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安阳王的面前,她只能咬咬牙撑下去,雪舞她一定要救,叶阳也一定要救!
“来人,带她去太子的房间!”西陵孤绝望着她那双坚定的眼睛,冷冷的挥了挥手。
初夏默默的跟随在侍卫的身后正要离开大殿。
“来人,让旱巴里提日邪的头来见!”男人孤绝的声音响起来。
初夏心中一窒,慌乱的抬起眼。
这才是真正的安阳王,最让人觉得可怕的地方,不是残忍,不是嗜血,不是冷酷。,而是不动声色,宛如一把带着刀鞘的利刃,在对方毫无防备的状态下悄然出鞘,一刀致对方于死地。
067 呵护一辈子
西陵孤绝笑的不动声色,他要这个女人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威胁他,就算是一时得逞,也将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初夏垂下眼,跟随在侍卫的身后慢慢的走出大殿,现在,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日邪,还是自求多福吧!
景阳宫内一片安静,风吹着雪花偶尔会卷起帘幔,点点融在廊上,像是温柔的眼泪静静的渗落,却是带不进一丝寒冷。
再次见到西陵叶阳那虚弱的模样,初夏想不到自己的心还是会一紧,她迅速的上前,执起男子的手,那手冰凉的吓人。
“你冷吗?”初夏低低的开口,转身吩咐宫女拿来了最厚的寝被,顺便又将隔壁房间的火盆也拿了过来。
渐渐的,西陵叶阳苍白的脸色逐渐有了一点血色,初夏上前,将其衣领微微敞开,男子精致的锁骨上因炉火的温暖染着薄薄的绯红。
纤细白皙的手指沿着胸骨向下,在胸骨上窝中央找到天突穴,利落的下针,然后在体前正中线,两乳中间,找到膻中穴,再插上一针,行针,起针之后,再小心翼翼的将叶阳的身子翻转,在第三胸椎棘突下,左右旁开二指宽处的肺腧穴锥针放血,一切完毕之后,初夏将叶阳的身子躺好,盖上锦被。
轻轻的坐在他身边,望着无声无息昏睡的男子,初夏攥紧了手指。这一次,她真的没有把握,刚才的三个穴位,只是会缓解他的风寒症状而已,只是治标不治本,最根本是要消炎抗毒,这在现代,只要三个吊瓶就能解决,在古代,却比登天还难!
昏睡着的西陵叶阳似乎很不安,温雅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了一起,面色也逐渐变得潮红。初夏起身一摸,那滚烫的温度连她都吓了一跳,她迅速的拿起多余的棉被,只剩下一条,然后又命人分了两个火炉出去,然后不断的给他上热敷降温。
西陵孤绝站在窗外冷冷的望着这一切,暗绿色的眸光越来越阴暗,双拳越握越紧。
已经半个时辰了,可是西陵叶阳丝毫没有苏醒的症状!
砰的一声,西陵孤绝猛然踢开房门,上前一把抓住初夏的衣领:“你到底会不会治?如果阳儿有什么差池,我将你凌迟处死!”
初夏沉着眼帘,拼命的令自己镇静下来:“我正在努力…”突地,一双苍白的手猛然拽住了她的衣袖。
西陵孤绝与初夏同时回眸。
西陵叶阳紧紧的闭着眼帘,乌黑如丝绸的长发从枕头上流泻而落,苍白的脸额像是深秋时破败的桃花,毫无血色,但是他的一双手却紧紧的抓住了初夏。
“不要走…不要伤害…”断断续续的声音逸出他干涸的唇。
初夏有些惊讶的望着叶阳的面庞,有些温柔有些哀伤,最后,她顺势坐在他的身旁,紧紧的握住那只苍白的手,“我不会走,我会陪着你,直到你好起来!”
仿佛听到了她的话,叶阳的神情没有那么紧张了,微微张启的嘴唇露出皓齿的微光,再次沉沉的昏迷。
西陵孤绝冷冷的皱眉,他缓缓的将初夏放开,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景阳宫。
初夏望着男人那孤绝而凌厉的背影,轻轻的喘了一口粗气,再看西陵叶阳,心中顿时多了一份感激。
他又救了她一次!
