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要去的地方是个公园,里面埋葬了72个死人。
我哪知道呀?我家又不是开殡仪馆的!
对了……会不会是黄花岗七十二烈士陵园呢?可是,如果要去那个公园,应该去北边才对,她怎么搭一列相反方向的地铁啊?!
在我帮夏早安解决问题的时候,乔琦离开了我们的身边。我想着她应该和邱子铭一起离开了,没料到,她过一会儿又着急地跑了回来。
“乔琦,你怎么了?邱子铭呢?他不是来接你吗?”
“他不见了呀!好奇怪耶!”
“不会吧?”
我望向四周。站台里人来人往,身后的列车重新出发了,呼呼的风在黑暗的隧道里席卷而去。身边都是等车的乘客,不远处还站着一个地铁工作人员,正百般无聊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在这些人群当中,果然不见邱子铭的身影。
那男生刚刚还在窗外呢。只不过刚才上下车的人流太拥挤,又加上被夏早安这么乱嚷嚷分散了注意力,我们才没有留意到邱子铭不知何时悄然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打电话给他试试?”
经我这么一提议,乔琦马上拨起了手机。我隐约听到手机里传出那种熟悉又僵硬的系统回复:“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果然,很快乔琦放下电话,大惑不解地告诉我邱子铭的手机打不通。
这实在很奇怪。刚才邱子铭还在站台上和乔琦相互挥手来着,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而且,手机也打不通……这是他的恶作剧吗?不过据我所知,邱子铭平时为人老实,不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他更像是突然遭遇了什么事情……
夏早安还在我耳边嚷嚷着她迷路了,我懒得理她,目光审视着周围的人。突然,我被地上一点闪光的东西吸引住了。
我走了过去,捡在手里。
“是我们学校的校徽。”
我展开手心给乔琦看。她说会不会是邱子铭的呢?我也不敢确定。
“这里也有东西哦。”
夏早安也发现了什么,跑过去捡了回来,这回乔琦认出来了。
“是邱子铭的!”
那是一个巫毒娃娃的手机链坠。这种链坠市面上十分普通,可是乔琦拿出来的手机上也挂着同样的链坠。“那是我送给邱子铭的。我的是女生娃娃,他的是男生娃娃。”
两个巫毒娃娃放在一起,果然像是一对情侣组合。
即使没有百分百,也有七八成的可能性,这两样东西都属于邱子铭。既然有他的物件,这说明他确实在现场停留过。而手机链坠和校徽同时遗落,说明他当时发生了一些突发情况,或许曾经和某人推搡拉扯……
不过,只凭这两样东西,我也推断不出当时的实际情况,弄不好一切都是我的胡思乱想罢了。
“这样吧。我们去问问那边的工作人员。”我说。
于是我和两个女生一起朝那个站在出口处的地铁公司员工走过去。按照那位员工所站的位置,来往的乘客都必须在他的眼皮底下经过才能出入地铁。
我跟员工描述了邱子铭的样貌和衣着,只见他稍稍思考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说:“我不知道那个男生是不是你说的人,不过,他穿的衣服确实跟你说的一样。”
“哦,那他当时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了?”
“这倒不是。他当时是被人背在身上的。”
“诶?”我们三人顿时一愣,乔琦马上紧张地问道:“那他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地铁员工摇了摇头,表示不是很清楚。他回忆说那个男生似乎是晕过去了,不省人事的样子。
“可能是病了吧,所以才被人送到医院去了。”
“是送到医院去吗?”我想了想,“你怎么知道?”
“那个背着他的男人这样跟我说的呀。我因为看到这情况,所以好心上前问一句,那男人就这样跟我说的。”
“那男人?他长什么样子?”
“这个我不太清楚,因为他当时戴着口罩,还戴着一顶鸭舌帽和墨镜。”
地铁员工这么一说,我马上想起了那个奇怪的男性。我赶紧把这些情况记录在记事本,这是我的老毛病,总喜欢把认为重要的情况记录下来。由于记的东西太多,我的记事本都换了好几本。我详细记下了地铁员工所说的情况,一种不祥的预感却莫名其妙地涌上了我的心头。
我们随着人流走出了地铁站。在城市的喧嚣中,我们显得有点茫然。
邱子铭被送去哪里的医院了?
这附近有一所出名的羊城综合医院,他可能被送到那里了。不过,他也可能被送到我们所不知的哪间社区医院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应该先去那所大医院看看,反正那正好是我要去复诊的医院。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乔琦后,她也表示同意。这一建议却遭到夏早安的抗议。
夏早安有点生气地叉起腰:“我还要去那个公园呢!我去医院干嘛呀?”
“我又没叫你一起跟着去!”我同样生气了,“刚才不是告诉你怎么转车了吗?你还不会去呀?”
“可是……可是……我到时候又迷路了,怎么办?”
