又向来杀伐果决鲜少拖泥带水,所以平日里.....确实有一点闲。
但还绝对没闲到每日都有空去广烟神殿陪一陪珞姻上仙的份上,于是修明神君,便将他能用到的东西都默默搬到了广烟神殿。
然后一有空就可以找到珞珞,拉一拉小手亲一亲小脸,从而造成了一种仿佛很闲的假象。
去广烟神殿汇报工作的某一位真君含蓄地表示,整个华棠神域无理由支持神君大人任何决策并且打死也不会往外说,但担心珞姻上仙会不会因此而嫌弃修明殿下。
修明殿下毫不在意。
这位真君看似愁苦实则欢欣地奔回了华棠神域,作为三百年前看过神君白龙本体的目击者之一,他和其他几位目击者偷偷开了个小赌局,赌什么时候能见识到修明神君和珞姻上仙生的龙蛋。
真君的赌注开得有点大,尽管天冥二界都知道龙种有多难怀,他还是压了积攒多年的仙俸,赌一年后就能有龙蛋。
因为他无理由地相信神君大人威猛的实力。
今日珞姻上仙一踏进凌霄殿,这位真君就不动声色有意无意地往上仙这边看,他发现上仙似乎一直深情地凝望着修明殿下,立刻认定他们两位是正处于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状态,又想到自己聪慧明智的赌注,即刻洋洋得意沾沾自喜起来。
天帝危坐于主台宝座上,在同几位元老级别见识广博的仙官们散扯时,他分了一点神识兴致勃勃地看漂亮的孙媳妇在哪里。
整个天界能知道修明神君搬到广烟神殿的神仙极少,不过这其中自然包括身为修明神君亲爷爷的天帝大人。
天帝大人也发现珞姻上仙貌似将修明神君望了好长一段时间,一边有些埋怨修明这样勾走了人家漂亮小仙女的魂,一边又忍不住畅想曾孙子和曾孙女的可爱模样,苍老的心中尽是好骄傲好得意好自豪的欣慰感想。
同样观察到珞姻上仙对着修明神君发呆的,还有默然清冷的建夜天将。
建夜天将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反应,只是在天帝的掌司官点名提到他时,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建夜天将走神了。
凌霄殿上,风雨无阻伤病无碍永远第一时间执行一切命令的建夜天将,竟然走神了。
建夜天将走神简直比他当场杀人还可怕,这一反常事件让许多仙家被当场吓愣。
天帝的掌司官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发愣的神仙,几乎尖利刺耳地仰头大声叫了建夜天将的名字。
建夜天将出列走到大殿中央,单膝跪地预备受令。
便是在这个时候,一直对着天帝振振有词的某一位年迈老仙官竟是一撩衣摆,双膝弯曲跪在了地上。
跪下的老仙官白眉白须随云风飘荡,看上去年岁没有八十万也有七十万,哪怕他每一次过生日的时候都只给自己攒下一小把碎银子,现在也一定是富得流油了。
他非要跪下来讲的事,乃是天界暗黑森林除魔一事。
有光处必有阴影,阴影处源于有光,这世上没有哪个地方是纯粹的明或者纯粹的暗,也没有哪块地界是绝对的圣洁无暇纤尘不染。
三十六重天的西南角有一片幅员辽阔的上古森林,这片茂密繁盛的上古森林在天界的每一幅地图上都是用黑色炭笔细致描画,林内常年幽暗潮湿无论何处都阴气甚重,古籍多有记载其内暗藏魔怪与僵尸,因而得名为暗黑森林。
几万年前震荡三界的群魔暴反发生时,冲上三十六重天的狂魔撕破暗黑森林外沉寂百万年的三层上古结界,将这个森林当做得天独厚的聚集地,以致众多天兵天将在这里丧命。
后来暴|乱被肃清,三十六重天被整理得干干净净,暗黑森林外毁于此场魔乱的三层结界由天帝亲手加封复原,一直平静至今。
因为那场魔乱太过震撼,天帝特意设了个十年一度的纪念日,来让后世铭记这场灾难。
