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轻叹一声,远离。
力量风暴在熠煌的身边盘旋,带起他的发丝在风中狂乱,红色的衣摆更是在空中猎猎作响,熠煌微微的眯起眼眸,看着对面笑得阴鸷的老人,只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抬手。
抬起的左手,妖力涌现,被六角星芒大阵的力量风暴快速的吸卷进去,只是在吸收之后,狂暴飞旋的风暴陡然的一顿,然后快速的膨胀,中间还夹杂着不停的噼啪爆裂之声。
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嘭的一声巨响,力量风暴陡然爆开,却不是四散飞溅力量,而是极其有规律的一冲而起,直接冲击在他布置的六角星芒之上,轰的一下,将六角星芒阵法激了个粉碎。
噗的一口鲜血喷洒出来,老人受不了这种力量的冲击反噬,直接的倒退五六步才稳住了身形,摇摇晃晃的勉强站住,再看熠煌的时候,眼中的嚣张尽退,只留下惶恐。
张了张嘴,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发抖,却还是忍不住话中带了颤音:“你、你到底是谁?”
熠煌看着老人,不答反问:“只有你自己?”
老人心中一阵的慌乱,生怕被熠煌看出他并无后援,快速的说道:“要对付你,我们自然有完全之策。”
熠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别有深意的看了老人一眼:“你们太明目张胆了,以为天下无人可以对付你们吗?”
老人强作镇定的哈哈大笑:“破了我一个小小的聚灵阵,你就这么得意吗?告诉你,我的人马上就到了,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不然的话…”
“你一个小小的宫中仆役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熠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老人嚣张的表情全都僵硬起来,不可思议的盯着熠煌,心里只闪过一个念头,他是怎么知道的?
熠煌根本就无视老人的呆愣,兀自的说着:“宫中长老不能现身这片大陆,只派你等杂役前来。你这般无名小卒也配在我面前放肆?”
杂役?
无名小卒?
熠煌的这句话打击的不仅仅突然现身的老人,还有校场内的其他人。
邓青皓见到了六角星芒大阵之后,再看到老人的实力愈发的知道,他自己实力的低微,只是,在他眼中强大的存在,在熠煌眼里根本就好似蝼蚁一般的不屑一顾。
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
只能情绪复杂的看着夏馨炎,脸色阴晴不定。
其实,最震撼的人是荻原宗,本来因为以前的一件事情,他就消沉了多年,好不容易突破了灵力的极限,达到了这个世界的灵师顶峰,却再次受到刺激。
他们穷极一生都可能无法突破的的六十级灵帝,在熠煌的眼里竟然是无名小卒。
这份沮丧好似潮水一般,迅速的将他淹没。
“你、你…”老人惊怒的盯着熠煌,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些什么。
心中的惊骇已经不是用语言可以形容出来的。
他是怎么知道他们宫中的事情?
为何?
为何知道?
老人恐惧之中,强作镇定,现在摸不透熠煌的实力,只等他先离开这里再做打算。
“既然知道我们宫中的厉害,就该明白忤逆我们的后果。诚然,老夫只是宫中一个不入流的杂役,就是这样的杂役也胜过整个大陆。”老人倨傲的扬起头,扫视着众人。
果然校场内的众人,没有一个敢于他目光对视,他们有哪一个是灵帝?哪一个突破了六十级?
“老夫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皇城这些人的性命老夫要了。”老人在众人胆怯的卑微中似乎从新的找到了自信,颐指气使的命令着熠煌。
“你一头人形灵兽,也不想给你的主子惹来麻烦吧。宫中的报复,可不是你们可以承担得起的。”老人冷冷的从鼻中发出一声不屑冷哼,居高临下的威胁着熠煌。
老人到现在才想明白,刚才让这头人形灵兽的妖力给吓住了,其实仔细想想也知道,这头人形灵兽无非就是比其他的灵兽厉害了一点,就算是这样又如何,他的主人最多也仅仅是个五十多级的灵尊罢了,他有什么好怕的?
