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朗勾了勾唇角,“老四可是欠着怀安郡主两条命,做哥哥的找机会,督促弟弟还债,有什么问题。”
凌文昊气息一滞,冷笑道,“我才知道,原来三哥嘴上的功夫,如此了得。”
凌云朗却是没有理会凌文昊的暗讽,眼见凌四爷山洪海啸一般到了近前,明晃晃的笑道,“老四啊,你来的可是有点晚了,刚刚五弟还说,要送怀安郡主回府呢。”
凌四眸光率先落到了穆颜姝身上,随即刀锋一般砍向了凌文昊,字字像是要把人烤成人干,“你来这儿,是特别为了接怀安郡主?”
凌文昊登时反驳,“自然不是,我过来看看太子殿下……”
还不等他说完,就被凌四打断了。
“你不是,爷是。”凌四直接挥了挥大掌,赶苍蝇一般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儿挡道儿。”
凌文昊登时一堵,只觉那道掌风像是扇在了自己的面皮上,刮得人生疼,不由恼羞成怒道,“四哥!刚刚是我先开的口,挡道儿的是你!”
凌四咧了咧嘴角,笑出了一口森森白牙,“你都不是特别为人家来的,先开口算个屁,不问爷都知道,看见怀安给太子看病,着急了吧,巴巴的过来,说是探望,眼瞅着太子那边治不好了,你这心里放心了,连府门都不想进了,这才说要送人回去,你也好意思站在太子府面前,说爷挡道儿,脸呢?放府里忘带了吧。”
不同于刚刚凌云朗二人的机锋暗藏,凌四爷这话,又毒又辣,直接撕掉了那层遮羞布。
事实上,凌文昊这趟的来意,大家心知肚明,可没人会这般不管不顾的说出来,如凌四爷这般,一上来就揭老底,连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凌文昊浑身震了震,气得几欲吐血,双目喷火,“凌四!”
“不用那么大声,爷跟你不一样,爷耳朵好使的很,还有,你叫爷什么?”凌四掏了掏耳朵,相当义正言辞的睥睨道,“凌四也是你叫的吗,你能不把爷当成兄长,直呼名字,就能不把父皇放在眼里,现在就能在太子面前过府不入,凌文昊,你是想造反吗?”
凌文昊直接被凌四爷这番推导给气的懵逼了。
这个结论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
他怎么就想造反了!
简直就是……
“你信口胡言!”
凌四理直气壮的冷嗤道,“爷怎么信口胡言了,爷说的是事实,证据确凿,你要是再不走,爷现在就替父皇清君侧,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眼见凌四爷晃了晃那颗沙包大的拳头,凌文昊嘴角抽了抽。
他很清楚,凌四说这番话绝不是虚张声势,这位爷就没有虚张声势的时候,要说他杀了自己,倒不至于,但一顿痛入骨髓的毒打,那是没跑了。
最憋屈的就是,凌四现在把话挑明了,若是传到宫里,太子如此情形之下,估计打了也是白打。
凌文昊以前显然有过惨痛的经验,稍加分析之后,便当机立断的选择了战略性转移,俗称跑路。
“咱们走!”
看着凌文昊稍显急促的背影,凌云朗心气儿登时舒爽了,当即竖了竖大拇指。
“果然,还是老四你这嘴皮子厉害,一来就把人轰走了,只不过,你这来的有点晚啊。”
凌四瞪了瞪眼珠子,“是你动作慢,你要是能传信儿传的利索点,爷早就来了,还能让颜丫头等着。”
凌云朗登时一阵委屈,“不是,这倒成我的错处了是吧。”
“总算有点用处。”凌四不冷不热的丢下了一句,便不再分给他半个眼神儿,直接翻身下马,凑到了穆颜姝的身边。
“颜丫头,等久了吧,累不,赶紧的,爷扶你上车。”
穆颜姝摇了摇头,“我自己来。”
“那行,你看着点。”
眼见刚刚霸道无匹的凌四,在马车边上各种温柔小意,恨不得化身成怀安脚底下轿凳,凌云朗就觉得一阵牙酸,像是嘴里被隐隐的塞了一把什么的赶脚。
西凌战神?