还是因为那场魔乱太过震撼,每十年的这个时候,天帝都会找一些可靠的年轻人在暗黑森林里来一场干净利落的大屠杀。
将暗黑森林与外界隔绝的上古结界共有三层,天帝所指的活动范围,仅仅是最里层结界与最外层结界之间的那一圈地方。
至于最里层结界包裹的那一大片幽冥阴暗的繁密树林.....天帝才不想管。
于是争端就这样发生了。
跪下的老仙官执意要求指派一大票骁勇善战的天兵天将进入暗黑森林内部,把不洁之物剿灭到片甲不留,以彻底根除后患。
高坐在上的天帝奉行天道制衡的原则,他一向觉得对于微妙平衡的过多干涉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白眉白发的老仙官静默不语,一副“不按我说的做这次铁定要完蛋的”威胁模样。
天帝饱经沧桑的面容浮起一丝“怕你个鬼这里就属老子最有钱有势”的和蔼微笑。
老仙官最终还是识时务地站起来,手抚白须默默地认了怂。
天帝大人一共挑选了包括建夜在内的五个天将,又在身旁的檀木盒里扒拉了半天,最后甩了一块金光灿灿的令牌给建夜让他统领此次暗黑森林组队打怪的任务。
今日的朝会就这样圆满的结束了。
退朝的时候,珞姻上仙抬脚跨过凌霄殿地板西南角刻画的那片暗黑森林,青烟紫绣的云纱裙摆掠过琉璃地面,锦缎腰带的精致带尾随清风缓慢飘动,单只这样窈窕绝丽的身姿已经让人浮想联翩。
她停下来又看了一眼整个暗黑森林的边界。
珞姻上仙大致估算出天将们动身前往此处的日子,又考虑了一下从广烟神殿到暗黑森林的几种路线,她忽然觉得唯一的阻碍怕是会来自修明神君。
可只有暗黑森林才有她想要的东西,只有那里才能找到吞噬树木不必要根茎的幼嫩鬼树。
广烟神殿掌宫主神之位空置有三千多年,没有主神灵力滋养的众多神树仙花表面看起来蓊郁繁茂妍姿俏丽,但土地之下却都盘根错节烂成了不忍直视的一摊。
广烟神殿百花苑的正中央,荒废成沙的范围仍在不断扩大,因而无论如何.....珞姻上仙都会去暗黑森林逛一逛。
第24章 卉木萋萋
天帝留了几个位阶颇高的神仙去书房议事。
不管天帝大人留几个神仙议事,反正他一定会叫上修明神君。
若是修明神君和珞姻上仙一同走出凌霄殿的正门,季九心里可能还有点顾忌,猜想珞姻是不是这么快就勾|搭上了神君,毕竟被冥君重伤的苦痛还历历在目,他也不想没事找事又去招惹一位神尊。
但从凌霄殿那珠玉高门走出来的,只有珞姻上仙形单影只的一个。
三五成群的其他仙家路过她时,也只是恰到好处地点头打个招呼,朝日晨风缓缓拂过她的裙摆和衣带,她提着裙子缓步走下碧银石的台阶。
季九并没有见过珞姻上仙,也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画像。
但珞姻上仙走出凌霄殿正门的一刻,他一眼便认定就是这个妞没错,不存在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她长得特别好看。
季九站在珞姻上仙的角度思考了一会,他觉得如果自己是广烟神殿的掌宫主神,一大院子全是无趣的花花草草,平日又没有什么交往的圈子,一定很空虚很寂寞很需要被人日夜陪伴。
他再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绝不是去调|戏美女,他只是去拯救寂寞空虚不懂得生活乐趣的可悲上仙。
珞姻走到漫长宫道的尽头,腾云驾雾而起,她的身边不见理应侍奉左右的牡丹与芍药仙子,也没有任何其他仙家分神注意她。
珞姻上仙行至僻静无人的翠绿树林时,脚下的云朵突然被谁恶意散开。
散开别人的云朵和腾起自己的云朵,都是荣泽云海的季九为数不多的十分精通的法诀。
日光明灿,云风清朗,她重新聚拢了一个浓厚的云团,只是缓缓落到了地上。
