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沈良辰也承认了,板子也打完了,结果出京兆衙门时,那寡妇问了一句,尹小姐或者连小姐什么什么的。

结果沈良辰在公堂口中承认,离了那地儿还是认为别人确实对他有意。

寡妇不愿意了,当场又指认他,说他中了邪术,被鬼附身了,“不能放他回去!要是放他回去,指不定又有多好闺秀小姐遭殃呢!他这就是中了邪术!被鬼附身了!要不然哪个男子会像他一样,觉的这天下的姑娘多看一眼就是爱慕他!他可不止这一次了!之前去追新科榜眼的妹妹不成,就诬害人家攀附权贵去做小,被榜眼郎拿着扫把追着打。还有那个杨记的女儿,只不过看错秤,多给称了二两茶叶,也说人家赠茶传情!他这就是中了邪术了!都有高人说他身上有阴邪鬼气!”

顿时围观的人群里不少人都喊起话,“正常人谁也不会这样的!他这就是中了邪术,被鬼附身了!要不然哪能做出那种事!那风流浪荡子也没有他这样的!专祸害良家女子!”

然后又有人说,他听到的这沈良辰在湖州府时,也这样,不知道是不是吸了人家小姐的生气,都有个小姐上吊死了。

沈良辰哪会承认他中邪术被鬼附身,极力辩解他说的都是大实话。

寡妇拦着不让走,围观的众人也都怒起来,还有尹家和连家的下人混在其中,朝他砸臭鸡蛋烂菜叶。很快激起民愤。

百姓对鬼神之事向来敬畏,心里虽然有点点疑惑,但像沈良辰这种像是有病了一样的人,肯定是不正常的,那就有可能是被鬼附身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且这个可能性还大得很!就都喊着骂着他就是中邪被鬼附身了,要把他身上的邪气和鬼驱除出去。

沈怀鑫自然知道小儿子这是无耻病,只是以往也没这么‘重’,没想到来了京城,还是跟着关承元一块,他也发誓为了功名科考,结果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看着这些百姓,连他也砸,只能先避到府衙里去。

这些人都喊着要驱鬼,还有直接骂着要打死沈良辰,因为他被邪气侵入了脑子,这辈子好不了了,活着只会为非作歹,残害良家女子。

看着人人喊打喊杀喊驱鬼,沈良辰觉的自己很是冤枉,人家爱慕他,就惹了众怒了?为什么还怨他了!?

官员自是不信什么怪力乱神的,但也不让他们避在府衙里,赶了出去。

沈良辰挨了一路臭鸡蛋和烂菜叶,才回到住处。

然后寡妇就开始领着人在他们家大门外烧纸烧香贴的都是黄符,要把那邪鬼封在里面,不准出来。

同时一个得道高人,说沈良辰真的是中邪了,不是一般的邪,说的沈怀鑫都开始相信了。那得道高人用自己的血给画了个三张符,让沈怀鑫烧了,符水给沈良辰喝下。

结果沈良辰喝完符水,就开始吐,一口一口的黑水往外吐。

吓住了沈良辰,也吓坏了沈怀鑫。

他这和了符水就开始吐黑水的事,很快就被传了出去,众人更加相信,他是中邪,有一个邪鬼是他小时候就招来的,一直跟着他,空置着他为祸乡邻,现在又祸害到了京城各闺秀小姐良家女儿。

每天都有人在外面烧纸,沈家那不大的院子,被烧的乌烟瘴气,那黑灰还飞的满天,落的院子里扫都扫不及。

沈怀鑫一出门,大门外像坟场一样。知道不光啥中邪的,肯定是得罪了人,有人在暗整他们,他是又恨又怒。往礼部侍郎和大理寺少卿府上送的赔礼也被退了出来,两家根本不接受。更让他生出一股逆子该死的怒恨。

就在他拿了银子要摆平外面那些百姓的时候,又有一个年轻男子也跳出来,指控沈良辰也对他做过那种事,偷他的画稿,还污蔑他有断袖之风,爱慕上了他,曾经对他几次勾引调戏,他差点吃了亏,一辈子奇耻大辱!坚决不能放过沈良辰,更不能让他们家用钱摆平了这事。

一时间,叫骂声更大起来。之前是闺秀小姐良家女子,现在竟然连长的好看的男子都不放过,果然是中邪!果然是被鬼附身了!他还吐黑水,就是真的!

