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警察看看胖女人再看看蒋毅龙，默默的摇头叹气。
此时的姜昭则在和一个负责收尾的警察说话：“警察叔叔，我哥不会有事儿吧？”
负责录口供的警察看看姜昭，觉得这小姑娘和那胖小子，可真不像是一个家庭里出来的人。
“你哥的事儿暂时还不能定性，得问清楚了才有结果，不过应该不算太严重。”中年警察对姜昭还是挺和颜悦色的，“你回去跟你爸妈说一声，让他们到东城区派出所领人。”
姜昭不迭的点头答应。
等警察们录完乘客们的口供之后，胖女人和蒋毅龙都被带去了派出所，姜昭则和贺临烨一起回家。
走在路上，贺临烨想了想，还是小声的提醒姜昭道：“姜昭，你虽然叫叫蒋毅龙哥哥，但你们毕竟不是亲兄妹。你又是个女生，容易吃亏。你平时小心一点，最好还是能和蒋毅龙保持一点距离。”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提醒了。
重活一世，贺临烨果然还是那颗温暖的小太阳。
“我知道了。”姜昭笑着点点头道，“多谢烨哥哥提醒。”
贺临烨这才放下心来。
姜昭回到家，发现蒋大海夫妇还没有回来。
这很正常。
他们做批发生意的，平日里自己守着门面，当然是恨不得能守得越晚越好，不要错过任何一个顾客。
姜昭平时这时候回家，都是自己先做好饭菜，蒋大海夫妇也就差不多到点回来了。
可今天，姜昭当然不会委屈自己。
她拿起家里的座机，给蒋大海打了电话。
没办法，她没有手机，只能回家后用座机和蒋大海夫妇联系。
“姜昭，你回来了？”蒋大海不耐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家里没菜了吗？那你就去菜市场买点儿，这点小事儿还用得我说？”
一看到手机屏幕显示的是家里的座机电话，蒋大海立马就知道是姜昭打过来的。
因为没有手机又会使用家里座机的，从头到尾就只有姜昭一个。
至于蒋毅龙，刚上高中的时候他就有了手机，前段时间还磨着蒋大海想要一部最新上市的新款手机呢。
“爸，不是买菜的事儿。”姜昭还真担心蒋大海会直接挂了电话，到时候还得让她再打一次，赶紧出声，把蒋毅龙被警察带走的事情说了一遍。
第008章 养父母
姜昭还没把话说完的时候，蒋大海就已经绷不住了，在电话那头又惊又怒，还把火气往姜昭身上撒。
“你当时既然在车上，怎么能让警察把你哥带走呢？！”蒋大海厉声道，“你哥那明明就是被人冤枉的！”
得，这包庇人的样子，显得他们还真是一家人。
也正是因为知道蒋大海会对自己发脾气，所以姜昭才会回了家，而不是直接去门面上找蒋大海夫妇。
她可不想让自己变成出气桶。
“可是警察要带人走，我也拦不住啊…”姜昭委屈的道。
蒋大海哪里会管这些，仍旧是一通没有道理的谩骂。
姜昭把话筒放到一边，自己去冰箱拿了个雪糕吃。
家里这种零食很多，不过向来都默认是蒋毅龙的，姜昭只有看着吞口水的份儿。
重活一次，姜昭自然是自己怎么高兴怎么舒服就怎么过，可不打算再看别人的脸色。
姜昭吃着雪糕，悠闲的坐在沙发里，听着旁边座机免提里传来的咆哮声，感觉自己就跟在看唱大戏似的。
蒋大海在电话里发了一通脾气，始终也没有得到回应。
不过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还以为姜昭这是被他震慑得不敢说话了呢！
以姜昭平时在他眼里那懦弱样子，现在这样的情况简直不能更正常了。
“行了行了，发脾气有什么用，我们得赶紧把小龙带回来啊！”朱淑芬从蒋大海的谩骂中知道了蒋毅龙的事情，顿时也急得不行。
蒋大海终于冷静下来，没好气儿的道：“那你现在就收拾收拾准备关门，我们去找小龙！”
一听要关店门，原本还十分着急的朱淑芬反倒犹豫了起来。
夏天刚至，最近正是卖各种电风扇的高峰时期，每天都有来自各地的家电零售商到店里来批发货物，而且他们来的时间也不一定。
虽然现在已经有六点多了，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客人上门啊？这时候关门，万一错过了一两个大客人，那损失可不是一星半点。
“要不，就你一个人去吧？”朱淑芬想了想道，“我在店里慢慢收拾，你先去派出所看看情况。要是问题不大，你就直接把小龙领回来就行了。要是真有什么麻烦，你再打电话给我，我立刻就赶过去。”