“老夫可以做主放你和你的主人离开。”老人这么说也算是退了一步,他也不想惹上熠煌这么一头厉害的人形灵兽。
他的任务就是要多收集他要的东西,与熠煌为敌可不是什么好事。
熠煌并没有如老人预期所想的那样愤怒或者是惊喜的离开,而是用一种十分平静的目光在看着他,这样的平静让老人心中一紧,好像事情跟他设想的不太一样。
“六皇子的阵法是你教的?”熠煌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的问着老人。
老人心里一惊,感觉熠煌的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心里想归想,但还是如实的回答,点头:“没错,正是老夫。”
“这个计策也是你出的?”熠煌依旧在问,平静的语气就好像是冻结的湖面,根本就听不出来半点情绪。
“自然。”熠煌的态度让老人有些恼怒,除了宫中的人之外,这片大陆的人有什么资格证明问他,不由得气恼开口质问,“你想说什么就一口气说出来,不想走就把性命留下。”
谁都是有脾气的,更何况一向处于俯视这片大陆的他,被人这么问了几句,心中的怒火腾地升了起来。
“很好。”熠煌轻轻的点头,意味不明的说出了这么两个奇怪的字,弄得老人一头的雾水,情不自禁的问道,“什么很好?”
熠煌目光终于正式的看着老人,不紧不慢的宣判着:“你可以死了。”
“什么?”老人惊怒的盯着熠煌,仿佛不敢相信熠煌说了什么,“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既然知道我是宫中人,那就应该知道得罪宫中会有怎样的后果。”
熠煌沉默了,老人心中大喜,看来他的威胁奏效了,继续说道:“为了一个皇城中不相干的人,你有必要与你惹不起的人为敌吗?”
熠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老人。老人心中愈发的轻松,他是可能赢不了面前的这头人形灵兽,但是别忘了,他可是有强大的背景为他撑腰。
“其实皇城中的人…”
老人的话说了一半,就被熠煌淡淡的打断:“他们的生死跟我没有半分关系。”
熠煌绝情冷漠的话,别说是老人愣住了,就连邓青皓与荻原宗都不明白熠煌到底是在想什么。
从他们刚才的对话中也知道老人身后有更强大的势力,熠煌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没关系,你也就没有必要为他们强出头。”老人赶忙接上熠煌的话,说实话,他心里还是对熠煌有些惧怕的,因为他根本就摸不透熠煌的实力。
“你可以死了。”简简单单的五个字突然的从熠煌嘴中说出,随着这清晰明了的五个字,犀利的杀气破题而出,夹带着熠煌强大的妖力,势不可挡的直刺老人的心脉。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动手的迹象,老人连出手抵挡一下都不可能,直接被打飞,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重重的跌落在地。
嘭的一声,将地上的青石板生生的咋成齑粉。
老人手脚抽搐,身体痉挛的抬头,面色潮红,没有任何外伤的他显然是被熠煌那一击重重的伤了心脉,而他无非是依靠着强悍的灵力,暂时的压制着伤势。
“为什么?”老人感觉到了死亡的召唤,只是他不甘心,他一个堂堂的六十级灵帝,可以在这片大陆横行的人物,为什么会惹上了这么一个变态的人形灵兽。
最让他不甘心的却是,这头人形灵兽与他无冤无仇,为什么对他下杀手。
这个问题若是不弄清楚,他死不瞑目。
所以,哪怕是强撑着最后一点灵力,也要将心里的疑惑弄清楚。
“你不是不管皇城中的人死活,为什么要…”
“皇城众人死活与我何干。”熠煌冷冷的说道,看着老人眼中突然大增的不甘心,淡漠的讥笑着,“你错就错在教给旁人这个阵法,错就错在那个人惹了我的女人。”
熠煌一句话说完,何浠源几个人挫败的一扶额头,心中低呼一声,果然。
就知道熠煌会是因为这个目的。
别人的死活熠煌什么时候关注过?
别说只是死了一个校场的人马,就是皇城中的人全都死绝了,熠煌估计就跟看场戏似的,连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
但是,坏就坏在六皇子在对付邓青皓的时候,将夏馨炎牵连在其中,更何况夏馨炎为了对付六皇子身上受了伤,就算是被她的家族火焰治愈得差不多,也没有用。
因为伤了就是伤了。
伤了夏馨炎还想在熠煌的手里讨得好去吗?
六皇子死了,这个交给六皇子阵法的人也是难辞其咎。
曾经胆敢威胁到夏馨炎的人还有谁活着吗?
