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当然不喜欢。瞿林飞当年就是一个农村丫头,之所以能认识棠远父亲也是因为曾在一个村子里劳动过,虽然凌家落魄了,但这样的女人凌老爷子还是坚决不认的,更何况棠远的父亲并不喜欢瞿林飞,他喜欢的似乎另有其人。”
看来,他们凌家父子的行为还真相像,都喜欢找替代品,瞿林飞是替代品,我也是替代品,我知道自己是方静的替代,可瞿林飞知道自己究竟替代谁吗?
突然范阿姨似乎想起什么,咬牙切齿起来:“如果当年凌老爷子知道这个女人心狠手辣,把她们娘俩撵走,你现在也不会遭这么多罪。”
我大惊,心中更是有些悲戚,人世间的恩怨起伏一环扣着一环,当年的因,现在的果,谁又能怨恨得了谁。我恨不了任何人,只能怨自己无力保护母亲和弟弟。
“我亲眼看见她拔掉棠远父亲的氧气管,棠远父亲车祸后一直昏迷不醒,为了让棠远进入凌家,她居然做出这么狠毒的事。”她愤然的说。
“这不对,怎么可能呢,为什么儿子进入凌家,父亲就要死?”我不敢相信。
“据说这里还有个秘密,她是怕……”她突然放低了声音,我也认真听着,就在此时电话铃声猛地响起打断她的话,我茫然的看向她,她原本外露的表情全部被电话铃声吓回去,又恢复成恭谨木纳的女人,她缓慢的走到电话旁拿起话筒:“喂,您好……是,是,我是……好的,瞿姐,随时可以。”
我心顿时凉了半截:“她说什么?”
“她说她马上就到,让你保重身体。”她叹口气,收拾一下准备离开。
我连忙跨过去,拉住她的手,恳求道:“范阿姨,你再说点,在说点,你让我死也死的明白。”
她则缩着身子摇头后退:“不行,我不能说了,再说我就没办法留下来了。”
我再哀求她也只是不住摆手,铁了心不再透露半个字,我绝望的跪在床上哭泣,看着她惊慌失措跑下楼的背影无奈,虽然她所说的的秘密和眼前我母亲的事情无关,却是整个故事发生的背景,我很想确切的知道自己究竟身处怎样的环境,可她给我希望又亲手打破。
我开始绝望。
用不了多久,那个亲手拔掉丈夫氧气管的女人就会过来,我不知道她要对我做什么,所以只能默默的等待,等待最后痛苦的到来。
尘封往事(下)
我想竭力表现出镇定,可就在见到瞿林飞那刻,所有值钱设想的防线全部溃败。到底,我不过才二十三岁,把全部生活经历加在一起也顶不过她轻易的动动手指,轻易间就化解所有的故作坚强,准备好的问话也都扭成一句:“我母亲到底哪去了?”
瞿林飞若无其事的转转手上的钻表,不屑看我:“我怎么知道?”
是阿,她怎么知道。
我只能在心中苦笑,想从她嘴里套出什么关键内容,大概永远都做不到。连她亲生儿子凌棠远都不清楚的内情,她怎么会告诉我?
“我想去照顾我弟弟。”冷静下来的我,只能要求这点,现在母亲的去处我找不到端倪,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陪在晔晔身边。
“不行,你怀孕了,暂时不方便去。”她轻易否定了我的恳求,也断绝我剩余的希望。
早知道她会轻松堵回我的话,可我还是想尽力求一次,只是不曾想她回绝的这样无情,现在只能坚持自己:“我必须去。“
“这事由不得你,你没权要求什么。”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依然眉目不惊。
我再忍不下心底的愤怒,即使牙齿打颤也要说个明白:“无论凌家到底有什么恩怨纠缠我不管,我只想知道我母亲和弟弟的安慰,我一个人来凌家不想牵连她们,她们又没做错什么。”
“宁墨墨,你知道的越多,你的家人越危险,你现在一点都不痛苦,有嘴不能说,才更痛苦。”她冷笑,眼睛瞥着我。
“是阿,我知道的太多了,我更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希望我把孩子顺利生下来,没有我肚子里的孩子,凌棠远继承名不正言不顺是吧,没有我肚子里的孩子,凌家的管理权永远在别人身上是不是?你千辛万苦十几年无非就是想冠冕堂皇的拿到属于凌家的所有东西,你现在就差一步对不对?”我声嘶力竭的喊出声。
“是又怎样?”瞿林飞睨了我一眼,满不在乎的语气和我的穷途末路有着鲜明的对比。她已经拿定我做不出什么,根本不用在乎。
没错,我做不了人和事,我在喊过那些话后就开始浑身发抖,这时我才知道什么叫后怕。
我生怕她会一怒之下断了晔晔的医疗费,我还怕她会对母亲不利。我战战兢兢的看着她,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音。我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发泄,更不知道她会怎么处置我的越矩。
她没看我,似乎我刚刚的发泄引发出她心中的旧患,坐在床对面沉思着,目光有幽怨
那是对情人的伤情……
“没错,我一辈子都在努力名正言顺,从我知道自己不可能踏入凌家开始,一直再努力。从伯衡对我说他爱别人开始,我就知道我们母子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地了。”她抬起手指背着阳光抬起来,像在对阴暗中自言自语,又像在对凌伯衡诉说衷肠,她的目光是深情的,她的语气是冰冷的。
“他永远把我们娘俩藏着掖着,然后再千方百计去找那个女人的蛛丝马迹,他对莫熙的照顾无微不至,他对孟屿暮的生活殷殷关切,除了我们娘俩,这世间所有人都是他的亲人。呵,谁能知道我心里的痛苦滋味?”她抿嘴笑笑,犹如在说他人的心痛。
“难为我在他出车祸后无微不至的照顾,凌老爷子病危全家准备分遗产时,他居然连棠远都没有报上,清醒的时候只说自己长子无后,他说的这句话我永远记得,我知道他永远把孟屿暮当成自己的儿子,他永远把那个女人当成自己的妻子,我和棠远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突然,她提高声调反问我:“你说,我怎么才能证明自己?证明棠远?”
