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仁咳了一声,“韩四儿!你还别不信,聂子川他还真就医术,没事儿就钻到医书里,连章大夫都对他的医术赞不绝口,只是没有给人治过病而已。你要不…让他给你瞧瞧?”
“子女这个也看缘分,或许缘分未到。”韩四抿嘴笑道,抬眼看聂子川。
聂子川淡淡的端起酒杯,朝他示意了下,慢慢的抿了一口,“你我也都不是外人,即便真有什么,也没有不能说的。相信韩大太太和韩老夫人都盼着呢!”
“哎呀!拖拖拉拉那么麻烦干啥啊!不就诊个脉象看看,又不少块肉!”庞仁不耐的嚷嚷着,拉着韩四的胳膊伸到聂子川跟前。
聂子川搭了脉,简单几句,就把韩四的身体状况道尽了。
唐二有些搞不清聂子川摆的是什么宴,真的好心给韩四看诊!?
只是韩四的身体根本没有啥大毛病。
“那就让你媳妇儿也来看看呗!”庞仁上下打量韩四,他看着也不像有啥毛病的样子。他那媳妇儿还是宋家的女儿,远嫁到南平县来的,说不定不能生呢!
韩四只得含糊应承几声,苦涩无味的吃了一顿饭,跟唐二一块告辞。
唐二看他苦涩的脸,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韩四摇摇头,笑了笑,“不过就是在京城说了两句不好听的,还真记仇!”
唐二白他一眼,他心里一直装着人家媳妇儿,人家不记仇才怪呢!又给他递眼神,劝他,“既然你们俩都没毛病,那就先生个娃儿再说。有了孩子,说不定什么事情都烟消云散了!”
韩四想到宋宜萱脸色就不好,更别说跟她亲热了。这几天她明刺暗讽的,闹的中秋都没有过好。
看他不信,唐二拉着他就去了唐府,俩人又摆了一桌,好好劝他生娃儿的事。
宋宜萱听他从私房菜出来,又跟唐二去了唐府喝酒,回来又喝的满身酒气,忍不住嘲讽,“心里不好受,就抢回来啊!”不光孩子能抢,不要脸皮后,连女人都能抢!
韩四睁开醉眼看她气怒嘲讽的样子,忍不住心里升起厌烦之意。他也曾年少怀梦,希望能得一琴瑟和鸣的妻子,夫妻恩爱,举案齐眉。但这样的宋宜萱,根本不是他心悦的,连相敬如宾都做不到,也让他越来越无法忍受她。
在屋里歇了下,韩四就强撑着酒意起身,叫了贴身小厮,“扶我去书房,别熏着了四少奶奶!”
小厮看了眼宋宜萱,应声搀扶了韩四出门。
宋宜萱死死咬着牙关,怒恨的眼神看着韩四出去。四少奶奶!?若早知道会是这样,她宁愿嫁个寒门子弟,也不会嫁过来受他侮辱,欺蔑!
听韩四又歇在书房,还是喝醉了回来的,韩大太太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儿。要说平常念书累了,歇在书房也就罢了。怎么中秋团圆节,这几天已经让他多歇息歇息,还歇在了书房里!?这样她还把儿子拘在家里做什么?直接放他去书院不就行了?
想到别人都抱上了孙子,她这连个孙女都没有,韩大太太起身,到韩四院子来看望。
宋宜萱出来问安,解释韩四喝醉了,怕熏着她歇在了书房,她正在煮醒酒汤。
韩大太太嗯了声,进了书房。看到已经成了家,有妻子的儿子,一个人喝醉了躺在书房的软榻上,满身孤寥,韩大太太心里一疼,顿时就对宋宜萱有些不满起来。丈夫醉酒,体谅她歇在书房,她却不好好伺候着!