答案自然是没有。
熠煌一向奉行的法则就是斩草除根,绝对不会留下后患。
噗——
老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残留的灵力再也压制不住身体内的伤势,内伤在极具恶化中,想要悄悄的捏碎受伤的玉石戒指,向宫中报信。
只是他的动作还没有做完,突然手腕一痛手掌直接被妖力给削掉,眼睁睁的看着断掌掉落在地,老人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剧痛袭来,惨呼陡然凄厉的响彻在众人的耳边。
“宫中的人不会放过你的,不管你是谁,你都逃不了。”老人一边惨呼哀嚎,一边对着熠煌大声咒骂着。
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这片大陆收集东西竟然还会出现问题,竟然会把性命丢在这里,他不甘心,不甘心。
怨毒的盯着熠煌,脑海中一遍遍的刻画着熠煌日后惨死在宫中的情景。
熠煌冷冷的看着老人,根本就没有将他的威胁当回事:“放心,你所谓的宫中人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们的。”
平淡的话语中带着浓重的杀气,杀气无形,却让老人身体一颤,莫名的感觉到惊恐的绝望。
这个人形灵兽与宫中有仇吗?
就算有仇又怎么样?
谁还能是宫中的对手?
老人渐渐的感觉不到身上的伤痛,头也愈发的昏沉,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只不过,想着日后杀了他的人也会惨死,心中终于舒服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熠煌再次慢悠悠的开口:“其实,这个阵法并不叫聚灵阵,而是叫做八星定盘阵。”
“八星…”老人快要消散的意识突然的清醒过来,迷茫的望着熠煌,只看到他似乎心情极好的对着他浅浅的一笑,“难道你没有在催动阵法的时候感觉到灵力滞涩,有些运转不畅吗?”
本来还是心存疑惑的老人,眼睛陡然一亮,因为熠煌正是说中他一直的疑惑问题。
“八星定盘阵竟然被你们用成了只有六角星芒,这样的残缺之阵你们还敢拿出来教人,真是丢人。”熠煌说着,手臂抬起,伸出食指。
突然的凝聚妖力,凌空虚画着什么,一串繁复古老的字符从他的口中吟唱而出,开头几声熟悉的字符一出,让刚才还半信半疑的老人刹那脸色惨白,目光呆滞的盯着熠煌的动作。
后面的字符他都听不清楚也不明白,只是开头的几个确实是他催动聚灵阵的咒文。
随着熠煌最后一字音落,漂亮的八角光芒大阵出现,依旧是遍体通红,只不过,并非六角星芒大阵的腥红,而是骄阳初升之时,那漂亮的明亮的红艳。
其中蕴含的力量就是没有发动也已经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心悸,根本就不用比较,一看就知道两个阵法绝对不在一个档次。
八星定盘阵若是那天上耀眼的星辰,那么所谓的聚灵阵只能算是地上的残烛。
老人猛地大口吐出鲜血,显然他是在用灵力逼迫自己残留的力量,想要最后强撑着一点生命力,强问着,今生最后的一个问题:“你是谁?”
熠煌看着满怀期待的老人,唇角勾了起来,心情大好的说出了两个字:“你猜。”
噗——
鲜血化作血雾,老人气绝身亡,只是那双灰白的眼睛到死都闭不上。
校场内的众人一头的冷汗,不可思议的看着熠煌,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会如此恶劣。
最后勾起了老人所有的好奇心,却给了他这么一个答案。
这样的杀人方法已经不是恶毒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众人的目光如何,熠煌自然是没有半点反应,只是冷冷的看着死不瞑目的老人,淡漠的扔下一句话:“惹我的女人,就该知道后果。”
众人一阵的无语,心中只冒出一个感慨——好一个睚眦必报的家伙!
够狠!
卷二 成长 第一百五十三章 心情大好
熠煌看着老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潇洒转身,没有半点迟疑仿佛方才说出那句话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邓青皓轻叹一身,熠煌的“强大”果然不是他能比的。
“熠煌,这里的事情…”邓青皓不管多不想面对熠煌,他身为皇子依旧要向最了解情况的熠煌问清楚关于这个阵法以及六皇子的事情。
夏馨炎眉头微皱,她还想问问熠煌的身体情况,刚要开口,就见到熠煌已经走了过来,伸手微微的握住她的手臂,对着她轻柔一笑,附在她耳边温柔的说了一句与他脸上笑容完全不同的话:“回去,跟我好好谈谈你灵力大增的问题。”
一句话,把夏馨炎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咽喉处,什么都说不出来。
脑海中只回想着熠煌那句极其“温柔”的话,莫名的打了一个寒战,熠煌好可怕,竟然威胁她。
“这次的事情,应该是别人指使六皇子做的。”熠煌倒也没有为难邓青皓,直接的说出他知道的事情,“那个人是负责这一部分的人,已经死了,消息也没有传回去,暂时无碍。”
“暂时无碍?”邓青皓不解的重复着熠煌的话,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那些人还会再来?”邓青皓立刻追问道,他总不能悬着一颗心等着这个不明所以的答案吧。
“当然。”熠煌看了邓青皓一眼,就跟看一个白痴似的,仿佛是在质问他,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还用得着问出来吗?
