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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迪生带着孟劲和Doctor马快步赶到了另一边的入口:“怎么搞的?杜队他们应该从这边包抄过来了呀!”
似乎跳舞的小提琴手弄错了,这边的入口也有人包抄的。只是杜域来得慢一点,他刚上到五楼,便遇见了从楼梯间慌慌张张逃下来的小提琴手。他立刻大喊道:“L,你们快下来,他在这儿!”
小提琴手慌忙在五楼的走廊上奔跑起来,吓得护士和病人纷纷向一旁躲避。待爱迪生和杜域在五楼追过去,他又跑下了四楼,在几路人的紧追不舍之下,逃进了三楼的一间病房并且关上了门。
站在那间病房门口,爱迪生和杜域静静地注视着房门号,屏住了呼吸。这病房他们再熟悉不过了,因为米杰就睡在里面的床上。现在这个时候,米卡卡应该待在里面守候着他哥哥。如果小提琴手跑进去了,他不可能不察觉。
“杜队,钥匙!”孟劲从护士站找来了钥匙。
被人摇了好久的肩膀,米卡卡才睁开困倦的眼皮,使劲地揉了揉眼睛。他抬头,发现病房里站着许多人,夏早安、孟劲、Doctor马以及那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他们正用一种奇异的眼光打量着自己,接着,一个发型夸张的少年捧着一个金属制品跑了进来。
“杜域先生,炸弹找到了,就藏在消防箱那里。”
“不用担心,我已经拆除了。”又走进来一个眼神略显冷酷的少女,她的后面还跟着眼镜少女和浓妆少女。
忽然,房间一下子拥挤起来。
“你们干吗呢?”米卡卡舔了舔嘴唇,发觉很干燥。
爱迪生看着他,锐利的目光令人窒息。这是爱迪生,不是夏早安。米卡卡在那一刻,有种不好的预感。
“米卡卡,刚才有人进了这个房间吗?”爱迪生问得简明而且切中要点。
只是米卡卡一头雾水:“我刚才睡着了……”
“哦,是这样子哦。”爱迪生语气很淡,背对着阳台,看起来应该对阳台进行过一番观察。
从阳台望下去,地上有一个摔烂了的小提琴盒。不出意外,这是小提琴手扔下去的。
问题是,他是怎么从这个病房离开的呢?
三楼不算高,但即使勉强跳下,引起的动静也足以惊动在草坪上散步的病人和护士。可他们说,只听到了小提琴掉下来的声音,没有看到有人从三楼跳下来。爬上去也不可能,医院大楼外墙铺设的水管离阳台很远。所以,必须只有蜘蛛侠那样的人物才可能攀爬逃跑。
也就是说,小提琴手没从病房消失。而病房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昏迷不醒的米杰,一个是连外人闯进来也一无所知的米卡卡。听完爱迪生的分析,米卡卡整个人都僵住了。
爱迪生刚才的话,轻易就席卷了他的全身。他的心情一片狼藉,无比糟糕。
爱迪生说,小提琴手是米杰。
根据目前的证据,只能作出如此的推断。
“我相信你,所以我只能怀疑你哥哥。”
他说着多么令人感动的话,可米卡卡却一把推开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开什么玩笑?”米卡卡大声质问着,从喉咙里发出粗暴的嘶喊,“凭什么怀疑我哥哥是小提琴手?我哥哥他还在昏迷呢,把罪行推到一个昏迷的人身上,你还有什么正义?!”
“米卡卡,你冷静一点。”
仿佛对方的暴怒在他的计算范围之内,爱迪生很冷静,那一如既往的温柔的声音却让米卡卡的胸口一阵揪痛。
“你哥哥可能已经醒过来了。小提琴手不可能凭空在病房里消失。他很可能躺回到床上,继续假装昏迷的病人,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从今以后,我们要把你哥哥当做嫌疑犯来重点监视。”
米卡卡用双手捂住了双耳,他不想再从爱迪生的口中听到任何关于他哥哥的坏话。一直以来,他是那么敬重爱迪生。可是现在,他却觉得爱迪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蛋。
居然说哥哥是死神祭司的第三个仆人,居然说哥哥背弃了正义……他不会相信的,绝对不会。
“首先,这个谜题的答案是什么?为什么刚公布谜题不久,你们就能跑到屋顶去抓小提琴手?”