探手抚摸男人的额头,似乎也没有那么烫了,应该是针灸起了作用,但是要想要痊愈,恐怕并不那么简单!初夏起身,想要去找徐太医研究一下病情,但是男人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让他离开。
这是初夏第一次与一个人拥抱着睡觉。西陵叶阳安静的躺在她的怀中,呼吸也逐渐的平稳起来。
初夏起初身体有些僵硬,但是慢慢的,在男人的平稳的呼吸声中,她也逐渐的平静了下来,多少年来,第一次有了心灵的触动。
脑海之中猛然迸出许多有关西陵叶阳的画面。
第一次见他,他躲在她的身后,耀眼的阳光照着他碧绿的眼眸潋滟美丽,他说,“借我躲一下!”
第二次,他穿着大红长袍有些勉强的站在门前迎接他的新娘,再见到她的瞬间,眸光欣喜而惊讶。
在皇宫的那天晚上,他苍白的面容,恍惚的眼神,但是在最后,却毅然走向安阳王,放她出宫。
他的表白,他的爱语,他为她做的一切,包括嫉妒与杀人,一点一滴,清晰的在她脑海之中回放,到最后,初夏迷茫的闭上眼睛,对西陵叶阳,她也无能为力了!
西陵叶阳此时却做了一个梦,梦见他穿着大红衣裳,胸前系着大红花,站在喜轿之前,踢开了轿门。一位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在媒婆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走出轿子,将藕白的小手交到了他的手上。
他兴奋的紧紧握着女子的手,一把将女人抱在了怀中,“初夏,我终于娶到你了,再也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
温暖如春的房间里,静幽窒人,只有火盆中的炭火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西陵叶阳苍白削薄的唇角轻轻的翘起,发出一个幸福的微笑。
初夏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迷茫而混乱。
相互依偎着的两个人,在梦中,各有各的感怀…
西陵孤绝在房间外冷冷的望着这一切。
“皇上,卑职已经让人搜寻日邪与雪舞公主的下落,相信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旱巴里低低的开口,情不自禁的也转眸看了房间里相互依偎的两人一眼,“皇上,太子的病…”
“朕自有主张!”西陵孤绝冷冷的开口,示意旱巴里下去。
他也不想这么快对南疆发兵,城防还没修建成功,废舞太子凤舞又被他关押,废舞早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本来废舞,南疆,涢水,三国就想要联合破国,如果他贸然动了雪舞,只会促使南疆与废舞合作而已!当今之计,只有先破废舞,后灭南疆,最后是涢水,一个个击破。
有雪舞公主在朝,南疆至少有所忌惮,不会那么快与废舞联盟!
不过,所有这些的前提必须是楼初夏能够治好西陵叶阳的病,等到明天,叶阳再不能醒来的话,就算是提前发动战争也在所不辞!
“烈火!”西陵孤绝转身,冷冷的喊了一声。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阴暗的角落中大步迈出:“皇上,奴才在!”
“楼正春可有新的交代?”
“回皇上,没有,对于楼灵儿的身世,楼正春也知之甚少,只知道楼灵儿之母是来自海上,那个方向似乎就是南疆国。不过据奴才这几日所查,楼家在三年前曾与南疆国护国大将军云翳关系密切。”
“下去,暂且留下楼正春的一条命!”西陵孤绝冷冷的摆摆手。
“是!”烈火很快的隐退在黑暗之中。
楼初夏,不,应该唤之为楼灵儿,为何与雪舞如此的想象?曾将相传,南疆国在五十年前,并蒂莲开,育有两位公主,小公主却在满月之时失踪,莫不是…如果真的是那样,楼灵儿身上也应该有一半鲛人内丹才是!