这边纷纷拦着不让走,沈良辰还吐黑水吐的止不住。

沈怀鑫只得又找人给沈良辰看。

一个行脚僧说是得了一丸奇药,可驱除所有邪气,保延年益寿。

沈怀鑫要买下来,那行脚僧又说只送有缘人,无缘人千金不卖。

那药丸一股芬芳,沁人心脾,闻着都心旷神怡。

沈良辰吃了一丸,顿时觉的不吐了,身体也有些轻松舒爽。

轻松舒爽了没多久,肚子里就咕噜噜叫了起来,脸色一僵,立马弯着腰跑去茅房。

拉完刚出来,又开始了,立马又转身回去。

这一下泻的愣是在茅房里出不来了。

本来就吐了几天,这一下泻的尤其厉害,吃了药也只能减轻些,却是止不住。没几天,沈良辰就拉的脱了形,脸色蜡黄发绿,两腿虚扶酸软,浑身迅速瘦了一大圈。

沈怀鑫知道中计被害了,可在找那行脚僧却是完全不见踪迹。

沈良辰拉的精神开始恍惚,说是有鬼来找他。

关承元说的不再多管,听他那么惨,还是过来看看。一见他那凄惨的样子,忍不住皱眉。不知道该同情他,还是该骂他活该!

樱桃可是结结实实骂了一顿活该。

李走运和顾升更是没好话,他们俩受伤,可全都是被沈良辰那个傻逼给连累害的!

樱桃在这边骂,伤势还没完全好的李走运在一旁帮着骂,“那种人走到哪祸害到哪!就不该活在世上!”

“吃屎都浪费屎!”樱桃怒哼。

“对!屎也是好东西,能上地肥树呢!”李走运赞同的点头。

刚想吃两块小点心的窦清幽:…

窦三郎快步和大运回来,“那边修葺好了,再过两天,我们就能搬过去了!”

考虑到窦三郎还至少要待翰林院三年,她们就买下了一个院子。在东城,一个治安非常不错的街巷里,一个两进的小院。破旧了些,刚刚修葺了。

窦清幽一听,开始收拾行李,她们来了不短时间,杂七杂八的拿的少,可却置办了不少。

行李都拾掇完,兄妹带着几个仆从低调的搬了家。

新家两进的小院,院子一棵老桂树,还留了种花草的地方,贴着屋山墙还搭了个架子,可以种上葡萄或者爬藤花草。

租住的小院种的苦瓜刚刚结果。

这边窦清幽一看,也种上苦瓜了,再混着种两棵木耳菜,其他留的地方都种上菜。

之前种的韭菜空心菜和小青菜也都搬了过来,直接摆上,看过去也郁郁葱葱的。

小院不大也不算小,四间正房带耳房,左右各两间厢房带耳房。外面一排倒座矮房,可以给仆从住。

兄妹俩安置好,窦三郎的同科好友范瑜和两个同僚过来小恭贺一番。

窦清幽安排了酒菜招待。

范瑜和关承元租住一个院子,听到窦三郎搬家,他们几个都去恭贺,不禁有些失望,又恼忿沈良辰。他不止毁他一个朋友了!

沈良骏也从嘉定府赶了过来。一看小弟沈良辰的情况,立即骂了声,“纯碎自找的!现在是祸害人家祸害自己,在把他放出来,祸害的就是沈家!早晚要被祸害,这摊子还管了干什么!?直接交给他败坏算了!”

