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短信的时候,她瞥了眼,“笑笑,去哪儿了?”
还没来得及回,下一条就跟了上来,“你是不是觉得闷啊,真对不起,我本来是想带你出来散散心的。”
那一刻,萧嘉意觉得自己像个滚蛋!
她咬着自己的指节,咬到疼痛,咬到麻木,咬到每一条神经都是痛的,才罢休。
她回,“没有,只是有点儿头晕,怕摔倒了,要是发生踩踏事件,你老公的演唱会,就变成事故现场了。”
明明是开玩笑,宁唯却问了她方位,不到十分钟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没事吧,去医院看看?三院好像就在附近。”
萧嘉意看着她,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唯唯,你怎么这么好!”你好的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宁唯知道,萧嘉意心情一直不好,她从来不是会压抑自己的人,可现在,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沉默着,所有的苦水往自己肚子里回咽。
太肉麻的话,可宁唯却无法像往常一样嫌弃地骂她。
宁唯只能抱紧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你是笑笑啊,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那样理所当然的语气,萧嘉意又红了眼眶,她说,“唯唯,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我喜欢你,你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
萧嘉意梗了喉咙,红着眼眶推了她一把,“哎,你说的我都脸红了,走吧,我们进去吧,这么重要的时候,可别错过了。”
宁唯不放心,可最后还是被萧嘉意给拖进去了。
已经唱了两首歌了,林墨白站在台上喝了一口水,仰头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着,带着要命的性感,透过屏幕传到所有人的眼中去,一群人异口同声地倒嘶了一口气。
满满都是荷尔蒙的气息。
第43章
萧嘉意也看得激动,嚎了一嗓子,放纵吧,开心吧,其他的都滚一边儿去。
她拖着宁唯往里面走,走工作人员通道,很快就到了她们的位置。
宁唯仰着脸看林墨白的时候,手上被萧嘉意塞了一根荧光棒。
镜头扫到台下,宁唯的位置,她正好挥了一下荧光棒,一副迷妹脸。
林墨白慢慢笑了,调着耳麦线,往前走了几步,离宁唯很近了,忽然手撑了台沿,翻了下来,工作人员大概没想到会突然这样,几个安保立刻凑了上来,围在他的身边。
他却只是走到宁唯身边,单手拉着她,把她抱到了台上。
“下一首歌,我想请我太太给我伴奏。”他低沉的嗓音透过耳麦穿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去。
本来就沸腾的场面,因为他这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更加沸腾了。
“今天和你们一起来的是什么人呢?好友?或者和我现在手里牵着的人一样,是爱人?”他一边走,一边问,“你们一起走过多少个年头?一年,两年,还是像我身边的人一样,从年少,一路走过来?无论身边是谁,在一起就是莫大的缘分,年少的时候我以为这个世界是唾手可得的,可是能失去的东西实在太多,现在,请抓紧你身边人的手,听我唱一首:《遇见》”
他换了话筒,坐在椅子上,安静地唱,他很少唱深情慢歌,这个歌的旋律一出来,现场就安静了下来,只有荧光棒晃动着,从台上看,像是星光,点点缀着,璀璨的像银河。
台上一直放着钢琴,宁唯一直以为他要用,没想到却是给她的。
她坐在钢琴前,看了眼乐谱,默默地记着。
旋律渐渐起了,指尖轻轻地放在琴键上,脑海里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午后,阳光明亮的晃人眼,空气中有细细的烟尘,他靠在窗台上,背后是金色的阳光,他的轮廓模糊又清晰,闭着眼听她弹钢琴,能听出她每一个弹错的音,然后指出来。