“迷路了就找警察嘛!”
夏早安瞪了我一眼,气鼓鼓地走了。我看着她的身影,心里直摇头,想说什么但又闭上了嘴。
“还是再打一次试试吧。”乔琦说着,又拨起了邱子铭的手机号码,结果还是打不通。
我们决定先去那边的医院。医院在前方不远,大约十分钟的路程。正当我们启程之际,突然,乔琦的电话响起来了,她接起了电话。与此同时,我看到夏早安又兴冲冲地折返回来。
“那边的站牌都没有你说的那路公车!”
她生气地瞪着我。我反而笑了,举着手指向另一边的公车站牌,“我说的是那一边啦!”
“那你不早说!”
夏早安显然意识到我刚才是故意不叫住她,害她走错了方向。她眼神幽怨地看着我,突然伸出脚狠狠踩在我的脚背上。我立刻痛得大叫起来,要知道,她穿的可是高跟鞋。
“喂!你……”我痛得骂不出来,她却装作无辜地笑着抱歉:“对不起啦!不小心滴!我又没看见你的猪脚!”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如果她不是女生,我一定跟她拼命。
“哎,”夏早安忽然发现乔琦脸色铁青,出声问道:“你怎么了?”
只见乔琦握着手机,全身竟在微微发抖。她的脸色苍白极了,像被吓坏了一般。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以至喘气的声音越来越大,双手紧紧抓住胀红的脖子,好像马上就会窒息似的。夏早安赶紧扶住了她。
我冲夏早安喊道:“快点从她的口袋里拿喷雾剂,她的哮喘又发作了。”
“喷雾剂……在哪里?没有呀……天啊,怎么办……”
吓得手忙脚乱的夏早安好不容易把喷雾剂掏了出来,往乔琦张大的嘴巴使劲地喷了几下。
“喂,你千万别死啊!”她摇着眼睛半眯半睁的乔琦,着急得几乎哭了出来。
我踮着脚跳到了她们面前。该死的夏早安,可能把我的脚趾踩肿了!我拣起乔琦滑落在地上的手机查看。她刚才在和谁通话呢?也许是对方的话刺激了她,所以令她的哮喘发作。
但是,手机的通话已经结束了。
等乔琦恢复过来,她仍惊魂未定的样子,剧烈起伏的胸口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但依然显得很疲惫,声音也是那么的虚弱。她像是在害怕什么,惶恐地往四周张望,好似有人在什么地方监视着我们。
“到底什么事呢?也许我们能帮上忙。”
“不……我……”她欲言又止。
“是不是……和邱子铭有关?”
我道出我的猜测。果不其然,乔琦立刻冲我瞪大了眼睛,不发一语。
被我说中了?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的神经随之也绷紧了。
“邱子铭出事了?”
乔琦迟疑地点了点头。从她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此刻的心理有多么复杂不安。她知道不该将这件事说出来,但是,她一个人也无法应对这样可怕的状况。我们是她现在唯一可以求助的人。
因为,邱子铭被人绑架了!
刚才的电话就是绑匪打来的。
“会不会是开玩笑的呀?”我对此抱有怀疑。
我想不通,绑匪为什么要绑架邱子铭?他的家境不足以使他成为绑架勒索的目标。绑匪是不是搞错对象了?也许绑匪真正要绑架的人是跟我们读同一所学校的,那学生今天也是会在小北站出现。然而,绑匪却误以为穿同样校衫的邱子铭就是那个学生。
这个时候,我搞清楚了一件事。
背着邱子铭的那个男人就是绑匪。难怪地铁员工看到的人戴着鸭舌帽、墨镜和口罩。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面目,即使地铁有监控录像也无济于事。
那个家伙,刚才还和我坐在同一张长椅上呢!我只觉全身冒冷汗,手指颤抖地掏出记事本,开始询问乔琦刚才的电话内容。
夏早安蹲在我的旁边,好像对我的记事本很感兴趣。她大概早就忘了要搭车去黄花岗公园。我那时还不知道,后来解决这件事情的居然是她……不,也不能完全说是她。
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奇怪。
根据乔琦的证言,绑匪的话很少,只说了四句。
“你的男朋友在我手里。”
“想他活命就必须按照我们说的去做。”
“不能报警,后果自负。”
“现在,往小北街的方向走。”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我猜想绑匪应该是用了变声器。
“现在该怎么办呢?”乔琦茫然无措地看着我问。
她的心情似乎些微稳定下来了,呼吸也不那么急促了。
我说:“只能按照他们说的做了,我们去小北街那边吧。”
当我站起来时,发现受伤的右脚不那么疼了。
“你就到那边搭236路公车行了。”我指着那边的公车站牌,转过头对夏早安说。
她却摇了摇头:“不,不,我也跟你们一起去。绑架案多有意思啊!”
