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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鹦,生性凶猛,群居在桃花迷境中”,西连夜的声音淡泊,偶尔低头扫她一眼,“羽毛艳丽,七彩斑斓,时常下山偷袭村民,以体态诱惑人心,引其靠近,进而进行攻击嗜杀,分尸食肉,数量众多,已成这里一大患害。却又因这桃花迷境的奇门盾术,进了山坞就再也走不出去,所以不能对这些东西进行是绞杀,所有人对此大患束手无策。”

“所以,要皇帝大人亲自来吗?”忘生松去了他胸前的衣裳,仰起头,“你来这里的目的,定是为了这些东西吧。”

西连夜停了停脚步,向前望着,“不…”

忘生道:“那,带我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他顿了顿,“木屋到了。”

她抿了抿唇,“嗯。”没有听到,她所期待的东西…

他们进了屋,西连夜将她轻轻搁在床榻上,手指抚向她的面,“阿丑,你受了很重的伤,朕去采药,你待在这里候着我,不要乱跑,乖乖听话。”

忘生看到他眸中有着疼惜,点了点头,“我这副模样能走到哪去呢!”

西连夜闻言,笑了笑,起身朝门外走去,忘生突然在身后唤住,“唉——!”

立在门前的他回了神,转过脸,满面韶光。

“你要外出…带上些兵刃吧。”她侧着脸,感到双颊有些发热,“那些食人鹦万一出没,很危险…”

“傻阿丑”,他笑的如此轻柔,在忘生眼中,如梦如幻,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轻轻袅袅的拂着她的胸口。

“它们伤不了我。”他说的自然而清淡,“朕会早些回来,不会让阿丑久等的。”

说完,他的脚步就要迈出去了,忘生一时急切,伸出手急促的喊出声,“谢谢你救我!”

“朕并没有救你,所以你不必对我心存感激”,他抱臂靠在门前,“只是那方太过吵闹,扰了朕的清净才前去看看。朕到时,那些鹦鹉已被全部烧焦,你昏倒在地上,就连你躺下的草地,也被烧干了地皮。”

“烧焦?”忘生不明,“我并未放火,是谁救了我?”

“不管是谁救了你,朕此刻命令你,躺下。”他动着薄唇,“朕回来之前,不许再动一下,否则,永远别想出这桃花坞。”

苏忘生只好乖乖躺了下去,眼睛紧随着他飘炔的背影消失。

她没有接话,他的声音彷佛还回荡在屋中,在她耳边一圈圈环绕,解去了不少疼痛感,忘生望向天外,为此刻的一切感到奇异,西连夜的一字一句,足以让她天堂地底间来回跌宕,又足以让她忘却身上难忍的疼痛,满心都是他的声音。

她闭着眼静静等待。

期待与紧张混杂,安安静静的等待一个人的归来,这种等待的感觉,是第一次。所以,她便有些心急如焚了。

一炷香的时间,西连夜还未归,她开始担忧,他,不会有事吧?

半个时辰一过,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撑起身子,喘着沉重的气息朝窗外望,莫不是遇到食人鹦?

他说,这里是食人鹦群居之地,若是群起而攻之,那样残烈的生物,她不敢保证西连夜能全全安慰。

一个时辰后,苏忘生已浑身颤抖的站立到了门前,双手扶住木门,眯着眼睛向前眺望。

平日里怡和的微风,此刻有一缕灌进衣中,被撕去血肉的地方便有着生割的疼痛。

远远的天方聚集了一片云彩,缓缓向木屋方向飘动移来,忘生站在门前,僵直的一动不动,干裂的唇张开后一时间惊愕的难以合拢。

那朵美丽而斑斓的云彩,如同美丽妖艳的雾花绽放着奇异的光彩,那抹艳丽到让人心头窒息的大红色大批朝木屋飞来,伴随着七零八落的叫声。

是食人鹦。

她睁大双眸,双手紧扒住门框,立在风中一动不动。

是一群数都数不清数目的食人鹦,叫嚣着,快速的扑飞着,朝着自己的方向,兴奋而疯狂的吼叫着。

那气势,像发现了最美味的猎物。

忘生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下床了,西连夜为自己做了简便的包扎,但伤口还是那么深,血液已涔出布条,朝着远方滚滚袭来的嗜血者们,做着极为美味的邀请。