这一涉及到利益上，是否亲生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虽然朱淑芬平时对蒋毅龙也够好的了，但很显然，在她心里，蒋毅龙还是比不上她的生意的。
蒋大海对朱淑芬的决定有些不满。
不管怎么说，蒋毅龙是他的亲侄子，又过继给他十几年，叫了他十几年的爸，这感情并不是假的。
“小龙可是叫了你十几年的妈，他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就让我一个人过去？你这也太狠心了！”蒋大海黑着脸道。
朱淑芬的脸色有些尴尬，但她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再更改：“我怎么就狠心了？他是叫了我那么多年的妈，可我也没有亏待过他啊！蒋大海，做人要讲良心。我对小龙怎么样，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他吃的穿的用的，可都是我一手包办的，从来都是选最好的！他的一身衣服，比我的还贵，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家里养了个大男孩儿，处处都要钱，我不守着这点生意，难道大家将来都去喝西北风吗？！再说了，他是我儿子，又不是我祖宗，你还想让我把他供起来不成？！”
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朱淑芬的嘴皮子一向利索。她这一通嘴炮出马，蒋大海立马就没声了，还着急的小声劝她：“你小声点儿！一会儿隔壁的都该听见了！”
他不怕被老婆骂，就怕在熟人面前丢脸。
毕竟，他们之所以会过继了蒋毅龙，说到底，不能生的不是朱淑芬，而是蒋大海！
这也是蒋大海总在朱淑芬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的原因。
不过朱淑芬的脾气虽然不好，但这么多年下来，她对蒋大海不能生育的事情从来也没有说过什么，还过继了蒋家的孩子过来养，可见她对蒋大海是真有感情在的。
朱淑芬不耐烦的拍开蒋大海的手，斜眼看着他：“那你现在到底去不去派出所？”
要是让熟人们知道他们养的儿子竟然进了派出所，他们两口子以后也没什么脸见人了！
蒋大海无法，只得答应自己一个人赶过去。
也是这时候，他才发现，刚刚朱淑芬数落他的时候，他手里捏着的手机，竟然一直也没有挂断！
尴尬的咳了两声，蒋大海重新拿起手机对电话那头的姜昭道：“昭昭，你先在家里把饭做好，一会儿我和你妈带着你哥回去吃饭。”
平时的时候，蒋大海这么一说，姜昭绝对是毫不犹豫的立刻答应下来。
蒋大海也没想过姜昭会有什么别的反应，下意识的就要直接挂断电话，却听姜昭的声音竟然意外的响了起来：“可是爸，家里什么菜都没有。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你也还没给我呢，我包里一分钱都没有，连颗葱都买不起…”
蒋大海顿时语噎。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两口子故意亏待了她似的。
虽然他们的确是这么做了…
“还不是你自己上周不回来，我上哪儿给你拿生活费去？！”蒋大海恼羞成怒的道，“家里没菜，不是还有米吗？你先把稀饭熬上，其他的等你妈回去了再弄！”
批发市场隔壁就是菜市场，朱淑芬去买菜的话，只需要让人帮忙盯着点门市，几分钟就能回转，非常方便。
姜昭在心里冷笑。
真要想给她带生活费，又怎么可能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其他的不说，蒋毅龙可是压根儿就没住校的，每天晚上都回家，随时可以给她带生活费去学校！
这么简单的主意，蒋家人却愣像是一个都没想起似的。
估计他们早就巴不得自己不回家，不花他们一分钱了吧？
事实上，这也正是姜昭的想法。
不过，脱离蒋家的事情，只能由蒋家人提出来，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不然的话，因果斩不断，自己今后还是会和蒋家人牵扯不清。
