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同虽然有几房妻妾,儿子却是就崔承运一个,看到无知无觉躺在地上的崔承运,顿时吓得魂儿都飞了,扑上去就想查看究竟,却被何方等人拦住,竟是无论如何不能靠近。

“混蛋,你们敢——”崔同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无视,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转而看向陈清和,“陈清和,若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

却不防脸上“啪”的挨了一巴掌,抬头看去,竟然是那个自己一向瞧不起的庞正!

“大人的名讳也是你可以叫的?”

“你,你们——”崔同恨得想要杀人,高高在上惯了的,如何能容忍今日吃了这么大的亏?更不要说,那些人竟是当着自己的面,把宝贝儿子丢破布一般扔了出去。

崔同又一次感受到了陈清和到任时自己的束手无策,脸色铁青道:

“好好好,你们给我等着——”

说着转身就想往外走,却不防一下被何方几人拦住去路。

“怎么,还想对本县丞动手?”崔同暗恨自己来时没有多带些人,转头恶狠狠的瞧着陈清和,“陈大人,守备大人让我赶去见他,你也想拦阻不成?”

这明显就是*裸的威胁了。

听崔同提到田青海,不独那些衙差,便是庞正也微微有些瑟缩——早在选择追随陈清和时,就已经知道势必会和崔同并他身后的田守备对上,可真到了这一天,还是不由心惊胆战。

“县丞?”陈清和冷笑一声,居高临下俯视着崔同,声音虽低,听在崔同耳里却仿佛炸雷一般,“崔同,皇上恩典,因边关战乱,特下旨免除方城府三年税收,独我方城县,竟不但赋税丝毫未少,还在此基础上加了一成,你倒给本县解释一番,是何道理?”

崔同一下瘫在了地上,脑海里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完了!

众衙差虽然没听清陈清和说了什么,却还是第一次瞧见往日里威风凛凛的县丞大人这么虚弱狼狈的样子,瞧着陈清和的眼神顿时敬畏无比。

“来人,把崔县丞拖下去,收监候审。”陈清和脸上神情没有一丝波动,“即日起,由庞典史暂代县丞一职。”

第54章 阴谋

“崔同怎么这般愚蠢!”说话的是一个身材敦实的中年男子,腰挎宝刀,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几分煞气,许是太过暴怒,竟是抬脚把一张红木椅踹翻在地。

“守备大人息怒。”正陪坐一旁的师爷明显吓坏了,忙不迭站起身来,“那崔同瞧着也是个懂事的,即便这次做事不秘,也定然不敢胡说八道。”

口中虽是如此说,却也有些头疼——

所谓天高皇帝远,这边关之地,说守备大人是牧守一方的土皇帝也不为过。

都是些愚笨小民,朝廷发布什么律令,他们又知道些什么?

再加上之前方城府知府也好,县令也罢,俱是和守备大人交好,从来都是守备大人说什么,都无有不从的。

再加上多收的赋税,他们也从中得利不少,自然没人多嘴。

便是这次官场动荡,守备大人也是提前打了招呼的,让各县处理好手头事务,万不可给人留下把柄,其他地方也就罢了,偏就方城县,这才几天啊,就被人把从前的老底给掀了出来。

而且还那般胆大——为防物议,之前可是特意叮嘱过,在原来的赋税基础上下调两成,老百姓感恩戴德之下,自然就不会多嘴,而这些赋税并不用上交朝廷,自然就是好大一笔收入。这崔同倒好,竟是不但未减,反而加了一成。民怨沸腾之下,才让陈清和轻而易举抓了把柄。

