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想着,这话又不能直说,不然,自己是从何处得知的?圣旨还在路上,王爷那日说话又是暗地里的,自己这一接话,还不当自己是那听墙根的?

见她愣着,王爷眉头微挑:“怎的?莫非不困不成?”

听着,只好忙忙把那被褥铺好。现下正是冬日,便是睡时穿着的也厚实,就当…就当…

铺好了床,又给王爷揉罢了腿,这才进了里面躺下,人刚进去,外面那人便贴了过来,一手抄过颈下,一手揽到背后,把自己那口鼻全掩到了怀里。

这柔软身子,再抱到怀里时王爷便是深吸了口气,这几日来的憋闷尽消了下去。

鸳儿贴在他身上,忽觉得心内一阵委屈,忍不住便红了那眼圈儿。他到底欲意何为?莫非想纳自己为妾不成?虽说若是如此自己决计不肯,可他又不直说,只这般抱着,再没别的表示。还是说这位爷从未抱过女人,真拿自己当了抱枕不成?

想着,心里面便鼓起了气。若真是如此,自己还纠结些什么?回了府中,早巴巴的盼着这位爷迎娶正妃进门儿让他自行去抱他老婆去便是了!不过是个丫头,过了这阵子,早不知道会把自己丢到哪处去呢!

还是等着回了府中,想法子提前求个恩典出府得了。免得那王妃进了门儿,先把自己当成那眼中盯肉中刺。

想着,心头总算是散尽那股子郁闷之气,大不了,等月钱到手,自己便是想个辙,逃也要逃出去!至于那库房…还是罢了吧,这些大人们说过的话,哪句也别当真,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

王爷那里抱了一会子,拿脸摩挲在她发间,好半晌,才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轻唤了声“丫头”。

却不见她有何动静,低头瞧去,却见她已是睡了,只那眼圈微微有些红着。心下一愣,双眼微沉,皱起眉头。思索了半晌却想不出个由头来,只好低下头去,在她眼皮上轻吻了几下,又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着。

这雪,越下越大,外头每日皆行不了多少路。所幸顺着这官道前行,倒不怕迷了路途。且这西北大军又是惯行这雪路的,虽慢,倒不至于耽搁了。

鸳儿只别扭了那一日,更又似往常一般,夜里虽同处睡着,只当他是抱惯了的,再不多想多思,虽一想起这位爷快要被赐婚了,心下便会黯然一会子,可以打定了主意,便是心痛,也不过一阵子罢了。

外头那雪小了些,明儿个晚上,让他们在车外头堆几个雪人给你瞧可好?”王爷挑起车帘向外看着,嘴里只向鸳儿问道。

“王爷若喜欢,只让他们去堆吧。”鸳儿应了一声,将炉上铜壶取下,把滚水倒进茶壶之中。

“爷只问你喜不喜欢。”王爷随手丢下那帘子,转身坐回鸳儿身边,只瞧着她慢慢沏茶。

“冰天雪地的,外头的将士们也冻了一整日了…”鸳儿说着,又忙止了口,把那倒好的茶递到王爷手中。

王爷抬眼瞧着她,伸手接过了茶,那手握着她那手,却不肯松开。

鸳儿欲夺,又怕水撒出来,只得就这么将着,把头转到另一边儿去。

忽的一笑,王爷接过了那杯茶,一口饮了:“也罢,你既怜惜他们,那爷便不折腾他们就是了。”

鸳儿愣了下,不知他这话气没气恼,只是听着似是无妨,倒也暗自放了心。

待晚上那会儿子,尚未吃饭之时王爷便披了大衣下车而去。鸳儿只当他出去寻旁的将官有事欲做,却不曾想,一会儿外头便传进了声音,正是小喜子二人的。

拉开一角窗帘,悄悄向外瞧着,正看着王爷站在车外头不远处,手里拿着把大铲子立在雪中。

小喜子并小德子急得在一旁转悠,嘴里还说道:“爷,让我们来便好了!”

鸳儿心下纳闷,就瞧着王爷也不理那二人,一铲一铲的,不多会儿…便在外头搭了个雪人儿出来?!

