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想让姐姐给我讲些故事,爹爹让将军护送我过来,说大都城里最近有宋军的奸细出入。”

碧儿轻轻一笑,指点着一路的楼阁。

“小王子,你说彻底征服一个人是征服他的身体还是征服他的心?”走了一会,三人在后园中的一个石桌边坐下,看着满园的积雪。

忽必烈思索了下,说,“身体!我打败了他,他就是我的阶下囚,永远就属于我了。”

“将军,你说呢?”碧儿问哲别。

哲别粗犷的面容一凛,“我和小王子想法一致。”

“春秋战国时,越国战败,越王勾践成为吴王夫差的阶下囚,卧薪尝胆十年,终于复国成功,成为一代霸主。身体倒下不可怕,只要心不屈服,一切都有可能。要想得到一个人,靠蛮力得到他的身体只是一时,而如果你赢得他的心,那就是永远了。小王子,你索爱打仗,可知打仗不同于打猎。打仗的目的,是为了征服对方,让对方为自己做事,从而扩大自己的势力。因此,打开一地,不应该杀尽抢光,杀尽了,抢光了,那个地方便成了一片荒原,对我们就再也没有用处,就象你把一个人打折了腿跪在你面前并不代表他是真的服你。如果你对那里的百姓留够能维持生活的资财,让他们繁衍生息,这样,那个地方便成了永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聚宝盘,也就是你得到了他们的心。”治国是,战争是,爱情也是。

忽必烈不太能消化这么长的一段话,怔在那里直眨眼,哲别不露痕迹地把碧儿看了又看。

碧儿盈盈起身,走向一棵树下,哲别跟上,留忽必烈一人思索。

“夫人,哲别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夫人。”哲别四下巡视一眼,确定无人,放低音量说。

“将军特地陪小王子过来,就是为这个吧!”碧儿倾倾嘴角,玩着袖口上的毛皮,笑问。

“果真什么事都瞒不了夫人。”哲别沉声一笑。“夫人,绯儿小姐说的面具将军,夫人可曾见过?我在营中查寻了一下,好象没这个人,所以想问得细致一点。”

如果可以,真想甩手给这个男人狠狠一巴掌,玩弄了良家女子,还装作一脸无辜相。“见过!”碧儿点下头。

哲别脸上的肌肉抖了几下,“何时何地?”语气控制不住的急促。

“月黑风高之时。”碧儿慢悠悠地扭头看哲别,一张脸紧绷得都脱相了,“花月楼。”

“呃?”哲别失声惊呼。“花月楼?”

“对呀,就是昨晚在花月楼刺杀我夫君的那位,戴着面具。”

“夫人,哲别问的是绯儿小姐看的那位面具将军!”哲别有些无力地耷拉着肩。

“不是同一个人吗?”碧儿纳闷地眨了眨眼。“难道将军知道昨晚的刺客是谁?”

哲别逃避地看向远处的天空,“哲别昨晚未出王府,怎么会知道呢?”

“不都戴着面具,面具还有很多种吗?我以为是同一个人,还想上前责问是谁,没想到他跑了。那个人声音处理过了,一定是熟人,心虚,怕别人听出来。有时候,太过于雕饰,反到是画蛇添足,让人生疑。”

哲别懊恼地抿紧唇,手握成拳,微微颤栗。如果可以,真想把这个舒碧儿捏碎了。她时不时地冒出一句,足以让人三魂吓掉二魂。

“将军,我也有一事不明,想问将军?”碧儿笑吟吟地侧过身。“将军官居四品,应该有自己的将军府,也应该找个名门闺秀与你比翼齐飞,你怎么…。?”

哲别眼瞪得如铜玲,“夫人,你又…。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呀,就是想将军对四王爷表达的忠心令人动容,不胜唏嘘。说起来将军也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这样委屈自己,是怕四王爷对你不够信任吗?其实…。。”

“夫人…。”哲别突然冷漠地说,“你说得太多了!”