这是一个疑点。
“金菊满山坡,谜底是黄花岗。离地狱最近的地方,还有什么比医院更合适呢?毕竟医院里住了许多生死未卜的病人,不是吗?所以,我们猜出了谜底是黄花岗医院,也就是现在我们所处的这个医院。幸运的是,我们几个恰好打算到这里来探望你哥,刚走进医院门口,便隐隐约约听到屋顶有人在拉小提琴。”
疑问解开了,米卡卡咬牙切齿地又抛出一个疑点:“那我哥为什么要选择这家医院?如果爆炸了,会连我也炸死的。”
“或许,你哥已经放弃了亲情。”
这个答案彻底激怒了他,在爱迪生的描述中,哥哥简直成了没有感情的恶魔。米卡卡睁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怨恨地瞪着爱迪生。他笔直地伸出了食指,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布一般。
“我会证明给你看,你是错的!”
又过去了好几天,有好几个疑点爱迪生仍然没想通。他坐在L总部大楼的控制室里,认真地分析着这些疑点。米杰是小提琴手的可能性是50%。将他列为嫌疑人的根据就是小提琴手被追进病房就不见了。
如果小提琴手另有其人,他是如何从病房里逃脱的呢?但如果米杰是嫌疑人,那么他为何会成为死神祭司的仆人?跟孟劲一样,他是被迫的?还是像Doctor马一样,他受了催眠?他应该不是心甘情愿的吧。而受催眠的可能性几乎可以剔除,因为盗梦者已经死了。
那么他是被迫的?
根据调查,米卡卡和家人生活得很正常,并没有受到恐怖威胁之类的。想来想去,好几块推理的碎片在脑海里打转,爱迪生还是没有完成拼图。他刚从沉思中回到现实世界,蓦地,背部僵住了。他猛地发现,自己的身后早已站了一个人。
“大侦探,永别了!”那是比永久冻土更冰冷的声音。回头的动作完成一半,爱迪生“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他被打晕了。
哥哥仍然安静地睡着,生命仪器运作得很正常。
米卡卡睡醒了,他是被病房里的电视机声吵醒的。这些天被爱迪生指派来监视他们的莫西干男生竟闯了进来,这时正拿着遥控器,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电视画面。
仿佛出了什么大事,电视里的新闻记者拿着话筒语速急促地播报道:“根据小提琴手留下的讯息,L目前就在这栋烂尾楼里。离爆炸时间还剩20分钟,消防队和警方行动组已经到场候命,可是没有人能找到大楼的入口。据说,这栋烂尾楼其实是L的总部大楼。”
米卡卡认出来了,出现在画面中的正是总部大楼。直升机绕着大楼盘旋,似乎在寻找入口。
“出什么事了?”米卡卡摇了摇有些晕眩的脑袋,扶着床尾站了起来。苏语涵回头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道:“L被小提琴手捉住了,并且在大楼里安装了一枚炸弹。”
“什么?爱迪生他……”米卡卡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呆呆地注视着电视机。电视里重播了小提琴手十几分钟前的宣告,他背对着镜头说:“我要让L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接着,全身被绑的爱迪生出现在了荧屏里。他看起来仍处在昏迷中,双眼紧闭,倒在控制大厅里一动不动。
“快去救他呀!”米卡卡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在哭。
虽然爱迪生曾经那么可恶地冤枉自己的哥哥,虽然自己为此而深深地怨恨他……可是,可是……米卡卡终于看清楚了一个事实,在不知不觉中,爱迪生已成了他最重要的朋友,不,应该说,更像是亲人一样。
“没有办法呀!”苏语涵好像对现在所处的这种无能为力的境况也很生气,眼神带着一丝忧郁,“那栋大楼根本进不去。”
“不,我可以进去!”米卡卡立刻搜索口袋。很幸运,进入L总部的磁卡,今天他带在了身上,“我要去救L!”