“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有点不悦。夏早安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脸色立刻红了,尴尬地抱歉道:“对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啦。”
“你想跟来也可以,不过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负责。”
我语带警告,夏早安却嘻嘻一笑。
“当然。当然。”
这家伙……我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样子,胸口里先前的怒气竟消了一大半。
我们一行三人按照绑匪的指示,沿着小北街慢慢地走。这条街位于人流兴旺的地段,加上今天是星期日,出行的人们比想象中还要多。
在形形色色的路人当中,我们三个高中生显得毫不起眼,恐怕没有谁会想到我们此刻正面临着难以想象的困境吧。我故意让大家走得很慢,并且悄悄用眼角余光观察着街上的人们。
很有可能,其中一个绑匪正在监视着我们。
今天的气温起码有三十度以上,烈日热烘烘地咒骂着整座城市。就在这样高温的天气里,一件可怕的事情才刚刚发酵。
我一边走,一边思考着这件绑架案,心情出奇的激动,甚至还有一丝兴奋。毕竟这才是我第一次遇到的真正的案件,和之前在学校里遇到的芝麻绿豆的小事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突然间,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绑匪又来电话了。
乔琦接起手机,而我和夏早安则神经紧张地凑过去。没想到,手机里传出来的第一句话就让我们汗毛倒竖。
“你身边的那两个人是谁?你竟敢告诉别人!”
既然这么说,那家伙肯定就在附近,一双眼睛正监视着我们!
“不……不……我没有……他们……”
乔琦慌张地握着电话,呼吸又急促起来。我想绑匪真的搞错目标了,再笨的贼也不会找像乔琦这样动不动就哮喘发作的女生为他们做事呀。
我一把接过手机:“喂,我是乔琦的同学。绑匪先生,我想你犯了一个可笑的错误,你绑架的那个男生叫邱子铭,不是什么富家子弟。他家里很穷,还有一个妹妹生了重病,不会有钱交赎款的,识相的就把他放了,免得你白忙一场。”
对方只是沉默。
我的突然接话会激怒他吗?他可能正在困惑我所说的话的真伪。唯一验证的方法就是再次辨认邱子铭的真实身份。嗯……这时他应该已经发现捉错人了吧。
我也不敢说话。手机还在通话中,沉重的缄默渐渐压上了我的心头。即使在喧闹的街头,我也听见自己紧张不已的呼吸声,而对方的呼吸很平静,像死人一样。
过了十几秒,绑匪嘿嘿地笑了起来。那阴邪的笑声使我背脊发凉,脖子都僵住了。
“犯错误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我要绑架的就是邱子铭。”
“什么?”我一时错愕,先前的推断全然被对方推翻了。我的大脑此刻一片空白。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绑架他……”
没等我说完,对方便冷冰冰地打断道:“废话少说!记住,你们要做的就是按我的指示去做。如果你们想出什么坏主意,就等着替邱子铭收尸吧!”
他又重复了那句警告:“别报警!你要知道,我随时监视着你们。”
我手持手机,胆战心惊地望向四周。
那个监视者在哪儿呢?
“别四处望!”手机的警告吓得我赶紧收回四处张望的视线。
这既是警告,也是证明。证明我们确实被监视了,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线。
“现在,到前面一家叫红茶馆的咖啡馆。”
他说完这一句,便挂线了。
我一头冷汗地放下手机,把刚才谈话的内容告诉乔琦和夏早安,然后,放眼前方,果然看见前面二十米处有一间咖啡馆,从这里就看见一个女侍应在橱窗里走来走去。咖啡馆的名字正是叫做红茶馆。
见到我们推门进来,我刚才看见的那个女侍应走了过来。女侍应是个年轻女子,二十几岁,穿着咖啡店的黄色制服。她朝我们露出礼貌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两道美丽的弯月。
“请问是三位吗?”
“嗯。”
“那这边请……哦,稍等一下,”女侍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盯住乔琦打量了一番,才不确定地问,“请问你是乔琦同学吗?”
我们为之一惊。乔琦迟疑地点了点头,女侍应马上笑了。
“你终于来了,请到这边来吧。”
她熟练地把我们引到角落的一张桌子。我们坐下来后,她又给我们端来了三杯咖啡。
“请问,”我叫住刚要转身离开的女侍应,“你怎么知道她叫乔琦?”
女侍应停下来,站在我们桌子旁边。她说道:“哦,是这样的,三天前,乔琦同学就在我们这儿订好了座位。”
“三天前?”我看向乔琦,她却猛摇头,表示自己根本没有订什么座位。
“是别人替你订下的。”女侍应解释说,三天前,有位先生过来订下了座位,并给她看了乔琦的照片,“可是,他当时订的座位是一个人,我没想到今天来了三个人。”
所以,女侍应才没第一时间认出乔琦来。
“那位先生是不是戴鸭舌帽、墨镜,还有口罩?”
