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说这几天就回来。”
“真舍不得你们走,昨天二爷说你要走,靖野说要把小凤留下来。你不知道,靖野可好玩了,他说,大伯把妹妹留下就行了,他走他的。”
“小没良心的,亏得他大伯在你身上心思那么重呢。”刚好靖野进来,见雪梅这么说他,莫名其妙,他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伯母,妹妹呢?”
“妹妹睡了。”
“她真爱睡觉,我一来她就睡。”靖野有点失望。
“你爷爷不是带你出去玩吗?”小雅有点奇怪。
“我想把妹妹带上,爷爷让我进来看看。”他撅着嘴出去了。妯娌两个说笑了一会儿,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小雅派老妈子出去看,外面是什么事儿,靖野却先跑进来。
“娘,娘,爹爹当大官了,刚才公公在外院说的。爷爷说那是传旨,爹跪那儿听的,还磕头,好几下。”靖野啪啪拍着袖口,摆了个弓步,单膝就往下跪的样子,小雅一把拉住了。
“你爹当官?”小雅和雪梅都是一脸惊讶,家里人都知道凤熠志不在此,从没有在这方面做过努力。
“是的,爷爷说,没想到这么大,一下子就跨了十几级。”靖野学着凤父的样子,背着手,皱眉,却一脸得意,把妯娌俩逗笑了。
“十几级?这要多大?起码四品了。”小雅惊讶地说。
凤煜回来,雍正特意派了个太监过来,让他多住了几天,凤熠本来一天到晚不着家,这几天却是出不了们。祝贺的人是一波接一波,家里这几天热闹非凡。
凤煜带着雪梅去济南才一个多月,这天他起来去衙门,雪梅拿着朝服服侍,她忽然觉得有点头晕,身子晃了一下,凤煜一把扶住了,托着她身子,让她躺床上。
“我派人去叫大夫。”
“我大概是怀孕了。”雪梅有欣喜,也有担忧,表情复杂地说到。
“大夫来了看看吧。”凤煜还是不放心,“我去衙门了,过会儿回来。”他穿好衣服,出去了。
大夫没多久就过来了,把完脉,一脸喜色:“恭喜夫人夫人以前有过小月子,身子受了伤,我给你开点安胎的药。”
雪梅没有显得特别高兴的样子,只是示意随身伺候的老妈子打赏,老妈子在桌上放上笔墨纸砚,大夫写好,嘱咐老妈子一些熬药和服用的事项,告辞出去。
凤煜心里有事,衙门里没有紧急事件,他就回了后衙,见雪梅蔫蔫躺在床上,急忙问:“大夫怎么说?”
“就是怀上了,大夫给了点安胎的药,我不想吃。”
“先喝了吧,写信给弟妹,让她给派个医生来。这边太远了,弟妹不能亲自来。”凤煜有点遗憾,他知道小雅是图清培养的第一批医生,经验比较丰富。
小雅接信不敢怠慢,安排马车去了鸿运园。图清本来就有意在各省省府开妇科医院,济南有凤煜关照,是不是可以先考虑了?先安排个大夫过去,打个前站也不错。
“你嫂子怀孕了?”图清也听小雅说过凤煜子嗣艰难的话,闻言满脸欣喜,大概想起小雅说过雪梅经常怀不住,脸色又沉了下来,“你看,从学校那边挑一个,还是从医院里派?谁去比较好?”她征求小雅的意见。
“青芝吧。青芝说她是山东人,这些年一直在找失散的父母,如果让她回济南,她肯定很高兴。再说,大哥也能帮着青芝找找家人。”
青芝是第二批当护士的,她是那批女孩子中最出色的,小雅和小诗对她很信任。
“这个青芝,你也让你大哥帮着留意,解决一下她个人问题,快三十了吧?”
