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在七弟眼中,也不过是值得信任的哥哥,而不是…
伸手戳了戳那粉嫩嫩的脸蛋,胤禛有些不甘心,自己在这里苦恼,他倒是睡得香,越想越难受,胤禛又伸手戳床上之人的脸。谁知床上的人扭了扭脸,手指戳在了温润的唇上。
温热柔软的触觉让胤禛眼神变了变,看着床上睡得死沉的人,他慢慢的俯下身,渐渐的靠拢那润泽的唇瓣。
“主子,皇上已经来了,请您快去接驾。”管家的声音带了一丝急促,但是却没有慌乱。
胤禛坐直身,叹口气,替胤禛压了压被子,大步走了出去。
床上的胤祐哼哼一声,扭扭身子,腿一蹬,半边被子掉到地上,只剩了小半截盖住了他肉呼呼的肚子。
胤禛匆匆感到前厅,跪下请安,“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老四啊,起来,朕今儿就是来看看你府上怎么样,看来下面的人做事还是很尽心,这四阿哥府修建得很是不错,”康熙把手摆在身后,“带朕四处走走。”
“是,”胤禛起身,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眼神扫向李德全,见对方面色平和,便收回视线,走到康熙身边道,“皇阿玛,这边请。”
逛了几个地方,康熙进了胤禛的院子,他四处看了看,点头,“嗯,庄重又不奢华,很好,作为皇子,切记奢,骄,老四你这做得很好。”
“儿臣惶恐,”胤禛面色微微一变,垂下眼睑。
康熙笑了笑,视线扫过院子里的树木花草,突然开口道,“朕听闻小七还赖在你这没有走,难不成他送了礼,还准备多吃两顿找回来不成?”
胤禛闻言干咳一声,“七弟刚刚用过饭,可能是有了困意,便在儿臣屋子里午睡去了。”
“哦,这小七倒是会偷懒,”康熙挑眉,“带朕去瞧瞧。”
胤禛见康熙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便亲自领着康熙去了自己房间,伸手替康熙打开自己内室的帘子。
康熙看到床上的情况时,面色变了变,倒不像是生气,反倒是强忍着笑意,他偏头看着胤禛,“他平日就是这个样子?”
胤禛抬头看去,顿时觉得心头有些无力,因为床上的胤祐此时正蜷着身子,一手掉在床沿,一只手里拽着被子一角,被子大半都掉在了地上。这睡相,实在太没有仪态可言了。
就在康熙准备走上前时,只见床上之人翻了个身,人咕噜噜的摔到地上被子上,还打了个滚,人都裹进了被子里,被子动了老半晌也不见人爬出来。
后面几个跟着进来的奴才都低下头,强忍着笑意,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取笑皇子,只是这个场面实在是…
“噗,”忍不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康熙,他摆着手道,“老四,李德全,把小七拎起来,这样子也能睡着,朕倒是第一回见到。”
胤祐正梦到自己有了一张无限金卡,买什么都不愁,突然地动山摇,吓得他一惊,醒了过来。
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胤祐揉着眼睛,“奇怪,我怎么会梦到李谙达?”
李德全忍着笑意道,“七阿哥,奴才不是您梦到的。”说着,取了七阿哥的外套来,“奴才伺候七阿哥更衣。”
要李德全伺候穿衣服?!胤祐脑子一下清醒过来,他偏头看去,康熙正坐在椅子上端着一杯茶看着他,胤禛正站在自己的背后。
眼下这个情况怎么办?
胤祐突然被子把自己脸上一遮,“皇阿玛,你就当没瞧见儿臣吧,儿臣没脸见人了。”
这一下子屋子里的奴才没憋住,好几个都笑了出来,康熙也没有怪罪,他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搁下茶杯,“老四,去,把这个没脸见人的混小子给朕拎出来,穿好衣服。”
一个大叔在好几双眼睛下盯着穿衣服,还要忍着康熙那双看戏的眼神,胤祐悲愤了,这群看戏不给钱的混蛋!