西陵孤绝再次望了房间之中相互依偎的两人一眼,猛然将修长白皙的手指攥起。一切都看明日,如果阳儿还没有醒来,那么,他就会用楼初夏的眼睛入药,到时候,楼初夏是不是那位失踪的公主所出之女,自然就一眼明了。
就在西陵孤绝安歇之后,一股绿色的异光突然从初夏的胸口之上贯穿而出,萦绕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久久不散。
奉命伺候太子的小宫女发现了这一异样,正待开口呼救,却突然被绿光击中,昏倒在地上。
翌日清晨。徐徐的掀起眼帘,身边温热的体温让西陵叶阳一惊,他转头去看,望见却是女子一张酣睡的小脸,冬日温暖的日光透过碧绿的窗纱和淡青色的纱幔,柔柔地洒在她身上。
他的眸光突然温柔起来,小心翼翼的闭上眼睛,就连呼吸也不敢大声,生怕吵醒了身边的人儿,暗暗祈祷着,让这样美好的时光就此停住吧!
身旁男子一动,初夏就醒了,张开眼睛去看,他还是昏睡着,让她错误的以为,刚才男子的轻动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初夏动动,准备起身,没有想到一只手却突然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再次带回到男人温暖的怀中。
“你醒了!?”初夏惊喜的抓住西陵叶阳的手。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西陵叶阳非常不情愿的张开一双眼睛,黯绿的眼底带着一层恍惚的雾气,美丽的如四月的樱花。
“我醒了,但是我宁可不要醒,就这样睡下去!”他低低的开口,忽然抓起了她的右手,将她的手放在了他苍白的唇上。刚一触碰到他灼热的唇瓣,初夏就像被烫到了一样想缩回手,无奈却被他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醒来就看见你,真好!”他低低的开口,性感至极的亲吻着初夏的小手,眸光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你…”初夏涨红了脸,这个男人,竟然好了病就乖张,趁机占她的便宜。
“你知道吗?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坐着大红花轿停在了我的府门前,我去踢轿门,将你背了出来,然后拜堂,再然后,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他斜睨着初夏,黯绿的瞳眸越来越性感,越来越魅惑。
“发生了什么?”初夏不知是计,直觉的问道。
西陵叶阳猛然暧昧的一笑,翻身将初夏压在了床上,细细的吻落在了她滚烫的唇上。
冰凉与炽热,刚硬与柔软,那么契合的贴合在一起,一瞬间,初夏竟然有些眩晕。
“不…”初夏想不到他病刚好,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竟然一时不察被他压在了身下,想要动弹也动弹不得。
这中国的针灸术也太厉害了吧!昨天还要死要活的一个人,今天早晨就能有力气压人了!初夏情不自禁的有些怀疑,昨天西陵叶阳是不是装病啊!
“别动,初夏,我想这一天,很久了!”男子在她耳边低低的开口,那性感低哑的声音缓缓的掠过她的心头,搔的她的心痒痒的。
太过于炽热的吻落在她的眉心,西陵叶阳轻轻的掬着她削瘦的下颌,动作轻柔的仿佛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瓷器。
“叶阳…”初夏低低的开口,却被他轻声的嘘了一声打断:“什么都不要说,我只要现在,初夏,将你交给我就好!”
初夏一怔,只觉得连自己的呼吸都要停顿了,空气里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她自己没有节奏的心跳。
交给他…一抹恐惧从头到尾笼罩了初夏,她猛然大力得将叶阳推开,几乎是滚落在地上。
黑发凌乱,衣襟半裸,苍白而削瘦的胸膛微微的起伏着,仿佛在拼命的压制心中的激动与失望,西陵叶阳缓缓的抬起黯绿的瞳眸,眸光轻颤:“你…不愿意吗?难道经历了这么多,你的心中还是没有我的位置吗?”
