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上完药,小碧愣愣地将舌头缩了回去,上官轻鸿将药放入怀中,心中一动,不知为何,又鬼使神差地抚上了小碧的双唇,用指尖描绘着。
小碧的唇很好看,不大不小,不厚不薄正好适中,嘴角微微上挑,殷红粉嫩的都不用上妆。
“上…上官先生。”小碧这下是完全糊涂了,红着脸唤了一声,羞得顿时无所适从。
“恩?”上官轻鸿随口一应,动作却未停下,大手又转到脸侧,入手处的肌肤细腻光滑,让人流连忘返。
太近了!
小碧心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明知被调戏了,虽羞怯难当,却不忍心将上官轻鸿推开。
不知不觉中,上官轻鸿又挑起了小碧的下巴,而另只手揽上小碧的腰间,一时之间,两个人竟是无比的亲密。小碧不禁恍惚,心下忐忑不定,虽上官轻鸿过去就经常喜欢调戏她,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气氛…诡异?
忽而上官轻鸿的脸在小碧眼中的投影越放越大,他的唇先是轻轻试探一般轻轻触碰了一下小碧的双唇,小碧只觉浑身打了个激灵,一阵头晕目眩,心知不妥,双手抵胸想要将上官轻鸿推开。
但男人的手臂牢牢地握着她的纤腰,将她往自己怀中带,小碧暗喊一句糟糕,下一秒便完全失了神。
第2卷 春草长,烟雨之路塞鸿飞 106 试探
上官轻鸿的吻温柔而霸道,他吻的很深也很细,轻咬着小碧的红唇,好奇中带着流连,好像那是世间少有的一道美味,让他舍不得放开。小碧的呼吸乱了,她不过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又怎是上官轻鸿的对手,光是如此,就软倒在上官轻鸿的怀中,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先生!我…”
茯苓边喊着边手捧着一包药踏入了门内,见到面前两人的情形先是一愣,随机立马转过身去捂上眼睛,大喊了一声“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唔唔!”在茯苓说话的时候,小碧猛然回神,惊觉眼下两人的状况,慌忙挣扎了起来,谁知上官轻鸿仍抱着她不肯放,非要在她唇上再狠狠地吻了一口,这才松了手。
“很甜。”完了还暧昧地丢出一句话来,上官轻鸿看着小碧的眼神充满了玩味。
小碧欲哭无泪,暗自唾骂了自己好几回,怎么就那么容易就丢了魂魄,还被…还被人给看到了。
小碧觉得自己暂时都没脸再来这药居了…
上官斜睨了茯苓一眼,哼了一声:“来的还真是时候。”
茯苓委屈极了,两只大眼睛无辜地眨着,他怎么知道先生和小碧姐姐两人正在那玩亲亲,若是早知道,他才不会来做这坏事者呢…
唔…他才八岁,看到了刚才那个场面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呢。
上官轻鸿从茯苓手中接过药包搁置小碧手中,一字一句地叮嘱:“注意好火候,用文火煎制半柱香的时间即可。”
“恩,我明白。”小碧接过药包,仍是低着头不肯抬起,虽然不知道上官轻鸿是为何吻她,但刚才发生的一切着实让她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先生,那我先走了。”小碧急切地想从这屋里逃开,好好地整理下现在一团乱麻的心绪。
“恩,我送你。”上官轻鸿含笑上前应道,却在小碧转身之时,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状似无疑地手臂蹭到了一下小碧的腰臀,只见小碧如受惊的兔子一般,慌张地红着眼眶转头看了她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屋子。
上官轻鸿看了看自己的手,嘴边笑意不减,这小碧还真是有趣极了,恩…手感也不错,想着便啧啧啧地转身坐到了饭桌前:“茯苓,还不上菜。”
茯苓看着自家实则恶劣的先生,无奈地摇了摇头,领命而去。
青荷小筑内,小碧许久未归,陆云袖不禁觉得有些忐忑,也不知事情办得如何了。但她又不敢贸然出去。若是此番走出青荷小筑,那么先前让小碧去做的铺垫,便全都白做了。
陆云袖耐下性子,对着淡青色的床幔发了愣,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腹部,神色温柔中带了一丝痛苦…
若非身在王府,又是如此尴尬的身份,她何尝不想要个孩子…但是,恐怕这辈子都会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
心寂如死,只叹恨不相逢未嫁时,她和封尘,再无可能。
“小碧?”
