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莺是个脾气急的,当场就想反驳,王德芳却扭头去看窗外,给了她一个后脑勺。再加上姐姐王书燕拉了她一把,才忿忿闭上了嘴。
等好不容易轮到她们,王德芳先下了车,王书莺终于忍不住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比我们多进了两趟宫!”
王书燕性子温柔,低声劝着妹妹:“行了,你别跟她争吵,别忘了这趟出来娘说了什么。”
王书莺当然记得,于是等下车后两人都是面带浅笑。两个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姐妹花盈盈伫立,可是招了不少的人的眼。
*
瑶娘出了玄武门,就看见了庆王妃。
两人结伴而行,瑶娘问道:“怎么把她也给带上了?”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韩侧妃。
庆王妃抿着嘴,小声道:“按制,是要来的。”
好吧,按制确实要来,毕竟是上玉牒的侧室。不然以晋王的性子,也不可能带徐侧妃和柳侧妃。不过瑶娘不是王妃,自然不用管这两个人。倒是庆王妃身后不远处缀着韩侧妃。
上次在吴王府遇上,瑶娘也知道庆王妃和庆王算是冰释前嫌了,她心里是替庆王妃高兴的。虽是因为晋王的说辞,她的心情多少有些微妙,可毕竟不是自家事。她只管与庆王妃相好就成,至于这妻妾之间本就是一本掰扯不清的乱帐,她就浑当不知,也不愿在庆王妃心口上捅刀子。
“那你带着她,咱们今儿不是说不了话了。”反正瑶娘是怎么都看不惯这韩侧妃,提起来都是她啊她的。
“你放心,她在这种场合老实得很。”庆王妃笑着道。
起先瑶娘还不知是怎么个老实法,之后到了坤宁宫给魏皇后请安,又去了交泰殿用宴。这期间韩侧妃一句话都没说,似乎也知道自己不得庆王妃待见,从不往跟前凑,也不跟人说话。
瑶娘瞅过去两眼,总感觉像以前她家附近一户人家的童养媳。那小媳妇就是这样,做什么都默默的,若是不刻意去注意,还真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真与那日宴上是判若两人!
用罢了宴,这重头戏就该上了。
御花园里,各处都挂着琉璃彩灯,照得四处一片灯火通明。青翠葱郁的古木点缀着各式奇形怪状的山石,眺眼望去,远处雕栏玉砌屋宇楼台层层叠叠,恍似不在人间。
弘景帝带着一众王公大臣、勋贵子弟在浮碧亭,而另一边以魏皇后与数位宫妃为首,带着一众外命妇及贵女们在澄瑞亭。
这两处亭子呈东西相对,遥相呼应,位于钦安殿一东一西。说是亭,不如说是巨型的水榭,占地面积颇大,其下是池,池上有桥,而这两处亭子就坐落在桥上。
其中各有一面延伸而出建在水面上的露天平台,以汉白玉铸就,四周有围栏。站在其上,迎面是一片湖光水色,抬头是明月悬空,却是个赏月的好地处。
此时池中漂浮着许多五彩莲灯,照得漆黑一片的水面点点波光。往东望去,隐隐能见远处池子的另一头,浮碧亭里的场景。却是只能隐隐看见全貌,看不清其中具体,也算是做了男女大防之别。
因为今日这宴本就是玩赏为主,所以魏皇后也未着冠服,而是一身常服。若是不知具体,乍一看去,还以为是哪家来的贵夫人。
不光是魏皇后,淑妃几人也是如此,而一些王公大臣家的女眷大多不是第一次参加这宫里头的赏月宴了,俱都是做寻常的打扮,只当这是参加哪一府上的花宴,俱都神态轻松。
亭中也未做席位设列,而是随处可见桌椅布设,桌上放了许多瓜果点心与美酒茶水,当然也有今日应景的吃食月饼。
不过这些东西大多都只是做个摆设,之前在宴上该吃的都吃了,甚至有许多人提前出门便吃饱了肚子,来皇宫里本就不是为了吃食而来。
魏皇后和几位宫妃身边陪着几个年纪相仿的贵妇,她们凭栏而立,似乎在说着什么。这些品级高的命妇尚能入了亭内陪驾在侧,位低者或是一些府上贵女只能散布在亭外四周。
小宝和琰哥儿珠珠跟在各自父王身边,陪驾在浮碧亭,瑶娘和庆王妃也算是无事一身轻。两人在里面陪了一会儿,就有些闷了,便出了亭榭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说话。