一秒钟也不能浪费。
“等等,我也去。”苏语涵把遥控器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扔,“那里离医院有一段距离,我用摩托车送你去。”
“麻烦你了。”走出门口之际,米卡卡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哥哥。
他问苏语涵:“那个……你今天一直监视着病房吗?”
顺着他的目光所指,苏语涵猜出了米卡卡的心思:“嗯。我一整天都在,你哥哥没有出去过。”
也就是说,小提琴手不可能是米杰。听到这句话,米卡卡绷紧的神经仿佛一下子放松了。
在医院门口,他们跳上了摩托车。通往L总部大楼的道路出乎意料地拥挤,马路被堵得水泄不通,一辆接一辆的汽车排着长蛇般的队伍,连尽头也看不见。
“好了,终于到我表演的时候了。”
苏语涵回头嘱咐米卡卡千万不能松手,然后拉下头盔面罩,用力地猛踩油门。摩托车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尽情地咆哮起来,排气管呼呼地喷出黑烟。
“哇!!!”摩托车突然加大油门飙出去,米卡卡大叫一声,差点从后座上摔出去。
就像一头逃出动物园的老虎在马路上横冲直闯,摩托车的发动机声划破了堵车队伍的沉闷。路边的行人纷纷躲闪,苏语涵在狭窄的缝隙里娴熟地钻来钻去,遇到无路可进的时候,他居然一把将车头提起来了。
“喂……喂喂!小心……驾驶!”米卡卡都不敢睁开眼睛了。摩托车一会儿跃高,一会儿插水式地砸在汽车车顶,惊险程度比得上过车山。
“蛋定!蛋定!不会出事的!”
你确定吗?那为什么机车的零件在一件接一件地散架?
“蛋定啦!蛋定啦!”驾驶着一辆只剩下骨架的摩托车,苏语涵居然还能厚着脸皮说出这种话。
终于,L总部大楼就在眼前了。
前方的道路正被警方严密封锁着,这大概就是导致塞车的原因。在人们惊愕的注视下,随着一阵飞越头顶的呼啸,摩托车终于安全着陆了。连警察都看得目瞪口呆。
惊心动魄的旅程总算告一段落,米卡卡拔腿跑进了地下车库,现场的几个警察拦住他,嘴里大喊着“外人不得进入”。
“放他进来。”早一步到达的孟劲吩咐手下速速让开。
“米卡卡,你确定要上去救L下来吗?”他用食指急促地敲了敲手表的表面,“只剩五分钟了,没有时间拆除炸弹,大楼很快就会爆炸的。你如果现在上去,搞不好会连小命也赔进去,你要想清楚啊!”
“我一定要把爱迪生救出来。”米卡卡坚定地说道。
来不及多说,他便冲向了电梯门。磁卡的身份认证立即通过,电梯门打开了。
孟劲静静地望着米卡卡消失在电梯里的背影好几秒,然后才招手吩咐现场的警备人员赶紧撤离到警戒线之外。
L总部大楼现在只剩下米卡卡和爱迪生。
时间剩下4分钟51秒。
爱迪生醒过来时,只觉得头痛得要爆炸一样。
那个混蛋下手真不轻。他眨了几下眼睛,才看清楚自己的处境。这里仍是控制大厅,自己的手脚被绑着,在茶几上放着一个银色的金属制品,像怪物一样正朝这边眨巴着红色的数字。
“呼……”当爱迪生意识到那是一个炸弹时,他蓦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距离爆炸的时间还剩4分钟05秒,这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余生吗?爱迪生试图用力挣脱手上的绳索。但绳索太紧,他连活动一下都觉得十分困难,更别说解开了。
“可恶啊!”眼看着炸弹显示的时间越来越少,爱迪生绝望地仰天长叹。突然,电梯门“霍”地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跑了出来。爱迪生喜悦地转头一看,却有些错愕。
“米卡卡,是你?”爱迪生感动得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嗯!是我!”米卡卡冲过来,试着解开那绑得死死的绳结,可这样太费劲了。