她扭头看到了衣柜旁放着一把长剑,一咬牙,移动脚步艰难的,到达了柜旁…

朕的一个唯一

更新时间:2014-8-20 0:46:33 本章字数:13135

她撕开床单,哗啦一声,裹住手背出血的位置,拔剑出鞘,剑身沉重,雕有龙腾印记,这是西连夜的剑,拿在她手中变得很吃力,只能放下剑身拖拉着向前走。

屏息静气,立到木屋前的院子里,红云已至,血红色缭乱了她的眼。

头顶上红色一闻到血腥气味,瞬间散开,数量惊人,密密麻麻布满了木屋上空,将整个昏暗的天空染上了令人心寒的魅红色。

她举手,剑扬空中,寒气逼人,食人鹦从半空中散开,早已被鲜血染红了眼,几十上百只混乱嘈杂的叫嚣着,以不可阻挡之势向下俯冲而来。

头上,手旁,左侧,右身,全部都是腥臭味袭来。

她咬着牙,挥剑斩去,对自己宣誓,“我一定要活着!”

“嘎——!”

尖锐声刺破耳膜,挥剑斩空,几只鹦鹉扑到膀子躲过了剑,朝着苏忘生的面,疾不可挡的速度,朝着她两只睁圆的大眼睛直飞而去。

锋利的口喙,就在那一瞬间近在眼前。

眼球里,映出食人鹦的形状。她向后一退,身后肩头立马有鹦袭来,趴在她肩头上大咬一口。

她浑身一个战栗,眼睁睁看着食人鹦朝自己的眼珠越飞越近,口喙越张越开…

眼睛!

一个趔趄,她的肚上被几只猛力相撞,朝后倒去。

只要倒下,便是失败!

倒下,就再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会被撕咬的,尸骨无存!

“西连夜——!”

她睁大双眼,朝天空一声喊叫,撕心裂肺,“西连夜——!”

一道白练由头顶掠过,如同惊叱的闪光,忘生以为自己将要失去眼珠的时候,眼前一只食人鹦被强烈的气力震开,一条白练飞过,迅即而轻盈的,啪啪几声巨响,似鞭又似袖,将她身旁的鹦鹉全部卷了进去,哐的一声巨响,扔飞到了院外。

忘生倒在了地上,看到了远门前站着月白水蓝色衣裳的西连夜。

他手中执着白练,轻功跃起,飘若如仙朝她飞来,他经过的地方,处处是绝望的惨叫声。

她看不清他的身手,只看到一条白练如同亮白的舞袖挥动在院中,食人鹦的尸体越积越多,血腥气越来越浓,只在这一眨眼的功夫,近百只食人鹦,全灭。

西连夜已来到了忘生的面前。

他低下头,叹了一口气,“你果然没有听话,朕不是命令你不准动了么?”

忘生这一刻心口一酸,她的手紧紧按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流了满面。

她活下来了,活下来了!她拽住他干净的衣裳,“我有听话,你说要我候着你的。”

西连夜垂下眉眼,缓缓望着她,丢下了手中早已被血染红的白练,弓下身将她抱在怀里,皱着眉,“你又受伤了。”

“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她扑到在他怀里,“我以为我要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的嘴角泛出了几点笑意,“等我做什么,你不是恨我么?”

她哭天动地,听闻这句话,放声大哭,紧紧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鼻涕,泪水,血液,全部擦在了他干净的衣上,“我不想恨你的,是你让我恨你的!”

“阿丑,朕的衣裳脏了。”

“脏了才好,你不是讨厌污浊吗?你本就讨厌我,你本就喜欢折磨我,现在正好让你更讨厌我,让你更有借口折磨我,这样不是正如你的愿吗?”

“朕抱你回去。”他揽起臂,抱起苏忘生,她却使劲的挣扎。

“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喜欢虐待我,可没想到你西连夜这么恶毒,带我到桃花坞,其实是为了给你做诱饵吧,你看,我给你引来了一大堆食人鹦,你不费气力就把它们全杀了,既为民除害,又让我被狠狠修理了一顿…”

他将她裹在臂膀里,放到了床上,低头看着她血染上了被褥。

“傻瓜,别再动了”,他按捺住她的身躯,“再动下去,你便会流血致死。”

闻言,她停止了吵闹,转过脸,侧过面,“我死了,对你来说不是正好吗?”

