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仰头望去,远远便看到亭子内坐着一个俊逸谪仙般的人影儿。
那墨绿色的衣衫在南峰学院的华服肃冠中并不出众,然而穿在此人身上竟流露出翩然如玉的优雅尊贵,而那人眉目精致,冷漠优雅的表情却恰到好处地晕染着俊美出尘的五官。
他睁开墨玉般的眸子,冷冷看着萧琛:“你还是这般无理,来时也不懂得规矩。”
“我们之间还要有规矩,岂不是太见外了?”萧琛与他傲然而视。
那公子优雅一笑,目光没有丝毫情绪地扫过萧琛,便缓缓落在另一个人身上,然而,当他瞧见眼前男子打扮的花闭月时,不由怔了怔,却见那白衣少年盈盈而立,人不胜衣,如同一朵静静绽放的玉兰花。
花闭月瞧见他也仲怔了许久,却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梦境中暧昧的一幕。
她万万没想到做了梦后,竟然很快便见到了那个梦中的男子,似乎有种预兆一般。
不过,梦境终究是梦境,她无需介怀才是!然而,她没想到玉流觞竟然会在南峰学院,而萧琛竟然与玉流觞是相识的。
萧琛微微一笑,眸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师侄儿,那人比我长得要好?”莫名其妙的话语忽然从萧琛的嘴里冒出。
“你问这个作甚?”花闭月微微一怔。
“那么为何你一直盯着他看呢?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叔?”萧琛眯起眼眸,嘴唇勾起。
“我眼里怎会没有你呢?”花闭月不禁一笑,笑容看上去格外的明媚纯净,目光却平静如水。
萧琛斜睨她一眼,忽然看向玉流觞道:“你竟然也这么久久盯着她,我问你,你与我这小兄弟相识吗?”
玉流觞的眸子如水流转,眼中没有任何感情,淡淡道:“不曾相识!”
语落,花闭月微不可察地神色一变。
萧琛伸了个懒腰,忍不住抱怨道:“你们都有一副好皮囊,互相看得痴了也无妨!玉兄,你这里还有什么吃的东西?我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玉流觞微微一笑,带着萧琛向屋内走去,远远便闻到扑鼻的香味,竟然早已备好简单的饭菜,一碟木耳炒青菜,一碟烩冬菇,还有色泽清亮的米粥和金色薄饼。虽然是极寻常的食物,且都是素食,然而做得非常精美,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这就是你招待我的?怎没有肉?”萧琛撇了撇嘴,很不满意地端起碗筷,同时不忘招呼花闭月一起用膳。
“血肉乃是浊气,多食伤身!”玉流觞清冽双眸一扫,宛如寒冰玉雪。
花闭月并不挑剔,端起碗筷,垂眸一看,却发现桌子是紫檀木制成,玉碗是景德镇的瓷器,筷子也是由象牙铸成,价值不菲。当初她在皇宫内也没有用过这么贵重的餐具,看似盛放这些普通膳食,很是不妥。
然而,品尝过后,萧琛忍不住赞道:“这些素菜味道不错,还有…还有…嗯…玉兄的手艺胜过我家的厨娘!”
“这些不是我做的,我这里有许多下人!凡事不用亲力亲为!”
闻言,花闭月抬眸瞧了瞧周围,果然发现远远有人在出出进进忙碌着。
“南峰学院为了留下你,也是费了大力气的!”萧琛悠悠一叹。
玉流觞淡淡一笑,从冰桶中取出玉白的冰果,拭去外表一层碎冰,放在紫檀木案几上,切成薄薄小片放在萧琛面前。
萧琛风卷残云地吃完满桌饭菜,又喝了一碗生津解渴的酸梅汤,方才招呼花闭月道:“花师侄儿,我一个人可吃不完这果子,你也陪我吃。”
花闭月刚伸手接过,却听玉流觞不徐不疾地道:“她不能吃!”
