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景帝看了李德全一眼。

李德全忙道:“去命人提上来。”

很快参汤就端上来了,李德全小心翼翼接过来,放在龙案上。

可这会儿弘景帝哪有什么心思喝参汤,看都没看一眼,之所以会让人提进来,不过是给魏皇后面子。

魏皇后素来贤惠懂事,知道弘景帝最近龙体不太舒坦,便每日都会熬了各种补汤送来,弘景帝有时候会喝,有时候不会喝。

随着时间过去,参汤自然放凉了,凉了是入不了口的,就被太监端了下去。

*

瑶娘还是肖继柔上门道谢,才知道小宝干了什么。

如今外面可把小宝传得神了,说是皇孙里的头一份,连当年的皇太孙都比不上。说内务府的那些狗奴才不长眼,惹谁不行,非要去惹庆王家的。

庆王和晋王好,庆王府的大公子又和晋王府的大公子好。如今晋王府大公子日日在圣上跟前侍奉,这不明摆着是和尚头上找虱子,找事么。

内务府连三日都没用上,就把拖欠庆王府的分例给补上了,还是内务府副总管卢海亲自送上门的。扭头这些流言就在外面传了个沸沸扬扬,明面上大家都是各种惊叹诧异羡慕,暗地里谁不说宫里那些阉奴们这下可把晋王府的大公子给坑了。

捧,是可以有的,可捧得太过,就是捧杀。

尤其这当头,谁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明摆着把小宝往风头浪尖上推。

所以一听说这事,肖继柔就赶忙来了晋王府,道谢是其一,更多的却是愧疚。她是清楚晋王府的行事态度的,如今外面这般流传,却无疑是害了晋王府,也害了小宝。

“本来我想把琰哥儿带来给五哥五嫂道歉的,可他虽小却也懂事了,他爹如今不在,我也不好苛责孩子。五嫂,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们的错,若真是误了五哥的大事,害了小宝,你说让我这心往哪里安放。

“也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本事,这种事都办不了,竟劳得孩子们跟着担心着急,两个小的竟背着人就把这事办了,也不跟大人商量商量……”

瑶娘好不容易消化了肖继柔话里的内容,抬头就看她哭成这样。这事可不常见,要知道肖继柔惯是个好强的性子,极少在人前示弱,能这样说明心里非常不安。

“你快别哭了,真怨不上琰哥儿,也怨不上你。我虽出门少,但也知道这事肯定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故意闹腾成这样。你别多想,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就只能正面去面对,等会儿你五哥就回来了。有他在,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弘景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吧。

小宝: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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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抽风了,昨天两章的红包没送出去,等不抽了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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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小仙女的雷,么啾啾

☆、第189章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好不容易将肖继柔送走, 瑶娘却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坐立难安。别看她安慰肖继柔时说的好,实则心里也是挺慌的。

往常也没觉得时间难熬, 今日却觉得度日如年,终于将晋王等回来,问过才知道这事晋王早就知道了。之所以没告诉瑶娘, 按晋王自己的说法,这事并不算是事,让瑶娘该吃吃该喝喝,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用放在心上。

真的不算事?

瑶娘怀疑。

她并不知晋王回来之前见过一个人, 正是内务府副总管卢海。

卢海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找晋王,他若是知道哪个龟孙子坑自己,非吃了对方不可。可现如今他就着急办一件事,那就是跟晋王殿下解释清楚。

那事真不是他干的, 陛下亲自命人来吩咐,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前面把事办了, 后面扭头放个这样的消息出去。那不是胆子大,那是蠢, 那是嫌自己还没死,想早点进棺材。所以瞅着外面这事传得越来越不像话, 卢海终于坐不住了, 偷偷出宫坐了辆青帷马车,守在工部门口守了整整一个下午, 才等到晋王。

好不容易将晋王请到一处茶楼,卢海哪里还顾得自己从来都是给人做爷爷的面子,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求晋王救他的命。

晋王本是不想理这老太监的,可这卢海是个不要脸,抱着晋王的腿就不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顺道还回忆了一番晋王当年小时候。

最后晋王给了他一句话,与其把这劲头儿浪费他这儿,不如冲他父皇使劲去,能把他这精神气儿使出三分来,就可安保无忧了。

晋王说完就走了,卢海想了半天,才一拍脑门反应过来,匆匆忙忙回皇宫去了。

“照这么说来没什么大事,那你到底给他出了什么主意?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你听不懂不要紧,他能听懂就行。”

而与此同时,乾清宫门前上演了一出大戏。

这大雪天,内务府副总管卢海竟在乾清宫门前跪上了。

他到底想做甚?

