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称不光他们,就连刘子光也被自己召唤出来的魔鬼惊呆了,实在是太壮观了!没有语言可以形容这座天空中的城市给人心理造成的威压,那一瞬间刘子光明白了这座堡垒其实根本不需要安装什么武器系统,只要它在天空中出现,所有人都会被折服,被震撼,被上苍展现出来的惊人威力所击溃,甚至会忘记了仇恨,忘记了战争,在那一刻他们只是渺小的人类,卑微的爬虫。

太阳西沉,晚霞如血,北戴河外的渤海海面上,寂静的舰队和沉默的天空之城遥相辉映,构成一幅匪夷所思的画面,每一个看见这一幕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想到:这就是力量啊,无与伦比的力量,什么坚城高墙,雄师劲旅,在它的君临之下都只能颤抖臣服。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或许是大家不约而同地,很多人昂起头,注视着天空之城,将右手举到了额边,这是红衫军内部的简化军礼,在身着甲胄或者其他工作服装的时候可以不行跪拜之礼。

刘子光忽然感到手指一疼,原来不知不觉香烟已经燃尽了,他丢了烟头,也庄严的举起右手向天空之城敬礼,向大明朝千千万万的技术人员、产业工人敬礼,向中华民族的智慧和劳动敬礼。

第十卷 战争 第二十三章 互相施压

红衫军并不是没有实力夺取京津,而是不愿意而已,一方面是想把功劳分给徐增寿,一方面是想延长战争的时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对普通士兵来说是这样,对刘子光来说未尝不是如此。

两国交兵,打的是国战,不是他一个人的战争,户部的银子哗哗地淌,刘子光的控股的几大军工企业开足马力生产,每天都有巨额银两进项,战争不停止,北票就要再发售,靠着户部和日升昌的关系,刘子光名下买了不少北票,那可是用发行价买的,现在都翻了十几倍了,战争财真是太好赚了。

现在满清已经是瓮中之鳖,翻不起什么浪花了,高丽更是一个笑话般的存在,刘子光留着他们是为自己着想,太快平掉满清,朝廷就会把红衫军调往西部接替袁崇焕的工作,西夏再一平掉,朝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裁军了,自己也将彻底失去作用,赚不到钱都是轻的,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故事很可能出现。

而且刘子光还打算把势力扩展到北直隶,他要把战争延长的久一点,好蚕食这里矿山土地,开滦的煤听说质量不错,燕赵之地的汉子也很适合当兵,要是一鼓作气把仗打完了,可就没机会军管满人的产业,招募当地民壮了。

本来以为徐增寿兵多粮足,武器先进,就算打不赢也不至于失败,就算失败也不至于败得这么惨,除了济南城之外,青州、登莱都尽落于敌手,唯一的机动兵力也全军覆没了,现在清军大队已经推进到青岛一线,直接威胁北洋水师的基地,搞得刘子光很不顺气。

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这是刘子光此刻的心声,丫丫滴的洪承畴给脸不要脸还真以为是大清国的救世主了,有了几万蒙古骑兵很臭屁么?难道也不打听一下有史以来敢于硬啃红衫军的人的下场,那就是无一例外的被崩了牙。

青岛更不会例外。

青岛是一座全新的城市,历时一年建成,城高墙厚,机关重重,就说这修筑城墙的材料吧,就和普通的城池不一样,用了大量从遥远的南洋苏门答腊拉来的洋灰,这种火山灰烬掺上黄沙和石灰以后用作砖块之间的粘合剂,坚固异常。整个青岛城的外面看不到赚缝,全用洋灰覆盖,精钢的凿子砸上去火星四溅,只能留下一些徒劳的白色痕迹。

城墙的垛口向前倾斜,这样就更增加了敌人攀爬的难度,而且还有互为犄角的箭楼,数不清的火力点,青岛城的城防武器全部是热兵器,连满清人正在仿造的蒸汽大炮在这里都是过时的,铜铸的大口径火炮!書轉載拾陸!!文學網!发射各种开花弹,燃烧弹,穿甲弹,还有原始形态的金属风暴排枪,三十二个铳管绑在一起,同时发射,威力相当惊人,令人惊讶的是还有若干大型投石车,其实这并不是用来投射石头的,而是用来曲线抛射大型榴弹的装置,算是一种非直瞄的火器。

青岛驻军不多,甚至没有传统意义上的陆军,只有一个营的水师步勇和若干武装水手,他们的武器很先进,一水的击针火铳,铳管里带膛线的,胸甲打磨的锃亮,里面是蓝色色条纹的海魂衫,铁盔和红衫军的样式相同,都是能保护后颈的虾尾盔,不过上面插的不是红色的翎毛而是白羽。

高大坚固的城墙,犀利的兵器,充足的粮草和水源,就凭清军那两下子根本连城墙根都偎不到就会被轰杀至渣,对此刘子光很清楚,所以他并不担心,连一艘船一个兵都没有往后派,反而兴起大军来攻天津,给清军造成反压。

耗资三百万两的天空之城投入了它的处女之战,那就是攻占大沽口,其实对付大沽口这种级别的要塞,水师的重炮舰就够了,上次故意示弱没有使用大口径重炮,这次可全不吝惜地用上了,北洋水师倾巢南下,来到大沽口外海,摆开阵势猛轰,以至于整个海面都看不清什么了,全是硝烟,水兵们光了膀子在军官的号令下不停地装弹,射击,清理炮膛,再射击,各种口径各种型号的炮弹朝着大谷口要塞飞去,轰炸之激烈比上次强了百倍,上次明军只用了最原始的实心铁球炮弹,这次用的是先进的开花弹,里面装填了炸药的炮弹飞到要塞上,流线型的弹体头部先落地,引信触发雷汞,炮弹爆炸,锐利的弹片横飞,打的砖石碎片如同下雨一样,貌似坚固的掩体在大威力炮弹面前如同纸糊的一样脆弱,清军士兵们只感到整个世界都在颤抖,耳朵根本听不到声音,只能捂着脑袋趴在地上祈求老天爷观音菩萨不要收了自己去。

一轮炮击结束,幸存的人颤颤巍巍爬起来一看,整个要塞已经变了摸样,除了要塞的轮廓还在,上层建筑已经全被削平了,到处断壁残垣,焦黑一片,幸存的人从瓦砾堆下爬出来,一个个都不成人形了,盔歪甲斜,表情呆滞,再看四周,遍地死人,残肢断臂五脏六腑挂在守城弩残骸上,赖以反击的武器已经尽数被摧毁了。

再看海面上,明军的舰队上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座城市,一座浮在半空中的城市,清兵们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没错,确实是一座巨大的空中城池,他们再也经受不住强烈的刺激,抱着头疯狂地呐喊起来。

水中的埋伏已经被明军水鬼队清除了,横在海河上的锁链也被炸断,平底浅水炮船耀武扬威地开进了海河,脸上涂着油彩,穿着蓝白条海魂衫的水师步勇突击队举着刺刀火铳登上了还在冉冉升起硝烟的大沽口要塞,不过需要他们做的事情已经没有了,要塞已经沦为死城

一个时辰,仅仅一个时辰固若金汤的大沽口要塞就被夷为平地,而明军根本就没动用步兵和空中力量,只是用火力进行覆盖而已,至于强大的空中之城只是露了个面,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大沽口易手,天津的门户就打开了,明军有专门用于内河航道的浅水炮船,可以从渤海开进海河流域,海河是河北的大水系,有五大之流,可以直通天津和北京,从大沽口一船开到北京城下永定河上从理论上说也是可行的。

