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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尖锐的怪叫响彻在阴暗的屋中,西连夜身形一动,转面望了望门前鸟笼中的鸟儿,撤了撤身子,松开了手。

抵在墙上的忘生,如同归水的鱼儿,贪婪的张大口喘气呼吸着,手在自己胸口频频抚摸,并发出了剧烈的咳声。

她身子虚软,缓缓滑落,坐到了地上。

西连夜垂首望着她,面色恢复了平常,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望着她。

“果然还是舍不得。”

他缓缓说着,“对你来说,留在真身边,想要忘生,是如此不易之事,是否可惜了你的名讳?”

忘生抬起脸,咬着牙,戚戚笑了,“你想杀了我。”

他不言。

“可你下不了手”,她扶着身边灶台一角,站起身来。

西连夜仍是不语。

“你放心。”忘生整着凌乱的发髻,“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死,而且,我会光明正大的逃出去。”

她倨傲的宣誓,西连夜依然沉暗着双眸,转身背对她,遥望着远方阴沉的天空,“要下雨了。”

忘生朝他所说方向望去,看到乌云早已浓密的遍布整个天空,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雨后的桃花,最为娇嫩”,他眸中兀的漾起了陆离水光,有些迷离,“陪朕去采些,用来酿桃花,可好?”

他转脸,倏而微笑,眼细细的眯成一条缝,那笑容,煞是好看。

忘生退了退身子,别过脸去,“我不会陪你去的。”

西连夜看了她半晌,点点头,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前时,忘生出声提醒,“那鹦鹉…”

西连夜停在笼旁,垂眸看了一眼。

“那鹦鹉虽是你的,你定也是不喜欢的,不然也不会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将它给我吧。”忘生轻声说着,向西连夜索求,在刚才自己名悬一刻时,这只鹦鹉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况且有了它,相信自己在这桃花迷境中的生活也不会无聊了。

“你喜欢?”西连夜挑了挑眉,微微笑着,蹲下身来,对着七彩斑斓的小鹦鹉,“阿丑好像喜欢你!”

他提起鸟笼,“喜欢,给你便是了。”

忘生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有些局促而不自然的小声说道:“谢…谢谢…”

西连夜眼中闪着些诡光,忘生抬头相对时,不知为何,心头有些不安。

他打开小小的笼门,将手迅速伸到笼内,手扣住鹦鹉细长的脖。

忘生看到白皙的指上有轻微的筋痕突出,她心道不妙,一声大叫脱口而出,“你要做什…”

“嘎——!”

一声极为凄厉的尖叫声打断了忘生的话语,嘶一声,一股温热喷撒到她的脸颊上,顺着面,向脖颈流去。

这股温热,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喷洒到了忘生的面上。

西连夜手中的七彩鹦鹉,方才还在活蹦乱跳,这一刻,已被他掐断了脖子,手指穿透了颈骨,鲜血顺着他白皙的手指,向下滴落…

他杀了那只鹦鹉。

满脸微笑,将自己的手指从鹦鹉的喉中取了出来,将笼递到她的面前,一脸柔情,“阿丑,你要的。”

苏忘生再也控制不住胃中的翻腾,趴在地上,不停的干呕。

她的眼前,只能望到那双雪白的靴子,靴上的桃花,幻化成了无数血滴的模样,混杂成无数的恶魔,无数蔑视的双眼在对自己声声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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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连夜静静望着趴在地上干呕的苏忘生,从怀中抽出丝帕,蹲下身来,探到她面前,“阿丑,怎么了,不舒服么?”

血!鲜红的血!

苏忘生一抬头,便望到递上前来的那双手也沾满了血迹,身子瞢的向后大撤几步,嘴中发出一声厉喝,“别碰我——!”