沈家虽然世代酿酒,但从沈怀鑫爷爷一代就渐渐没落,本以为他们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小酒商了,没想到沈家出了个天才沈良骏,不仅研制出了祖上传来的酒,还有超凡的管理经商才能。沈家交到他手上,才短短数年,就再次发扬壮大,比之前更加辉煌。

所以家里基本都是沈良骏当家,连沈怀鑫也多听他的。

沈良辰也很怕他,因为他有太多法子收拾他,光是关小黑屋,全天在黑暗里过,瞎子一样看不见半点光,他就害怕,更不论别的。

“必须教训!”沈良骏下了结论。

沈怀鑫张了张嘴,也觉的气怒万分,没有求情。

拉的脱了形的沈良辰,很快被吊了起来。两脚绑在绳子上,吊在梁上,只两手趴在地上,默写家规家训五十遍,否则不准吃饭。

看他一边哭一边写,沈良骏这才脸色缓和些,跟沈怀鑫了解了情况,又去找关承元,送了他一套上等砚台笔洗和两块寿山石,算是给这个表弟赔礼的。

关承元连他也不想多理,他庶吉士耽误的没考中,这辈子都进不了翰林院了!

沈良骏开解了他一番,承诺帮他谋个实缺,在京城,还是外放都可以。

关家也不是没有关系,关承元自有自家的人脉关系打点,不过这个表兄他还是由衷佩服的,没有一直跟他吊脸子。

沈良骏却是问起窦三郎和窦清幽兄妹的事,他来京并不单是处理沈良辰的事,他爹已经来了,没有还处理不好的。他是接到信儿,正好也有生意在通州,就过来了解一下这个创酿出果酒和果酒白酒的窦家,梁家!

关承元直接道,“我喝过她们的酒,还不是珍藏品,他们今年要参加斗酒大会,沈家没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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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算计

沈良骏一听关承元这个评价,顿时拧起眉头。他不怀疑关承元的品味,表姑的娘家也是酒商,关承元也是从小喝着各种酒水长大的,优劣还是分得出来的。而且他自己也从容家卖的酒那里弄来过,那酒的口感的确非常好。

“你这里有她们的酒吗?”问关承元。

关承元苦笑一声,摇头道,“她们兄妹是进京来赶考的,也只随身带了几壶。我是跟窦孝征交好,在他那吃饭,喝过一回。因为沈良辰纠缠窦小姐,又抹黑窦孝征,前些日子的追杀更是差点要了窦小姐的命,他们已经不认识我了。”不论窦孝征还是他妹妹,都是可交之人,只可惜他算是被连累成仇了。

沈良骏也脸色难看,说要把沈良辰弄回去,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结果却考个同进士,还得罪了那么多人,就算是状元,他难在官场混下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关承元知道他既然跑来一趟,肯定想见见窦孝征和窦清幽,只可惜他现在都见不着人,更别提给他引见,“大表兄还是回去好好筹备今年的斗酒大会吧!没有几个月了!”

沈良骏想了想,他既然来了,还是给窦孝征下个帖子,拜见一下。她们家要参加斗酒大会,也可以由沈家引过去,由做东。

关承元只告诉了他窦三郎和窦清幽搬家的新住址,别的就帮不上了。

沈良骏就以谢罪赔礼的名义,递了帖子过来。

窦三郎这些日子很忙,也没空接见他,“直接回了,没有空!”

关承元一副早料到的样子,“一来就纠缠窦小姐,传的整个京城上下士子之间没有人不知道窦孝征要卖妹求荣,把窦小姐送人做小了。结果人家真才实学,还是严不疾的弟子!”换成是他,他早就打的沈良辰爹娘都不认了!

沈良骏气的回家忍不住想再抽沈良辰一顿。

沈怀鑫跟他商量回家之事,九月初一斗酒大会,他们也要尽早就做准备了!