初夏紧紧的勒着胸前的衣襟,只是觉着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前一刻,她还在为他能不能活下来而担忧,还在为自己的性命而担忧,后一刻,他竟然要…
但是他悲痛欲绝的眸光,质问她的那让人心碎的温柔话语,初夏拼命的让自己吸口气,不让自己沉溺下去。
“我…没有准备,而且…你的伤还没好…”初夏说的语无伦次,一双眼睛不敢望着他。
“伤?”经初夏一提醒,西陵叶阳这才仿佛记起他的身上还有未曾痊愈的伤,但是低眸去看,胸前的伤口早已经结痂,挺了挺身子,也未见任何一样,相反还神清气爽,从来没有如此的安逸舒适过。
“你的伤好了?”初夏不敢置信的开口,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针灸可以让西陵叶阳清醒,但是这么快痊愈,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也不知道,伤口一点也不痛了,好像身体也有了力气,不像以前那么虚弱,如果不是你提醒,我都忘记我的身上还有伤呢!”西陵叶阳有些兴奋的开口,低眸一见初夏还蹲在地毯上,立即伸手一捞,将她拉了起来。
初夏咬着唇,眸光警惕的望着他。
“放心,我不会再侵犯你,我会等你准备好!”西陵叶阳轻轻的一笑,将初夏拉到怀中,然后盖上厚厚的寝被,“我们就这样坐着,抱着,互相依偎着,听着彼此的心跳,就好!”他陶醉似的闭上眼,伏下脑袋,枕在初夏的肩膀上,“初夏,你太瘦了,好硌人,我要将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他低低的说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用心感受着这一刻的幸福。
初夏突然失去了将他推开的勇气,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心更是跳的乱了节拍。男子清新的气息无孔不入的将她包围,她不禁有些脸红心跳,有一点点慌乱,有一点点不知所措,有一点点感动,也有一点点心酸与感慨。
如果一开始遇到的是西陵叶阳,如果叶阳的占有欲不要那么强烈,性格不要那么阴鸷,如果他的父亲不是安阳王,如果这一切都成立,那么…不不不!初夏突然混乱起来,她喜欢的并不是西陵叶阳啊,她渴望的这些甜言蜜语应该是从那个单纯的傻子口中说出来,只是现在傻子在她心中已经死了,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让她感觉陌生,感觉不安的一个人,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就能接受叶阳的爱啊!
但是她是一个缺少爱的人,西陵叶阳所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从心底慢慢的感动了她。从小到大,除了那个故意伪装的傻子,再也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她一个人孤独寂寞了这么些年,最害怕听到的就是这样温暖的话语。被人疼,被人爱,被人捧在掌心宝贝一辈子,呵护一辈子…
眼泪突然溢出初夏的眼眶,她咬着唇,低声的哭泣着。
西陵叶阳有些无措的张开眼,怜惜的捧住初夏的脸:“怎么了?怎么了?难道连拥抱都不愿意吗?初夏,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初夏泪眼朦胧的盯住他着急的脸,终于忍不住抱着他呜咽起来:“你这个坏蛋,大坏蛋,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不能让人对我好的吗?你一定是知道我孤独寂寞,没人爱没人疼,做了小孤儿这么些年,又被人欺骗了感情,所以就尽说些温暖的话刺激我,对不对?你这个坏蛋,一定是这样的,跟西陵叶寒一个样!”
西陵叶阳紧紧的抱住她,任她哭够了,这才温柔的为她揩去眼泪:“初夏,我跟他不一样,从始至终,站在你面前的都是爱你疼你的西陵叶阳,对你,我从来没有任何的伪装也没有任何的保留,有些事情,虽然不能跟你解释,但是以后你会明白,我的心里只有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哪怕那个人是…”他一顿,“是我的父皇!”
哎,不知道为什么,把叶阳写的越来越痴情了,可怜的寒,不知道能不能够再翻身呢!
