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溜到她身后,掏出了那只逼真的塑胶老鼠。
我有点紧张,如果不小心把她吓死了怎么办……
这种迟疑不定的心态令我久久不能下手。眼看她就要下楼梯了,我鼓起勇气,拍一下她的肩膀:“夏早安!”
“什么?”
“你看!”我展开五指,躺在手心里的老鼠黑溜溜的,光线下还耸起逼真的毛发。
“哇啊!”她吓得两眼一瞪。
哈哈,快晕吧。
可是,我的阴谋出错了。她虽然被吓着,但没有晕倒,而是躲到我身后,抓狂地扯着我的头发和衣服:“老鼠啊!快把它扔掉!快把它扔掉!”
“是假的啦!假的!”我的身体在遭受她魔爪的摧残,要不是我及时把老鼠扔掉,她一定会拧断我的脖子。
“我农夫三拳揍扁你!敢用假老鼠吓我!!”
“开个玩笑嘛!”我表情痛苦地说道。
经过的同学都窃笑地看着我,我赶紧把一头乱发顺了顺,扯扯那皱得像霉干菜似的衣服。
“下次还敢这样,看我不收拾你!”夏早安在我眼前晃了晃拳头。由于受到惊吓,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还敢有下次啊?”
该死,她怎么不晕呢?
“你们在干什么?”班主任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别在校园里嬉闹,知道吗?这可是校规。与其有时间玩闹,不如花点时间学习呢。米卡卡,你上次的考试成绩可不怎么好……”
又来了。《大话西游》里的唐三藏……就在班主任打算传播他的道理经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喂……啊,是你呀……是吗?你有什么事……”
等到班主任接完电话,我们早就逃之夭夭了。
下一节是体育课,训练了体能后,老师让我们自由活动。夏早安很大方地请我去小卖部喝汽水。她在那里跟我夸耀说她的两件背心已经涨到一万块了。
“那你还不卖呀?”
“别急!别急!再等一阵子吧。这期钟馨童最红啦。”
我只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
一万块呀……好多钱噢。
“有了这么多钱,你打算干什么呀?”我对此很好奇。
夏早安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是用来买漫画喽!”
“一万块全部买漫画?!”我差点没一口汽水喷死她。虽说知道她是个动漫迷,但也用不着花这么多钱买漫画吧。
在走回教室的途中,我们碰见了乔琦。就在我们聊天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收到了班主任的短信。
——到储物室来把新的作业簿领回去。
这种事情平时应该是学习委员或者班干部做的吧。我感到有些纳闷。跟两个女生一说,她们也愿意陪我一起去搬作业簿。
储物室在综合楼的第四层,平时都是用来存放一些教学工具和作业本诸如此类的。而同一栋楼里还有图书馆、阅览室、美术室、音乐室等等。综合楼就在教学楼旁边,中间隔着围墙和成荫的大树,感觉上有点偏僻。
这时一楼的图书馆还没到开馆时间,紧关着大门。而二三四层也显得冷冷清清,看起来一个人也没有的样子。
我们上了四楼,走到储物室门口,只见房门虚掩着。
“老师?”
没有人回答,我们推开了门。
房间里十分阴暗,窗户关着,只有门口投进来的光线稍微照亮了这片狭窄的空间。空气中飘荡着陈年的尘埃臭味。这个房间不大,三十平方米左右,虽然一目了然,但是因光线不足也让人懒得去看个清楚。
我看到地上摆放着一叠新的作业簿,便走了过去,分给夏早安和乔琦一些,然后退出了房间。
下楼的途中,乔琦又问起我们关于恶鬼的事情。
“可是,我始终有一事不明。”走出了综合楼,我说,“恶鬼为什么要绑架邱子铭呢?他和邱子铭之间有什么联系呀?”
