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有超前遗传基因意识的太妃,阿眸算是第一次见着了。

“阿智确实很聪明。”那智商在书房叫一个碾压呀,连太子都好嫉妒的。

“因此,象王如今闹出这个事儿来,才叫人恼怒,太妃才定要给你嫂子做主的。”皇后拍了拍阿眸,见这小混蛋一脸的窃笑,不由好笑起来,又见着小混蛋身边的小一正掂着狼步逡巡在宫室里,鼻子抽了抽,叼了一碟子百花糕来,顿时笑了。

“阿湛也是一心为了你了。”

“真爱么,您懂得。”阿眸抓着狼嘴上的点心含糊地说道。

不过今日入宫,可不单是为了与皇后说些八卦的,阿眸咳了一声,这才与皇后不怀好意地问道,“我听说宫里要往外头放人了?这是什么意思?”见皇后沉默地看着她,她就急忙赔笑道,“送我两个嬷嬷呀?就,就……”她想了想,点名儿说道,“就那时候荥阳侯府里头的那个容嬷嬷就行了!”

这么给力的嬷嬷。王妃得着了那还不是横行天下的节奏呀!

想到日后左嬷嬷右侍卫的,阿眸小眼睛就得意地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儿。

皇后低头喝了一口茶,忍住了心里的笑声,点着阿眸坏笑的小脸蛋儿说道,“你竟促狭!”

怪不得上回皇帝来她宫里,哀叹小混蛋还不如不会说话呢,这,这多招人喜欢呢?

想到皇帝陛下哀怨的脸,皇后便忍不住摸着阿眸的小脑袋笑道,“都是因为你了。”

“我?”

皇后笑着摇了摇头。

阿眸的一切,元湛都没有瞒着这至尊的夫妻,因此说了一把自家王妃为啥挨了咒,笑眯眯听着的皇帝陛下回味了一下,悚然而惊!

他真是叫女子的这种狠起来要人命的模样给惊着了。

这女子的闺怨是真要人命呀,说起来皇帝陛下后宫三千不知多少的年少宫女,这若是怨起来,不必一起来,一个两个都得要人命不是?因想到了这个,皇帝陛下宽容了,觉得不好耽误宫女们儿的花样年华的,下了一道旨,后宫里头大半的宫女都遣出宫,好好儿嫁人去吧。

别看着皇帝吃不着,咒他一把。

“我觉得,遣人出去,才得被咒呢。”阿眸吧嗒了一下嘴儿,小声儿说道。

宫女们那有的是大志向的,这叫皇帝陛下一盆冷水泼下来,不想咒也得咒了不是?

“你这话叫他听见,他又要哀怨了。”皇后便忍不住笑道。

“我怕什么呢?”作为横行御书房的超级胖猫仔儿,阿眸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往御书房“看看”了,只转着小眼珠子不怀好意地说话,嘴里甜言蜜语哄得皇后晕头转向,正拱着小爪子好讨好呢,就见外头有一个宫人匆匆地进来,附在皇后耳边小声儿说了些什么。

“去吧。”皇后脸色沉静地听完,挥手叫那宫女走了,拍着阿眸的柔软的后背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不好了。”皇后低头与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阿眸说道。

“荥阳侯?”阿眸断然不肯说一句尊称的。

“病了,说是……”皇后低着头说着这个,一抬头就见冯宁脸色沉静地走进来,给自己行礼,这才对着自己说道,“我接着信,他瘫痪在床无法起身,陛下说了,接回京中千里迢迢多有不便,不如就地医治,医治好了再回京。”

阿眸抽搐了一下嘴角,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

冯宁看了她一眼,嘴角淡淡地勾起。

“也只好如此。”皇后心说这亲爹千万别死,不然糟心妹妹还得守孝,这万一常王后悔了咋办?

