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陌笑道:“你想不想恢复本来的样子?”
伊轻尘还没有说话,伊子尘便道:“姐姐,换回来吧。你现在这个样子,难看死了。像个花瓶美人似的。”
伊轻尘自然也不想永远顶着别人的一张脸度日,便点了点头:“好吧,不过,白子陌我警告你,你可不许再在我的脸上玩花样。”
白子陌笑道:“当然,我其实还是最喜欢你原本的样子。”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伊轻尘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她揽镜自照,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唉,这张脸变幻了两次,如今总算是又回来了!”
她望了白子陌一眼,忽然感觉,他不坏的时候也是挺可爱的。
“好了,子陌,谢谢你。我们该走了。”
她是第一次诚心诚意地呼唤出这两个字。
神仙也没有法子。
白子陌微微一愣,苦笑道:“我为了能换你这一句称呼,可真不容易。”
伊轻尘嫣然一笑:“你如果总是这样好,我是会当你是朋友的。”
白子陌嘴一撇,委屈地道:“可人家只想当你的丈夫,不想当你的朋友……”
伊轻尘瞪了他一眼:“刚说了两句正经话,你又开始不正经了。好了,我们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吧。”
拉着子尘就向外走,
伊子尘忙道:“慢着姐姐,我的东西他还没有还我!”
伊轻尘看着白子陌:“把我妹妹的东西还给她吧?”
白子陌悠然一笑:“我只答应还你的妹子,可没答应还这些东西。要想要这些东西,你们要凭自己的真本事回来拿喽。”
伊子尘怒道:“你一个大男人也好意思要我们女人的东西?”
白子陌眼睛一翻,道:“丫头,这些都是我的战利品,已经不算是你的了。”
“你!”伊子尘气得小脸绯红。别的还好说,那个轮回盘才是最紧要的东西。没有了那个东西,她怎么带着姐姐回去啊?
伊轻尘却知道白子陌如果耍起赖来,那是神仙也没有法子。现在姐妹俩能平安脱身就算不错,别的嘛,也只有等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她一拉伊子尘:“子尘,算了,你和他是讲不清的。我们走罢?”
伊子尘愣了一愣,不甘心地道:“那——白子陌,你可不可以把我的软骨散解开?”
白子陌很干脆地摇了摇头:“那可不成,你这颗小辣椒太厉害了,真恢复了你的功力,你还不把我的这园子拆了?再说这软骨散效用也不会很持久的。一天以后,你的武功会恢复。”
伊轻尘却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道:“对了,那小何大夫在哪里?我怎么没见到他?”
白子陌脸色微微一变,却嘻嘻笑道:“放心,他死不了。以后你自然能见到他。”
这三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他见伊轻尘似乎还不甘心,便俊脸一绷,道:“我已经放了你的妹子,你还不甘心?你再不走,说不定我会反悔了哦。”
他这一句话说完,就见伊轻尘拉着伊子尘跑的比兔子还快,转眼就跑出了门外。
他眼望着她们俩个消失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喃喃:“你这两个丫头会很快回来的……哈哈!”他笑得极为得意。
伊轻尘来时一直蒙着眼睛。所以并不知道这座宅院是做什么的。及等她跑下楼,又跑出两个月洞门,这才发现,这里虽然雕梁画栋,气派极是不凡,却是红灯高挂,在各院中穿梭的人物是什么人也有。看穿着打扮,这些人非富即贵,不少人怀中都揽着一个绝色女子旁若无人地调笑。在她们路过的各个精舍之中,不时有男子的粗喘和媚酥入骨的娇吟声传出来……
伊轻尘再迟钝,此时也不禁红了脸。低咒一声:“NND,这里居然是青楼!白子陌居然把我在青楼里关了三天!”
她心急回逸王府,仅仅瞟了一眼门匾,见上面写着‘寻芳楼’三个大字。
伊子尘却是咬紧了嘴唇一声不吭,小脸上一片不甘心。伊轻尘知道她生平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此刻定是愤恨难平,便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拉着她向逸王府而去。
伊轻尘呆呆地站在逸王府的府门前,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曾经常年大开的府门如今紧闭,看门的家丁也不见了踪影。朱红色的大门上刺目地交叉贴着大封条……
她不就是出府三天吗?这三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故?!大枫叶呢?他又在哪里?