小厮轻声叫醒韩四,“太太来看少爷了。”
韩四睁开眼,有些朦胧的看着韩大太太,声音沙哑的叫了声娘。
好好的中秋节,儿子这是心里不高兴啊!?韩大太太一边吩咐人端甜汤,端醒酒汤,又让人开了窗子通气,拿厚毯子给韩四盖上,把沐浴的热水准备好。所有人都被指使开,韩大太太拉着儿子问起情况。
韩四没有遮掩,说的也不全是真话。说是听人提起子嗣的问题,家里也逼问的紧,他还要备考,心里压力大,跟唐二喝了点酒。
韩大太太就这一个儿子长大成人,自然疼他,看他因为催问子嗣的事这么大压力,就不忍心,反过来劝他,“子女这事也要看缘分的,娘以后都不催问你了!娘给你算过卦,你命里有子,只是早晚的事。娘不催你了!”
韩四松了口气,喝了醒酒汤,收拾一番,在书房歇下了。
韩大太太又担心宋宜萱被她催的紧,也逼着儿子了,又拐弯抹角的说了她几句,这才作罢。
夜半,宋宜萱自己一个人坐在冷冷清清的屋里笑着哭,“他已经有儿有女了,哪里还在乎子嗣!?”更不在乎她生的!
云朵觉得宋宜萱有毛病,她之前怀不上,也没像她一样看到别人生了小包子就嫉妒仇视。那时候聂子川还是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生育呢!想到这,拉着聂子川问他,“你说宋宜萱会不会已经终身不育了?所以才心理扭曲?”
聂子川笑着搂住她,“生不出来也是别人的事,我们已经说了帮忙诊治配药,是他们不愿意,就让他们去另找名医吧!”
可有这么个人因为怀不上孩子就敌视
因为怀不上孩子就敌视她,让云朵气怒也不是,同情也不是。
“这也是人家的私事,既然不让多问,咱们尽到心就不管了。看到咱们家小六小七就行了!”聂子川轻轻吻了吻她。
云朵点点头。
宋宜萱却下帖子,邀请她到韩府做客,还特意让她带着小六小七一块。
云朵拿着帖子,“难道是不好意思,让我们去到韩府了才行!?”
抱着这样的想法,云朵又对宋宜萱多少同情起来,应了下来,但带小六小七一块。
宋宜萱早早在二门迎着,见下车的只有云朵,没带孩子来,眸光幽转,笑着上前,“怎么没把你们家小六小七带来?太太和老夫人早就念叨,听说你要带他们过来,都高兴的不得了!”
云朵想说两个带着太费事儿,又一想这话会刺激到宋宜萱,就改了口,“孩子太小了,也没出过门,带着也不方便!”
“咱们两家的关系也算是亲近了,来这里有啥不方便的!老夫人最喜欢小娃儿,从昨儿个就一直在念叨,今儿个一大早就盼望着了。你把他们俩带来,岂不是让老人家失望了!”宋宜萱笑着嗔怪。拉着她,不由分说的要和她一块回去把小六小七带来。
云朵知道这边都有小子坐床的习俗,想着宋宜萱怕是想让小六小七到她屋里坐坐床,能带来好孕,正不好推拒。
那边韩四面带寒霜的大步过来,“你想看小娃儿直接过去那边看就是了。云朵一个人带着俩娃儿,来回也不方便。祖母精力不济,娘忙中秋这些天也累着了,带小六小七还是改天吧!”
宋宜萱眼里闪过一抹恨意,笑的有些不自然道,“祖母精力不济,娘也累着了,不还有我的吗!?我想让小六小七到我屋里坐坐床!”有脸生,为什么没脸带回来!?还怕她对那两个孽种下毒手吗!?
“云朵都已经来了,还来回折腾小六小七做什么!?祖母和娘已经等着了,赶紧进去吧!”韩四还真就怀疑她因妒会对小六小七不利。要说坐床,小螃蟹不是已经来坐过了!?