“那边有水果刀。”爱迪生匆忙提示。
割开绳子花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爱迪生连绳子都没完全扔掉,就急忙跑过去查看炸弹的构造。这是他认识的炸弹。问题是,要拆除它,仅有两分钟是不可能完成的。
“快逃!!”他回头,冲米卡卡拼命地大喊。
孟劲凝视着手表秒针的跳动,最后一刻到了。
一秒前,世界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声音,画面是定格的,白云停止了浮动,风停止了喘息,蓝天下的大楼像古代的遗迹那般沉默。一秒后,世界激起了声音的漩涡。巨大的冲击波,以1‰秒的速度由一点向四方膨胀出一个圆圈。
周围毗邻的大厦玻璃几乎在同一时间被震碎,L总部大楼在火光中轰然断成两截,街道顿时如同起了一场大雾一般被白色的灰尘笼罩住了。能见度迅速减弱为零,看不到几米之外的人和物,只有人们的尖叫、咳嗽、哭泣混杂在一起,从白色的烟雾中挣扎出来。
“L他们出来没有?”避免吸入灰尘,孟劲一边捂着鼻子和嘴巴,一边向旁边的人询问。
没人回答,大家都蹲在地上躲避铺天盖地的灰尘。孟劲使劲向烟雾里看,原本地下车库的方向,灰尘茫茫,只能依稀辨认出残垣断壁的轮廓。爱迪生和米卡卡没有出来。
孟劲心头一阵忧伤和沮丧。突然,他被旁边的苏语涵拍了一下:“大叔,看!”
烟雾的深处,一双相互搀扶的身影慢慢浮现了出来。
虽然造成了十分轰动的爆炸,但万幸,除了L总部大楼被摧毁之外,没有人员伤亡。小提琴手的阴谋失败了。
不过总算搞清楚了一件事,米杰不是小提琴手。这样一来,爱迪生的推断就进入了死胡同。他之前认为米杰是嫌疑人,可现在对方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那么谜题又回到了原点——小提琴手怎么从病房里消失的?
小提琴手推开沉重的大门。
他走进昏暗的大厅。墙壁上点缀着风格古老的壁灯,释放出的光线幽微,浮动着宛如黑海黎明般阴森的橘色。在无声无息的房间里,只听得到自己轻轻的呼吸。小提琴手走到了中间,站在那里,死寂的空气在身边流淌。
这是他和Joker第一次见面,在一片迷幻的气息中。
摆放在大厅前方的一张沙发椅竟慢慢地转了过来。一个人深深地坐在沙发椅里,脸部被黏稠的阴暗笼罩着,模糊不清,他跷起二郎脚,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小提琴手暗中调整了呼吸,然后朝他毕恭毕敬地作揖,以示臣服之心。
“你干得不错。”他说话了,但小提琴手随即却听得出他使用了变声器。
看来他连声音都不愿让人知道,更别说样貌了。小提琴手不免有些失望。
“谢谢夸奖。”他说。
“只可惜,”Joker突然语气一转,变声器里飘出阴森诡异的声音,“这只是你的计划,我已经看穿了。”
“……”脖子像被人扼住似的,小提琴手说不出话来。
Joker看穿了?什么意思?一时间他心乱如麻,为了揣度Joker的这句话,他认真沉思了几秒钟。他的脸部表情很复杂,但在抬起头的那一瞬间,留下的却只有疑问。
“Joker大人,你这是在怀疑我对你的忠诚吗?”
先发制人,必须打消对方的疑虑,他确定了这个想法。
“不错。”椅子里那张被阴暗淹没的脸发出了古怪的声音。他继续说:“虽然你制造的两次爆炸看起来很夸张,把L总部大楼也炸掉了。可为什么伤亡那么小,最重要的是L竟没死,我猜想,你是故意放她一条生路吧。”
“不是的,你完全是在冤枉我。”小提琴手不慌不忙地申辩,“你在电视上也看到了,是米卡卡把L救出来的。如果不是他,L一定难逃厄运。当然,如果你对此不满意的话,我仍可以继续狙杀L。”
“不用了。”Joker冷冷地说道,“暂且留L一条命吧。在她的身上,仍有一些没解开的疑团。”
“好的。”小提琴手点点头。
“不过,为了表示你的忠诚,你得奉上另一个人的生命。”
阴冷的声音传来,小提琴手屏住了呼吸,问道:“是谁?”
