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盎然一幕,客厅里不再冷清,变得温润而多情起来。

她在他的身下,看到了温暖的长空,星光璀璨,忒煞情多。

留在他的住处直到吃过了晚饭,又坐在一起拥抱,接吻,好像真是如狼似虎如饥似渴,她想她大约是爱上了他了,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可以让她如此疯狂。

她靠在他裸裎的结实胸膛上,恍然又有了生世之感,欢愉的时光到底是短暂的,她担心起了能不能长久,她的脸贴到他心口,她喃喃地问他:“卓尧,你说我们可以这样好多久?我们算是情人关系吗?”

“我想多久就多久。”他说毕,手抚摸着她的发丝,有些心软,他刚想补上一句:我想此生这么久。

她却惆怅地说:“快乐的日子,也许不会那么久远,或者一年两年吧,我总归是要嫁人的。”她说得有些委屈,却无能为力。她不能做他长久的情人,她终归是要嫁作他人妇。

“名分,对你们女人而言,很重要,对吗?”

“当然,一个妻子的名分,是男人对女人最深的爱。”

“你也一样。”

“我更需要。所以我一开始总逃避你,因为我清楚,你给不了。”她说这句话时,望着他,她有些期望得到他的反驳,他会说不,我给得了你,我可以给你所有的全部。

这只能是一个动人的期望。

卓尧只是陷入了一个漫长的沉默中,他拿过一支烟,点上,手垂在膝盖上,他在想如果当初,他可以给欧菲一个承诺,或许后来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暴乱,也不会和欧菲无疾而终。

难道一句承诺就那么难开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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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世界上只有他一人叫她小漫画

他不懂得女人,他以为女人有锦衣玉食就会满足,其实想曼君这样的太多女人,都是更需要一个妻子的名分和一个安定的家。

“对不起,我需要时间。”他吸一口烟,淡漠地说。

起初的激情褪去,她有些落寞,男人都是如此,是她期望过高,不过是情人关系,如果真的结婚,卓尧这样的男人,未必是好丈夫的样子,这样想,她觉得不必感伤。

两个寂寞的人互相慰藉,用身体慰藉,无关情事。

菌她夺过他手中的烟,吸上一口,又塞回他唇间。

有股纸迷金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错觉。

“工作满意吗?或者,来我的公司。”他低沉地说,弹了弹烟灰,烟灰缸是象牙做的,精致而华丽。

憨“不去了,我现在挺好,真的,虽然薪水不高,但同事都很关照我这个新人,都帮助我,我工作很轻松。”她洒脱地站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说。

“是吗?你就好。”他摁灭烟,心里很疼,他去卫生间,用冷水冲脸,他对着镜子,想念着客厅里的曼君,她的回答和季东的调查结果完全不同,她在公司里明明受老员工的排挤,端茶倒水,做了很多不是自己本职的工作,也有员工在背后恶语中伤她。

其实她过得一点也不开心,她完全可以向他开口,只要她张嘴,他愿意给她所有她要的一切,但她为什么那么倔强,她好像装得很能扛。他不想看到她眼泪装欢的样子,他感觉到她瘦了很多,肋骨都瘦突出来了,小胸脯再瘦就要成飞机场了。

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桌上放着一张便签条,她轻描淡写,说了对他的感谢,说了她会努力好好生活。

最后一句是五个字:明天会更好!

署名是:小漫画。

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叫她小漫画,小漫画,多么可爱的名字。

她是他见到过的最坚强最独立的女孩,不依附,也不依赖。

他坐在沙发上,想念她,刚走没多久,他就陷入了思念中,小漫画,她是他的小漫画。

如果可以,他想把她当宝贝一样珍藏起来,免她受苦,免她孤独,免她受惊,免她害怕。

他屈指算着自己有多久没有去喜欢一个人了,算算也有三年了,这三年来,商战中摸爬滚打,终于有了自己一番事业,与父亲无关的事业,全凭靠自己。多少逢场作戏时,不乏女人献媚讨欢,他把持住自己,一个成功的商人,首先是要把持住自己。

生意场上,免不了的应酬,应酬也免不了的风花雪月,那些大客户通常是财色双收,总是离不开女人,他也会左拥右抱两个侍应女郎,谈笑间,会有肢体触碰,这类女人,他向来是不入眼的。

但他也不喜欢纯情的女人,大多的男人,都是嘴上说喜欢纯情的,其实背地里,拥抱亲搂的女人都是妩媚的。

他喜欢能和自己成为对手的女人,具有挑战性,越是若即若离,越是要握在手心牢牢抓住。曼君就是这样的女人,她不要他任何东西,和他没有一点的经济关系,他有些不安全了,就好像她随时都会离开他。

