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逸冲过来抱住贺椿,化身郑海的傅渊同时出手,一边用自己的力量阻了阿蒙一阻,一边往传送阵的灵石镶嵌处扔出了十八枚灵石。
米幺拦住了支知。
阿蒙只被耽搁了一秒不到,就冲破傅渊的禁制冲进了启动中的传送阵中。可就这么一秒,阿蒙没有来得及抓住他的蠢蠢,贺椿和傅逸的身体在他眼前一阵扭曲后消失。
阿蒙和被他控制的氢弹头也被传送阵传走了。
支知一看情况不妙,在传送阵还有作用的时候,一股脑儿钻了进去,也不管自己会被传送到什么地方。
贺椿的记忆只到这里,之后这个古传送阵所在地点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传送阵旁。
米幺问他师尊傅渊:“师父,那阿蒙到底是?”
傅渊抬手,示意不要往下说,以他弟子的修为,哪怕只是想想那个人都可能倒霉,这也是他让米幺千万不要和阿蒙正面对上的原因。
米幺了然,他也知道他师父有一个很可怕的对手,被人称为秽神,传说中的魔帝大人。既然这位的事不能问,那么就只能问其他的了。
米幺:“师父,您既然已经发现您炼制的分/身,为什么还不把它收回来?”
“他太顽劣,非要达成自己的愿望后才愿意把身体交给我,但我要的又何止是那具身体。”傅渊也很郁闷,他还有一部分分神在傅逸那具身体的灵魂里,不把傅逸连灵魂带身体整个回收,他要如何完成九炼大/法?
“那您现在是在助他完成愿望?”
闻言,傅渊淡淡一笑,表情像极了傅逸:“我从不受谁的威胁,哪怕那是我自己。”
傅渊没有告诉二弟子米幺,他修改了传送阵的目的地,让传送阵变成了多向单人传送,进入传送阵的四个人,最后全都会被分开,而只有他知道传送地点。
傅逸想要再次见到贺椿,就必须同意把身体和灵魂都交给他。否则他将被一直困在那个他为他特别安排的秘境中。
至于那位秽神大人,他就再给他安排一点追杀者好了,免得他太闲,而那位只要稍微闲一点就会给他有意无意地带来不少麻烦。
支知那个小魔修还不被他放在眼里,传送过去的也是一个小世界,想出去就得靠他自己了,他不会再管。
而那个让他分/身回归的关键少年,他会时刻注意他。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少年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竟能让他的分/身之一如此迷恋执着,而且还引得那位亲自出手帮他。
就是不知道那少年和那位又是什么关系,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很亲密?
如果那少年真的很得那位的喜欢,他是不是可以利用其做些什么?
傅渊想了很多,而被从传送阵里抛出来的贺椿则是两眼茫茫,完全不知身在何处。
被长途传送阵搅乱的记忆总算被全部理顺,贺椿仔细回忆,确保自己并没有丢掉什么重要回忆,脑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空白区域。
他开始再次内视自己的基台,可是就跟刚才运功一样,他浑身一阵刺痛,内视也失败了。
贺椿不信邪,又想操纵造化丝,可与他一体的造化丝竟然也毫无动静。
贺椿忙又检查自己的储物袋,还好他的两个储物袋都还在,不过需要精神力才能打开的储物袋现在也都暂时打不开。
他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贺椿试着感受附近能量,能量似乎很混乱,因他身体感知全面出现问题,也无法分辨出那些混乱的能量中到底有哪些能量,又为什么如此混乱。
不能运功,不能内视,不能打开储物袋,也不能使用造化丝和符箓,加上身体被混乱的能量刺激得浑身刺痛,他现在的情况可能就比一个生病的普通人稍微强壮一点。
虽说他的身体很结实,但就这么任由冰冷的雨水浇灌,时间久了也不是好事,他可不想真的来场病。
首先,他得找到安身的地方,然后看能否恢复身体,最后再找附近有没有人烟。回去找阿蒙和寒豆豆的事,那只能放到最后的最后了。
贺椿爬起来,踩着烂泥艰辛地往前拔步。
真正的拔/出脚丫再踩进泥浆里,再拔/出来,如此反复。
沾了丰沛雨水的烂泥自带吸力,每一步都是在跟大地引力相抗争。
不知走了多久,雨水不但没有变小,反而变得更大。
贺椿感觉自己就要被浇烂根了。
远处能看到一条河流,河流里的河水正在向两岸扩大再扩大。
贺椿感到不妙,心想不会发大水吧?