“这个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夏早安很干脆地回答道。
我的思绪又回到案件上。发生的一连串事情环环相扣,要解开所有的谜团,已远非我的能力所及。况且连我的哥哥米杰也为此焦头烂额,恶鬼有点把警方玩弄于股掌的意思。
绕过综合楼,远远地就可以看见操场。班上的同学在进行各类体育活动。
“嗨!”熊毅迎面走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
“搬作业簿啦。你呢?”
他扬了扬手中的书:“把书还给图书馆呀。今天最后一天了,再不还我就要罚钱啦。”
“可是,图书馆还没开啊。”
“不会吧。”熊毅看了看借书证上,“上面不是说图书馆下午四点到六点开放吗?”
“话是这么说,不过学校下第二节课是四点十五分。一般来说,四点不开门。”
“这样子啊。又被学校骗了,我很少借书的……”他尴尬地对我们一笑,看了看手表,“反正都快下课了,我先到图书馆门口等等吧。”
话音未落,突然一声异响划破了这个安静的校园。
“什么掉下来了吗?”
我们带着疑问,循声跑向综合楼后面。只见地上有一个摔破的花盆。盆土中的玫瑰花妖艳地倾斜在阳光下,黑色的土壤从某个中心向四周迸散。
“是从储物室掉下来的。你们上去看看。”
熊毅对我们说,然后跑到花盆下面,仰头往上望。我们也第一时间往上望,看不到储物室里面的情况,因为窗户跟我们去的时候一样关闭着。
我们转身走向楼梯口,熊毅随即也跟了上来。
“真奇怪,谁把花盆往下扔啊?”
“不知道呀。我们刚刚去的时候储物室没有人呀。”
“哦,那就更奇怪了。”
走到二楼,我下意识地看看走廊。美术室的门开着,里面好像有人在。
三楼的音乐室也开着门。
我们走到四楼,步向储物室。储物室的门跟我们离开时并无二样。半掩的房门里涌出阴暗和死寂的气息,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慢慢包围了我们。
我的心脏也莫名其妙地加速跳动起来。
走到门口,夏早安一把推开了门,光线立刻扑进房里,映出了地上一具肢体扭曲的尸体。他躺在那里,双目圆睁,嘴巴微张,似乎在向世人述说他的冤屈。那变形的身躯,像一幅离奇的图案,一寸寸框住了我们的眼睛。
“哇!死人!”夏早安惊叫一声,立刻两眼翻白,晕厥倒地。
我也不能自已地往后退。恐惧钻进了我的喉咙,让我不能呼吸。我听不见自己的尖叫声。
身旁的乔琦和熊毅显然也处在一片恐慌中。
大家都站着不敢动,细看之下,可以发现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居然是班主任!
这幕恐怖的景象犹如地下伸出来苍白的手,紧紧抓住我的双脚,令我动弹不得。
熊毅也没有胆子上前去。而乔琦好像又犯哮喘了,拼命地喷喷剂。
夏早安刚晕了过去,心脏又一次停止了跳动。但几秒钟后,它又慢慢活动起来。
那个人睁开了眼睛。
“他”醒过来了。
班主任确实是死了。即使不走过去,也可以看见他的脸血色全无,脖子上有一道细红的勒痕,舌头伸出来半截,看起来是被勒死的。更为诡异的是,尸体上放了一张扑克牌——方块9。
突兀响起的下课铃声多少把我们从崩溃边缘拉了回来。
我吃力地挪动僵硬的双脚,慢慢向地上的尸体走过去。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尸体,而且死者还是我的班主任。我此刻复杂的心情难以用言语来表达。想想班主任上一节课还在神采奕奕地讲课,这时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人的生命原来可以这么脆弱啊。
我慢慢走向尸体,身边却掠过一个身影。回神一看,夏早安竟醒了过来,正蹲下身子察看尸体的状况。和刚才的惶恐相比,她这时显得非常冷静,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翻看尸体上的伤痕,这样就不会留下指纹。
“你们别过来!”她头也不回地跟我们说,“别破坏现场!还有,快打电话报警!”
出现了——那个“人格”!