“嗯,挺难的,差的,咱们都看不上,好点的,哪有这么大了还没成家的?青芝脾气也怪,以前挺好的几个她都不答应,她大概心里有人。”小雅忍不住叹气,“但愿能找到她家人。唉”小雅的家人一直没找到,说到这里,难免伤心,她用帕子沾沾眼角,转过话题,“派两个小的跟青芝去,一是可以跟她学,也能当帮手,最主要的,照顾青芝的生活,这孩子,一忙起来,吃饭都能忘了,实在让人不放心。”
青芝到济南,凤煜第二天就送急件给小雅,原来雪梅这次并不像她们担心的,又是怀上了两个,而就只有一个。青芝也附上了一封信,详细说明了雪梅的身体状况,让小雅安心。
雪梅本来就是山东人,肖父把景州的铺子盘出去,也去了济南,胡大姐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他现在觉得日子是想像不到得好,他把家眷暂时安置在凤煜的都督府,自己还想在街上盘个铺子,图家那边答应他,可以先进货后结算,他想开布店,还想卖眼镜,最后听了凤煜的话,开眼镜玻璃店了,这块虽说他不熟,但凤父答应帮忙,图家也答应帮忙培训伙计,让他有了底气。再说,眼镜玻璃店的利润高,客源稳,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胡大姐比雪梅才大十岁,这时俨然一副当娘的派头,天天盯在雪梅身边,希望这个继女能顺利生下男孩子,了却大家的心愿,凤煜都三十了。
青芝定期给雪梅检查身体,其他的时候,则在外面开义诊。那铺面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脸,她付了五两银子就租了一年。她来时,图清给了两百两银子呢。山东是孔夫子的故乡,对女人的禁忌特别多,她整天抛头露面,自然受到不少诋毁,不过,对于救死扶伤的医生,人们的苛责多少有点保留。
自从她把一个已经濒临死亡的妇女救下,并且还奇迹地母女平安,济南城家里有孕妇的,都开始注意她,负面的议论也是有的,但正面夸她的,还是占多数,雪梅把这些都写信给小雅说了,她现在必须分散自己的心思,不然,漫长的十月怀胎,还不把她担心死了。
不过,幸好还有小凤,她的宝贝女儿,每天只要小凤在身边,她就会忘记自己是个孕妇,和孩子一起嘻嘻哈哈,时间飞快地流过。
但希望总归是希望,过了六个月,大夫却断定,雪梅这次还会是个女孩子,让她心情沉重。
“这有什么嘛,和小凤一样可爱,女儿也好的。”凤煜的安慰显得非常无力,他想了想,还是说点别的,转移雪梅的注意力。
“你不是成天夸那个女大夫好吗?我府里有个幕僚,卫师爷,到现在还是光棍儿,你劝劝青芝,想办法把这两位撮合到一起。”
“这位卫师爷人好吗?”
“非常好。就是穷点。那大夫能挣钱,应该不怕穷。”
“怎么说,也是个师爷,能穷到哪儿呢,这应该不是问题。”
“谁说的,卫师爷很穷。他人非常义气,不仅要养活自己一家人,还养活着老丈人一家。关键就在这儿,丈母娘一直病怏怏的,每年吃药花他不少的钱,他薪水又低,经常入不敷出,好些人都觉得他傻得很。”
“他有丈人,怎么还是光棍儿?妻子死了?要续弦?”
“不是,未婚妻,人还死了,听说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感情很深。”
“这人还真值得敬佩。”雪梅的侠义心肠别激发起来,接下来的日子,她脑子里成天想的,都是怎样说服青芝,接受这位卫师爷。
“我今天去青芝那里做检查,你让卫师爷跟着去吧?”雪梅央求凤煜。
“卫师爷不会去的。”凤煜无奈得摊摊手,“他根本就不想找人。”
“为了他那未婚妻?”
“嗯”
“不管,你下午让他跟我去就是了。”雪梅打算强扭,如果青芝能看上卫师爷,就让凤煜把卫师爷逼进洞房去。
下午,凤煜以自己忙为由,请卫师爷帮他照看一下家眷。卫师爷哭笑不得,乖乖跟在雪梅的马车后面,到青芝那里去。
青芝出诊,雪梅只好坐在马车上等着,她无聊地隔着窗户,打量这条有点冷清的小街。还好,青芝没多一会儿就回来了,雪梅还没下马车,卫师爷就哆哆嗦嗦地过去,拉着青芝的药箱背带:“青芝?”
“水哥?”
他俩面对面站在诊所门前泪流满面,都不知开门进去。
“没想到,你姓了我的姓,呜呜,我也听说有个女大夫叫青芝,我还问了,都说你姓卫,我真傻,怎么没想到这个。”卫师爷痛哭。
“你改名字了?”