“没有朕的同意,谁也带不走你。”

随着他的话语声,一个轻柔的吻落在额头上,忘生转过脸来,对上他幽深似潭却无比光亮的眸,“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是朕的一个唯一。”

西连夜立直身子,轻言道:“唯一让朕恨的人,唯一让朕想忍不住欺负的人又是唯一…”

“算了,这些唯一,不要也罢。”她闭上眼,不想再说一个字。

他抿了抿唇,唯一让朕喜欢到不知所措的人。

她挡住了他的下句话,他亦不再开口,默默起了身,走向衣柜拿出衣物和草药,摆在她面前,“待你伤好了,我带你出坞。”

忘生猛然睁开眼,扭头看着他,“你要带我出去?”

他默许。

“好。”

果然,除了食人鹦,便回了,桃花坞几日时光,只是他闲暇时的乐趣,她只是被当做逗玩的玩具相携而来,事情处理完了,他倦了,便回宫。

一切还会如从前,毫无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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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连夜磨了草药,小心翼翼的去脱苏忘生身上的血衣,忘生一直闭着眼,咬牙忍痛。

衣服贴到了伤口上,分离那一刻扯动伤口,一种被撕裂的感觉顿袭全身。

“阿丑,痛么?”他除去了她的中衣,望着肚兜也被染成了血红色,眼中泛着谁也察觉不到痛意,这副娇柔的身子,全是伤口,肩头,背上,腹上,有的被撕去了皮,有的被扯去了肉,最刺眼的,是左手被多次啄伤的手背。

若是当时他不及时赶到,恐怕,看到的已不是眼前人,而是一具森森白骨。

他去除她的亵裤,她眉头皱的更紧。

她的小腿,还在丝丝流着血,尽管西连夜封住了她全身大穴,可还是止不了血液的流出,因为那伤口,实在太过骇人。

“别怕,朕会尽量不弄疼你的。”他用剪刀细细剪开裤,轻轻向后扯。

“唔…”忘生一声闷哼,眉头拢成了一座山头,头筋溢出,双颊唰白,看不出一丝血色,紧咬着唇克制自己发出声音。

“痛,就叫出来吧”,他转过脸,“朕一直在你身边。”

忘生松了口气,喘了几口粗气,伸出右手,西连夜便递上了自己的左手,“要上药了,疼至入骨,忍着。”

她点点头,额头有汗珠流下。

他在她腿伤上药,忘生登时眼眸睁大,握紧他的左手,握的比何时都紧,指甲,陷进了他的肉里。

西连夜的动作很快,在忘生疼的将近昏过去时,他上好了药,并为她裹上了白布,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

待到一切结束时,忘生只看到他的手背上留下了自己掐进血肉里的五个指印,便昏倒了过去。

这里没有麻醉,所以疼痛是不可避免的,才刚睡了没多大一会儿,就被痛醒了。

她醒时,将近深夜。西连夜坐在榻前的摇椅上,半眯着眼,似睡似醒,缓缓晃动。

忘生细细端望他,他闭着眼时,便关盍了那双邪气妖媚的眸子,整个人纯净如陶瓷玉琢,那双睫毛,长长的垂下,盖过了半个眼睑,在面上投上了一层浓浓的阴影,眉头皱着,面上有些惆怅,她动了动脸,侧耳去听。

是他均匀的呼吸声。

“吱呀,吱呀…”

摇椅晃动的声音,他的面侧在柔软的褥子里,清浅的睡着。

“吱呀,吱呀…”

耳中摇晃着这吱呀吱呀的响声,忘生浑身的疼痛,变得恍惚了,耳边只剩下了这声响,漭漭白雾中,只能望到西连夜安静而眠的模样。

吱呀吱呀的,睡得好生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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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忘生起身,已觉伤口没那么疼痛了,西连夜给自己换药时,她看到伤口大都已经结了痂,黑黑紫紫的比面上的胎记还要丑陋。

他用宽大而修长的指为她换药,手指不轻易间擦过她的肌肤,眸中神色有几分暗沉。

“丑”,他忽然抬脸唤她,“快点好起来。”

忘生抬起眼,“真是对不起了,耽误了皇上你回宫的行程。”

“不是”,西连夜嘴边噙着暧昧的笑,“是朕想了…这身体…”

“你!”她尽管气愤,脸上还是多出了一抹粉漾,现在的她正只着肚兜赤身果体呆在他的面前啊!“你这色魔!”