外屋的门被推开,听到动静,陆云袖回了声,以为是小碧回来了,但是听步子却又沉重了几分,她不禁出声问道。
“袖儿,我来看你。”随着房门打开的低低沉吟声,踏进来的人,却让陆云袖抖如筛糠,脸色渐渐发白。
看到床上陆云袖憔悴的模样,沈风景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握住陆云袖的手,跪了下来:“袖儿,昨日都是我的错,你没事吧。”
陆云袖面色冷淡地看着眼前的沈风景,只见他满目愧疚,也不像是假,但不知为何,陆云袖总隐隐觉得不妥,总不知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相公何须道歉,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云袖的错罢了。”陆云袖心念一转,靠在床头虚弱应道,神情带了一丝凄凉。
她倒想要看看,这沈风景究竟要做什么。
或许是几日里调养的不错,这沈风景的脸色确实是好了许多,不复之前的苍白。毕竟仍是王府的血脉,虽然瘦了不少,但是五官之间仍是一名俊朗非凡的美男子。
沈风景惭愧地摇了摇头:“不,昨日我想了整整一天。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一时的不查,又怎么会着了这封尘的道,还连累了你。”
又听到沈风景提到了封尘,陆云袖面上不动,心下却是戒备了起来。
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沈风景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握着陆云袖的手,就这样落下泪来,陆云袖一时怔忪,也不知这泪是真是假,只能垂下双目,羽扇般的睫毛微微抖动着,也像是被沈风景所影响了一般。
“你我本该是幸福夫妻、白头到老,都是那封尘的错!”沈风景说着有些愤愤,陆云袖自然没有错过他眼底的试探。
“相公…眼下这么说已经晚了。”陆云袖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这沈风景又怎知,若不是他被封尘抓走,造成死亡的假相,自己又怎会被迫成为冥婚新娘,而嫁进这府内。
从一开始,他要娶得人便不是她,一切不过“阴错阳差”四个字而已。
“不!不晚!”沈风景突然扬高了声调,将陆云袖的手握的生疼,眼中闪现一种疯狂,很是激动、陆云袖心知果然不对,这沈风景此来三番五次地提封尘,肯定是还未死心。
沈风景似乎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逐渐冷静了下来,声音中带了三分温柔,七分诱惑,眼底却是阴沉一片:“不晚…只要袖儿你把封尘的样貌绘下,让我们捉住此人。那么我们之间还是好夫妻,我会向父亲和母亲说说,将你升为正妃。”
好夫妻?正妃?这沈风景以为她是两三岁的天真孩童吗?陆云袖不禁暗自冷笑,对眼前的男人充满了无上的厌恶及愤怒。
她淡淡道:“这…怕是云袖无能为力。”
“怎么会呢?”沈风景的神色逐渐染上一阵阴霾,却还极力维持着一张笑脸,更让陆云袖觉得恶心。
第2卷 春草长,烟雨之路塞鸿飞 107 家暴
沈风景坐上床沿,作势要把陆云袖往怀中揽,陆云袖心下厌恶,不由避开了那只向她伸来的手。沈风景面色一变,神色狠戾,不顾陆云袖的挣扎,将她强行纳入怀中。
“你与他夜夜暖帐**,又怎会无能为力呢?”沈风景附在陆云袖耳侧说道,声音听起来十分温柔,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格外难听,陆云袖不禁气得浑身发抖。
沈风景轻笑了两声,抚了抚陆云袖的鬓发:“怎么抖的这么厉害?袖儿,别怕,只要你画出封尘的画像,过去的一切我们既往不咎,我定然不会再为难你。”
简直是妄想!