刘子光站在天空之城上,用双筒千里镜观察着满目疮痍的大沽口,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边冷笑道:“尔等还真以为我没有取京津的本事么?那就亮一手给你们瞧瞧,看看是我的青岛危急,还是你们的北京危急。”

青岛局势确实不容乐观,北洋水师除了青岛基地以外,还有即墨附近的流亭基地和威海卫刘公岛的潜艇基地,威海卫还好说,清军没有水师,即使只是隔了几里海路还奈何不了明军,流亭基地可就保不住了,还有附近的州县,即墨,胶县都尽入清军之手,从各地逃来的官兵百姓塞满了青岛城,其中不乏高官,青州知府史可法就是逃难人群中官衔最大的。

青州是满桂的地盘,但是满桂对史可法还是很尊敬的,因为这位吏部下放的官员曾经在京城帮刘子光说过话,算是镇武侯一系的人马,满桂敢不给东林系官员面子,可不敢不给镇武侯系的人面子,所以文武之间的关系还算协调,史可法将青州治理的井井有条,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达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

清军突击青州府,史可法亲率府衙差役和民壮登城抵抗,无奈敌人攻势太猛,死伤累累之后,史可法心知青州不保,生怕清军仿效济南旧事屠城三日,便让主簿带领百姓出城逃跑,自己欲留下与城共存亡,百姓们不忍心好知府为国捐躯,强行绑了他出城逃走,史可法只好长叹一声,告诉百姓们不要往济南逃,想活命的话就去青岛。

史可法的判断很准确,清军已经击败了魏国公的军队,占据了山东战场的主动权,山东军大多数集中在济南城,其他州县驻军很少,根本无法固守,只有北洋水师的基地城池高大武器犀利,是安全的地方。

清军追兵一直跟在后面,先后夺取了登州莱州,不过并不杀人屠城,反而放任官民逃走,任凭这些人逃往山东最后的安全孤岛——青岛。

青岛一下去涌进了这么多的难民,其中还不乏官员,让守将很是为难,现任青岛守备是原南京五城兵马司指挥使鲁英,也是效死营老人出身,此人在刘子光的部下里,能力属于中流,性格偏稳重,所以才被留下守城而不是去北方打仗。

都是骨肉同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清兵杀死,鲁英尽可能地接收了难民,当然也会甄别里面有没有混杂清军的奸细,其实洪承畴就是想用难民来拖垮青岛,大批的百姓每天要消耗巨量的饮食,吃喝拉撒睡都要耗费资源,青岛的存粮再多也有个吃完的时候,但靠海上补给也不是办法。

清军占了青岛周围的州县,在原流亭机场的位置扎下大营,次日发兵攻城,被一阵火炮击溃,折了数百人马,隔了一日,再度发兵来打,鲁英在城上一看,大惊失色,原来清军阵前站了许多汉人百姓,一时间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清军用刀枪威逼着百姓作为前驱慢慢向青岛靠近,只听得一阵阵的悲鸣哀哭,百姓们扶老携幼,跌跌撞撞地在前面走着,稍有走慢的就被一刀砍死,最气人的是威逼他们的并不是八旗兵,而是汉军绿营。

鲁英的拳头捏的啪啪响,清军很狡猾的夹杂在百姓之中,如果开炮就会玉石俱焚,多少老人妇女儿童就会死在自己人的炮下,可是如果不开炮,青岛城市这十几万兵民的安全就要受到威胁,这可如何是好!

第十卷 战争 第二十四章 青岛攻坚战

青岛城头,大炮都已经装填完毕,炮手抓紧了炮绳,步兵端平了火铳,一双双怒目等着城下慢慢靠上来的敌军,清兵的云梯都让老百姓扛着,自己猫着腰混杂在人群中,让城上的人投鼠忌器不敢射击。

鲁英的手心里全是汗,刀柄都被弄得滑溜溜的,几次挥起指挥刀想下令开炮都被克制住了,刘子光经常教育他们要以百姓为重,如果贸然开炮打死了大批百姓,不但良心受到谴责,军法也不容他。可是不开炮的话,清军可就要爬城了,天知道这些老百姓里面掺杂了多少清军,被他们贴到城下,大炮就无法发挥功效了,只有火铳刀枪很难顶住进攻,青岛失陷了,大帅多年基业毁于一旦,那才真是粉身碎骨都难抵罪。

鲁英在犹豫,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考虑的,他的潜意识告诉自己,一定要开炮!只不过不忍心做出这个抉择而已,眼看远处那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已经走到了近前,只有两百步的距离了,再不开炮就要丧失机会了,鲁英一咬牙一跺脚,挥起指挥刀就要下令,可是手腕突然被人握住,扭头一看原来是青州知府史可法。

青岛城很大,驻军很少,所以从难民中选出民壮来增强力量,史可法是青州知府,在难民中的威信极高,所以被推举为领袖,领着上千壮丁拿着刀枪弓箭登城助战,他是堂堂朝廷钦命的五品知府,鲁英也要给些面子,所以让他站在旁边共同御敌。

“不可开炮,万万不能伤了父老乡亲的性命。”史可法坚定地说。

“不开炮青岛就危险了,我首先要保住青岛,其次才能保城外这些人的命!”鲁英厉声喝道,但明显底气不足,听着城外不绝于耳的妇人孩童哭嚎,鲁英的手在颤抖,他的夫人刚帮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初为人父的他忽然失去了以前那种决绝和勇武,遇到这种事情竟然一再的犹豫。

史可法将鲁英握刀的手按了下去,从腰间的箭囊里抽出一支雕翎箭,搭在弓上,朝着城下瞄了一阵子,一箭射去,一个藏在百姓群众的清军小头目应声倒地,城墙上一片欢腾,史可法将雕弓抛给手下,对鲁英道:“有办法!本官愿率领民壮将这些百姓救进城来,鲁将军只需开炮阻止清军后队趁机进攻即可。”

情急之下没有更好的办法,鲁英便采纳了史可法的建议、大喊一声:“开城!”青岛的北门吊桥横隆隆放了下来,城门大开,一彪人马旋风般冲出来,令人震惊的是,为首一人竟然是名文官,手持宝剑,身穿补服,须发皆张,大声怒吼杀贼!他身后的山东义军,个顶个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冲入敌群好一阵砍杀,这是一场面对面的肉搏,无耻的清军们依然将百姓当作盾牌,壮士们不可避免地投鼠忌器,战斗力得不到发挥,不过百姓们也发扬了视死如归的精神,宁可自己死掉也不愿碍手碍脚,无数百姓大义凛然地挡在了清兵的刀枪前,和义军们一起奋战。

明军出城救援早在清军的意料之中,趁着城门口一片混乱之时,主持青岛战事的大将王辅臣一挥令旗,早已按耐不住的骑兵大队蜂拥而出,朝着城门方向猛冲,想趁着明军解救百姓的时候冲进青岛城。

王辅臣知道青岛明军的火力一定很猛烈,所以才想出这个卑鄙的人肉盾牌办法,现在百姓们处在青岛城外一百丈的位置,这大约是明军火器的最佳射程,有这群百姓陪绑,就不怕明军开炮,清军的马快,一息之间就能冲到城下,用炸药包炸开城门,骑兵杀进去贴身肉搏,青岛易帜指日可待。