穿好衣服,胤祐声音弱弱的对李德全点了点头,“有劳李谙达了。”
李德全微笑着道,“七阿哥言重了。”然后退到了康熙身后。
胤祐看了眼胤禛,又看了看康熙,蹭道康熙面前,“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康熙看着跪在地上的胤祐一言不发。
胤禛见状,在胤祐身边靠前的位置跪下道,“求皇阿玛恕罪,七弟年幼还不懂事,儿臣身为兄长,任由幼弟闲散而不管教,儿臣知罪。”
胤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胤禛,心情说不出的复杂。胤禛这个时候帮他把罪责揽下毫无好处,他刚刚建府,正需要在康熙面前挣表现,若是触怒康熙,对他前途并不益处。
“都给朕起来,”康熙面色平和,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就小七这个样子,老四你纵容不纵容也就这样儿了。”
胤祐松了一口气,磕了一个头,“儿臣知罪。”自己倒霉也就罢了,还给别人带来麻烦,这就是害人害己了。
康熙也不是真计较,他喝了一口茶,“罢了,你与老四兄弟情深,朕这次便饶了你,不过,日后且不可偷懒。”
“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胤祐跪在地上,不知道该起还是不该起。
“还不起来,难不成你当真喜欢地上,睡觉往地上滚,现在还跪着不想起来了?”康熙笑骂道,“你且说说,你几时让朕省心过?”
胤祐扭着爬起来,低声道,“儿臣在自家院子里不曾摔到地上过。”
“听听,老四,他这是怪你的床不好呢,”康熙笑出声,“我看你是白护着这个小混蛋了。”
胤禛见康熙没有发怒,又拿着胤祐开玩笑,就知道胤祐是真的没有事情了,便开口道,“想必是儿臣的床太矮,明儿儿臣就让人做个高一点的床放在府中,日后七弟来了,便用那张床。”
康熙看了眼胤禛,又看了眼红着脸的胤祐,笑了笑,“罢了,朕今日来,也是来瞧瞧你府上怎么样,就不多留了。”
胤禛也明白皇阿玛政务繁忙,很多时候批折子到三四更,也不敢挽留。
胤祐见状,也准备跟着康熙一道回宫,到了四阿哥府的大门口,康熙看着跪了一地的大大小小奴才,对胤祐道,“小七啊,朕知你与老四素来兄弟情深,今儿就宿在老四府上吧。”
康熙此言一出,胤祐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但是也不敢拒绝了,只是跪下道,“儿臣谢皇阿玛。”
“你当谢老四才对,吃他的住他的,”康熙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倒是你四哥好肚量。”
胤祐心头一惊,直到康熙走了也没缓过神来。康熙说四哥好肚量,是指别的,还是单纯的夸奖。
回宫后,康熙看着站在一边伺候的李德全,“李德全,你说四阿哥待七阿哥如何?”
李德全恭敬回道,“四哥待七阿哥自然是好的。”
康熙翻开一道折子,上面无非是些恭请圣安的废话,用朱红的笔批下“甚安”二字,他又开口道,“前几日听闻小七去佛堂祈福,你可看到四阿哥身上的福字香包?”
李德全道,“奴才眼拙,没大看清,只瞧着四阿哥身上的确挂着一个香囊,不过奴才听闻七阿哥这几日祈福之时,带了两个香囊到佛堂,还引得好几个贵主儿逗趣呢。”
康熙自然不会问李德全从何处听来的,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罢了,李德全,把朕昨日得的香囊给朕挂上。”
李德全躬身道,“嗻。”心里却恍然大悟,原来那个香囊是七阿哥求来的福包,难怪上面带着一股子檀香味,做工也不似其他宫贵主儿绣着鸳鸯金龙之物。
这厢四阿哥府上,胤祐一脸严肃的坐在软榻上,认真的思考康熙的话。
四阿哥坐在一边悠闲的喝着茶,看着胤祐一副严肃的模样,不问也不多言。
直到门外传来一个细细腻腻的女声,“爷,妾身给您和七阿哥做了些点心,请爷与七阿哥尝一尝。”
声音在门外,但是没有胤禛的命令,却是不敢进来。
胤祐看着自家四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到内室回避。
而胤禛则是看着帘子外黑色的身影,面沉如水。
第29章 偷吻
宋氏本不想进这个安静的院子,也不想想尽办法引得爷的注意,可是如今福晋就要进府,她又不受爷的喜爱,她必须留下一个孩子为自己傍身,哪怕只是个女儿也好。
她记得自己被抬进府的那日,爷看她的眼神没有一点温度,那夜过后,再没到过她院子,她知道自己容貌才气并无过人之处,如今除了这最笨的法子,还有什么路可以走?
帘子外,她端着托盘的手有些发抖,听到内屋悉悉索索的声音,她长长吐了口气,再次重复一声,“爷,您歇了吗?”她听闻七阿哥与自家爷素来交好,此时也不是歇息的时间,难道是有要事相商?