宋宜萱脸色青了一瞬,又扑哧一声笑的肆意,“既然如此,那就不折腾小六小七了,免得我落个不心疼小娃儿的罪名!”呵呵笑着拉云朵进去。
云朵不习惯被人拉亲热的拉着手,而且这人还是对她有些嫉妒敌意的宋宜萱,就有些不自在。
宋宜萱拉着她,就为了试探,察觉到她有些僵硬不自在,心里冷笑不止。是仇恨她,还是对着她心虚!?聂子川也算是一清俊文雅的状元郎,有着光明的前途,又感念她的恩情,对她也算情深意重,她怎么有脸做出和别的男人苟且还生下孽种的无耻之事!?准备拿和韩淞元苟且生下的孽种去当聂子川的儿女,固宠!?
短短一段路,宋宜萱心绪翻涌,胸口闷闷的疼,面上笑容和煦的拉着云朵进了韩老夫人的屋里。
云朵给韩老夫人和韩大太太请了安,又告罪一声,解释了没带小六小七来。
韩老夫人的确有些微失望,笑着让云朵下次一定带来给她瞧瞧,“年纪大了,走不动了,鲜少出门,外面想看的都没机会看了!”
云朵跟她说起老年人锻炼保养,自然而然把话题扯开来。
韩四不知道宋宜萱搞什么名堂,但又不好多坐,待了一回,就起身出来,没有走远,去了老夫人院里的书房。
他这一举动,让宋宜萱解读成他在乎云朵,本不该在这和她们几个女人家坐一块,却跑来坐一会,走也舍不得走,钻到了老夫人的书房里。
云朵一直在等宋宜萱提出让聂子川帮她看诊的话,结果一顿饭吃完,临走了宋宜萱也没说出口。她忍不住有点直肠子,走之前就跟宋宜萱说让韩四陪她去正阳街一趟,“…黄悦菡起先身子也很不好,吃了聂子川的偏方,调养了有半年就有了小螃蟹。”
宋宜萱见她还在游说她去看不育,眼里闪过一抹寒光,继而带着淡淡的嘲讽看云朵,“聂大人真有如此医术?”
云朵对聂子川的医术虽没有全力信任,但他都治好了黄悦菡,没有镜虚子的神仙水,也治好了他自己。他的偏方还保下了大姐和小青山,治宋宜萱应该也不成问题的。除非她是终身不育的!
宋宜萱笑了声,“既然这样,那过两日我就叨扰了。”
云朵觉得她果然心理有些扭曲,都这样还不赶紧的看,以为让她吃毒药,要害她一样。不过她愿意让聂子川看诊,以后她自己也生了娃儿,或许就转变了。回到家让聂子川先别回青峰山,在等两天。
宋宜萱和韩四又在家里吵了起来。她要去找聂子川看诊,韩四知道她没啥毛病就不允许。
“你怕什么!?怕让人知道不是我有毛病,还是怕我说漏了嘴,揭露了你丑陋的真面目!?”他不让去,宋宜萱还就偏偏要去!
韩四恼怒的咬着牙,“你不要再为了这点事闹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还揪着不放!”
“这点事?过去了!?你觉得这事小吗!?这样的事能过得去吗!?你心里过去了吗!?”宋宜萱怒恨交加,气的脸色铁青。
“你身为长房长媳,为这点小事妒恨于心,如此心胸狭窄…”韩四握紧拳头,满胸悔意。早知如此,他就算全力反抗,也不会娶这珍贵的宋家女儿!
“是!我是心胸狭窄
是心胸狭窄!你有本事休了我啊!”宋宜萱也压抑的不行,她忍受如此欺蔑,他竟然还有脸说她心胸狭窄!?要不是为了他的脸面,她早就捅出去,让他丢尽颜面,让他和那个贱人没法做人了!
