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儿净罢了脸,那脸上的烧方才退了,抬头道:“老爷人呢?”
莲蕊通着头发,应道:“一早儿便听说打南边儿回来人了,老爷去外书房了。”南边儿?许是小德子他们罢?
听罢,便点了点头,任莲蕊在后面把头梳好。没一会儿,荷衣也把床理了出来。
“夫人,这会儿天晚了些,再过半个时辰便是午膳了,先用些点心可好?”
竟睡到这会子了
莲蕊在后面把头梳好。没一会儿,荷衣也把床理了出来。
“夫人,这会儿天晚了些,再过半个时辰便是午膳了,先用些点心可好?”
竟睡到这会子了?
脸上微讪,只得点了点头。
刚用了两块点心,外头便听着动静,两个小丫头迎了出去,见果是王爷回来了。
“起了?”进了门,王爷便笑着说道。
抬头微瞪了他一眼,这才起身去解他外杉。
“可还有力气?用过午膳爷带你去园子里面儿转转可好?”
听他这话里带着调笑,鸳儿接过那衣衫时轻在他腰间掐了一把,转身把那外杉搭到屏风上头。
王爷眉角一挑,唇边带笑,这丫头果是胆子大了,先前莫说掐了,便是瞪也只敢偷偷的。不过,还是现下这般好啊,那小手轻转却不大用力,倒是更显得疼人了。
听着能进园子,鸳儿那手下才留了三分力气,掐上时又忽想起这是自家男人,才又减了三分,再加上昨儿晚上那一通折腾,原本就少了五分力气…那手,哪里重得了了?
两个小丫头只当没听见的,低眉顺眼的在边上忙活,做丫头的,最要紧的便是本份。这两个,打一入了府便是被这般教的,又是被买回来的小丫头子,只想着老实本分的伺候着,等大了自有好去处,这位爷连身子都不让丫头近,哪里会打上他老人家的主意?
用罢了午膳,鸳儿便随在王爷身边儿,王爷带着她打后面西北角门儿处出去,人一出去,便是一条幽静小路,两边假山林立树木成荫。
左右瞧着,倒确有几分曲径通幽的意境,只是与那江南园林不同,更有股子山林的野趣在内。
行了会子,又转了几转,那路分成了两条,一条向上,一条向东拐去。向上那条,显是通着山的,王爷只拉着她朝山上走去。
上山那路由大青石头一块块铺着,瞧着虽不规整,却偏又一块连着一块的,上面颜色或深或浅,反倒似水墨画上深浅色一般,在那黑黑的泥土地上头点缀的那般俏皮。
两边由打早先的不知何时,竟从树木换成了竹林,斜斜的打小山坡下一路向上,直通着上头的一个院子。
院子外头白墙灰瓦,看着便那般干净素雅,门口上头空着,显是还未取名儿。
“这园子自打建好,爷还未曾来过呢。”抬头瞧着那片空处,王爷轻叹了口气。
转头看了他一眼,拉着他那手微捏了捏:“日后长住便是了。”
王爷低头向她看来,点头笑道:“自是如此。”说罢,牵着她那手进了院中。
前两日便遣人进来收拾过了,只备着两位主子随时游玩。
本应是处处留人伺候,备着家里主子随时来了兴致喝茶留宿,无奈一来家里人手还是少些,二来王爷向来不喜欢,故此并未特特安排。莫说园子里头伺候的,便是这回二人进园子也未让丫头跟着,只这般走了进来。
院中种着藤萝芭蕉,院中还打着口井,显得干净野趣得紧,只四下一圈儿房子,边上种着两棵苍松,宛若盘龙一般端的显眼。
“此处幽静,且又登高远眺,想着拿此处当做书房来使,倒是离着前面府里近些。”王爷拉着鸳儿进了正屋,指着周围那打好的书架子、多宝隔道。
鸳儿点了点头,这里这般幽静,用做书房倒是正好。
“此处还未布置,还要烦劳夫人了。”
听他这般说着,鸳儿不禁又斜了他一眼,分明他自己布置最为合适,偏就叫自己来弄,不过是怕她闲了,另她找些事来做罢了。
出了院子,二人又下了山去,打从东边那处拐去。
行了一会儿,又绕过一片松林,远远的便听着前面有鸡鸭牛羊的动静。
鸳儿愣了愣,不解抬头向他瞧去。
王爷嘴角含笑,只捏了捏她那柔荑:“来,咱们瞧瞧。”
一处小院,带着丝农家气儿,院子门是开着的,周围一圈栅栏,边儿上还有个小池塘。
院子边儿上四散着一群鸡,池塘中游着鸭子,四周还有那牛羊,稍数了数,足各有十头?!
