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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正文 第六十九章 异状
墨颜已从她惊呆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阴冷一笑,答,“没错!王是不能有子嗣的!你说,王听了你的‘喜讯’高兴得起来吗?”
不!绝对不可能!这太诡异了!
她惊讶的眼神让墨颜甚为舒心,大笑道,“所以,别再仗着王疼你!王最恨的,便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或许王曾经待你与众不同,但今时不同往日,你自己前天有多惨,你也
深有体会了?别再对王抱任何幻想了!乖一点,或许我会请求王,在你非死不可那天,给你一个痛快!”
吉祥将墨颜的话在脑子里重新整理一遍,渐渐梳理出头绪,第一,云清歌不能生育;第二,她已被认定是水性杨花之人;第三,她非死不可;第四,墨颜最后对她的警告是,
离王远点。
如此说来,墨颜竟把她看成大敌?在她被认定重大罪名之后,在她非死不可的命运定下来之后,还对她颇为忌惮?
不过墨颜的警告还真多余!不用墨颜说,她自然也会和云清歌势不两立!
“王后,吉祥真不明白了!既然吉祥在王眼中如此不堪,为何王后还害怕吉祥夺走王呢?以王后如此贤良淑德的品性,一定深得圣心吧?”她趴在床/上嘲讽。
女人,就是喜欢逞口舌之快!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劣根性,不过,反正已经跟墨颜势同水火,墨颜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得罪了她也无妨,索性让嘴巴爽一爽吧!如今的她,可
是全身上下只有嘴巴能爽了!
“那是自然!”墨颜咬牙切齿,不忘补充一句,“本宫会常常来看你的!自求多福吧!”
“谢谢!不送!”她扬起手,回之以微笑。是谁说的?微笑是打击敌人最有力的武器!好像是老妈说的!
想起老妈,心中的酸楚就开始泛滥,如果老妈知道她现在所受的苦,眼泪早就决堤成灾了!
“妈,我很好,真的很好…”她望着窗外的天际自言自语,多么希望风能把她的话传给妈妈,她永远也不要爱她的人为她而担心…
终年冰雪的雪銮啊!窗外又飘起了雪花,一朵,两朵,三朵…
寂寞和冰冷,如影随形,她除了趴在床/上数雪花还能做什么?“两万朵,两万零一,两万零二…”
这,究竟是数雪花还是数她自己的寂寞?在她数到两万多朵的时候,她终于睡着了!
如此醒了睡,睡了醒,晨昏交替,已是七日过去。[]
雪雁离开吉祥宫以后,新来了一个宫女,叫雪娇,每日照顾吉祥吃饭服药。奇怪的是,送来的吃食全是熟的,每顿还有鸡汤。
喝着暖暖的鸡汤,她心中暖流涌过,一定是云清遥那个傻子,云清歌不准他再来,他便熬了汤让宫女给她喝!
第七日,虽然未曾痊愈,可也基本能行走,不愿在雪銮宫与云清歌遇上,便去了桃花坞,却见桃花坞的一角,多了一个真正的花塚。
望着千年泪光秃秃的枝干,吉祥猜测,这花塚里埋的便是千年泪的花瓣了?
走近花塚,石刻墓碑上竟然还提有血写的诗,诗名为《香魂》:
清风欲醉红欲然,
歌舞散尽落英染。
蕊梢何曾凝香魂,
儿时瑶池已千年。
吉祥轻念这首诗,惊讶地发现,这居然是一首藏头诗,每句诗的第一个字分别是:清、歌、蕊、儿…
连起来便是云清歌和蕊儿的名字!
看来,这云清歌对蕊儿确实用情颇深…
千年泪,千年泪,这一株桃花和蕊儿究竟有什么关系?竟值得云清歌如此珍爱?一个大男人,并且是冰山男人,竟然会玩“黛玉葬花”的游戏,也着实让吉祥大跌眼镜了!
忆起上次千年泪的树皮渗血一事,她心有余悸,可又耐不住好奇心,大着胆子伸出手去摸树皮,并为发现任何异状。
于是,俯下身去查看千年泪的树根,脖子上的链子便垂了下来,触到树根,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她的链坠居然发出粉色的光,渐渐的,这光越来越红,越来越亮,于此同时,
她倍感不适,心跳也紊乱起来。
她头晕目眩,无法站起,匍匐在地,握住心口,许久没有发生的心脏病症状出现了,胸口似被堵住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救…”一句救命还没喊出来,她便昏阙过去。
快3点了~!脑子有点晕乎乎,前面几章还打错字了,被可爱的11找到,并严肃批评吉祥,5555555555,所以,吉祥先睡觉了,明天中午再更最后一更吧~!