还有那免税三年的公文,当时见到的就没有几个人,也不知道那陈清和是怎么知道的!以致最终,闹出这样大的乱子来。

发生这样的事,便是田青海处境也一下陷入被动之中,连带的本是板上钉钉的官道改道一事也受到极大影响——

那段路正好在方城县境内,守备大人再如何,可也不好绕过方城县自己着手——

倒不是怕方城县不依不饶,而是事情真传出去,怕是不好善后。

田青海点点头,一双环眼中透出几分阴鸷来——

果然是时运不济吗,这一件两件的,就没有个顺心的。

一个崔同,大不了让他永远也开不了口便是,更让人头疼的却是被俘的铁翼族王子铁赤。

还以为那铁赤是怎样的英雄人物呢,再料不到,竟是个怂蛋!亏自己帮了他那么多,竟是依旧一败涂地。这还不算,自己个还被人给活捉了。

当下之计,无论如何不能让铁赤活着被押到都城,不然,自己也好,宫里的贵妃娘娘并潘家也罢,怕是都免不了大祸临头。

本来一切都计划好了的,甚而自己连替罪羊都帮着准备了,却不料竟被一出拍花子案打乱了计划。

眼下方城府知府朱茂元也好,方城县知县陈清和也罢,竟是拧成了一股绳和自己对着干。

若然自己一意孤行,到时候凯旋路上发生点儿意外,可上哪里找替罪羊去?所有的过错可不要全由自己担着?

“爹爹莫要担心,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下坐的田成武却是笑嘻嘻道,又抬头瞧了那师爷一眼,“邓师爷,你先下去。”

那邓师爷也是个有眼色的,闻言忙起身走了出去。

“怎么,你有什么好法子?”田青海看了一眼儿子。

自己儿子自己明白,虽是平日里荒唐了点儿,倒也很有几分急智。

“法子倒还没想好,不过也有些头绪了——”田成武眯了下眼睛,“儿子以为,傍山的官道,咱们尽管修便是,至于原来那条官道既然可以塌一次,自然就可以再塌第二次——”

“还有呢?”田青海不动声色道。官道自然可以塌,就只是如何让自己不被人怀疑呢?

田成武漫不经心的捏了颗葡萄送进嘴里:“儿子前儿个偶然得知了个消息——知府朱茂元的独子朱炳文,是顾家大少奶奶的旧情人,啧啧,爹您不知道吧?瞧着道貌岸然的知府大人,竟有这么个痴情种儿子——那朱炳文真真堪称世上第一等的痴汉,一直到现在,还是非卿不娶,儿子瞧着,可真跟着了魔一般呢…还有方城县县令陈清和家,和顾家也是关系匪浅…”

“爹你说,要是他们三家闹出些什么见不得人的阴私之事来…”

“一切交给你便是,另外记得,总要把事情做得清爽了才好,切不可和崔同那个蠢货般,被人抓住首尾。”田青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明显很是满意。

“对了,都城来的那位总旗大人,你也记得伺候好。”

虽然说对方的官职比不上自己,却有着镇抚司这样一个威风凛凛的金字招牌,说句不好听的,那可是能够直达天听的,和这样的人相处,当然是小心为妙。

心里却也随之安稳了些——之前已经接到贵妃娘娘的密信,话里话外流露出来的意思,都是说成家虽立了大功,奈何功高震主,皇上明着嘉奖,暗地里却是颇为忌惮,自己本还有些不大相信,谁知昨儿个就有镇抚司的总旗大人到了,说不好自己还可以借这条新修的官道帮着坐实了成家居功自傲、目中无人的罪名。

顾家。

“这小家伙,果然是可造之材。”瞧着演武场上那个有模有样打拳的小身影,顾正山连连点头——

瞧着小毓细皮嫩肉的,倒不料竟是个执着的性子。于练武一途上,更是有天分至极,竟是一点就透。

难得的是基础打得也好,寻常孩子真要习武,便是马步也得先扎个一年半载,就是自己两个儿子,不过是因为跟在自己身边,刚会站便学着扎马步,才能在五岁时便开始跟着学拳。而小毓的功底之厚,竟是丝毫不亚于两个小子那时的情形。

还有对顾家武术的领悟上,竟是还在小二之上!