我右手始终握紧左手,扭着,折着,关节咯咯作响。真相慢慢展开,竟是说不出的残忍。我心痛难当,呼吸几乎提不起来。
凌棠远幼时躲在母亲背后的无奈仿佛就在眼前,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童年?
父亲永远疼爱姑姑家的儿子,母亲永远在和一个莫须有的女人争宠夺利,没有人在乎他到底是怎么想,他蒙尘的心永远不会有人来拂拭。
凌棠远夜间睡觉的时候喜欢扑在我的怀里,像个孩子吸吮母亲身上安全感般幼稚。原来,他一直是渴望爱的。只不过时而暴怒是想要笨拙的引起母亲注意,时而撒娇又是不敢确定自己在父亲心中重量,虽然长大成人后的他在生意场上斡旋掌控,在否定中逆境成长的他没有童年,童年该有的斑斓记忆在拼命求生挣扎中早已消失殆尽,所以他根本就无法找到释放自己痛苦的正常途径。
“所以,你就让凌先生顶替他父亲的继承?”我的声音已经不似从前,颤抖得几乎无法辨清。
“你比我想象的聪明,但你永远猜不到最后的谜底。”瞿林飞居然笑了,笑我的大惊小怪。
“和你联手的人是凌伯笠先生吧?”我不想得出这样的结论,但这种可能太大了。身为二儿子的凌伯笠终生无子,与其让莫名其妙的孟屿暮接管凌家三女儿凌莫熙那部分股份,还不如把凌棠远也加入进来互相牵制,反正凌棠远的父亲是养子,以权限来看,身份决定的权力终究要弱些,凌伯笠这样正统儿子自然保有未来重新主掌凌翱的权利,这么说,凌棠远进入凌翱本身就是一场交易了。
附加条件是,当时正在昏迷的凌伯衡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亡即可。
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这样骇人,四十余年手足,十几年夫妻,所有的感情都抵不过金钱的诱惑,在他们看来,这个条件不大不小,没什么好惊讶的。
不对,还有一个条件,想必凌棠远的听力也是其中之一
。
我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恐惧万分的看着眼前这个可怕的女人,她居然拿自己儿子的听力作交换,来换取凌伯笠的信任。也就是说,凌棠远的听力才是现在所有财富的代价。
原来,不管是家徒四壁的穷人,还是富甲一方的富商,想要交换金钱财富的时候都必须舍弃些他们最珍贵的东西,只是这交换有的价廉,例如我的一生,有的昂贵,例如凌棠远的听力,所能抵偿的都是我们最需要的。
金钱。
瞿林飞走了,我坐在床上僵硬着,脑子几乎停工,凌棠远像风一样卷进来,站在床头默默伫立,又不知该怎么安慰我。
他早知道他母亲是不会同意我的请求。
现在只是得到一个理所当然的结果。
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他有,我有,大家都有。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有些同情她,毕竟我们俩的经历太过相似,他和我,同样处于最痛苦的深渊。
我期期艾艾的开口:“我只想知道我母亲是否平安,别的,我真不想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他捧起我的脸,“我找到她了,孟屿暮带走了她,现在我只知道,她在孟家生命无虞,但是孟屿暮为什么请她去,我不清楚。”
“那我们现在去孟家好吗?”我抓住他的手腕急切恳求道。
他沉了脸色:“现在不方便。”
他和孟屿暮之间的生死之结怕是永远都打不开了,以前是方静,现在是我。我不知道凌棠远还有什么秘密涉及到孟屿暮,恐怕还有憎恨孟屿暮明明身份莫名还能和失去听力的他继承同样财产的缘故。
那是凌老先生临故对女儿的补偿么,还是可怜孟屿暮早早没了母亲的照顾,或者是孟屿暮身上还有尚未揭开的谜底?我的脑子已经彻底乱掉了,除了无助的望着凌棠远,什么都想不出来。