一遍又一遍,汗水湿透了衣服,弹了什么她忘记了,只记得她无数次转不过来音的时候,他终于不耐地走过来,在她身后站定,长长的手臂半环着她,从前面看,宁唯整个身子都在他怀里,他抓着她的手,“从这边到这边,转的快一点,明白吗?”他的声音就在耳畔,呼吸也在,她只记得自己瞬间红了的耳后根,和久久不能平稳的呼吸。
林墨白,这三个字从心头滑过,带着丝丝缕缕的甜意。
他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白色的无领衬衣,胸口别着一朵玫瑰,纯白的西裤,捋上去的头发,此时安静的垂下来,这样的林墨白,多了点明亮,少了点凌厉。
前奏响起,他开口说了段开场白,“这首歌是写给我的太太的,遇见她,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前奏很欢快,带着点轻盈和跃动。
——从你蹒跚学步,我在身后默默守护
——命运已经把我们缠绕
——你看见吗,那天阳光正好
清新的钢琴音调,衬着他低沉的嗓音,这股反差摩擦出来的感觉,竟然分外撩人。
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了画面,是两个小人儿,小女孩穿着蓬蓬裙,红色的系带小皮鞋,张开手臂,在学步,她的身后,小男孩蹙着眉,伸出一只手,像是要扶她。
——我大步,你追逐
——林荫下漫步,回眸浅笑止不住
——你总是那么呆,又傻又可爱
画面转换,两个小人长大了,小女孩背着卡通书包,小男孩个子已经比她高出了一个头,两个人走在路上,小姑娘迈了一个很大的步子,垂着头,可怜兮兮地追着他,男孩回过头,定格在他带点儿宠溺的浅笑上。
——你闯进我的领地,我由着
——由着你,住进心底
——给你最独特的权力
小女孩睡着了,躺在小男孩儿的床上,蜷缩成一团,像个沉睡的精灵。小男孩站在床边,定格在毛毯盖到一半的动作上。
…
画面一帧一帧的过,从年少,一路成长,两个小人儿,慢慢长大。
最后,是林墨白和宁唯的近照,他和她在片场时候的,他捧着她的脸,浅浅吻下去。近镜头,画面猝不及防地蹦出来,冲击力够大。
——我看过远的海,爬过高的山
——遇见星辰,遇见日月
——遇见这世界的奇瑰壮丽
——也遇见命运的腐朽神奇
——最幸运,遇见你!
轻轻浅浅的声音,伴奏也简单到清新。
这样一首歌,却仿佛协风卷浪,把人往回忆里推。
宁唯想起小时候很多的事情,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这些照片,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的。
“谢谢我的母亲,有记录我成长的习惯,也谢谢出现在镜头里的这个姑娘,因为她,这世界变得不同。”林墨白对着台下的万人浅笑。
这样的林墨白,谁又见过?
他走过去,站在宁唯的身边,一手放在她的脖颈上,那缱绻的柔情,仿佛能透着屏幕溢出来。
宁唯合上琴盖,起身的时候,忽然侧身搂住了他的脖子。
踮起脚,当着现场万余人,和无数直播视频网站的面,热情拥吻他。
一米六的她,即便踮着脚,也吃力。
他微微弯下身,配合她。
这样一个小细节,台下的人都笑了。
太萌了,又有爱。
镜头拉近在两个人的脸上,能清晰地看到,被亲的人,此刻反客为主,强势霸道地扣住对方的脖颈,给了她一个深吻。
很短,但看得人热血澎湃。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林墨白笑了笑,“我其实是个很传统的男人,这样的事,若非今天情难自禁,我更愿意关了门,安静享用。”
底下的人哈哈地笑了起来,宁唯举着话筒,平静了好一会儿,才能开口,“我们之间隔着太长久的时光,所以在一起显得特别珍贵,我总是想,没有求婚也没关系,没有约会也没关系,只要最后是他,就很好了。去领证那天,下了雨,他把我从被窝里提溜出来,开着车载我去民政局,那天他把戒指戴在我手上的时候,我就想着,已经够了,很够了。他从来不是一个浪漫的人,年少的时候更是有点儿不解风情,害很多女孩子的暗恋无疾而终。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给我的,远比我想象的要多的多。”宁唯歪头看他,“谢谢你!林墨白。”
第44章
一场爱,会以什么样的理由开始,或者,以什么样的理由结束?
