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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抹光亮耀疼了她的双眼,睁开眼,察觉到自己趴在一片颠簸中,仔细看去,她正独身处在狭窄的马车里。

她掀开帘,朝外看去,马车正朝着衍京方向奔驰而去,朝前看去,架马之人正是叶公公。

“叶公公,皇上呢,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叶公公身着便衣,见忘生询问,扭头笑道:“娘娘醒了,皇上吩咐将娘娘带到安全的地方去,他有要事处理,让奴才伺候着娘娘。”

她揉着有些发疼的脑袋,“安全的地方,不回宫么?”

“皇上吩咐过些时日再接您入宫,要奴才带您到安全的地方,顺便去见见一个人。”

忘生没再多问,在马车中候了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车帘掀开,叶公公扶着她下了马车。

这是一座不算大却还雅致的小苑,更像是极其平常的百姓居住之所,叶公公引着她进了屋,打开门,院中临立着十几个侍女,他们见到忘生,勾头行礼。

忘生朝里走去,走到院中一颗树下时,登时停了脚步,变了脸色,“这是怎么回事?”

树前绑着身着白衣的女子,发丝凌乱,满身伤痕,脸上和手臂上都是被鞭笞的痕迹,脸面极其瘦弱凹陷,看似是受了许久的折磨。

“娘娘,您再仔细看看,不识得眼前人了吗?”

忘生走上前去,定睛去望,抿了抿唇,喃喃道:“白月雪…”

那个曾杀害自己孩儿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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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望着垂着头的女人,回首望向叶公公,“叶公公,此为何意?”

“回娘娘,这就是皇上要您见的人”,叶公公曲身回答,向旁边侍女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泼醒。”

话音落,一桶水泼到了昏迷的白月雪身上,她打了个冷颤,缓缓抬起头来。

忘生望着眼前的女人,声音很是轻柔,“你醒了?”

白月雪闻言浑身开始颤抖,猛然间抬起头盯着苏忘生,“是你!是你!是鬼还是人!”

“是我…”忘生神情淡然,“很可惜,那场大火并没有带走我的性命,反而给予了我重生,要你失望了。”

白月雪不可置信睁大眼眸,“你明明是丑八怪,你脸上的东西没了,不,你不是苏忘生,你是鬼,你是鬼!”

忘生见她神色异常,语言错乱,向后退了两步,走到叶公公面前,正欲询问,叶公公递上一把短弓,定睛去看,正是西连夜为她做的短弓,“公公,皇上何意?”

“回娘娘,莲花妃处心积虑加害于您,皇上已查明真相,自打冷宫那场火势之后,便将此罪妃绑在了这棵树下”,叶公公抬起头,顿了顿,“每日施以刑罚,又不能使其致死,如今娘娘您回来了,皇上要奴才将这个交给您。”

“要我杀了她?”忘生的语气很是淡薄。

“非也,娘娘,皇上为您特制了这种极短极细密的箭,只要不射向心口处,次针尖形的箭身便会埋到骨肉内,牵连血脉,动一下,便能痛上一日。”

苏忘生看着早已生命垂危的白月雪,迟迟不去接,想了一会儿,静声吩咐,“放了她。”

“这…”

“她的姐姐与我的孩儿,一命换一命,如今她已被折磨成这般模样,我与皇上已冰释前嫌,我不想再有人死伤受害。”

“娘娘,可不敢呐!”叶公公跪下来,额头贴到地上,“皇上吩咐,娘娘必要每日三箭,一箭不可少,少一箭,便赐死一侍女…”

背脊攸得一冷,忘生只觉浑身有些僵硬,她接过短弓,抿了抿唇。

她知道,西连夜是为了让自己泄恨,又怕自己善心大发放走了白月雪,可这方法,未免太过于霸道残忍了些。

可是,谁叫他是西连夜呢!

“哈哈哈哈——!哈哈——!苏忘生,总有一天你也会死在他手里的,你会像我一样没有好果子吃,你以为皇上喜欢你,少做白日梦了,皇上那样的人,谁都不会喜欢的,他是恶魔,他是鬼魅,靠近他,就只有死,哈哈!哈哈——!”