陆云袖眼中倔强,她将头扭到一边:“相公,云袖做不到!”
“做不到?”沈风景动作粗鲁地捏着陆云袖的下巴转向他,强迫陆云袖对上了他的眼睛。
陆云袖一惊,眼前的沈风景眼中赤红,面部扭曲,就像一个疯子一样,身上散着极大的怨气。她心中害怕,却丝毫不敢懈怠,竭力振作,不让自己瘫软下来。
“你今天画也得画!不画也得画!”沈风景冷笑一声,松开了手站了起来,走到桌前,将带来的笔墨的宣纸快速地铺在桌上。
“你要做什么?”陆云袖颤抖着声音问道,眼前的沈风景越发地向地狱里前来索命的修罗,带着狞笑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近。
“做什么?”沈风景反手一个巴掌扇向陆云袖,将她闪倒在床,随后拎起陆云袖的衣领又是一巴掌!
沈风景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这两巴掌下去,手下的力道是实打实的,陆云袖秀白的双颊顿时浮现了两个红掌印,只觉脸上**的疼,似乎是肿了,她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嗡地直作响,手撑着床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小世子何必强人所难?”陆云袖早已打定主意不会将封尘供出去,就算是死也不!陆云袖眼前一阵一阵地发着黑,全凭着意志在支撑,她牙关咬紧,硬是不肯示弱,嘴上的称呼也变了。
沈风景闻言,脸色更如暴风雨过境,阴云四密。
对于陆云袖,他的感情实在颇为复杂,若是不喜欢,那他绝不会央求父亲母亲前去提亲。但是他只要一闭眼,就会看到那天晚上她在那个叫做封尘的男人身下辗转呻吟,每晚每晚这就如梦魇一般都快将他逼疯了,明明原本陆云袖是他的女人!而如今陆云袖还如此维护那封尘,他心中的怒火、仇恨交织在一起,再也无法忍受。
他对着陆云袖哼哼笑了两声,像是气急,一手揪住陆云袖的那乌黑浓密的头发,一个用力,硬将她从床上拖摔到了地上。
陆云袖顿时觉得头疼欲裂,整个头皮就像要被沈风景就此扯了下来,一挣扎,沈风景就按着她的头往地上磕,边磕还边狠狠地叫嚣着:“陆云袖!这是你欠我的!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陆云袖的额间沁出了鲜血,一阵一阵痛的她连惨叫都来不及,只能张嘴发出粗重的喘息,眼泪顺着眼眶落下,却无力呼救。
“为什么是封尘!为什么会是他!啊?你告诉我啊!”沈风景像是疯了一样站起身来,哈哈哈地发出一阵狂笑。
“你知道他当初是怎么对我的吗?你知道吗?”沈风景阴沉道,脚一下一下地往陆云袖身上踢去,暴风雨般的攻击使陆云袖蜷起了身体,护住了头,尽量保护住自己柔软的部位。
“你说为什么得到你不是我!”
一记重踢落在陆云袖的背心,被殴打的那种痛一点一点地遍布全身,泛入身体内部,陆云袖只觉自己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般,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如破布一般瘫软在地上。
陆云袖不再挣扎,承受着沈风景的怒气,心中顿生绝望,她陆云袖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所向往的不过是和自己喜欢的人生儿育女、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为何要遇到这样的事情…
难道就要在此丢了性命吗?
不…她苦笑,真是人到生死关头才会直面自己的内心,在这个时候,她竟无比想念封尘,想念他的温柔,想念他的霸道,想念他的一切一切。
但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却被她给无情的推拒了,从此天各一方,再难相见。
若有下辈子…还能与他相遇的话,那么她必然与之相随,生死不离…
陆云袖眼睛渐渐变得空洞,只有泪还在继续地流下,就像涓涓的溪流,清澈却带着酸楚。
沈风景像是发泄够了,一把抓住陆云袖,拖行到桌前,用力按在桌面上,将沾好墨的毛笔,硬生生地往她手里塞。
“画!”