萧嘉意终于明白,没有理由的。
她看着台上的人,慢慢闭上眼睛,唇角的笑越咧越大,最终终于流下泪来。
宁唯,祝福你!
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世界真的还是有两情相悦的。我可以等,不再强求,也不再迁就。
盛席华筳终散场,曲终人散,哪怕再不舍,终究还是结束的。
粉丝在下面哭,林墨白不停地鞠躬,这一场缘分,终究是划上了句点。
林墨白还有尾事要处理,萧嘉意和宁唯一起回去,坐在车上,宁唯捧着自己的脸,“笑笑,我脸到现在还是烫的。”
萧嘉意摸摸她的头,说了声,“真好!”
把宁唯送回家,萧嘉意开了车去霍祁东的公寓。
按了门铃,过了一会儿他才开门,头发还是湿的,草草裹了件浴袍,显然刚刚在洗澡。
他挑眉,“什么时候回来的?”然后侧身,把她往屋里让,那副轻松的神情,仿佛这半个月,只是萧嘉意一个人的痛苦和折磨。
“昨天。”她回答他,然后迫不及待地环住他的脖子,将他抵在门背上,亲吻他,撕咬他。脑海里疯狂地想要占有他,掠夺他,过了今晚,或许就再没机会了。
她想,很快就没机会了,眼泪就流了下来,她偷偷擦了一下,然后更加投入地去撩拨他。
霍祁东觉得今夜萧嘉意过分的热情,可是绅士的男人不会打断女人,他乐意配合。
“除夕跟我回老家吧!”在萧嘉意终于解开他皮带扣的时候,他这样说,然后抱着她的臀,把她往卧室带。身下已经难耐,鼓胀得让人迫不及待想要去占有什么。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身体早已熟悉,更分外契合,可是萧嘉意觉得这更显得像是一场悲剧。
他把她放在床上,“我爸妈想见你!”他说。
萧嘉意没说话,发了疯的去啃咬他的唇,他的脖颈,脚趾勾在他的小腿,那劲道
…让霍祁东颤栗似的嘶了口气,埋头在她胸前啃噬着,才能纾解。
他粗喘着,忍不住笑了笑,正面压在她的身上,她呼吸凌乱,像藤蔓,紧紧地缠绕住他。
这样的盛情,没有男人能抗拒,他跪伏在她的双腿间,挺直了腰身,探进去,等她稍微适应了,整个没入她的身体。
萧嘉意两手抓着他的背,激动地战栗,承受着他的撞击,两眼闪过白光,那种癫到浪头的剧烈感官刺激,让她忍不住叫出声。
“霍…祁东…你,快一点…”一句话,破碎成几片,她是想说,让他快点结束,他却更快地冲撞了起来,萧嘉意差点在这股浪潮中昏死过去。
结束的时候,她喘着气,浑身每块骨头都像是被敲打过一样,筋疲力尽。
他却神清气爽,甚至还抱了她去洗澡。
“你爱我吗?”她趴在浴池里,勾着他的脖子,倔强地盯着他漆黑的眼眸。
他没回答,拿着澡花给她涂沐浴露,仿佛没听见似的。
萧嘉意没再问,安静地任他帮她洗了澡。
他把她包在浴巾里放到床上的时候,才说了句,“别想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然后,萧嘉意就笑了。
好,不想了,以后都不会了。
一夜缠绵,换来的是,早晨醒来的独身一人,和床头的一张便签纸。
霍祁东支起身,□□的上半身还留有昨夜她抓过的痕迹,身边却早已没了人。
纸上,是她娟秀的与整个人都不相衬的字迹,“霍祁东,我们分手吧!”