无数个疑问滚过她的心头,心里也似有沸油在煎滚,脸色苍白的如同见了鬼。
伊子尘看了看大门上的封条,再看看姐姐的脸色:“姐姐,这就是你穿越过来后栖身的地方?”
伊轻尘没有回答她,她忽然冲了出去。
他到底犯了什么罪?!
离着逸王府不远处有一幢民宅。伊轻尘把那家的门拍的山响。几乎没把那家的门给拍飞出去。
吱呀,大门打开,一个一身横肉的人满脸不耐烦地冲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根大棒子:“大晚上的,敲什么敲?!老子废了你……”
一句话没说完,忽然看到门口站着的竟然是两位娇滴滴的小姑娘,他楞了一愣,顿时没了脾气,大棍子也耷拉下来:“两个小姑娘,有什么事情找在下?”
伊轻尘顾不得多说废话,反手一指逸王府的大门:“那家人是怎么回事?怎么给查封了?”
那个汉子脸色微微一变,上下打量了一下伊轻尘,狐疑地道:“你俩个是什么人?”
伊轻尘道:“我们是——是来走亲戚的,现在才到这里。”
那个汉子两边打量了一下,才道:“这里不方便说话,两位进屋来说话。”
伊轻尘心急大枫叶的安危,再说她现在一身功夫,倒也不惧他耍什么诈。便拉着妹子跟随那个汉子进了屋。
这个汉子家也算小康之家,日子也过得甚是殷实。
那汉子的妻子闻声走了出来。见丈夫领回两个娇俏的小姑娘,有些惊疑不定。
那汉子道:“这两位是逸王爷的亲戚……”
他不用再说别话,他的妻子的脸上就露出一抹了然,轻轻叹了一口气:“两位姑娘先坐着。我给你们弄点吃的。”
伊轻尘此刻哪里有闲心吃东西,忙道:“不必忙了,我只想请教二位,二位住的近,可知道逸王府到底犯了什么事?”
那女人叹了一口气,道:“这还是前天的事。逸王府忽然来了一大队宫中派出的侍卫,将逸王府团团包围,逸王府中大小二百多号人都被押走了,唉,当时场面那叫一个混乱,府中人哭的哭,叫的叫,被人像拴粽子似的串成一大串,凄惨呐!”
我还听到一个传言
伊轻尘只觉一颗心似乎是沉到了地底,忍不住问道:“那你可知逸王府是犯了什么事?”
那女人摇了摇头,叹息地道:“好像说什么逸王爷谋反,带剑入宫,意欲刺杀万岁爷……唉,皇家的事,谁又知道呢?”
那汉子啪地一声,一掌拍在桌上:“说别人谋反老子或许还相信,但逸王爷忠心耿耿,人又仁义无双,怎么会谋反呢?老子打死也不相信!”
那女人嘘了一声:“当家的,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被人听见又是一场祸事。”
伊轻尘听到谋反两个字,只觉头脑中嗡地一声。她虽然原先没在古代生活过,但到底看了N多本宫斗小说,自然这谋反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她没想到,就是短短的三天时间,逸王府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那……逸王爷呢?也被抓走了?”伊轻尘心中还有那么一丝丝幻想。
那女人叹了口气:“我听说逸王爷早晨上朝去以后就没再回来,听他们有人传言说逸王爷在皇宫中就已被抓,也有说逸王爷在皇宫内门处被重重包围,负隅顽抗,最后被击杀……”
她一句话没说完,忽听咕咚一声,伊轻尘连人带椅子翻了过去。
那女人和那汉子都吓了一跳。
伊子尘忙把她扶起来:“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伊轻尘的脸色比纸还白,紧闭了双眼,竟然是已经晕了过去。
伊子尘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喊,折腾了好半天,伊轻尘才缓过来,刚一醒过来,就哭了出来:“大枫叶!大枫叶!”
伊子尘不明白她呼喊的大枫叶是什么东西,忙扶住她问道:“大枫叶?姐姐你要枫叶做什么?”
伊轻尘只觉一颗心如同被掏空了一般,身子也轻飘飘的,似乎无所凭依,眼前一阵阵发黑,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那女人却似乎看出端倪:“这位姑娘是逸王爷的人吧?你先别忙着哭,我还听到一个传言……”
他……他被谁救走了?