他神色凝重的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别想了,睡觉。你是孕妇!”他说完,把我强行按倒,蒙上被子盖住头,没过多久他也蹑手蹑脚的爬上来,从背后搂住我,下颌顶在我的颈窝。
“小时候看不见母亲时,多想有人能抱抱我,可惜,从来没人会那么做。”背后的凌棠远像个孩子般拱在我的后背,轻轻诉说那种淹没在黑暗中的恐惧。
“父亲在我面前永远都是没有笑容的,他只会说我下个月再去看你们,下个月,又下个月,一年也看不上两次。”感觉到后背湿漉漉的,像似谁哭了,我不敢回头,只能颤抖。
“母亲的笑容越来越少,直到最后,我进入凌翱以后就没再看见她真正笑过,也没听见她喊过我一声儿子,其实,我只是她最后爬上凌家的工具而已。“
我想起自己的境遇,心中像被针扎一样难过。
她利用了他,他在利用我。周而复始,所有人都是施加者,最终只剩下我一个来承受。
该笑?该哭?
还是该怨恨上天有失公允?
我也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枕头,凉透了半边颈项,身后的凌棠远还在喃喃说,我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所说的都是他的故事,和我无关。
我只能默默陪着他,仿佛今天是他的母亲消失了,他的家面临困境。
心中想的却是母亲的安危。
孟屿暮的母亲在精神病院没有死,与我母亲又有什么关系?
莫非,她们当年也是认识的?
血缘谜团(上)
凌棠远就是这样,明明昨晚抱着我哭了一夜,第二天仍是装得满不在乎的样子,嘴硬的说他昨晚实在太累,好像说了一夜的梦话。
我信他个鬼。
不过面子上我还是装出万分理解的样子,点点头:“我也听了一夜的梦话。”
他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狠狠瞪了我一眼,像没头苍蝇一样转了好几圈才吭哧的说:“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不就是那个意思?”我扯了扯嘴角,无力的对他说。
其实还有一大堆的事需要我去印证,我不应该有力气在这儿和他耍弄嘴皮子,可一夜过来,总觉得心跟他似乎贴近了些,对他更是根本提不出半点气来,只能无奈的把他想象成孩子,随他去吧。
其实这招很实用,自我安慰的次数多了,我更不屑和他计较,没两个回合,我淡然无波的反应惹怒了他,跺脚先出去了。
出乎我意料,他没多久又上楼来,对我嬉皮笑脸的:“起床,穿厚点,咱们去把你母亲接过来。”
今天他穿了一身休闲装,黑色的半长风衣,休闲长裤,休闲鞋,伴随着身后的阳光露出极不自然的表情。我一直认为他是适合勾心斗角的豪门贵公子,现在看来,犹如平民人家寻常男子,除了相貌清秀些,与我无异。
我在凌棠远的要求下穿上厚重的大衣,甚至他还给我拴了一条厚厚的围巾,他不擅长掌控力度,我被勒得气结,差一点就命丧某人关爱之手。
别看这个男人笨手笨脚的,却懂得先发制人:“这围巾怎么这么难弄?”让人气都气不出来,我微微笑着,从他手中抽过围巾:“我自己来。”
他很满意我的主动,低头轻啄我的脸颊全当奖赏,可我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翻脸:“省得迟早被你勒死。”
“早就知道你嫌弃我。”他恶狠狠的说,殊不知这话听上去那么让人想掐他的脸蛋,就像小时候晔晔和我讨糖吃,我不给,他就会搬出不知从哪听到这么句话来哀怨,然后我就会掐他,一直到他哇哇大哭为止。
可惜,不能掐,也不能看见他哇哇大哭的模样。
我偷偷撇嘴,却识相的不说话,他还是怒目横视的站在对面,无奈的我只好主动探过身去亲吻了他的脸颊,我想谢谢他。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让我去孟屿暮家,但能放我去见见母亲已经是很值得感谢了,其他真的不重要。
凌棠远被我的动作惊得愣住,想也没想按住我的胳膊:“你干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眉毛挑起:“爱上我了?”