西连夜的手滞在半空中,眼眸一沉,“不舒服,便好好歇着吧。”

说罢,他站起身就要出门去了。

“站住!”忘生一声呼喊,“西连夜,为什么要杀它,为什么要杀了它!它刚才还活着,还活蹦乱跳的叫着,你杀了它,你杀了它!”

西连夜不转身,只侧过面来,“对,朕杀了它。”

他镇定的神情,淡定的语气,让忘生的心底如漆上了一层寒霜,她咬着唇,勾头望到鹦鹉的尸体,泪水氤氲了眼眸,“为什么视生命如草芥,即使它只是一只动物,它亦然是生灵,每个人,这世间的一切,都有活下来的权利。”

“为什么能满脸微笑,摧毁一个生灵,你难道没有一丝难过吗?”

“哗啦——!”

天空一道闪雷滑过,乌云滚滚,云滚翻腾,乌黑的云彩在天际各处飘摇滚动,远方的苍穹早已漆黑一片,屋中看不到光亮,一道闪光滑过屋中,照的鹦鹉的尸体上,忘生的泪水流的更加汹涌。

大雨临盆,豆大的雨滴猛力的砸向人间,不留丝毫余地的狠力砸着,雨声纷哗,西连夜的嘴角淡淡的,溢出一抹笑。

“因为,你喜欢。”

苏忘生身子如冻僵的尸体,再也动不了一分。

因为,她喜欢;所以,他毁灭。

“西连夜,你这个魔鬼!”她立起身来,“不会有人爱上你,不会有人靠近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你所做的一切!”

西连夜踱了几步,走到灶台旁,拿起了油伞,撑起来,晶灿的眸依是绝亮芳华,“丑,待到雨停,朕便归了,备好晚膳,等着朕。”

伴随一声轻笑,他的背影消失了。

忘生始终咬着唇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雨幕中,才放肆哭起来。

她托起鹦鹉的尸体,冲进雨中,不顾磅礴大雨,不顾衣裳被打湿,在院中将鹦鹉的尸体埋在了自己用手挖开的地墓中。

她的心,比任何时候都难过。

难过到她的泪水流的止也止不住,鹦鹉的死,是会让她感觉丝丝害怕。

难过的是,此时的她已领会到,西连夜,她爱上了。

她爱上了西连夜,爱上了这样一个想毁灭自己的男人。

冲进雨中,不愿回屋,只有在这雨中,才能放肆的哭,只有在这雨中,哭出的泪水才不会被他嘲笑…

雨声不停,雷声不断,忘生跪倒在这雨中,泪流尽了,头变得昏蒙,立起身来,湿了的发紧贴在面上,全身被泥水混杂的衣裳紧贴着,有些冷,有些无助。

一道道闪雷劈过,山坞忽明忽暗,鬼魅异常,佞影交娑。整个世界陷入一片苍凉的黑暗中,一种无法言喻的寂寞与孤寂感觉深深包围了她。

离开…

雨水打在她的面上,睫毛趴在眼帘上,张开口便有雨水趁机而入,忘生动了动脚步,望着栅栏的方向。

“要想办法…离开…”

她的心中有了几分笃定,要离开西连夜,必须先离开这桃花坞,而离开这桃花坞的方法,只有西连夜知晓。

她深呼口气,迈着步子朝外走去,必须找到他!

忘生未撑伞,迎着雨朝外走去,一处处开始寻找西连夜,一路走来,雨水渐渐变小,最终,倾盆大雨变为了濛濛细雨,似有似无的打在她的身上和面颊上。

“雨后的桃花,最为娇嫩…”

她脑海中忆起西连夜的话语,放眼向四周望去,这木屋附近多是些早已长成的桃树,更因雨水的冲刷,许多花瓣飘零掉落,与泥泞混杂到一起,只是剩下了突突的枝桠。

加快脚步,朝遥远的山那头跑去,乌云开始渐渐散了,忘生抓住胸口的衣裳,用最快的速度朝山的那头跑去。

当她到达时,正是乌云散尽,普照梵光从云端细缝中照射而出的时刻,一缕缕阳光朝华普度般喷薄而下,撒在满山落粉的桃花山上,耀着每一处,每一个角落,忘生仰头望天,睫上的水珠在这光芒下,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立定身子,朝那前方望去,看到了一处凉亭。

