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瑶娘不敢接那项圈, 有些诚惶诚恐道:“王妃,这实在太贵重了。”
晋王妃没有说话,一旁的紫烟笑着道:“苏奶娘人品贵重, 为人勤劳诚恳, 当得这赏。再说了,也不是赏给你的,而是给孩子。”
这话又是在提之前那事, 瑶娘只能受了下来:“那奴婢代小儿谢王妃的赏。”
似乎瑶娘接下这赏,就代表是自己人, 紫烟几个明眼可见态度软和了许多。
紫菡问瑶娘:“苏奶娘, 你这孩子叫什么名儿。”得了瑶娘的回答, 她笑吟吟地对晋王妃道:“娘娘,您看这孩子长得多俊, 真是人如其名。”
紫梦也连连点头:“可不是, 苏奶娘以后定是个好福气的。”
接着以小宝作为中心点, 很是得了这几个丫头的夸赞。一番下来, 倒是给瑶娘一种自己与她们很亲近的错觉。而从始至终晋王妃一直话很少, 不过面上却一直带着笑,看她样子似乎是个很纵容丫头的人。
王妃有些乏了, 挥退了瑶娘。
紫菡自告奋勇,说要送瑶娘出去。
瑶娘先是推拒, 实在推拒不得,便随着紫菡往外走去。
“苏奶娘可真是好福气,我还是第一次见王妃如此另眼相看一个下人。”紫菡的笑容格外意味深长, “不过有件事倒是不假,跟着王妃的人从不会被亏待,”
瑶娘眼神恍了恍,低头道:“王妃是个好人。”
紫菡笑着摆摆手:“也是苏奶娘人品贵重,得王妃重视,我可没见着别人也有此殊荣。”她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抚着小宝的脑袋:“真是个漂亮的娃娃,以后你娘就要享你的福了,可千万要争气些,争取早日出人头地,也不枉你娘辛辛苦苦一个人拉扯你长大。”
见小宝似乎有些不安,瑶娘轻拍了他两下,略有些羞涩笑道:“孩子还小,谁知道以后是什么样,我也不求他能出人头地,只要康健无灾无难长大就好。”
显然紫菡有些不赞同,“苏奶娘这种想法就错了,孩子是个好孩子,以后好不好还得看大人的栽培。就跟一棵小树苗,你悉心为它浇水施肥除草,风吹歪了,你要给他扶正了,这样他才能越长越大越长越高。有句话可能不中听,难道苏奶娘当个侍候人的下人,以后也让自己儿子当下人?还不是巴望他能出人头地。”
多么好的说法,出人头地!
可出人头地需要什么去支撑?显然不是瑶娘一个奶娘能办到的,而晋王妃这些人先是无限拔高小宝的好,各种好,哪个当娘的不愿听人说自己孩子好,听了自然心中欢喜。可好了以后,自然要更好,所以好心的提点和建议也跟来了。
谁也不希望自己儿子以后也当个下人,若是没有上辈子的一切,若是瑶娘就只是个单纯的奶娘,可能这些人已经说动了她。
可惜……
“王妃可是十分看重苏奶娘的呢。”
瑶娘心中清凉一片,面上却是有些局促地垂着头,紧紧抱着小宝。紫菡也没有再与她多说,过犹则不及,将她送出思懿院。
一直到离远了,瑶娘才不禁吐了口气,摇了摇头。
她虽是有些不聪明,可也能看出这大饼画得有些远了。
王妃这是想让她为她所用,目的显而易见,报酬则是小宝的未来。有一个王妃在背后撑着,以后无论小宝做什么,都会如有神助。但前提是晋王妃能信守诺言,前提是瑶娘能一直让她用在那个时候。
可问题是小宝——
瑶娘垂头看看怀里正睁着大眼睛看她的儿子,瞧他这惹人疼的可爱小摸样,她忍不住在他额上亲了亲。
小宝如今才几个月大,扯到未来数年或是数十年,王妃这是碰着什么事了,竟病急乱投医急成这样?