正说着,庆王府的丫鬟抱着珠珠让一个小太监领过来了。
却是珠珠在那边呆不住,闹着要找娘,庆王没办法,只能让人把珠珠送过来。
“小顽皮,你不跟小宝弟弟玩了?”庆王妃搔着女儿的小鼻子,轻声取笑她。
“小宝弟弟被皇祖父抱着,他不跟我玩。”珠珠嘟着小嘴道,颇有些被遗弃了的可怜模样。
瑶娘最是疼爱珠珠,当即就道:“等小宝弟弟回来我揍他,怎么能不陪我珠珠玩。”
“五伯母,你别打小宝弟弟,你让他去我家陪我玩,我就不生他气了。”小丫头奶声奶气道。
瑶娘被逗笑了,“好好好,伯母不打他,让他去你家陪你玩。”
“那伯母要说话算话呀。”
“一定一定。”
瑶娘和庆王妃相视而笑,小珠珠也不懂大人笑什么,一副摸不着头脑的可爱模样,让两个大人又笑了起来。
珠珠说饿,庆王妃就让宫女拿了些点心来,喂着她吃了,又喝了些水。珠珠要嘘嘘,庆王妃就带着珠珠去了,留下了瑶娘一个人。
夜风清凉,瑶娘半靠在石栏上,看着水面上漂浮的彩灯。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急急走过来,道:“苏侧妃娘娘,殿下请您去一趟,小主子有些不舒服,闹着要您。”
作者有话要说:天很热,大家要注意防止中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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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小仙女的雷,么一个╭(╯3╰)╮
☆、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同于澄瑞亭这边, 浮碧亭里场面很是热闹。
有男人的地方就少不了有酒,有酒自然少不了有美人有歌舞,尤其正值中秋佳节,应景赋两首诗也要的。
弘景帝今日也十分高兴, 特意拿了彩头出来赏人,一众勋贵高官家的年轻子弟便纷纷踊跃争先。
另一头, 惠王及安王等人坐在一处喝酒。
几人来回的推杯交盏, 一副不把彼此灌趴下不罢休的模样, 关键表面上还是谈笑声声, 兄友弟恭的画面。
“老二, 我记得你诗做得不错,不去试试?”惠王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安王。
安王四方脸上一片红润,笑眯眯的,“大哥这是在调侃弟弟, 弟弟都一大把年纪了,和这些后辈们争什么。大哥若是喜欢那彩头,不妨上去试试,我记得当年洪太师可是夸过你于诗词之上有过人之处的。”
这话可就扯到当年一段老往事了,反正这事对惠王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他脸上的笑当即就有些挂不住了。不过安王是谁, 不等他发作,就三言两语将话给岔开了。又招呼几个弟弟喝酒,现如今安王越来越有长兄的架势,俨然一副没将惠王放在眼里的模样。
不然以惠王的为人, 今日也不会当面给他找不痛快,可惜安王的手段要比他高许多。也是惠王曾经的黑历史太多,而安王又比他只小三岁,这几个皇子之中也就这俩挨得近的斗得时间最久。
惠王被无端讥了一下,心中郁愤,只能抓着酒盏猛灌酒。
那边晋王则是被永王和鲁王给围上了,事情的起因是鲁王说上次在晋王府没喝痛快。永王本是笑眯眯地在和代王说话,扭头也劝起酒来。
旁边的庆王见势不妙插嘴道:“四哥、六哥,你们这二对一可不成。”又去接酒盏,说是要代晋王喝。
鲁王笑着啐道:“行了老七,就你那点破酒量,还不够哥哥我喝两杯的。今儿是我和五哥的事,上次在他府上,他耍了滑头,答应得好好的,要陪我们喝个尽兴,最后倒是他借故离开就不回来了。”
“是啊,老五,这么做就是你不对了。那日你可是东道主,最后却把我们兄弟几人扔下不管,此举不是大丈夫所为。来来来,四哥先敬你一个,你若是这面子都不给我和老六,这是打算连兄弟都不做了?”
