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流觞凝望着她,柔声道:“当初你的身子的确不能生育,如今把脉是瞧不出来…至于,何时能生养,会不会滑胎,子嗣是否会继承寒毒,必须由医术高明的大夫看过才知道。”
“如何看过?”花闭月微微一怔。
玉流觞低低道:“自然是褪去衣衫,让大夫看看…便知了!”
闻言,花闭月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立刻,深深吸了一口气,果断的放弃这个念头。
忽然,那伙计忙叫玉流觞道:“掌柜的,几个大夫有事找你。”
玉流觞冲着伙计微微颔首,目光却一直胶着在花闭月的面上,淡淡道:“玉氏药铺的妇人病大夫是个七旬老翁,医术曾是我亲自传授的,在京城内虽然堪称第一,但是对你的病症却束手无策…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破例为你看看。”
“不必!”花闭月想到要赤忱相对,不由心中发倏。
“你在害羞?”他忽然挑了挑眉。
“没有!”花闭月终于无法再维持表面的平静,扭头就走。
“花闭月,其实我还从未给你认真彻底诊治过,不妨,今晚回去我帮你好好看看。”玉流觞忽然对着她的身影微笑着道。
花闭月不由有些意动,脚下顿了顿,回眸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眸子里璀璨潋滟如河岸对面的烟花,没有一丝冰冷,这还是她初次见到这般纯粹的温雅的玉流觞,倘若平日的玉流觞好似一块冷玉,那么,此刻的玉流觞却是块完美的和氏璧,无论如何她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半晌,她身子僵了僵,随即一笑,低低道:”“考虑考虑!”
玉流觞微笑道:“今晚在我的药园内会诊,逾期不候!”
于是,玉流觞向楼上走去,花闭月满怀心事,便走出药铺,在街道四处慢慢闲逛着。
她穿过繁华的街道,漫步在街头。
道路两侧遍垂杨柳依依,虽然入夏,但清风裁出那鹅黄色的柳枝叶儿,依然絮絮翩飞,空气里沉浸着初夏新桃沁芬的香气,桃红柳绿,风光明媚,远远眺望去,如烟似雾一般。
此时此刻,花闭月似乎正神游天外,魂不守舍,脑海中有些混乱。
她清秀的身影在街道上宛若一幅美丽的画卷。
此刻,她心中依然不停思索着玉流觞所说过的话语。
他要替她好好诊治一番,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向她示好?
明明那晚他已拒绝了自己的好意,不是?
莫非事后,玉流觞又后悔了?
花闭月不由脑筋打结想了半晌,长长吐出一口气,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的心思,似乎也很难猜测呢!思及此,她不由扶额轻叹。
就在此时,忽然间,一个黑影从巷口拐了过来,他速度跑得飞快,身姿在空中形成一道幽深的暗影,却不慎向花闭月的身上撞去,花闭月身形连忙向后一退,心中对这莽撞冲出的人有一丝警惕之意,不知他是碰瓷的,还是碰过之后要窃走她的荷包。
毕竟,在京中小巷内常常有这种泼皮无赖出现。
她目光微微一侧,却发现这个男子穿着华美的衣衫,更像是贵介子弟,但见清隽秀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清粼粼的目光犹如星辰里最明亮的那道清丽月华,居高临下地投影在花闭月的身上。
兰芝玉树般的修长身姿,举手投足,潇洒如风。灵肌玉骨,白皙如玉,衬得一双长眉漆黑如墨,鼻高唇薄,抿起时宛如一条直线,自是一个薄情的男儿,五官细细看来,处处都精致得恰到好处。
美男子,又是个如假包换的绝色美男子。
可是当花闭月瞧清楚男人的面容,不由微微一怔。
这个男人似乎…有些…眼熟,她不由暗忖究竟在哪里见过此人?
此刻,一时脑中有些闭塞,寻不出这个男人的过往来。
他,究竟是谁?
然而就在她深深凝视着男子的同时,这男人微微蹙了蹙眉,晶亮的目光飞快地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忽然,毫无预兆地瞬间出手了!