凉亭中,坐着身着淡色衣裳的西连夜,他慵懒半躺,倚靠在柱旁,侧面踌觞,一眨不眨的望着远远的方向,长长的绸衫飘落在空空荡荡的地方,随着雨后清风摆动,偶尔扫向他雪白的靴,偶尔扫到忘生的方向,冉冉袅袅,几分撩人。

他的脚边,摆放着油伞,伞的边缘处,还向下滑落着水珠。

他彷佛没有受到任何大雨的洗礼,没有经历过污浊的干扰,仍然是优雅的,俊美的,令人神往的。

忘生抬起脚步,走到亭前,收脚,站定。

西连夜未回头,依然望着远方雾气渺渺的方向,“阿丑?”

“嗯”,忘生应着声,低头看着自己,忽然觉得,与西连夜一起站在这凉亭中,成了一种亵渎。

此时的自己,除了眼睛,她找不到任何一处干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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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过很多次男主BT,这次的夜大人好像是真BT,不过也是有原因,其实还是很有爱的,继六千更新完毕,明天继续^_^

情意随生

更新时间:2014-8-20 0:46:32 本章字数:15961

西连夜转回面,眸中带着笑,“屋中有伞,怎么淋成这副模样?”

忘生抬眼看着他,半晌,“嗯。”

西连夜又是一笑,“特意来找朕?”

他站起身,她的耳边响起了衣裳沙沙的声响,响起了他一步步向自己靠近的脚步声。

很轻很轻的脚步声,若你不仔细听,是听不到的。

西连夜来到她面前,抬起袖,去擦她面上的水珠,忘生不退也不躲,仰着面任由他为自己擦拭。

“不是要你候着朕么,来找朕有何事?”

声音像一滴滴水珠敲打,清脆而柔和,忘生偷偷在心口深呼吸,“不是你要我来的吗?”

“陪朕去采些,用来酿桃花,这不是你说的吗?”

西连夜的眸闪着点点亮光,“是朕所言没错,阿丑是特意前来陪朕采桃花吗?”

她脸色有些不自在,却还是点了点头,“嗯,我来陪你。”

西连夜笑的妩媚,“如此甚好。”

他又坐回了柱旁,一副慵懒模样,眼睑朝下一垂,一双深眸带着不可掩饰的笑,“阿丑,有劳你了。”

忘生一时没法反应。

西连夜手指着亭中角落里的提篮,“这山头的桃花大多是初蕊,方才发芽,长在枝头上,虽细嫩,却强韧,无论雨水怎样冲刷,都能残留。”

“朕…有些不忍…”他叹了口气,“对这样顽强的生物,朕总是下不了手。”

“还是由阿丑代朕吧,记住,只摘蕊芯,方能酿出好酒。”

忘生心里不禁对他的言语大有微辞,眼前的人,若你不相识,若你没见识到他刚才多么残忍的杀害了一只生灵,你定会以为,这是一个世间难有的圣人。

“皇上真是惜花爱花呢,可否下次也多发点儿慈悲心肠,不要再滥杀无辜了。”忘生想忍,还是没憋住说了一通,“手上染了过多鲜血,日后是要下地狱的。”

西连夜一转眸,笑的开怀,“毒害数人的苏阿丑,方才,是以身示警么?”