语落,玉流觞已从花闭月手中拿过那冰果,举止虽然彬彬有礼,却有一种拒人千里的距离感,看似是温文尔雅,骨子里却隐含若即若离的冷漠。
云鬟香雾成遥隔第022章剑绝与医绝
午时,玉流觞已写好了方子,花闭月照着他的吩咐去院内寻药,玉流觞则开始替萧琛施针。
萧琛左手拿着一盏酒在手中把玩,偏偏没有就饮:“你支使我那师侄儿,难道这里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
“我这里的下人虽然很多,要不都是一些伺候人的,要不就是些园丁花匠,没有一个是深得我心的!”淡雅清澈的阳光轻轻地照在玉流觞清润的侧脸,他的面容恍如薄薄的清雪堆砌成,冰冷而惑人,忽然又淡淡一笑,目露异彩,晶莹生灿,随即眼神却变得安寂平静:“我且问你,那少年真是你的师侄儿?”
“他自然是我的师侄儿,如假包换!”此时,萧琛那绝美得难言难画的脸上笑容浅浅,如玉雕琢。
“既是你的师侄儿?你与她相识多久?”玉流觞捻起银针刺入百泽穴,他的声音很平和,像醇酒如春风。
“不久,也就相识那么几日而已!”萧琛敛了敛笑容,微微欠身。
“你不怀疑她的身世?”玉流觞星目璀璨若星,本就深邃狭长的眸子渐渐变的深不见底。
“玉兄,莫非你知道她的秘密不成?”萧琛半是揶揄,半是当真地说道。
“你真是说笑了,她既是你的师侄儿,我能够知道什么秘密?”玉流觞依然面带清雅的微笑。
“说来话长,她本是我大师姐的外孙儿,然而玄剑门师徒关系不看辈分,是以,她依然还是我的师侄儿。”萧琛忽然端起酒盏抿了一口,他的眼眸金华流溢,仿佛夜色中的星辰,辉光奕奕,接着悠悠道:“玄剑门那位花家师姐曾是个料事如神的,在江湖中有女诸葛之称,头脑敏锐,掌控先机,也我此生最佩服的人物之一!”
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玉流觞在一旁沉默不语,只是神情淡漠地听着。
萧琛便接着含笑说道:“这师侄儿虽然出现的突然,但我清楚是大师姐的遗命,她竟然让我照料这位花家子嗣,甚至说这少年可以助我得到我所想要的,我深感好奇…这少年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玉流觞淡淡问道:“如此说来,你与那师姐交情匪浅?”
萧琛唇边勾起迷人的笑意,哪里还有半点桀骜不驯的味道:“非也,她甚至是玄剑门唯一发现我真正身份的人!”
玉流觞闻言淡淡一笑,旋即沉默了片刻,但见他笑时剑眉入鬓,温文如玉,不笑之时冷若寒冰,半晌道:“这么说来,她明明知道你是…竟然还把孙儿托付给你,却又是个料事如神的,不知意欲何为,貌似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萧琛也笑着看向玉流觞,深知眼前男人定然隐瞒了他什么,却也未问。
玉流觞不动声色地斟了一杯酒,他知道这红衣少年心思莫测,然而,两人却是各自怀着心思!
毕竟,萧琛与玉流觞二人的关系极是微妙!这其中的玄妙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四周草静风止,就连鸟雀也静得悄无声息!
一只纤纤素手从雕花栏间伸出,如玉的柔荑缓缓地捻住一根随风摇曳的蓝幽草。
此处恰恰能看到那玉手主人昂着臻首,露出一双媚人的眸子,白皙的肤色上如千年宝玉般晶莹剔透,神情显得清雅而妩媚。
这少年正是花闭月,她拿着药方进入药园内,发现这里的仆役多数都是聋哑人。
凑齐这药方上的药材破费功夫,也难怪这些事情需要她亲自动手了!
花闭月瞧了瞧方子,见还有一昧青莲子要取,于是,施施然向莲园走去,此地莲花品种奇特,性子喜阴,四季接连不断盛开,青莲子也是一昧极独特的药材,当她来到莲园内,发现这里走出走进的侍女都是极有姿色的,尤物们竟被派到了最偏远的莲园内,看来这玉流觞公子也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主儿!