他身影一晃,一只手飞快的擒住花闭月的双腕,用的仿佛是北方擒拿术的一种,将她的手腕压过头顶,接着往墙上一撞,再一个侧身,花闭月便被他给飞快地压在了墙上,动弹不得。
一时间,花闭月的双手双脚被男子牢牢地压制住了,这男子神情自若,似乎浑身没有一丝内力,但是说来很是怪异,花闭月却能够感觉到,男子的手法精湛而巧妙,而且施展的力量拿捏的极为准确,就是他的手指也轻轻点在她的脉门上,她好像忽然脱了力一般,怎么都挣不开。
她不由惊诧,现在的贼人莫非都有穿着华贵衣衫作案的习惯?
花闭月忍不住蹙眉道:“你要做什么?”
男子俯视着花闭月,忽然用手拂过她的喉咙,花闭月顿时说不出话来,男子见状勾起嘴唇,从容尔雅的道:“既然遇到了,就是你我的缘分,不如把阁下的衣衫借给我一用,如何?”
“唔…唔…”花闭月瞪着眼睛,双眉之间,隐有戾气,不明白此人究竟是何意图,只想让他快些住手。
却不知他究竟用的什么法子,居然让自己说不出话,手法既不是武功,也不是玄术,若是遇到武者与玄术师,她还可以与之对抗一番,然这个突然冒出的男人未免也太不按常规出牌了。
只见男子飞快地解着她的衣衫,一双手无比的灵活,侧面的容颜清颀而曲线流畅,神情慵懒而又邪魅。
当他脱了花闭月的外衫后,立刻接着脱去她的中衣,谁知刚解开系带,就发现里面居然缠着一道道白绫,不由挑眉道:“该死的,难道你受伤了?不过…都怪你运气不好,我也不想随意打劫。”
他接着撕开她胸前白绫,两人耳畔传来“丝丝拉拉”布帛裂开的声音,毕竟,这个男人的速度委实太快,只用了寻常人一半的时间都不到,忽然,男子的手指动作一僵。
但见,一对极美的丘陵展现在他的面前,虽然神秘面纱并未全部揭开,但在他眼前所看到的已经足够魅惑。
那男子一怔,动作顿了一顿,不可置信道:“你居然是女人?”
就在他彻底震撼的一瞬间,然而依然没有忘记制住她的身体。
终于,男子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穴位,无所谓地站起身来,斜睨了一眼花闭月,低低笑道:“明明是个这丑女人,居然还要扮成男人的模样。”
丑女人?花闭月的眼角不由抽了抽。
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说她是丑女人!她不禁对这个男人的欣赏力感到怀疑!
接下来他飞快地换上花闭月的衣衫,再把自己的衣衫罩在她的身上。
一切做罢,男子微微侧首看她,一朵优昙般的微笑绽放在唇角,微微有些喘息地道:“唉,我想说…其实,我正在逃跑,所以想和你从头到脚对换一下衣裳,追我的人带着狗…有些麻烦…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听闻他如今被人追踪,花闭月喉咙清澈了一些,尝试着活动手脚,偏偏未果,挑了挑眉头道:“阁下是何人?”
“我凭什么告诉你!”男子忽然嗤笑一声。
忽然,巷口传来旁人的叫声:“北宫逸!哪里走!”
同时不远处传来凌厉的犬吠声。
这男子挑了挑眉,勾起一侧嘴角,表情戏谑,他斜睨花闭月一眼,忽然施展奇特的步法,向另一个巷子内飞快逃去。
此刻,花闭月却瞪圆了眸子,心中微微有些震撼,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北宫啸的弟弟。亦是天下五绝之一的战绝——北宫逸。
这个男子曾是北宫家族诸人眼中最适合当藩王继承人的,却与北宫家族其他人物不同,是个骁勇善战之辈,且性情乖张,始终对王位兴致缺缺。
当初她嫁给北宫啸后,虽也听说过他的威名,却甚少与此人正面接触,难怪方才见到他有些面熟。
但是,昔日小叔居然想黑她,这自然是不可能。
她已默默念了一串玄术咒语,霎时,从口中吐出一粒冰丸,风驰电掣向北宫逸的背后击去,一击必中!