但是王辅臣没有料到青岛城防火力的猛烈和超远的射程,在他的骑兵出动的同时,城上的火炮也开始了轰鸣,开花霰弹带着明军的愤怒砸向清军骑兵,无数钢铁碎片形成一道弹幕,阻挡住了清军的攻势,为了减少伤亡,清军还特地拉开了骑兵的间距,他们以为明军的实心炮弹打就算打得再密集也阻挡不住骑兵快攻,哪知道遇到这种先进的霰弹,一颗炮弹就能覆盖方圆十几丈的距离,虽然面对着密集的火网,但军令如山,清军仍然义无反顾地向前猛冲,无数战马和骑士倒在火网下,连王辅臣都不忍心再看,但此时放弃就前功尽弃了,王辅臣大手一挥,绿营步兵也压了上去。

青岛城头上,明军脱了上衣赤膊操炮,硝烟弥漫,炮声震耳欲聋,一枚枚滚烫的黄铜炮弹壳随着炮闩的打开,带着热气掉到地上叮咚直响,民夫们扛着炮弹从城墙下运上来,忙的不可开交。

再看城下的战斗,已经发生了逆转,史可法带领的民壮骁勇善战,将混在百姓中的清兵杀了个落花流水,清军后续的兵力跟不上,单靠着这些云梯兵很难奏效,慢慢的所有的清兵都被清除掉,史可法浑身浴血,拿着宝剑殿后,掩护着百姓撤回城内。

虽然史可法尽力营救,城下还是遗尸数千,其中百姓的尸体居多,一眼望去,血流满地,一阵儿童的啼哭传来,不知道是哪位母亲将孩子护在身下,自己却已经魂归西天,鲁英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的孩子,如果让敌人打进来,恐怕自己的孩子也要变成孤儿,青岛驻军不过数千,面对数万敌军,只能殊死抵抗,用血肉保护亲人们的安全。

炮击还在继续,用的都是最先进的开花榴弹,清军的攻势非常猛烈,悍不畏死地向前猛冲,已经有不少人越过了弹幕封锁线,幸亏此时大队百姓已经撤回城内,明军可以用近程火力进行打击了。

重炮轰击暂停,清军没有了压力,一下如同潮水般涌过来,王辅臣以为明军的炮弹打完了,脸上洋溢起了矜持的笑意,他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的牙旗插到了青岛的城头。

“预备队压上。”王辅臣沉声下令,这就是他西北马鹞子打仗的特色,不留后手,倾巢而出,用人海压垮敌人的抵抗意志。

漫山遍野的敌军拿着明晃晃的刀枪声嘶力竭地喊着扑过来,对于神经再大条的人来说都是一种心理重压,青岛守军虽然武器精良,但是大多数都是没经历过战斗的二线部队,水师步勇们握着火铳的手都有些颤抖了,他们生怕自己射击的速度跟不上敌人进攻的速度,反倒不如史可法手下那些民壮,眼神彪悍,沉着冷静。

鲁英可是效死营出身的老人,当年两千人马守济南的时候可比现在的情况危急多了,现在有各种火器,充足的粮草,还有畅通的海路,又有什么可怕的呢,人肉盾牌已经不存在了,现在需要他们做的就是将大量灼热的钢铁倾斜到外面那些汉奸头上。

“所有火器预备,听我口令再开火。”鲁英的命令传到了堡垒的每一个角落,士兵们趁着短暂的停火用湿土冷却着炮管,轻型的火炮和排铳都装填好了弹药,随时准备击发。

清军越聚越多,云梯也抬来了十几具,城下的人员密度大大增加,已经开始有清军的箭矢射了上来,但是由于城上的防御设备完整,没能伤到人,云梯架了起来准备朝城上搭,清军们兴奋地鼓噪着,挥舞着刀枪,但是此刻城上依然没有开火,反而陷入一片沉寂。

不好!马鹞子王辅臣凭着多年行伍经验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明军决不可能就这些手段,如此沉寂一定是酝酿着什么大的打击行动,可是此时已经不能回头了,只能指望部下们一鼓作气爬上城去肉搏,王辅臣举起千里镜望着城下的战事,只见清军已经组织好进攻队形,弓箭手排成横队朝城墙上放箭压制,云梯兵们拿着盾牌和比普通腰刀短两寸的近战云梯刀,排在云梯后面准备爬城了。

突然,沉寂的城头上突然抛出密集的黑点,然后整齐的城墙上出现了一长溜的小窗口,从里面探出黑筒子向下面喷洒着烈火,一瞬间青岛城爆发了他最强大的近战威力,炸弹,铅子,弩箭,火油弹雨点般向下撒去,青岛城下顿时变成人间炼狱,一片火海。

青岛的城防系统分为三个层次,远程压制遮断射击用最先进的重炮,中距离打击用老式实心弹铜炮和投石车,近距离作战则是用三十二管排铳和抛射燃烧弹炸药包的小型床弩,当然还有守城兵的单兵武器,明军已经憋了很久的火,这会一下发泄出来,火力猛烈之极,当兵的们轮圆了朝下面投手榴弹,这是一种简单的小型炸弹,一个圆形铁疙瘩里面装满炸药,外面预刻网纹槽,上面伸出一根导火索,用的时候把导火索点燃后投下去就成,方圆五丈之内的敌兵都会被炸死,还有用小型弩车投掷的燃烧弹,是装了猛火油的陶罐,罐子口上缠了麻绳,用火点燃了发射出去,落地就是一片火海。

青岛的城防远非济南天津这样的城市可以比拟,就是北京南京也抵不上它的火力密度,密集排列的清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一片鬼哭狼嚎,无数人被当场炸死,还有很多人浑身是火,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发出凄厉的惨叫,不一会便化成了一堆黑色的东西,侥幸没被炸死烧死的清军,一边用盾牌护着自己的躯体一边向后退却,但又不敢全线撤退,因为王辅臣军法森严,没有号令退却者一概斩首。

王辅臣的心在滴血,这些兵都是他的家底子,打光了的话他在洪大帅面前说话腰杆都不硬的,环顾左右,副将们都不敢说话,大家都知道王辅臣打仗的勇猛,从来不会吝惜士兵的死伤,可是这次连王辅臣都撑不住了,这不是打仗,是送死,就算再有十万人也不够这么填的,他张了张嘴,不知道什么时候嘴巴已经干涸的说不出话来,清清嗓子,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鸣金!”

遥远的清军大阵传来一阵锣响,城下的残兵们如释重负,掉头就跑,可是明军并不打算让他们全身而退,重炮又开始怒吼了,这次不是阻拦清军的进攻,而是阻止他们的逃窜,一道弹幕收割着生命,也在深深刺痛着王辅臣的心。

“拿下青岛,定当屠城七日!”王辅臣狠狠地放了一句话,拨马便走,他实在不能再看下去了,这次攻城战,他马鹞子的部队十停去了七停,只怕是再也不能维持大规模作战了。

第十卷 战争 第二十五章 天津卫

此役王辅臣部折损了一万八千人马,受伤无数,时值夏日,伤口得不到很好的清洁和包扎,数日后又因为感染死了几千人,王部士兵提起青岛就心惊胆寒,所谓拿下青岛屠城只不过是一句给自己壮胆的话而已。

王辅臣是洪承畴的爱将,损失的也是洪承畴的嫡系,可是洪大帅也并没有因此过多的责怪马鹞子,毕竟是用人之际,不能擅杀大将,以后的战斗还是要多依仗这些汉人将领,麾下的满将和蒙古将军,虽然表面上听从!本書轉載拾陸!!文學網!号令,但是桀骜不驯,目中无人,要不是太皇太后下了死命令,那顺格日勒才不甩洪承畴呢,上次伏击满桂就是洪大帅连下了几道军令,最后承诺战利品全归蒙古军,那顺格日勒才勉强出兵的。

