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惊动了屋外的守卫。
便有人冲过来帮她,却都不敌那人厉害。
趁着她缠住拘役使者的时候,楚歌行的侍从逃出家中,去通知在军机中堂府的他。
而她也终于因为支撑不了,终究功亏一篑,被拘役使捉住。
倒也没什么不可。一路看中文网她什么都没有做,自然是不怕的。
天渺峰捉她回去,都不会有事。
天渺峰的规矩是定罪必须有足够证据。
而她坦坦荡荡。
束手就擒的时候是这么想得。
但是在路上的时候,望见拘役使冰冷的眼神,她忽然醒悟过来。
恐怕,他们捉她回去,并不只是单纯的要定她地罪吧。
她隐隐约约想到。却又不敢去承认。
唐乐颜转身,望见一个身着白衣,散发的男子站在身后。
“十九见过东窗先生。”唐乐颜微微地低头行礼。
散发男子望了她一眼:“你这么快便回来了。”袖子飘飘向前走了几步,走到床边,自顾自坐下,腿一翘,落在床板边上,手搭在上面。斜着眼睛看向她。
唐乐颜一笑:“是啊,一别几年。东窗先生风采依旧。”
东窗未白不屑一顾地笑一笑,伸手一撩垂在胸前的长发,他有一张清秀绝伦的瓜子脸,下巴尖尖的,两只眼睛在不瞪人的时候显得特别细长,他穿一身不带修饰的白袍。腰带都没有系,一副慵懒昏睡地气质。
“是啊,一别几年,十九你爱油嘴滑舌的个性也没有变。”他扯着胸前那长发,望着唐乐颜说。
唐乐颜笑一笑:“十九这次是回来领罪地,东窗先生你竟然不避忌我么?”
东窗未白瞥她一眼:“你是在向我探听风声吗?”嘴角一挑,如同戏谑。1-6——小-说-网
唐乐颜连忙躬身:“当然不是。只是叙旧而已,不过如果东窗先生有什么内幕消息,顺便…咳咳,在谈话间说起来的话,十九就更加高兴了。”
“我看不用我说。你也高兴的紧。”东窗未白轻轻一笑。
“哪里哪里,十九本来愁眉苦脸,见到东窗先生,忽然就觉得愁绪不知不觉一飞而光了。”唐乐颜打开扇子,扇了两下,忽然吐吐舌头。“好冷。”将扇子徐徐又掩起来。
东窗未白看她的鬼灵精样子。噗嗤一笑,说道:“你啊你…过来。”
唐乐颜听他叫。迟疑了一会。
东窗未白瞅着她:“怎么,你怕我?”
唐乐颜笑笑:“怎么会,东窗先生你向来是最疼十九的。”
东窗未白说:“这话你对谁也说,也不知道你心底到底怎么想的。”
唐乐颜走到床边上:“东窗先生从谁哪里还听到一样地话了?”
“譬如…”东窗孤灯微微抬头,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伸手将胸前的头发撩到背后去,动作缓慢而优雅,说,“譬如银使,金使…你对他们,也说过同样的话吧。”
唐乐颜略微一愣。
东窗未白冷冷一笑,眼睛里若有水流徐徐动般的明亮,他伸出手,握住了唐乐颜的手腕:“十九你现在也知道了吧,他们的下场。”
唐乐颜浑身一抖:“东窗先生…”
“只是步子到,东窗未白以后…是不是也会变成他们一样。”东窗未白紧紧盯着她,缓缓地说。
唐乐颜迟疑问:“金使他…”
“那是个痴情地人哪。”东窗未白一声叹,“他们的故事很漫长,很漫长,想知道么?”
唐乐颜怔怔地点了点头。
“可怜的孩子都吓傻了,”东窗未白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不过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做的。跟你没有关系,你不必怕。”
唐乐颜看着他:“可是…”
“想知道,就靠过来,这里真是冷死人了,是不是?”东窗未白望着她,眼神忽然有些媚媚地。
“东窗…”
“叫我未白。”
话音未落,东窗未白手上一抖,唐乐颜低低惊呼,已经被他拉过去,抱在怀中。
“小丫头,这么多年,长大了。”他叹了一声,说。
唐乐颜有些心跳。
东窗孤灯却没有做什么,只是伸出双臂将她抱住:“长大了,就不像是以前那样,喜欢被我抱了,是不是?”