忽然,她觉得背后有一阵灼灼的目光,微微侧过身,顺着那眼神望去,这一望,竟看到两张隐约有些面善的容颜,她细细思索片刻,忆起她们正是梦境中,忽然出现在她与玉流觞身旁的人物!
而她在这一瞬看得真切,两名女子瞳仁最深的一点,闪着冷冽寒光。
明明只是素昧平生的人,为何眼中出现这种冰冷的眼神?近乎带着阴谋与算计!
如若往常,她绝不会在意两个不相干的人物,纵然带着敌意,她也不屑于理会,此时却不同以往!在她心中有着不详的预感,暗忖这些从未谋面的面容如何出现在她的梦中?
莫非…
她心中有种猜测呼之欲出!
难道她真的可以在梦境中预见未来?
思忖间,两个侍女已来到她前,目光闪过一丝鄙夷,尖锐地道:“我们二人负责看守莲园,你若是取药,就随我们来!”
花闭月淡淡道:“有劳二位!”
闻言,两人鼻中冷哼一声,摆出一副对她视而不见的模样,眸子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寒芒。
来到无人处,就在她静静地打量着四周时,一人尖刻地道:“青莲子就长在水中央,阁下自己去摘采吧!”
放眼望去,湖畔有一人,一船,一桨。
花闭月唇边扯出笑意,极淡,极浅,极轻,瞬息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向前走了两步,忽然问道:“二位是何时追随玉公子的?以前怎不见你们?”
一名侍女怔了怔,没想到这少年竟然会询问此事,莫非是瞧不起她们,如今,大楚国内士农工商的身份都低贱,但最为低贱的莫过于戏子伶人,还有青楼的妓子小倌,男宠的地位连侍妾都不如,而这以色侍人的低贱小儿竟然也敢这么问她们?遂傲然挺胸,趾高气昂地道:“我们自然是被贵人派来伺候玉公子的!”
“哦?请教是哪位贵人?”花闭月眸色如夜一般深沉,眉目间却越见高华。
“贵人的名字哪里是随便对人说的。”那名侍女鄙夷地看着花闭月,同时不忘嗤笑两声。
“言之有理!”花闭月顿了一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是不得宠的贱奴,哪有里资格把贵人的名字挂在嘴上!”
竟然说她们是贱奴,她可是北宫啸身旁的美人儿,那名侍女正欲发作,立刻被另一名侍女拉住手脚,对那侍女使了个眼色,暗示她小不忍则乱大谋,接着回头看向花闭月,神情倨傲地道:“这位公子,我们姐妹还有事,你自己坐船去采莲子好了!莫要误了时辰!”
言讫,两人冷笑两声,一同退了出去,只是没走几步,两人就躲在树后瞧着花闭月的动静。
船夫摇桨进入藕乡深处,花闭月坐在船侧,眼中凛然之色越盛,秀发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雪银一样灿然生辉。
方才两名女子的容颜在她面前晃过,而她始终灵台清明,回忆着梦中的一幕,为何自己不着寸缕,仅裹着一条白单,究竟为何会褪了全身的衣物?
各种念头如潮涌出,暗想难道在此遭遇雷雨,浑身湿透后换了衣物?
她抬眸远眺,目光穿过远处的花枝雪色的花瓣,蓝天白云湛蓝澄明。
真是无稽之谈,花闭月眼眸冷凛下来,微微凝神,目光渐渐落在足下的这条船上,眉宇中生出淡淡阴霾,眼前的碧波荷塘里,荷叶起伏,万花盛开,莲叶婷婷,清香四溢,小船悠悠荡荡飘在水中,离岸越来越远。
至此,树后两名女子的脸上浮出一抹得意和阴险来!