韩四铁青着脸,甩袖怒气冲冲出了屋。
好一会,外面才有丫鬟敢进屋,轻声劝宋宜萱,让她别跟韩四置气了,已经是夫妻了,就算有啥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好过日子也就是了。就算少爷真的迷恋上了外面的女人,她也占着正妻的位子,别的女人都只有给她行礼问安的份儿。
宋宜萱一个人默默的哭了会,收拾好去了韩大太太那,再次跟她说起给韩四纳妾的事。
韩大太太也有些心动,想给儿子纳一房他喜欢的美妾,也让他心里高兴高兴,一放松,压力排解,说不定宋宜萱就能怀上了。
婆媳俩商量好,决定这次不过问韩四的意思,开始物色人选。
不讲家世,只要美貌可人,善解人意。
韩四不陪宋宜萱,她就拉了韩大太太一块,也让她看看,是不是她有毛病,生不出来。
见她如约而至,还是韩大太太陪着一块来的,知道她也心里很重视,寒暄了几句,就让聂子川给宋宜萱诊脉。
百灵拿了两个帕子盖在宋宜萱手腕上。
聂子川告罪一声,这才伸手搭脉,两只手都把过,跟韩大太太道,“韩四少奶奶只是有些气郁于心,血气不通,有些宫寒之症,吃些药调养一下就行,并无其他。”
韩大太太知道儿媳妇和儿子置气了,气郁于心没啥,宫寒也能调养。这没有毛病,那就真的是缘分还没到了,叹口气,羡慕的逗着小六小七,“这儿女都是缘,说不定啥时候就有了!”
云朵也笑着应和,留她们吃饭。
宋宜萱没有多留,韩大太太也婉拒了,说是家里还有事儿,婆媳俩坐了会就走了。
等俩人一走,云朵回头就问聂子川,“是不是真的没毛病啊?”
聂子川点头,笑道,“气的倒是挺厉害。若是这么一直憋闷着生气,没毛病也会气出毛病来。”
“人家气出毛病来,你好像很高兴一样!”云朵瞪他一眼。
聂子川哈哈笑,捧着她的小脸亲了又亲。
云朵推开他,“赶紧收拾东西,该回去了!”
聂子川又揉揉她乌黑柔顺的头发。
韩大太太回到家也不给宋宜萱脸色看了,不是她的毛病,她还主动提出给儿子纳妾,就又对她好起来。婆媳俩开始紧锣密鼓的物色人。
韩四知道,跟宋宜萱又吵了一架。
“你想纳云彩,还是想娶云朵!?要不我都帮你弄回家里来!?要是都不行,县衙里还有个小的呢!过个几年张开了,长的也是一样的!”宋宜萱气恨坏了,说话也有些不管不顾了。
“宋宜萱!你别以为我真不敢休了你!?”韩四抬了抬手,他没有打人的习惯,又握着拳头放下来。
“你不敢!”宋宜萱气势的仰着头。是他做出了丢人现眼不可原谅的事,他不敢休了她!
韩四冷笑,“你若不信就继续闹,看我到底敢不敢!”
宋宜萱十分笃定,他不敢休她,依旧大模大样的给他物色小妾。
韩四也懒得多理会,要给他纳妾,那就让她纳吧!
宋宜萱还跑过去跟云朵说说,让她帮忙寻摸个合适的人。
她本想刺激云朵,云朵却觉得她过的太憋屈了。远嫁到南平县,不缺吃少穿但不顺心,又气性大。身子没毛病就是怀不上,现在又主动给韩四纳妾,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同情。痛快的答应会帮她寻摸人。
她这样反而叫宋宜萱有些摸不着头脑。
云朵却没有多管,到县衙跟云英告辞,就和聂子川带着俩娃儿回了清园。
李大太太还被滞留在县衙走不了,含翠也一直没有招供,她也猜到李航有可能在暗中查她,有些着急。
李菁反而不太想走,她的名声已经坏了,好几个人知道了,松阳县那边,大姨没收到信,也没有帮她解决好事情,所以就不太想走了。反正害死李惠的也不是她们,总会查出来的。
尤其在听云朵跟云英闲话说起宋宜萱要给韩四纳良家子为妾,李菁更加不想离开南平县了。她爹只是儒商,家里还破产了。进韩府…做个贵妾,或者平妻,配韩四公子,也不算辱没她。
第266章:纳妾
李大太太知道闺女的想法后,坚决反对,她冲在手心的闺女,还指望她结一门贵亲,怎么能去给人做小!?