“卫浩然是我进学时先生起的。”他和青芝是未婚夫妻,这时只是哆嗦着拉着卫青芝的手,“我当时亲眼见你被大水卷进去,就没露头呀,心里早就死心了,岳父和岳母一直和我在一起,岳母伤心你和青林都没了,这些年身体一直很不好,靠药吊着一口气。”
雪梅见这产检没法进行了,她筹划了一个多月,还想了那么多方法,一个也用不上了,又欣慰又遗憾。
凤煜不会让雪梅没事做的,下来的日子,雪梅当然要负起帮青芝办个隆重的婚礼的重任,等把新人送进洞房,雪梅的日子都快到了。
青芝在雪梅最后一个月里,天天守护在她身边。雪梅由恩人所托,变成了恩人,自然让她十二分的当心。
大夫早就预言,雪梅怀的是个女儿,那天在产房外面,凤煜唯一希望的,就是雪梅能母女平安了。
产房里传出婴儿嘹亮的哭泣,青芝的小助手,黄珠儿就一头冲了出来:“恭喜,恭喜大人,是个小公子。母子平安。”她傻笑了一下,回身又冲进去了,凤煜愣了一下,心里涌出一股狂喜,他也不管那些产房的禁忌,推开门也走了进去。
“哎哎,大人,你就等外面,我们马上就好了。”黄珠儿不客气地拦住了凤煜,她嬉笑着,“马上好,马上好。”
“让大人进来吧。”青芝的声音。看来里面都收拾好了。
“夫人和公子都挺好。”凤煜看到脸红红地皱成一团的儿子,却平淡地说了一声:“比他姐姐难看多了。”
雪梅莞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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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无后的精神压力,雪梅和凤煜的日子过得平淡而幸福。凤煜本来就不求官儿能当多大,他只希望能当个真正意义地清官,好官,官场的勾心斗角尽管少不了,一来,他是雍正帝十分欣赏的官员,没人故意来找他的茬,而来,他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也没给别人把柄,谁想下手整他,还真得掂量掂量。
图运和图清不久就到了山东蓬莱,图清那一套搞好经济,使百姓富裕,同时也给大清朝带来高出往年很多的税收的做法,让凤煜很受启发,他命令手下官员,学着图清的样子,深入乡村,寻找发展经济的着力点,甚至经常自己轻车简从,在济南附近的州县查看。
山东这时在大清,最出名的就是生产茧绸,几乎能养柞蚕的地方,都生产这种绸子,一方面供应国内消费,一方面,出口量也非常大。凤煜见妇女要分出大部精力放到缫丝和织绸的事务中,请图清把丝织机的生产放到山东,他希望能让更多的妇女,能从事养蚕,有了丝,才有更多的绸子。
他的想法让图清很是赞赏,图清从京城调过来一批人,放到了济南,生产的简易丝织机也出来了,厂家免费安装和培训操作人员,使得这种机器的使用在山东很快就普及开来,连雪梅都心痒痒得不行,购买了两台在济南租了个小院子开展生产。
凤煜和雪梅似乎忘记了,大清国实行的是流官制,山东都督,凤煜也做了不过两届,六年的时间,雍正就把他换到了四川。
雪梅在流产一次后,好几年没有再怀孕,到了四川,她才又生了个女儿,凤煜起名锦凤。雪梅知道这是借成都人称锦官城的名头了。
雪梅才刚三十岁,凤煜却四十多了,再加上凤煜身居高位,每天操心劳力,头发都开始出现白发,两人的年岁,看着相差更多了,凤煜在心里上,对雪梅的爱护,也更甚。这天,八岁的靖国和姐姐小凤,从家里的私塾回来,见妹妹锦凤正哭的满脸眼泪,还从鼻子里,吹出个大大的鼻涕泡,一脸厌恶的皱着眉头:“真脏。”
“你小时候,还不一样?”雪梅被他的模样逗笑了。
“我哪有,你问姐姐,我小时候很干净,是不是?”