刚这么想,前方土方突然塌陷,大量河水向他这边涌来。
操!贺椿拔腿就跑。
但没了修为的他哪可能跑得过汹涌奔腾放飞自我的河水。
“哄!”一道水浪冲下,贺椿被水浪带着泥石流,一起卷着冲入了下游更宽阔湍急的河流中。
贺椿不是就此认命的人,硬是挣扎出一颗脑袋,可他刚露头就被大水卷裹而下的一颗小树干砸中脑袋,真是……!
水浪滔滔,大雨倾盆,天地一片阴暗。
☆、第159章
贺椿睁开眼, 抬头, 看到了满地杂草,再往上抬, 看到了满天星光。
他的下半身被泡在水里,上半身被冲上岸,大约是岸边的野草缠住了他的身体, 让他没有再被河水带着继续往下游流淌。
贺椿趴在原地, 等恢复了一些气力后抓着草根,一点点把下半身挪到岸上。
在右腿接触地面时, 右脚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低头看, 就见他的右脚踝被插入了一根两指粗细的木刺,两脚上的鞋子都没了。
贺椿深吸气, 用力拔/出那根木刺。
噗!血水顺着洞眼冒出。
手边没有药物, 贺椿正想着要不要抓一把烂泥抹在伤口上先把血止住,就见他伤口边沿的皮肤下突然冒出几根白丝,那几根白丝就如几百年没见的牛郎织女一般, 一碰到对方就紧紧缠绕在一起, 龙眼大的伤口也因此被拉扯到一起, 伤口处的血很快止住, 只留下一道白色痕迹。
贺椿轻轻碰了碰伤口,他能感觉出来伤口还没有长好,但正在愈合中。白丝代替了缝针,还自带消毒和促进伤口愈合功能,且不用拆线。
这让贺椿有点兴奋, 他的身体各项机能看样子正在恢复中,如果造化丝能使用,那将对他方便许多,至少之前遇到泥石流加洪水时不至于一点自救的能力都没有。
用另一条完好的腿支撑着站起身,右脚接触到地面还是会产生激痛感,贺椿也不敢太使力。
站起来后就能发现,在半人高的野草之后是大片反射着水光的农田。
农田里的农作物被洪水冲得稀稀拉拉,仅剩下的那些也都被淹得焉头巴脑,等明天太阳一出,还不知道能活下多少。
有农田就代表有村庄。
可贺椿极尽目力也没能看到一座房屋。不,有房屋,但在很远的丘陵边上,远看只孤零零一座。
贺椿想到了两个可能,要么位于河边的农田是一个大农场,全都属于同一个主人,而这个主人肯定不可能住在农田边,也许他就住在远方小山脚下的那栋房子里。
要么位于河边的房屋全都被冲垮。
贺椿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也无法判断这里是像地球那样的科技世界,还是古色古香版数万年都没有什么大改变的修真/世界。
他只能让自己远离河岸,拖着腿一点点向远方那座像是一个横倒的海螺的丘陵走去。丘陵上有树,就是他看到的树林,那是附近唯一一个高地,如果附近有人躲避洪水,十有八/九会逃向那里。
看山跑死马,加上路途难行,几乎一步一打滑,贺椿这一走就走了近两个小时,走到天都微微亮了。
而这么一路走过来,贺椿才看到一些空地的边沿多少都有一些土坯房基的影子。
看来这里不是没有房屋,而是全都被大水冲垮。
而能被一场洪水冲得连房基都快见不到影子,这洪水得多大?而这房屋又得有多脆弱?