尖锐而令人惊斛的声音穿透每个人的耳膜,传达到心底深处,寒意兀自渗出,忘生只觉背脊凉意又增三分。

“你又知道什么!”忘生转过脸,正对白月雪,“你根本不了解西连夜,你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是,我是不知道”,白月雪抬起脸,面目狰狞起来,湿乱的发伴着血珠向下滴落,“但你敢保证你清楚他多少,你了解他多少? 爱?那样的人,会懂得这么一个字吗?哈!可笑,苏忘生,我劝你还是早早明白,西连夜,不,爱,你。”

“我与他之间的事,不需要外人来说道”,忘生举起弓,眯起眼正对上她的肩头,“本想饶过你一命,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也休怪我无情了。”

白月雪脸面纠狞,响起尖锐的笑声,“既然他爱你,为什么不给你孩儿?别忘了,被宠幸后就赐予堕胎药的人,只有你苏忘生!有了孩儿却被他隐瞒的人,也只有你苏忘生!他什么都不会给你,因为你只是玩物,玩物罢了!”

忘生心一凛,声音带上几分怒气,“闭嘴,你想让我杀了你!”

白月雪突然安静下来,愤恨的眼神望着苏忘生,一字一句喊出口,“你毁了白家,杀了姐姐,苏忘生,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

嚣声焰语,让忘生难忍怒气,臂扯弓开,一个用力箭离弓弦,直朝白月雪飞去。

箭刺入白月雪肩头,她闷哼一声,垂下头去,嘴角流出了血迹,动也不动了。

叶公公等人连忙上前查看,脸色一变,“死了,咬舌自尽了!”

忘生脸色变得苍白,垂下了手臂,弓箭丢落到地上,眼睛直盯着树上绑着的白月雪的死尸。

她嘴角挂着狰狞而满足的笑,双眼惊膛的睁大瞪着忘生所在的方向。

眼中的恨,是透彻入骨髓的恨意。

白月雪,留下对苏忘生的诅咒后,咬舌自尽而去,炎炎夏日,忘生浑身冰凉。

她朝光亮的太阳底下走去,任由全身暴晒在阳光下,静静询问:“皇上现在何处,我想见他。”

叶公公吩咐人抬走白月雪的尸体,转身扑腾一声跪下,声音极其郑重,“娘娘,皇上吩咐了,这几日,娘娘您不能出这苑子,否则,包括老奴在内,全部,斩立决。”

忘生头筋一跳,垂头看着艳阳投下的一个个人影,伺候她一个人,自然是不需要这么多侍女的,这些人,却变成了西连夜威胁自己的人质。

他是西连夜,他说过,阿丑只需候着他就可以了。

可是,心潭深处,莫名其妙的纠起了一个结,手抚上腹时才发觉,手心不知何时冷汗涔涔,濡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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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住在了这别苑中,独自一人,到了用膳时刻便会有人前来送上膳食,待她用完了便又安静的撤了下去。

整个苑中,听不到一句多余的话语与声音,侍女们对她是极为恭敬的,从来都是勾着头一言不发,规规矩矩立在该待的位置上。

忘生用了午膳,走到院中,炽阳正烈,烤的她头脑有些发昏,便坐到了亭中,将叶公公唤了过来。

“皇上现在何处?”

“回娘娘,奴才也不知,只晓得皇上过了明儿才会回宫去。”

忘生想了想,撑住额头在石桌上,微微闭上了眼,“那皇上可说,什么时候来接我?”

叶公公仍是摇头,忘生便不再多问,吩咐他下去了,自己一人坐在亭中纳凉。

不远处传来了冲刷水声,她转过头去望,是几个侍女在用刷子和清水清洗绑着白月雪所留下的血迹,一颗苍天大树乌黑的树干上,偏偏染上了几分艳红的血迹,很是乍眼。

短歌终,明月缺,无意话凄凉,一缕香魂化断蝶。

忘生凝望着自己的双手,手心有些隐隐作痛,若非当初这双手,杀害了白玉的未婚妻白家小姐,白月雪又怎会处心积虑对付自己,又怎会落得个香销魂断的结果。

算起来,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从前的苏忘生对苏白玉的执着,缘起缘灭,她断了苏白玉的情,只当时还了从前的苏忘生所造下的罪孽吧。

她坐在了亭中整整一日,只是望着前方发呆,日沉日落尚为不知,夜风袭面亦然不晓,只道叶公公在耳旁唤了一声,“娘娘,该用晚膳了。”

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出了亭子,踩着沉重而有些滞慢的步伐,进屋落座,珍馐玉食,翠盘玉箸,摆满了整张桌子,她牵强吃了几口,放下箸便吩咐撤下了,躺到床榻上去了。

苏忘生仰望着头顶帷帐随风轻摇摆动,抬起手指,左描右画,细品心中出现的面容,微微一笑,原来西连夜的面容,不用去想,就已印的很深很深。

她踮起怀中玉佩,捧在手心里,一股源源不断的温热直传入肌肤,面前又是西连夜的笑颜,“阿丑,这是曾经是我最重要的东西,现在给你…”