“我…不会…”此刻陆云袖已是气若游丝,她凭着最后的意志进行着抗拒。
“我让你画!”沈风景暴怒。
“我从未见过他的脸!”陆云袖竭力喊出,声音凄厉,话音落下,两眼一黑,陷入了昏迷。
“画!画!画!快画!!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那么亲密,怎么能没见过他的脸!贱人,让你偏袒,画,给我画!”沈风景已陷入疯狂,握着陆云袖无力的手,在宣纸上胡乱地涂鸦。
“啊!!”门口一声尖叫,下一秒沈风景手中的毛笔断成了两段,由于收力不稳,其中一段,尖利的那头,直直地刺进了陆云袖的手背,飚溅而出的鲜血渐渐染红了底下的宣纸。
“沈风景!你给我放开!”一道翠绿的身影带着愤怒冲了进来,将一时不查的沈风景推倒在地。
来人正是取药归来的小碧。
她自药居出来之后,发现自己由于方才和上官轻鸿过于亲密的举动,竟又流了鼻血,心下更是慌张,胡乱地抹去血迹,像是怕被人发现一样,脚步不停地往回赶。
可谁知刚回来,竟然就见到自家主子被沈风景那个疯子虐待的场面,心下怒火顿生,眼中脑中只有那瘫在桌上已不再动弹的陆云袖,也顾不得什么主仆尊卑,上前便把沈风景给推了开来,救下了陆云袖。
第2卷 春草长,烟雨之路塞鸿飞 108 顿悟
沈风景恶狠狠地瞪了小碧一眼,他手刚提起想要再将这不要命的小婢跟着揍一顿,忽然觉着手腕隐隐作痛起来,竟是原先被封尘挑断的经脉有了反应,不知为何突然力竭
“滚!快滚!”将陆云袖护在怀中,小碧就像是一个护崽的母鹰一般,手中拿到什么便往沈风景身上砸去,硬生生地将沈风景砸出了屋。
“还不快滚!”小碧已是气红了眼,抓起桌上的砚台向沈风景砸去。
“你给我等着!”沈风景堪堪躲过攻击,砚台在他脚边不远碎成了碎片,他狠狠地丢下一句话,落荒而逃。
“少夫人!少夫人!”小碧怀抱着陆云袖,连唤了两声,这才发现陆云袖失去了知觉,不由急上心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小碧将陆云袖扶抱上床,寻出先前上官轻鸿留下的伤药,先将陆云袖的手细细地上了药、止了血。
待她褪下陆云袖的上衣时,入目的青紫痕迹,让小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少夫人,都是小碧不好,回来晚了,您一定要没事。”小碧双目含泪,替陆云袖盖上被子,步履着急跑到院中,放声大喊:“来人啊。”
先前因为屋中动静而躲在偏房内不敢出来的丫环和家丁,这才磨磨蹭蹭地从屋里跑了出来。
小碧冷冷地看着院中的这些人,一言不发,在小碧的注视下,方才躲起来的丫鬟们都心虚地低下了头,并不是他们不想去阻止,只是刚才雷霆大怒的是小公子,他们有一百个脑袋都不敢去拂逆主子。
小碧看了一眼,缩在一旁靠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两个大概不过十岁的小丫头,手指一指:“你,快去请上官先生,你去叫王爷王妃,就说青荷小筑内出了事。”眼下,未免意外,把睿王爷和睿王妃唤来,说不定能增加一线生机。
小丫鬟们点了点,向院外跑去。
小碧眼中忧思重重,但是眼下却再也不敢离开,只得吩咐其他人去做,她转身回了屋,坐在伤痕累累的陆云袖身边默默垂泪。
不出一会,睿王爷和睿王妃便匆匆而来,紧接着上官轻鸿也到了。当上官轻鸿替陆云袖疗伤时,身上的伤痕无不让在场的所有人怒火顿生。
“这是怎么回事!”睿王爷火冒三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而睿王妃则是捏着帕子不断地抹眼泪。
小碧将方才她所看到的事一一告之,睿王爷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抖着唇,好半天才骂了一句:“孽子!”