王爷左瞧右看,似是满意了,转身命那二人去寻炭球等物过来,一抬眼,瞧见鸳儿发愣似的看着自己,竟冲她笑了一笑。

鸳儿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瞧着外头,没多会儿,二人寻了东西来,就见王爷一手接了,给那雪人按上口鼻,又瞧了瞧,这才满意,将那铲子丢给二人,自行回到车中。

不止是鸳儿一人,周遭将士也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瞧着。这王爷怎的生起这番童趣来了?莫非他急着赶路出来,只为在这路上…堆雪人儿?!

“可喜欢?”进了车里头,褪下那满是泥泞的靴子并斗篷,王爷抬眼笑着向鸳儿问道。

鸳儿愣了愣,拿着那衣裳的手有些抖,脸上也有些发白。

“怎的了?不舒服?”王爷见她脸色不好,皱着眉头凑了过去,“莫非是冷了?身上可难受?”

鸳儿忙退了一步,垂头轻声道:“王爷莫要如此,鸳儿不过是个丫头罢了,那雪人…鸳儿万受不起。”

王爷一挑眉角,沉声道:“谁说你受不起了?”

鸳儿张了张口,却不知如

何说话才是,两人这里正僵着,乎听着外头传来铲雪的动静。王爷愣了下,走到窗边挑开了一点帘子,哭笑不得的瞧着,外头那全军将士,竟然人人玩起了雪来?!

有个头衔的、当着将官的,人手一把大铲子。没铲子的小兵则就地滚起了雪球。一个个雪人或大或小,或正或歪,没多会儿便林立于众人歇息的道旁。几是有多少个人,便有多少个雪人!!

鸳儿也听着声音向外瞧了瞧,一下子便目瞪口呆了起来。

王爷失笑,转回头来,正瞧见鸳儿那模样,方笑道:“爷不过活动活动筋骨,看来他们也闲得很么。”

鸳儿这才敛了声儿,再不敢提适才那话儿。

次日一早,趁着风停雪止,大军再次开拔。数日后,偶有路过的,看着那数千个大大小小的雪人林立路旁,皆吓得目瞪口呆,如此众多的雪人…到底是哪路神仙堆的?!!

此一事,被当成奇谈传遍西北,人人皆道乃是神仙下凡,为博佳人一笑方生出此等奇事。

十二月间,天仍是冷得紧,临近年关,眼见着过年那几日更赶不到凉城,众将官倒也歇了这股子盼头。

这日里正向前赶路行进着,王爷人在车中,正环在鸳儿身边,手里拿着笔教她写字呢,忽听外头有人来报。

“王爷,前面有圣旨到!”

鸳儿听了,手便是一抖。纵是那手被王爷握着,却也重了一笔下去。

王爷倒是神色淡然,只道了声“知道了”。待写完那字后方放了笔,低声道:“更衣。”

“是。”声儿里带着了点颤,鸳儿忙起身去取正服,一件件给王爷换上。

第50章 回府

穿戴整齐,王爷并未起身出去,反抬手搬起鸳儿下巴,纳闷瞧着她道:“怎的了?莫非害怕不成?”

鸳儿抽了口气,忙忙摇头。

王爷失笑起来:“莫怕,不过是犒赏三军的旨意罢了,这回爷可是打了胜仗,还怕圣上训斥不成?”

鸳儿干笑了声,道:“王爷快去吧,莫让钦差等得太久了。”

“好生在车里呆着,爷去去便回。”

说罢,便眼见着那位爷出车而去。

鸳儿只觉着腿上发软,一下子坐倒在车上,心里头空落落的。

本以为自己已是想开了,怎的事到临头还是如此?只这么一来…晚上再睡时便有了脱词,他总不能明知已经有了妻,还要抱着自己睡吧?

这一想着,便发起了呆来,直过了好半晌,才听着车子外头有那过往的兵卒们边走边说着。

“这回圣上犒赏三军…”

“是啊,人人有赏,咱们头儿这回想必会再升一级了!”