“好的爸，我知道了。”姜昭老实的答应了下来。
第009章 过招
姜昭在家熬了锅粥，还做完了两张试卷。直到外面的天空都黑了许久了，蒋大海和朱淑芬才终于回家了。
不过，回家的就只有他们两人，并不见蒋毅龙的身影。
“爸、妈，我哥呢？”姜昭明知故问道。
蒋大海的脸色有些疲惫，闻言没好气儿的道：“你哥在哪里你不知道吗？还问什么问！”
他是真没想到，和蒋毅龙一起被抓的胖女人竟然咬死了蒋毅龙不放，硬说蒋毅龙当众猥亵她！偏偏之前公交车上的乘客们录下来的口供和胖女人说得也差不多，而且蒋毅龙已经满了十八岁，一旦这个罪名落实，蒋毅龙是很有可能被判刑的！
当然，从公交车上的监控录像来看，蒋毅龙虽然对胖女人的确有些不适当的行为，但还远不到犯罪那么严重。不过想要立刻将蒋毅龙放回来那也是不可能的，他应该会被拘留几天，具体情况还得明天才能知道。
蒋大海和朱淑芬此时都在为这事儿发愁呢。
要是他们能当天把蒋毅龙领回来的话，蒋毅龙进了局子的事情还勉强能够瞒下来。可他要是被拘留的话，那怕是就真的瞒不住人了！
这小子，好端端的，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桩事！
简直丢尽了他们的脸面！
姜昭在一旁默不作声。
蒋大海看见她这个样子更加心烦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饭乘出来！这么晚了，你想饿死我和你妈是不是？！你妈今天也没空去买菜，今天晚上就吃米粥下咸菜！”
姜昭早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蒋毅龙既然没被带回家，蒋大海夫妇是肯定不会舍得给她买什么好吃的。这两口子是拼着和她一起吃咸菜，也舍不得把家里的油腥让她沾上一点儿的！
姜昭盛了米粥出来，三人准备吃饭。
一看桌上的米粥，蒋大海和朱淑芬都愣住了：“姜昭，你这是煮的米粥？”
明明就是米汤才对嘛！
一眼看过去连颗米都找不着！
朱淑芬不信邪的拿筷子在碗里搅了搅，果然只在碗底发现了一层薄薄的米粒。
“爸、妈，对不起。”姜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这段日子在学校里做题都做晕了，煮饭的时候没拿捏得准，米放少了。要不，我重新再煮一锅吧？”
既然这两口子非要苛待她，那大家就一起吃苦受罪好了。
反正，在他们俩回来之前，姜昭已经煮了饭自己吃过了，肚子现在还饱饱的呢！
现在摆出来的这些，纯粹就是招待蒋大海和朱淑芬的。
“就算你有段日子没煮饭了，也不至于放这么点米吧？”蒋大海气得把筷子一扔，“这还怎么吃？！”
光喝米汤就咸菜，怎么可能饱得了肚子？
怕是半夜都得饿醒！
姜昭一脸内疚，低着头不敢说话。
朱淑芬哪里舍得让姜昭再去煮一锅，忙道：“不用了，就这么吃吧！反正就是一顿晚饭而已，又不是将就不了。”
大不了半夜起床下面条嘛，在自个儿家里还能把自个儿给饿着了？
朱淑芬悄悄在桌子底下踢了蒋大海一脚。
蒋大海明白过来，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三人就开始喝起了米汤。
喝汤时，蒋大海和朱淑芬那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就别提了。
估计这一顿米汤，肯定能给他们的身心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吃过饭，朱淑芬照常打发姜昭去洗碗。
姜昭一口答应下来，一个人把碗筷收进厨房。
蒋大海和朱淑芬坐在沙发上，对了一个眼神，里面全是对姜昭的厌恶之色。
“我们到底还要养这死丫头到什么时候啊？”朱淑芬不高兴的道。
“再忍忍，她明年就高中毕业了，我们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蒋大海低声道，“到时候，我们就打发她出去打工，再让她每个月寄工资回来，以后就是纯收入了！等过两年，我们再给她找个婆家，又能赚上一笔！”
这么一算，他们这些年养大姜昭，那可是半点都不亏，还能赚不少呢！
朱淑芬想想也是，满意的点点头。