苏忘生从不知道,原来没有西连夜在身边的日子,会变得这般难熬。

更没想过,那个永远泛着桃花香气的怀抱,一时间没了,自己竟会失眠。

她就抱着那玉佩,辗转反复难眠,不知为何,心口慌张而不安的跳动了一夜。

直到清晨泛起晨光时脑袋变得沉重时,才终于睡了过去。

足足睡够了十几个时辰才醒来,肚子也开始咕咕饿起来。

穿好衣裳打开门,被眼前的阵仗吓到了,小小的别苑中多了几十侍卫,从院中到她的寝居门前,密密围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她蹙眉。

叶公公连忙上前,说出让她十分震惊的消息,“祈胡连夜潜入我衍境内,皇上亲自赶往边界带兵迎敌去了。”

她扶住门框,“何时走的?”

“昨晚连夜启程。”

“皇上…可有来过这苑子?”

叶公公摇头。

“那这些侍卫,又是谁派来的?”忘生扫了一眼满院侍卫,虽着便衣,但她依然能认出是宫中侍卫。

“回娘娘,是太后吩咐着奴才要好好护着娘娘您,如今京城动乱,要加派人手保护娘娘。”

苏忘生心中有些闷,“既然如此,到宫中不是更为安全么?”

“将娘娘带到这里,是皇上的意思,奴才不敢揣测圣意,保护娘娘,是太后的意思,奴才猜太后只是想替皇上好好护着您。”

忘生不再说话了,只是点了点头,看着屋中慢慢的人头,回屋坐着去了,看了一眼床头摆放的西连夜赠给自己的玉佩,气闷的塞到了枕下。

既然要出征,就不能前来相见么?

他可知她会为他担心,又可知她思念他到难以入眠?

越想越气,在屋中踱了几步,便掀起被褥,钻了进去,怄气的什么也不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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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便待在这别苑里,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每日只待在屋中,足不出户,偶尔向叶公公探听些外面的消息,才能得知西连夜的动向。

皇上大捷,祈胡仓惶流窜,大败逃回本国去,皇上将与将士庆功后翌日启程凯旋归来。

皇上回京城来了,一路百姓相迎,进京时城门被堵了水泄不通,费了好几个时辰才将龙撵抬回到宫门口。

皇上在万民拥护上,意气风发,安全无恙回衍宫了。

听了许多,只有最后一句,让忘生展露了笑颜。

她放下手中打发时间的刺绣,恬静笑了,“无事便好。”

抬起头来,眼中是温柔的亟盼,“皇上可有向公公说起,何时接我回宫呢?”

叶公公定了定,迟疑了片刻,缓缓摇头。

“回娘娘,皇上…未曾提起过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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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不擅刺绣女工,绣起来极为费力,不知刺破多少次手指,流出多少颗晶莹的血珠,即使是刺好一副简单的华绣图,也是要费尽极大力气,花费好长时间的。

如今桌面上摆放着她刺好的锦绣,已有六七幅了,只是一副比一副美丽精进了,初绣的几副还带着自己的点点血珠,不知为何,洗也洗不去,反倒越洗越艳红,越清晰。

本是一天天算日子的等待着,不知为何现在已懒得再去计算了。

修好一副刺绣,少则三日,多则五日,如今,她与西连夜已是半月有余未见了。

满院子的侍卫依然不见减少,侍女们依然勾头敛声,整个别苑中还是安静的不像话。

叶公公并不是一天所有时辰都待在别苑中,只在午膳后来,伺候她用了晚膳偶便离去。

“卫酯本是随大魉欲侵我大衍,见大魉退兵,少了靠山,便慌忙躲回了国去。皇上即刻命魏将军率精兵五万前去卫酯,现已将打进卫京了。”

忘生听着立在身旁的叶公公如此说,放心了手中勺,抬起眼来,“那卫酯与衍签下的不战之约呢,皇上也不顾了么?”

“皇上只颁下了严令,灭卫。”

她面色多了诧异,“如此打破两国之约,难平众口,定会为其他人说道,也能成他国挑衅的借口阿!”

“娘娘…”叶公公低下的头看了看苏忘生,又垂了下去,“皇上的意思咱们奴才不敢揣测,只是皇上他…不是以前的皇上了。”

忘生更是疑惑,“什么…意思?”

叶公公摇头,笑着,“奴才多言了,皇上再怎么变,对娘娘定是不会变的,皇上吩咐奴才好好照料着您,身子出了一点岔子便问奴才罪呢!”