被熠煌这么看了一眼,邓青皓脸色一红,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对他,想要生气,但是一想到熠煌的身份,再多的怒火也只有轻叹一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对方是熠煌,他知道这里面的所有事情,自然有这个资本这么说。
邓青皓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伸手一摆,旁边的属下立刻过来。
“馨炎,你们先回去,我稍后过去有事找你们商量。”邓青皓这次学聪明了,没有去问熠煌,而是找夏馨炎说话。
反正熠煌就是再对旁人不客气,他对夏馨炎也是宠着的。
“好。”夏馨炎点头,自然不会拒绝邓青皓。
邓青皓立刻吩咐手下人准备马车,送夏馨炎他们离开校场。
等到夏馨炎他们离开,邓青皓这才转向三皇子,他的事情还要处理一下,还有那个一直没有路面的父皇,这里都斗得天翻地覆了,依旧稳坐皇宫的父皇。
邓青皓如何处理这边的事情夏馨炎自然没有在意,她现在想的就是她自己的问题。
熠煌坐在了马车内,神情跟平日里没什么不同。
好吧,平日里熠煌的脸上也跟面瘫似的,偶尔才会表情丰富一下,要是说现在嘛…就是更加的面瘫了。
夏馨炎微微垂着头,想用眼角余光去瞄瞄熠煌的表情,却又不敢,心里噗通噗通的跳着在猜测,熠煌到底是怎么想的。
段恒倪坐在一旁,看着夏馨炎,唇角的笑意可是一刻都没有散去,那种笑容怎么看怎么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幸灾乐祸。
至于明鑫,则是一直盯着熠煌,几次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夏馨炎隐瞒了熠煌沉睡的事情,他也很不舒服,但是,想到最难过的还是夏馨炎,他又怎么责怪她呢?
更何况,最近夏馨炎实力飙升如此之快,他也明白,是什么原因促使馨炎如此的。
若是熠煌再责怪夏馨炎的,他可就要为馨炎叫屈了。
终于明鑫想到了什么,对着熠煌要说话,只是还没有开口,熠煌淡漠的目光就投了过来,生生的截住了他即将出口的话。
熠煌只是对着他缓缓的摇头,那神情没有往日的强势,只是如朋友一般的阻止他的话。
面对着这样的熠煌,明鑫就是准备了千言万语也都说不出来了。
唯有在心里长叹一声,馨炎啊,这个问题还是你们自己解决吧,想来熠煌不会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的。
明鑫抿了抿唇,不再说话,看了一眼一直微垂着头,研究车厢地板的夏馨炎,将目光转到一边,去看夜色深沉的街景。
莲枝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最开始的时候,看了一会儿熠煌,然后就跟没事人一样的坐在一旁。
至于何浠源,却是更加的夸张,已经跟荻原宗聊了起来,无非就是说一些以前修炼的事情,顺便还问问如何突破灵力的屏障,为夏馨炎找经验。
对于夏馨炎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照顾,荻原宗也是感激在心,何浠源这么问起来,他也没有任何保留的倾囊相授。
更何况何浠源问的都是他修炼方面的事情,并没有触及到他最不愿意提及的沉迷多年的问题上,他自然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一行人,坐在马车内,乍一看气氛好像很好,实则诡异至极。
尤其是夏馨炎,现在什么都听不到,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是已经跳到了脑子里,噗通噗通的满是心跳的声音。
就这么愣愣的坐着,身体随着马车的行走而轻微摆动着,根本就不记得走了多久,直到她冰凉的手背覆上了温暖的大手,这才惊觉回神,抬头,错愕的望着眼前陡然放大的俊脸,下意识的低喃出声:“熠煌…”
“到了,进去休息。”相较于夏馨炎的失态,熠煌倒是一切如常,牵着夏馨炎的小手,下了马车。
直到感受到夜风的吹拂,夏馨炎这才注意到何浠源他们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宅院,连个背影都没有看到。