“色魔?”他挑了挑眼角,“这称呼朕可不敢当。”

西连夜在她腹上的伤口涂了伤口,手指故意缭到她的胸前,落到那颗浑圆上,“那天,是谁将朕扑倒在地上,企图强暴朕的?”

强…强暴?苏忘生一双眼睁的像铜铃,“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八道?阿丑忘了么,你将朕扑倒在地上,然后强吻我,强摸我,又强行撕开朕的衣裳…”

“你这自恋狂!谁那么对你了!”她满面通红,抬手去打他,谁道他的手覆到她的胸前,隔着肚兜捏了捏那颗豆粒,忘生噌的一下浑身都红了。

“西连夜,你给我滚出去!”她大吼一声,抬手去打他不规矩的手,可他总是那么迅疾,在她手落下的时候,他的手早就抽离开去,啪的一声剧烈巴掌,实实在在的大力的呼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她疼的汗珠掉了豆大一颗,西连夜嘴边泛开了笑,“丑,为何打自个儿,不痛么?”

忘生重伤在身,不能下床,只能恨得咬牙切齿。

“好阿丑,快快好起来。”他在她耳边低声喃喃,“清心寡欲的日子,朕过到极限了。”

“你这色魔,果然是个色魔,你出去,别呆在我身边!”

苏忘生大吼出声,脸色气的比朝霞还红,西连夜开朗而笑,“其实呵,那日,你应该点了我全身大穴,我就能任由你为所欲为了…”

光下,西连夜的笑容自信而美丽,眉眼间跳动着她刚才还咬牙切齿的调笑,这双明亮的眸刻在他的面容中,没有丝毫瑕疵,忘生看着看着,却觉得心中变得无比哀伤。

苏忘生,你已经被西连夜这张脸狐迷得魄荡魂摇了。就像现在,她听不到他说什么,只能看着一张一阖飘动的薄唇,还有嘴角那美煞心神的笑。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她的心里只能一直蔓延,蔓延着这些话,可是,却堵在喉中一个字也发不出,只能静静看着淡淡光下的西连夜。

他身上彷佛散出了柔暗光芒,缓缓将她笼罩,像温热的暖潮,渐渐包围着自己的全部。

喜欢你,却说不出口,因为,你不在乎,我怕自己在你面前,变得更加卑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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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苏忘生的伤势大致痊愈了,也已经可以下床正常走路了,结好的伤痂缓缓脱落,长出粉红色新嫩的皮肤,不知道西连夜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可以让自己恢复的这么快。

她下床第一件事,便是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

院内,西连夜坐在石凳上,长长的发束成了髻,手中执着玉杯,一杯接一杯的饮酒,她看到他有些目光朦胧。

忘生走到他面前,落座,刚沐浴过的她,浑身散出润湿的香气,发丝还滴着水珠,两颊红润,那丑陋的胎记也不觉得那般刺眼了。

“什么时候离开?”忘生问,“我已经没事了,我们可以走了。”

“阿丑可有遗忘在这里的东西?”西连夜搁下酒杯,慢慢问道。

苏忘生想都未想,摇头,笃定着,“这里没什么我留恋的,更何谈遗忘一说。”

“嗯”,他墨眸望向远方,“若没有,便明日启程吧。”

忘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明日?”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双指落在她的背脊上,没来得及她反应,便被他重重点了两下。

身中突然如泉涌般热气横腾,双腿与双臂也充满了力量,她疑惑转某,“你做了什么?”

“你把自己那三脚猫功夫忘了也就罢了,却连自己的任督二脉也封住了”,西连夜绕回桌前,落座,“出山坞,必须要穿过那树林,朕不想带累赘,通了你的任督二脉,身子防御力会增强许多。”

忘生咬着唇,“这里能有多少食人鹦?”

“三年来,足够孕育出成千上万。”

她浑身一冷,这么说,要出这里,他们还要经历一场恶战,成千上万只食人鹦,她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