从仅剩下的一点房基来看,这里的房子很可能都是土坯房,而且是最简单那种——里面搭上木架子,外层抹上拌了干草的黄泥,屋顶铺干草,等干了就是能住人的屋子。
这种屋子的优点是:不费钱,施工简单不费事,材料随处可见,手脚快的一天就能盖一座足够一人住的小屋。
缺点也显而易见:不结实,不太防水,不太防虫,冬冷夏热,要经常修补等等。
贺椿祈祷这些土坯房只是临时看守田地之用,而不是正经住房。
只可惜他的祈祷向来很少灵验。
再过了一会儿,贺椿终于看见那栋位于山脚下的青石大瓦房冒起了炊烟,显然那家人已经起床并开始烧锅弄早饭。
贺椿摸摸肚子,他不知道从被传送阵抛出来后到底过去了几天,但从久违的饥饿感来看,应该至少有三天以上。
贺椿微微加快脚步。
等他好不容易爬上小山脚,接近了那座冒出炊烟的房屋,天色已经全明。
而就在这时,那房屋后院突然传来大声喧哗,有人的叫骂诅咒声,还有几声拉长了腔调的哭喊声。
贺椿忙站住脚步,扶住旁边的小树,他的手上多了一根充当拐杖的被折断的粗树枝,必要时这也将是他的武器。
院落大门打开,不算很大的院子里浩浩荡荡地走出了一群人。
这群人的人数约有五六十,男女老少都有,走在前头的是一名壮汉,那壮汉手里还提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贺椿看清那些人身上的衣服,便知道自己肯定不在地球上了。
这群人大多短打打扮,看料子也是粗麻居多,一半人穿着草鞋,一半赤着脚。连女人家也大多光着脚,身上的衣服也只是遮羞为主。有那年老的女人,可能衣服不够,随便用个草席子挖个洞搭在身上就出来了。
被壮汉提在手里的孩子身体紧缩,满脸惊恐,露出的小胳膊小脸上没一块完好的皮肉,小脸蛋上还有明显的掌印痕迹,小脸蛋肿着,口鼻渗血,完全看不出这孩子长什么模样。
跟在壮汉后面的人不停咒骂哭嚎着。
有些小孩还捡起地上的石块和树枝砸向那个被提着的孩子。
壮汉等人也看到贺椿了,双方俱是一愣。
壮汉上下打量贺椿两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叹口气,用拗口的乡音跟贺椿说道:“小和尚,你是上游东山寺的和尚吧?被大水冲来的吗?”
贺椿庆幸自己还能听懂对方的话,忙顺着对方的猜测点头。他一身泥泥水水,一点都看不出他穿的什么衣服,旁人看他露出胳膊和小腿也只以为他的外衣被大水冲走了,而他的板寸头则是对方误以为他是小和尚的重点。
“可怜,你腿脚怎么了?受伤了?二狗,你过来背这位小师傅去屋里,问问吴郎中能不能治。”
二狗从人群后面跑出来,是一个和贺椿现在差不多大的少年。
贺椿忙合十道谢,装模作样地唱:“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感谢诸位施主在小僧危难之际施以援手。好心有好报,诸位施主大难之后必有后福。”
谁都喜欢听好话,何况说话的还是他们以为的专业人员,壮汉和他身后的村民听了贺椿的祝福,心里多少都生出了一点盼头。
贺椿看壮汉他们提着孩子要继续往下走,忙又喊道:“等等!”
壮汉停住脚步,眉头皱起,“小和尚,你还有什么事?”
贺椿竖起单掌,“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施主手中拎着的这个孩子,不知是怎么一个缘故?”
壮汉听贺椿问起他手中提着的孩子,当即大声说道:“小师傅你别看他可怜,其实这东西最最可恶,自从他某天突然来到我们村庄后,我们村便大大小小灾难不断,就连当初收/养他的老木匠夫妻也被他克死了!”
“哦?”
后面的村人怕贺椿不信,一起上前七嘴八舌地说道:“是真的!我们怎么敢欺骗佛祖?这扫把星克死了他的养父母不算,还想害死我们全村的人!”