那男人立刻从高高的墙上落下,如死狗一样摔在了地上,方才的风度荡然无存。
花闭月唇边冷笑:让你脱我衣服,先尝尝老娘口水!
楚朝烟云绝代娇第064章圣旨
初夏的天变幻莫测,天色渐渐阴沉下来,云层正慢慢堆积滚动,大半个天空犹如生锈的暗铁一般,色泽有着一丝暗昧。
玉氏医铺的阁楼上,放着满满当当的书本,除此便是旁边的红色的梅花雕漆案几,上面摆着一个古香古色的花瓶。
两名男子正面对面地坐在靠窗的位置。
白衣男子斜斜依靠在墙壁,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琴弦。
绿衣男子却面无表情地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目光有些怔怔出神。
但见,东方闵穿着冰雪白色绫袍,腰带上系着瑜石佩饰,头戴银珰冠,以玉簪束发,衣衫领口半敞,露出一抹精致的锁骨,看上去别有一番邪惑地风情。他勾唇瞧了玉流觞一眼,随口打趣道:“玉兄何时开始喜欢自顾自的发呆?莫非有什么心事未了?””
听闻他此言,玉流觞慢慢回过神来,抬起了冷淡若冰霜的眼,瞧了一眼姿态慵懒的东方闵,将茶杯放在桌上,他斟酌着,淡淡道:“闵先生是何时开始喜欢管别人的闲事了?”
东方闵面露微笑,明若春水的眼眸眨了两眨:“你也别笑我好管闲事,我若是与玉兄你一样,万事都不闻不问,来时岂不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然而,玉流觞淡然地瞟了一眼东方闵,并未接过他的话题。
此刻,东方闵眉宇间带着慵懒不羁的笑意,浑不在意地看了看玉流觞,自顾自地道:“方才,我来时,在京城的暗巷内看到花家小姐,居然把北宫家族的小少爷给狠狠地欺辱一番,所谓士可杀不可辱,那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北宫逸,居然也有吃瘪的时候!”
东方闵此刻神情悠然,眸子里满是懒洋洋的笑意,但浑身的气度却透着绝顶玄术师的高贵威仪。
终于,听闻事关花闭月,玉流觞挑了挑眉道:“发生了何事?”
东方闵笑着娓娓道来,把自己所看到的惨不忍睹的情形叙述了一遍。
听闻这番话时,玉流觞直直挺着背,好似一株挺拔的修竹,长长的剑眉越发深皱!神情依然冰冷,忽然冷凝着东方闵道:“你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褪去衣衫,居然不曾出手?”
东方闵半支起身子,桃花眼中多了些玩味之意,笑容泛着风流的媚态,抚了抚琴弦:“玉兄难道还不了解在下,我能坐着就不站在,能躺着就不会坐着…”说到这里,他的桃花眼中荡漾着玩味的笑意,噙着笑道:“何况那花家小姐也是我的弟妹,当然不能够坐视不管,她不过是被人脱去衣服,并没有失了身子,而且…这女人鬼灵精怪的很,绝对不会平白无故被旁人欺辱了去。”
未了,他又补充一句:“歹人碰到她应该更倒霉才是!”
虽然东方闵言之有理,但玉流觞的眉头依然紧蹙。
“玉兄如此担心花家小姐,莫非…玉兄已喜欢上了这女子?”东方闵悠然问道。
“自然不是!”玉流觞的脸上波澜不惊,只是那双冰泉般清澈的凤眸,眸光变幻莫测,极其复杂。
不过,自从那晚,她告知自己把他当做朋友时。
他的内心忽然有种深深的触动。
此时,耳畔却传来怅然的话语:“可惜不是,不过…那女人还真是很有意思!”
东方闵依然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此刻,若仔细看他,会发现他居然抱着双膝坐在椅子上,据说这种坐姿的人精于思考,性子却有些懒惰。
此刻,他越想越有意思,那花家小姐居然用寒冰玄术施展出如此奇特的招数来,虽然不雅,却是急中生智的招数,也真亏她能想得到呢!