哼!他都没眼看!
凌四骑马随行在穆颜姝的轿子边上,两人不时聊上几句。
穆颜姝对凌四没有明说太子之事,只说他的伤没有治,凌四却是心领神会,对此并没有多少意外。
凌云礼的性子中正平和,若是朝野内外一片安宁,做个盛世之君还是可以的,前提是,他能顺顺当当的登上皇位,而现在,那几个皇子皆是包藏祸心,虎视眈眈,朝野内外,看似平静,却是被凌世平用手段平衡所致,一切就像镜花水月,一旦这个平衡破碎,整个西凌朝堂必然陷入前所未有的动荡。
太子受伤就是这场乱局的开端。
就算凌云礼真能治好腿伤,乱局也不可避免,凌云朗想要真正的登上那张宝座,想要以德服人,双手干干净净,绝逼是不可能的。
凌云礼就是看透了这一点,知道自己没有那份手段和野心,才选择这个节点明哲保身,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相当聪明的做法,尽管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二人正聊着,穆颜姝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撩开轿帘四下看了看,“这条路似乎不是去左相府的方向。”
眼见被发现了,凌四倒也没有藏着掖着。
“是去左相府的路,只不过,不是先前那条,太子府离爷的战王府近的很,你都到这边儿了,不如过去坐坐呗。”凌四笑的灿灿灼灼,一口白牙亮的人晃眼,“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去过爷那儿呢。”
面对某位爷的小手段,穆颜姝心中莫名有些想笑,她正欲开口,眸光越过凌四爷,蓦地顿了顿,抬手道,“停轿。”
第一卷 第174章 誓言
“停车。”
马车登时停在了路边,凌四爷循着穆颜姝的眸光看去,就见在前面不远处的一处包子摊前,围了三三两两的人群。
人群中,那名包子铺的老板正抓着一名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看不清面貌的女子,口气不善的扬声道,“大家都给我评评理啊,这个人,在我这儿抢了包子就走,一个子儿都没留下,还好老子身手快,要不然,就让这个女贼逃走了!”
周围人闻言,不由指指点点,看向那名女子的眼神十分不屑。
那名女子浑身颤抖,显然羞愧不已,可她实在是饿极了,饿的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强烈的求生欲,让她不管不顾的将包子塞到了自己的口中。
那名包子铺老板见此,不由怒火中烧,狠狠的扭住了女子的手臂,“还敢吃老子的包子,给我松手!没钱还想吃包子,你不松手,老子可就动手了!”
眼见那名女子死活不撒手,包子铺老板狞笑一声,就要动手。
只不过,他的手刚刚伸出去,就被一只钢筋铁骨般的大掌握住了。
包子铺老板只觉痛入骨髓,本能想要叫骂出声,却在回头的瞬间,吓得两股战战,浑身软的跟面条一样,上牙跟下牙磕的咔咔作响,“战……战王殿下?!”
毫无疑问,出手的正是凌四。
众人还没从战王突然出现的震惊中回神,就见这位传说中凶名赫赫的西凌战王,往边上让了让,一个女子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那女子一身翠色,宛若烟雨过后,碧水蓝天相接的一抹,纤细曼妙,笔直如竹,一张容颜,笔墨难描的精致,冰肌玉骨,倾国倾城,宛若画中之仙,不似凡尘中人。
围观众人皆是陷入了惊艳之中,半条长街蓦然一静。
其中,有些人机缘巧合之下,见过白艳雪的容颜,可面前的女子,分明比那位以容貌闻名的盛京双姝,还要美上十数倍。
盛京城什么时候居然有这般美人了?!
等等!