“这场大洪水就是他招来的!”
“我们打算赶他出村庄,才把他从老木匠家撵出来,第二天这边就发了大水!”
“这小扫把星太歹毒,只因为村人不愿再收/养他,就引来洪水毁了我们的庄稼,还冲毁了我们的家,更害死了村里那么多人,我的儿啊——!河神爷爷不开眼,怎么就把你给收走了呀——!”
“胡说八道什么!”壮汉一声暴吼,“赖八,还不堵住你那婆娘的嘴,竟然背后说河神爷爷坏话,她是嫌一场水还不够吗!”
叫赖八的汉子一边骂自家嚎哭的婆娘,一边腆着脸说:“没事没事,河神爷爷不会生我那婆娘的气。这些灾难都是那灾星带来的,柳村的神婆不是说了嘛,只要把这灾星祭给河神爷爷,让河神爷爷压住他,以后咱们这一片肯定年年风调雨顺!”
“对!祭河神!赶紧把这扫把星祭给河神爷爷!”
村民们越说越激动,还有人上前就踹了那孩子一脚。
贺椿眼皮一跳,趁那壮汉不注意,两个跨步上前,一把抢过那个孩子。
“刺啦”一声,小孩的后衣领被扯破,不过他身上的衣服本就破烂,现在只不过烂得更彻底。
贺椿夺过小孩,从他撕破的后衣领看到他背上也全是被鞭打的痕迹,心中怒火就腾地升了起来,连右脚着力而生出的激痛都被他暂时忽略。
壮汉被贺椿夺了扫把星,怔愣片刻,立刻又伸手来夺,口中还说:“小和尚,你这是干什么?”
贺椿忍住脚痛,一手抱着小孩,身体靠在树干上,一手用树枝挡住壮汉的手,“阿弥陀佛,诸位施主且听我一言。”
村民们看灾星被小和尚护住,哪还愿意听他说什么,那叫赖八的人更是大喊大叫,说柳神婆说了,无论如何都要在今天把那灾星祭给河神,否则他们村以后必然还有大难云云。
壮汉几次想要抢夺小孩,都被那根不算很粗的树枝挡开。
那壮汉既然能打头,自然是有点眼力见的,当下惊咦一声,竟收手正正经经地对贺椿抱了抱拳道:“原来是东山寺的武僧,怪不得你小小年纪被大水冲走还能逃出来,在下下野村孙大石,给小师傅见礼。”
贺椿一手抱小孩一手抓树枝,无法竖掌,只能点头回礼。
其他村人看他们村最有见识最厉害的孙大石都对小和尚恭恭敬敬,也不敢扯着嗓门对小和尚乱叫了。
孙大石皱着眉头说道:“小师傅是不是看这孩子可怜,想救他一命?”
贺椿目光扫过人群,注意到那赖八眼光躲闪,觉得这件事恐怕不是单纯的迷信,极有可能还有内情,就稍微酝酿了一下词汇说道:“小僧今日会来到这里,只因昨日功课时得佛祖滴烛泪指示,让小僧无论如何都在今日前来这个方向。小僧曾不明原因,但见到这个孩子即知晓佛祖为什么让小僧前来。既然诸位施主认定这孩子是灾星,不如让小僧带他回寺庙,以无上佛法感化他身上的戾气,从而把灾星变成福星,以后普照一方。对他、对诸位施主岂不都是美事一桩?”
孙大石表情松动,似乎有点被他说动。
赖八在后面急,生怕孙大石答应似的,故意蛊惑村民们道:“只怕这灾星已经记事,心中更记下我们对他做过什么,真让他今天跟这小和尚走了,等他学了功夫甚至无上妙法,过几年,恐怕就不是来普照我们的福星,而是灾星要来复仇!”