“嘻嘻,我记不得。”小凤已经十岁了,尽管这时穿着和男孩子一样的长衫,头发盘在头顶,戴了个儒生巾,但那水汪汪的大眼,顾盼之间神韵横生,已经有了大美人的风范,她笑着的时候,眼尾微微上跳,有种说不出的妩媚,极是动人。
雪梅看着可爱的女儿,心里很是欣慰,奶妈帮锦凤洗了脸,抱着去外面玩。
“娘,今天先生夸我了。”靖国的性子,像了雪梅,心里藏不住事儿,每天回来,在书房表现的好坏,都写在脸上,不像小凤,不论先生怎么夸她,她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哦。”雪梅不用问,靖国都会讲出来,她尽量压住好奇,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
“先生夸我书解得好。”靖国眼巴巴地看着母亲。
“好孩子,昨天夸你背得快,今天又夸你解得好,再过几年,岂不要和你爹一样,考个进士了?”
“那叫进士及第,娘。”靖国一脸得意。雪梅没接声,凤煜可是“赐同进士出身”,尽管凤煜不是很重虚名,但在官场,经常让人背后诋毁,他最不爱听见什么进士及第这些话了。
“好,靖国好好读书吧。”雪梅敷衍儿子。
“哼,就他,还进士呢,考了进士,要当官的,他能当得了吗?上次咱们回去,二叔家的靖田,才七岁,可比靖国现在的八岁沉稳多了。”
“别提靖田。”靖国不高兴地喊。在京城住的那一个月,靖田暗算过他好几次,每次他都傻傻地钻进人家下的套儿,“哼,二叔打他了。”靖国不服气地撅撅嘴,他不喜欢靖田,心里可是很佩服这位哥哥,心眼多不算,还很硬气,二叔打板子,手心都肿得老高,硬是没哭一声,眼泪都没流下来,还真不是盖的。
凤煜在外面轻咳的声音传进来。
“爹回来了。”靖国高兴地去门口迎接。凤煜在儿子面前,不苟言笑,靖国对父亲挺怕的,但还老是喜欢粘着他,大概屋里都是女人,和他说不到一起吧。
凤煜一脸疲惫。雪梅感觉丈夫这段时间,情绪一直很压抑,似乎有什么心事,他公务繁忙,有时有心事很正常,但像这一次,这么长时间都郁郁寡欢,还从没出现过。
吃过饭,两个大的,都回自己的屋里去了,小的也由奶妈抱出去,雪梅试探地问:“最近有什么事儿了吗?你一直不高兴。”
“你觉到了?”凤煜觉得自己掩饰地挺好的。
“唉,你能瞒过别人,哪能瞒过我呀,我看你,这足足都有半年,心事重重呢。”
“算了,给你说就给你说吧。你要有心里准备,说不定我会被下狱呢。小熠出事了,下狱两个多月了。皇上还算手下留情,只针对他一个人,爹和小雅都没事。事儿本来不算什么,皇上现在脾气很暴躁,我这里上了请罪折子,他把我骂了一顿。”
“不能救出人吗?”
“麻烦就在这儿,我本来还在忙着救人,图大人在山东反了。”
“反了?”雪梅手里的话本,一下子掉地上,这牵扯下来,不知要死多少人,像凤家,和图运一家关系这么紧密,肯定是跑不了的了。
“事情很蹊跷的,京城那里的邸报,只字未提,还是一位山东的下属,给我写信透露的。也是受小熠的拖累,大概皇上派人抓他们,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他在当地,百姓当神一样供着,见他有事,还不跟着闹腾啊。我在山东最担心的,就是那边人的火爆性子,跟个炮仗似得,有点火星儿就炸了。”
“嗯,是的,你在山东,最不喜欢当地人打架了。”雪梅也想起凤煜以前的作为,不过,她最担心还是眼下,“我们,要不要把孩子送走?”
“小凤和靖国先走吧,锦凤太小,还是跟着咱们。你收拾收拾,这两个明天就动身。”
“明天?”雪梅手哆嗦了一下,她明白,如果不是要带孩子走,凤煜今天还不会给她说呢,凤煜这些年,把她护得极严实,外面的雨雪风霜,从没有波及到她和孩子。
“去哪里?”