见她转头诧异瞧着自己,王爷只笑着,也不作声,那院里出来了个衣着干净爽利的女人,冲着二人福身行礼:“老爷、夫人,咱是这打理这处院子的,夫家姓王,只叫咱王风家的便成。”
这处院子,是少有的有人常在的一处,因这里牲口家畜皆要人管着,没了人反倒不成,这才放了个手脚麻利的媳妇。
王爷淡淡点了点头,向她问道:“院儿里头那两棵是什么树?”
那媳妇笑道:“回爷的话,里头一棵是枣树,一颗是梨树,等入了秋结的那果子可甜呢。”又指着外头道,“院儿里养了五十只鸡、五十只鸭子,十头牛并十只羊,牛羊除了各一头公的外,旁的皆是母的,里面有怀着小牛小羊的,过过便能产奶了。”
听着那“奶”字,鸳儿忍不住拿手掐住了王爷那手掌。这下子可比早先掐他腰那回用力多了。王爷却似没觉出来一般,只点了点头,拉着她在那院儿里头转悠了一圈儿。
莫说,这里头虽养了这般多的鸡鸭,可那一间间房子
里面却干净得紧。里面隔断皆是用镂空的架子打的,显得精巧得紧。那媳妇自有眼力见,见二人不叫,也不敢跟着,只在自己那房里听着使唤。
王爷带着鸳儿转了转,这才转头轻笑道:“爷许的你的院子,养的家畜皆有了,如何?”
抿着嘴巴板着张俏脸,鸳儿偏过头去不理会他。哪里想到,这园子里头竟被他弄出这么一处来?瞧着这院儿里的房子,显是早就建好的,里面精巧得紧,原本想是用来充做卧房歇息之处,竟被他生生把个小姐闺房似的地方改成了个农家院儿,可见这位爷还真是个想一出便是一出的主儿。
还好自己只说要个小院儿种花养草再养些家畜的,若要是想要个动物园儿,指不定他便遣人去捉老虎捕野猪去了呢!
“你那牛羊都齐了,敢明儿个瞧着哪头结实,牵来骑着在这园子里面转悠着,不比如今走路舒服?”
第66章 听湖阁
鸳儿再忍俊不禁笑了起来,没好气的瞧了他一眼,道:“哪里有人在自家花园子里骑牛羊的?”
见她笑了,王爷这才抬手揽在她肩上道:“古时不是说有那仙人骑青牛么?咱们家是夫人随意选牛羊…”
鸳儿恼的跺了下脚,哼了声:“要骑也要骑青牛,指不定还能得道成仙呢!”
“既然夫人想要,少得不为夫遣人去寻便是。”
瞧着王爷那一本正经的样儿,鸳只怕他回到前头真个差人去寻了,忙拉着他手,甩了两下:“不过说笑罢了,哪里就真个要去寻了?”
二人说笑着,又转了二三处。莫说,这园子真真大得紧,只这四五处,便走得人腿脚发酸了。
王爷仍牵着她那手,指着前方不远处道:“前头便是这园中之湖,当日便是瞧着这湖好,方围了这处建得园子。那湖倒是起了个名字,名唤‘冬湖’。”说罢,顿了顿方解释道,“当初来此时,正值冬日,那湖上一片银白,衬着湖边松柏盎然,极是辽阔壮丽。”
左右瞧了瞧,果然这湖边多是松柏,且处处衬着北国那番豪爽情怀,这一路行来,虽说院落等处皆精雕细琢,可于旁之处端显得大气,虽非是那般婉转园林,却另有一番情趣。
远远的,便瞧见一匹黑马,不是紫夜又是哪个?