忘生一瞪眼,恼怒下转脸,朝亭外走去,眼神愤愤的。

看来自己的到来倒是完全为这厮提供了苦力了!可为了出这桃花迷境,她紧着眸,只有先行如此。

她迈开脚步,走到离他不远的一颗桃花树,仰头,伸出素手去摘那朵桃花细蕊,踮起脚尖,摘下一朵,放到篮中,蕊新玲珑,出树香梢,摘了一会儿,心中的烦闷之意渐渐祛了…

…………

…………

天放晴,忘生不知不觉已经摘了许多,她提着篮向亭中走去,在踏进亭前,不禁悄悄多望了西连夜几眼。

他半眯着眼,遥望前方,手中把玩着一颗细嫩的嫩枝,姿态闲雅,孤雪霜姿,风扬起了他的发和衣,时不时吹向她的方向…

“回去吧。”忘生提着篮子站到他面前,打断这令人不舍打乱的美景,“我已摘了许多,相信足够皇上酿酒了。”

西连夜回头,立起身,拾起了身旁的油伞,地上水迹早已风干,伞身上的一颗颗水珠亦早已在艳阳下消逝无痕。

出亭,西连夜撑开伞挡住烈阳,勾动着手指,“丑,进来。”

她埋头钻进伞中,手提竹篮,与他并肩站立在伞下。

这样并肩而立,她才发觉原来自己才只达他的胸口而已,当靠近他时,那股令人缱绻的味道扑鼻袭来。

她有一刻恍惚,那夜自己相拥着安心而眠的被褥,正是这样的味道。

“阿丑啊…”

二人默默相走,忘生有些局促,一路紧绷着身体,直至走到木屋门前,他停住了脚步,收起了纸伞,缓缓叫住她。

“朕惜桃花,你可知是为何?”

忘生定了定,不作回答,心道,还不是你的怪癖罢了。

她继而迈开脚步向院中走去,不去看他。

在经过院中自己亲手为那只死去的鹦鹉立的坟墓时,故意停了停脚步,悄悄回头看西连夜。

谁道他早已进了屋中,躺在那摇椅上,吱吱呀呀晃动着身躯,手指搁在木上,闭着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表情很是怡然。

忘生抿了抿唇,埋头进了厨房,愤恨的开始准备晚膳。

西连夜,你为何能如此绝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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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忘生端着简单的膳食进了屋,西连夜从摇椅上起身,移步到桌前,拂袖,落座,仰头微笑。

这笑脸,让忘生有些胸口不顺,带着挟促放下膳食,“皇上放心,这次是能入口的膳食了。”

“嗯。”他应一声,执起玉箸。

她转身正要走,被西连夜拉住,“坐下,一起用。”

忘生心间一动,悄悄抿了嘴角,回着眸,“可以吗?”

他笑,她落座。

求之不得!她心中燃起了几分希翼。

两人第一次这样平常而毫无顾忌的面对面坐在一起用膳,忘生咬着筷子,只用着眼前的清粥,西连夜见了,将菜夹到她面前的碟中,“身无几两肉,朕抱着不舒服。”

忘生双面局促的泛着一层粉,她推开碟盘,僵硬的拒绝道:“不用了,我饱了。”从这个人口中,从来都是听不到一句善言善语。

他搁下筷子,“嗯。”

忘生起身收拾物品,又是一阵沉默,伴随着夜风的沉默,西连夜眼神一直跟随着她的双手,看的她有些心虚。

“你…”,她眼睛在房中扫视,飘忽不定,但又企图找些话题。

“怎么?”

“你的靴子…很白。”忘生喉中有些干涩,硬着头皮道:“今日那么大的雨天,为何你出门靴上泥土不沾,一尘不染?”

“嗯…”他沉吟着,起身去点亮了油灯,“朕讨厌污浊。”

忘生望着他的背影,想说,你的回答,跑题了!

“哦。”她点着头。

他拿起一册书卷,立在油灯前翻开,细细看起来。

“那,你的靴子为什么能在雨中不染上泥泞呢?”

沉寂。

“莫不是,莫不是飞的不成?”

灯火旁的他动了动眼帘,放下书册,“没错,朕是以轻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