除了想让弘景帝饶命以外,就是哭冤情,说有人故意坑他。他前脚刚把事给办了,后脚就有人放出那样一个消息来,这分明是见不得他好,想坑死他啊。

卢海说自己在弘景帝身边服侍多年,再蠢也不会蠢成这副样子。他只字未提小宝的事,可近几日那消息传得是沸沸扬扬,谁不知道卢海今儿做出这般姿态是与那事有关。

乾清宫又是人来人往的地方,没多大会儿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了。

都知道有人故意在其中搅合浑水,就想挑起内务府和晋王府斗,更是想挑得让人把晋王府大公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才可。

简直是心机深沉,用心险恶!

东暖阁里,弘景帝对李德全道:“去把卢海叫进来,也是岁数不小的人,跪在雪地里像什么样子。”

李德全可跟卢海是老对头,两个老伙计斗了几十年。陛下若是给卢海脸,就代表分给自己的脸少一些,李德全嘴里应是,心里却是忍不住在酸,这不恰恰是您想看到的么?真心疼,不是早早就叫进来了,用得着让人在外面哭一场,哭得阖宫上下人都知道,才想起来大发慈悲。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匆匆忙忙出去将卢海叫了进来。

卢海进了东暖阁,顿时就觉得浑身都暖了。

虽是他打算做戏之前,就做了全套武装,可惜到底年纪不饶人了。

他跪在地上,哭得眼泪鼻涕到处都是,看起来分外可怜。

弘景帝骂道:“既然知道错了,就赶紧起来,以后做事机灵些。”

卢海嘴里连着哎的应着,就从地上爬了起来,陪着小心和弘景帝说了会儿话,才从乾清宫里离开。

出了日精门,卢海终于可以放下一颗久悬已久的心,同时恼恨也上了心头。

太监都是没了子孙根的,什么念想都没了,一件小事都能让他们记恨许久,更何况是这次差点没要了卢海的老命,他在心里是真恨上这次坑了他的人。

卢海能在宫里混这么年,也是个老人精,宫里什么最多,自然是太监。作为太监堆里祖宗辈儿的,卢海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消息,自然对这次谁坑了他心中也有几分数。

就如今这形式,除了中宫一脉还能有谁。

那两位可真真是顶顶金贵的好主子,他卢海就是个侍候人的奴才,可这侍候人的奴才在这偌大的紫禁城里,除了当今,他还真不惧谁!

给他等着!

于是,这边关于有人故意想挑起内务府和晋王府矛盾的事还没消停,另一头就又开始沸沸扬扬地传上了。

说这次暗中想挑事的人是代王。

至于为何是代王,还不是因为如今序齿较高的皇子中,就剩了三皇子代王和五皇子晋王还算立得稳。

而晋王有个好儿子,代王没有。

代王那一家子啊跟代王本人一样,都是些不出挑的。

……

‘啪’的一声清脆,在代王府的归宁堂中响起。

这大抵是代王有史以来最怒的一次了。

怒的不光是他被迫从人后到了人前,更是因为那句‘都是些不出挑的’。

代王府大公子赵晔立在下头,他是代王的长子,也是皇长孙。这赵晔几乎和代王是如同一辙的相貌,方脸细目,悬胆鼻,厚嘴唇,天生一副憨厚老实的长相。

同样的沉默寡言,也因此明明赵祚不是皇长孙,反而被他抢到了前头。

赵晔已经大婚生子,如今连儿子都有了,代王也是当爷爷的人。代王府在序齿上,除了代王本人没占住长这一字,儿子是皇孙里头的皇长孙,孙子也是拔了头筹。若是换了别家府上,还不知怎样的得意和风光,可惜在代王府身上,就嫩是风波不惊。

代王以前自满意得自己的低调容忍,可他恰恰也最厌恶是这种低调容忍,低调容忍似乎成了他的符号,黏在身上一辈子都拽不下来。

“父王息怒,这事明摆着是晋王府那边刻意报复,您实在不用如此生气。”

代王将目光投注在长子身上,他的目光像似刀子一般,带着一种近乎严苛的锋利,隐隐中还带着一种嫌弃与厌恶。

赵晔仿若被针扎一般,瑟缩地垂目。没用的东西!