当他抬起眸子,发现玉流觞的目光又定定瞧着窗外,于是,目光也一同向外望去,正瞧到一个明丽的身影,不由勾起嘴唇道:“看来说曹操曹操就到呢!”
但见,少女施施然来到这条街上,一身俊朗的装扮让行人纷纷侧目。
解决了北宫逸,花闭月长长舒了一口气,伸出手揉了揉额心,嘴角噙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万万没想到北宫逸居然被五花大绑,点了十几处穴位被北宫家族的执法者们给强行带了回去。
而他瞪着自己的目光,似要饮其血,啖其肉!
她不由凝起眉头,细细思索着前世的来龙去脉。
似乎,前世,此时,北宫逸曾被北宫家族逼婚,迫不得已来到京城。
而后在江湖中足足隐匿了一年之久,直到婚约解除,北宫逸方才从京城回到了北宫家族。
万万没想到,自己参与此事后,北宫逸居然功亏一篑,被人千里迢迢地追捕回去。这下子,赫赫有名的北宫家族小少爷应该要对她铭记在心,恨之入骨了吧!
不过,前世,北宫逸的命运并不比她幸运多少。
两人为北宫家族付出诸多心血,最终都遭到了背叛。
思及此,花闭月那灿若晨星的眸子一下子暗淡下来,渐渐的,神情凝重起来!
与此同时,花闭月来到玉氏医铺前顿了顿,她凝眉思索片刻,忽然身子一转,来到医铺对面的玉器铺子内。
然而,当她来到花家开的玉器铺子时,隐隐发觉里面气氛似乎不对。
一间小小的铺子里居然站满了人,且来者不善,气势汹汹。
铺子里面坐着几位看似身份高贵的人物,花家两个叛徒赫然便在其中,而正中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子,珠翠满头,遍体绫罗,脸上敷着的脂粉也是京中女子最流行的,花闭月定定一看,发现她居然是凰盟的白蕊,不由唇边勾起一丝冷笑!
而铺子的伙计在一旁陪着笑道:“几位客官,今日我们掌柜的不在这,您看能不能改日再来?”
此刻白蕊神情冷淡地抿了一口茶水,头上的那只金蝶步摇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在铺内的灯火下显得光彩夺目,淡淡道:“我身旁这位就是你们以前的掌柜,铺子里有什么事情,他们心里是最清楚的,所以不用给我们耍花样。”
老伙计抬眼一看,而对面站着的两个男人俨然是花家三伯与花君。
如今,京城花家对这二人已恨之入骨,就是铺子里的老伙计也不例外,立刻瞪着眼睛道:“什么以前的掌柜,你们这些叛徒居然还敢来花家铺子里捣乱。”
花君的眼中立刻射出凶光,一个巴掌对那伙计狠狠扇了过去:“臭小子怎么说话的,我是你们店里的贵客,你居然如此不懂规矩,也不知道现在的掌柜怎么教你的?居然敢跟我叫板!”
“你…你…”老伙计气得浑身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老子可是京城白府的人,听说过没有?现在你们花家铺子就是秋后的蚂蚱,有什么好得意的,这么大的铺面居然亏欠我们的货物,必须要在期间给我们赔偿,这里白纸黑字都有写的。”花君跳起脚骂得起劲。
“这个…这个…”
“好了,好了!”白蕊忽然插言,她风姿楚楚地道:“你们去把管事的找来,毕竟,我们在你这里定了三百件上品玉器,如今,你们居然只能拿出五十件来,是不是对我们这些客人太过分了!”