晋王狭长的眼微眯,看着庆王。
庆王不退不让,眼中带着笑。
晋王没有说话,捏起桌上的酒盏,一口吞掉里面的酒。
鲁王在旁边笑嘻嘻赞了句晋王好酒量,又说:“今儿五哥高兴,这么多年弟弟我也就见大哥家的祚儿和五哥家的琛哥儿,能让父皇如此另眼相看,也算是给五哥长脸了。”
一面说,他就一面给晋王斟酒,另一手持起酒盏虚敬一下,就把一盏酒给喝光了。
之前小宝确实大出了一场风头,今日值此佳节,众皇子与弘景帝亲近朝臣勋贵汇聚一堂,理所应当要向君父进献贺词。惠王带着世子打头,赵祚在文采之上本就远超同辈,这贺词自然说得格外标新立异,引来满堂赞声。一些老臣纷纷赞道若是惠王世子能下场应试,当是状元之才。
这种场合,本就是表现自己的机会,可惜每年都得来几次,这贺词来来去去就那么多,还不能离题,再多新意也显不出什么。而赵祚之所以能次次拔个头筹,不外乎占了‘头’这一字的便宜。
若是将他放到后面一众人中,大抵也显不出什么来。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可气氛在此,场面如此,自然不甘落后。只是之前也说了,这种贺词来来去去就那么多,还不能离题,不外乎就是炒冷饭,泯灭于众也是正常。
轮到晋王府时,晋王本就是言辞简练之人,让他在这种场合表现自己那时莫想,随便说了两句,浑当是应付差事。轮到小宝时,众人也没当把他当回事,毕竟他这么小的年岁,能把话说囫囵了就不错了。
哪知小宝却是让所有人大吃了一惊,他不光进献贺词时说得有模有样,且说了不少佳词佳句。其实若是注意过前面之人所说的话,就知小宝是把前面所有人的话集合在一起说了一遍。
这种情况旁人自是不能疏忽,哪怕一句两句还听不出来,只当没有新意。可谁叫小人儿想表现呢,说了很长一段,渐渐所有人都听出来了,面面相觑起来。
这么小的孩童条理如此清晰,不光如此,还能很快记住别人说了什么,并将之复述出来,说是甘罗转世也不为过。
一时间,满堂皆惊,无数人咂舌,纷纷道晋王家出了个神童。
谁都喜欢聪慧的孩子,尤其这孩子还是自家的,弘景帝笑眯了龙眼招手让小宝过去,小宝忙不迭也就过去了。
“朕多日不见你,你倒是越来越聪慧了。”
弘景帝并没有怀疑是晋王教了孩子,特意拿出来争宠,也是小宝机智,并未说出一些让人觉得惊艳绝才的词句。因为像他这般年纪,说出太让人吃惊的话,人们下意识就会觉得是家中长辈刻意所教,不免落了下层。
所以小宝现场取了前面之人说的贺词,新意肯定是没有,可他要得本就不是新意,而是‘撇清’。
“看来朕要精心给你选个好师傅,是时给你启蒙,也免得糟蹋了你的天资。”
“皇爷爷,师傅是什么?”