“他们已经回去休息了。”熠煌没等夏馨炎问出来,就先回答了她的疑惑。
“哦。”夏馨炎只是无意识的应了一声,就再也不动,愣愣的站在马车前。
熠煌看着这样失神的夏馨炎,目光闪动一下,将被夜风侵得有些发凉的娇躯揽进自己的怀里,用身上的体温为她取暖。
半拥半抱的将夏馨炎带回到她的房间内,房间里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熠煌将夏馨炎扶到了椅子上,伸手,从旁边的热水中,绞了巾帕过来,细心的给夏馨炎擦着手,一根一根的手指,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没有遗漏任何一个地方。
夏馨炎就这么低头看着,看着熠煌的大手做着这么细致的事情,其实她心里不仅仅是因为让熠煌知道了她灵力突飞猛进之后的害怕,更多的是她在紧张。
她害怕,害怕这一切都是她出现的幻觉。
可能是她在高度担忧紧张之后的一场不切实际的梦境。
所以,她不想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太多的疑问她想要问,却不敢开口,生怕一开口之后,这个美梦就会破碎,就会消失。
她要面对的依旧是死气沉沉的银簪,感受不到半点熠煌的气息。
唇边温热的触感让夏馨炎回神,低头,正好看到举到她唇边依旧冒着热气的浓汤,顺着瓷质的汤勺,看到了修长的手指,顺着修长的手指望到了有力的长臂,继续往上,是她在心中勾画了无数遍的容颜,抿了抿唇,依旧没有开口,只是任由汤勺内淡淡的热气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
熠煌轻叹一声,看着这样的夏馨炎,低低的开口,诱哄着:“馨炎,乖,张嘴。”
话才说完,对面的人果然乖乖的微启樱唇,熠煌的心里一沉,带着钝钝的痛,声音放得愈发的轻,继续的哄着夏馨炎,就好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似的:“乖,喝口汤。”
果然,对面的人是他一句话,她一个动作,乖乖的张嘴含住汤勺,将那口汤含进了嘴里。
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动作。
熠煌收回汤勺,轻轻的低语:“喝进去。”
然后看着夏馨炎的咽喉动了动,将那口汤吞进了胃里。
熠煌继续舀起一勺汤,温柔的送到夏馨炎的唇边,继续哄着,陪着,宠着直到夏馨炎喝下了大半碗的浓汤。
浓汤喝进去之后,熠煌摸了摸夏馨炎的小手,感觉到指尖的冰冷已经退去的,温温暖暖的,这才将汤碗放下,离开了椅子,慢慢的蹲在了夏馨炎的面前,仰着头,看着那黑白分明一直追随着他身影的眼眸,轻轻的低哄着:“我们去处理一下伤口,好不好?”
幸亏屋子里只有熠煌与夏馨炎,至于断魂,早就被隔绝,不然的话,若是让旁人知道了熠煌此时的反应,不知道会不会以为见鬼。
熠煌这样的人,什么时候会这么温柔的哄人?
其实他本来也不会,更是没有做过,只是看到夏馨炎这样,熠煌情不自禁的如此哄着,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应。
熠煌说完之后,夏馨炎顺着他的手势起身,熠煌手臂用力,将夏馨炎整个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到内室的床上,取过伤药,看了看夏馨炎身上的伤势,倒也是好了大半,但是伤口依旧有些狰狞。
小心翼翼的将伤药涂了上去,细细的包扎好,这才将夏馨炎抱着靠坐在床上,低头,看着夏馨炎依旧呆滞紧张的目光。
“馨炎…”熠煌靠着夏馨炎的耳边,低低的唤着她。
夏馨炎听到熠煌的呼唤之后,不仅没有看他而且还立刻的闭上眼眸,似乎不愿意去应熠煌的呼唤。
熠煌微微不解的皱眉,略略一想,又明白了夏馨炎的意思。
“馨炎,你有什么不敢面对的。”熠煌轻叹一声,在夏馨炎耳边低语,“馨炎原来也是个胆小鬼。”
夏馨炎浓密的睫毛颤抖了下,依旧没有睁开。
熠煌看着这样的夏馨炎,心中知道,她是要逃避现实了。
既然有人不想面对,那么就换个方法让她面对吧。
熠煌唇边勾起暧昧不明的笑意,俯身、低头,薄唇覆上了颤抖的樱唇,辗转纠缠,想让她的唇染上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