偶尔听个一句半句的,却听不仔细,不知谁升了几等几级,更不知赏下些什么好处来,自也没听着说王爷要娶王妃之事。一下子,由打适才那空落落的心思又转而纷乱起来,心神不宁的坐在车上,不时便左顾右盼着。

王爷离去一个多时辰方回,进了车上,就见那丫头虽转头瞧着自己,却似乎晃着神儿般的抬眼看着自己。

“怎的了?”王爷一挑眉角,随即皱了起来,上前两步,那大手放到她额上。

“没事,只是有些困了。”见王爷进来,鸳儿忙躲着那手,起身伺候更衣。

王爷摸了摸她额头,见她未曾发热,便放了半颗心下去,只道:“哪儿不舒服?叫赵大夫过来给你瞧瞧。”

“真没事儿,只是有点子困了,靠着那炭盆坐着头晕晕的罢了。”

听她这般说,王爷才笑道:“那火气确是熏人,白日里少打会儿窗子,虽冷着些,却不晕人。”

鸳儿应下声儿来,退了那正服后,见王爷坐到里头,想了想,便似随口问着:“王爷,那圣旨下来,可有赏些什么?”

王爷抬头瞧她,轻笑道:“怎的?莫非惦记上了赏赐?”见她忙忙摇头,便接着道,“便是爷想给你,怕也没用。大凡圣上赏赐的,皆是需摆在家里供着的,用用不得、使使不得。”

见他这般说,鸳儿想了想,又道:“只是从未见过…纳闷罢了。”

“呵,现下只是下旨夸奖几句罢了,本应一两个月前便到了的,只因路上大雪,故此迟了。”说罢,王爷笑着瞧向她,“待再过上一两个月回到府里头,想必那赏赐便能到了,只怕你瞧了也看不出什么好来。”

鸳儿淡笑了下:“不看也罢,虽是福分,到底不是我们这些下人能瞧的。”

王爷心中纳闷,这丫头瞧着似有些不对,只不知是哪处不对,可便是问,却死咬着说是累了、困了。只得令她靠着里面儿躺下歇息,再不扰她便是。

大年三十,这一众官兵皆在路上,年夜那日自也是在路上过的。若非大胜而归,年年皆在这旷野过年,想必谁也舒服不来。

“爷的银子皆在那火里化了、污了,这会儿先不赏你们了,待回府之后再补上。”初一一早,小喜子几人便在车门口跟王爷拜年贺岁,王爷车里虽还有些荷包却不大够用了,只得如此说道。

“嘿嘿,爷,回去再赏,可能得个双份儿的?”小喜子嘻笑道。

“成啊,不过这事儿也得照着双份做才是。”

“这是自然,伺候爷,莫说双份儿的,便是成日家忙个半死也是甘愿的。”小德子忙在一旁接口道。

“越发的贫嘴了。”抬手一人头上敲了一下,王爷便起身去了刘大人等处不提。

小喜子跟小德子坐在车前面儿,隔着帘子对里头道:“姑娘,再过半个来月便能到咱们凉城了,在车上呆的可烦了?”

鸳儿抬眼,瞧着车外那一片苍茫旷野,苦笑了下:“路上虽辛苦些,倒也能瞧着些景致。”

小德子叹了声儿:“唉,我可想家里头那烧肉了,在外头跟着爷虽饿不着肚子,这吃食上到底比不了家中。”

小喜子晃了晃头:“只惦记着吃,怪着你那肚子怎么吃都没事儿。我只盼着早些回去,支着大桶,好生泡个澡。”

小德子向着门帘里面问道:“姑娘可有什么盼的?想吃想玩的只管告诉我们,差人必能买回来。”

鸳儿愣了下,笑道:“只盼着能发下月钱银子便好,旁的…不需什么。”

二人愣了下,失笑起来:“倒也是,有了银子什么买不着?”

又是小半个月去了,眼见着还有三两日的路程便能瞧见凉城了。

入夜间,王爷把鸳儿揽在怀里,下巴轻磕着她那头顶,柔声道:“这便快到了,你这出来一糟,个子也高了,年岁也涨了两岁…怕是再回去,府里那些人皆认不出你了。”

鸳儿拿头倚着王爷怀中,轻声道:“哪里就认不出了,出去时多少个人,回来还是那些,模样又都没大变…”

王爷忽笑了下,抬手挑起她那下巴,只瞧着她:“跟在爷身边好吃好喝的,必是比早些年前出挑得多。”见她不解瞧着自己,这才又松了手,又揽到背上,手在她那背上轻拍着,“这回回去…事情必会多些,你只管好生在房里呆着,若是烦了便在院子里面走走转转的。待爷安顿好了…带你骑马、看河、游湖、听曲、看戏…可好?”