“陛下叫我去瞧瞧,带着太医。”冯宁见皇后迟疑,便继续说道,“常王也去。”

常王真是属牛皮糖的,一点儿都没有大婚之前不许见面的觉悟,很恐冯将军再叫个美人儿以身相许啥的,这些时候天天儿跟冯宁黏在一起,都不肯分开的,想到了这个,皇后心头又是一松。

“万万……”皇后动了动嘴,情真意切地说道,“万万保住性命才是。”

这话说得特别孝顺。

“知道了。”冯宁点头说道。

“万水千山,将军在外头辛苦奔波,我怎么能放心呢?”王妃大人觉得都是熟人了,侯爷落了难,王妃大人怎么也得幸灾……关怀一下,看看他究竟不好到了什么地步不是?此时用充满了爱与关怀的眼神看着冯将军,深情地说道,“不管您去哪里,都不要忘记带上我!”

这台词,王妃大人肖想很久了!

“爪子放下!”

常王殿下奔进来的时候,就见一个一脸奸笑的小混蛋,小爪子搭在自家将军的腰间柔情万种,还将一张极美的小脸儿要往心上人的怀里拱,顿时喝了一声,大步上前将将军护在身后,气急败坏地叫道,“你敢挖本王的墙角?!”

“挖了又怎样?”嘎嘎奸笑的小混蛋对着手指叫嚣道,“不然,你也去挖本王妃的墙角呀?!”

第206章

常王殿下瞪着有恃无恐的小混蛋,默默地吐出一口小血。

挖广宁王妃的墙角?

他得怎么挖?

“你!”想到元湛张口闭口“你想死么”这种不利于兄弟和谐的话题,常王殿下沉重地表示,在无耻这么一个激烈对抗之中,他无法抵抗地败了。

“你给本王记着!”

“我好害怕呀!”一个小姑娘笑嘻嘻就往脸色平静的冯将军的怀里钻。

“她还小呢,天真烂漫,你与她斤斤计较做什么呢?”皇后显然很偏心,此时对着气得要哭的常王温声道。

小混蛋是不是天真烂漫过,常王殿下深表怀疑,此时哼了一声,忿忿转头,并决定记下今日之事,来日偷偷儿地与他家那个醋得要命的弟弟告状,告她一个红杏出墙!此时便叹气道,“她还小?”

真是大开眼界呀!

阿眸拱着冯将军娇气地叫了一声,一脸的害怕呀,叫冯宁摸了摸头,这才算完。

然而这些斗争,都比不过荥阳侯的大事不是?

将京中的无数的闲事都放在一旁,与阴郁得不行的元湛请了假,阿眸便兴冲冲地跟着冯宁离京一同往蜀地去。然而说是往蜀地,其实倒霉的荥阳侯大人还没有到地儿就已经趴了,正要进川之前,阿眸见着了如今卧病在床的荥阳侯。

再次见到这个渣男,阿眸竟是呆了呆。

哪怕是焦头烂额,在京中疲于奔命接着休妻,荥阳侯都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然而眼前这个苍老消瘦,只剩下一口气儿的老头儿,却叫阿眸沉吟了一下,之后转头与同样微微诧异的冯宁小声儿问道,“前儿你说,不是只叫他瘫了么?”

冯宁那几下子,不过是叫荥阳侯变成残废,可没说要命呀!

“这……”冯宁也觉得奇怪,看着面前对着自己老泪纵横,带着几分希冀的荥阳侯,目光冰冷了起来。

“怎么竟到了这个田地?”冯宁淡定地与一旁的太医问道。

那太医讷讷了两声,脸皮抽搐,竟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直说无妨。”冯宁是个爽快的人,扶着阿眸坐在一旁,转头看了看也捂着头仿佛很难过的常王,沉默了一下,这才在常王眉开眼笑中扶着他也坐在了座位上,由着这俩对眼儿彼此哼哼唧唧的,对着那太医客气地说道。

“实在是侯爷……”这太医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慢慢地说道,“夜间太过操劳,因此折损了寿元。”

“原来是精尽人亡。”后头一小混蛋正与同样窃笑的家伙咬耳朵。

冯宁脸皮抽搐了一下。

“这侯爷也是拼了。”这得夜夜笙歌成什么样儿呢,才能连命都要没了呢?常王看了一眼因太医的话变得悲愤不已的荥阳侯,见他颤巍巍地看着自己,便温柔地笑了,扶着冯宁的肩膀温声道,“前儿我就说,侯爷不必你这个做闺女的操心,这心里有谱儿呢,你瞅瞅,这不是没叫自己吃委屈么。”