云鬟香雾成遥隔第023章阴谋
红日出云,绮丽无限,小舟行至莲花塘中央。
周围漂浮着圆圆的莲叶,莲叶上面滚动着晶莹的露珠,白莲娇艳欲滴。
花闭月果然在此寻到了精贵的青莲子,她小心翼翼采下,用帕子裹起揣入怀中。
此时此刻,船夫开始掉转船头,但见船身晃了晃,船底“啪”地裂开一个肉眼看不见的口子,汩汩流进些水来。
船夫面色一变,惊慌失措道:“小公子这船漏水了!恐怕支持不了太久,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花闭月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子,她的眼神冷而清,目光斜睨一眼远远隐匿着的两个女子。
至此,花闭月她已猜出了缘由,知晓这船已被人动过了手脚。她依稀记得昨夜梦中那几人提到了北宫啸,不由冷冷一笑,在她重生之后,这男子还真是阴魂不散呢!但想到两人错综复杂的命运,花闭月顿时百味陈杂,酸甜苦辣都涌上心头。而当年那种割心噬骨,体无完肤的感觉她再也不想尝试了。
花闭月知道,北宫啸身旁的人都有些本事的,就是普通侍女也有武技傍身,这两名侍女也不例外。
北宫啸非常善于御人之道,虽然此人生性凉薄,薄情寡义,却绝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
她不由暗暗猜测这幕后黑手究竟是何人?到底此人意欲何为?
思忖片刻,花闭月侧眸问船夫道:“这船还能不能回去?”
船夫蹙眉道:“不好说!能划多远算多远吧!”
显然船夫并不抱太大希望,毕竟,此处到岸上还有好一段距离,落水也是在所难免的,虽然自己熟识水性,然而却不知这漂亮小公子会不会游水?何况,这荷花塘的池水可是极其特别,凉得刺骨,就是自己游回去也要恢复好几个时辰,身旁还有一个累赘,真真是应顾不暇!
船夫一阵手忙脚乱,才见船只向前划动了一丈,渐渐已支撑不住了!
“小公子,我们要跳水了,你可会游水?”船夫无奈地道。
“船公,你自己逃生去吧!”却见花闭月气韵温和淡定,神情若天边白云漫卷,身姿飘然出尘。
好一个奇怪的少年!船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气定神闲的人物,摇头一叹,他还是快游到岸上去找人过来。
心念一动,他纵身跳进了荷塘,吃力地向岸边游去,而他的水性算是不错的,也勉强到了岸边,终于昏厥了过去。
花闭月一动不动地站在船头,孤独像一朵绝美的优昙,两名侍女藏在树后,瞧着船渐渐下沉,不由抿嘴轻笑。
高远的天空漂浮着丝丝雪白的云缕,柔和的阳光宣泄在荷塘内,映得一片波光涟涟,那船愈来愈往下沉去。
就在两名侍女等着瞧看她落水的狼狈模样,却见花闭月纵身跃起,衣衫猎猎的舞动声响起,少年翩若惊鸿,衣袂飘逸只见无限风华,她在湖面飞掠而过的身影,如一团飘忽不定的浮云,又如皎月轻辉美不胜收。她的足尖交替在荷叶上轻轻一点,几个起落,便踏着莲叶回到了岸上。
见状,两名女子的眉宇间闪过一道难以掩饰的懊恼!
没想到这少年竟然有这么绝顶的轻功,明明他看上去实力与她们差不多而已。
咬了咬牙,两人的珠子转了几圈,忖道:“这少年虽然武功有些诡异,但我们也不能就此罢休,否则上面那里不好交待。”
此时,花闭月如云般落在岸上,目光似瞧着沉下去的船,凝凝出神。
两女很是默契,对视了一眼,悄悄从树后绕了出来,第二次偷袭这少年。
便见两名女子施展了三分内力,掌风带着凌厉的气势,向花闭月的背后攻了一掌,谁知花闭月的身后好似长了眼睛一般,清眸一眯,足尖点地,身形忽然如幻影般变化莫测,两名侍女暗叫不好,力已经收不住,身子往前倾去。
就在二人双手乱挥,勉强保持平衡时,背后却被人用手指轻轻一戳,竟被点了穴位。
接着“噗通噗通”两声落进了莲池里。
“来人啊!救命啊!我不会游水!”二人在水里惊慌失措。
池底深滑,冷水刺骨,两名女子顿时手脚抽筋,惊慌失措,极尽狼狈。
北方隔壁沙漠重重,来自北方的女子当然不懂得水性,花闭月负手而立,冷笑看着她们在水里极尽施展内力,眼角带着一丝淡淡轻蔑,若非她们方才为了陷害自己,把周围所有人都支了出去,此时也绝不会无人援手,可谓是自作虐不可活!