“就是这个人。”Joker按动了一下遥控器,嵌在墙壁上的液晶屏立刻出现了一个人的图像。
这个人,不就是……那一瞬间,小提琴手的心突然一沉。Joker果然是一个阴险而且小心谨慎的人。
“遵命。”
为了避免引起对方的疑心,小提琴手面无表情地鞠躬道。
尾声
死神将在上午9点来临。
死刑判决书上注明了行刑的时间,那是地狱之门打开的时刻。夜神月坐在X号牢房里,倾听着死神的脚步声。
他听到走廊入口的铁门被推开,随后,一列队伍的皮靴声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涌进走廊。它们前进的方向毫无疑问正是自己所在的牢房。
时间是8点30分,夜神月站起来,整理衣服上的褶皱。
这是一套新的衣服,黑色的,死刑犯有权利穿上最美的衣服告别这个世界。然而,夜神月穿上这套衣服可不是去见真正的死神的,他是要在今天成为死神。
脚步声快速地涌过来,终于在门外停下了。
“X号,夜神月。”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向他打招呼。
“嗯。”夜神月不屑地哼了哼鼻子,当做回答了。
监狱官向他投来了冷漠的眼神:“来接你了,出来吧。”
一个看守打开铁笼的门,走进去,将夜神月四肢上的锁链解开了。夜神月松了松被束缚已久的手脚,自由活动的感觉真好。然后,他以一副高傲的姿态跟着监狱官离开了生活了一年多的X号牢房。
再见了!
他头也不回,对那个狭窄潮湿的牢房没有一点留恋。
经过长长的走廊,左拐右弯,他被带进了一间充斥着死亡气息的房间——行刑室,并被安排坐上了电椅。整个过程,他没有任何反抗,反而像加冕的王者一样骄傲地坐在上面。
等一下你就会被电成烤猪,监狱官轻蔑地翘起充满嘲讽意味的嘴角。就在这时,他轻轻皱起了眉头:“你们听到了吗?”
身后的两个看守相互看了一眼,竖起耳朵倾听。隐隐约约的乐声,流进了这间幽室里。“听到了。”他们说,“好像是谁在拉小提琴吧。”
离行刑时间只剩15分钟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在监狱的楼顶翩翩起舞。
全城的市民们,此时此刻都默默无声地盯着电视屏幕。那是小提琴手最后的宣言:“这一次的谜题是,血染山头,打一最黑暗的地方。时限是……15分钟。”
15分钟,就算能赶到目的地,留给拆炸弹的时间几乎为零。也就是说,小提琴手根本不打算预留炸弹被拆除的时间。爱迪生一把拉起病房里睡着的米卡卡:“快走!”
“怎么了?”他揉着眼睛。
“没时间解释了。”爱迪生吩咐苏语涵把米卡卡扛走。莫西干男生像搬运工一样扛着米卡卡在走廊上暴走。
“喂喂喂!干吗啦!”这下米卡卡顿时被惊醒了,睡意全无。离开病房的那一刻,他发现病床上空空如也。
“我哥呢?”
“上车再解释。”
孟劲驾驶的警车早在楼下等候,待爱迪生他们一上汽车,孟劲便被苏语涵推到旁边的副驾驶座了。
“大叔,捉贼你行,可是赛车这玩意我比你厉害。”
“喂?你想干吗?”不等孟劲问出声,随着苏语涵大叫着“抓稳了”,警车便飞驰了出去。
“哇哇哇哇!!!”