“王爷,现在怎么办?”睿王妃也收起了眼泪,这件事攸关王府的声誉,若是传出去了,并不好听。
睿王爷在屋中踱了几步,眼中精光乍现:“吩咐下去,明日将小公子搬回原住处,且再也不得踏入青荷小筑半步。”说着他走到小碧面前,放低了声音“今日里听到传闻,你家小姐旧疾复发,卧床不起,既然如此,这受伤的事,务必不要泄露一分。”
“是。”心中明白王府的人都将声誉摆在第一,睿王爷既然已经罚了沈风景,已是做的很到位了,小碧不敢再做他想,点下了头。
“唔。”这时,床上的陆云袖嘤咛一声醒了过来,浑身铺天盖地的疼痛一时间向她袭来,让她不禁呻吟出声。
“少夫人!”小碧闻声扑了过去,陆云袖茫然地环顾了周围关切的人,突然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整个人缩在床角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王爷王妃,少夫人怕是受到了刺激。屋内不宜人多,二位且先行离开,这里有我和小碧就可以了。”上官轻鸿起身向睿王爷和睿王妃行了一礼,恭敬道。
“唉…那云袖,你好好休息。”睿王爷叹了口气,带着睿王妃转身离去。
待屋内的人退的只剩下上官轻鸿和小碧时,陆云袖才停止了颤动。
“夫人何必如此。”上官轻鸿说道。
“呵。”陆云袖淡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疲惫“我只想清静度日,这王府内的人,我是再也不想沾染了。”
原来刚才的举动,全是陆云袖故意而为之,方才睿王爷对小碧无心的一席话,她实际全听到了,她这才明白在王府里,所有人都是以睿王府的利益声誉为第一考虑,无论对你再好,在这些虚物的面前都是无用的。
若想求得一线生机,只有离他们越远越好…
“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上官轻鸿劝道。
陆云袖眼中黯淡,嘴边的笑很是苦涩:“我明白,就如先前同先生说的那般,我需要时间。”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痕,只要动一动就觉得浑身骨架都散了一般“这事虽然意外,却也让云袖暂时可以远离小公子,也算是…变相的目的达成。”
“你倒是乐观。”上官轻鸿轻叹,起身铺开纸,落笔却是一气呵成,将药方和药膏交予小碧,他道“索性未伤到骨头,只是内府震荡,多少有些内伤,这药用温水煎煮,一日两次,饭后再用。还有这个药膏,一日四次,涂于伤处。用完了再来问我拿。”
“恩。”小碧点了点头,低声感谢“今日多亏了上官先生。”
“不用。”上官轻鸿摆了摆手,颇为同情地看了陆云袖一眼,意味深长道“逃避与不争毕竟不是解决问题之道,少夫人是个聪明人,相信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谢谢先生指点。”陆云袖低头致谢,神情却是在思索。
上官轻鸿这才背起药箱告退。
陆云袖示意小碧扶她躺回去,身体沾到柔软的床铺,却仍是止不住的疼痛,陆云袖脸色苍白,脑中却一直在想方才上官轻鸿所说的话。
过去她总以为,只要她躲在青荷小筑内,不要惹别人,就不会有事。却不知有些人就是不肯放过她,麻烦总会找上门的。今日得了这教训,又听得上官轻鸿那一袭话,陆云袖闭上眼,看来…她真的要在养伤的期间好好想一想,将来究竟要怎么做才好了。
第2卷 春草长,烟雨之路塞鸿飞 109 到访
那日之后,陆云袖已是整整一个月未踏出院门半步。
许是那日里寒了心,院中的丫鬟家丁应她的要求,三三两两地被调到别的院去,唯独留下了小碧。