厨房里的姜昭耳朵一动，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中的她冷冷一笑，手上动作一顿。
她手里的饭碗猛的掉落下来，砸在洗碗池里，伴着一声脆响，瞬间就摔了个稀碎！
“怎么了怎么了？？”客厅里的蒋大海和朱淑芬都吓了一跳，忙跑进来道，“发生什么事了？！”
姜昭一副受惊的样子：“我刚刚手滑了一下，不小心把碗给摔碎了…”
不用姜昭说，两人其实已经看见了洗碗池里的情形。
“你这死丫头，煮饭煮不好不说，现在竟然连碗都洗不好！你说我养你有什么用？！”朱淑芬又是心疼又是愤怒，“整天就知道白吃白喝…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该捡你回来！”
一只碗而已，对朱淑芬来说当然算不了什么。可她看姜昭不顺眼，更不愿意在姜昭身上花一分钱，自然对姜昭的任何错处都恨不得能穷追猛打。
姜昭伤心的低下头，眼泪一颗紧接着一颗落在了地面上，嘴里喃喃的说着“对不起”。
朱淑芬余怒未消，指着姜昭又是一顿臭骂：“说声对不起这碗就能变回来吗？！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想洗碗就给我滚，想要来我家洗碗的人多得是！我们家本来好好的，就是因为捡了你回来，连生意都越做越差了！你这个扫把星…难怪你亲生爸妈都不要你！”
她的话越来越过分，过分到连蒋大海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姜昭表面上看起来也是一副气急的样子，可事实上，她内心深处，却是半点波澜没有。
在上辈子的时候，姜昭倒是不止一次的想象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会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她受了一辈子的罪，到头来也没有得到亲生父母的半点消息。
渐渐的，她也就将所谓的亲生父母，全都抛在了脑后，再也不曾惦记。
对她来说，她没有什么亲生父母。
她就是天生地养的孤家寡人一个而已。
第010章 断绝
蒋大海和朱淑芬的家电批发生意，这些年的确是越做越差了。
可这和姜昭当然没什么关系。
近些年来，受电商冲击，不管是做什么批发生意的，多多少少都有受到影响，有的甚至被逼得关了门。
像蒋大海夫妇这样，还能把生意做下去，甚至做得每年还有不少赚头的，都算是难得的了。
看着蒋大海夫妇额头上隐约浮现出来的晦气，姜昭在心里暗暗摇了摇头。
这夫妻二人的面相原本是不错的，可惜他们太过贪心，面相也随着心态发生了变化，变得眼斜嘴歪，表里不一。
原本的阳气被晦气沾染，使得二人的面庞像是被遮了层雾霾似的，危机暗藏。
这样的人，若是还能有个好下场的话，那才是见了鬼了！
最重要的是，蒋大海夫妇的子女宫有缺，说明他们晚年是膝下空虚、无人送终的下场。
姜昭这辈子是没打算和这两口子继续牵扯下去的，可她没想到，原来他们过继来的蒋毅龙，竟然也那么靠不住吗？
若是蒋大海夫妇知道这件事，也不晓得他们会不会后悔把蒋毅龙带回了家。
姜昭面无表情的看着朱淑芬，愣是把怒火冲天的朱淑芬看得心里发憷，原本还想骂出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一旁的蒋大海看不见姜昭的脸色，只感觉到姜昭似乎对朱淑芬有些不恭敬，他顿时就沉了脸。
“姜昭，我和你妈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妈不过是骂了你几句而已，怎么难道你还要翻天吗？！”蒋大海厉声呵斥道，“再说了，摔碎了碗本来就是你的不对，你还把好好一锅米粥煮成了米汤！我看你是在学校里待野了，不但家务做不好了，就连脾气也越来越大了！”
他话音未落，姜昭猛的将洗手台旁的碗筷一扫，剩余的碗筷瞬间跌落在地，哗啦直响，碎瓷片也四处迸溅！
蒋大海和朱淑芬两人吓了一跳，忙倒退两步，惊恐的看着姜昭。
他们养了姜昭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姜昭发脾气！