“师傅就是传道授业与你解惑之人。”
“那皇爷爷你给小宝当师傅吧。”小人儿理所当然这么说,一点都没有对方不光是他祖父,还是国君的自觉。
弘景帝来了好奇心,问:“为何要让皇爷爷给你当师傅?”其实下句话是,可是有人教的。不过即使不说,该明白的人也明白。为君者天生多疑,也是身为上位者的一种悲哀,听到的都是好话都是光堂话,免不了就会怀疑这些话是真是假,对方又是何居心。
大抵也就只有稚童才能降低这种防范,因为小儿在未启智之前,是不会说谎的。
当然,小宝这种小精怪不算在内。
“因为爹爹说皇爷爷是世上最有学问,最有魄力的人。文治武功,远超圣贤,尧舜禹汤。”小宝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禁放在晋王脸上。晋王饶是自诩面皮厚如铁,此时也不禁有些赧然。再说了,他也没说这种话,也不知这小兔崽子从哪儿编来的。
小宝跟着又问:“对了皇爷爷,什么是远超圣贤和尧舜禹汤啊?鱼汤是喝的,娘熬得鱼汤,小宝很喜欢喝。”
这句话让弘景帝怎么答,难道当着一众亲信大臣面前吹牛说自己有多么多么厉害。吹牛的最高境界,从不是自己吹,而是让别人帮你吹。
显然弘景帝是不缺这些人的,小宝话音方一落下,就有人跳出来拍弘景帝龙屁。一个人跳出来,无数个人都跳出来了,然后这些人很完美的给小宝解释了什么叫做‘远超圣贤’,什么叫做‘尧舜禹汤’。
不过有小宝的美玉在前,又有晋王远超众人的花式拍龙屁,后面这些都不免落了下层。所以说拍马屁也是讲究形式的,最高境界的拍马屁从不是你自己亲自上去拍,而是你明明什么都没干,偏偏被拍马屁之人觉得你就是拍了,还拍得他十分爽。
譬如此时安之若素伫立在那里的晋王。
不光给人一种高深莫测,处事不惊感,更让人没想到是,原来这个外表瞧起来冷冰冰**的晋王竟是如此孺慕崇拜自己的父亲。
连弘景帝再看过来的目光都不免复杂了许多。
之后,小宝获得安坐在弘景帝龙腿的资格,俯视下面众人。一直到这边场面越来越不适合小娃儿们待了,弘景帝才吩咐李德全把小孙子们都领了下去。不光有晋王家的,庆王、吴王、鲁王几家的孩子都被领了下去。
“好一个尧舜禹汤,要喝鱼汤,五哥你家小子真是不得了!”鲁王又钦又羡道。
边上的惠王等人自然也不是滋味,尤其是惠王,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儿子比老子行,打小就行。可如今出来个比他儿子更行的,惠王免不了心中泛酸。
更不用说安王等人,心中暗恨家中女人都不争气,没生个聪慧的儿子出来,不然今日哪用看老五大出风头。这般情况下,自是蜂拥而上,巴不得把晋王灌醉了丢丑,也好扳回一城。
就这么轮番上阵,晋王竟是喝得越来越多。已经让宫女连着拿了好几坛子酒过来都没了,庆王在边上看得有些着急。想以弘景帝为借口让他们都收敛些,哪知抬头去看却发现弘景帝竟不时何时离开了。如今这亭中身份最尊贵者当属惠王等人,也没人敢不识趣的上前劝阻。
尤其这明摆着是几个皇子的意气之争,谁都不愿意搀和进来,浑当是没看见。该吃吃,该喝喝,该说话的说话。
惠王最先不行的,他扔下酒盏,扶着肚子站起来:“本王得去排一排,你们先喝着,等本王回来,今儿本王我要和五弟不醉不归。”
他伸手招了下,就上来一个小太监扶着他离开了。
晋王搁下酒盏,看着面色酡红的鲁王:“既然大哥走了,就不喝了。”
鲁王正想说什么。
这时,急步走过来一个太监:“晋王殿下,陛下召您过去说话。”
“何事?”
这太监低着头,犹豫道:“好像是小皇孙说错了什么话,惹怒了陛下。”
旁边几人顿时露出饶有兴味的眼神,隐隐带着点幸灾乐祸。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以为拿着孩子能讨好父皇,殊不知这般年纪的孩子懂什么,一不小心触犯圣颜,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鲁王这个不识趣的还拍了拍晋王的肩膀,安慰道:“五哥,我那小皇侄太小,不懂事,你可千万别迁怒了。”
永王道:“老五不是我说你,这么小点的孩子你教他那些做甚,你看这真是……”他颇为扼腕,不过是一句话竟是把之前小宝做下的努力全然推翻,俨然一副晋王别有居心的争宠如今被弘景帝识破的模样。
晋王瞥了他一眼,站起身。
庆王焦急道:“五哥我同你一起去。”
晋王摇了摇头,便随那太监走了。
*
另一边,瑶娘一听说‘殿下’、‘小主子不舒服’,就有些慌神了,下意识站起来。
“你是哪里的太监,殿下此时在何处,小宝到底怎么了?”