“其他的事处理完就可以走了,至于那个逆子的事,就不用追查下去了。”他知道是有人故意报复,恶整他们。可谁叫沈良辰自己惹祸,即便知道是谁下手报复,他们也不敢如何。只能自认倒霉!

“还留他一条命,已经手下留情了!”沈良骏的意思,也是吃了这个亏。至于得罪的关系,只能以后再多花些心力好好修复了。

沈良骏不甘心,又往九阳胡同送了帖子,送了封谢罪信,说了自己真心相交诚心相识的意思,想和窦三郎窦清幽兄妹见上一面。

窦三郎直接没有理会。

沈良骏等了两三天,没有等到回信儿,知道是不见,遗憾了下,和沈怀鑫,直接带了沈良辰回湖州老家去。

窦清幽把能教的也都教给了窦三郎,他现在情况不稳,也不准备说亲之事,也准备回家了。家里酿酒坊虽然陈天宝可以看着,但要准备参加今年的斗酒大会,梁氏也该生了,她还得早点回去准备着。

顾升伤势减轻,就和大运出去找了五个护院来,有两个是他之前认识的,有交情,还有三个是选拔上来的。把几个人的底细全部都摸清了,这才带过来。

“他们中间有两个,身手比我还好!不过有一个带了家眷,他媳妇儿和一个两岁的儿子,这边得安排他的家眷,他才愿意跟随。”

窦三郎和窦清幽亲自见了几个人,顾升认识的两个都和他一样,带着武师的魁伟和耿直憨厚,都是厉害的练家子。另外三个也都目光清澈,功夫很高,只是要的价钱高了些,还不能像大户人家约束下人一样约束严苛甚至刻薄。

“我们也都是听顾升大哥说主家是淳朴厚道良善之家,想来也不是苛刻之人。我们是武馆被权贵看上,成了无家可归的,也只有一身的功夫,能养家糊口,主家要待我们厚道,我们也都是忠义之人,绝对会肝脑涂地尽责保护!”

窦三郎点点头,“我家不敢说让众位大富大贵,也不敢说多良善厚道,顾师父在我家也几年了,你们都可以问顾师父。雇佣合约我也给你们看看,有不合适的再改!”

几个人看了雇佣合约,竟然还有休假和其他的福利,都觉的遇到了厚道开明的主家,纷纷表了态,很快就签了雇佣合约。那张化的媳妇儿和儿子,也在家里安置好了。

窦三郎让他们熟悉了几天,挑两个身手最好的,以后跟随窦清幽。

家里有顾升,窦清幽说她只要一个,其他的几个留给窦三郎用,“你一个人在京城,如今又时局不稳,家里也不放心,而且你也不能光靠严老大人,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势必要用到人手。家里那边,爹写信来不是也找了两个护院?还是他救了那人老娘,想必也会更加忠心些,我这一路上有顾师父,再要一个人跟着就行了。”

窦三郎不同意,“我这里就一个人,你回家还要参加斗酒大会,多带一个人,也好让我放心!听话!”

窦清幽拗不过他,只得挑两个人随她回家。

庄妈妈就挑了两个,一个张化,一个李灭,“顾师父有交情的那两个,肯定是信得过的,留他们俩跟着大少爷也放心。这个张化带着家眷,也是能信的。这两个身手都不错,正好留一个,咱们挑走一个。”

窦清幽也是这么想的,就定下带了张化和李灭,两人也都愿意跟着窦清幽。他们四海为家,也都习惯了。李灭家还是汝宁府一带的,虽然家里没啥人了,但能在听见乡音的地方,也十分愿意。

要回家了,在京城带了几个月,家里没来过京城,窦清幽采买了一堆的特产,装了两个大箱子才堪堪装完。把酿的香酒留给了窦三郎,“三哥闲暇了,也可以自己买了米粮酿一些。”

“好!我没事儿就酿!”窦三郎应声,看她忙碌的收拾行囊,这一回家,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着。她如今也即将长成大姑娘了!