鸳儿张了张口,又闭上,只点了点头,连眼也闭了,靠在那怀中,忍着心内那阵阵揪心再不说话。

两日后,大军终是到了那凉城,刘大人家那房小妾早先到了赤松关,后又送进了凉城,这会儿正是临产那两个月。刘栓见王爷这一赶,倒正赶上小妾生子的功夫,心中喜不自禁,忙忙告了罪先回城中安顿之所。

随行军队于那凉城外头暂且安置,王爷自带了府中之人进了城,向着严王府行去。

进了城,因是坐着车的,打从那纱窗里头便能瞧个清楚,且没那般多的兵卒护着,自能看得清楚这街景人情。

这二年间的功夫哪里看得着这些?打从窗子瞧出去的除了那一马平川的茫茫草原,便是整装待发的官兵,现下这市井百态反倒能瞧个新鲜出来。

“想上街玩了?”王爷今儿个没骑着车,只坐在车上,见鸳儿左顾右盼的瞧着外面,不禁笑道。

“没怎么见过…”这还是鸳儿第二回瞧见街景呢,上一回见还是随着大军出行之时。

“那便再加一条,除那些外,再带你在那街市上转转。”王爷轻笑了声儿,抬手在她发上顺了几顺。

鸳儿微愣,眼神恍惚了下,垂了垂眼睛,再一抬眼,却见车马已到了王府门口儿。

府里一应老少,打从府门口儿起便迎着,直到进了后院儿,又排成了一大片儿,齐刷刷守在马车外边儿。

王爷挑帘出去,就见那一众人齐齐拜下。

“都起来吧,这二年间辛苦大家了。”王爷脸上淡淡,左右瞧了瞧,见人大多齐着,这才点了点头,又道,“小喜子,一会儿记得赏赐下去。”

小喜子忙在一边躬身应着。

下人拜完,退了之后,鸳儿这才打起帘来,将整好的包袱抱着,出了车子。

小喜子小德子忙带着留在府中的小方子小豆子等人过来收拾东西。

刘公公一脸笑意的跟在王爷身边儿,上前道:“爷一路辛苦,房里已备了上好的点心茶水,可乏了?水房里头也预备着呢,给爷洗洗尘。”说着,便随着王爷进了正屋。

鸳儿下了车,见众人皆忙着,左右瞧了瞧,正看着容嬷嬷站在边儿上,忙垂首过去,福了福,道了声:“嬷嬷。”

容嬷嬷上下打量了鸳儿几眼,点头道:“倒是高了些,也胖了些。”

鸳儿不知当讲些什么,只得垂着头听着吩咐。

“你且进去吧,也累了这一路了,爷那儿也需听着使唤。”

鸳儿这才道了声“是”,随着容嬷嬷进了正屋里面儿。

张公公正笑着随着王爷身边儿,一转脸,见鸳儿跟着容嬷嬷进来了,不由得两眼亮了亮。

“这不是鸳儿吗?倒高了些,只穿着这衣裳,适才还当是哪个小子呢,竟没瞧出来。”

鸳儿忙又福了福,叫了张公公一声儿。

王爷转头道:“进来伺候。”便当先进了屋里面,容嬷嬷便留在正屋,张公公忙招手叫过正往屋里拿东西的小德子。

“公公,您吩咐。”小德子忙凑了过来。

“爷在外头这二年可好?”