我想笑又不敢笑,估计扳了脸“我只是想谢谢你。”
他拧着眉毛气哼哼的说:“先别浪费感情,能不能接到你母亲还不一定。”
嘴巴上最然用尽恶毒,但仍用胳膊把我揽住,温暖的感觉瞬间贴上来,裹着我忐忑不安的心一直向门外走去。
我内心深处连日来的担忧惊恐因为即将见到母亲而消散,或许内里还有我不知道的事,但能亲眼看看她,至少说明安全无虞不用担心,其他的事过几天再说也好。
在车内,凌棠远似乎想到什么,把我按在他的怀里,粗声粗气的说:“一会儿不让你说话就不许说。”
“嗯。”我乖乖的听着他的心跳。
“还有,孟屿暮和你说什么都不许多想。”他神情严肃的说。
“嗯。”我依然埋头在他怀里答应。
又憋了一会儿,才瓮声瓮气的说:“最后,不许哭。”
“嗯。”虽然我现在已经眼泪蕴在眼眶,但还是点头答应。
凌棠远的嘴唇又开启,还没等说什么,我拍拍他的手:“放心吧,我会听你话的。”
显然,凌棠远没听见我的决心,所以没反应。
有时候我觉得他失聪是件好事,有时候觉得真实糟糕透了。
例如现在,我没有勇气说第二遍的话,他就没听见。
其实我还是有些怕去孟屿暮家的,母亲轻易不会离开家乡,她肯来,必然是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若非失去行动自由,那就是真有一个非让她不来不行的理由。
这个理由是什么,说实话,我很害怕知道。
上次来过孟屿暮的家,道路也算熟悉,进大门时就见他黑了眼眶站在那儿,西装挂在身上晃荡荡,非常的不合体,下颌上的胡茬泛青,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似乎不不该出现在他身上,以往他都是适意淡然的,如今是什么让他乱成如此?
他远远望见我们,嘴张了张,最后还是闭上,垂了手站在门口,像等待重要人物的来访。
我急步上前:“我母亲……还好吧?”
他深深看着我,脸色很差:“你……还好吧?”
他的态度很奇怪,我只能无措的回答:“是的,还好。”听见我的回答,他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沉声说:“走吧,你母亲在里面。”
深深的门庭像要吃人的怪兽大嘴,我迈步踏在地毯上,仿佛每一步都在巴自己送上被吞噬的道路,我担忧无数日的谜底终于要展开最后的答案,让人心乱如麻。
我只是这个故事里半路参与的主角,如果没有我,也许一切还会维持波澜不惊的状态,似乎我的到来是颗飘过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波浪。
我能选择吗?他们能选择吗?
似乎,都不能。
命运从来都不是随我们意愿兜转的东西,我们只能被动的选择哭泣或者接受。
母亲的背影看上去还好。她对面坐着一位妇人,那位妇人迎面坐在那儿,看上去身体孱弱,我一眼就能看见,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她很熟悉,她一定曾经生活在我生命里过,时间或长或短,不敢确定。我只觉得记忆里模模糊糊有她的影子,在一些细小的缝隙。
她似乎说不出话,母亲拉着她的手絮絮说着什么,她只管呜呜不停。
看上去,她似乎比母亲还要年轻些,眉眼之间透着曾经的秀丽,年轻时必然也是美人一个,只是她有点像谁,一时想不起来。
我颤着声音叫了一声:“妈。”
她和母亲同时看向我,母亲立即露出笑脸,站起来招呼我:“快过来,快过来。”
我慢慢走过去,眼睛却一直溜着那个女人,她和母亲一样殷切的看着我,语声迟缓,无法表达心中意思,手急得直摆,孟屿暮连忙快步走上去拉住她的手,温柔的说:“她会坐的,别着急。”
她,是孟屿暮的母亲吧?那个被送到精神病院二十多年的女人?
那个女人还在呜呜激动,母亲只好坐下安慰她,我瞥见她的眼泪在略有些细纹的脸上晶莹滑落,愣住了,那剔透的水痕像刀一样插在心头,心疼的厉害。
鼻子一酸,也想陪着哭上一场。凌棠远忽然一把握紧我的肩膀,我回头看他,他面部表情比我还紧张,没说话,目光温暖如春。
“妈,这是凌先生。”我才想起来跟母亲介绍,母亲打量着,嘴里说:“上次晔晔回去就说了,谢谢你照顾墨墨,这孩子从小受了不少的苦。”
凌棠远没有说话,我歉意的对他笑笑。母亲还不知道说话速度要放慢些,可能他并没全部读出母亲的意思,我下意识回过头,悄悄说:“妈,慢点说。”
母亲愣住,突然想起凌棠远那外表看不出来的疾病,憋在那满脸通红,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似乎又想起这样的男人竟是她一手促成给我的,有些控制不住的难受、哽咽。
幸好,母亲还知道掩饰,嘟嘟囔囔说了些走这么远,我一直担心的话,我也就顺着说,远也不怕,坐火车一天就到了来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