看他满眼不舍,窦清幽笑起来,“过年要是赶得及,就回家过年!赶不及,我和爹娘带着小郎他们来京城找你过年!”

窦三郎心里一热,伸了伸手,还是遵从心理,落在她头上揉了揉,“路上要一切小心!到家了给我回个信儿!”

“嗯!”窦清幽点头。

收拾完东西,容家商队那边也送来了信儿,说好启程的时辰。

窦清幽去拜访了严不疾,给他留下两坛酒,就坐上了回家的船。

窦三郎站在码头,目送船只渐渐消失在视线里,转身骑上马,“回京!”

大运和刘胜几个就护着他,一路策马赶回京城。

窦三郎勒着缰绳,摔着马鞭,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心中的壁垒也寸寸坚硬。他是家中的顶梁柱,却没有为家里做出过什么顶撑的事来。以后,他家里的那一片天,都有他来撑着!

窦清幽也很快顺着通州水路,一路南下,到了汝宁府,直接进入洺河道,在龙溪镇码头靠了岸。

陈天宝和梁氏提前几天就接了信儿,早让人在码头守着,见到窦清幽回来,立马报信儿。

转运在码头守了三天,见又有船靠岸,甲板上的人,一眼就看出是顾升,这才连忙奔过来,又让人去洺河酒楼报信儿,“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船靠了岸,岸边早有纤夫过来帮忙,停稳了,放下长板。

庄妈妈扶着窦清幽下船。

转运一脸兴奋,立马单膝跪地喳个礼,“奴才给小姐请安!小姐一路顺风!终于到家了!”

窦清幽笑着抬手,“快起来!”

转运笑着起来,又给顾升也见一礼,跟庄妈妈和樱桃问了好,“老爷太太这几天都在酒楼里,就等着小姐回来呢!咱家的车也在这边,马上就有人过来搬行李!”

码头上人来人往,洺河大桥两岸的房舍店铺都也有人了,两岸也热闹了起来。

陈天宝快步带着人,赶过来,“四娘!”

“爹!”窦清幽笑着上前,先见了一礼。

陈天宝赶紧让她起来,“你娘都盼了好些天了!从接到你们的信儿,就一直在等着!就是她现在月份大了,我没让她来回乱跑!”

她正说着,后面梁氏也过来了。

窦清幽忙迎上去扶住,“娘!”

娘俩又是一番厮见,这边卸了船上的行李,又让人通知窦小郎和长生下学回家,娘仨先赶往家里。

看着熟悉的家,窦清幽都有些熟悉又恍然的感觉,离家几个月了,如今都收麦子了。

苏梨跑出来,扶着窦清幽,又是高兴,又是掉眼泪,“小姐!小姐!你走了好几个月了!又不让奴婢跟着!”

窦清幽笑着摸摸她,“我饿了,去拿饭!”

“小姐在船上都没吃好。”樱桃连忙道,说着就赶紧先进厨房。

梁氏又急慌慌的吩咐厨房赶紧准备吃的。

程妈妈早就准备着,一接到消息,赶紧先下准备了菜,又烧开水,下上面条,做了冷面。

陈天宝看她洗漱了,吃起来,也忙去招呼顾升和张化李灭几个,让李妈妈不用伺候,先去看儿子,李走运虽然伤势好了,但还没好彻底,接到信儿,李来祥和李妈妈两口子都担心的不得了,李来祥嘴上都起泡了。

轰轰一通忙乱,都吃了饭。那边窦小郎和长生下学了,“四姐!四姐!”

一回来,窦小郎就小土匪一样上来拉着窦清幽,长生一看,也拉住窦清幽另一边胳膊。

窦清幽笑着哄了俩人,“几个月不见,你们俩蹿高了这么多!我给你们带了礼物回来的!”