“妹妹,你撑着点,这位公子大人大量,求你救救我们姐妹吧!”两名女子苦苦哀求着花闭月。
“让我救你们,方才是你们想要杀我吗?”花闭月冷冷道。
“没有没有,我们并不想杀你!”两女努力用内力支撑着,免得自己沉下去。
“救你们出来可以!”花闭月淡淡一笑,那女子正要千恩万谢,却听她道:“不过你们要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公子,你救我们上去再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女子目光哀求地瞧着花闭月。
“就在水里说吧!若有半句虚言,我是不会救你们上来。”花闭月眼眸闪动。
“公子…快些…问吧!”两女提起全身内力,认为自己还勉强能撑一会儿。
“你们三番五次地想要让我落水,究竟有什么意图阴谋?”花闭月慢慢地问道,神情仿佛并不在意。
“小公子,我们哪里有什么阴谋呢?”两女死到临头却依然不承认。
“好一个没有阴谋,我知道你们与北宫家族有关系,这次一定是奉谁的命令,来害我的,对不对?”
两女惊愕的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这少年竟然知道自己是北宫家族的人,她们究竟哪里露出破绽了?
“公子当日拒绝了我家北宫少爷…我们只是想让你落水,吃些苦头而已。”一女咬了咬牙道。
“真是如此?”头顶冷笑的声音传来。
“真的如此啊!”两女连连点头。
“真是不知死活!”花闭月神情似讥诮轻笑,似波澜平静,忽然转身向外走去。
两女不由焦急起来,却见花闭月边走边道:“我知道你们还有同伙在内,甚至在屋中有什么埋伏对不对?此事还与玉公子有些关系,既然你们不想说,那么我也不会勉强,自己慢慢等死吧!”
闻言,两女面色大骇,一则惊愕这少年竟料事如神,二则惧怕他扔下她们自生自灭,内力一时不济,顿时饮了几口冰水,说话也结巴起来:“公子…别走…我们…我们都说!”
花闭月回过身子,眼眸闪动间,别有一种沉静高华的气度:“从头到尾,据实说来!”
一名侍女哆哆嗦嗦在水中道来,原来,她们都是北宫啸送给玉公子的侍婢,却也是北宫家族安排在各处势力的眼线。
北宫家族觊觎玉流觞的医术已久,若是此人能为北宫家族所用,北宫家族的军队便会如虎添翼,是以,她们每天都要给张统领通报她们所见到的人事物。
今日,北宫啸送来的两名侍者瞧见花闭月时,立刻用最快的速度通报了张统领。
张统领虽是北宫三少爷的贴身侍卫,却在军中地位举足轻重。
当日,花闭月拒绝北宫啸的时候,张统领也在场,心中自然对花闭月极是不满,北宫三少爷身份何等尊贵,竟然被这以色侍人的小儿给拒绝,委实是对北宫家族的大不敬,张统领算是北宫家族的老人了,一心为主,当他得知花闭月来到玉公子的园中,立刻生出一计!只为报花闭月拒绝北宫家族的一箭之仇。
至此,花闭月冷冷一笑:“哦?是何计策?”
此时换另一名侍女说来,先前那女子开始运转内力,驱逐寒气,免得沉入水中。
便听这女子结结巴巴说道:“张统领先设计让小公子落入水中,然后借着更衣的名义,在公子的衣服内放入催情的药粉。
待玉公子出现后,正是药性发作的时候,公子你定会被褪去全身衣物…丑态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