对我的猜测,女侍应立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所以,你看不到那个人的脸吧。”
“嗯,嗯。”女侍应忙不迭地点头,那双迷人的眼眸竟透露出一丝崇拜之情,大概把我当成高中名侦探了。我又掏出记事本,将接下来询问的情况一丝不苟地记录下来。
“那位先生订座位时有提出什么特别的要求吗?譬如说……”我用笔尖敲了敲桌面,“他规定要这张桌子,还是座位不限?”
“嗯。他特别订这个座位的。”
“哦,那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就是,他订座的时间是上午十点至下午一点,一共订七天。”
“钱已经付过了?”
“嗯,全付了。”
这么说,那个男人不会再出现了。
“那么,侍应小姐,你还能不能记起那位先生有什么奇怪的特征呢?就算是很细微的地方也可以。”
“这个嘛……”女侍应蹙起眉头,沉吟起来。就在这时,柜台那边的电话响了起来,一个经理模样的男人在店里头喊起她的名字:“杜娟,快接电话啦!”
名叫杜娟的女侍应来不及说,赶紧跑到柜台接电话了。
我趁机观察起我们所坐的座位有什么特别,为什么绑匪要特地选这个座位呢?
看到我蹲下去查看桌底,夏早安慌忙一缩脚,两脚并拢,生怕自己的下面走光了。
“喂,大色狼!想偷看啊?!别以为考第一名就能乱来喔!小心我农夫三拳,打到你肾亏!”
“没有啦。”我冤枉地看着她。她穿的牛仔短裤下面露出一双白皙美丽的长腿,确实挺养眼,可是我也不是那种好色之徒。我正色道:“我是要检查这张桌子啦!”
“好端端的检查这张桌子干嘛?分明是想偷看!”
“你还有完没完呀?”我懒得和他争,继续检查这个座位。
可实际上,这个座位没什么特别。不过,我注意到所有的座位都放有一个置物木架,木架有三层,呈圆形,中间用木板隔成两半,正好是和相邻的座位共用的。乔琦和夏早安就把她们的背包放在最上面一层。
乔琦用的是黑色背包,和夏早安的粉红色背包很不同。
我把这一点记了下来。不得不说,我记录的很多细节都是多余,但是,或许破案的关键就在其中一个不起眼的细节中呢。
过了几分钟,接完电话的女侍应又走了回来。
“对不起,刚才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记不起那位先生有什么特征,抱歉哦!”
“没关系,没关系。”
我目视着女侍应走开的身影,又看了看店里四周。由于是周末,店里坐了不少顾客,欢声笑语的人们惬意地享受着这悠闲的时光。店里播放着一首经典老歌,陈慧娴唱的《红茶馆》,想必这家咖啡馆也是因此而得名的吧。
我检查了一遍手机,我们到达咖啡馆是在十一点十分。从那之后的几十分钟内,绑匪便没有打电话过来了。这出乎我的意料。我们一边干坐,一边等候着绑匪的下一步指示。
只见咖啡馆里的顾客进进出出,而那个叫杜娟的女侍应一时有些手忙脚乱。她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了,从后门又走进来另一位男侍应,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什么。我看到女侍应走过去跟他说什么,然后走出了后门。
男侍应回头白了她一眼,一边走过来,一边用右手抚着左手上的几道血痕。走到经理面前,他不满地控诉道:“经理,杜娟那死八婆又到后巷喂猫了。该死的流浪猫,把我的手都抓伤了。”
正在柜台埋头工作的经理懒得理他:“你别惹那只猫不就行了?人家喂流浪猫又关你什么事呢?有点爱心好不好?”
“……”男侍应表情厌恶地闭上了嘴巴。
我看了一下咖啡馆里的时钟,十一点三十五分。
我又观察了一下店里面的人,既有白领,也有一家大小,还有穿着校服的学生。这家咖啡馆看来很受大众欢迎。此时只剩两张桌子还空着,其中一张就是我们的邻座。桌子上摆放着一块‘已订’的牌子,可是订座的人还没有来。
我思索着邻座会不会也是被绑匪订下了呢?但是,他们订两张桌子有什么目的吗?似乎毫无必要。
正想着,我忽然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射过来,就像猎狗窥视着猎物。我心一颤。
是其中一个绑匪吗?是他负责监视我们?
我慢慢转移着视线,尽量使自己的表情自然些。只见那目光来自于我的右前方,靠窗边的第三个座位,一个神情冷漠的男人正放肆地看过来。
作为绑匪,他也太嚣张了吧。
他可能不是绑匪呢。
我怀着矛盾的心情,继续观察着那个男人。不管我如何佯装表情自然,那男人肯定察觉到我正在注视着他,可他却不躲不闪,依然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那种凛冽的目光简直像要把我们三个人彻底地解剖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