“哎哟,我们小毓果然了不得。”柳云殊笑着走了过来,随着大军凯旋的日子一日日接近,柳云殊心情自然不是一般的好,每日里都是笑容满面,“今儿也练了这么久了,都过来歇息一下吧,喝碗清凉的绿豆水松快松快。”

顾云枫早就渴的喉咙都有些冒烟了,听柳云殊叫人,忙收了势,冲仍旧一丝不苟扎马步的陈毓道:

“走吧,待会儿再练。”

陈毓却是丝毫不为之所动:

“我再坚持一会儿。”

虽然师父师祖瞧着,自己的马步已是厉害的了,陈毓却觉得还差着不少——也就在回来的这几个月,才日日不辍的扎马步,比起上一世大哥足足让自己扎了三年马步而言,委实还差的多呢。

顾云枫不由有些惭愧——怪不得爹和爷爷都喜欢的小毓什么似的,和小毓比起来,自己就是太不勤奋了。

竟是也站住脚,又耍了一套拳法,直到柳云殊看不下去了,亲来跑过来拽两人:

“好了好了,这么辛苦做什么?瞧瞧,这都晒成什么样了。”

还咽下了一句话没说——等云飞大哥回来,一个打一百个都不在话下,就是俩小家伙啥都不会,有云飞大哥在,还有谁敢欺负不成?

死命拖着两人到了树荫下。

陈毓也是渴坏了,接过绿豆水一饮而尽,随意在嘴上抹了一把道:

“明儿个中元节,我要去庙里上香,就想着今儿个索性多练会儿…”

顾正山摆了摆手道:

“明日里武馆也准备闭馆一天。须知练武不急在一时,所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贵在持之以恒罢了。”

陈毓忙点头受教。

旁边的顾云枫却是来了兴致,凑到陈毓耳朵边小声道:

“阿毓你明日要去哪个庙里?不然,我们一起去东元寺吧,那个庙可大了,山上还种的有很多果子,咱们上完香,我带你去玩一番…”

“就你自己吗?”陈毓下意识的瞧了一眼旁边的大嫂——眼瞧着大军回返的日子一日日逼近,陈毓的心也是越吊越高,要知道上一世顾家出事,可不就是在这几天?

也因此,这几日,陈毓几乎日日都往顾家来,来了之后要找的第一个人也必是柳云殊,还派人盯住了朱炳文。好在柳云殊这边安好,朱炳文那里除了时常跑来偷瞧大嫂外,也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这眼瞧着大哥就要回来了,中间可千万别再出了岔子才好。

“我陪着大嫂去的。”顾云枫倒也不瞒他,“你也知道的,大嫂父母都不在世了…”

“好,东元寺就东元寺吧。”陈毓点头应下,又嘱咐道,“对了,明日上香的人多,又有女眷,二哥记得多带些人在身边。”

“怕什么?”顾云枫却是一拍胸脯,“放心吧,有我呢。”

“不是还有我们家嘛?”陈毓也不和他掰扯,态度却是坚定的紧。

顾云枫是个实在的,不但没有恼,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我这脑子,把这个茬忘了。你放心,我明儿个一定多带些人。”

两人告别后回家,李静文早已经把香烛烟火之类的给准备好了,又亲手给陈秀陈毓一人做了盏河灯。

第二天一大早,陈家人便早早的起来,李静文和陈秀坐车,陈毓骑马,只是刚骑上,李静文吓得就从车上下来,死活非要陈毓也坐车里去,陈毓无法,只得弃了马——天知道自己马术很娴熟的好不好。

到了东元山脚下,顾家人已经在候着了,陈毓跳下车来,不由皱了下眉头,却是来的不过是顾云枫并三个师兄罢了,而这三个人中,除了年龄最大的名叫刘正阳的师兄外,其他两人也就和顾云枫差不多大。

加上坐在车里的柳云殊和丫鬟,满打满算也就六个人罢了。

“人已经不少了啊。”听陈毓说人少,顾云枫嘿嘿直乐,“小毓不知道,每到这一日,咱们家的武馆生意就好的不得了,家里的师兄几乎全让人请去了,而且往年也就是我和嫂子两个人罢了。”