还知道跟美人儿们滚床单呢。

“想来父亲过得极快活。”冯宁心中更添鄙夷,淡淡地说道。

此时荥阳侯正努力挣扎着来抓冯宁的手,目中流下泪来,仿佛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痰堵在喉中,不如叫下官给侯爷……”太医正要说清清痰叫这父女两个好好儿说说话,别这么无语凝噎的,却叫冯宁伸手拦住,俯瞰着挣扎着看着自己的生父,慢慢地说道,“很不必。”

听了这话,见惯了后宫纷争的太医敛目退到后头,只有荥阳侯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目光冰冷的女儿,眼睛睁大了。

他知道这个女儿不孝顺,可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竟恨自己到了这个地步!

“那女人。”冯宁俯身看着嗬嗬对着自己叫唤的荥阳侯,温声道,“我本不放在眼里,想要她死,不过是一剑罢了,这么多年我并没有动她,就是不想叫她这样便宜地死了,叫她在你的手里好好儿地过一回。”

当年她唆使他背叛妻子,如今就背叛她,多因果循环呢?

“然而我心中最恨的,却是无耻的你。”冯宁眼角的余光见那太医退出去了,拍了拍荥阳侯的脸,目光冰冷地说道,“大哥的,大姐姐的,我的,如今,也该你还给咱们了!”她眯着眼睛说道,“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会突然收了这么多的女人?”

荥阳侯目光一缩,艰难地摇头。

“想再生个儿子,回头与大哥作对,是不是?”冯宁淡淡地说道,“只是你不明白,你老了,这折腾起来,死得倒是快些。对了,”她漫不经心地说道,“您下头没有感觉了?可见我做得不错,日后日日在床不必忙碌,也是我的孝顺了,嗯?”

听了这话,荥阳侯目眦欲裂!

原来,原来对他心怀不轨的,就是她!

“就是我。”冯宁起身,就听见后头有清脆的响声,一转头就见俩小混蛋都在探头探脑地往这头儿看着,手里嘴里都有小瓜子,阿眸更快活些,一边儿啃瓜子,一边呸呸地往外吐瓜子皮儿,一点儿都没有个同情啥的。

荥阳侯也听见了,张了张嘴,看着对自己露出恨意的冯宁,突然生出了后悔。

他想到了冯唐,想到了皇后,想到了冯宁,还有那个记忆力总是对着他温柔地笑着的女子。

瘫痪在这里,叫人嫌弃,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的时候,他叫天天不应,连如厕都在床上,那时想到的,就是还会有孩子来救他,接他回京,好好儿照顾,那也是颐养天年,哪怕是再也好不了,到底有子孙在面前,也是圆满。

年轻的时候不在乎这个,总觉得子孙无所谓,然而老了才发现,原来最重的,不过是“子嗣”二字。

可是看着面前的冯宁,荥阳侯才突然发现,心里的那点子奢望,全都崩塌了。

他们都恨他,恨不能再也不见他。

他甚至……都没有看到自己的孙子孙女一眼。

那时,是他亲手将儿子与有孕的儿媳撵出京的。

如果,如果他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妻子,伤害过儿女,是不是就没有眼前的凄凉?

“后悔了?”冯宁看着荥阳侯,都不必听他说话的,四处看去,就见这不过是落脚的地方昏暗极了,又窄小闷热,心里就生出了几分满意,嘴角微微勾起,淡淡地说道,“后悔了,又如何?母亲若能活过来,我们一定原谅您!”