那马似撒欢儿般的正放蹄飞奔,鸳儿身边那王爷忽抬手,在嘴里打了个呼哨,那紫夜听了,长嘶一声,向二人奔来。
先将鸳儿抱上马上,王爷方自己跨马而上,在背后揽着她那腰,下巴轻靠在她肩上蹭着她那面颊道:“爷载你去听水阁,看看可喜欢?若喜欢的话,咱们先在听水阁住上阵子,这园子中瞧着哪处喜欢,就住上阵子便是。”
背后暖暖的,脸上也暖暖的,鸳儿轻点了点头,靠在他怀里任他提着缰绳带着自己向那湖边行去。
这冬湖,乃是由打深山里头数条山泉汇集于此而成的,西北边儿还有着瀑布,远远的便能隐隐听着那瀑布声响。
由打湖边,顺着一条湖上回廊延伸到湖里头,湖上有着一座三层阁楼,名唤听湖阁,便是取的那瀑布之声。
二人到了湖边,方下马而行,紫夜又是一声长嘶,再次纵蹄飞奔,不一会儿便跑的没影儿了。
“不管它么?”转头看着那钻入森中的紫夜,鸳儿诧异道。
“无需管它。”王爷牵着她那手,向湖上那回廊小桥走去,“这听湖阁夏日里头住着还好,到了秋冬便冷了些。咱们只在这处消暑,等到了秋日再移居旁处,这园子大得很,若是看中了哪里只点了出来,便是找人再建个院子住自也无妨。”
抬眼微嗔了他一眼,哪里便这般烧包了?这么多处还没转完,自有那好的可住,再巴巴的建了,岂不浪费得紧?
二人走着,便见前面那听水阁被人打了门儿,莲蕊并荷衣已经是到了。
“老爷,夫人,里面已经收拾好了,若少了什么吩咐下来奴婢们去取。”
王爷点头,挥手让人二退下。
这处是个三层小楼,一层乃是大厅,并茶房、厨房、下人们歇息的所在。二层乃是主室并水房等处,三层方是四面空着的,似是个凉亭般,摆放着花草等物,上置着小几矮榻,正是登高远眺之所在。
四下里环视着,那远山近水,空谷幽静,正是个神仙般的所在。左右瞧了好半晌,鸳儿方轻叹了声:“再想不到,竟也有一日能住在这等神仙般的去处。”
王爷走到身边儿,抬手揽着她那腰肢:“做神仙岂不好过做那帝王将相?”
楼上无人,只在一层里头有那两个小丫头并几个媳妇婆子摆饭收拾。鸳儿转过头去,瞧着王爷,纳闷道:“爷…从未想过?”
低头瞧着她,轻笑道:“想过什么?”
鸳儿眨了眨眼睛,转身向南看去:“那个天下人,人人皆向往无比的位子…”
王爷亦向南瞧去,轻声道:“你不也不惦记着那个母仪天下的谎话儿么?”
听他这般说着,鸳儿忍不住笑了起来,深点了点头:“除那心中再无所爱之人,有哪个人能真个做到母仪天下?我不想,更没惦记过。”
王爷这才又复低头瞧她:“爷现在这般日子过得岂不惬意?想何时起便何时起,想骑马便骑马,想游玩便游玩,再有个知心疼人的,不好过成日里被那厚厚城墙围着,再出不来、连几日起,饭要用上几口皆要人提醒着的强?”
鸳儿微点了下头,忽想起一早起来那事,又道:“今儿早上起来没瞧见爷,可是府里的人回来了?”
“小方子小豆子并府里一些稳妥的下人回了。”说着,微顿了顿,“这回回来,共分了三拔,头一起便是咱们,打从德县便换车向北。另一路便是小方子小豆子他们,由打大军遇袭之后,由小德子等人做主,求了刘栓,说是府中普通下人,提前散去。最后一路便是小德子他们,等到了京城,得了等到了旨意后再借机北上。”
“那小德子他们会不会…”这三路,听似简单,可若是追究起来,前两路还好说,可要是皇帝稍有疑心,最后那路便脱身不能。
“不必担心。”王爷
淡笑了笑,“府里数十暗卫守着他们,出不了事的。”
听他这般说,那心才略放了些。
既王爷由打十来年前便安排下来,那此事必是早已既定好的了,恐怕那唯一叉头便只是自己了吧?
正想着,下面几丫头请示,问那饭菜摆在何处。
“夜里风大,还是先在下头用了吧,明儿个正午再在此处瞧水、游湖,可好?”