众人脑子里不由想到了雪梅宴之后的传闻。
传言说,左相府十年归家的嫡女怀安郡主,祛除面上的胎记,恢复容颜,色压群芳,令雪梅宴上的一众公子神魂颠倒,甚至有几位公子哥,醉酒之后,直言怀安郡主乃是四国第一美人,对其肖想不已,只不过,这几人第二日就不小心出了意外,又断胳膊又断腿的,盛京城对于穆颜姝第一美人的传闻,才渐渐淡了下去,直到今日——
这名女子能跟战王殿下走在一处,莫非这人便是怀安郡主?
众人正心下疑惑,就听那名女子开了口,声音宛若珠玉落盘,剔透清凉,“这钱我替她给了。”
那名包子铺老板这才回过神来,也顾不得手上的疼痛了。
眼见战王放了手,就赶忙跪倒在地,磕头连连,“不用,不用,是小人不长眼,冲撞了贵人,小人怎么还能要二位的银钱呢,小人这就走,这就走。”
那名包子铺老板说完,眼见凌四爷没有反对,赶忙灰溜溜的逃走了。
这名包子铺老板都溜了,穆颜姝身边的侍卫也都围拢过来了,周围看热闹的人,摄于某位爷的气场,自是不敢多留,一个个全都屏息躬身的离开了,很快,这地方就出现了一片无人区,十分清净。
穆颜姝朝着地上的那名女子伸出了手,“你没事吧?能起来吗?”
那名女子面对穆颜姝只觉自惭形秽,摇了摇头,咬紧牙关摇摇晃晃的起身,“多谢小姐相救,多谢战王相救!”
她并没有站起来,而是直接跪倒在地面上,先是朝着二人各自磕了几个响头,深吸了几口气,鼓起勇气看向了凌四,仿佛字字泣血道,“战王殿下,小女想要见燕大夫,还请您告知燕大夫的住处,小女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凌四爷长眉微挑,看向了穆颜姝。
穆颜姝已然是上前一步,温声开了口,“常小姐,我是燕书。”
那名女子陡然一惊,本能的难以置信道,“燕书?你怎么可能……”
只是,她的话说到一半儿,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她对上了穆颜姝的眼眸,那双宛若冰湖逢春,剔透晶莹,无尘无垢,仿佛能涤荡人世,凉而不冰的眼眸!
那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眼眸,也是曾经让她沦陷的眼眸,更是这些日子,陷入崩溃之后,支持她走到这里的眼眸。
她怎么会认错,怎么能认错!
面前这个宛若画中仙,云中梦的女子,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燕大夫,燕书!
他,怎么会是女子呢?
虽然心中震撼非常,可刚刚的一切历历在目,是这个女子帮了她,是燕书帮了她,她终于找到她了!
常月娥只觉找到了依靠,紧绷的神经一松,不由被连日的饥寒交迫吞没,整个人蓦地晕了过去。
穆颜姝不由将人扶住了,结结实实的拦腰抱,看的凌四爷心里直冒酸水,登时看向了瑞珠。
瑞珠一个激灵,赶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大小姐,人还是奴婢来扶着吧。”
穆颜姝点了点头,将人放到了瑞珠的肩膀上,“送上车。”
“是。”
眼见瑞珠把人带走了,凌四爷心里这才舒坦了,“她就是那个采石镇镇长常继春的女儿?”
“就是她。”穆颜姝若有所思道,“看她的样子,恐怕是走投无路了,四爷,不知道采石镇最近可有变故?”
“最近所有人都盯着太子府,采石镇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矿,爷还真没注意。”凌四似嘲似讽道,“不过越是这种时候,越容易让人钻空子,爷找人去查查,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穆颜姝点了点头,“劳烦四爷。”
“咱俩之间,说什么劳烦,不过,你自己的事儿都没向爷开过口,旁人的事儿倒是挺上心的。”凌四瓮声瓮气的抱怨了一句,“对了,你准备带她去哪儿?”