小宝突然被娘袭击了下,下意识就想拿小胖手摸自己脑门子。
可惜人小胳膊短,又做得这副萌态,反而让瑶娘笑弯了眼。她也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将儿子往上抱了抱,又亲了亲他的额头,并逗道:“小宝竟然都会害羞了。”
他是害羞吗?他是害羞吗?他堂堂大乾朝的太子……
好吧,他确实是害羞!
小宝突然有种不敢见人的错觉,抱着瑶娘的颈子就将小脸蛋埋在她的颈窝儿处。
真香,这就是娘的味道。
他耳边突然响起方才瑶娘说的话——
“……我也不求他能出人头地,只要康健无灾无难就好……”
徐国公家的那个被幽禁到死的皇后脸可真大,竟然敢拿着他当筏子唆使他娘!
*
见苏奶娘母子让紫菡领下去,紫烟不禁叹了口气:“也不知这苏奶娘能不能明白咱们的意思?”
若是换成别人,估计早就巴了上来,偏偏这苏奶娘愚笨至极,无论王妃怎么表示,她都一副懵懂不明的模样,也不知是人太傻,还是胆子太小。
晋王妃笑了笑,垂首看着自己白皙纤长的指尖:“你真当她傻?她确实可能不聪明,但并不代表她笨。若是笨的话,那日她不会一直坚持,就是明知道即使将我攀扯进去,也保全不了自己,还不如谁也不靠,保持中立,还能博得几分老实的印象,本妃也得承她的人情。”
“可若是她明白,怎么一直装傻?”紫梦有些不解道。
“这大抵就是笨人想出的笨办法吧,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所以不会自视太高。不像那姓胡的,明明蠢笨如猪,还跳得比谁都高。若是平时,本妃还挺欣赏她的识趣和老实,可惜……”
可惜,这不是平时。
如今晋王妃迫切地需要一个帮手,而显然在晋王眼里挂上号,又是小郡主身边人,且长相貌美不俗的苏奶娘,是最好的人选。
“娘娘,那件事是真的?”紫蝶依旧有些不敢置信,不敢置信自家公爷竟会这么做。
晋王妃脸色暗沉下来,没有说话,站起身进了里间。
紫蝶忙跟了过去,紫梦无奈地看着紫蝶:“都这样了,还什么真的假的。”
“可——”可王妃可是公爷的亲女儿!
紫梦不用猜就知道紫蝶在想什么,道:“是夫人命人送的信,难道还有假的不成?!好了,你这嘴得改改,怎么每次都把不住门,每次都惹王妃不悦。”
紫蝶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呐呐不做声。
*
在小宝上辈子的记忆中,上辈子父皇是有皇后的,可他却从来没有见到过。
只知道皇后是徐国公家的女儿,前晋王妃。
从他记事开始,徐皇后就一直被幽禁在凤仪宫,从不在人前露面,而徐国公家也一直很低调,深居简出,俨然不像是风光无限的后族。
对此,小宝是不解过,这种不解一直到他死都没能解开,他也曾往他娘的死上想过,可总觉得不止于此。这徐皇后定是做过什么别的事,触怒了父皇,又或是徐国公府做下了什么事,被算在徐皇后身上,才会造成那样一副局面。
小宝躺在榻上,翻了个身。
他娘去给他洗衣裳了,重活回来让小宝最为羞耻的两件事就是,他娘总是锲而不舍想给他喂奶,再来就是他竟控制不住小便。
大便也就算了,在要来之前他可以使劲哼哼,以求得到别人的注意力。他娘和玉蝉都是细心的人,自然能发现。
可小便——
小宝已经试过几次了,总是没感觉就尿出来了。
对此,瑶娘将此归咎于都是那日燕姐儿吓到了小宝。
关于这种迁怒,小宝窘然在心,但心里也是愿意这么相信的。不然他都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连小便都控制不住?
