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莎可没忘记这是军备部门，凝眉道：“你在这里工作？”
“对啊。”她指了指外面墙上的布告板，满脸得意，“看到没有，我，月度优秀员工！”
工作两个月就混成了优秀员工还拿了月度奖金，她真是自己都佩服自己啊~~
然而朱莎看了眼，深吸口气，抿着唇说：“以你的能力，不该在这里做这样一份工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你在挑战赛的成绩不错吧。海伦已经进了苍龙，你居然在这里…在这里做个试驾师？”
她这番话看起来像是夸奖，但又像是批评，白黎有点懵：“为什么不行？”
不得不说，没了系统的桎梏以后，朱莎终于不用顾虑什么好感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你的能力不输给海伦，应该去军部闯出自己的一番成就，而不是和赵、和太子殿下结婚以后就放任自流，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你没有听过吗？”
白黎傻眼，没想到朱莎会和她说这些事，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听过，谢谢你肯定我的能力，但我不认同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是道德绑架。照你的说法，扫地僧算什么？他武功那么高，就算不称霸武林一统中原，也该混个少林寺方丈当当，怎么能在藏经阁里扫那么多年地？”
朱莎皱了皱眉，半晌，缓缓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穷可独善其身，达便该兼济天下。你明明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去做？”
“因为我不愿意啊。你爱做郭靖你上，我就喜欢令狐冲不行吗？”白黎觉得冤枉透了，“慷他人之慨算什么好汉，你行你上啊。”
“恕我直言，你只考虑自己，太过自私了。”最初的激动过去，朱莎的语调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太子妃，是帝国许多女性的表率。如果你能做出一番事业，比如在军部挣下一席之地，会对其他人造成莫大的鼓舞，为女性的地位做出贡献。”
白黎：“…槽点太多，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起。”
那就一个都不放过，从头说起。
“首先，太子妃应该是什么样的，没有人有资格规定。你说我该当个事业女强人，他说我该搞公益做个慈善家，还有人讲我最好什么也不干做个贤妻良母，我就一个人，听谁的？麻烦你们不要单方面把自己的想法灌注在我的身上，自私的是你们不是我。
“其次，我觉得你所谓的一番事业有点问题，干啥，有权有势才算是事业？才算是实现人生价值？你是不是女强文看多了，觉得应该动不动就称王称霸不然就没资格算个独立的女人，只能说是菟丝花？
“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我，现在就在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我努力工作，朝九晚五，从来不迟到不早退，任务完成度满分！是，我做的工作是挺普通的，但是机甲出厂没有这道程序行吗？出了问题，到时候要死多少人？就算我现在扫大街，那也是堂堂正正的劳动，不比当女将军女元帅差！”
朱莎愣住了，过去的每一世，她都竭尽所能地走到高处，从官宦千金到皇后、从平民女孩到女总裁、从十八线小演员到影后…站在高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和普通人必然是不同的。
她试图和白黎解释：“你错了，将军元帅能做的，比一个试驾师多得多。”
“可我偏偏不喜欢。”白黎平静地说，“我不喜欢军队的气氛，讨厌服从，热爱自由，我也不喜欢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你喜欢你就自己去做，何必非要摁着我的头接受你的想法？”
朱莎的回答也很简单：“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已经是太子妃了。”
“我现在算是一个失败的太子妃吗？”白黎挑起眉弓，“我已经做到了我能做的，其他的事不想做也不会去做，赵元辰要是不满意，让他和我谈离婚，用不着你操心。皇帝陛下都夸我做得不错呢，你们哪来那么大的脸叨逼叨，烦不烦？”