洪承畴坐在帅帐之中闭目沉思,从军多年戎马倥偬,图的到底是什么?还不是封侯拜将流芳千古,可是从目前这个乱局来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南明船坚炮利,西夏兵多将广,满清虽然伤了元气,但是胜在有一个圣明的皇帝和睿智的太皇太后,只要重用汉臣,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现如今自己这十几万人马占据了山东大部分土地,这可是巨大的资源,山东经过两年休养生息已经恢复了生机,到处是矿山工场,荒芜的土地重新耕作,商铺里摆满了来自南方的精美货物。所以洪承畴严禁手下骚扰百姓,除了为应对青岛抓了一些胶县即墨的百姓外,其余城镇秋毫无犯,毕竟他洪承畴还想把山东当作根据地呢。

王辅臣咬牙切齿地请求大帅拨给他人马,他要再打青岛洗雪前耻,人马给了,但是再打青岛的企图被洪承畴一句话就否决了,青岛只是一座孤城,并不能给清军造成多大的威胁,原先攻打青岛的意图只是想给北线明军造成压力而已,现在既然确定对方是块难啃的骨头,不妨调整策略,只需经常佯攻给对方造成压力即可,腾出手来消化新占领的土地才是正事。

天津城外五十里,刘子光的新玩具——天空之城正在半空中浩浩荡荡地前进着,虽然六具大马力螺旋桨全力推进,但是前进速度依然很慢,而且陆上和海面不同,有山有水,气流相对复杂,这么巨大一个浮空城市漂在天上,如果对方有高射炮,岂不是绝好的活靶子。幸亏直隶的原野已经尽是明军骑兵的天下,不用担心有人对这个价值不菲的空中城市不利。!花了三百万两银子造了这么个笨拙的东西,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反正刘子光觉得还是有意义的,明朝鼎盛时期曾经花了二百四十万两银子修建南京大报恩寺塔,一座佛塔的存在并不能带来什么附加的效益,而这座天空之城却为大明带来了上万个工作机会,几百样科学创新,也积累了建造大型成套设备的经验,培养了大量技术工人和适应空中作战的士兵,虽然天空之城的表现不是那么令人满意,但是却开创了一个全新的时代,人类终于征服了天空,但是这个意义就不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

刘子光扶着栏杆望着下面的苍茫大地,树林田地阡陌水塘,浓淡相宜,宛如一幅水墨画,在这个高度上俯视大地,绝对有一种上帝的感觉,高空中的风很大,刘子光的乌纱帽用风带勒在下巴上,身上的箭袖被风裹得呼呼作响,两边站立的随从们也都握着铝合金栏杆,紧紧抿着双唇,透过风镜望着前方,天上风大,一张嘴就喝风,说话都听不清楚,一个身穿黄色指挥人员战袍的军官伸手一指远方朦胧的城垣,示意大帅望过去,那就是天津卫。

刘子光微微点头,他早就看见天津城了,青灰色的城墙朦朦胧胧的只能看见一个四方形,站在天上俯视中世纪的城池,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优越感,天津城尽在我掌握之中了!

红衫军倾巢而出,除了留在山海关的两营守军以外,全部压到了天津城外,大炮沿着海河运过来,在城外建起了炮兵阵地,一座大营扎在天津南门外,红衫军上下都是骄横异常,营房连扎得稀松疏漏,连排水沟都没挖,看样子是打算凑乎一夜就杀进天津了。

军机大臣图海带领清军精锐驻守天津卫,其实天津卫的防卫重心主要在大沽口的海防,天津城本身并没有什么多高大的城墙,大沽口一失便是一座孤城,根据逃回本書轉載文學網来的清兵报告,明军火力之猛烈如同天降雷暴,别说反击了,就是睁眼都睁不开,轰击完了之后整个人都是晕的,完全丧失了战斗力,还有几个人说看见了明军请来的十万天兵,总之这批败兵神魂颠倒、语无伦次,精神已经崩溃了,图海为了防止他们损害军心,下令全部斩首,所以天津军民并不晓得明军的厉害。

图海望着明军营寨前的空地,冷笑了一声,匆匆下城去了,当夜没有月亮,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天津南门悄悄打开,三千骑兵牵着战马从里面走出,马蹄子上都包了布,马嘴也套上了笼辔,力求不发出声音,三千精兵的脸上都涂了锅灰,马刀也涂黑了,每人左臂缠一个白布条作为识别标志,标准的劫营打扮。

天很黑,根本看不见路,不过没关系,南门外一马平川,尽可以放心驰骋,为了安全起见,骑兵们还是牵着马摸黑走了一程,远处明军辕门口挂的灯笼就是最好的路标,到了一里左右的距离,清兵们才纷纷上马,抽出马刀大喝一声,猛夹马腹开始冲刺,他们除了马刀和弓箭之外,还装备了陶罐装的猛火油和小型炸弹,劫营的目的是炸毁明军的炮兵阵地。

图海很谨慎,他不是没想过明军会设下埋伏,不过权衡利弊还是毅然决定出城劫营,因为等明天开打的话,胜算更少,夜袭还有一线希望,他嘱咐士兵们不要贸然冲进敌营,只需在营外施放火箭即可,主要目标是大营旁边的炮兵阵地,那一堆堆木箱想必就是明军的火药,把火炮和弹药一举端掉,明军最犀利的武器一失,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一里的距离正合适,战马的速度能跑起来,载着骑手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到明军营帐前放箭,如果营帐中空无一人,那就拨马回撤,如果并无埋伏,就趁势杀进营去,用马刀收割明军的生命。

漆黑的夜幕下,骑手们看不见彼此的面容,只能看见远处明军辕门上悬挂的一盏孤灯,耳边是战马粗重的呼吸声和长官压低的口令声,士兵们将白布条缠在胳膊上,抓紧了缰绳,猛夹马腹,朝着那盏孤灯奔涌而去,一边跑一边粗野地喊叫着,眼前就是明军大营,一里之地片刻就能跑完,可是就是这短短的一里平坦的空旷之地,三千骑兵硬是没能闯过去。

跑在最前面的骑兵趟到了地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明军铺设了大量的地雷,有踏发雷还有绊发雷,还有大量的铁蒺藜,反正都是快速铺设的阻滞性兵器,一团团火光腾起,弹片乱飞,第一排战马齐刷刷地被炸翻在地,断马腿到处乱飞,后面的人来不及调转马头,被前面的人绊倒在地,接着触发更多的地雷,爆炸声此起彼伏,分明是又着了明军的道。

清军仓皇收住队伍,也不敢救护受伤的战友,生怕被明军包了饺子,拨马便走,忽然几点火光飞到天上爆炸开来,一片绚烂,分明是庆典时候用的烟花,此刻当成了照明弹,明军的大炮早就准备好了,一轮炮弹打过去,清军死伤无数,三千人马只有一千多人全身而退,清军如临大敌,全体登上城墙准备迎敌,哪知道明军却不来攻城,偃旗息鼓回营睡觉去了。

清军不敢再次出城冒险,也不敢懈怠,只能彻夜守在城头,等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疲劳的士兵看见了远处天上有一大片匪夷所思的东西,他揉揉眼睛,推了推身旁的同袍,却发现那人已经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呆住了。