不过这两日他已经在控制自己憋尿了,他从每次小便都会失禁,到渐渐能控制住一两次,并借由提醒告知大人快给他把尿。
所以瑶娘发现儿子现在越来越懂事了,竟然知道要粑粑尿尿的时候,告诉给大人。
瑶娘从外面走进来,手上还带着水汽。
正值中午,大家都在用饭,她借着出来用饭的空档,帮儿子洗衣裳。
玉蝉本是不让她洗,说没得伤了手,可瑶娘干惯了的,再加上玉蝉得看着小宝,哪里有空闲,总不能让人又帮自己照顾孩子,还要忙着洗衣裳,一个人看个孩子,本来就是捉襟见肘的。
“夫人,快用饭吧。”没人的时候,玉蝉从不叫苏奶娘,而是夫人,瑶娘说了她几次让她不要叫夫人,她也不听。这也是小宝由此得出他娘是他爹侍妾这一说法,只是不知为何她娘竟放着养尊处优的王爷夫人不当,偏偏要去当个奶娘。
刚来的时候,小宝也不懂,可前儿去了趟思懿院,他约莫是有些懂了,这大概就是笨娘自保的手段。瞧瞧当奶奶多好,没人放在眼里,也没人会对付。
只是为何他竟成了货郎的儿子?打从小宝重活回来,他所得知的有限信息都告诉他,他爹不是他爹,而是一个货郎。
这是他至今都想不明白的一个问题。
瑶娘的饭已经在桌上摆上了,玉蝉刚吃完。
她擦了手,来到桌前坐下,一面吃饭一面和玉蝉说:“你吃好没?没吃好跟我一起再用点。”
玉蝉摇摇头:“吃好了,夫人自用就是,我给小宝少爷垫上尿布。”小宝之前尿湿了裤子,瑶娘给他洗换过之后,就让他光着屁股晾一晾,玉蝉怕小宝又尿了,拉湿了被褥。
“叫什么少爷,叫小宝就成。”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少爷。
玉蝉来到床榻前,榻上的小宝正撅着肉嘟嘟的小屁股也不知在干啥。之前玉蝉很是疑惑不解,瑶娘却告诉她这个月份的奶娃子就这样,自己翻身自己玩,翻着翻着就会爬了,爬着爬着就能自己坐起来了,再之后自然就是走,所以让玉蝉不要管他,只要看着他不从床上掉下来就成。
玉蝉搂着小宝的腰,将他往自己这里拽了拽,口里道:“小少爷,奴婢帮你垫尿布。”
小宝脸上泛着可耻的红,为了不让人看到,他就趴在那儿。玉蝉将叠好的尿片塞进他裤腰里,然后像翻饼子似的,将他翻了过来,再将尿布的另一头塞进他前面的裤腰里。
玉蝉忍俊不住笑了起来:“小宝少爷可真容易害羞,夫人你看他自己用小手捂着眼睛。”
坐在桌前的瑶娘眺望过去,果然儿子缩成虾米样,拿一对小胖手捂着眼睛。也不知这小子成天脑袋里想什么,她以前可没见过这月份的奶娃子,能懂事成这样。
两人就着小宝作为话题一番笑语,小宝老脸泛红,滚到了床脚面朝里躲着,玉蝉突然想到一件事:“嬷嬷让我跟您说,可以在小院的下人里挑个小丫头服侍。”
瑶娘愣了一下。
见此,玉蝉还有什么不懂的呢,跟在瑶娘身边这些日子,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主子是个胆小不喜欢惹人注意的。殿下和嬷嬷那边大约也清楚,估计打着循序渐进的主意。
于是她便借口道:“也算是给奴婢帮手的吧,也免得您日里忙得脚不沾地。”
瑶娘想了想也是,日里就玉蝉一个看着小宝,恐怕也辛苦,有个帮手也是好的。可在挑人选的时候却有些犹豫了,她下意识想的是香草,可想着香草和周升的关系——
“那就阿夏吧。”这小院里,瑶娘也就和这两个丫头关系最好。
小宝竖着耳朵听大人说话,思绪不禁又涣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明天见。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阿夏当日就搬进了玉蝉的房间。