她心底一惊,咬了咬唇,“是妾身们莽撞了,妾身告退。”
“外面是小四嫂吧,快请进,”屋子里传出一个清朗的少年声,与爷沉稳的嗓音不同,这个少年话语中似乎都染着淡淡的笑意。宋氏心下明白过来,这位怕就是那位七阿哥,她心头的恐慌渐渐散去,身后伺候的丫鬟也松了一口气,替她打起帘子,“奴婢给主子,给七阿哥请安。”
“妾身给爷请安,给七阿哥请安。”宋氏走进屋,低着头不敢抬头看。
胤祐原本是想避开,可是想到自己如今还没有成年,而且四哥在场,并没有值得人诟病的地方,便顺口解了这个女子的尴尬,他仔细的打量这个年轻女孩,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相貌也不出彩,顶多算是清秀,就连端着托盘的手也因为紧张发着抖。
“刚巧我也有些饿了,”胤祐接过宋氏手中的托盘,端着放到桌上,伸手拿了一块咽下,觉得喉咙有些不舒服,偏头看向面无表情的胤禛,“四哥,把茶给我递过来。”
胤禛摸摸茶杯,茶已经有些凉,他皱了皱眉,对门外的小厮道,“泡两杯花茶进来。”
糕点的味道不错,不甜不腻,入口即化,胤祐又忍不住吃了一块,笑嘻嘻的端着碟子坐到胤禛身边,“四哥,小四嫂做的点心味道很好,四哥尝尝。”
胤禛看着胤祐脸上的笑,心头却想,不过是个格格,哪值得七弟一声小四嫂,他移开目光,淡淡的开口,“你喜欢就好。”
“主子,茶泡好了,”小厮端着茶进来,放到桌上,又退了出去,站在屋子中央的宋氏手足无措的埋首看着自己鞋尖。
“你下去吧,”胤禛没有看宋氏,只是端着茶杯揭开茶盖,把茶杯递到胤祐嘴边。
胤祐就着胤禛的手喝了一口茶,对宋氏笑着道,“多谢小四嫂了。”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胤禛哪个妾室,但是清史上,雍正皇帝的妃子是公认比较少的,除了潜邸的老人,登基进宫的女人几乎全是贵人答应。
“七阿哥言重了,”宋氏不经意的一个抬头,却看到自家素来冷颜的爷竟端着茶杯伺候七阿哥进茶,恰好此时胤禛偏头,看到了她惊讶的眼神,她忙收回视线,福了福,“妾身告退。”
走出院子,宋氏才算真正的松一口,却再也不想没事进这个院子,哪怕自己不受宠也好,被冷落也罢。她什么没有瞧见,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知道。
“格格,你…”身后的丫鬟见自家主子面色煞白,“刚才…”
话未说完,性子向来温和的宋氏却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给我闭嘴,主子的事情哪有你做奴才插话的份儿。”
“是,”丫鬟被打得一阵发懵,但是见自家主子神色严肃,一个字都不敢多问,她刚才站在帘子后,明明没有听到屋子里几位主子说什么特别的话,主子为什么会这么严肃。
宋氏揪着手中的帕子,她一直以为自家爷与七阿哥只是关系较好而已,谁知二人竟是如此亲密,若是日后有人拿了七阿哥当爷的软处,只怕爷会怀疑自己漏了这些话出去。
无论如何,这件事她必须忘记,她虽然不知道皇子间的斗争是什么样子,但是她却明白一个道理,聪明的,话多的,往往活不长。
当夜宋氏得了不少赏赐,她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摸着触感极好的丝绸,她手心一阵阵发冷,如果她做错事,得到的可能就不是丝绸,而是两尺白绫。
春夜凉如水,胤祐坐在胤禛的床上,严肃的考虑着一个问题,“四哥,你府上没有别的屋了?”
胤禛一边由着小路子伺候着宽衣,一边问道,“怎么,不愿与四哥一道睡?”
胤祐趴在床上,把自己摊做一个大字,“四哥,我已经长大了。”
胤禛面上的表情微微一僵,随即道,“怎么,大了便不想与四哥呆着了?”