便是一楼,那厅里亦是临着水的,透着那大窗自可瞧见湖面朵朵荷花睡莲,再加上时不时飞来飞去的水鸟鸭鹅,瞧得人眼中心中极是舒服。
略用过了些,二人自回二楼那主室沐浴歇息,这湖心春夜究竟是怎样一番风情,只那楼上二人自己知晓。两个小丫头子只在楼梯口处轮夜听使唤,索性这二位主子皆好伺候得紧,一个不用女子近身,另一个又不大喜欢使唤小丫头子,于这两个丫头皆又是极好的。
早先未曾见着主子面儿时,整日皆提心掉胆的。如今这一见了,这小心思方才安下,只好生伺候听话便是。
——
东北夏日凉爽宜人得紧,又是人在山脚,平日穿着长裙亦不觉着热。若是到了夜间,更是要披着长衣方才妥当,一个不小心反倒能着了凉呢。
反观南面京城之中,却正是一年里头极热时候。
小德子垂着头,打从头上不时往下冒着汗,听着面前那眯着眼睛矮胖太监的问话。
好半晌了,那位矮胖太监方才放下手中那茶盏,抬眼瞄了瞄小德子,长叹了一声儿:“唉,你们家主子啊,这命也真是…都快能回来享清福了,竟又遇上这等事…”
小德子这才方能动动脖子,苦着张脸道:“可不是说么?那西北边境,人烟也少,那城、那村儿,哪里及得上京城?早先听说能随着主子回来,府中上下人人欣喜异常得紧呢,现下…”
那太监轻笑了声儿:“话倒也不能这这么说。”挑起那细长的眉毛,向前凑了二分,低声细语,“怎么说,也是封疆大吏,又是一方重臣,且又是位王爷…听说在这等地方,可是只知王爷,不知道…不然,又怎会有南边儿那二位的事呢?”
听了这话,小德子脸唬得惨白,抬头忙摇头道:“哎哟,这话可…可不是小的打嘴,若说是那南方富饶之地,许…要说我们那西北,穷的本就什么是的,再加上那胡人年年过来打秋风,更是…再说就我们那位,整个就是个阎王啊…”说着,又忙一捂嘴,左右瞧着,低头往上凑了凑,“公公您是不知道,那府里头用的小太监只剩下四个,成日间连个歇息的功夫都没有,早先已活活累死了两个!那位爷又是个极严厉的,一个说不对便打便杀…小的们盼着能回京已盼了多年了。要不是因着这个身份,只能在府里伺候,不然宁可寻个错处,被赶出那府里也是好的!”
听他这般说,那公公才又眯了眼,点点头:“哎,要说这位爷啊,连我们这处也时有耳闻,真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去了…许还是你们的福气,罢了,我这还得回去给皇上回话儿,你们且先下去歇着吧,过几日皇上指不定还得亲自问你们话儿呢。”
说罢便起身欲走,小德子忙上前一步,伸手扶去,打袖子里头塞了个荷包过去,低声道:“小的是打那边疆苦寒之地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京中更是没个靠山,还望公公美言几句,若是能在宫中…小的鞍前马后绝不忘公公大恩。”
第67章 身孕
那胖公公收了荷包在袖内轻捻了下,知道里头装的是银票,只不知道多少,含糊笑着点头。待出了驿站坐进了轿子,这才就着窗外那光亮瞧了眼,见是一张两百两的银票,微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声儿:“果是小地方来的,真真寒酸得紧。”便摇摇晃晃的向宫中去了。
小德子在驿站房里歇着,待到天擦了黑,听着窗子处响了一声儿,便先起身去门口儿听了听,方到窗边儿轻拉开了一角。
一个劲装男子打从窗中落入室内,脚下竟没发出半点儿动静,左右瞧了下,细听了听,确定无人后,方低声在小德子耳边说了两句话。
小德子一愣,挑起眉毛瞪大了眼睛,失声道:“果真?!”
那人点了点头,又向窗外瞧去,低声又道:“公公还当早做决断,若迟了,只怕走也走不得了。”
小德子皱了皱眉头,咬牙抬头道了声:“扯!连夜扯乎!!”
——
那胖太监于殿外守了小半天了,直到那天色大暗,这才听着里面宣他进去,忙整了整衣衫,弯腰进殿。
略抬了抬眼,见皇上正坐在椅子上,斜靠着那把手,刚刚晋升为荣贵妃的那位主子,这会儿仍是穿着一身儿小太监服,正坐边一个凳子上边儿,身子软软的,只靠着皇上,正给皇上捏着脚呢。
胖太监忙敛了眼神,低走过去,叩首:“奴才丰…”
皇上皱眉抬手道:“说正经的!那些人到底怎生说的?真死了?有没有瞧出什么来?”