自从成了太子妃，她耳边就没有过清净的时候——内务部一天到晚念叨太子妃应该有良好的审美、优雅的举止、满腹的才学；民众们有的说她应该关注妇女儿童，有的觉得她该为平民争取权益，有的觉得她应该为太子殿下分忧，整个容变得漂亮点（真是奇特的脑回路）…
她永远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期望，她的人生也不是为别人而活的。
太子妃是什么样的，她说了算！
不服的可以自己想办法当下一任，对她指手画脚的算什么？
“东一个希望，西一个希望，不是太子妃应该做什么，而是你们想要什么。”白黎撇了撇嘴角，“你想要名要利，自己争去，我不奉陪了，再见。”
她将纸杯里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咔嚓咔嚓开啃杯子，这是一种巧克力，吃进嘴里醇香四溢。
一块巧克力下肚，心情蓦然好转。白黎也不理发愣的朱莎，负着手走了，嘴里哼着不成曲调的歌：“…不愿鞠躬车马前，但愿老死机甲间…别人笑我忒风颠，我笑他人看不穿…”
这一刻，朱莎蹙眉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脑海中徒然浮现了一个念头：也许，她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女主角。
和白黎的谈话，让朱莎感觉到了一些不同的事。
她以为女主角是得了爱情就放弃了事业，安心躲到了男主角的背后，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白黎有自己的想法和事业（虽然她不能认同），但也证明了她过去的看法或许是错的。
这很…很奇怪。
朱莎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就觉得好像这个世界都有点不太一样了。说来，当初对赵元辰的攻略失败就很奇怪，明明好感度节节攀升，可是那天在医院里，她感受不到任何爱慕之意，与其他男主角身上表现出来的大有不同。
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是从什么时候起的疑心？要是系统说的是真的，这儿不过是个低等的位面，是一篇小说里的虚构世界，为什么它会被抓住呢？
就算赵元辰骗了她，系统不是被捉而是跑了，那也说不通。
它到底是什么，这里…究竟算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朱莎茫然了起来。
“滴滴。”智脑传来通讯请求。她回过神，接起了通讯：“妈？”
“莎莎啊，你下班了没有？妈妈今天炖了虫草乌鸡汤，你要是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吃饭吧。”朱夫人的声音响起在耳畔。
朱莎不禁露出了丝笑意，朱夫人虽是名门贵妇，但偶尔兴致来了会亲自下厨，家人是一定要给她这个脸面捧场的：“知道了，我这就准备回来了。”
“路上小心，车速不要太快，我和你爸爸都会等你的。”
朱莎心中一暖，朱家夫妇是真心实意地疼爱着“朱莎”，不管是之前她执意去开机甲，还是后来所谓的因病放弃，他们从来都没有责备过她。朱夫人怕她伤心不能再开机甲，还和朱将军商量过要不要去请最好的医生来看。
书里寥寥数笔，不过是说朱莎备受家人宠爱，然而究竟有多么疼爱，是她亲自体会过才知晓。
“知道了，妈。”
世上有疼爱子女的父母，亦有不爱子女的父母，现实世界里的她，几乎没有得到过什么亲情的温暖。
如果他们是真的就好了…朱莎想着，忽而怔住了。
“老板，我今天有事想准时下班。”秘书过来寻她，谁知一进来就被紧紧盯住，不由愣住，“呃，不行的话就算了。”
朱莎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人，她的秘书不是别人，就是当时她救下来的周菡萏。她平日里都是长袖长裤的西装打扮，今天却穿了件印花长裙，显得亭亭玉立，极为动人。
“约会？”她问。
比起在校时，周菡萏眉间的郁色消失了大半，人还是瘦，脸颊却红润了起来，看来一年多的心理治疗卓有成效。听得朱莎问起，她犹豫了下，轻轻点了点头：“嗯。”
那种奇异的感觉又来了。
这个角色本来应该在那个时候死去，却因缘际会被救了下来。现在，她有了工作，渐渐摆脱了过去的阴影，开始约会，拥抱新的人生…她是真实的，还是一个npc？
周菡萏觉得朱莎的表情很奇怪，看得她很不自在：“老板？”
“真替你高兴。”朱莎解下了自己的两个耳环，“这个配你今天的衣服，拿去戴吧。”
周菡萏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朱莎强行塞进了她的手里：“不值钱，我随便买的，拿去吧，好好约会。”
周菡萏的眼睛蓦地红了。
“我下班了，你也下班吧。”朱莎说，“让大家都回家吧。”