而且李茗要嫁韩家旁支,李菁要去韩府给韩四做小妾,怎么也看不过,说不过。
但李菁就是喜欢上了韩四的俊美矜贵,温文淡雅。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她为什么不能嫁!?
李航让人查访了多日,终于有消息传来,拿着到手的消息,就对含翠一件件审问起来。
她们做过的事都是神不知鬼不觉,李航竟然都能查到,含翠有些招架不住了。狱卒也开始对她用刑,逼她招供。
李大太太强烈的危机意识察觉到,立马就想离开南平县。又担心含翠受不住大刑,把她们做过的事都招了,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李菁闹着要嫁韩四,“反正我都已经这样了,要是传出去,我怕是连人家的妾室也做不成了的。”
李大太太试着跟李老太太商量了下。
李老太太可不想自己孙女去给人做小,还是大儿子的闺女,长房的嫡出小姐。他们李家也是耕读世家,好好的孙女去给人做妾,实在太丢人了!而且,“那点事又不算啥,还有人定了亲又退亲的呢!知道的几个也都是自家人,没人会乱说的!”
李菁却跑出去逛街的时候,‘撞见’了韩四,落下个帕子给他。
韩四皱眉看了眼,拿着扔给了身旁的小厮。
小厮看他难看的脸色,轻咳两声,回去就把帕子填进火里了。
这事被宋宜萱查出来,她想了想,拜访了李老太太。
李菁看到她来,心里无比激动,把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想出来表现。
韩四却不同意,他之前跟聂子川见面,和庞仁说话,就听了害死李惠的人极有可能是李大太太,“就算要纳妾,也得纳个我能看得上眼的吧!”直接说他看不上李菁。
宋宜萱还就非得跟他唱反调,就纳个他不喜欢的,看不上的,又往上贴的。跟韩大太太商量后,俩人都觉得李菁不错,家世门第,相貌也不是妖艳的类型,这样的人抬进门做妾,也是他们面上荣光。
李菁的不安分,在宋宜萱看来根本不是事。能主动愿意做妾,还跑去偶遇韩四,故意落下个手帕,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李菁也不是个有脑子的人。很快,宋宜萱就上门提亲了。
李大太太也越来越觉得李航像是掌握了证据,她又不能探望含翠,心里越发不安,送回松阳县的信也没有消息,她有些拿不准。既气氛宋宜萱理所当然的让她闺女去做妾,又气恼李菁死性不改,竟然又做出丢人现眼的事。
宋宜萱虽然没有拿证据,但暗示的意思,李菁落在韩四身上的帕子,在她手里。
李菁又羞恼,又忍不住高兴。
最后李大太太忍不住无可奈何的点了头。
宋宜萱当即就和李大太太下了定。
李菁也只比李茗小几个月,也过了及笄了,想着李大太太要回松阳县了,就赶在九月初,一顶小轿,把李菁抬进了门。
终于嫁给自己中意的俊美男子,虽然是做妾,没有盛大喜庆的婚礼,李菁有些委屈失望,但心里还是期待又甜蜜。
韩四却直接给她泼了一盆冷水,连着三天,根本没有踏进她屋里一步。
回门的事更别提。李菁跟宋宜萱哭了两场,自己也偷偷在屋里委屈的哭,回门自己回了县衙,跟李大太太诉了一堆苦叫委屈。
闺女已经进了韩家的门,成了韩四的小妾,李大太太心里再气恨,也无可奈何了。
云朵听说韩四纳了李菁为妾,简直膛目结舌,“陈有福和聂梅搞到了一起,韩四纳了李菁为妾,王荷花嫁了个五十的老头,这是咋了!?”