可是她的母亲,是真的不会活过来了。

荥阳侯看着决绝的冯宁,眼睛里滚出了大滴的泪水来。

“您日后,就住在这儿。我留人给您,好好儿服侍您与老太太。”荥阳侯太夫人也叫皇帝礼送出京与儿子一家团聚,如今正歇在偏院,冯宁没有过去看,盖因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叫里头老太太绝望的哭声给镇住了,此时想到太夫人竟也有哭得这样凄凉的时候,冯宁就觉得很满意。

她哭,也不过是荥阳侯倒了,自己也要跟着老死于此。

四处看了看,觉得这地方很不错,冯宁心中生出了几分满意,这才继续与荥阳侯说道,“京中一切都很好,都不必说的,我也即将大婚,嫁的就是您眼前的常王殿下。”见荥阳侯的眼睛陡然睁大了,冯宁便温声道,“您从前,就想着与宗室联姻,如今,美梦成真。”

一女为皇后,一女为亲王妃,一子为承恩公,满门的荣耀,然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却享受不到这份荣光了。

荥阳侯努力地想要抬起身,却只觉得浑身剧痛无比,跌落在床榻上,拼命地转头往常王的方向看去。

“我可喜欢冯将军了。”常王见老岳父看着自己,急忙安他的心,笑嘻嘻地说道,“您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儿照顾她!”说完了,这才慢悠悠地板着自己的手指笑道,“您表妹,真是性情坚韧,这在乾家被抽了这么久,还没咽气儿。还有您那三闺女,也不错,柴房里劈柴那叫一个利索呀!”

听了这个,饶是荥阳侯心中早就没有了这母女二人,却都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

“这话怎么说?”阿眸还不知道这个呢,急忙问道。

常王笑了笑,这才说了。

荥阳侯夫人自从叫休出府去,才出府就叫乾家给扣住了,因深恨她为了保住婉婉的名声竟然吊死了自己的儿子,乾家那位夫人也很狠辣,日日吊着荥阳侯夫人的脖子往房梁上挂,每每断气之前再给解下来叫她喘口气,就这样儿吊到现在,还活着呢。

而那婉婉,乾家不敢休妻,恐叫皇后恼怒,毕竟皇后还有侄女儿来的,只在外头表扬冯家女极勤俭持家的,回头关在府中的柴房,日日叫劈柴,不过短短一个月,就叫本是柔嫩可爱的少女变了模样。

阿眸听了这个,想到想当初婉婉公然嘲笑皇后还得自己做活儿手都粗了,跟下人似的时的模样,哼了一声,低声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然而转头见冯宁撇了在榻上挣扎的荥阳侯走到自己面前,不由呆呆地问道,“完了?”

说好的叫痛不欲生呢?

“如今已经足够了。”妻离子散,孤老一生,大概死了也无人送葬,就叫他这样日日地煎熬,顺便带着太夫人一起活受,叫冯宁说,远比杀了他来的强些。想到这个,冯宁便低声说道,“就叫他活着!”

耳边传来的是荥阳侯的痛哭声,冯将军却转头,眉目间仿佛什么彻底放下了,柔和了眼角,轻声道,“成亲吧。”

“好。”

“好呀。”

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同时傻笑。

第207章

除了感觉到深深恶意的常王殿下,大家都很满意地回了京城。

因不急着成亲,反正也不是自己要成亲,广宁王妃一路上吃吃喝喝各种玩耍,生生在路上磨了两个个月,在常王殿下泪流满面抱住了王妃大人的大腿哭出血,许下了不知多少的好处,最后颤巍巍地递上了两张大额银票之后,大家麻利儿地回到了京城。

不是看在银……都是一家人的份儿上,阿眸大人能在外头走一年!

到了京中,此时已经是初冬,外头飘着晶莹的小雪,阿眸在车里探出了一颗小脑袋来兴冲冲地看了看四周,就见城门口车水马龙一番盛世之景,不知多少的行人,觉得瑞雪兆丰年来的,转头就与靠在车中闭目养神的冯宁讨好地问道,“等回头,咱们往山里打猎去?”

虽然冬天野兽不大出没,不过抓点儿兔子啥的还是可以有的。

“可想你做的烤肉了。”这句话才是重点,小混蛋滚进了冯将军的怀里眨巴着眼睛亮晶晶的。

常王殿下面无表情地看着,转身记下了一笔,等回头都说给弟弟听。

看不抽她的!