一夜未眠的图海披挂周全坐在敌楼里也看见了这个巨大的飞行物,戎马一生的他第一次被震慑了,虽然以前听说过明军有能浮在天上的玩意,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庞大,人在头脑混乱的时候就容易胡思乱想,图海这一会脑子也成了糨糊,他无法理解这么大一堆东西是怎么升上天空的,唯一可信的解释只能是老天在帮助汉人,派下天兵天将帮他们打仗的,想到这里,绕是图海意志坚定也支撑不住了,颤声道:“撤。”

第十卷 战争 第二十六章 效死营跟我来

天津城内有大批满洲贵族,如果城破定然生灵涂炭,不用明军屠杀,光是饱受异族欺压的汉人百姓就能把他们生吞活剥了,图海早就想到了这个后果,他口中的撤字也是针对这些妇孺而言的,至于他本人,已经抱定了和天津共存亡的决心。

明军势大,抵抗只有死路一条,但只要多拖延一天时间,北京的城防就能多加固一分,皇上研制的火炮也能造出更多,这是图海的想法,他差人将手下大将彭春叫来,吩咐道:“你带领骁骑营护送妇孺返京,不得违令。”

彭春一听就急了,指着城外道:“大敌当前,末将怎能临阵退缩,还请大帅另派他人。”

图海道:“天津城破只在朝夕,只有京城才是安全的,骁骑营是野战骑兵,守城派不上用场,正好护送妇孺老幼撤回京城,骁骑营由你带队,这是老夫的命令!”

彭春何尝不知道图海的意图,他强辩道:“骁骑营回京末将不管,但为什么不派别人,末将只愿追随大帅同守天津。”

图海大怒:“不遵将令,尔眼中还有没有本帅!左右,给我拖出去斩了!”

彭春以头抢地:“末将宁愿死在天津,不愿在京城苟活。”左右刀斧手都眼中含泪,并不过来拖拽彭春。

图海叹了口气,走下虎皮帅椅,来到彭春跟前,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多好的孩子啊,甘愿为国效死,可是大清还需要他们,不能就这样无意义的死去。

“孩子,天津有老夫一个人就够了,不光是你,你们在座的都要回去,皇上更需要你们。”

众将闻言大惊,一起跪倒道:“大帅,我等愿追随大帅与天津共存亡。”其实众人都看到了远处天空上那个恐怖的东西,明军太厉害了,守在天津只有死路一条,但是满洲男儿的血性让他们宁愿死也不肯抛下同袍撤退。!图海动容了,他后退一步,对着众将也拜了下去:“列位,非是图海阻拦你们的一腔报国之心,只是皇上还需要你们效力,北京城高墙厚粮草充足,足以支撑一年半载,山东前线和西部战线一有进展,明军自会回军,守住北京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在那里你们死的才有价值!”说着图海涕泪横流,忍不住咯出一口血来。

众将赶紧起身,搀住图海帮他拍后背抹胸口,图海摇摇手:“老毛病了,不碍事,老夫的时间不多了,希望列位能让老夫光荣的战死在天津,别抢老夫的风头。”

图海都这样说了,众将便不再坚持,一起再拜倒说:“大帅保重!”

图海擦擦白胡子上的血迹,强打精神站起来,带领众将来到城墙上,看着远处的天空之城和正在燃起炊烟预备早饭的明军大营,此时天高云淡,微风徐徐,天津城头的战旗轻轻飘拂着,正红旗的旗帜映着众将的面庞,红彤彤一片,图海一挥手:“各位将军,大清虽然幅员辽阔,但是我们背后就是北京!皇上和京师万民就交托给各位了!酒来!”

亲兵端来一个托盘,众将各自取了一碗,这是醇烈的关外高粱烧,正和满洲好汉们的胃口,大家举起酒碗一饮而尽,猛力摔碎酒碗,每人给图海磕了一个头,面色严峻地去了,没有说后会有期,因为谁都知道这一去便是诀别。

骁骑营护送着天津城的满族百姓出了北门,缓缓向京城进发,百姓们扶老携幼,一步三回头,不舍得这座居住了十几年的城市,这里有他们的房子,产业,商铺,还有可以随意欺辱的汉人百姓,这里是他们本書轉載文學網的家园啊!时隔十三年之后,满人也尝到了忍痛逃离家园的滋味儿,老人在叹气,妇人在流泪,男人们铁青着面孔沉默不语,连不懂事的小娃娃们也被这压抑的气氛吓得不敢乱跑乱闹了。

明军并没有全方位包围天津,给他们留出了逃生的道路,当彭春保护着百姓走出十余里地去,终于听见了身后的炮声,两行英雄泪从彭春的虎目中流出,他默默地念道:“天津,我一定会回来的。”

天空之城上,刘子光透过千里镜望着天津城头不断炸开的火光,自言自语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只是地面炮兵在轰击,他的空军还没有出动,飞艇的甲板平衡性比较差,而动力翼伞的起飞必须很多人辅助,人一多就容易倾斜,在这个技术问题没有解决之前,还是得靠陆军上。

五十门从战船上拆下来的火炮对着天津南门好一阵猛轰,炸得城楼砖石乱飞,清军的旗帜一杆杆的折断,不过却没看见人影出现,轰了几百发炮弹之后,主攻天津的主将李岩下令停止炮击,仔细观察了城楼,确认清军根本就没准备据守城墙,于是下令放平炮口,轰击城门。

十炮下去,城门就打开了,但是李岩还不放心,让炮兵用开花弹朝城里放了两炮,依然没有动静,于是李岩一摆手,水师步勇千户杨南镇带领二百名尖兵推着重型盾牌慢慢向城门靠去,越走越近,却依然看不见清兵的踪迹,天上的观察飞艇也传来消息,城内看不见人影走动,难道清军已经全部随着刚才那一拨人撤退了?不对啊,天津城的驻军不会那么少,李岩正在纳闷,忽然一声巨响,城门崩塌,气浪将尖兵们炸得象木偶一样漫天乱飞,绕是举着重盾,穿着铁甲也没有丝毫用处。天津南门变成了一片瓦砾,已经隐约能看见城内的建筑,天知道清军埋了多少炸药,威力大的惊人。

遍地死尸,久经训练的水师步勇就这样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死伤了大半,李岩倒吸一口凉气,幸亏没有全军压上,只派了二百名尖兵,但是打仗没有不死人的,伤亡二百人不但动不了明军的筋骨,还激起了明军的愤怒,更大规模的炮击过后,五百名水师步勇排成间隔很大的散兵线,越过这堆瓦砾攻入城内。

这回清军没有炸药了,只是从靠近城门的建筑物里射出羽箭来,明军当即用火铳和手榴弹进行还击,双方开始了激烈的巷战,卑劣的清军用汉人百姓当人肉盾牌,使明军投鼠忌器,进展非常缓慢。

巷战中先进的火铳发挥不了应有的威力,因为装填速度太慢,靠火铳上的刺刀打不过灵活的红缨枪和腰刀,又不敢用火炮轰击怕伤了无辜百姓,所以战斗胶着起来,两军一间屋,一条巷子的争来夺去,战斗惨烈,伤亡重大,清军都是存了死志的,打起仗来不要命,打了一个时辰,硬是没能推进多少。

李岩一咬牙,派上了精锐的水师步勇水鬼队,这支部队只有百人,但却是精锐中的精锐,小伙子们一个个肌肉发达,浑身晒得漆黑,不戴铁盔,只戴一顶黒\色软帽,身上是蓝白条的海魂衫,根本不穿铁甲,人手两把短火铳,一把雁翎刀,武艺精良,配合默契,在千户文戈涛的带领下如同一把滚油泼雪一般插入清军阵地,绕是清军视死如归,也抵挡不住精兵的突击。