金钱收买不了的女人,还真是很少见。

平日里和几个纨绔子弟,非富即贵,不是出生商户名门,就是,在一起聚会的时候,他佟卓尧总是最冷清的一个。他有三不带,不带女伴,不带名车,不带手机。

他总是静静坐在一旁,和朋友说说公司里的事,或者,什么也不说,看着他们声色犬马。

当然,他偶尔也会小赌一把,他在这圈子里有“赌圣”的美称,逢赌必赢,他总是能猜准对方的心思。

牌九或者麻将,他都会闲暇玩两把。

他想下次聚会,他一定要带着曼君去参加,他要让她走近他的生活圈子,让身边的朋友看到,他佟卓尧,也有一个美丽的女人在身旁,让那群狐朋狗友好好羡慕一番。

而她的内心,其实何尝也不是地动山摇,她承认了一个事实,她爱上他了,比以往的爱情来的更加强烈,他有太多的吸引力,他的身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磁场,她的思念也形成了一张网。

他们是情人,或者,是周末情人,也许只有等她周末,才能见面,而他管理着庞大的公司,他很忙吧,可能不是每个周末都有空,即便有空,不一定能轮得到她。

如他所说,他的情人如桐花万里路。

她不过是排队在万里路中的一人,也许过目就忘。

但她却只有他一个人,念念难忘,她装得潇洒说什么万千男宠,只他一个情人,她足够纠结和倾心。

她的心,还能装得下别人吗?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可以爱一个人爱得这么绵长,这么悠远。

错觉,也许是错觉。她走在灯花辉煌的马路上,偶尔回头,渴盼他跟随在身后,不期而遇,他没有出现,她失落,然后又微笑给自己打气。

阮曼君是最最有志气最最坚强的女人!明天会更好!她会幸福,她会和漫画里的女孩一样,最最滑稽的模样遇见了最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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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眼里都是他,哪里都是他【月票加更】

上海的夜晚是如此的华丽而曼妙,依稀仍有旧上海的种种物华,纵使有再多现代都市的时尚气息,也遮掩不住老上海的风情。有的,就是一直有的,再光鲜的爱情,也难掩盖苍白的过去。

比如冯伯文,这是她苍白毫无颜色的过往,是她无力的往事告白,她早就挥手说BYEBYE,再次撞见对方携手娇妻,她仍被伤得措手不及。

是在一家日本料理酒屋门口,她从店门口经过,苍茫一瞥,她看到了冯伯文,他西装革履,更显得成功男人魅力,他的右手揽着新婚妻子,细心地推开门,站在一旁,等着妻子出来,还下意识的帮妻子拾了一下从肩上滑落的披肩。

她想加快步伐赶紧离开,却偏偏碰上了,躲不掉了,她低下头,好像自己错了,那是一种卑微,她毫无防范去装作坚强的卑微。当过去的恋人,搂着另一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即使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还是会卑微了起来。

菌到底,是他不要她的,她越是想高贵,越是卑微。

爱一个人,怎么会最后变成了谁比谁更卑微的境地里呢。

冯伯文搂着妻子,还不忘给妻子一个鼓励的眼神,他的手掌心在妻子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像是在安慰妻子,他冯伯文是谁的丈夫,和阮曼君是没有关系的。

憨那样的落落大方走到她面前,躲不过了,她抬头微笑,问好。

冯伯文热情地介绍着他妻子的名字。

“这位是我的太太,雅琪。”

“冯太太,你好。”

“曼君小姐,你好,你是伯文的旧交吗?”雅琪优雅的笑容,手紧了紧怀里的波西米亚大披肩。

“算是旧交吧。”曼君说这句话时,脸看向了冯伯文。

演技再高超,冯伯文的眼神还是闪过了一丝慌张。

“伯文你也是的,有这么漂亮的旧友,也不在我面前提起,阮小姐真是一脸福相啊,在哪里高就呢?”雅琪殷勤而不失风度的问候,话外却透着森森的逼人寒气。

有一种女人,含笑逼人,深藏不露。

曼君心想,是夸我还是损我啊,我再一脸福相,我也比不过你有福相啊。曼君笑笑,说:“我混口饭吃而已,谈不上高就。冯太太果然气质高雅,不似凡人。有句话说的好,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是有一个成功的女人的。果然如此,你说是吗冯伯文?”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话锋一转,冯伯文忙胡乱点头,说:“我太太对我帮助很大,从来不给我添乱,她又乖巧又懂事,我很爱她。”