柳氏刚跟她报了信儿,王荷花在聂梅嫁给陈有福之后,嫁给了镇上的陈员外。说是陈员外,也就是家里几十亩地,两间门脸的铺子。陈员外有子有女,年纪大了,娶个娇妻服侍自己,正赶上王荷花。
“有些人可能注定就是一家的人呢!”聂玲玉笑。
陈有福和聂梅一样都是好东西!可是韩四怎么会贸贸然的纳了李菁做妾!?云朵想不通,先是韩家子弟定亲李茗,接着韩四纳李菁,这不会都是宋宜萱搞出来的吧!?脑子抽什么风了她!?
聂子川晚上回来,看她还在纠结的小脸,动作利索的给儿子换尿布,“事情这么突然,可能有什么蹊跷呢!那李家小姐不是喜欢送帕子送情诗的吗!?”
云朵在一旁打下手,抓着儿子胖乎乎的小手,撇了下小嘴,“韩四看着也不像会着了道的人啊!而且李大太太怎么会让闺女去做妾?”
“可能李航查到了什么。”聂子川给儿子拾掇好,又轻柔的换了女儿的尿布,洗干净,吩咐摆饭。
“真查到了什么,她可别狗急跳墙啊!放她回去,案子交给松阳县县令不行吗?如此李航也避嫌了,也不用让人说他审问亲嫂了。”云朵想尽快把李大太太弄走,“她害死人命一点不手软,估计眨眼都不带眨的。”
聂子川失笑,“你怎么知道别人不带眨眼的!?”
“那你说她害死毒几个人了?”云朵只要一想那个人数,就忍不住担心。
聂子川想了下,还是给李航送了信。
李航查到了些,只是他远在南平县,证据也不足,
南平县,证据也不足,也不好把松阳县的人都缉拿到南平县来审问。李大太太是他长嫂,他的确要避嫌。接到聂子川的信,思考后,就把含翠放了。
含翠出来,直接对李大太太说李航猜到了不少,但都没有证据,她们做的隐秘,也没人会知道,更没有把柄,让李大太太放心。
李大太太知道李航查不出证据,不得不放了含翠,闺女也嫁了,就连忙收拾了东西,离开南平县。
她那边一走,李茗心里就翻腾了起来。惠姐儿难道真是大伯娘害死的吗?真的和继母没有关系吗!?
云笑更想她和李老太太也离开南平县,至于李老太爷,倒还算公正。可李茗已经在南平县定了亲事,想让她走,除非出点什么事儿。可她们名义上是姐妹,李茗若出了事,她也要受牵连。只能按捺不动,以图后事。
过了重阳节,云朵的生辰,天气越来越凉爽。云朵把黄悦菡和小螃蟹,云英云笑和小青山都接到清园,住上十天半月,也参谋参谋云彩成亲的事。
庞仁没事儿也跑过来,和聂子川领着护卫跑到山上去打猎,家里的野味倒是吃了好几天。
眼看着快到云彩成亲的日子,姜丽锦过来送柿饼,悄悄塞给云朵五十两银子,“这是我私下攒的,不多,你拿着给云彩置办一套头面或者其他些啥东西吧!”得她们姐妹尤其是云朵帮助那么多,她总不能真的跟杨氏一样,一毛不拔。
家里的银子杨氏把持的很紧,她能攒下这五十两银子有多不容易,云朵能想象得到,没有收,又给她推了回去,“给云彩的陪嫁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个银子还是你收着傍身吧!有个啥不方便的事儿,也能花用。”
“虽然少,这也是我的一份心意,你别推辞,就收下吧!云彩也是我妹妹,本该家里给她准备陪嫁,让你全出了,我这心里总过意不去,这个银子也是为了让我心安!”姜丽锦笑着又塞给她,她攒个私房银子虽然不容易,但有娘家帮衬,这五十两银子还是拿得出来的。
云朵看她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只好收了,“给云彩压箱底吧!”