巷战这事儿,长火铳打不过腰刀,刀枪又打不过短火铳,尤其是明军的四连发,短小精悍,指哪打哪,近距离作战的超级利器啊,哪怕清军穿了再厚重的盔甲,照头一铳就是满脸花,子弹打完了就抽出背后的雁翎刀,猛砍狂劈,炼锋号为水鬼队特制的腰刀,坚韧锋利,能砍开十枚叠起来的铜钱而不巻刃,小伙子们臂力又大,一刀抡过去,清兵就拦腰断成了两截。绕是如此,清军依然死战不退,整条街都被鲜血染红了。

顽强抵抗的是正红旗的部队,也是长住天津的一支劲旅,为了给亲人们赢得更多安全的撤离时间,他们把命都豁出去了,前仆后继的倒在天津的街头,图海在城市中心的帅府里端坐着,他身后!本書轉載拾陸!!文學網!是五百名亲卫精兵,外面杀声震天,大帅却不放他们出去,反而好酒好肉的让他们吃饱喝足,战友在流血,这些汉子们怎么吃得下去,但是图海大帅说了,吃不下去也得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砍明军的头!老将军还带头吃起来,大口大口吃着羊肉喝着烧酒,士兵们也跟着吃起来,不过一滴滴眼泪却落在酒碗里,不是悲伤的眼泪,而是激情万分的男儿泪,能和大帅一起为国捐躯,是他们的荣耀!

天津城打了这么久还没拿下来,连刘子光都有些急了,乘坐吊篮下来,赶到前线视察战事,听说碰到难啃的骨头,刘大帅喝道:“打我的牙旗,本帅亲自上!”李岩并未阻止,因为他知道刘子光的手段,大帅亲自上阵自然攻无不克。

一面上面有着无数破洞,兼有烟熏火燎痕迹的红色大旗被举了起来,这是曾经在济南城头屹立不倒的战旗,是曾经插在台湾赤嵌城的战旗,是在武汉江边战场迎风飘扬的战旗,是不败的象征,大明的军魂。

大明朝太子少保北洋大臣武英殿大学士刘子光一身金甲,挥起了战刀,一霎那阳光在刀身上映射出耀眼的光芒。

“效死营!跟我来!”

第十卷 战争 第二十七章 图海之死

效死营是红衫团的精锐,刘子光的亲兵,个顶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子,这支部队往往作为最后的预备队使用,此时骤然压上,又是刘子光亲自带队,给清兵带来的压力可想而知,一下子就打过两条街区,把清军压到图海的帅府一线。

听到外面爆豆一样的火铳声和震天的喊杀声,图海依旧端坐在他心爱的虎皮帅椅上纹丝不动,不停的有传令兵跑进来禀报:明军还隔着一条街就过来了,明军杀到街口了;明军杀到大门口了。

天津城原本有三万人马,大部分被图海派回了京城,留下的大多是二线部队,但是在图海大帅的精神感召下都发挥了超常的战斗力,明军兵少,又不熟悉天津地理,所以被巷战缠住了手脚,打了几个时辰都没拿下天津,不过现在天津城内的清军已经被分割包围,覆灭只在顷刻之间。

虽说亲自领兵冲锋,但是刘子光并没有挥刀在第一线拼杀,只要他人往那里一站,牙旗一插,明军自然气势如虹,效死营和水师步勇水鬼队如同两把尖刀,插入了天津城的心脏——图海帅府。

帅府的围墙很高,一排清兵们躲在后面放箭,压制的明军冲不过来,明军迅速调来一门火炮,直接轰塌围墙,然后一拥而上,听到战斗的声音已经到了门口,图海才沉声道:“给我披挂起来!”

三个亲兵偎过来,帮图海穿上崭新的正红旗衣甲,图海不单是军机大臣,天津守将,还是正红旗的都统,他的盔甲是大红色的布面,里面缀着钢甲片,外面钉着锃亮的铜钉,帽盔上鲜红的缨子,高高的尖刺,煞是威风,穿戴完毕,图海抽出先皇御赐的宝刀,一指大门口:“孩儿们,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

五百名生力军怒吼着从帅府里冲出,个个眼睛血红,须发皆张,明军没料到此时还有如此强劲的对手,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不过精兵就是精兵,很快就回过神来,和图海的卫队战在一处,虽然满清勇士们视死如归,但是实力摆在那里,不管是群殴还是单打独斗他们都不是红衫军的对手。

一阵拼杀下来,五百精兵所剩无几,不过没有一个人孬种,全都是面向前方而死,明军也吃了点亏,折损了二十多个人,图海扔在困兽犹斗,老将军虽然年纪大了,又有咳血的毛病,但是依然如下山猛虎一般,硬是被他砍死了好几个明军,此时他还在泼风般地挥舞着手中的宝刀,无人能近身。

忽然一声铳响,图海虎躯一震,左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胸膛,这是一枚可耻的子弹,阴险地偷袭了老将军,但是图海依然没有倒下,兀自挥舞着宝刀,嘴里还嘶喊着:“杀杀杀!”

又是一阵铳响,图海身上绽放了十几朵绚烂的血花,他再也支撑不住了,口吐一口鲜血,用宝刀撑在地上,努力地站直了身躯,望着远处走过来的刘子光,竟然笑了。

刘子光沉着脸看着院子里的战况,清军全部阵亡,无一投降,现在站着的只有这位身穿一品武官盔甲的图海大人了。

图海已经说不出话来,嘴里一股股冒着血沫,但是依然盯着刘子光冷笑着,似乎在向他示威:“大清的好汉是打不倒的!”

明军将图海团团围住,几十把火铳瞄准着他,但没人开火,都在等待大帅的命令,刘子光打量了图海两眼,没说什么,对身边站着的水师步勇千户文戈涛点了点头。

文戈涛会意,一个箭步窜上去,手中三尺青峰闪电般劈了下去,径直将图海的人头砍下,但图海的无头尸身依然屹立不倒。

“拿图海的头示众,让顽抗的清军投降。”刘子光说完就带着人走了,走出几步就回头道:“别糟蹋了他的尸身,到底是条汉子,厚葬了吧。”

图海一死,天津最后的抵抗意志也瓦解了,不过整个战役歼敌万人,硬是没有几个投降的,经检查天津守军全是正红旗部队,没有汉军绿营,怪不得这么能打。

天津光复了,但是大家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百姓的死伤也很惨重,巷战不可避免地要伤害到老百姓,清军在最后的疯狂中放了一把火,几乎烧掉了半个天津,经过军民拼命的扑救才得以保存剩下的半个城。

这一仗打的很艰苦,也暴露了红衫军在巷战中的一些不足之处,缺乏连射武器和面杀伤火器,天津已夺,下一站就是北京,不过要先收容好天津的难民,帮他们在瓦砾堆中建起新的家园,由于图海让人将粮库烧了,所以老百姓们都没了粮食吃,刘子光让军队省出一些口粮接济百姓,又令水师迅速运粮过来,以解天津之难。

彭春带领的人马一路上遭到无数次袭击,不过并不是明军所为,而是天地会的反贼干的,这些无耻的跳梁小丑原来只敢在暗地里活动,现在明军打过来了,他们也开始闹腾了,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清军大队,杀几个人,抢点东西就跑,清军骁骑营虽然人马不少,但是照顾数万百姓也是心有余力不足,被他们讨了不少便宜。