外面车水马龙，无数人踩着晚霞准备归家，此情此景，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这些来来往往的行人，是作者笔下一笔带过的背景板，还是真实的，永远喜怒哀乐的人呢？
朱莎望着渐渐暗下去的天空，感觉到了说不出的迷惘。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女配，两条路，两种价值观，两个选择。
系统来不及写，放太子殿下的番外吧。
明天见
第109章 番外：生孩子什么的
什么事儿都是开头最难, 白黎度过了最艰难的几个月以后，关于太子妃的舆论就渐渐趋于正面了。
白黎一般不看具体评论，让梅浮替她搞个图表，标一下关键词，省得看到负面的评论就想掀桌。事实证明这很明智，粗暴简单的数据更能让她冷静地做出决定。
于是, 在情人节即将到来的时候，她又干了一票大事。
帝国内有个非常有名的“爱情星球”，风景超级棒不说，许多动植物的外表都非常梦幻, 是小清新的马卡龙色，因此广受新婚夫妇的欢迎, 乃是蜜月之旅的首选。
在她名下, 有一处占据了绝佳视野的花园洋房, 一边的窗户望出去是漫山遍野的花海, 另一边的窗户就邻近清澈见底的蔚蓝大海。最重要的是, 地下室建在海平面下，可以和海洋生物毗邻而居。
白黎盯着那地方看了很久, 然后大笔一挥，宣布开放自己的这处私产, 200星币就能参观拍照，门票钱全部都用来救助贫困儿童。
当然, 以她搞事的性格, 不会就这样完了。
为了搞点噱头, 她拖着赵元辰去全息舱里拍了一段录像，然后宣称参观者有一定的几率触发彩蛋，和他们夫妻的全息影像合照留念。
毫无疑问，她的所作所为直接拉高了爱情星球的gdp。
舆论当然也是一片叫好。门票钱被用于慈善活动，也就意味着所有进去的参观者都和太子妃一起搞慈善了，极大得满足了人们的虚荣心和爱心。更不必说，要是在蜜月旅行时能触发彩蛋，就能得到足以吹嘘一辈子的合影，谁会不乐意呢？
一时间，她被贴满了“热衷慈善、富有爱心”“不忘初心、平易近人”之类的标签，摇身一变，成了“备受民众期待”的太子妃。
白黎十分满意。她名下能动用的资产不多，节流不可能，开源是很必要的。反正那地方她也不去住，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物尽其用，给自己刷点好感度。
民众高兴，她也得利，皆大欢喜。
不过，除了好名声之外，对于太子妃而言，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生娃。
这是太子殿下在某个夜里突然和她提起来的：“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考虑培育胚胎了。”
白黎听到前半句以为后面是“该睡觉”了，谁想到居然是催生，唬了老大一跳，惊恐地问：“培育胚胎？生孩子吗你是说？”
赵元辰颔首：“是。”
“怎么…生？”她咽了咽口水。
他道：“我很简单，你得花上一年半载，就从这个月开始吧。”
星际时代，培育后代是件比较简单的事，尤其是对皇室而言，男的取-精女的取卵，后面的事儿都会有医生搞定，怀孕分娩什么的完全不需要操心。
白黎要面临的是取卵的问题，和过去必须打排卵针，然后刺穿阴-道和卵-巢的步骤不同，现在，这是一件再轻松不过的事了。
她需要在智脑里下载一个专门的小程序，检测体温及激素的变化，以此确定排卵期。等到时机成熟，就把一个类似于卫生棉条的胶管插-进阴-道，里面的纳米机器人就会哼哧哼哧沿路而上，寻找成熟的卵子。
找到以后，它会分泌出一种特别的物质将其包裹，而后，智脑就会接收到“取卵成功”的提示，选择结束，机器人就会原路返回，爬回保存的胶管里。
把管子像拿棉条一样拉出来，取卵就完成了！so easy，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生不出小孩了~~
不过，白黎有迷之担忧，恍恍惚惚地问：“我就要当妈咪了吗？”
“想多了。”赵元辰道，“你大概要取一年，到时候统一培育，筛选出最好的那个，要是检查出来没有什么问题，就会冻起来。”
白黎震惊：“冻起来？？”
“嗯，我还年轻，那么早要孩子干什么？等到需要培育继承人再解冻不迟。”太子殿下轻飘飘地说，“不然我还没老，孩子就大了，容易有麻烦。”
白黎万万没有想到，古代皇家父子相残的悲剧，可以如此轻松地化解在科学技术手中。不过她还有个问题：“没问题就冻，有问题呢？”
“看是什么问题了，是个例就销毁重来，是基因问题…”他没说下去。
这件事，白黎早有心理准备，皇后的例子摆在那里呢，再不爽也只能假惺惺地说：“不用说了，我明白。”
赵元辰却断然道：“你不明白。”
白黎：“？？？”
“你以为，我会和父亲一样吗？”他冷淡地瞧着她，“想多了。”
咦咦咦？白黎吃惊极了，脱口问：“如果我不能生，你不打算和陛下一样去做个试管？”
赵元辰拿走了她手里的胶管，封进了密闭的盒子里，没有回答她的话。白黎哪肯轻易罢休，围着他转个不停：“你说呀，快说，不要卖关子。”