胤祐蹭的从床上坐起来,“四哥,你又冤枉我。”
“好了,”胤禛摆摆手让小路子退到一边,他走到床边摸摸胤祐的脑袋,“夜深了,早些安置吧,在想些什么?”说完翻身在胤祐身边躺下。
胤祐往床里面挪了挪,拉了被子把自己与胤禛盖得严严实实,才再次开口道,“我都快十三了,四哥你别把我当孩子。”
“我何时当你是孩子?”胤禛翻身正对着胤祐,嘴角却带了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
下路子房放下帐子,轻手轻脚的退出屋子,心里却暗自好笑,不知道七阿哥又在闹什么别扭。
胤祐扭了扭身子,觉得有些冷,便往胤禛身边蹭了蹭,“感觉。”
“你若是真有感觉…”胤禛苦笑,终究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怎样?”夜风吹起纱帐,烛火映照在胤祐的脸上,明明灭灭,仿佛什么都看清了,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瞧见。
“罢了,睡吧。”伸手轻轻一揽,身边的人靠近自己怀里,但也敢做到这一步而已,再不敢越雷池一步。
“四哥,我不是孩子。”某人抗议。
“我知道,快睡。”他伸手拍了拍怀中人脊背,轻声一叹。
良久之后,直到小路子进屋灭了烛火,直到怀中之人睡着,直到外面的更鼓敲响,他才松开怀中之人,慢慢的,轻轻的,吻上那温热柔软的唇,一点点的舔舐,再缓缓的放开。
一夜无梦,胤祐醒来时,胤禛已经起床了,他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由人伺候着更衣,洗漱,此时去无逸斋虽说有些晚了,但既然康熙都说了让他可以留宿,他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胤祐觉得,皇子建府后还有一个好处,早朝后好歹还有一些自主的时间,而且上朝的时间比他们去学堂时间晚足足一个时辰,哪像他们这些还在宫里的皇子,从早学到晚,时时刻还要注意小心。
他艳羡的瞥了眼胤禛的朝服,收回自己视线,十多年都熬过了,剩下这两年多时间也不会太远了。
胤禛见胤祐穿好衣服后,怔怔的瞧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怎么了?”
胤祐叹气,“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做个逗逗鸟,养养花的纨绔。”
屋子里的几个奴才都闷头做自己的事,仿佛什么话都没有听见。
胤禛理着朝珠的手顿了顿,终究什么也没说,他看着漆黑的窗外,总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早朝过后,康熙突然关心起在无逸斋学习的三个儿子,带着一堆太监宫女侍卫到了无逸斋,此时三个阿哥皆认认真真的坐在桌前看书,他视线落在正认真答着师傅问题的胤祐,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小七也没有因为昨日自己让他宿在老四府上而偷懒。
胤祐见到康熙来了的时候,心口抽了抽,康熙只要一来,就要问些问题,他不仅要把背书,还要举一反三,比他当初高中老师还要可怕。
康熙问了三位阿哥何为“礼”与“知”后,赏赐了一些笔墨纸砚给三位阿哥,潇洒的走人。
胤祐突然有些变态的想,等他有了儿子,一定也要有事没事抽查他们课业,不然怎么体味做人老子的优越感。
康熙三十二年,康熙赐乌喇那拉氏仪币,赐其父母赐币,定婚宴上不当值公侯世爵、内大臣、侍卫和二品以上的官员,还有二品以上诰命皆到场,场面热闹非凡,胤祐身在内宫,并不需到场看,当日只是差人送了礼到费扬古大人府上。
“七哥箭头越发精准了,”胤禩看着胤祐箭靶上的红心,赞叹道,“弟弟佩服。”
胤祐把弓递给身后的哈哈珠子,淡笑,“八弟谬赞了,凑巧罢了。”说完,便下了马。
胤禩跟着下马,走在胤祐身边,“今日费扬古大人府上一定热闹非凡。”
胤祐闻言,脸上露出促狭的笑意,“难不成八弟也想着找一位八福晋让内务府帮着弄定婚宴。”
胤禩瞧着胤祐脸上的笑,自己也笑出声来,“七哥怎么就知道取笑弟弟,到时候还不知谁先娶福晋呢。”
五阿哥瞧着两个笑得同样灿烂的弟弟,箭头微微一偏,插在了红心边缘处,他微微叹口气,自己果不如其他几位兄弟擅长这个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历史上的乌喇那拉赐婚给胤禛的时候不是康熙三十一年(好像是在康熙三十年赐婚的?我写文前看了资料,可是我忘记了,嘤嘤,但应该不是三十一年),定婚宴好像也不是在三十二年,宋氏进府的时间也不太清楚,但是她在三十三年生的皇长女,而且她是雍正登基后潜邸老人中位份比较低好像还是最低的,于是就这么安排她出场吧。有错的地方,大家无视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