唐乐颜听他的声音略带一丝惆怅,不由地说:“不是的,东窗先生在十九心底,还是以前的疼我关照我的那个人。”
东窗未白身子一僵,随即说:“小丫头真鬼灵精,知道撒娇了,想我护着你吗?”
唐乐颜答应了一声:“我不知道他们带我回来,是想做什么。”
“你啊你,”东窗未白笑了笑,“你这丫头就是不懂得避忌,什么叫错池鱼之殃懂不懂?唉…不用担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可是…”唐乐颜嗅到东窗未白身上淡淡地香气,这香气有些熟悉,是多年前地气息,于是有些心安。听到身边人的心跳,她迟疑了一会又问,“那个…那个人呢?”
“哪个人?”东窗未白问。
“那个…嗯,嗯,你知道我说地是谁,是十五啦…”
“你还惦记着他吗?”
“不是,我只是…”
“你该知道我说的池鱼之殃是什么意思,我的小十九。”东窗未白说,仍旧是那副淡淡的略带调笑的意思,只是不知为什么,唐乐颜觉得,东窗未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好像特别的冷。
东窗未白这个人物,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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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千里不留行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东窗白
“金银使那一对,是一个傻人遇上另一个。”东窗未白说。
“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他们相互对对方…有意。”
“嗯,小十九长大了,居然能看出这种男女之情。”
“东窗…”
“叫我未白。”东窗未白伸手,在她肩头轻轻一拍。
“未白先生…”
“去!只叫未白。”
“未白。”唐乐颜妥协。
“你也知道,天渺峰是不许私情存在的,”东窗未白略觉得满意,继续说,“所以这一对,明明对彼此有意思,十多年却如一日的忍着不说,你忍我也忍,好像在比赛,我这个外人看的都替他们辛苦。”
“是吗…”
“嗯,其实这一次,也未尝不是好事,”东窗未白一笑,“十五做了件好事。”
“可是,人毕竟已经…”唐乐颜忽然觉得鼻酸。
“十九什么时候也学的这么儿女情长了?”东窗未白伸手捏捏她的鼻子。
唐乐颜抽了抽鼻子:“只是觉得,人既然已经死了,一切就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呢。”
“像他们那样整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偏连手都不能碰一下,难道就有意义了?忍来忍去,人是不能承受那么大压力的,会疯的。”东窗未白叹气。
唐乐颜忽然想到了楚真。
是啊,她整天面对他的话…总是忍不住想碰碰他。但是他不乐意,那么退一万步,让她整天看着他…就那么看着他的话,是不是就已经足够?
她想了想,觉得不能。
她不能仅仅只是满足于看着他。
她想要更多。
想要就要的纯粹,不要一点点。要全部!
若是整天看着却什么得不到,真的会疯。
东窗未白说的对。
“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东窗未白问。
唐乐颜醒悟过来:“我只是觉得,悲哀。”
东窗未白点头:“谁说不是呢,不过谁让他们是天渺峰地弟子,这就是最大的悲哀。”
唐乐颜一抖:“东窗…”
“叫我未白。”
唐乐颜皱着眉:“未白…你怎么说出…”
“这里只有你在,我方才入内的时候,已经将守卫赶到五十米远外的地方了。”东窗未白笑了笑,又说。“十九很关心我嘛。”
唐乐颜不知说什么好,只好低下头叹一声:“唉。”
东窗未白望着她:“说起来。十五也真狠。”
唐乐颜答应一声。东窗未白说:“你跟他的相处要多,应该明白他的性子吧,他先杀了银使,害得金使几乎崩溃,那男人…等了那么多日也不容易,居然能挺下来…其实他主动要求去舜,我就知道他是怀着必死的心了,果然…十五下的去这个手,不过他也是善解人意,留给金使一口气,让那男人回到了天渺峰,我亲眼看地。他死在了银使的墓前,十九,你该看到,那一夜,白梅如雪。好香好香,还有酒地醉意,金使口中喷出的血将落在地上的梅花都染的血红,看起来…看起来就好像…嗯…好像新婚的时候,燃烧的鞭炮地红纸屑一样…你能想象得到那有多么美吗,十九…”他的声音飘渺而向往。仿佛做了一个绝美的梦境。
唐乐颜觉得脸上凉凉的:“别说了。未白。”
东窗未白停了停,才说:“嗯。不说了,给小丫头说这些,太恐怖了是不是?不过我只是觉得,就他们生不能同裘,死却能同穴,也算一点点补偿吧。”
“可那有什么用,人都已经…”唐乐颜低声说。
“坏丫头,”东窗未白愣了愣,笑着说,“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向宗主求来的法外开恩,念在这两个多年为了天渺峰奔走的份儿上,才将他们合葬一起呢,你这不是说我多事吗?”