“让开。”他推开她，把盒子放进了便携的冷冻箱里。
白黎撇撇嘴，退后几步，一个助跑跳到他背上，连声问：“赵元辰，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怕我难过，所以不打算这么做？”
她冲过来的劲头太大，他险些摔倒，好不容易才稳住：“不是。”
“骗人！”白黎笑嘻嘻地凑到他的颈边，“我对你很了解，肯定是为了我，我真没想到…啊啊啊开心死啦！”
他仿佛没听见她的尖叫，反问道：“是吗？我看你对皇后的事接受得很好，刚才还很深明大义来着。”
“我这不是怕你说不出口为难，假装识大体么。”她用力亲了他两口，“谁知道你这么好，不愧是我喜欢的人，除了爱算计人之外真的完美！”
赵元辰道：“下来。”
“我不，我还没说完，我家殿下就算有缺点也是最好的。”她把脸靠在他背上，“我是真没想到…你是认真的吗？”
赵元辰吃不住她的分量，顺势在沙发上坐下：“我什么时候拿这种事开过玩笑？”
“那要是真的不行你该怎么办？”欣喜过后，白黎又愁上了，忖了片刻，认真地说，“说实话，我虽然有一点点介意，但是真的只有一点点哦，我不会像皇后一样和你生气或者离婚的，你这么说我就很高兴了，做不到也没关系。”
赵元辰顿了顿，不知为何，她深明大义原是好事，解了他担忧她重蹈皇后覆辙的忧虑，然而，心里头却又不怎么痛快，好像…他本不是那么期待的。
白黎急了，晃着他的胳膊：“你不要不说话啊。”
“你真的不介意？”他问。
白黎犹豫了下，选择实话实说：“说不介意肯定是假的，你有一个属于你但不属于我的孩子，容易引发家庭矛盾。但我才二十几岁，对孩子没什么感觉，要说真的如鲠在喉难受得要死，那好像也不至于。所以如果没有这个就最好，少了个□□，如果有…”
赵元辰静静地看着她。
“如果有的话，我也可以接受。”她思考许久，说出了答案，“可能我的想法和皇后不太一样，在我看来，血缘关系没有那么重要，就算孩子身上没有我的基因，那也是我们的孩子，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不是靠血缘。”
圆满的家庭和完美的婚姻一样，都是很少见的，有瑕疵的才是大多数。若是现实如此，她的基因真的不适合生育，那也就只有接受，然后继续过他们的日子。
生活不就是这样的吗？
她想着，又道：“最重要的是，孩子是不是亲生的都不可能介入我们，他只是和我们在一起十几年，然后就会走的，到时候不还是只有你和我？所以没必要想太多啦，伤感情的。”
听到这里，赵元辰终于微微笑了起来，忽而释然：“我明白了。不过，或许我们的运气会比父亲好一些。”
“等等，别岔开话题，你还没告诉我真的不行怎么办呢。”她追问。
赵元辰也不瞒她：“我有一个同胞兄弟。”
白黎瞪大了眼睛：“冻着？”
“嗯，这是惯例了，要是我们的孩子没有问题，他就会在父亲死后被销毁，如果有，就是最后一道保险。”
说来也是皇帝陛下运气不好，赵黛儿本来是他的退路，哪知她被检查出了隐蔽的疾病，不得不自己培养出赵元辰，以至于和皇后有了几十年的心结。
白黎：“…好的吧。”皇室不愧是皇室，操作溜得一笔。
一年后，白黎取出了12颗卵子，送往皇家医学院进行人工培育。不出三个月，他们就得到了两个消息，一好一坏。
坏消息是，白黎的基因里有些隐性的遗传病，胚胎有点小问题。好消息是，以目前的技术，完全可以在胚胎时期就把病给治好~~
白黎提起来的心瞬间就放下了，拍拍胸口，长吁口气：“太好了！”又怪转达消息的赵元辰，“干嘛分开说，吓死我了。”
“我还没有说完。”赵元辰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根据调查，帝国大部分人的基因内都有太空病的影子。”
白黎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太空病吧？在帝国建立前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内，幸存的人类都只能生活在太空中，可能是为了适应环境，也可能是受太空环境的影响，较于古地球时代，人类的基因发生了一定的变化。”赵元辰慢慢道，“这种变化是极其普遍的，帝国的基因库显示，至少有90%以上的人都是这样。”
哼哼。白黎撇了撇嘴，夸张地说：“那我是属于少见的10%？你运气真好，有了我，你们赵家的基因就有机会被改良啦。”
赵元辰瞅瞅她，笑而不语。
白黎装聋作哑，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不然就是瞎猜，想唬她没那么容易：“这真是个好消息，等宣布出来，我的支持率又要涨一丢丢了。你说，超过50%是不是该给我发奖金？”
她顾左言他，赵元辰也没有追根究底，又不是什么大事，她知道他都知道了就好。
“你想要什么？”
“五周年蜜月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