便是这三位师兄,也全是给陈家人准备的。

人都来了,就是少些也没法子,陈毓只好闭了嘴,却是千叮咛万嘱咐柳云殊,待会儿一定要和自己娘亲和姐姐一道,切莫一个人贪玩走的散了——

不是陈毓多心,实在是这个大嫂虽是已为人妇,却依旧是跳脱的性子,和文静秀气的娘亲和姐姐当真是大相径庭。

一番话说的柳云殊脸都红了,李静文也有些不好意思——都说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怎么越来越觉得儿子也是了呢,很多事,比他姐姐考虑的还周到。

只是自家人面前当管家婆也就罢了,怎么对着外人也是如此?

瞧着柳云殊半是开玩笑半是解释道:

“顾娘子莫怪,我这儿子委实操心的惯了,便是我日常有什么想不到的,也是他前后跟着提醒呢。”

柳云殊忙摆手,眼圈却是有些发红,“小毓这是真拿我当他亲姐姐了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他?”

因父母俱亡,自己从小到大,就跟个野丫头似的在外面疯跑,爷爷也好,顾家人也罢,自然也是对自己极好的,却俱是不善言辞的,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啰里啰嗦的嘱咐这么多——

自己不但不会怪,这心里可真是,甜滋滋的呢。

第55章 意外事件

李静文和柳云殊的年龄差不多大,两人虽是一个清幽雅致,一个活泼烂漫,彼此却是颇为投契,竟是一见如故,不大会儿便宛若闺中密友一般,当真是亲热的紧。

而在柳云殊的大力保证下,陈毓也终于得了机会骑了马和顾云枫并辔而行。

马蹄得得声中,陈毓却是有一种恍惚如梦的感觉——

陪着成了娘亲的姨母和姐姐上香,甚而还有大哥的亲人相伴左右,这一切,真是上一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呢。

攥着马缰绳的手不觉越来越紧——这样的幸福,自己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好在一路上并没有瞧见朱炳文的影子,陈毓的心终于稍稍放下来些。

东元寺中这会儿已是香客云集,陈毓更不敢大意,忙带家人护好李静文和陈秀,又一再叮嘱顾云枫看好柳云殊,又要看着这边,又要顾着那里,不多时,脸上便布满了汗珠。令得李静文和柳云殊都心疼的什么似的。

眼瞧着前面就是东元寺了,两人都舒了一口气,正要举步入内,不提防几个汉子忽然出现:

“站住——”

陈毓和顾云枫吓了一跳,忙快步上前,拦在几个女眷前面:

“什么人?你们要做什么?”

陈毓更是一下联系到了朱炳文身上,想想又觉得不对——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就不信朱炳文真敢闹出强抢民女的戏码。

却被后面的刘正阳拉了一下:

“小枫,小毓,不然,咱们先去后边竹林中小憩片刻。”

毕竟在方城府土生土长,年龄又比众人大些,刘正阳一眼瞧出眼前这几个彪形大汉分明是守备府的人。

想着里面或许是守备大人的家眷,倒是不好冒失。

田家的人?陈毓眉头蹙的更紧,忽然就想到了田成武身上。刚要说什么,一阵暖风拂过,一股浓郁的香烛味儿一下从寺庙里逸出,正站在下风口处的李静文顿时觉得胸中烦呕的紧,一个把持不住,一下吐了出来,好巧不巧,竟是正好吐在了刚刚从庙里走出来的红衣男子的脚上。

跟在男子身后的随从明显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出,脸色一下铁青,劈手就想去抓李静文,陈毓大惊,身子一错,抬手朝着那人格去,虽是挡住了那人的胳膊,没让他碰到李静文,自己却被撞得向后倒跌出去,竟是噗通一声坐倒在地。

“王大人——”一个熟悉的声音随即响起,却是田成武,正抢步而出,看红袍男子被吐了一脚的秽物,脸色一下变得阴沉至极。

那红袍男子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这人瞧着五官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却偏是不知为何,自带一股冷然煞气,让人瞧着心里就有些发麻。