若不是他不争气,他何至于被大哥压在头上几十载。自己被压,是因为自己生得晚了,可他明明是长子嫡孙,偏偏争不赢赵祚,如今连个几岁的小东西都争不过。

当初父皇因为看重赵祚,所以一直保着大哥的太子位,如今又对晋王府的小东西如此看重,父皇会不会因为这小东西,而倾向立晋王为储君。若不然之前有朝臣请奏立他为储君,父皇为何一直避而不谈。

一想到这些,代王又坐立难安起来,看来他得加把劲了,势必要将这件事办到实处。也是广西那边事发有些不凑巧,偏偏赶在这种时候闹这么一场。

同时代王又想到自己在广西那边的折损,那些人可都是自己多年来处心积虑一点点安插过去的,却没想到一次就被一网打尽了。

若是不是他提前都有布设,又壮士断腕得够快,指不定将自己也牵连了进去。“下去吧,你即不争气,就好好将彻儿教出来。”彻儿是赵晔的长子,也是代王的长孙。

“是。”

*

又到了一年的除夕家宴,不同于去年,今年家宴却是冷清了不少。

安王、永王被圈禁,庆王被派去守皇陵,八位成年的皇子只剩了五个。少了三大家子人,家宴上自然冷清许多。即使鲁王和吴王两人已经尽力调和气氛了,弘景帝还是难掩萧瑟的神态。

也是最近朝堂之上事务太多,临近了年关都还不消停,广西那边越往下查越是让人心悸,明明已经封了玺,今儿白日里弘景帝还在乾清宫发了场怒。

这其中牵扯了多少人且不提,因为一个广西满朝难安,而弘景帝终究是上了年纪,明明去年家宴的景象还在眼前,才过了一年,他的头发却是又白了许多,背也越发伛偻了。

脾气也更加暴躁了。

一场家宴吃得是胆战心惊。

宴罢,各自出宫回府,而明日就是新的一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很短小细,马上夺嫡将进入□□,所以才从这里断了。

么么哒,明天见。

☆、第190章

第一百九十章

新的一年, 诸事繁多。

初一元日大朝会, 及内外命妇入宫朝贺,初二到初五惯例是四处拜年吃年酒。到了初六, 各处府部衙门开了印,该上朝的上朝,该去点卯的点卯。不过在这正月里, 几乎没什么事,不过走个过场。到了初十开始,又要为灯节准备, 这一场年事稀稀拉拉要到过完正月才能算罢。

时间进入二月, 而弘景三十四年的二月, 注定是混乱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朝堂上请奏早立储君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及至汇集成一股股声浪,变成一道洪流, 席卷了整个朝堂。

起先弘景帝是不予回应,说多了便是暂且不急, 可惜这些朝臣们宛如打了鸡血也似,只差追着弘景帝进言了。朝堂上每天气氛都很紧张, 弘景帝脾气越来越暴躁,有数名官员都被赏了廷杖, 一时间朝野上下侧目, 议论纷纷。

事情愈演愈烈,一日早朝, 有数名老臣当朝脱下官帽官服,冒死进谏。弘景帝终于不得不面对这件事情了。

他让大臣们各抒己见,举荐一位品德兼具的皇子为储君,自此开启了朝堂之上为期半年之久的混乱。

如今朝堂上以举荐代王的声音最为响亮,代王乃是中宫所出,又是符合情况最为年长的一位皇子。可代王的不足之处也是非常明显的,那就是太过中庸,没有一处能拿出来说道。

论贤德,他不如安王;论博学多才,他不如永王;论文武全才,处事果断,他不如晋王;甚至连鲁王都有能拿出来说道的长处,可偏偏代王没有。

就是因为这个,朝堂上反对的朝臣也是挺多的。

而就在这时,连着上演了几出大戏,先是安王泣血自诉思念之情,不断往宫里递话请求能进宫看一眼父皇。弘景帝念在父子情分上,召了安王进宫,父子二人在乾清宫促膝长谈一番,安王因此被解禁。

跟着没多久,永王也有学有样,他大抵也清楚自己不下狠手,弘景帝是不会放他出来的,遂闹了一场病入膏肓,最终也得到了解禁。

本来安王和永王早就入了场,只是二人被圈禁,明面上支持二人的朝臣寥寥无几。如今两人费尽心思出来,自是整合所有势力开始与代王角逐。

其实前朝后宫都清楚弘景帝的意思,就是想看着儿子们斗。可如今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坐得住了,真让代王得逞,这一跪下去就是子子孙孙。

甚至连鲁王和吴王都忍不住搀和了进来,唯一能坐得住的大抵就只有晋王这个怪胎。

朝堂上举荐晋王的大臣,也不是没有,甚至不少。可惜乱成一盘散沙,根本形成不了气候,还没开头就被几方群起攻之淹没了。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又是一年暑夏来临,而如今的朝堂也宛如一锅已经烧滚了热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炸开了锅。

