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站着不动,萧澜索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强行将人拉到怀中解开了腰带。
陆公子表情淡定,虽然我脸黄,但是身上白啊,小腹肌肉也结实,没缺点。既然脱都脱了,那你不妨仔仔细细多看两眼。
萧澜将药膏细细推开,道:“疼吗?”
“早就不疼了。”陆追靠在他胸前,被他几缕头发拂在脸上,有些痒痒,于是自己“吃吃”笑出来。
“傻。”萧澜也笑,替他系好衣服,“睡一会?”
“我想找出那个师爷。”陆追道。
“不错。”萧澜点头,“还有心思想正事。”
那不然我要想什么?陆追清清嗓子,催促:“你怎么看?”
“为何要找出张茂?”萧澜问。
“按照刘昀所说,他应当是极有主见的人,在军营里见过世面,文采也不错,在这些俘虏中,可以称得上是佼佼者。”陆追道,“你我毕竟势单力薄,想杀人容易,可若想要组织起这么多心思各异,不知根不知底的大楚百姓,还真得要几个帮手。”
萧澜道:“好,就按你说的做。”
而与此同时,长风城中,陆无名正在问刘昀:“走了?”
“是啊,走了。”刘昀道,“临走之前,陆公子留下了马,萧大侠留下了信。”
“什么信?”陆无名问。
刘昀从书中取出一个信封来,恭恭敬敬双手呈上。上头果真是萧澜的笔迹,龙飞凤舞写了六个大字——岳父大人亲启。
阿六扛着大刀,默默看了眼陆无名。
这一路已是倍加小心,怎么躲来躲去,最后还是被我娘发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明玉:谈恋爱,美滋滋。
第180章 好人 洗脚按摩种菜养猪啥都干
萧澜留下的那封书信内容简单, 只说了两人后续的计划, 让陆无名及阿六安心待在刘昀的县衙里等消息,勿要强冲出城, 以免打草惊蛇。
“不是,”阿六还在纳闷, “我们究竟是在哪里被发现的?”
“这兔崽子,还精。”陆无名摆摆手, 坐在桌边喝茶。
“那我们还要跟去吗?”阿六又问。
“不跟了。”陆无名道, “他二人既敢孤身入敌营,那应当已经有了完备的计划, 你我此时横一杠子, 反而容易惹出麻烦。”
“那就一直在这城里白住着啊?”阿六搓搓手, 不甘心。
“怎么能是白住呢,”陆无名将那封书信拍给他,“里头还写了,虽然城不能出, 但若再有所谓的恶鬼前来作乱, 只管往死里打。”
阿六还没说话, 一旁的刘昀先是大喜,拱手深深作揖道:“那往后就有劳两位侠士了。”
“好说好说。”阿六一拍胸脯,既然是我爹的命令,那莫说在这城中住一月两月,哪怕一年两年也成。
晚些时候,城中的百姓也隐隐听到消息, 说是来了外头的大人物帮忙,武功极为高强,此时正住在县衙里,于是心里也多了几分安全感,满天的沉沉乌云散去些许,终于透出一丝金色的阳光来,暖洋洋洒在冰面上。
戈壁深处,陆追正蹲在帐篷里,用铁钳将火盆里的红薯翻面。萧澜在一大早就被守卫叫去了外头,却没说明是要做什么,他有些担心,一直在竖耳听着周围的动静。炭火烧得炙滚烫,不多时空气中的甜香味就变成了呛鼻的焦糊,直到眼睛刺痛,陆追方才猛然回神,他赶忙将烧焦的红薯钳出来,却有些懊恼自己的心不在焉——像这般恍惚不宁,只怕还没等耶律星动手,就先自乱了阵脚。
“你这是要点房子?”萧澜一掀门帘,险些被呛得流下泪来,赶忙将人拉到外头,“怎么了?”
“没什么。”陆追拍拍衣袖,“想给你弄些东西吃,结果不小心烤糊了。”
“糊了就出来,怎么还待在里头挨熏。”萧澜哭笑不得,“眼睛都红了。”
“我…”陆追揉了把脸,好让自己更清醒些。他抬头看着萧澜,只觉得像这般满脸乱糟糟络腮胡子,也英俊霸气,顿时觉得自己愈发没得救,分明就是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却总想这些有的没的,何为色欲熏心,此番才是真真领略到。
萧大公子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划入了狐媚误事的范畴,见他只愣着不说话,便又低声道:“担心我?”