但是真正可怕的是明军来自于天上的威胁,两架中型飞艇一直紧跟着他们,不时从天上投下炸弹来,搅乱队伍的行进,飞艇太高,清军的弓箭也奈何不得,幸亏他们携带的炸弹不是很多,不然这条逃生之路就变成死亡之路了,即使如此还是炸死炸伤了不少满人,造成了极大地混乱,以至于不少陌生的面孔混杂进逃难队伍里也没有人发觉。

彭春终于带领着数万军民进入了永定门,得到天津沦陷的消息后,满清当局并没有慌张,而是收缩兵力,将丰台大营的部队调回了城内,北京城极大,外城内城皇城宫城好几层,这座前明时期修建的城市可以称得上是一座要塞,再加上清军多年经营,更是固若金汤。

首先敌人如果没有二十万以上的兵力,根本无法包围北京,北京的城墙很厚很高,还有宽阔的护城河,远非天津可以比拟,城内有河有湖,水井无数,粮库里更是存了无数的粮食,空地也很多,种菜养猪不成问题,几大库房里堆满了盔甲兵器,更何况还有十万人马,康熙曾经在视察了京师防务之后宣称:就是五十万明军围上一百年也打不下北京城。

这股明军只不过是刘子光的人马,两三万人而已,就算武器再厉害又能如何,山海关那边纳兰明珠会施加压力,山东那边洪承畴也会猛攻青岛,西部的战事也明显对明朝不利,这支孤军再骄横也啃不下北京城,打上一段时间之后自会知难而退。

图海的死让康熙很伤感,命人建了衣冠冢亲自去吊唁,图海早年征战时伤了睾丸,一直膝下无子,幸而彭春感念老将军的恩德,情愿投入门下为子,康熙大加褒奖,轰轰烈烈地给图海办了一场葬礼,追授他为太子太保,一等侯爵,连彭春也跟着被封赏,继承了其父的正红旗都统位子,反正正红旗的兵也打得差不多了,都统只是个空架子而已。

皇上厚待忠臣,使得京城士气为止大振,满人们一时间仿佛恢复了以前那种亦兵亦民的风俗传统,拿起了弓箭刀枪,穿上了祖辈留下的盔甲,登上城头宿卫值守,女人们把自家的后花园开辟成了菜园子,种上瓜果蔬菜,养上了鸡鸭猪羊,满族小孩子们也拿起木刀竹弓,在街头演起了清兵打明兵的把戏,往往是这群孩子里最窝囊最矮小的被大家逼着扮成刘子光,被大家揍得半死还要被木刀砍上个几十回,名曰“力斩红衫贼”

慢人们兴奋地不行,京城里的汉人们却遭了殃,家里的粮食被抢走不说,还要被强行拉去修城墙,他们都知道明军已经开到了天津,鞑子们蹦跶不了几天了,所以一边阳奉阴违的磨洋工,一边暗暗期盼镇武侯的兵快些来到。

京城里的汉人很多,所以混进来的天地会好汉们很容易找到藏身之所,现在这帮好汉爷可不简单,身上都带着腰牌的,上面写着自己的品级,人家可是官身,而且是属于镇武侯亲自领导下的秘密组织成员,干起事来也带着镇武侯的特色,第一天夜里就点了清军的粮草,要不是救得快,十万担军粮就化成了黑炭了。

清军大肆搜捕,城内的满汉关系再度恶化,本来大玉儿是实行怀柔政策的,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可不敢手软,刘子光就在天津,京城里汉人又那么多,万一闹出大乱子来就是伤筋动骨啊,所以太皇太后严令:凡有勾结明军者,一律诛九族!

苏嘛拉姑亲自出动,带领一帮武林高手在京城内四处搜捕,现如今清国的反间谍机构已经从军机处里剥离出来了,起了一个威风的名字叫“血滴子”,成员以满清军官和汉人的武林败类为主,正是因为有了汉人的参与,所以效率很高。

上次被人丢进大粪坑侥幸未死的前天地会少侠宋子岳现在已经正式进入六扇门服务,是血滴子的一名小头目,每天穿着便装在京城晃悠,专门搜捕天地会的老朋友们。

宋子岳上次吃了太多的粪水,大病一场,病愈之后再不象以前那么英俊了,再加上他为了装成熟稳重,留了两撇小胡子,所以以前那些天地会旧人很难认出他来。

宋子岳在街头茶馆闲坐着,目光却并未闲着,紧盯着街上每一个行人,不一会儿,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映入了眼帘:苗条的腰肢,端庄清纯的相貌,这不是昔日京城外铁胆庄的大小姐代文佩么?

第十卷 战争 第二十八章 绿扁帽

济南城,徐增寿和一班将军在城楼上观察着清军大营,清军已经几天没有出营了,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但是大营里整天战鼓擂擂,搞得明军心惊胆寒,国公爷也曾经派出过几支探马去夜谈敌营,但都是有去无回,洪承畴用兵如神,天知道他又在玩什么花样,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棋牌官上来禀报,镇武侯有电报到,徐增寿接过来一看,哈哈大笑道:“天津已入我手,清军想必是已经接到消息,星夜回师了,众将听令,击鼓出城。”

蛰伏了多日的明军涌出济南城,摆开阵势,慢慢向清军大营靠近,但又不敢过分接近,生怕有埋伏,直到火炮已经可以打入敌营,清军营寨里依然没有动静,于是徐增寿命令三百兵直冲入营,结果发现清军早已人去营空。

清军的营地里摆着许多战鼓,上面倒悬了山羊,山羊两个蹄子不断扑腾,敲响战鼓,彻夜不休,这才哄骗住了明军,徐增寿面红耳赤,他虽然勇武过人,但是领军经验实在缺乏,居然被这样一个简单的骗局给蒙了好几天,恼羞成怒之下,下令整军出战,收复青州。

徐增寿满以为清军主力已经被刘子光吸引回去驰援北京了,哪知道洪承畴根本没有回军的意思,北京方面也没有发命令让他派遣一兵一卒回京,因为睿智的康熙知道,只有前线打得好,京城的压力才能减轻。

洪承畴的大本营设在青州,夺城之后他并没有大肆劫掠屠杀,而是张贴安民告示,约束士兵秋毫无犯,有两个小兵抢了百姓家的鸡,还被洪大帅拿住了斩首示众,人头挂在城门口示众了三天呢,至于老百本書轉載文學網姓最怕的反攻倒算问题,洪承畴也出乎意料的开恩,青州城外的千顷良田本来是满人的产业,后来明军来了以后都折价卖给了汉人,而且百姓们也都改回了汉人的发型和衣着,这严重违背了大清至今扔在施行的剃发令,不过洪承畴一概都没有追究,谁的田地还归谁,不留辫子也不强制,政令宽宏的令人难以想象。

中国的老百姓是最容易满足的,只要不杀他们的头,不抢他们的地就感恩戴德了,这些年山东是战争重灾区,明清反复拉锯争夺,你方唱罢我登场,受苦的还是老百姓,洪承畴的仁政赢得了一些民心,至少没有人揭竿而起造他的反,除了鲁南的几座城市和济南青岛以外,山东已经尽入洪承畴之手,京杭运河也被清军掌握了,从北京运过来的军火物资充实着洪承畴的大军,使他的实力不断增强。