“不是的,你自然是做了一件好事,可是我,我总是觉得,人应该,在活着地时候好好地把握。”唐乐颜想着,想找合适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思,“而不是,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才…才…”
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觉得东窗未白抱着自己的手臂狠狠地紧了紧:“小丫头还真是长大了,居然明白这等大道理。”
唐乐颜脸红着,挣扎了一下:“不要。”
“害羞了?”他问。
唐乐颜垂了眸子:“不是,我心底始终当未白是我最好的朋友。”
过了很大一会,东窗未白才低低地答应一声:“…嗯…”
风从门口呼呼地刮过。
或者正是这极冷的影响,唐乐颜竟睡不着。
她问过东窗未白,楚歌行会怎样。
他却只是微笑。
“你该知道我说的池鱼之殃是什么意思,我的小十九。”东窗未白的话,总在耳畔回荡。
唐乐颜一会坐,一会卧,一会站在殿门口向外张望。
果然如东窗未白所说的,没有人来看管着她。
也没有人来叫她出外问话。
只是她知道,她不能出这宫殿。
东窗未白离开之前,也是这么对她说地。
“好好地呆在这里,就不会有事,知道吗?”他捏了捏她地脸,转身飘飘荡荡走了。
那么单薄的身影。
唐乐颜目送他离开。
却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
那是什么意思。
池鱼之殃,池鱼之殃。
不懂得避忌,是说她不懂得跟楚歌行拉开距离吗?
虽然说下山之后不得与本派之人相认,但是,但是…这一切都是避不了地啊,更何况她已经尽力在回避。
需要这么严重的将人拉回天渺峰吗?
更或者…是天渺峰真的已经发现了那件事…
她浑身打了个寒战。
他们抓她来,自然是将她当成同谋凶嫌来对待,但东窗未白对她说不过是“池鱼之殃”,并且会保证她的安全,那就是说罪名没那么大,何况一直都没有人来询问她什么,除了东窗未白来过一次…其他都不见人,也没有将她打入地牢着刑官审讯,那留着她的意义何在。
想到东窗未白离开之前的眼神:“好好地呆在这里,就不会有事…”
他说过。
那么她回来的意义,就是呆在这里。
呆在这里,就可以了。
为什么?非要她呆在这里…
有两个字,嗖地从脑中一闪而过。“诱饵。”
唐乐颜皱着眉,手把住殿门口的门扇,一时心慌意乱,心底忽然想:“没用的,如果他有心去惹怒这些人的话,就不会因为谁而放弃早有的安排,所以…他不会轻举妄动的。”
她这般安慰着自己,又引颈向着山下的方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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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千里不留行 第二百五十三章 解谁意
“听说你去见了十九?”
淡淡的声音,自垂着帘子的卧榻上传出。
白衣飘飘,东窗未白走进大殿,却不到床边,在桌子边轻轻坐下,说:“是啊,又怎么样,你不高兴?”
那人不回答,却问:“你知道我不高兴,才去的?”
“不,我知道你高兴,才去的。”东窗未白回答。伸手自桌上的壶中倒了一杯酒,尝了
“哦,我怎么会高兴?你倒是说说看。”帐子后的人饶有兴趣地问。
“宗主,心知肚明就可以了,”东窗未白一笑:“说破了就不好看了吧。”
那人顿了顿,淡淡地又问:“小白,你认为你这么懂我的心思?”
“我没有这么说,”东窗未白耸耸肩,挑了挑眉,“你更加无须自认。”
“哈哈…”那人笑了两声,声音低沉缓慢,床帐子无风而动,一双着雪白罗袜的脚落地。
东窗未白背对着那边,悄悄地皱了皱眉。
那人脚步轻缓,来到东窗未白跟前。
忽然俯身,在他肩头轻轻嗅过。
东窗未白不动声色,手一抬,将杯中的酒喝光。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他的手,按住,将杯子轻轻地放在桌上。
东窗未白目光一转,看着桌上的空酒杯,慢慢说:“宗主今日这么好兴致?”
“怎么?”身后的人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