就在这当头,弘景帝的眩晕之症犯了,只能暂时休朝,众皇子们挨个来乾清宫侍疾。

其实所谓侍疾,不过就是在旁边看着太监宫女们服侍汤药,再嘘寒问暖几声。弘景帝身边这么多人,也用不着儿子们亲自服侍。

小宝每天都会来,有时候是趁着午间休息之时,有时候是上书房下了学。他如今出入乾清宫宛如自家后院,尤其他年纪小,有时候不用通报就进去了。

“皇爷爷,你不要看奏折,好好休息。这些奏折就算不看,也不会跑掉的。”

小宝一走进来,就看见弘景帝坐在大炕上,腿上搭盖了一层明黄色缎面被子,正靠在靠背上看奏折。他面前摆了张小炕桌,上面放了一叠奏折,与朱笔砚台等物,时不时还执笔在奏折上批阅着。

“你来了,午膳用过了?”弘景帝答非所问。

“孙儿在上书房用过了,皇爷爷用过了没?”

“朕没胃口……”

话音还没落下,小宝就自己爬上炕来,将弘景帝面前的奏折一揽全部抱在怀里。刚好李德全凑过来要给小宝脱鞋,他顺势就把奏折都塞给李德全了。

“皇爷爷,你还是先用午膳,这些奏折就不看了。”一面说,他还一面把弘景帝的朱笔和砚台都给拿走了,小炕桌转瞬就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李德全也是个有眼力界儿的,很快就让人端来了茶和点心,占据了那张小炕桌。

弘景帝只得无奈地靠回去,笑骂道:“你倒是跟在后面挺快的。”

“老奴也是心疼陛下,就和琛公子所言一般,这些奏折一日两日不看,也不会长了腿跑掉。再不济还有文华殿的那些阁老们,有他们看着朝廷不会生乱子,陛下如今还是以养好龙体为主。”

“行了,别跟在朕后面念叨了。去让人摆膳,小宝与朕一同再用些。”

御膳很快就提来了,如今弘景帝龙体抱恙,当得以清淡的食物为主,大油大荤味重者一概不许吃。可偏偏弘景帝是个重口味的,没吃几口,就撂了筷子。

“陛下,您还是再用些吧。”

弘景帝只是摇头,小宝本来就吃得很饱,跟着又吃了几口菜,所以这御膳几乎是没怎么动,就又被抬了下去。

“你爹最近在忙甚,有阵子没见他进宫。”

“皇爷爷你忘了,我爹在修西苑啊。”

弘景帝这才想起来这事,晋王如今正领着人在修西苑。

提起这西苑就得说说了,此地乃是皇家避暑游玩的所在,早在前朝之时便有这地方。紧邻着紫禁城,从西华门出去就是,前朝为丰富皇家园林景观,挖南海汇集中海北海,统称太液池。又在太液池上修建瀛台,又名小蓬莱。

其沿岸修建众多楼阁亭台,华丽宫殿,山石花草妙绝,水天一色迷人,金碧辉煌,傍水而居,不似在人间。

弘景帝年轻那会儿最是喜欢在西苑避暑,后来上了年纪,精力不盛,便慢慢去得少了。这西苑少说也有十几年没修过了,一直说要修,总是提不上日程,年头之时弘景帝提了一句,这差事就被晋王给领了。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外面因议储之事争得如火如荼,晋王却是在小蓬莱里做他的世外神仙。

“让他修吧,僻静,不闹心。”

听弘景帝这么说,小宝目光闪了闪,笑眯眯地道:“爹说了,小蓬莱很快就修好了,到时候皇爷爷可以挪到上面去养病。”

弘景帝笑眯眯的,“行,到时候皇爷爷带着小宝一起去住段时间。”

“那皇爷爷说话算数,孙儿还没见过蓬莱是什么样子的。”

“皇爷爷说话算数。”

*

可惜弘景帝终究是失言了。

都想着他这场病也就是养些日子的事情,毕竟弘景帝的眩晕之症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一直保养得挺好,可突然之间弘景帝就倒了。宫里传话出来说弘景帝倒了,小宝还不信,因为他昨儿才见过皇爷爷,虽精神差了些,但气色可不做了假,怎么就突然倒了,到底是哪种倒法?

晋王来不及多问,匆匆忙忙带着瑶娘和小宝进了宫。二宝没有带,二宝如今还小,进一趟宫也不方便。

晋王一家到时,乾清宫一片阴雨密布。

不光魏皇后在,数位高位分的嫔妃们都在。而各个王府也收到消息纷纷赶至,将乾清宫的配殿占得是满满当当。

太医院的人也在,由院使带着数名太医正为弘景帝诊脉。

钱贤妃哭得像个泪人似的,“陛下怎么就突然倒下了,之前明明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