[卷]正文 第七十章 逃走计划
“呜呜呜呜…”熟悉的低鸣,应该是雪儿吧?脸上湿湿热热的感觉,淡淡腥味,毫无疑问是雪儿在舔她的脸了…
皱皱眉,醒来,自己果然躺在雪儿怀里,它尖锐的爪子轻柔地拨弄她的头发,之前所有的不适全都消失了。
低头看胸前的千年泪,已恢复了正常,头顶,芬芳袭人,举目,千年泪竟然满树灿粉,再度开花!
她惊讶极了,昨晚的一幕在脑中重现,难道这千年泪和云清歌给她的链坠真有联系吗?那她自己与这里的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太离奇了…
“雪儿,雪儿…”她念着它的名字轻叹,“你一定知道所有的缘由,可惜你不能说话…”
雪儿一双乌黑的眼睛似乎蕴满哀伤,与她目光相对,竟令吉祥产生惺惺相惜之感,“雪儿…”她抱住它脖颈,犹如抱住这异世唯一的亲人。也真是奇了,她从没想过自己会
和一只豹子交上朋友。
而通人性的雪儿亦舔着她的脸,用动物的方式表示对她的亲昵,给她以安慰。
虽说已习惯了雪儿这样的热情,虽然雪儿一身雪白干净得犹胜新雪,但动物特有的腥味还是让吉祥觉得不舒服,这种气息云清歌也有,大约是因为常年食生肉不沾素菜所致。
她皱皱眉,推开雪儿的脸,指着它鼻尖道,“雪儿!你有口气啊!拜托!别舔我!”
雪儿似听懂了她的话,垂头丧气的样子十分可怜。
吉祥见状,心中不忍,叹道,“得了!以后啊,要养成勤刷牙的好习惯!今天开始,我就帮你刷牙吧!”
来到这里以后,她无法容忍自己不刷牙,是以曾逼着国师给她用动物硬毛做了几支古代牙刷,桃花坞和吉祥宫都有存放。
百般无聊之际,玩玩云清歌的坐骑也好!
她跑进屋取来盐水和牙刷,雪儿起初对这个东西十分忌惮,死也不肯张开口。
吉祥用牙刷指着她的头道,“我数三下,再不张开,从此以后不许舔我!一,二…”
立马,雪儿乖乖地张开了嘴巴,吉祥不忘在它脑门上一敲,以示惩戒,然后才用刷子沾了盐水给它一遍遍刷干净。
末了,累得气喘呼呼,盯着手中的牙刷思忖,“看来还得做个大的,这东西给你用实在累死我了!”
雪儿口气清爽,立刻伸舌在吉祥脸上乱舔,吉祥一边躲一边拍打它的头,“走开啦!怎么跟你主人一个德行!”
她越躲,雪儿越和她嬉闹,星光流盈,花开无声,吉祥的笑声或高或低,时而伴之以尖叫,静谧的桃花坞亦只在此时才有生气…
而桃花坞入口,黯然独立的人影,悄然转身离去…
“雪儿,我累了…”仰天一躺,她的天空被粉红的花瓣铺满。今晚的月亮躲进了云层,花影重重间,星子的光芒渗透进来,忧思,溢然。
这个冰天雪地,她真想离开啊!离开这些比冰更冷,比雪更无情的人,可是,桃花坞外重重守卫,她就是插翅也难飞…
飞?她眼前一亮,雪儿不是会飞吗?可是,雪儿会带她走吗?不管,试试!
她坐起身,托腮凝望着雪儿,“雪儿,雪銮宫,只有你对我最好,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人了!”
如果要打动一个人,说话时一定要看着他的眼睛,而且要深深地看,用整颗心去看…
这是某礼仪课老师的教导,她将它理解成电眼,并在此时对一只豹子大放高压电,通人性的雪儿立刻臣服在她的狐裘斗篷下,舔着她的脚。
她暗叫有戏!愈加楚楚可怜,“雪儿,你答应过我带我去看星星,看日出的,不许抵赖哦!”