“小毓,你没事吧?”顾云枫吓了一跳,忙不迭上前扶起陈毓退到一边,刘正阳早已是吓得胆战心惊——却是这会儿已经认出了来人——怎么这么倒霉,惹上守备府不说,冲撞的还是方城府一等一的霸王衙内田成武的朋友。

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战战兢兢的上前替这边众人赔罪,只盼着田大公子心情好些,对自己等人的冒犯不会太过责难。

只是刘正阳的祈祷却是注定要落空了——

身边是镇抚司的总旗上差大人,正是自己极力巴结的人,这还不算,那个突兀蹦出来还惹了缇骑大人的还是老对头、当初曾经折辱过自己的陈毓,这样好的机会,田成武怎么愿意放过。

又看了眼后面跟着的神情惶急的柳云殊,果然是,天助我也。

当即脸色一沉:

“敢在大人面前放肆,当真该死。还不快给大人磕头赔罪——”

心里却是料定,以那日里这小子嚣张的个性,十有*会和自己对上,到时候,自己就可借总旗大人之手轻轻松松的报当日之仇。然后再趁乱,把另一个关键的人给引过来…

大人?陈毓眉头蹙的更紧——也不知那人是什么身份,竟是连田成武也这般忌惮。

刚要开口,刘正阳已是陪着笑脸上前,小心翼翼道:

“公子莫怪,方才并不是有意冲撞,还请公子大人大量——”

又转头冲着那红袍男子道:

“不然这位爷说个价钱,咱们另赔爷一双鞋子便是。”

“滚开!”田成武却是冷笑一声,一把推开刘正阳,“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

转头瞧着陈毓神情诡谲: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是这般狡诈!是不是你爹派你来的?还想了这么一出,当真是居心叵测。”

又无比轻蔑的看了一眼脸色苍白无比的李静文:

“从哪个行院里找来的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下贱货色?也敢在大人面前装乖卖痴!还不爬过来,给大人擦干净了,然后,滚!”

早就听爹爹说过,镇抚司的人最难伺候,又因为他们做的大多是机密事,也因此除非他们自己愿意,否则平生顶顶厌烦的,就是被人勘破行迹,自己这会儿故意这般说话,身边这位大人不起疑心才怪。

如此不但小小的收取了一笔当初驿站被辱的利息,更是令得陈家被镇抚司猜忌,当真是不能更好了。要是这小子再闹上一闹,抑或者即便不闹,拿自己的县令爹出来显摆…

陈毓并不知道田成武身边的大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却依旧感觉到对方怕是居心不良。只是爹爹眼下身入官场,不知道对方底细之前,倒也不好随便得罪什么人。

只是田成武和自家积怨已深,怕是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无奈何只得转向红袍男子:

“这位大人,方才之事抱歉之至。小子方城府县令之子陈毓,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大人海涵一二。”

方城县县令之子?后面的顾云枫并刘正阳一起张大了嘴巴——

之前还以为陈毓是那个富户家的孩子,怎么也料不到,竟然是县令的公子?!实在切∝挂坏愣裁挥醒俺9倩氯思液19拥慕抗蟆

惊奇之余,方才提着的心也放下来了些——既然他们都是官场中人,想来应该好说话些,今儿个的事应该有惊无险罢了。

哪知陈毓不说出自己的身份还好,这一吐露身份,那红袍男子脸色顿时更不好看,竟是理也不理陈毓,回头对田成武道:

“把他们带回去,问个清楚再说。”

带回去?陈毓再没想到,对方竟会这么说。

田成武却是喜悦至极——果然让自己猜对了!

当下一挥手,那群大汉一下就围了过来,正好把陈毓并顾云枫李静文几人包围在当中,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却是把柳云殊和她身边的丫鬟隔到了外边。

倒是红袍男子身后的人依旧没动,却是手按刀柄冷冷注视着场中动静,那模样一个不对,就会拔刀相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陈毓心中惊怒交集,心知今日的事情怕是不能善了,忙不迭给站在外围的柳云殊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