我在心里说。为了确定这个想法,我走近了些,看清楚她的眼神确实是不一般的锐利。
我身后的熊毅马上拨起了110。
“那个……”我正想说些什么,她忽然又出声吩咐我:“小弟,把案发经过都记下来,你不是随身带有笔记本吗?”
“嗯。”我仿佛扯线木偶,只懂得唯唯应诺。面前的这个人似乎不再是我的同班同学,更像是一个令人敬畏的人物。她的声音有种使人无法抗拒的神秘力量。
我赶紧掏出笔记本,把刚才的经过详细记录下来。
啊,我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像福尔摩斯的助手华生了呀?
熊毅刚打完电话不到一分钟,门口便跑来了一个大学生。
居然又是李小崇。
“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什么?”李小崇好像听不懂我的话,往地上一看,脸色随即一白,“哇,怎么死了人?咦,这不是你的……”
“是我的班主任。”
李小崇用安慰的目光看了一下我,接着走到了夏早安的身边。见识过上次夏早安在厕所的推理,李小崇很认真地问她:“有什么线索吗?”
“来迟了一步。人是恶鬼杀的。”
恶鬼?这个名号为我们的恐惧又重重地加上了一笔。
“不会吧?”我惊诧地问道,“恶鬼为什么要杀死班主任呀?”
“因为班主任知道恶鬼的真实身份。而且,班主任的尸体上有恶鬼留下的标志,就是这张方块9的扑克牌。”
夏早安站了起来,又把检查过尸体的手帕塞回口袋里。见到这一幕,我的胃涌上想呕的感觉。沾过死尸的手帕她还用啊?我随即想到,此夏早安非彼夏早安,最好在她恢复正常后别跟她提起这件事。
“你说,班主任知道恶鬼是谁,所以才被杀人灭口的吗?”我稍作推理。
“不错。”
“那么说,班主任和恶鬼是一伙的?”
“某种程度上可以这么说。”
“怎么可能?!”我打死也不相信,“班主任可是个好老师!他不可能跟恶鬼是一伙的。”
“你们听我说,”夏早安走了过来,白嫩的脸庞隐隐浮现出庄严的光泽,乌黑的眼眸带着恍惚的磁性,我被吸引住了,“你还记得上次恶鬼在厕所消失的事件吧。”
“嗯嗯。”李小崇比我抢先点了头,“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他说出了我们的心声。
熊毅和乔琦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夏早安叫我把笔记本翻回到那件事件中的记录。我这个喜欢把任何细节都记下来的癖好这时终于派上了用场。我把笔记本翻回到那几页,虽然我也曾经反复研究过其中的细节,但还是捉摸不透真相。
“那次,我们做过试验了,恶鬼是没有时间从男厕跑到女厕的。但是,小弟你的推理对了一半,恶鬼是躲在女厕里,趁我们在男厕逗留的时候才溜出来的。”
这我就不明白了。
“那恶鬼怎么从男厕跑到女厕的呀,不是证明过他没有时间跑过去吗?难道他会穿墙而过呀?”
“不。”夏早安摇了摇手指,“我从来没说恶鬼去过男厕。他是一开始就跑向女厕的。”
“这更不可能。”我猛摇头,“地上都有他跑向男厕的脚印呢!而且,班主任也说看见他跑向男厕了呀!”
“所以说,在这件事情上,班主任和恶鬼是同谋。”
“啊!”我有如被人敲了一下脑袋,清醒了几分。
夏早安接着说:“我的推理是这样子的:在我们追恶鬼的时候,班主任无意中发现了恶鬼的身份,这可能是在他和恶鬼拉扯之际发现的。出于帮恶鬼掩饰的目的,班主任急中生智,叫恶鬼跑向女厕所,而自己则跑向男厕所。为了混淆视线,班主任还故意踩进水洼,让大家把他的鞋印当成了恶鬼的鞋印。这样一来,我们就误以为恶鬼跑进的是男厕。”
“可是……”我的疑惑还留在喉咙时,夏早安便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继续说:“这个布局还有最后一道程序,就是班主任和恶鬼调换了鞋子。他们应该是在厕所外水龙头的墙洞上互相调换的。”
“啊!所以,换鞋之后,班主任的鞋子就不会出现鞋印。”我终于明白了。
李小崇等人也为这毫无漏洞的推理而折服。
我虽然有些不服气,还是不得不承认她的厉害。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呀?”