“回娘娘的话,奴才是浮碧亭那边侍候的太监,名叫小安子。奴才也不知是何事,只是上面这般吩咐的,殿下此时还在浮碧亭陪驾,小皇孙因为有些不舒服让奴才们陪着去了绛雪轩。”
“小皇孙到底是哪儿不舒服?”
小安子面上带着焦虑,可怜兮兮地模样:“娘娘,奴才也不知道啊,只是听说好像是腹疼,已经命人去请太医了,可是小皇孙闹着要您。”
“这样啊……”瑶娘不知在迟疑什么,往身侧看了一眼。
小安子顺着看过去,那边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个太监打扮模样的人正在用竹竿调整挂在树上的琉璃灯。
“侧妃娘娘,您在看什么?”
“庆王妃刚离开,我想……”
“娘娘,您快去看看吧,奴才们已经快哄不住小皇孙了。”
“那我这就跟你过去。”
瑶娘也没多做耽误,跟小安子离开了。
从始至终都没有人看见这一幕,只有那个拿着竹竿的太监。
那太监回过头看了两人背影一眼,将竹竿靠在树后,远远跟在后面。起先还是正常,等离开这一片灯火璀璨之地,此人身形一晃,竟是融入夜色之中就不见了。
离此处不远的池畔,一众贵女们围了好几处,有站立着的,有的提起裙摆蹲下,三三两两凑在一处,却是中秋少不了的放莲灯。
一盏盏颜色不一的莲灯,载着橘黄色的烛光以及少女们美好的愿望,驶离岸边,往远处飘去。水面上已经飘荡了许多莲灯了,远远望去甚是美丽。
“莺儿,你看见七姐姐没有?我怎么很长时间没见着她了。”王书燕问道。
王书莺摇了摇头,又问:“姐,你关心她作甚。”
王书燕有些不赞同道:“她毕竟是爹的女儿,又是我们的姐姐,这是在宫里,又不是在别处,真出了什么事咱们也脱不了干系。”
不远处站着的一个贵女似是听到她们说话,道:“你们是找王家七姑娘么,我见她方才往那里去了。”
顺着此女的指的方向,两人目光落在一条并不明亮的甬道上。
方才姐妹二人来澄瑞亭时,就观察过四周的地形,若是她们没记错,那里好像通着御花园的西面,也就是浮碧亭那边。
王书莺拉着王书燕,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说话:“姐,若是我没料错,她肯定是去私会情郎了。”
王书燕打了她一下,小声斥道:“这种没影的话千万别乱说。”
王书莺目光灼灼,似是很兴奋:“姐,你知不知道爹说她行为不检,以至于惹来众皇子争抢,祖父要将她赶紧嫁出去,免得给咱家招来祸事。”
“你是听谁说的?”王书燕目光惊疑不定。
“是爹和娘说时,被我不小心听来的。我猜以她那高傲劲儿,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小秀才,肯定是动了什么主意,打算在祖父将她嫁出去之前造成木已成舟的事实,而且那对象肯定是某个皇子殿下。咱们快去找她吧,把她的事给搅黄了,也免得给咱们家丢了脸。”
一听说给家里丢脸,王书燕不免就心急起来,自然也就忽视了亲妹妹眼中异样的光芒。
两人顺着那条甬道便找了过去。
*
这御花园里虽是各处都悬着琉璃灯,到底因为草木花草太过葱郁,所以还是有些昏暗的。有很多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显得树影幢幢,颇有几分鬼魅之态。
也是这御花园里奇石怪树太多,白日里看去妙趣不同,晚上就有些吓人。
瑶娘有些心惊,一路催着小安子快走,时不时扭头回看一下,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
七拐八绕,走了近两盏茶的时间,才来到一处小型的殿宇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