“那是!”花君很是嚣张的笑了笑。
“还请多宽限几日。”那资深的伙计忙赔笑着道。
“宽限?如果我们能宽限你们,那么谁又能宽限我们?毕竟,这些货物都是我们准备送给高官的礼物,也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我们买的,京城官员与我们白府都有很多的关系,换句话说,你们是不是想抗懿旨不成?”白蕊冷冷一笑。用上了战国纵横家的那一套说法,但凡遇敌手,往往是一上来就危言耸听先把人吓得七荤八素,而且这一套,凰盟女子都发挥得淋漓尽致。
语落,果然那些铺子里的伙计惊慌失措起来,早知道是皇后,他们可是绝不会接这个生意啊!皇后对花家始终都是不怀好意。
看到自己把这些人唬得惊恐万分,白蕊不由冷笑起来。
“白蕊姑娘在做什么,吓唬我的人,是不是?”忽然,花闭月闪身走了进来,冷笑着道:“我虽然不是掌柜,但勉强也是这里管事的,有什么事情可以与我说,休要吓唬这些伙计。”
“是你!”白蕊与花家三伯都微微一怔。
看着眼前风姿绝丽的少年,白蕊目光闪过深深愠色。
如今,她的职位在凰盟中一降再降,她本来是凰盟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室弟子,后来遭遇萧琛退婚,连降三级,而后在禁忌森林内又犯了错,又被降了两级,此后又在品花楼遇到花闭月,被她抢走了凰盟看中的女人,甚至还损失了凰盟的四个高手,于是,她现在已成了凰盟级别最低的内室女弟子,已彻底地沦为旁人的笑柄。
本来,她是与太子妃齐名的优秀女弟子。
如今,许多相貌不如她的女子都可以欺负在她头上。
而这一切都要拜花闭月所赐。
她连忙对花君做了一个手势,这个少年是个没脑子的,稍微给点好处,如今已是凰盟的一条狗。
花君早已垂涎白蕊的美貌,立刻站出来道:“江南阿月,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不受宠的,至今还没有出仕,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划脚?”然而,话未说完,花君便感到侧脸传来一阵剧痛,当他反应过来,才发现居然被花闭月打了一巴掌,他不由伸着指头,指着她道:“你…你居然敢打我,你想与皇后做对是不是?”
花闭月不由微微眯起了眸子,对旁边的伙计道:“你去把京兆尹的武卫叫来,让他们多派些人来,就说有人冒充皇亲国戚,败坏皇后的名声!”
“花闭月,你好大的胆子!以为自己是谁?”花君大喝一声。
“哦?阁下还要如何?”花闭月斜睨他一眼。
“来人!给我把这家店给砸了,给他们些颜色瞧瞧,让他们看看京兆尹的武卫究竟是向着谁的!”花君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立刻让身后几个泼皮挥舞着棍棒向铺子里的柜台砸去,白蕊也不拦阻,毕竟,京中的官府与白家都是互相通气的。
众泼皮二话不说,提着棍棒便向铺子走去,然而众人还未接近柜台时,一阵白光闪过,但见花闭月手中挥舞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劈、砸、盖、扫、旋、挑,一瞬间,所有人的裤带全部被她给挑断了去,衣裤全部落了下来,滑倒膝盖下面,极是狼狈,此时,众人都提着裤子不敢妄动。
“江南阿月…当初若不是花家看你可怜,才收留了你这条狗,别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看来我不给你些厉害,你是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花君满脸狰狞,握着一只狼牙棒想要亲自动手。
花闭月目中闪过一丝冷意,对他也不想留情面。
就在此时,一快匹马跑到铺子前。
很快从马上下来一名宦官。
他下了马,目光扫过铺子内外,挤进人群,尖声道:“花家少年是不是在此?圣旨到!花闭月快来接旨!”
花君正欲生事,忽然看到此地来了个宫里的公公,立刻噤声,许多泼皮还是第一次看到宫里的公公,花家三伯也不禁诚惶诚恐,皱起了眉头,暗道为何花闭月如今与皇宫有了关系,莫非是自己低估了此人?
瞧见花闭月的身影后,那太监立刻尖声细气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赐元年,花闭月救驾有功,特赏赐给你黄金一千两,宫制狼毫十支,上品珊瑚宝树两件,御制金银压胜钱各百枚,贡品葡萄酒五坛,宫制新衣百套,金丝鹤氅一件,火狐狸皮大氅一件。”
众人跪成一片,花闭月连忙谢恩,上前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