“问题就在鞋子的码数上面。”
“这有什么问题吗?”
“很简单。当时我问了你们三人鞋子的尺码,你的是42码,李小崇的是43码,班主任的是42码。”
“这又怎么了呢?”
“这就有点奇怪了。撇开李小崇的不说,你的身材比班主任高大许多,他是个小个子,照理说鞋子的尺码应该不会跟你一样。”
“可是,也有的人长得人小脚大呀。”
“当然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是呢,你看一下你做的记录。你这里写着,班主任抬起脚看了看自己的鞋底。这里就更奇怪了,一般人都会知道自己鞋子的尺码吧,你和李小崇都是不加迟疑地说出来,而班主任则是先看了一下鞋子才能确定。这说明,他不知道那双鞋子的码数。其中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那双鞋子根本不是他的。”
“可是……”
“当然,我还发现了更决定性的证据,那就是班主任的裤脚。”
“裤脚怎么了?”我的笔记本上没记载这方面的细节。
“班主任的裤脚当时是被溅湿了。而他的鞋子却干净得很,这就不合常理了。为什么裤脚湿了,鞋子却没事?极大的可能性是他曾经踩进水洼,而后跟别人调换了一双干净的鞋子。现在,我们只要看看班主任的鞋子就能一清二楚了。”
我们蹲下去,果然看到班主任穿的鞋子是40码,而不是之前的42码。
这完全佐证了夏早安的推理。
“这么说,班主任是为了替恶鬼掩饰,所以制造了消失之谜?”
“是这样没错。而且,那个恶鬼一定是班主任认识的人。你们可要注意了,恶鬼可能就在我们身边,也是我们认识的人。”
夏早安的一席话仿佛又把我们拉进暗黑的深渊。
恶鬼,就在我们身边?!
“糟糕!”她忽然大叫一声,连我们的神经也绷紧了。
“班主任刚死不久,恶鬼应该没走远。”夏早安懊恼地自责,“都怪我顾着推理,忘了去追那家伙。”
她冲出去,在走廊上凭栏眺望校园的情况。刚好下课了,校园里热闹起来,到处都是成群结队的学生,而绿树成荫的校道上,更是身影叠叠,根本无法挑出哪个可疑。
她转向李小崇问:“你刚才跑上来的时候有见到可疑的人物吗?”
“没有呀。”
“那可能是他从另一条楼梯下去了。”
我记起了什么,告诉她:“可是另一条楼梯出口锁着铁栅,只有下课后才会打开。”
“那他一定沿着那边的楼梯走到二三楼,才转回到这边的楼梯出口。”
她吩咐李小崇留守现场,便带着我们走了下去。
三楼的音乐室里有两个学生正在玩乐器,是我们班上的同学。最近要准备学校乐团的表演,所以她们趁机来恶补一下。夏早安问她们有没有见到走廊上经过什么人,她们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你们刚才听到楼上有什么异响吗?”
她们还是摇头。因为她们坐在窗边,倒是看见窗外飞过一个黑影,随即听见了花盆落地的声音。
我们又到二楼。美术室的一个女生也在窗边作画,同样看到了花盆的黑影以及听见落地的声响。然而,她也没有看见走廊上经过什么人。
当然,看漏眼了也说不好。
我们又回到了四楼。
这时警车的鸣笛声渐行渐近。刚下课的学生们困惑地看着警车驶进校园,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大事。我们所在的楼层一向很少有人来,所以尽管楼下几层开始喧闹,储物室这一层楼的走廊还是冷冷清清,俨然与外隔绝的世界。
这个世界却忽然那么阴暗,阳光变得懦弱无能,无尽的悲伤将房间里的空气填充得愈发沉重。我们默默注视着班主任的尸体,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肺里残留下的死亡气息。
只有夏早安来回地寻找着线索。地上的尸体对她来说犹如一具死物。她没有表现出一丝忧伤之情,或者说她的心情不轻易坦露吧。
“有件事很奇怪。”她说。
“什么事?”