胖太监一阵干笑:“想来应是死了…一连问了数个人,皆松了口气的模样…”
“松了口气?”皇帝不解的向他瞧来,皱着的眉头再深了三分。
胖太监忙笑道:“那位王爷果不愧那‘阎王’之称,对下也是极为严酷,动辄打杀,轻也轻不到哪儿去…他这一走,下面的人可不就…”
那边的荣贵妃忽轻笑了起来,柔柔的声儿好似一兜水儿似的,软软的沁进人耳中、心中:“若真个如此,他那里的人手哪里够用?旁个倒不好说,只这‘太监’一项,可是向来只能打从京中要去的。”
胖太监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贵妃说的是,这个…老奴倒也闹不清了,只瞧着…”话还没说完,忽听外头有人来报。
听着那声甚是着急,皇帝便挥手打断,叫人进来。
“皇上,叛军已打进通县了!!”
——
夏未至,冬园里头许多结果子的花树皆打了果儿,青涩得紧,一个个的挂在枝头上边儿,压得那树枝子迎着风儿,一吹便连连点着着,瞧着便能想着熟透的样儿,恨不能让这岁月再快些,好把这份青涩换成那甘甜细细品尝。
园子里头那山上庭院已被取了名儿,名唤墨香轩,平素王爷日日皆在此处理那公文事宜。
一个小丫头子过来传饭,王爷便起身出去。下山向东绕了几步,过了那满是鸡鸭牛羊的农趣院,方到了染秋院中。
“今儿个备了些什么?”王爷进门洗手,随口问道。
“备的八宝鸭、素烧蘑、酸汤鱼,还叫他们拌了个青菜打打油腻。”鸳儿边说着,边转身打莲蕊手中接了巾子递给王爷。
听着,王爷抬眼瞧了她几眼,见她神色自如,并无异色,这才净罢了手,同她到桌边儿用饭。
“喜欢吃这鱼?”
听王爷这般问,鸳儿拿在手中的勺子停在半空,一脸纳闷的抬头瞧他。
见她看着自己手不再动,王爷失笑把自己那勺子也伸了过去,盛了一勺鱼肉鱼汤送到她碗中:“既喜欢,便多吃些。”
鸳儿这才忙收了勺子,道:“觉着开胃,吃着舒服些。”
王爷那里点了点头再不多说。
吃罢了饭菜,二人沐浴歇息,到了床上,王爷轻揽着她,嗅着她发间轻淡香气,轻声道:“我记得你这个月的小子日似是过了许久?”
鸳儿正躺的舒服,听他这般说忽一愣,抬眼瞧着他。
“明儿个叫大夫来诊诊脉吧。”
“别!”鸳儿忙拉着他的胳膊,把头贴到他胸口上,这会儿自是知他那意思,声儿闷闷的道,“又还不知道是不是…便这般急急的叫来了,若是没有…岂不麻烦人家?”
王爷轻笑了一声:“哪里便麻烦了?又不是不出诊金?那何大夫算是咱们家总供养着的,府里上上下下,平时用着他,到年底一总给个大封,乡里若是有人病了出不起诊金自也是咱们家出的,叫他来听个平安脉又有可不可?”
鸳儿心底仍是不安:“可到底时候还短…便是,也或许听不出来…”
抬手在她额上轻弹了下,王爷把下巴靠在她头顶上:“若是呢,咱们就好生养着,莫动了胎气。若不是…”说罢,把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若不是,爷还要接着尽为夫之道呢。”
听他这话,鸳儿脸上通红,低头便向他胸口咬去。
见她咬自己,王爷不躲也不叫,只笑着,凑到她颈后又轻声道:“爷见你这几日总爱吃那酸辣的,晚上都不大敢用力气…”说着,觉着怀里那丫头咬上劲了,咬得他倒抽了口凉气,一把将她捞上来,低头便堵上了那张小嘴到底又折腾了一宿,虽没敢用大劲,可毕竟吃了个半饱。
次日一早,何大夫便被请进府来。平素虽也每月时常给府里夫人老爷听脉,不过今儿个来的却非是平素的日子。进府里便问了那带路的婆子,知道夫人身子应是无恙。又想到这孙府老爷娶妻已有三四个月,心里便立时心领神会。
隔着道帘子伸出手去,何大夫细细诊着,随即起身出去。
王爷随同出了屋子,何大人转身笑道:“恭喜孙老爷,令夫人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子了。”
王爷微愣,随即挑起眉来:“两个月?”可她上个月明明有过小日子啊…
何大夫见王爷脸上诧异,微一思索,道:“约莫已有两个月,有时便是女子那月事…也不是大作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