药居的茯苓童子和小碧混得倒是很熟,偶尔来替陆云袖送药的时候还会帮着小碧做掉些杂活。
陆云袖身上的伤大多都是外伤,而上官留下的外敷伤药极为见效,大约半个月的时候,就七七八八褪去了不少,除了个别比较重的地方,还留下了淡淡的青痕。
一月到底,陆云袖已然可以在小碧的搀扶下到青荷小筑院中走走,晒晒太阳,偶尔教教送药的茯苓下棋,这日子倒也过的悠哉。
那日睿王爷走后,便去了小公子沈风景的院中大发雷霆,而第二天,沈风景就灰溜溜地搬回自己原本的住处。
当天晚上,睿王爷吩咐所有人不得去打扰陆云袖休息,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这事事后陆云袖也有耳闻,冷笑一声不做答复。
往日,沈风栖和她被云萝夫人污蔑有染,就得家法伺候,险些丢了性命。而这事里,沈风景不过被臭骂一顿,被罚不得靠近青荷小筑,比起他们那时的惩罚简直轻了许多。
嫁到这王府还不到一年,陆云袖觉得自己却像是在瞬间经历了世间百态,懂了人心莫测,也知了自己的无知。
从此以后,在这府中必要一步一步,小心翼翼,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陆云袖在嘴里塞了一颗蜜饯来减轻刚喝过的药的苦味,睫毛低敛,眸光深沉,经历了这么多后,陆云袖已经不再是往日任人欺负的陆云袖了,她比谁都更珍惜自己的这条命。
相比青荷小筑的宁静,其他地方又是另一番景象。
时已近立夏,院中绿色冉冉,桃花盛开,偶一阵微风拂过,带来落英缤纷,清香几许,好一幅浪漫的景象。院中仆众各司其职,异常忙碌,挂灯笼、布置前厅、收拾客房、安排宴席杂耍,一切皆是因为有贵客即将到来。
京城墨家,大约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墨家名下金珊堂,专做古玩书画收藏的生意,在全国皆有分号,连宫中都常见由金珊堂出品之物。
且墨家虽为商贾,却极为崇尚儒家之学,家中子弟饱读诗书,经纶才绝,更有甚者则弃商入仕,在朝野中也有一席之位,可见其背后财力人脉不容小觑,可谓是京城一大世家。
墨家家主墨隽则是历代家主中最出色的一名,在他的带领下,金珊堂在自家领域这一块,已显垄断之象。其膝下仅有一独女,名为墨璋,虽为女子,却聪明绝顶,极富经商天赋,为金珊堂不二的继承人。
此番墨隽携女到访睿王府,正是为了商讨两家结姻之事,这让睿王府上下对此无比重视…
睿王府整整准备了六日,终于迎来了未来亲家的到访。
虽未京城第一商贾,墨家出行却极为低调,不过带了管家及十来名仆众,坐了一辆看起来极为普通的马车。
但懂行的人一看,却又是不一样的,那马车车厢乃是极品铁木所制,防虫蚁,又能遮风挡雨,极为坚固,不怕刀箭。而前头牵的高头大马,全身雪白,体态彪健,四肢有力,双目炯炯有神,亦是不可多得的宝马。
马车稳稳停在睿王府门前,车帘掀开后,先出现的是一名儒士打扮的中年男子,一身绣有祥云图腾灰色锦衣,腰间一块翠玉极为通透。男子长得慈眉善目,面部挂着微微的淡笑,但严重偶尔可捕捉到一丝不易见的商人的狡猾。
随后下来的女子,如出水芙蓉,容貌清新而秀丽,举手投足间斯文而沉静,颇见修养。她身着藕色衣裙,裙摆上印着桃花图样,随着莲步轻移,裙摆摆动间似有桃花飘落,格外动人。
王府管家见得两人赶忙迎上前去,恭敬地弯腰行了一礼:“墨老爷,墨小姐,王爷王妃在正厅恭候大驾。”
“恩。”墨隽收了手中的扇子,眼中含笑,声音温和,道“还劳烦管家在前头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