她转过身,指了指窗户:“为什么这里的窗户关着呢?假如花盆是凶手扔下去的,他为什么要关上窗户?如果花盆是班主任扔下去示警,又或者是在搏斗中无意碰倒的,无论哪种情况,凶手都没有把窗户关上的理由呀。”
“嗯,的确是。而且,我们刚才来的时候,窗户还是关着的。在楼下也没看到有人关上。”我也陷入了这个难解的谜团中。
“这么说,凶手是把窗户打开后,又关上了?”她开始模拟起案发时的情况,慢慢走向窗户,“不,更准确的推理是,班主任来到储物室后,想到窗边来打开窗户,这时恶鬼忽然来到了身后,出其不意地用绳索猛地一勒,班主任拼命地挣扎,挣扎……”
她入了戏,就像一个快被勒死的人,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身体不断剧烈地抽搐,然后两眼一白,倒在了地上。注视着她如临其境的表现,我仿佛觉得从阴冷的空气深处发出一阵阵恐惧的哀鸣。
“大致上是这样:恶鬼把班主任勒死后,基于某种理由,不得不关上窗户,在他关窗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倒了花盆。”
她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继续推理道。
“可是,恶鬼为什么一定要关上窗户呢,这样不是多此一举吗?而且杀人更应该抓紧时间逃跑才对。想不通,真是想不通啊!”
难得有她想不通的事情,她的神情虽有些苦恼,但更多的是欣喜。如果案子很容易就解决,她也许会觉得无聊枯燥吧。
她这时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房间里顿时明亮了许多,柔和的光线泻满了整个房间。我们的视觉也豁然开朗,摆脱了那种阴暗萎靡的氛围。窗口外可见蔓延至天边的悠悠白云。
夏早安转过身,视线顺时针转了一圈,忽然又逆时针转回20度。她盯住放在墙边的柜子。柜子上摆满了东西,有地球仪、教学用的圆规和三角尺等等。柜子的橱窗里还放着什么锦旗和奖杯之类的物品,橱窗玻璃清晰地反射出屋内的情景,看得见我们几个人的身影。
她走到柜子边察看,然后蹲下去。
“啊!”她发现了什么似的,兴奋地叫起来。
可是,她没有发现柜子上那个地球仪突然发生了晃动。
“小心!”
“什么?”她笨笨地抬起头。那个地球仪不偏不倚地砸中她的额头。
“啊……”
随着闷哼一声,夏早安晕倒了。
两分钟后她醒过来了,又变回了那个天真无知的少女。
那天的案件惊动了学校里所有人。
接报赶过来的警方及时封锁了综合楼。老师和学生们只能站在警戒线外驻足观看,但听说死者是我们班的班主任时,很多学生和老师都情难自控地流下了眼泪。班主任既是一位好老师,也是一位好同事。他的死对大家来说是多么悲伤的事啊。
而我们几个作为证人被通通带回警局讯问,就连二三楼美术室和音乐室的三个学生也被带到警局,要求协助调查。我们又在警局待了一晚上,作供的除了这次案件的证词之外,我们把那次恶鬼消失之谜的推理也全盘托出了。
不过,警方以为作出推理的人是李小崇。我们商定好,让李小崇充当起传话筒式的‘名侦探’。尽管我们都知道真正的名侦探另有其人,可是要命的是,“他”又在夏早安的身体里沉睡着。
我们怎么向别人解释那个傻呵呵的女生竟是破案的侦探呢。而且,我们几个都是高中生,借由我们的嘴巴作出推理恐怕也不能令警方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