068 约定
初夏抹干了眼泪,怔怔的望着面前这个脸色苍白,身材瘦削,眸光却异常坚定的男子,瘪瘪嘴吧,窝在他怀中不动了。虽然她一时还无法理清自己的思绪,但是在这一刻,她只想暗暗静静的被这个男人疼爱,放肆奢侈一回。
就在此时,琉璃镇的客栈之中,躺卧在床榻上的西陵叶寒紧紧的闭着眼帘,唇角冷冷的抿着。憋闷的房间里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梅香,那是冷若水专门从客栈的园中采来的,说是可以去晦气,从窗子外漏进来的夕阳余辉映照下,男子稚嫩的五官纠结在一起,似乎隐藏着无尽的迷惘和伤感。
桌上的食物已经凉了,可是男子却没有丝毫的食欲。
冷若水砰的一声踢开了房门,将西陵叶寒从床上拉了起来,丝毫不管是否扯动了他手臂上的伤口。
西陵叶寒缓缓的张开眼睛,原本又大又圆的璀璨黑眸,此时呆呆的,说不出的失意与委屈。他轻轻的扯了扯嘴角,一定是冷若水扯动了他的伤口,但是他却不吭声,只是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眼皮,像个鹌鹑似的窝着。
“西陵叶寒,你要萎靡到什么时候去?我还从来不知道一直崇拜的大哥,舵主,竟然是只鹌鹑,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就这样无精打采,要死要活?西陵叶寒,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冷若水一面说着,一面将白瓷瓶丢在他的面前:“如果你是个男人,那就应该快将身上的伤养好,再将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追回来,你这样,只知道唉声叹气,怨声载人,谁会理你?谁会看你?谁又知道呢?”
西陵叶寒缓缓的抬起眼帘,静静的望了冷若水一眼:“疲累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受伤的时候,你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冷若水一怔,幽蓝的瞳眸微光浮动:“休息?你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西陵叶寒耷拉下眼皮,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冷若水,这么些年了,你还是不了解我,我只是累了,从父皇驾崩的那一刻起,辅佐皇兄登基,最后为了躲避安阳王的暗杀,装疯卖傻,暗中则招兵买马,建立青天白日旗,你知道吗?从安阳王登基为帝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这么些年,我精心的布置的这一切,在安阳王的眼中根本不堪一击,那一晚,明明是临时起事,他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调集了十万精兵,光那万名黑武士,一个就可以抵百人,在那一晚,我才知道安阳王,他只是隐忍不发而已,或许,西陵王朝只是他计划中的第一步,下一步是什么?逐鹿天下?从他登基以来,修筑防事,招兵买马,甚至扣押废舞太子,囚禁南疆公主,甚至末日山庄也有他的眼线,他的野心是迟早要暴露出来的!现在,我只是在养精蓄锐而已,也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想想,那一战,除了敌众我寡之外,为什么会失败!”
冷若水屏神静气的听着。
“安阳王把持朝政,杀忠臣,用佞臣,征赋税,丝毫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可是他做这些事情,顶的是我皇兄的名号,对黎民百姓来说,他们不知道谁是安阳王,只知道我皇兄做皇帝不称职,让他们民不聊生。对他们来说,谁做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吃饱,穿暖,可怜我皇兄,到死都没能够明白这一点!我们起义,反得是安阳王,但是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我们是民间组织,造反,反的就是皇上,所以这一场仗,皇兄输了,我们也输了,而安阳王赢了!”西陵叶寒轻舒了一口气,缓缓的开口。
冷若水望着理性的西陵叶寒,眸光又幽暗了几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那你是不是想出反败为胜的方法了?”
西陵叶寒微微的坐起身来,挺直了脊背,眸光冷肃:“有一年父皇过六十大寿,南疆国作为朝贺,上贡了一副图,叫做一统江山,父皇曾经当着朝中大臣的面,将它赐给了我,对我说,我皇兄为人懦弱,心善,他是一个好人,但是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皇上,有意让我代替太子,登上皇位的,只是从小,我与皇兄的感情甚笃,皇位与我,只是一个位子罢了,我拒绝了。现在想来,当时的一时意气,害了皇兄也害了西陵王朝!”