怕阿夏不愿意离开小厨房, 瑶娘还特意私下问过她,哪知阿夏十分愿意来照顾小宝。本来自打小宝来到小跨院,阿夏就特别喜欢他, 每天都要过来看看他, 也算是适得其所了。
阿夏十分勤快,自打来后可给瑶娘和玉蝉分担了不少事,阿夏有些小孩子气, 也能和小宝玩在一处,一个丢布球的游戏两人能玩一下午。
布球是瑶娘做的, 就是用颜色鲜艳的布缝成一个球形, 里面塞些碎布填充起来。小宝如今能很好的坐直了, 玩这种丢来丢去的游戏,可以很好地锻炼他转身回头以及手眼的协调。
见小宝玩得这么开心, 瑶娘觉得这小球真是做对了。
其实这种小玩意外面也有卖, 大多都是木制或者藤条编织, 在王府里出去一趟不方便, 所以瑶娘才会自己做。
做出来一看, 真不错,瑶娘便做了两个, 一个给了小宝耍,一个给了小郡主。
小宝拿起布球抬高手, 啊了一声用来提醒对方,然后扔了出去,实则心里觉得无聊至极。他也不想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可他现在根本没办法很好的控制这副小身子,只能学着普通婴孩慢慢锻炼。
小宝刻意扔歪了地方,阿夏笑嘻嘻地去捡了过来,对他做个鬼脸,又扔了回去。
瑶娘坐在窗下的罗汉床上,正在给小宝缝衣裳。
这几日她特别闲,胡侧妃不知抽了什么风每天都会来小跨院,事必亲躬地陪小郡主玩,喂小郡主饭,给她沐浴穿衣,当然也不忘喂奶,于是奶娘们的差事就被抢了。再加上她大抵记着之前瑶娘不给她面子,面上装得一副亲热,实则总是找瑶娘的茬。
这么折腾了两日,玉燕就暗里叮嘱瑶娘,凡是胡侧妃来了,她避出去就是。
所以瑶娘就避出去了,也算是无事一身轻。
“这胡侧妃也真是,那件事又和苏姐姐没什么关系,干甚总冲你撒气。”阿夏一面和小宝玩,一面道。
她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之前瑶娘会躲回来,就是因为胡侧妃又找她茬了。大抵也是不想得罪穆嬷嬷,所以胡侧妃的找茬就是挑剔瑶娘侍候小郡主不仔细,这儿没做好,那儿没干好,不如她之类的等等。
其实让瑶娘来看,这过是胡侧妃为了彰显自己,选择拿她当筏子踩低罢了。人家是孩子的亲娘,人家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瑶娘也明白胡侧妃为何会如此,大抵是被王妃压得实在抬不起头来,想借着小郡主拉回局面。
即表现了自己一片慈母之心,又表现给了晋王看。
其实最后一点才最重要,因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瑶娘没听小跨院里人说晋王留宿在留春馆的事了。再谈起胡侧妃,一概都是贬低之言,当然有说给瑶娘听的意思,也是目前王府里下人的都有的正确态度。
毕竟如今王妃势大。
对于王妃和胡侧妃之间的事,瑶娘历来是不愿搀和,远远的躲开就行了,所以玉燕提出让胡侧妃来了她就避出去,对瑶娘来说是正中下怀,巴不得如此。
只是这事瑶娘肯定是不会和阿夏说的,只能笑了笑道:“侧妃是小郡主亲娘,觉得旁人都做的不好,也是正常。”
她这话换来两人不同的反应,阿夏大抵是有些恨铁不成钢,所以没有说话。而小宝扔一下球就倒在那里,翻一个身滚远了,无论阿夏怎么逗他都不起来。
小宝觉得这胡侧妃真是个极品,也不知是他父皇从哪儿弄来的。
这几日为了多知道些信息,小宝每天都会闹着要出去,刚好阿夏和小厨房那边的人熟,闲的没事便抱他去后罩房那里玩。零零碎碎的,小宝也知道了不少信息,知道最多的,自然就是这胡侧妃。
小宝觉得这样的人能存活下来,肯定是神仙庇佑。至于这个神仙不做他人想,肯定是他那好父皇。
一想到这里,小宝自然想到父皇有个小郡主,而他是货郎的儿子,顿时满心烦躁。
“怎么了?”