银子给她了,她怎么用都好。姜丽锦笑着说了会话,就回去了。
她现在怀着身孕,更喜欢吃风鸡腊味。云朵给她装了些野味和两只刚做好的风鸡带回去。
杨氏不堪满意的看着她拿回来的东西,嗑着瓜子问,“让你说的事你说了没有?”
姜丽锦抬眼瞥了她一眼,“说啥事儿?”
杨氏脸色拉下来,“当然是小郎的事儿!你不是要去小郎去念书?这十里八村,除了镇上,也就白石村有学堂了。娃儿他亲姑姑家在那,还那么大老远干啥!?”
她想把孙子送去白石学堂,她也跟着去住在清园。但云彩还没出嫁,她怕自己去说,云朵跟她算账,让她出陪嫁的银子。就让姜丽锦去说的。
“云朵现在为了云彩的婚事,忙的团团转了,还要照顾两个小娃儿,话都没说上两句。”姜丽锦懒得多理她,扶着腰,挺着肚子去看晒的最后一批柿饼。
虽然不着急,但杨氏也要防着云朵跟唐家打交道多了,真的给小七和唐家的小子定了娃娃亲。到时候那一大笔陪嫁岂不是都便宜了外人!?杨氏咋想咋心里咋过不去,也越发坚定带着孙子去住清园,到白石学堂启蒙念书。
姜丽锦是想把儿子送去镇上学堂,和他表兄表弟们一块,多结交些心地正直,坚毅大气之人,不能养在杨氏手里,被杨氏和云铁锤教歪了。
想到云彩的陪嫁,杨氏终究还是没敢往清园去,而且离的远了,也没之前去着方便了。
云朵也收拾了东西,带着云彩提前赶赴南平县做准备。
日子一天天逼近,不少听说了消息的人,看云英和云朵的面子来添箱随礼。
而且云彩是在正阳街这边出嫁,亲事又是云朵一手操办的,添箱随礼等于随给云朵的人情来往。
云彩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也能风光出嫁,那么多人来添箱,她有那么多硬实像样的陪嫁,尤其是那厚厚的一本衣裳样式图册,那是比黄金白银都值钱的好东西!让她拿给唐家,她不舍得!
大婚这日,天空飘着雪花,云彩换上大红嫁衣,由云光孝背上了花轿,一路吹吹打打的嫁去了唐家。
云朵给云彩准备的嫁妆不多,只有十二抬,虚头巴脑的东西一样没要,连料子和衣裳都很少,全是实用硬实的。尤其那喜鹊登枝的千工拔步床,让看热闹的众人看的只惊叹云朵对这个妹妹太舍得。说唐家瑞有福,能娶了云彩,和云朵,云英都成了亲戚,从此多了两门强亲。
杨氏看着来了不少送嫁恭贺的人,脸上笑开了花,心里却不怎么高兴。那唐家瑞长得不好,家境也不好,竟然要死要活的嫁个这样的人家。
唐家瑞是云彩相中的,人也很不错,颜值虽然不高,只要能好好对待云彩,云朵也不挑那个了。
云彩出嫁后,三朝回门还是要回云家一趟的,毕竟云彩不像云朵是被卖了的。
一行人收拾了东西,又赶回村里。
来来回回的折腾,小娃儿没事儿,云朵倒是风寒病倒了,咳嗽个不停,鼻涕不停的流。
聂子川拘着她不让出去跑,在家里乖乖的喝药,“春上的时候风寒了一次,一个夏天你伤风两次,这才刚入冬
这才刚入冬就又风寒了,还敢说不是月子里洗澡洗的!?”
云朵被他训的低着头,没底气道,“伤风感冒也是为了让身体排毒,产生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