穆颜姝放眼四顾道,“这里人多眼杂,先去龙凤楼吧。”
凌四爷也知道,现在看热闹的人多,穆颜姝的提议再好不过,只是心里却是各种不甘,眼角眉梢很是有些郁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能在爷的战王府上走一遭。”
穆颜姝唇角划过了一闪而逝的弧度,柔声道,“总有机会的。”
凌四爷闻言,瞬间来的精神头,眼珠子烧的灿灿灼灼,“颜丫头,这可是你说的。”
“自然。”
得了穆颜姝的肯定,凌四爷只觉得天儿更晴了,树更绿了,连空气都变甜了,登时让刀二下去查采石镇的消息了。
穆颜姝则是朝着去而复返的瑞珠道,“去买两身适合常小姐的衣裳,一会儿去了龙凤楼给她换上,安排些吃食,以清淡为主。”
“是,奴婢明白。”
说来,这些日子所有人的眼珠子都黏在太子府那边儿,包括承帝在内,对朝政都有些不走心,跟太子出事相比,最近的确是没什么大事,可小事儿还是不少的。
其中,便有采石镇一事。
这些并不是什么秘密,几乎是穆颜姝和凌四爷刚刚进了龙凤楼,喝上茶,刀二就回来了。
“就在三天前,常镇长被大理寺巡察使查到私藏御矿翡翠,中饱私囊,当日便被收监,现今已经被定罪,撤除了采石镇镇长的官职,所有家财充公,被判流放南蛮。”
“常镇长中饱私囊?”想到常继春那张好脾气的菊花脸,穆颜姝眉头微蹙,“证据何在?”
刀二尽量详尽道,“巡察使说是接到举报,直接拿了搜查令上门,结果在常镇长上锁的书柜中,发现了数块极品翡翠。”
采石镇的现状,穆颜姝很清楚。
若是真有极品翡翠,常继春恨不得全数上报,保住采石镇的名声。
采石镇只有保住了名声和地位,才能保住御矿的位子。
对于一个每天每日都看到翡翠的人来说,极品翡翠,远不如一镇之长,一矿之主的吸引力来的大。
更何况,常继春那人为人正直,兢兢业业,着实不像是为着几块极品翡翠,铤而走险的人。
穆颜姝自诩看人还是挺精准的,常继春当日的忧心疲劳绝不是作伪,明明四十多岁的身体,操劳的跟六十岁有的一拼,这样的人……
穆颜姝直接下了结论,“很明显的栽赃陷害。”
凌四所思所想跟穆颜姝如出一辙,笑意森森的咧了咧嘴角,“不过很有效果,看来太子这还没倒呢,有些人便已经按捺不住,开始铺路了。”
穆颜姝近乎肯定道,“这个陷害常镇长的人,或许就是对太子动手之人。”
她认可凌四爷的说法。
翡翠矿坑的利润实在太大了,若是主事之人像常继春一般,兢兢业业,还则罢了,若是真想牟利,可取之处数不胜数,现下太子出事,夺嫡大战近在咫尺,一旦爆发,上下打点,需要银钱的地方,就太多了。
这人显然是未雨绸缪,更重要的是,他能在太子刚刚出事时,就抓住机会,做出如此布局,最大的可能便是他料到了太子会出事,那么太子的腿伤,是谁制造的意外,不言而喻。
凌四爷点了点头,不甚在意道,“就算不是,估计也脱不了关系,常继春恐怕危险了。”
那个背后之人,绝不会留下他的性命,给旁人翻盘的余地。
两人正说着,瑞珠轻声走了进来,躬身道,“大小姐,常小姐醒了,说想见您。”
穆颜姝抬了抬手,“让她进来吧。”
“是。”
常月娥很快随着瑞珠走了进来。
此刻,换了一身衣裳的常月娥已然是恢复了昔日娇俏的容貌,只不过,连日的打击,让她的眼角眉梢不复从前的快活,甚至堆满了惊惧隐忧,还有大片大片的复杂,面对穆颜姝的复杂。
先前,她已经在瑞珠的口中,听闻了穆颜姝的身份。
原来,她不但是女子,还是相府嫡女,甚至是皇上亲封的怀安郡主。
她不是寻常军医,更不是男子。
而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是假的……
可现在的瑞珠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心情了。
走到近前,她便第一时间跪倒在地,朝着凌四二人,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小女参见战王殿下,怀安郡主。”
穆颜姝抬手道,“快起来吧。”
“谢怀安郡主。”
眼见常月娥起身,穆颜姝也没绕弯子,直言道,“常镇长的事,我刚刚已经知道了。”
听到这话,常月娥勉强稳定的心绪,登时怒涛滚滚,再次跪倒在地,面色激动道,“小女的父亲,绝对没有贪墨极品翡翠!怀安郡主,您当日是知道的,我父亲为了整个矿区,有多辛劳,他甚至染了肺病,那日又被官差带走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怀安郡主,小女恳求郡主,帮帮我父亲,帮帮我父亲!”