又叫人开箱笼,把里面带的土产和杂七杂八吃的玩的穿的都拿出来归类,把自家人的一人一堆先分分了,送人的就先放一边。

到了晌午,一家人热闹齐聚,窦清幽吃过了,也又陪着吃了些菜,说着话,讲窦三郎在京城的事。

窦三郎高中第二名榜眼,进了翰林院,留在了京城做官,这对底下的他们来说,可都是天大的事!整个龙溪镇都因为出了个榜眼郎更加出名了。

家里一家上下大小,都与有荣焉的样子,尤其是听严夫子是朝廷大官,一品大员,带着窦三郎一块做官,更是觉的荣光。有这么个厉害的老师,在仕途上也能走的轻松一点。不然她们家没有根基,官场没有人脉,窦三郎就算是状元,也会被人打压欺负的。

窦清幽回来的消息也很快就传遍了,陈嘉怡和杨水琴都送了信儿,等窦清幽歇好了要一块聚一聚。

清水湾的那些人,就等不及,赶了过来。好像窦三郎高中,窦清幽成了官家小姐,和以前长得不一样了似的!

窦清幽把船只靠岸补给时买的点心拿出来招待大家,其实那点心还没有自家做的水果酥好吃,只不过是外地的东西,听着就新鲜新奇,觉的是好东西。

没见窦丽娘,只有窦秀红和杨变,窦清幽让樱桃找了给她们带的头花和红豆耳坠。

两人见那头花都是纱堆的,很是精美漂亮,红豆耳坠简单好看,都十分的喜欢,说起出嫁的窦丽娘,“今年春上的时候嫁了,小张村,离洺河畔也近,估摸着也该听到你回来的消息,今儿个不来,明儿个肯定过来!”

窦婶儿还是退了原来的亲事,给窦丽娘找了个附近村子的。窦清幽只听说她原来的婆家虽然很不错,却一直觉的窦丽娘性格太强,娘家也太强硬,两家的婚期就一直没谈拢。既然不合适,退了也罢。过日子就过个舒心。

窦秀红颇有些羡慕道,“丽娘现在的婆家生怕亲事出了变故,正月里定亲,四月就赶紧娶回家了!公婆都对她可好了,她夫婿也是老实人,还念过几年书,只是家底没有丽娘家现在厚实。但对丽娘倒是真好!”

窦婶儿和窦老鳖虽然有个九亩的果园,不过由家里的其他人照料着,他们俩都在酿酒坊干活儿,每年收果子来回拉酒,窦老鳖也管着事儿,几年下来,两口子没少攒钱。

正说着,窦丽娘就听到信儿过来了,“我婆婆腌的咸菜,想着你坐好几天的船,肯定吃不好,要吃一段时间的粥调养,正好给你拿些咸菜过来下粥!”

穿着大红色绵绸比甲,里面是粉红色绣花衣裙,娇俏利落,满脸红云,眉目明艳,一看就是过的不错。

窦清幽招了她来,“这个头花和红豆耳坠是给你的,因你出嫁我在家,也没有添箱,这个红豆步摇给你!”

窦丽娘一看,顿时喜欢的不行。那不要是赤银团花样式,下面是长长短短的银线流苏,坠着颗粒饱满的红豆,喜庆又漂亮。当即戴起来。

窦秀红和杨变几个都夸好看,“和衣裳也正配!”

几个人坐着说了半天的话,看窦清幽有些乏了,这才都赶紧告辞回了家。

窦清幽在家歇了一天,就收拾了东西,到梁家沟走亲戚。

梁家的人,从上到下都热情洋溢,只黄氏看着窦清幽有些笑容不太顺畅。

从得知窦三郎高中了一甲第二名榜眼郎,黄氏心里结亲的想法就更加炽热了,要是当初把闺女嫁给三郎,那她现在就是翰林的岳母,二闺女也成官夫人了!当初没想到,现在让五郎娶了四娘回来,那也是不错的!