小宝正烦着,突然被人抱起来,抬头就看见娘白皙温柔的脸。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瑶娘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又去摸他的脑勺,小宝被摸得很舒服,顿时不烦了。
就算父皇有了女儿,他是个货郎的儿子,可他有娘了!而且小宝总觉得哪儿不对,他肯定不是货郎的儿子,因为他长大后和父皇像了八成,肯定有那里不对!
难道说他父皇曾经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流落民间,当了一段时间的货郎,和她娘展开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恋情?可是他父皇并不怀疑他的出生,他是当他是那个货郎的儿子,才会那么嫌弃的看着他!
这中间到底怎么了?
小宝真恨自己现在太小,不能去查一查她娘之前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夜。
听到动静,小宝睁开眼睛。
接着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屏风外亮起了灯。
很暗,也就能借点光亮。
门轻轻地被打开,玉蝉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其实小宝早就醒了,这房子隔音并不好,隔壁的动静多多少少总是能传一点过来。上辈子小宝活了二十,虽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未能大婚,可他父皇也是曾试过让他生下一子半女的,可惜一直不能成行,所以小宝并不是个雏儿。
他知道那动静代表着什么意思,甫一听见,他就用被子捂了耳朵,他一个当儿子的,哪能听爹娘的墙角。
他父皇今晚过来了,学那偷香窃玉的小贼钻他娘的被窝。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所以小宝已经习惯了,玉蝉每到半夜时就会过去一趟,不多时才又转回来。
小宝感觉到身边动了一下,仗着室中昏暗,他望了过去,是阿夏坐了起来。
自打阿夏住进来,就在墙角那处加了张架子床,小宝就跟阿夏睡在这张床上。所以阿夏一动,小宝就知道了。
不过阿夏也就坐起来了一会儿,很快又轻手轻脚地躺了下来。不多时,小宝就听见玉蝉推门而入的声响。
对于这个阿夏,小宝觉得挺好玩的,平日里见她天真烂漫叽叽喳喳,可有时候见她某些行举,又不像会是这种性格的人。
屋里再度安静下来。
想了一会儿,小宝就不再去想了,他觉得他上辈子的毛病没变,大抵是因为身子弱,哪儿都不能去,所以特揣测人心。其实转念想想,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人心,即使有什么心思,一根指头也足够将之摁死了。
隔壁,瑶娘长发披散,半伏在晋王怀里。
晋王玉雕般的脸,隐隐还带了点红潮,这是极乐之后的余韵。瑶娘也是气喘吁吁,直到现在呼吸都还不能平顺,甚至浑身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晋王要得太厉害,以前瑶娘还将将能应付,现在一场下来就是整个人去了半条命。下面倒是不疼,就是木木的,浑身克制不住的颤抖,骨子里那股潮颤依旧还在回荡,却是极致之后又被极致了好几遍,整个人都失控了。
到了最后,瑶娘甚至失禁。
瑶娘还没碰到过这种情况过,又羞又窘,再加上身心不能承受,当场就哭了出来。
见她这样,晋王眼中浮现一抹懊恼。
他也知道他方才是过分了,似乎一碰到她,潜藏在他心里的那股兽/欲便不能受控得都翻涌了上来。什么淫/邪的花样都敢往她身上使,什么淫/秽的言语都敢说,事后晋王有时回想,都忍不住会怀疑那是他自己?
可他也知道有些男人在这种事情上就是和平时不一样,他倒也没放在心上,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