“什么传言?”伊子尘问道。
那女人说道:“我还听人说,说逸王爷被一个蒙面人救走了……”
她尚没有说完,忽觉手腕一紧,已被伊轻尘紧紧握住,伊轻尘双眸睁得溜圆:“他……他被谁救走了?”
那女人的手腕几乎被她握断,不由连连呼疼:“姑娘,你抓痛了我了,快放手啦!”
伊轻尘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紧紧一抓,无意中竟用上了内力。忙放了手:“对不住,我,我是太心急了。”
那女人的手腕被她抓的又红又肿,她强忍住痛,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也没怪你。我也只是听到有这么一种传言,不过那救他之人既然蒙着面,自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我们就更加无从知道了。而且这些还都是传言,具体怎么回事,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不过逸王府的所有人全被关进了死囚牢倒是真的。听说万岁爷下旨,要把他们过几天就要全部处斩呢。”
伊轻尘此刻心里像是空荡荡的,又像被塞满了乱草,怎么也理不出头绪。她知道这对夫妻所知也有限,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便怏怏告辞。走出门来。
伊子尘再迟钝,也知道姐姐定是和这逸王爷关系极深,不然不会一听逸王爷出事,她会这么一幅如丧考妣的样子。
看到姐姐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心里极是不忍,恨恨地道:“都怪那个白子陌,姐姐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陷在那里……”
她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伊轻尘,伊轻尘脑海中如同电光一闪,忽然跳了起来,叫道:“一定是姓白的捣的鬼!我们去找他算账!”
拉着妹妹就跑,伊子尘跌跌撞撞地跟着她,急叫道:“姐姐,姐姐,你冷静一些。如果真是那个白子陌捣的鬼,他肯定早有防备,我的武功现在已经废了,你又不是他的对手,现在找到他也没用,说不定还会陷在他的手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真想找他算账,也要等我的武功恢复了再说。”
我只想找到大枫叶……
伊轻尘一愣,不得不承认,伊子尘说的极是有理,她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反而不如伊子尘以局外人的角度看的清楚。
她颓然停住脚步:“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子尘,我心中好乱……”
说到这里,眼泪又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伊子尘抱了抱姐姐,她俩本来就是双胞胎,彼此感情之深不是普通姐妹所能比的。这也是为什么伊轻尘一听说妹妹落在白子陌手中,虽然明知道危险万分,也义无反顾的赶过去的原因。
看到姐姐一脸无助的样子,伊子尘只觉心疼的几乎要揪起来。这连日来的变故,让她变得成熟了不少。
她拉住姐姐的手,道:“姐姐,白子陌的这软骨散只能制住我两天,两天以后我们再去找他!我给你报仇出气。”
“可……可我不想报仇,只想找到大枫叶……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伊轻尘泪眼朦胧地看着妹妹。她已经完全失去了主意。
“大枫叶就是逸王爷?姐姐,你先别忙着伤心,我们想法去找他,或许那个传言是真的。他被蒙面人救走了。”
“可——人海茫茫,我又去哪里找他?他就算逃出去,也必然藏的极隐秘。而谋反大罪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赦免的。他这一辈子说不定就在逃亡中度过。子尘,我好怕,怕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他!”
伊子尘叹了口气,望着她:“姐姐,原来你在这个异时空里真的爱上了人,这可怎么是好?你还要不要回去?老爷子天天念叨你……”
伊轻尘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道!子尘,我们现在不要说这个好不好?反正我们都没有了轮回盘,一时也回不去……”她的鸵鸟心态又开始冒头。不想直接面对这个问题。
“那个轮回盘我一定要弄回来,不管使用什么法子,我一定要弄回我自己的东西。”伊子尘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的。双眸如星星般闪亮。
我丢了三天的记忆
伊轻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子尘,你太天真,白子陌那个人太油滑,心计太深,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伊子尘没有说话,但一双大眼睛里却闪过一抹不服气,心里暗暗发狠:“白子陌,我们就走着瞧罢,我不把你修理的金光闪闪,我伊字倒过来写!”
伊轻尘看了她一眼,一瞧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吃了这么大的亏,心中定是极不服气。便岔开话题道:“子尘,三天前我还看到你被关在我隔壁的屋子里,可后来再看就没有了。这三天白子陌又把你关哪里了?他没欺负你吧?”