北京军械厂赶制出来的第一批火炮不是装备了京师守军,而是抢在明军水师进入京杭大运河水道之前抢运到了山东,随之运达的还有火炮的铸造之法和一批工匠,山东的工业底子比北京还要强,毕竟这里遗留着很多刘子光投资的工厂,利用当地现有的高炉、机器完全可以造出火炮和火绳铳。

望着眼前闪闪发光的铜炮和一箱箱严密包裹着的火药,洪承畴的眼中隐约有泪光闪动,太皇太后简直对他太信任了,那顺格日勒的蒙古精骑交给自己带领不说,现在又是这么精良的火器,不先装备危在旦夕的京城,反而发来给自己的绿营军,太皇太后和皇上简直是把大清的国运交在自己手上啊!想到这里,洪承畴忍不住向北跪下磕头,口呼万岁圣明!有这样的英主领导,何愁天下不平。

本来山东战场上两军算是势均力敌,各有千秋,但是徐增寿的指挥才能比洪承畴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而且明军将领骄横,各自为战,资源难以整合,所以屡战屡败,反观清军,虽然也存在满汉协同本書轉載文學網的问题,但是洪承畴就把握的极好,先是用高明的战略指挥折服了蒙古大将那顺格日勒,然后又拿出太皇太后的懿旨,让那顺格日勒知道自己有权利斩杀包括他那顺在内的任何将领,蒙古汉子都是豪爽之人,那顺敬重洪承畴是个英雄,便从此俯首帖耳,甘愿听令。

明军一动,清军的探马就报过来了,现如今山东战场已经是汉族人之间的战争了,只是夹杂了一些蒙古兵,根本没有满族人什么事了,清军的探马都是汉人打扮,混迹于百姓间根本看不出来,明军缺乏骑兵,虽有车营炮营等先进兵种,但行动缓慢,侧翼没有掩护,几万大军从济南开出来,如同羊屎蛋一样拖拖拉拉走在齐鲁大地上,分明就是一副讨打的架势。

洪承畴不是没想过驰援京城,但是他明白即使大军北返,也解决不了问题,只能将直隶大地打成一锅粥,山东好不容易取得的战果还将毁于一旦,所以必须在山东站稳,灭了红衫军的兵员和后勤基地,才能拖住刘子光的后腿。现在除了青岛和刘公岛以外,已经有好几座刘子光投资的工厂落于清军之手,其中包括能生产猛火油的胜利油田和位于登州的一座小型锅炉厂,这些厂矿设备在满族大将眼里或许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一把火烧了就算了,但是在洪承畴眼中却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有了它们,清军的战斗力将大大提高。

探马来报,明军兵分五路,朝青州发过来了,洪承畴闻言大笑,兵分五路,看似威风,守望相顾,但是很容易被人分割包围,他当即传令升帐,部署应对方阵,山东大地又将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天津城,一场葬礼正在举行,阵亡的明军士兵被掩埋在城外的烈士陵园,红衫军的宗旨是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现在又是八月,气候炎热,尸体必须要尽快处理掉。大批被割掉了辫子的清兵尸体被埋入万人坑,上面连个标记都没有,只有图海的尸体被单独安葬,老将军的头颅在示众之后缝在了躯体上,遗体用烈酒清洗了一遍,从上面起出了二十八颗子弹,图海之勇武可见一斑。!刘子光亲自出席了葬礼,在潇潇雨中念了悼词,四百名水师步勇和一百名红衫军的烈士为了解放天津而牺牲,他们的英灵必将长存于天地之间,此役还折损了一员大将,水师步勇千户杨南镇,在天津南门遇伏炸死,尸身都拢不全,最后拿他的衣冠硬凑的,虽然死了五百人相对于清军万人阵亡不算什么,但依然让刘子光伤心动骨,心疼不已,所以打北京的战术一定要攻心为上,最好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天空之城的实战效能太低了,飞艇内充斥着装满氢气的橡胶囊,万一被敌人火器攻击,三百万两银子和上百名乘员就成了天上的大烟花,所以刘子光一直不敢将其投入实战,不过这东西作为威慑力量的作用应该更大,为了增强心理战的功效,刘子光决定再次对天空之城进行改装。

清军需要休整,明军也同样需要休整,天津城烧毁了一半,粮食也没有了。几十万百姓和两万大军都得吃饭,这就需要大批的后勤补给,幸亏海路一直在北洋水师的掌控之中,整整十船暹罗大米和大量的肉类蔬菜水果罐头被招商局的货船运来,这些粮食可是从遥远的南洋不远万里运过来的,招商局的远洋投送能力也可见一斑。

同船抵达的还有一批新兵,这波人马不属于大明禁军系列,也不算红衫军的人,而是招商局辖下的外籍军团,以俘获的英格兰、西班牙、荷兰战俘为主,都是征战多年的老兵,战术素养很高,人高马大的,经过一段时间的洗脑,他们终于被大明强盛的国力所吸引,甘愿投身于招商局做一名军团战士,当然更重要的是当招商局的雇佣兵比当东印度公司的佣兵待遇还要优厚,每个月的饷金用金币支付,绝不拖欠,每打一仗还有额外的津贴,这些西洋人见钱眼开,哪有不从的道理。

一帮子高鼻子黄头发的雇佣兵穿着招商局特有的卡其色军装,歪戴着绿色的软帽,大大咧咧从船上下来,看着陌生的城市和人民,嘴里叼着雪茄吞云吐雾,一脸不在乎的表情。

软帽是红衫军最先戴起来的,原来是家丁戴的一种无檐瓦楞帽子,被刘子光改造成便军帽,比乌纱帽和铁盔都要便利许多,深得士兵们的喜爱,不同颜色的帽子还能代表不同的身份,比如效死营的士兵都戴黑色软帽,而空降部队则戴栗色软帽,普通红衫军是比军服颜色深的重赤软帽,天军戴的是蓝色的,水师戴的是浅黄色的,惟独没有白色和绿色,因为白色是孝帽子的专用颜色,而绿色是龟公专用颜色,所以这两个颜色都分配给了外籍军团。

红衫军的士兵们看到一队戴着绿油油软帽的西洋大兵,都忍不住哈哈狂笑起来,外籍军团把总英格兰小伙子佛朗西斯.德雷克怒气冲冲地质问道:“怎么,瞧不起我们绿扁帽特种部队么!”

第十卷 战争 第二十九章 白毛女

“瞧不起尔等怎么了?一帮新兵蛋子装什么老鸟,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刚下船你拽什么拽,哪个军门标下的?懂不懂规矩?”看到西洋兵呛声,立刻从红衫军人群中走出一个校尉训斥道。

佛朗西斯.德雷克虽然是外籍军团把总,但是由于部队本身的级别比较低,属于皇协军的层次,所以只能忍气吞声,低头不语,那帮红衫军的长官们继续肆无忌惮地取笑着西洋兵们头上的绿帽子,虽然外籍军团士兵们都是来自于中华文明传播不到的“荒蛮之地”,但是这些大兵们还是有廉耻的,虽然不知道人家为什么取笑自己,但大家都憋足了一股劲,一定要在战斗中打出水平来,打出外籍军团的气势。

把外籍军团调来只是为了充当炮灰,减轻红衫军的伤亡,当然如果有表现出色的士兵,刘子光一样会加以表彰、提升,甚至可以越级提拔到红衫军里来,因为红衫军向来有使用俘虏兵的传统,最初阶段的效死营就是万国牌的部队,经过多年征战,外籍人士都死的差不多了,这次能补充一些还能恢复效死营当年的风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