好歹公婆都偏心外孙女,到时候他们二房也能得看重。关键是四娘那丫头会酿酒,会琢磨新酒,现在她们家又成了官家,身份地位都不一样了。要是儿子娶了她,以后三郎在朝中当着官,肯定要拉拔妹夫的。可恨的梁二智,坚决不同意,还不让她吭声,咋就知道她儿子不中用了!?说不定来年她儿子考的比三郎还要好!到时候不是便宜了四娘!?

窦清幽把给各房的礼物让庄妈妈分了,给樊氏和梁贵的,她亲自拿上俩,“这叫冰丝纱,普通人家是不能穿的,不过三哥成了官身,得了两块,姥爷姥姥是长辈,却是不用避讳,特意让我拿回来孝敬姥爷姥姥!”

黄氏一听,就稀罕的上来摸摸,“乖乖!这料子摸着凉丝丝的!这做成衣裳现在穿,正凉快啊!”

樊氏脸上顿时笑开了花,看那花色就很老,是特意换的,还是说让给梁氏做两身,“你娘带着娃儿,夏天里不容易过。”

“我们家靠着洺河,比别处凉快些,天天也都有风!这是三郎特意孝敬爹娘的,爹娘就收了,做了衣裳穿吧!”梁氏劝道。

马氏也笑着夸赞窦三郎一片孝心,“我们这些当舅舅当妗子的每人都有份儿!”

赵氏当即就拿了尺子来,“正好天热起来,做成衣裳,到入伏就可以穿了!”

“这好衣裳穿了都糟蹋了!”梁贵道。

“衣裳当然是穿的!也穿出去给三郎涨涨光!”梁氏笑。

梁贵笑呵呵的,让做上来。

上下齐聚,欢欢喜喜摆了桌,热闹一堂吃了饭,又接着讲京城的事。虽然梁大智兄弟都去过,不过那是去送酒,却不是去赶考去当官,也只待几天就走了。

窦清幽又讲碰上了湖州酒商沈家的子弟,讲了沈家的情况。

马氏听着,眼神转了转,就猜出来,“那沈家的儿子也纠缠过你吧!?”

窦清幽脸色难看了下。

这事才只告诉梁氏和陈天宝,两人已经气的不行。闺女本来就多灾多难,去个京城还能遇到变态。

庄妈妈还没来得及说话,樱桃已经义愤填膺的将了沈良辰想窦三郎相识,见了窦清幽就勾引调戏,送字送画送吃食,“少爷小姐不同意,他就编出了个小姐爱慕他,少爷看不上他,要卖妹求荣,被少爷打了几次,还不改。等殿试后,少爷中了一甲二等榜眼郎,他自己中了个同进士,就毁少爷和小姐的名声,说小姐送人做妾,才换来少爷的功名。还带着人上门找事!却不知道我们少爷是名师出高徒!严夫子是当朝一品大学士!还给先帝当过太傅!几年前辞官归隐,刚被皇上召了回去!”

窦三郎高中的消息传回家,就连梁氏也惊喜万分,没有料想到儿子真的能考中,还考的如此好的成绩。更不说别人了。窦三郎哪一年念的书,即便再天资聪颖,也不可能短短几年,就高中榜眼。这榜眼也太容易考了!

马氏更是不甘心,窦三郎才念了多久的书?她小儿子都念了多少年书了!?咋就让他上去就考中了个榜眼,可比那进士还厉害。

梁贵虽然相信大外孙子,但心里也生过疑惑的,也往那个厉害的夫子身上想过,没想到他竟然当朝太傅,一品大官。

在座的人都很是吃惊震惊。

“竟然是朝廷的大官!?怪不得能教三郎高中呢!”黄氏再次深深后悔,要是她把儿子也送去,那不就也成了当朝大官的学生了吗!?

“三郎高中那也是看真本事!要是一开始就高调宣扬,他是那太傅大人的学生,那沈家的人也不敢欺负他们兄妹!”樊氏翻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