这一番肉麻的表白,让雅琪心花怒放,头歪歪地靠在冯伯文怀里,手抚摸着冯伯文的领带,说:“是啊,你看你连领带都不会打,也不会挑领带,那些旧的领带啊,我都让阿春丢掉了,那些粗鄙的品味,怎么能配得上我的冯伯文呢,是吧阮小姐。我选的领带,很衬我丈夫。”

阮曼君懂了,她曾给冯伯文买过几条领带,不是很贵重,但是她花了两个月的薪水,雅琪的话语,意思很显然。

“是的,冯伯文现在看起来,非常的绅士。很晚了,我先走了。”她急于离开,免得唇锋相争。

第七十四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多多爱过很多人,也被很多人背弃过,当然,多多也背弃过很多人。

那些人玩厌了,于是离开多多。而他们一旦落魄了,没钱了,多多一样会离开。

多多说自己是交际花,是上流社会里的交际花,是最高贵最昂贵的“小姐”

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客人,而且非富即贵。

菌多多对自己的现状十分得意,就算是做小姐这行业,她也是做凤首。

曼君以前执念地坚持自己的那份原则,爱情第一,这和多多的金钱至上完全相反,看看冯伯文身边的妻子,她豁然明朗,爱情和金钱总是有那么丝丝缕缕的关系,你以为你可以洁身自好明哲保身爱情万岁,狗屁,狗屎爱情。

如果她有钱,站在冯伯文身边的女人不会轮到现在这个张扬跋扈的雅琪。

憨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不是有一个成功的女人,而是要有一个有钱的女人,连李嘉诚也是这样。

坐了两年牢,失去了名誉和光鲜的工作,她成了一个伪造金融票据诈骗犯,为爱飞蛾扑火,为爱战斗,结果一地荼蘼两相忘。

恨冯伯文吗?如果说不恨,那是假的。真的要往恨里去想的话,那是咬牙切齿的恨,欺负她到了这样的地步,冯伯文没有流露一丝悔意,她做的,全部统统都是应该的。

记得冯伯文在审计部门查帐的时候,明知东窗事发,来求曼君,说得那么动听那么伟大。

“好曼君,这次只有你,我最爱的女人你可以帮我了,如果我被抓进去了,公司就完蛋了,这个公司离不开我。你帮帮我,帮我想个好的办法,找一个人替我去扛一下。”

“伯文,我来扛。”

冯伯文当时给了她一个加油的眼神,假意惺惺地说:“你真的愿意为我这么做吗?你对我真的太好了。”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她坚强且勇敢,当大难来临之际,她愿意为自己生命中的男人去顶住灾难,只要他好,她就会好。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这八个字,足以注定这一份爱将在全部付出之后颗粒无收,这是一个荒芜了的情场,因为只有一个人在不停地耕种,曼君在忙碌地去除杂菜,想清除这份爱里全部的野草,却忘了,早已有蝗虫悄悄吃光了菜。

“曼君,不管你坐多少天的牢,我都会在外面等你一天,我等你,等你出来我就娶你做我的妻子,我所拥有的都是你的,你安心在里面,我会找最好的律师来给你。”这算是冯伯文给她的最后一个承诺。

她在里面,盼星星盼月亮,冯伯文没有来看她一眼,甚至连律师都没有为她请,开庭的时候,她孤单地站在法院里,瘦弱的样子,还坚定地扛了所有的负担。

曼君并不知道,那时的雅琪早已盯上了冯伯文,迅速给冯伯文资金帮助,让冯伯文摆脱困境,也给冯伯文喝了汤,让冯伯文沦陷,然后冷漠。

她坐在地砖上,像是一个不回家的孩子,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在马路上。她手掌心抚摸着地面,如果在这里睡去,那么也是安全的,冰凉的马路上,总好比那么负心男人的胸膛来的宽广。

当一束刺眼的车灯照射在眼前,她手在眼前挡了一下,心想谁这么讨厌把车开到这里。

车停了,车内走出一个高大颀长身材的男子,朝她走来。她本来就喝了点酒微微醉,醉眼迷离的,加上车灯的反射,她并没有看清来人的面貌,她有些惧怕了,不会是大晚上的遇到了劫色劫财的吧,换做是多多,一定说劫财没有,劫色可以商量。

她身子朝后退了退,手抓起背后花坛里的一把土,做好反击的准备,她在心里默喊“一,二,三”,正要先发制人袭击的时候,对方带着威慑的语气喊了一声:“阮曼君!”

她回神,原来是佟卓尧,他怎么跑来了,不是刚打过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