雪儿似乎有些犹疑,吉祥毫不犹豫拧起它颈上的毛,“你,说过是我的豹了!可不能像你主人那样出尔反尔!否则…否则…下次我把你牙齿全部钜掉!”
雪儿居然扔给她一个白眼,哼哼唧唧地趴下来,示意她上背。
她大喜!原来该必要的时候也要来点狠的!对付动物的方法和损友们交流的那些对付男人的策略一样啊!
这一回,她驾轻就熟地爬上雪儿的背,雪儿便驮着她腾空而起,桃花坞入口那些守卫看见了,也听之任之,不加阻拦。
呵!原来打豹也得看主人!早知道雪儿在守卫面前这么有面子,早就该好好利用了,真是浪费了…
随着雪儿越飞越高,吉祥张开双臂,闭上眼享受风从耳际吹过的快意。她过去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恐高的她何曾敢妄想随风徜徉?
如今,世界在她脚下,星子似乎随手可摘,她不禁为自己第一次骑雪儿时的狼狈模样而感到好笑而羞愧。
“雪儿!再飞高点!”她兴奋地大叫。
眼看星星谷就在前方,她似乎闻到了自由的气息,雪銮宫,再见了!云清歌,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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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正文 第七十一章
星星谷的星光依然璀璨明亮,雪儿四脚朝天躺在地面,让吉祥躺在它温暖的肚皮上看星星。
吉祥想到她的逃跑计划,忽然觉得对不起雪儿。朋友之间,不应该有欺骗,她怎么可以利用雪儿?可是,想到云清歌暴虐的样子,终是下了决心。
“雪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看日出吗?”星空下,她对雪儿敞开心扉。
这,无论在现代还是此时,都是第一次。她的懦弱,她的忧伤,她从来不希望别人看见。
雪儿是不会说话的,或许,也正是因为它不会说话,才能成为最好的,亦是最安全的听众吧…
“雪儿,其实我是个病人,一个过了今天就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病人。爸妈每天最担心的事,就是我会在某个瞬间突然就离开了。说实话,我不想死,一点也不想!世界多美
好啊!你看天上的星星,好亮好亮,我舍不得,舍不得每一颗星星,每一朵花,更舍不得爸爸妈妈。我每天都起得很早,因为我害怕自己哪天一睡下去就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阳光
,阳光,就是希望,就代表我还活着…”
她的话,雪儿能听懂吗?如果能,那也一定能谅解她的欺骗…
“雪儿,我肚子饿了,你给我去找点吃的来,好吗?”她从雪儿肚皮上起来,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它。
它毫不犹豫点头,转眼便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雪儿,对不起,再也不能和你一起看日出了!”她望着它远去的方向,低喃。
天边,启明星已亮起,她,必须走了…
茫茫雪原,多了一个急急奔走的瘦小人影,单薄得如一片白羽,在冰天雪地里孤单飘零…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更不知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一番盲目乱闯之后,天边第一缕霞光终于映红云层,她便朝着太阳的方向奔走,有阳光的地方,就有温暖,就
有生命的希望,不是吗?
只是,不知道这无边无尽的寂寥雪原何时才是一个尽头,而天幕,已由深至浅,被红色渲染。
她停住脚步一边擦汗一边,却发现自己伤愈的身体一旦停下竟无法再继续支撑,适才的亡命奔跑完全是凭着一股意志力才不致垮掉。
“想去哪里?”
筋疲力尽之际,传来阴沉的低喝。
这声音太熟悉了!她抬头一看,魂飞魄散。
云清歌铁青着脸站在她身前…
“你的每一次出现能不能正常一点?人吓人吓死人啊!”她拍着胸口,惊魂未定。
“走!”他冰冷地吐出一个字,转身就走,似乎料定她会跟来。
她看着他的背影冷笑,定定地站在原地。她知道,她跑不了,可是,她也不会心甘情愿跟他走!
觉察到她并没有跟上他的脚步,他双眉凝成一个结,转身,“怎么不走?”
他眸中的戾气令人心生惧意,可她仍鼓起勇气反抗,“不!我不走!我永远也不要回到那个冰冷的地方去!我讨厌寒冷!讨厌你!”