“去做什么了?”陆追回神,问道,“怎么这么久。”
“去这附近看了看。”萧澜道,“一共三十顶帐篷,还有三顶是空着的,据说要满了才会动身。”
“那就是说他们至少还要再虏五六十人,才会行下一步棋。”陆追寻了块高地坐下,“若真如此,都不知还要在此等多久。”
“养着数百人白吃白喝,耶律星都不着急,你急什么。”萧澜一笑,“只管安心待着便是。”
“又不是什么占便宜的好事。”陆追叹气道,“不过你我初来乍到,的确不能主动跑去催促纳木儿快些动身,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打仗不就是这样?”萧澜道,“要么拼个你死我活,要么熬个你死我活,不过无论哪种,都要有耐心,急不得。”
陆追好笑:“看你这一派文绉绉的老成相。”
“不是老成,是师父教我的。”萧澜道,“行军打仗,谁都想先发制人出奇制胜,可子太急反而容易吃亏,不如慢慢来。”
“找到张茂了吗?”陆追又问。
萧澜摇头:“这里人太多,又都被关押在帐篷里,我打算等过个十来天,混熟之后再寻他的下落。”
“行。”事情仿佛毫无头绪,陆追深深呼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等便是。”
又过了几日,萧澜逐渐发现,纳木儿虽说看起来有些憨头傻脑,像个混吃等死的贵族草包,但实际上极为精明,尤其懂得该如何操纵人心。在这二十余顶帐篷里,关押了数百大楚百姓,却只有几十银刀武士看守,不用锁链,甚至也极少用皮鞭,仅仅靠着每天三顿饭,以及一些有意散播出去的流言,就能让他们安分服帖噤若寒蝉,如同被剥夺了灵魂的傀儡,只剩下日复一日枯燥的重复,与心间充满忐忑的等待。
“看这手腕,他应当是耶律星的心腹。”这晚,陆追道,“交给心腹做的事,八成也是大事。”
“给楚军挖坟。”萧澜道,“迷阵?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可能,总不能在大漠黄沙中挖个陷阱出来。”
“迷阵啊?”陆追若有所思。
“数年前漠北古力汗起兵叛乱,也曾在沙漠中布下迷阵,最后是被一名女子所破,楚军方能长驱直入。”萧澜道,“那位姑娘名叫云绝歌,是秦宫主的友人,只是不知她现在人在何处。”
“若是迷阵,我倒是可以试试看。”陆追道,“陶夫人曾教过我不少。”
萧澜点头:“我知道,在你未失忆之前,就曾破过冥月墓中的阵法。”
“我未失忆之前…”陆追坐在床边斟酌一番,道,“听小山说这坏掉的脑子,很有可能永远都不会恢复。”
“什么叫坏掉的脑子。”萧澜拧了毛巾递给他,“只一些丢失的记忆罢了,能找回来更好,找不回来也无妨,我只要你身体健健康康的,其余都不重要。”
“不一样。”陆追将脸擦干净,“丢了一段记忆,就像丢了一段人生,你不懂这种感觉。”
“嗯?”萧澜蹲在他身前,笑道,“记忆丢了,可陪你走过那段记忆的人还在,陆前辈,大当家,温大人,阿六,岳姑娘,还有朝暮崖的兄弟们,这才是最重要的。”
“只有这些人吗?”陆追问。
萧澜将他的双手握入掌心,声音温柔:“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陆追看着他的眼睛,脑中飘过些许白光,像是模糊想起了一些什么,可待静下情绪后,却又再度什么都看不清,一片混沌绕在心间,带着些许湿气,凝结成滑落水滴。本该是麻痒焦虑的,可此时此刻看着萧澜,他却有着意外的平静,似乎就真的如他所说,能想起来最好,想不起来也无妨。
只求故人依旧在。
萧澜替他仔细脱掉鞋袜,捏着赤足微微使了使力。陆追顿时只觉得脊椎一麻直冲脑顶,也不知这股要命的感觉究竟是因为此人的内力,还是因为心底的春情,只得本能将腿收回踩入了木盆里,漾开一片晶莹水花。
萧澜笑问:“怕什么?”
陆追很冷静:“不怕什么,我自己洗。”
萧澜有意拖长语调:“可在你失忆之前——”
陆追震惊:“在我失忆之前,你还做过这些事?”
“经常。”萧澜盘腿坐在地上,单手撑着脑袋,“除了捏脚,还要捶背松骨,洗衣煮饭,喂鸡养猪。”
“扯吧。”陆追放下心来,将脚擦干笑道:“我才不信。”
“不信啊?”萧澜替他抖开被子,“不信也得信,江湖规矩,谁没失忆谁说了算。”
陆追裹在厚厚的被子里,看他洗漱完后吹熄烛火,却依旧困意全无。
“还在想失忆的事?”萧澜在他身边问。
“不,我是在发愁这些俘虏。”陆追道,“方才又想了想,若不能明着说服纳木儿早日动身,那可不可能制造些麻烦,逼他在这里待不下去?”
“提到这个…”萧澜道,“我得先向你坦白一件事。”
“坦白?”陆追爬起来一些,警惕道,“什么事?”