“好,好着呢。”小德子忙笑道,“吃得也多,又不大出去,只在帐中布置吩咐着,自不比前些年间凶险。”

张公公方松了口气,又抬眼向那屋里瞧了眼,道:“那丫头…”

小德子也向那屋儿里瞧了眼,只笑着点了点头,未说什么。张公公方松了口气,脸上自也带了笑,挥手让他再忙去。

“一会儿便把这衣裳换了吧,已是府里,再穿着小子的衣裳到底不像。”王爷除了大衣裳,转头瞧着鸳儿那一身笑道。

“是,只是这衣裳…”自己这个子高了些,只怕旧衣裳都穿不得了。

“应已是备下了,容嬷嬷心细得紧,早先让人给你送衣裳时应就知道了,这回回来必是备好的,若不合适,先将就着,过上两日必得了。”

第51章 月钱

听王爷这般说,鸳儿这才点点头,将王爷身上衣裳整好,回身到自己平素睡着那榻上,果见放着几件崭新的衣裳,应是前不久才做得了的。

王爷更换好衣裳,这才起身去了外间屋子,鸳儿自在里头更衣收拾。

先是问过府中大小事务,张公公一一禀毕,这才笑道:“王爷这一回来,想必过几日京中赏赐那御旨便快到了,那刘大人必是回京述职的,只不知道咱们这儿要预备着些什么。”

王爷垂着眼睛,接过张公公端来的茶,抿了一口,抬头淡淡道:“预备出行的便是,那车马…回头再细说。”

张公公微愣了下,抬头道:“出行?这回…莫非会撤…”

王爷抬头淡淡扫了他一眼,张公公连忙敛声,只笑道:“这也好,还安生些,虽…到底是天子脚边儿。”

一旁那容嬷嬷脸上神色不变,仍立在那处,就似未曾听着的一般。

王爷忽转头向容嬷嬷道:“那丫头又长了些,想来早先未曾量过,应没多备着?”

容嬷嬷忙点头道:“正是,只备了两身,旁的还等她回来量过再做。”

王爷这才点头,想了想又道:“那丫头今年已是十五了,五月二十七生辰,想着给她笄礼,思来想去,府里只你合适些…”

容嬷嬷半弯着腰身应道:“这是爷赏的天大脸面,老身自理会得。”

张公公脸上带着笑,半垂着头,等了会子,见王爷不再吩咐,方低声问道:“王爷,老奴见那丫头是个省心的,伺候上头也是极好的,这回回来…不如抬举了开了脸放在房里如何?”

王爷挑眼淡淡扫了他一眼,冷声道:“不必。”

张公公愣了下,顿时恍然,不做屋里人,必是想要个名分,这也罢,便是侧妃…只瞧在爷喜欢上便也是足够的。若真要高高的抬举了,那自不能急了,适才爷又说笄礼之事,应该是等她足了年岁再说,忙笑道:“倒是老奴多事了。”

外头没多时便收拾好了,小喜子小德子累了这一路,自去歇息了,伺候的仍是小豆子小方子二人。

王爷遣了张公公并容嬷嬷,想了想,又起身去了前书房处,自遣小厮寻人过来说话。

鸳儿收拾罢了自己的体已,只在军中赏赐自己那几个荷包再不见了,心里多少有些闷闷的。正想着,便听外面有人进来,转身瞧了,正是容嬷嬷带着个媳妇过来给自己量身量。

那媳妇跟自己这边见了礼,便拿着尺子过来,一抬头正跟鸳儿看了正对眼儿,便立时愣了愣。

r>鸳儿正自纳闷,那媳妇忙又脸上带笑,忙忙的量过了,又退了出去。

容嬷嬷也看了鸳儿两眼,这才取了包东西出来,拿布重重的裹着,放到她几上:“这是早前爷吩咐过的,乃是这二年你的月例银子,共二百两。”

“二百?!”鸳儿愣了下,直看着容嬷嬷,一个月她应得的乃是二两,便翻上两个番也不过一百四十四两,怎的倒多出来了些?

“爷吩咐的,给你凑个整,说是…”说着,又抬眼瞧了她一眼,“说是你还有牲口要养着,买草料使唤。”

鸳儿一噎,脸上羞恼得红了起来,这王爷拿自己打趣不说,竟还将这话说给容嬷嬷听…也不知还被多少人听出去!一个丫头,养上十只羊…竟只为了喝奶…这…这听着也不像话啊!

容嬷嬷就似什么都未曾说过般,似也没觉出哪儿怪来:“衣裳过几日便得了,先给你做上两身春夏的,秋冬的到时候再说罢了。”又道,“爷已说了你那笄礼的事,老身自当给你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