他的眉愈加纠结,还没有人敢说讨厌他!更没有人敢对他说不字!
他朝她走近,她分明感到他的阴影带着霸气山一样朝她压来,恐惧,令她慢慢往后挪着步子。
他双眸一眯,一眨眼的瞬间,便将她捞进怀里,双臂如铁,禁锢得她动弹不得。
“想跑!?是不可能的!”他简单而生硬地表达着他的权威,口中少了平日的淡淡腥味儿。
她在他怀中努力挣扎无果,虚软了身子,无望地看着他的眼睛,“杀了我吧,我宁可被凌迟,也不愿随你回去!”
回去?说不定哪天还是一个死字!
他,亦凝视着她的眼睛,这双眼睛是他熟悉的,即便是在处理朝事的时候,也会常常不经意就出现在眼前,活泼,调皮,灵动,然此时,却是如此地灰暗无光。
这样的绝望让他的心猛然刺痛,仿佛很久以前,亦有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绝然哀求,“要杀他,便杀了我!”
“不!我不会杀你!”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不知是对她说,还是,对她说。而多年前,他没来得及说这句话…
她的眸中瞬间燃起了愤怒,张开唇,一字一句,“和你在一起,比死更难受!”
他的眸,遇火则燃,遇冰则冻,微眯的双眸里,霸气泻出,铁指握紧了她的腰,“即便死,你也只能死在我身边!”
“云清歌!我恨你!”绝望。
他双臂一紧,将她抱起,毅然前行
事实上,吉祥已经没有力气自己走了,在云清歌怀里索性一动不动地躺着,他白衣上的狐毛在她脸上轻蹭,摩擦着皮肤,微微地痒。阳光刺得双眼缭乱,闭上眼,便感到睡意
朦胧。
恍惚间,忽听见云清歌木木地说,“孩子的事,是本王错怪了你…”
即使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她也感到心尖一酸,委屈的泪差点湿了眼睫,只是,错了就只是两个字吗?一句错了就能挽回一个小生命吗?
不!她不要再去想这个问题!她很累,很累…
终于睡去,却没有听见云清歌许久以后的长叹,“这个孩子,不要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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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正文 第七十二章 我没错
云清歌并没有把她带回雪銮宫。
吉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座木质的房子里,典型的雕花木窗,垂了绿影纱的窗帘,蚊帐也是这种颜色。
多久没见过绿色了!这样的嫩绿新鲜得连她心尖都感到了润泽的湿意。
被子也不是雪白的狐裘,鹅黄的缎子光滑柔软,这间屋子给她的感觉,是她误闯了另一个时空的春天。别告诉她,她再度穿越了…
窗外,叮叮咚咚响起了琴声,清冷凄婉,哀绝之调绵长悠远,其曲之高,调之觉,似咏叹千年,无人能和。
听琴辩音,弹琴人会是怎样一个孤独之人?
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惺惺之情油然而升。吉祥不禁起身出门,循着琴声而去。
见惯了一望无垠的雪原,映入眼帘的满园姹紫嫣红令她心旷神怡。阳光下,满池春水波光粼粼,池边的柳条镀着金光,微风拂过,柳条轻摇,满池水纹便一个接一个,密密麻
麻荡漾开去。
琴声是从西北角传来的,她穿过曲桥,一直走过去,西北居然有一个人工湖,湖心亭子里,有人一身白衣,琴声正从他指尖流淌出来。
水天一色,如诗如画…
她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止。
她忽然很后悔前来寻觅这琴声,若不见弹琴人,她会为这琴声泪流满面;如今见了,当真不如不见,这样的琴,这样的景,他不配!
急速转身,却听“铮”的一声,弦断,余音绕耳。
“既来,何必急着走?”他的声音无一丝感情色彩。
她不答,继续疾走。
“怕本王?”
她站定,怕?没错!她真的怕他!试想,独行旷野,遇到野兽怕不怕?在她眼里,他就是一只野兽,暴虐成性。
可是,害怕不代表束手待毙。
她转身走向他,在一身素白的他之前停住脚步,“雪儿呢?你把它怎样了?”
风,扬起她垂散的发丝,丝丝缕缕,拂着他面颊。
湖水,微乱。
他眉梢几许嘲讽,“你很喜欢雪儿?”
她顿了顿,“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