不少村民被他说动。
赖八又喊道:“你们忘了这孩子的诡异之处?他明明已经被我们……,可他现在……”
一句话,彻底把村民们的恐惧唤醒,就连孙大石都跟着变色。
孙大石态度强硬起来,“小和尚,这灾星不能给你,虽然你说佛祖有指示,但我们这一片的神婆也问过神了,说必须把这个灾星给祭神!如果今天让你带走他,以后我们这里再出事,你们东山寺负责吗?”
“对!你们东山寺可不能包庇这魔……扫把星,如果我们真出了事,你们赔是不赔?”
赖八看贺椿还是不肯把小孩还给孙大石,忍不住就上前来抢。
“啪!”贺椿用树枝直接把他扫了个狗吃/屎。
赖八跌得不巧,正好磕在一个树根上,当场就被磕掉了两颗门牙。
赖八一抹嘴巴,摸到一手血,当即哭腔大喊:“小和尚打人啦!东山寺的武僧打死人啦!”
赖八婆娘看自家男人被打出血,也跟着拖长音调哭喊着扑过来:“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儿子没了,房子和田地都被大水冲走了,如今连人都被和尚打伤了,世道不让我们活下去啊!”
赖八一边哭喊,一边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扬手就向贺椿砸去。
不对!他是想砸小孩的脑袋!
贺椿怒极,干脆脑袋一伸,用自己的脑门挡住了赖八那块砸过来的石头。
他这样做也是坚信自己经过炼体的脑门比较硬,不会这么简单就被砸出一个窟窿,但没有修为护体,多少还是蹭破了一层油皮。
鲜血一下就从破皮的脑门流下。
村民们呆住。
孙大石阻止不及,眼看着小和尚竟用自己的脑袋挡石块。
“坏了!赖八把人家小和尚的脑袋砸破了。”村民们惊慌起来,他们不怕弄死一个无父无母无靠山的孩子,却怕得罪那东山寺的和尚们。
“阿弥陀佛!”贺椿趁机一声金刚暴吼,震得他怀中小孩和附近村民全都抖了一抖。
贺椿用树枝一指赖八,“你这恶人,心怀恶念,必受惩戒,今天你对小僧所有行为必将反噬到你自身上,佛祖见证!”
赖八身体忽然晃了晃。
村民们下意识顺着贺椿的树枝看向赖八,他们还奇怪赖八打了人怎么会没了声音。不知是谁眼尖第一个发现了异常,立刻尖叫:“你们看赖八的额头!”
村民们目光一起集中到赖八额头上,就见他额头和小和尚受伤的同样位置也破了一块。不过他的身体可没有修练过,他砸下去的力道只能擦破贺椿脑门一点油皮,轮到他自个儿身上,就直接砸出一个小窟窿。这也可见他刚才那一下用了多大力道。
赖八摸了摸额头,又摊开手看自己手上的血,他像是刚挨了一下狠的,人都晕圈了。
赖八婆娘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啊啊啊——!脑门破了!赖他爹的脑门破了一个洞!死人啦!”
赖八不知是不是被这尖叫声震的,两眼一翻白,迎面砸在地上。
赖八婆娘看丈夫倒地,不去扶他,反而要上去和贺椿拼命。
贺椿看着那双快要伸到他脸上来的尖利脏指尖,冷声道:“佛祖在上,恶有恶报,你敢碰小僧一下,你男人就是你的下场!”
赖八婆娘扑出的势头硬生生止住,心中有鬼的她不敢真和小和尚怼上,转而顺势扑到了赖八身上嚎啕大哭,又伸手扯着孙大石的裤脚让他为他们一家做主。
孙大石也被这“恶有恶报,即刻生效”给吓住了。在赖八婆娘扯他裤脚让他做主时,忍不住微微踢开了她手,还往后退了一步。
他孙大石再有见识,也只不过是在镇子上做过几年河工,见过一些村民们从未见过的人事物罢了,要说他真的多有胆识,那就太夸奖他了。
更何况他不像无知愚昧的村民,以为上游山上的东山寺只是一个普通的大一点寺庙,他可是听过东山寺不少事情,传说那可是出过佛子的寺庙,寺中武僧修炼的也不是普通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