“你的意思是你要用这个由头,揭竿而起,以安陵王的身份,对抗安阳王?”冷若水一惊,低低的开口。
“是!上次一役,所有的人都以为安陵王死了,我皇兄又无子嗣,唯一顺承王位者,非安阳王莫属,所以这个皇位,他坐的是心安理得,如果我以安陵王的身份揭竿起义,相信百姓呼吁,再加上安阳王野心勃勃,对周边邻国虎视眈眈,我们也可以联合其他三国,共同谋事,大功可成!”西陵叶寒的面色越来越暗,神色越来越低抑,眸光却越来越坚决。
冷若水不吭声了,他默默的望着西陵叶寒,许久,才缓缓的开口:“难道就不能放下这些?寒,你没有想过过简单的生活吗?听说涢水是一片开阔的大草原,那儿天很蓝,很低,躺在绿幽幽的草地上,仿佛一伸手就可以够到天,那儿牛羊成群,万马奔腾,人们大碗喝酒,大碗吃肉…”
西陵叶寒猛然抬眸盯着他,苦涩的一笑,“国仇家恨,你说,我能放得下吗?”
冷若水一怔,不吭声了,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的蜷缩了起来。“好,我帮你!”他猛地抬头,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只是,当你登上帝位的那一天,你是否可以陪我去涢水美丽的大草原上一游?”他望着西陵叶寒,眸光轻轻的颤动。
西陵叶寒抬起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若水,这么些年,你总是跟随在我左右,在我的心中,你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西陵王朝恢复了平静,我会陪你回去涢水,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们在蓝蓝的天下,喝酒,吃肉,看万马奔腾!”
冷若水眸光一颤,倏然抓紧他的衣袖低低的开口:“好,我就等着这一天!”
黄昏的时候,末日山庄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末敬腾慵懒的倚在软榻上,鄙夷、漠然的眸光缓缓的扫过面前那位比女人还要美丽,妖异的男子。
“青儿,你知不知道,涢水皇室以什么为耻辱?”末敬腾突然转眸问向旁边为她端茶的侍女。
那侍女似乎没有想到末敬腾会开口询问与她,顿时有些惊讶,迅速的摇摇头。
冷若水突然开口,打断了末敬腾要说出的话:“今天,我是来与你交易的,如果你对我的货物不感兴趣,我可以立刻离开,不会受你的侮辱!”
“冷若水,侮辱是你自找的,放着堂堂的涢水太子不做,竟然甘心跟在一个男人的身后,如果那是个女人也罢了,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涢水大片的江山,冷若水,你太可笑了!”末敬腾倏然起身,大声呼喝道,因为暴怒,面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我喜欢的是他这个纯粹的人,不是他的身份,不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会爱他,喜欢他!”冷若水眸光一颤,低低的开口。
末敬腾突然疯狂的大笑起来:“爱?喜欢?冷若水,你是男人,他也是男人,你还有脸在这儿跟我提爱,提喜欢?”
冷若水望着男子大笑而扭曲的脸,突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永远不会懂的,所以,我跟你只是交易!”
末敬腾冷笑一声:“我不会跟一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做任何的交易!”
冷若水的面容有些僵硬,唇角有些抽搐,但是他却极力忍耐着,低低的开口:“你会感兴趣的,她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女人吗?”冷若水将一幅画缓缓的展开。
画中的女人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是她!?”末敬腾心念一动,霍的站起了身子:“你凭什么拿她与我做交易?”
冷若水笑的不动声色:“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负责接货就好!”
末敬腾略一沉吟,“那么,你想要什么?”
“与叶孤寒合作!”冷若水轻轻的吐出六个字。
“哈哈哈!”末敬腾突然大笑:“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那个男人,不过很好笑,在你之前,我已经以她为条件与叶孤寒合作,只是可惜,他不答应!冷若水,你这一招妙啊,一边将情敌除去,一边在那个男人的面前做尽了好人,只是可惜,她不会受你摆布的,你这一趟恐怕是白来了!”
冷若水似乎一怔,但是很快便恢复了平静:“那是以前,如果说,他想重新与你谈判,合作呢?”
末敬腾笑而不答,冷若水话语一沉:“你应该知道,如果我答应母后回国…”
末敬腾眼皮一跳,凝神望着他:“你在威胁我?”
“是又怎么样,到时候不是我求你,而是你求我了!”冷若水冷声哼道。
末敬腾陷入了沉思,盯着冷若水的眸光又愤恨却又无可奈何。
冷若水终究是太子,是母后的心头肉,如果他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