粗重的脚步声渐渐传来时,她正低着头,便看见一双镶珠嵌银的貂皮靴,再往上是昂贵锦衣挂饰的玉佩金线,无论面料做工都显得华丽无限。
珞姻上仙还没有看到季九的脸,已经知道站在她面前的是哪一位。
三百年前,了了先是被关进了天牢里。
彼时她瑟缩在墙角,双手双脚都被缠上了沉重的镣铐,泪眼汪汪地盼着谁能发现真相放她出去,
那夜阴风飒飒油灯明灭,她在牢房的玄铁栏杆那里看见了季九。
了了第一次看见这位同父异母的季九哥哥,是在朝阳殿上。
朝阳殿上,季九和景瑶天女一起指认了了乃是焚毁无上天书的罪魁祸首,为了显得更为可信,季九甚至还割腕血誓,以此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
那个血誓也就是放点血胡乱说几句话的事,季九平日沉醉美酒流连花丛的时间都不够,又哪里会有那个闲功夫去背血誓的咒语。
不过也根本没有谁在乎他到底说了什么。
可是当晚了了看到季九的那一瞬,却激动地哭了出来,她以为这位哥哥发现自己被冤枉,特地赶来救她放她出去。
所以说人有的时候,简直单纯到愚蠢。
季九从裤腰带处摸出一把钥匙,打开牢房门再将其反锁上后,淫|笑两声走到了同父异母姿容清丽的妹妹身边。
那时他刚进牢房就急忙脱了裤子,抹了一把口水下|流不堪道:“小婊|子,在天牢里待着是不是很寂寞?看你这可怜的小模样,哥哥这就来满足你.....”
季九探监的时间只有一炷香,他必须速战速决。
好在他一向都是速战速决。
了了没等他靠近,就恶心地大吐特吐起来,整张清丽的小脸都粘着浑浊的呕吐物,直看得季九立刻软了下来。
他恼怒地提上裤子,抬脚狠狠地用尽全力地踹她。
了了能看见的,就只有一双镶珠嵌银的貂皮靴。
和他如今脚上穿的这一双简直一模一样,没想到三百年过去了,他的喜好竟然也没换一换。
描画百花的锦纱团扇微挡了俏丽的下巴,珞姻上仙手持扇柄,仿佛此前从不认得面前这位,更不知道他是荣泽云君大名鼎鼎的长子季九,声音极为低脆好听道:“这位仙友有事?”
季九看美人,第一眼看她的身材是不是前|凸后|翘,然后才看脸蛋长得够不够好,最后还要听一听声音,如果这声音也婉转动听,才归类为值得玩一玩的上品。
而现在,季九的面前有一只必须玩一玩的上上品,他的心情显然很激动。
季九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应该跟在珞姻身边的芍药仙子和牡丹仙子到底去了哪里,当有了更好的选择时,从前看准的东西很可能会被忘掉。
季九兴许是觉得从前没费什么功夫就能泡到妞有些无聊,这一次打算采取有点乐趣的迂回之术。
因而他端持着世家子弟的骄矜风流之味,很有技巧地说道:“我乃荣泽云君的长子季九,今日见上仙花容月貌心生仰慕,不知可有这个荣幸请上仙来荣泽云海小聚?上仙一定知道,品茶赏月诗酒会友的事,都需美人陪伴才能清欢有味。”
美人看起来似乎有些恼怒,她微侧着脸,艳绝惹人怜的白嫩小脸略显出薄薄的嫣红,衣领遮不住形状美好的锁骨和纤细雪白的脖颈,直看得季九狠狠咽了把口水,在心里道了句.....
去他娘的迂回之术。
珞姻上仙颇有些不悦道:“为了说这个,你散了我的云团?”
季九自认潇洒风|流地一笑,抬手挥了个摒绝外界的仙障,慢慢走近珞姻上仙道:“本想和你好好聊一聊,奈何你这贱|人不上道。”
她看起来似乎有些害怕,呼吸急促紧张地后退了一步,背靠仙障时又被那边界反推到前面,踉跄几步连带着饱满的胸部都是一颤。
季九擦了把唇边溢出的口水。
珞姻上仙紧紧抓着自己的衣领,涨红绝丽的脸颊,看起来好不可怜道:“不要,不要过来....我会大声喊人的....救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