“他今日提起我了么?”她嘴角弯起微笑,“还是不准我出苑子么?”

“外出之事,皇上未准。不过今儿皇上接见大魉使者时,向奴才提起了娘娘,问娘娘如何了,还说要是娘娘有什么不妥了,就拿奴才脑袋试问呢!”

“大魉使者?”苏忘生眼角一跳,“所为何事?”

永远不变的残忍

更新时间:2014-8-27 1:14:14 本章字数:11225

“大魉使者?”苏忘生眼角一跳,“所为何事?”

“奴才在门外候着,也不敢近听”,叶公公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只知道像是皇上在向魉国君讨一样东西。”

忘生亦然是满头雾水,低下头继续用膳了。

西连夜,为何要将她圈在这样一个别苑里呢,若是为了保护她,却又为何一次都不相见呢?

她没想到,最忍不住相思痛苦的竟然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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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生吩咐侍卫们在院子中做了秋千,无事间,她不是待在凉亭中便是待在秋千上,晃动着身躯,遥望着瓦蓝色几近透明的穹空,眯起眼听风声在耳边一遍遍呼啸而过。

这天,叶公公来到了苑中时,一如平常伺候着,淡淡道:“娘娘,卫酯,亡了。”

她手中动作一停,睁大眼望着叶公公,“卫酯,灭了?”

短短三日,一国亡灭,这让她不禁也有些震惊。

“皇上将卫京中卫宫焚烧,未留下卫皇族一个活口,将卫酯皇室全部八十六口人当做俘虏带回到了衍京,妇孺幼儿亦然算作在内,今日午时城门口前,全部斩首。”

叶公公脸色很是不好,继续道:“城门前从未斩杀过这么多人,腥气冲天,血汇成溪,奴才派了上百个内监一起,方才清理干净回来。”

忘生只觉得胃中涌上了酸苦,急忙放下手中箸,捂住唇阻止了想干呕的欲望。

她扭过脸不去看满桌丰盛的膳食,挥手让撤了,半晌才缓过神来。

“叶公公,带我去见皇上。”

忘生抬首毅然吩咐叶公公,“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便是了。”

西连夜…你是怎么了?

她要见他!她心中慌张的有些不知所措,无法将那个许下自己一生一世温柔情意的人与叶公公口中的人重合,西连夜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娘娘”,叶公公静静立在原地,“这院中有数十侍卫,苑外,更是十几位大内侍卫在日日夜夜守着,老奴带您出了门,想必,头颅也就落地了。”

苏忘生脑中懵然,空白一片不知该如何思考了。

她坐到凳上,无意识间手指攥住了衣衫一角,旋起身,拿出纸笔,写下几字信函,交予叶公公手中,“叶公公,回宫时代我将此交到皇上手中。”

叶公公跪在地上摇头,“望娘娘恕罪,奴才恐不能完成娘娘吩咐了。”

他迟疑着,好半晌才继续,“昨儿个奴才向皇上提起娘娘的事由,只问何时接娘娘回宫来,奴才从未见皇上那般生气过,他命奴才以后就留在娘娘身边伺候着您,从今儿开始,奴才没有皇上的准许,也进不了宫了。”

苏忘生扶住额,将手中信函握成一团废纸,扔到了地上。

心中郁结越来越浓,拧起的疙瘩越皱越紧,这代表什么,她与西连夜,完全隔绝开来,她的身旁,再也没有西连夜一分一毫的信息了。

西连夜,你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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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自从听了叶公公那日的言语后,每日食不知味,饭难入口,脸色黯淡下来,身形也变得消瘦了。

炎热的午时,外出买些蜜饯果脯给她食用的叶公公匆匆忙忙踏进苑子,直奔到忘生门前叩门,“娘娘,奴才有事禀告,奴才刚才在外面,看到了不得了的…”

忘生打开门,望到叶公公满脸慌张,就请他进屋,斟了杯凉茶给他,“叶公公,你慢些说,不必这么急切。”

“衍京这几日民心大乱,人心惶惶,奴才今日外出,竟见的从皇宫里来的侍卫到客栈中搜走了一些民众,没有任何罪名也被铐到了大牢中,明日全部问斩呐!”

苏忘生正欲举杯饮茶,听闻此言,手心一抖,茶水一般撒到了温热的肌肤上,凉意涔透到血液中,“是…皇上的旨意吗?”

叶公公点头,苏忘生扔下茶杯,什么也不顾的朝外冲去。

“娘娘,娘娘你做什么去?”

叶公公揽扯她,她全然不顾,随手拿起房中短弓,跨着铿锵大步朝着门外便走去,“去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