“蒋叔、朱姨。”姜昭隐含怒意的道，“你们收养了我，我很感激，今后也会尽我的努力回报你们。可我也是个人，不是你们买回来的奴隶！你们可以使唤我，可以不把我当你们的亲生女儿看待，但你们不能这么侮辱我！”
这老实人发起脾气来，也不是好惹的！
蒋大海和朱淑芬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登时大怒！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怎么就侮辱你了？！”朱淑芬冷笑道，“我刚刚说的那些话，难道有什么说错了的吗？老娘白养活了你这么多年，使唤使唤你又怎么了？！有本事，你从今往后不找我要一分钱，老娘就不让你干活儿！”
蒋大海也怒道：“姜昭，我们不过是因为你打碎碗骂了你几句而已，你就连爸妈都不喊了，还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出来！我倒是要找你们老师问一问，你整天待在学校里都学了些什么！念个书把性子都学坏了，我看你这书也是白读了，干脆以后都不要去了！”
姜昭对学历什么的倒是没什么要求。
不过，上辈子的她就因为蒋家人的从中作梗，把她的大学通知书给撕毁了，成为她毕生憾事。能重活一次，姜昭对生活的要求不高，就是希望自己也能过过普通人的生活。
尤其是蒋家人不让她干的事情，那她就更要干了！
所以这学，她还真就上定了！
“我可以不找你们要钱，你们也可以去找我的老师谈。”姜昭冷冷的道，“不过，你们从今往后也休想再管我的事情！”
“不管就不管，老娘还巴不得呢！”朱淑芬嗤笑道，“我就当自己养了个白眼儿狼！有本事，你现在就从我家里滚出去，我也懒得再管你！”
姜昭看了她一眼，回房间去收拾东西。
她住的是蒋家最小的一间房，平常人家都是拿来充作杂物房或书房的，总共也就才四五个平方。
除了放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学校里淘汰下来的小书桌，这屋里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她仅有的几件衣服，用一个大大的塑料袋子装着，就放在单人床的床脚，偶尔还拿来给姜昭当枕头用用。
“怎么，你不是要从我家里滚出去吗？还装东西干什么？！”朱淑芬跟过来冷嘲热讽道，“你的东西哪一样不是我帮你买的？既然要从我家里滚出去，你有什么脸带走这屋里的东西？！”
“这你还真说错了。”姜昭抬起头看了朱淑芬一眼，“你花在我身上的那些东西，我这十几年来在你们家做牛做马，怎么也还干净了，就算双倍还都够了！你放心，你的东西我一件也不要，可我的东西，你也别想留住！”
朱淑芬心里一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
姜昭从书包里拿了个草稿本出来，随意撕下一页空白纸，唰唰的在上面写了些什么，然后就将其和笔一起摆在了朱淑芬面前，淡淡的道：“既然你们要赶我走，那这话可就得说清楚了。纸上的东西你们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大家一起签个字，省得以后麻烦。”
朱淑芬正在气头上，闻言立马拿起姜昭写下的东西看了起来。
纸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明了一下这次的事情，表明是蒋大海和朱淑芬夫妇主动将姜昭赶出家门，并且要解除和姜昭的收养关系，双方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朱淑芬没想到姜昭年纪轻轻，做事竟然真的这么决绝，顿时气得肺都快要炸了。
“老死不相往来是吧？这句话就算你不提，我也是要提的！”朱淑芬冷冷的道，“我倒要看看，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离了我们家，今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话音一落，气急的朱淑芬不顾蒋大海的劝阻，硬是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