八个字,霍祁东反复看了好多遍,才能理解,他被甩了,而且在他一夜卖力之后。
最终,他“呵”了一声,不知道是觉得可气,还是可笑,一把揉碎了纸片。
萧嘉意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跟公司商量,外派到上海驻留。
宁唯虽然觉得难过,但还是可以理解的。
临走的时候,宁唯送她到机场,“笑笑,上海那么远,又没有家人在那边,你做娱记…”担心的话险些冲口而出,可是宁唯也知道萧嘉意是个多有决断力的人,一旦决定了,就是想好想彻底了。
“保护好自己!有事打电话,半夜十二点我也飞过去找你。”最后宁唯只说了这么一句。
萧嘉意看着她,忽然就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和你做朋友吗?小时候摔断腿那次,每天上下学都是爸妈送我,但是在学校的时候,只能自己活动,我单独一个人的时候,老是看见你在边儿上,本来以为是巧合,后来才听你妈跟我妈说,你是怕我一个人的时候摔倒没人扶。你看你,小时候就傻的可怜,对人好总是默默的,你不说出来,谁知道啊?”萧嘉意默了默,忽然情绪低沉下来,“心知道,比如我,到最后还是被你打动了,也比如林墨白,你终于还是得到了他。”
其实有时候,老天还是很公平的,付出多少,兜兜转转,到最后还是会重新获得。
那么她呢?付出的感情,到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回报?
“走了,别想我,我是去征服新世界的,又不是被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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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的事,又多又繁琐,如果不是母亲和林姨,宁唯真的不知道怎么入手。
但有一件事,宁唯还是要亲力亲为。
试礼服,她要先办中式婚礼,这是她要求的,但是试了好几家公司的礼服,没有一件她特别喜欢的。
试到最后,只觉得沮丧。林墨白认识的婚纱设计师都是西式婚纱的好手,中式礼服,能做的好的,他真一时找不来,只能摸摸她的头,“不急,嗯?过两天飞杭州看看,听说有个不错的师傅。”
宁唯挑到最后,都觉得自己有点儿龟毛了,觉得林墨白忙着拍戏,忙着统筹,还要陪她去各地试礼服真心挺累,可是又不愿意将就。
还是霍祁东提醒她,“不喜欢的话,自己做,你又不是不会。”
宁唯一向以手工艺人自诩,这事儿,自然是可以的。
她几乎是豁然开朗,自己购置面料,借了朋友的工作室。
动工开始,历时一个月,自己完成了三套礼服,婚礼一套,婚宴一套,外景一套。
梦湖庄园,独栋,林墨白送给她的结婚礼物,中式园林结构,知道她喜欢古典的东西。
那天来了很多的人,娱乐圈去的都是大腕,宁唯这边因为老爷子要来的缘故,聚了不少权贵。
受邀的媒体简直要乐疯了,这下几乎不需要噱头,放出去都是重磅炸弹。
谁也没想到,宁唯竟然是老爷子的亲孙女,而且老爷子会出现在婚礼现场。
那时候已经快要开始,一溜豪车停在庄园门口的时候,迎宾愣了下,然后看着保镖下车,绕到右侧,恭敬地打开车门,老爷子杵着拐杖从车里缓缓走出来。
笔挺的中山装,黄花梨木蛇形双龙头拐杖,虽已年迈,可浑身那气势,却更加陈厚。
迎宾终于反应过来,三两步走过去,微微欠着身,叫了声,“宁老…”
老爷子摆摆手,“不必客气!带个路,让他们把车停到车库里去。”是给孙女和孙女婿的小礼物。
三辆车,一辆宾利保姆车,一辆劳斯莱斯,还有一辆,体型和线条更适合女孩子的兰博。
迎宾只能说,老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手笔。
不过对于老爷子来说,可能并没有什么,毕竟身家摆在那儿,两个儿子都没有继承他财产的打算,现在除了做慈善,他的钱不花在唯一的亲孙女上,也实在没地儿可花了。
宁唯看见老爷子的时候,莫名眼眶发热,她也顾不上别的,提着裙摆跑过去,拥抱着老爷子,她不知道说什么,只喊了声,“爷爷…”
老爷子拍了拍她的背,“行了,一把老骨头都被你压断了。”
她终于破涕而笑。
落座,笙乐袅袅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