“陆前辈与阿六,再加上小山,这回也跟我们一起来了西北。”萧澜道。
“我爹?”陆追闻言果然吃惊,“什么时候来的,人在何处,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与我们前后脚离开的阳枝城,现在应当仍在长风城中。”萧澜道,“我特意留下书信托刘大人转交,让前辈暂且不要出城,若夕兰国的人再去扮鬼作乱,只管往死里打。”
“打死?”陆追犹豫,“如果这样,会不会让纳木儿更加丧心病狂,反而招来更多报复,甚至是屠城?”
“不可能。”萧澜道,“那些银刀武士的功夫其实并不高,所谓的力大无穷,其实全靠掌心迷药。此时既有陆前辈与阿六镇守长风城,再加上叶谷主的徒弟,对方可谓毫无优势,纳木儿不会不清楚这一点,屠城更是毫无可能,除非耶律星疯了。”
“这样啊。”陆追想了想,“的确,我爹若留在长风城里,站在纳木儿的立场来看,八成会觉得危险正在逐渐来临,所以他最有可能做的,就是带着已有的俘虏逃向大漠深处,以免功亏一篑。”
“所以纳木儿最好能快些脑子发,再派一支人马去城中抓人。”萧澜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到那时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陆家清风剑法的厉害。”
第181章 捉鬼 虎父无犬子
这个季节的戈壁很冷, 即便帐篷中有火盆, 睡到半夜时,也经常会被冻醒。子时帐外狂风呼啸, 萧澜取过一块柔软的小毯, 将陆追的双脚轻轻包好, 又将被角重新压住,再躺回枕上时, 却见身侧人已经醒来, 正在看着自己。桌上只点了一盏豆火油灯,摇曳欲熄光线昏黄, 照得那双桃花眼底又湿又软, 更添绰约暧昧。
萧澜问:“惊醒你了?”
“我还以为是在做梦。”陆追声音有些哑。
萧澜笑笑:“经常做这样的梦?”
陆追将大半张脸都缩进被子里, 摇头道:“没有。”过了阵子,却又问,“你梦到过我吗?”
萧澜点头:“经常。”
没料到对方会答得如此直白,陆追反而怔了怔, 只看着他的眼睛不说话。萧澜被这单纯而又懵懂的眼神看的心底化成蜜糖, 心跳悸动如同年少时的初次情动, 他用力握住陆追的手,凑在唇边低低问:“想不想知道,在我的梦里你都在做什么?”
陆追捂住他的嘴,摇头:“不准说。”
“为何?”萧澜问。
陆追挥手扫灭那一豆灯火:“睡吧。”
黑暗与寂静交融,凝固成一张大网,一碗蜜糖, 将两人黏黏糊糊捆绑成茧,无处可逃,却又滋味甜美。
萧澜试探:“是我太冒失了?”
陆追声音很低:“先等这件事过去吧。”
两人话说得模糊,却又都听懂了对方的意思。陆追转身背对他,还未来得及闭起眼睛,身后就贴上来一个温暖的怀抱,有力的臂膀环过腰间,像是要揉碎灵魂和骨骼。
“睡吧。”萧澜在他耳边道,“相信我,不会让你在这里待太久。”
陆追答应一声,摸索与他扣住十指,眼底染着笑意。
帐外狂风越发肆虐,在茫茫天地间卷起如雪黄沙,风刃撕扯着厚重的毡布,试图将本这不该属于戈壁的重物从根掀翻,那凄厉如鬼号的呜呜声,几乎将所有人都从梦中吵醒,惴惴不知天气究竟何时才能好转。纳木儿坐在案几后,看着那饱涨如风帆的门帘不发一言——他自幼就生活在大漠中,自然知道这个季节越往后拖,戈壁的天气就会越差,如今最应该做的事,就是尽快带着这些俘虏前往大漠深处,与耶律星会和。但如此大费周章运送一次劳力并非易事,那三顶空着的帐篷若原封不动又空着带回去,着实有些不甘心。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此外头的天也亮了起来,风声渐弱人声嘈杂,是夕兰国的士兵正在加固石桩,以抵御随时都有可能袭来的下一次暴风。
萧澜钻出帐篷,就见纳木儿正站在高处看着下方忙碌的士兵,于是也几步登上沙丘,问:“我们还要在这片沙海中等多久?”
“你急什么?”纳木儿扫他一眼,语调不悦。
“风暴天应该快来了吧?”萧澜继续道,“既然已经有了数百劳工,为何不能尽快让他们去该去的地方,反而要待在这里白吃白喝,无所事事?”
“人还不够。”纳木儿道,“当初王上问我要多少顶帐篷,我曾当着众人的面许下诺言,此时又岂可带着空帐篷灰溜溜回去。”
“原来如此。”萧澜了然,又问,“大人当时只说了帐篷?”