伊子尘面上现出一抹诧异:“姐姐在三天前在那个院子里看到过我?怎么会呢?我记得我白子陌把我抓住,我当时昏迷了一路,再醒来的时候就在那个院子里。然后过了一天,你就来救我了,他就放我们出来了……”
伊轻尘一愣:“不对哦,在三天前白子陌就让我看到你了。你那时正在一个比较华丽的屋子里对着一个小丫鬟发火,当时我怕你是别人易容假扮的。白子陌还弹出了一条小蛇,你用伊家的专业驱魔术把它定住……那个人要是假的话,应该不会伊家的驱魔术的……”
伊子尘睁大了眼:“那一幕我有印象啊,那确实是我!可我怎么记得自那天以后,你第二天晚上就来救我了呢?”
伊子尘忽然问道:“姐姐,今天是几号?”
伊轻尘苦笑:“这里可没有几号这一说。都是按照一种古怪的历法来纪年的。今天应该是‘天威元年十月二十一日。”
伊子尘脸色突变,呆愣在那里,喃喃:“我记得昨天无意中听那个丫头说起,说是‘天威元年时月十八。怎么今天就二十一了?难道——我丢了三天的记忆?不会吧?!”
时间上怎么会有两天的误差?姐妹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傻了。
木木有点感冒,头疼骨头疼……
怪异的梦
伊子尘神情捧着头拼命思索:“我只记得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我好像到了一个超级豪华的地方,里面的布局像故宫一样,飞檐斗拱的,一重一重的,也不知有多少重。好像还有许多的官兵围住一帮人在打打杀杀的,血,好多的鲜血……”
伊轻尘心中猛地一动:“你看到那些官兵围着的是什么人?”
伊子尘咬了咬嘴唇,缓缓摇了摇头:“一个梦而已,我都不记得了。只恍惚觉得好像我也出手了,可我到底是帮的那一边呢……”
她皱着好看的眉头,拼命思索,但想的头都疼了,依旧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不由苦笑了一下:“我做梦一向很乱的。这次,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伊轻尘叹了一口气,现在自然不是谈论梦境的时候,还是先想法找到大枫叶为好。
她看了看伊子尘,微一沉吟,取出了驱魔剑,道:“子尘,你先拿着这个防身。从今日起,就是你我姐妹相依为命了。”
伊子尘瞟了一眼她手中的剑,却并不接着。摇了摇头道:“这个还是姐姐你留着防身吧。那软骨散废的只是我的武功,我的灵力他是封不住的。普通的桃木剑就足够我防身了。”
伊轻尘心中一动,道:“对了,逸王府中有一个院里有桃树,我们先进去那里,削一柄出来。”
伊子尘点了点头:“也好。”
姐妹俩个重新来到逸王府前。正在商量是不是要逾墙而入。忽听一声惊喜地叫喊:“伊姑娘果然在这里。”
呼啦一声响,自各种黑暗的角落里跳出许多的人。这些人都是宫中的侍卫打扮,其中一人居然是宫中的太监。
伊轻尘吓了一跳,以为他们是缉拿自己的。忙把妹妹护在身后,叫道:“你们要拿的是我,不要动我的妹子。”
那宫中的太监笑眯眯的,忙笑道:“伊姑娘莫慌,杂家这次可不是要来捉你的,而是奉皇命来册封你的。”
物是人非事事休
伊轻尘一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册封?她没听错吧?她又没做什么有功于社稷的事,为什么要册封她?
那太监自怀中掏出一卷明黄圣旨,高声叫道:“伊轻尘接旨。”
呼啦一声,周围的人全都跪下。伊轻尘却如同在云里雾中,呆呆地望着那个太监,几乎忘了该怎么反应。
幸好子尘在旁边拽了她一下,低声道:“姐,先把圣旨接了再说。看皇帝在玩什么花样。”
伊轻尘遽然一醒,没奈何,只得跪了下去。
只听那个太监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伊轻尘护驾擒贼有功,封为平安郡主,赐原逸王府为郡主府,即日起可搬进去入住,另外赏赐金银若干……”
这真的是一道封赏的圣旨,伊轻尘却听得一头雾水。
护驾擒贼?她什么时候护驾擒贼了?这皇帝老儿不是睡癔症了吧?把别人的功劳全记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