“你喜欢,回头我成亲之后给你做。”冯宁闭着眼睛,想到从前连烧饼都不放过的胖猫仔儿,沉默了片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觉得一颗小头在她的怀里哼哼唧唧的拱来拱去,嘴角微微勾起,抬起眼皮往一旁看去,就见常王殿下眼眶红了。

觉得这也挺好看,冯将军挑了挑眉。

“那个是不是你家亲戚?”常王气得吐血,伸出头来点儿新鲜空气,免得叫小混蛋气死,然而探头出去,却见城门口正有一辆有些破败的马上,车前头正立着一个笑得有些软弱,眉目十分柔和的少年,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常王用力地想了想,顿时就想起来了,拿一颗果子丢在了阿眸的头上!

小脑袋扑棱了一下,阿眸恶狠狠地啃了一口敢在王妃头上动土的果子往外一看,嗬!还真认识!

这不是乔姐儿她哥庞玉么!

因是自家亲戚,况庞玉虽然胆小了点儿听话了点儿平时透明了点儿,也没有别的坏处,阿眸偏着头想了想,见常王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急忙从冯宁的怀里滚出来爬到车边儿,对着庞玉招了招手。

今日庞玉正有客来,因平日里不大与人交际,此时脸上有些红些说话,见了远远的一架极奢侈的朱色马车往这头儿来了,车窗处一个容色极好的小姑娘冲着自己招了招手,都不用想的,急忙与那破败的车中的人说了两句,自己就往阿眸的面前来了。

“见,见过王妃。”庞玉听说过舅父有一爱女的,因平日里并不熟悉,多少听府中的人说起过,说极得宠爱的,况乔姐儿对这便宜表妹很推崇,此时有些紧张地对着阿眸一揖到底,诚惶诚恐地说道。

虽下着轻薄的小雪,然而这少年的脸却红了。

阿眸看着这羞涩的少年,真是不敢相信,这表哥都已经通人事了。

“都是自家兄妹,表哥何必多礼?”这么恭敬,叫阿眸压力也很大的,见庞玉抿了抿嘴角,睁着一双眼睛紧张地看着自己,见他今日穿着一身八成新的青衫,也带了几分俊秀,想到跟疯婆子似的庞林氏嘴角一抽。

亲娘那大嗓门儿一般人都扛不住的,儿子倒是纯善些。

“不,不敢。”前儿嘉靖侯府里头喊打喊杀,一个阿慧不知如今身在何处,只是叫庞林氏背后猜测是死掉了,另有一位宝塔尖儿的老太太叫彪悍的儿媳妇儿给隔得远远而的,庞玉胆小,吓都吓死了,哪里还敢触阿眸的霉头。

听他母亲说,一切事端都是因这表妹而起的。

只是这些话乔姐儿是不许叫他胡说八道的,庞玉虽然软弱,却也知道听妹妹的话。

当然,妹妹嘴里王妃是好人,他就不多发表意见了。

“瞧瞧表哥……”阿眸回头与哼笑的常王笑道,“我能吃人么?”

“比吃人厉害多了。”美貌的亲王在车中目光横飞,挑眉笑道。

庞玉的脸顿时红了。

“今日我才回来,就不与表哥多说,耽误表哥的正事。”见远远的那架马车停着,里头探出了一个容貌有些刻薄的中年妇人的头来,还隐隐传来女子的柔媚的声音,阿眸微微皱眉,见庞玉不敢抬头,便温声道,“只是叫表哥知道,一家人,越多礼,这越生疏的。”

庞玉抬头就看见阿眸对自己笑得亲近极了,微微一怔,垂着头应了。

“这是给表姐的,回头我带回来的玩意儿,再给姑母表哥送去。”阿眸回身儿从车里翻出了一个不大的匣子来,沉甸甸的,顿了顿,目光落在了那远远的车上,突然问道,“那是……”

“妹妹的婆家。”庞玉低声说道。

他说这个的时候,面上竟然还带着几分郁色,倒叫阿眸觉得奇怪了起来。

“表哥不喜?”阿眸又把匣子揣回去了,笑呵呵地与庞玉问道。

“他家的母亲厉害了些。”庞玉飞快地看了阿眸一眼,含糊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