穆颜姝没有隐瞒,实话实说道,“你父亲被叛了流放,暂且没事,以后就说不定了,说说当时具体的情况,尤其是其他人都不知道,只有你知道的情况,一切都要用证据说话,你懂吗?”
她不过是谨慎一问,常月娥却是蓦然高声道,“我有证据,我有证据!”
凌四身体前倾,眯了眯眼珠子,“你有证据?什么证据?”
常月娥当下急声解释道,“我们家的宅子,正好建在了最初的一座翡翠矿坑的边上,父亲的书房里有一处密道,那密道是当年挖翡翠矿的时候留下的,父亲觉得难得,就堵死了密道,在书房中开辟了一处暗室,专门存放矿区地形图,母亲的遗物还有家里重要的东西,父亲的确收藏了一些矿石,但那些矿石都是为了研究矿区的地形,挖掘出来的,里面并没有极品翡翠,若是父亲真的藏了极品翡翠,为什么不藏在密室之中,反而锁在柜子里,等着旁人来查呢!”
穆颜姝眸光一动,点头道,“也就是说,那处密室,至今仍无人发现,对吗?”
“是,为了掩人耳目,小女再也没有进过密室,直接过来找燕大夫……”
说到这儿,常月娥不由顿了顿,咬了咬唇瓣,改口道,“怀安郡主了,就是怕其他人发现那里,这地方除了父亲和小女,再无其他人知晓,而且,里面记载了数十年挖掘的矿藏,更有不少旷工的笔记,一笔笔,绝无错漏,只要跟每年进贡的翡翠比对,就能知道,我父亲绝没有贪墨一丝一毫!”
穆颜姝点了点头,肯定道,“很好,这的确是一处证据。”
常月娥闻言,面上登时一喜,“那是不是就能证明父亲的青白了?”
穆颜姝摇了摇头,认认真真道,“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常镇长只是旁人需要除去的一颗棋子罢了,他们的目的很可能是翡翠矿区,这件事急不得,放心,我会帮你。”
她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是对于曾经对她抱有好感,施以善意的常月娥,她想帮,仅此而已。
穆颜姝似是想到了什么,蓦然侧目道,“刀二,刚刚你说,这件事是由大理寺查办的?”
刀二躬身颌首,“是。”
眼见穆颜姝提到了大理寺,凌四瞬间意识到了她的打算,心下再次冒起了酸水,瓮声瓮气道,“穆冠卿倒真是好运气,有你这个当姐姐的想着他。”
穆颜姝实事求是道,“这件事由他出面,最合适不过了。”
穆冠卿是承帝提拔起来的,现在亟待做出成绩,这件事由他接手,不管能否查出背后之人,都让承帝看到了他并没有投靠任何皇子的意思,看到了他不畏强权,一心为其效力的忠诚。
对于承帝这种喜欢疑心的人来说,能力还是排在第二位的,忠诚才是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