剩下的,只有车里其余三人一路哭天抢地的惊叫。
油门踩到底,时速一路飙升,居然达到两百多。这个疯狂的莫西干男生,简直把城市的马路当成F1赛道了,警车像箭似的穿越各种障碍物。
“我们会死掉的!”大叫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他们差不多都可以想象到明天的新闻头条将是夺路狂奔的警车车毁人亡,还要配上一张血肉模糊的照片。
幸好,他们总算大难不死。下车的时候,劳累过度的警车四只轮胎同时泄了气,车盖冒出了阵阵白烟。而爱迪生几个人因为晕得头昏脑胀,蹲在地上作呕吐状。
“哈!只花了8分钟,新纪录呀!”苏语涵满脸骄傲地说。
这种记录,鬼才想要!
“还好及时赶到了。”爱迪生好不容易站起来,脸青唇白,站在冷清的道路上注视着眼前的高墙铁丝网。
赤岗监狱,这就是谜底。
血染山头,是为赤岗。而最黑暗的地方,莫过于罪恶集中的监狱。
“还剩5分钟。”
话音未落,灰色的上空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怎么回事?”
监狱官疑惑地问手下,可看守们对此也一无所知。他们一脸茫然地看着门外,直到另一个看守匆匆忙忙地跑进来。
“长官,不好了。刚接到上级的通知,小提琴手在这里放了炸弹,还有5分钟就会爆炸。上级命令我们立刻打开所有牢房,疏散犯人。”
“那赶紧啊!”监狱官脸色大变,迫不及待地要逃命。其中一个看守急着问:“那这个死刑犯怎么办呀?”
监狱官回头看了一眼被锁在电椅上的夜神月:“管他呢,反正5分钟后他也要死的,就让他被炸死算了,反正与我们无关。快走啦,再不跑就没命了。”
三人急急忙忙地跑出了行刑室。夜神月坐在电椅上,倾听着四周纷乱嘈杂的脚步声、开门声,悠然自得地笑了。
小提琴手停下手,搁在肩膀的琴也放了下来。他俯视着楼下疯狂逃命的犯人和狱警们,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转过身,他脚步轻轻地走下了屋顶。阴森且潮湿的监狱里此时一个人也没有,他沿着漫长的走廊,找到了行刑室的位置。
坐在电椅上的夜神月微笑着看他:“我已经等你好久了,小提琴手。”
“让你久等了,”阴影中,小提琴手的邪笑闪过嘴角,“死神祭司大人。”
“快把我解开。”
“遵命。”小提琴手毕恭毕敬地应道。
他从电椅上站起来,高傲的嘴角轻轻浮上一抹微笑:“从今以后,我不再叫夜神月,我是死神祭司!”
“Joker大人正等着接见你呢。”
“好,我们走吧。”
小提琴手在前方引路,夜神月跟在后面。
他们沿着原路回到了屋顶。这时一架直升机正盘旋在上空。机上的人扔下了绳梯,夜神月的手刚抓住绳梯,便听见身后一声大喊:“别想逃!”
一架直升机缓缓从远方的天空飞来。
“糟糕!”爱迪生大呼不妙,“他们要逃!”
“谁……谁要逃?”经过一段惊险的飙车之旅,米卡卡仍没回过神,说句话都像是呕吐出来的。
“还用问吗?当然是那个X号犯人和小提琴手咯!杜域不是说过吗,死神祭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夜神月救出来。”可有一点是在爱迪生等人的意料之外的。
夜神月就是死神祭司。
“快去阻止他们!”
爱迪生说着便拨开依然在源源不断涌出来的人潮,挤进了监狱里,其他人紧随其后。他们很快找到了上屋顶的路。
顺着楼道快步跑上去,快靠近屋顶的时候,机翼的盘旋声越发清晰了。
终于到了。
在走出门口的那一瞬间,像锯齿一样尖锐的枪声却低沉而震撼地响了起来。他们看到,逆光中,一个身影向后倒了下去。随即,阳光刺痛了所有的眼睛。
“是你?”小提琴手回头一看,略显惊讶。站在他和死神祭司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杜域。杜域双手抓着警枪,手指随时准备扣动扳机。在看到小提琴手的脸的那一瞬,他震惊得像个木头人似的:“怎……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