“你别问了,该给你说,我会说的。”凤煜有点疲惫地进了内室,“我睡一会儿。”雪梅在背后,看到他辫子里夹杂着很多白发,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流下来,她心里的依赖,这现年承受着多大的压力,硬是没有让她感觉到一丝一毫,自己也太粗心了,这么大的事儿,她今天才知道。
雪梅跟着凤煜进去,她按小雅教的手法,给凤煜按摩,进入四十岁,凤煜经常失眠,小雅派了个护理过来,给他按摩过一段时间,雪梅也跟着学了,护理走后,都是雪梅在按摩了。
凤煜没说话,他也睡不着,雪梅的按摩,能让他的头疼缓解好多,他闭上眼,想休息一下,等会儿,他还要把最近的事情,还好想想,看怎样才能摆脱困境。
小凤和靖国,由先生带着,去了解州,凤煜他们在那里住了几年,对当地还比较熟悉,他家又是外来户,现在卖了房子、地,这么多年没回去过,当地人,也不太能记住他们,应该还算安全。关键,先生是那里的。凤煜感觉,这位先生是个认死理的人,并且为人非常耿介,绝对不会出卖孩子,两个孩子去那里暂避,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自从孩子走后,雪梅的心,一下子就沉重了,脸上,也没有一往灿烂如朝霞的笑意,凤煜心里挺难受,觉得对不起她。
“老爷,不要这么想,这些年,我跟着你,享尽了人间的福祉,现在有点不顺利,我也应该承担。”雪梅软软的手指,按压着凤煜头部的穴位,带着她的柔情,和对丈夫的理解与关心。
凤煜知道说什么也是多余,他尽量放松自己,他必须让头部得到休息,好在之后,考虑后面的路该怎么走,邸报上传的消息,这几天皇上告病,不上朝,却频频下旨调动官员,凤煜对雍正很了解,也弄不清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老爷,前院消息,让你接旨。”老妈子站在外面,声音有点急惶。
凤煜一跃而起,雪梅帮着他穿好官服。临出门,他目光沉静地望着雪梅:“不论出现什么事儿,千万别慌。”见雪梅点头,他才毅然迈步出门。
雪梅在屋里思绪万千,她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幸好锦凤醒了,哭着要她,才让她心思转移,不那么焦虑。
其实凤煜很快就回来了。“旨意要我回京,编书去。不是坏消息,就是最好的事儿了,说不定皇上心思转过来了,削了我的实权,放老2一条生路了呢。”凤煜安慰雪梅。
雪梅喊奶妈进来,把已经乖了的女儿给她,示意她出去,这才接声到:“那,咱们回京了?”
“嗯”凤煜点头。
“这样最好,爹和小雅还不知怎样为难着呢,有了你,就有主心骨了。”接替的官员,跟着圣旨来的,凤煜用最快的速度交接完毕,一家人坐船返京,即从巴峡穿巫峡,便向襄阳向洛阳,说起来似乎挺快,凤煜一行,走过了最为难行的蜀道,到达京城,已是一个多月以后了,凤熠,已经从监狱里释放了出来。
他们直接到了凤熠在京城的宅邸。这已不是凤熠成婚时的那个院子了,图运和图清,在为卫国公丁忧时间,没事找事,非要为他们建了这个花园有湖的新宅。
一家劫后余生,见面唏嘘不已,小雅和雪梅,拉着手哭得一塌糊涂,两个男人劝了好半天,没有效果,只好由着她们哭了个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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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登基,雍正一家却不知所踪。凤煜领了个闲差,却每天依然准点上朝,准点回来,也不像刚进京的这批官员那么喜欢应酬。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一品大员,俸禄在那里放着,应酬少,家庭经济就显得宽裕,他在京里买了个宅子,没有凤熠的那么大,那么奢华,但温馨宁静,一家人也很安适自在。凤熠已官复原职,凤父老了,天气冷的时候,整天猫在屋里不敢出来,这几个小的,经常过去请安,陪老人说说话,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一年多。
这天,凤熠过来,明天是图运的父亲去世一年忌日,他和兄长商量去图运家里祭奠。这些年,凤煜和图运表面走得并不近,但他们之间的情分却是不轻。
“就去祭奠祭奠,也不要怎样特别表示了。”凤煜说出自己的打算。他们几个是雍正的红人,必须夹着尾巴做人,蹦达地欢了,还不出麻烦吗?凤煜随着年龄的增长,求稳妥的心思更显得重了些。
“那,我们在祭奠礼仪快开的时候到场就行了?”
“嗯。早到也没用,图大人忙着准备,也没时间和我们说话的。”
“也是。我们快午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