“什么意思?”纳木儿皱眉。
萧澜道:“若大人只说了帐篷,那一顶帐篷中住十个人是住,住五十个人也是住,莫说是只空了三顶帐篷,就算空三十顶,也能在一夜之间让它们变成‘有人住’。”
纳木儿面色阴沉:“这种小人的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
萧澜识趣一笑:“只是个偷奸耍滑的小把戏罢了,大人不想听,我就不提了。不过话说回来,夕兰国武士勇猛强壮,想要再去大楚抓上几十上百人,应当不难吧?”
纳木儿冷冷扫他一眼,转身下了沙丘,只留下一句话飘散在风中。
“叫阿果儿来我的帐篷。”
…
长风城中。
阿六正唉声叹气,长吁短叹,将手中那金丝大环刀擦得锃光瓦亮。陆无名被他晃来晃去扰得心烦,不得不问:“你这又是怎么了?”
“一晃眼,都已经在这城里住了快一个月。”阿六龇牙咧嘴,“每日里无所事事除了吃就是睡,连骨头缝都酸疼。”
陆无名摇头:“吃吃睡睡,这是财主老爷才有的日子,你该好好享福才是。”
“爷爷。”阿六蹲在他椅子边,一双虎目闪着真挚童光,“你就放我去大漠里头吧。”
陆无名冷道:“做梦。”
阿六继续争取,打了个喷嚏:“啊,一定是爹在想我。”
陆无名一挥手:“出去。”
阿六眼底哀怨,蹲在门口呵欠连天,刚打算再去帮着县衙的人劈劈柴扫扫地,好将这一身无处可用的精力发泄掉,城中却骤然传来锣鼓鞭炮响,那是有敌来犯的信号,为了提醒行人快些回家躲好。
陆无名还未来得及站起来,阿六就已经“嗖”一声窜上墙头,宛若一头壮却又灵巧的…熊。他脚下踩风冲过长街,先将惊慌跌倒的老人扶进院里,又一手一个抱起两个娃娃送回家,同时不忘叮嘱百姓锁好木门不必惊慌。众人连连答应,透过门缝看阿六一路跑远,只觉他整个人雄壮而又勇猛,像是从天而降的保护神。
金丝大环刀在黯淡的阳光下,依旧能折射出刺目的光线。阿六横刀独站于城门前,身后是拿着刀剑棍棒的城中青年,身前是身材高大的虏人恶鬼——披着厚厚的皮毛,身形缓慢而又笨拙。
就这一副孙子的怂样,还想着要来闹事。阿六心里暗呸一声,双手握紧刀柄,怒吼一声冲了过去。那恶鬼也没料到这回城中竟还请了帮手,眼见他越来越近,便当机立断抬起那厚厚的右掌,当空狠狠扇了下来。
“英雄小心!”身后有人大声提醒。阿六挥刀如疾风,在迷药被洒出前,就用力朝那巨掌砍了下去。“哐啷”一声闷响后,刀刃似是没入铁器,稍稍往回弹了一下,却被阿六用更大的力气压住,一斜一刺,终于让那冰冷的刀锋尝到了鲜血的滋味。
那恶鬼凄声痛呼,半截手臂“哐啷”掉在地上,在雪地上染出刺目的红来。陆无名此时也赶来城门处,却并没有动手,只是看着阿六大杀四方——双方武力差距悬殊,这些笨重的恶鬼先前伤人全靠迷药与迷阵,才能无往不胜,而此时碰上早有防备的阿六后,很快便溃不成军,狼狈跌倒在地。
城里的后生们一拥而上,用手指细的麻绳将他们牢牢捆了起来。没有毛皮做伪装,这才发现原来所谓的恶鬼,无非就是些身材异常高大的男人,全身都缠着铁甲,所以才能在先前的几次交锋中装神弄鬼,刀枪不入。
“别打死,别打死。”阿六揣着手,在人群外大声劝阻,“至少留一口气,还要审问。”
城中百姓虽说恨不得将这些歹人筋剥皮,却也极听阿六的话,只踹了几脚打了几拳,就将人扭送到了官府。刘昀看着面前鼻青脸肿血长流的四五人,吃惊道:“怎么能滥用私刑,将案犯打成这样?”
阿六在旁嗑着瓜子打哈哈,原先一直当这刘县令是老实人,现在看看也会演戏。在百姓飞踹这些倒霉孙子时,衙役个个慢慢吞吞恨不得吃个火锅扭场秧歌再来,现在却还要故作惊讶说一句“不能滥用私刑”,果真官场混久了,谁都会沾上几分油条气。
“速速招认!”刘昀一拍惊堂木,“究竟谁才是幕后主使?!”
堂下鸦雀无声,无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