二十九,风里为谁痴?(中)

二十九,风里为谁痴?(中)

说话间,忽然刮起一阵狂风,碧儿的锦裙被吹得鼓起,身子不禁一晃,哲别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那不是抓,而是钳制,力度之猛让碧儿惊逸出声,身子完全动弹不得。

“夫人,中原人教女有句圣言:女子无才便是德,太过聪明的女子不仅对自己不好,对家人也是不祥的预兆,傻点、痴点才是福。”冷凝人心的低沉声音从哲别口中吐出,令人心中泛起酷寒。

碧儿感到手腕处传来的窒息的疼痛,哲别终于装不下去,看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露出他狰狞的本性了,“将军擅长作战,对教人也有自己的心得。不过,这是将军的看法。孔子曰: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将军做的是治国安邦的大事,寻常百姓在将军眼中如蝼蚁一般,将军可知蝼蚁虽小,也是生命。尊重别人的生命就是尊重自己,不要随意践踏。呵,将军,赢一场战争容易,杀一只蝼蚁有时候却很麻烦,如果那是只太聪明的蝼蚁的话。”她命令自己直视他吓人的眼瞳,不要有一丝胆怯。

“再聪明也就是只蝼蚁,轻轻一捏,照样粉身碎骨。”说着,哲别更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冰冷的语气中有着无情的杀机,碧儿觉得腕骨好似快碎了似。“将军的话很有道理。百姓在将军眼中是蝼蚁,将军你在王爷、大汗的眼中也是蝼蚁,不,是跳蚤,一会儿跳到这,一会跳到那,将军,你可要小心哦,要是王爷不小心,踩着了你,那也是灭顶之灾,到时,和蝼蚁也就同一个命运了。”

哲别的脸突地苍白,他惊恐万状地看着碧儿,手臂止不住的轻颤,全然没了刚才那股强悍和杀意,“你…。这话什么意思?”

碧儿轻轻一笑,“一个比喻而已。将军,碧儿就一个寻常的小女子,能懂什么呀,若不是夫君与几位王爷私交甚好、又为大汗做点贡献,我哪有机会认识你们这些贵人,平时还不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将军,有些事,你想得太深了吧?”

“夫人,你…。到底是谁?”哲别鼻子上渗出密密的冷汗。

“舒员外的二女儿,舒绯儿的胞妹,现在是君问天的夫人。”碧儿很详细地介绍自己。

“我会尽快找到那个面具将军,尽快让他…。。去看望绯儿小姐…。”他艰难地从口中挤出一句话,小心翼翼地看着碧儿,“其他的事,夫人你…不要再好奇了…。。。”

“我不是个好奇的人,一般来讲,与我无关的事,我都不好奇,我只想过平静安宁的日子。”

哲别喉结动了动,浓眉一挑,“你…。不该嫁进…。飞天堡的…。”他哑声说,神情有点挫败。

“哲别将军…。”白翩翩扶着君问天,从前厅缓步走来,他淡淡地扫过哲别抓着碧儿的手臂。

哲别象被烫着似的,急忙缩回手,欠身施礼,“听说堡主身体不适,哲别未敢打扰。”

忽必烈也由石桌边起身,走了过来,眉宇舒展,眼眸清澈,激动地看着碧儿。碧儿有些站立不稳,不要看,手腕定然青紫淤血,她疼得抬都抬不起手臂,只得把身体的一半重量轻倚在忽必烈身上。

“一点小伤而已。”君问天一笑,那笑意比冰还冷,目光一抬,直直地看向碧儿,“夫人,男女授受不亲,你连这一点都不懂吗?怎可以在君府中与将军拉拉扯扯?”

碧儿一愣,有点摸不着头脑。

“堡主,你误会了。适才风大,夫人差点跌倒,哲别扶了夫人一把。”哲别急忙解释。

“哦,是这样呀!夫人,将军和小王子来府中,你一个妇道人家陪什么客人,应该知会我一声的。”他冷着脸,不悦地斥责碧儿,“再说,这府中还有娘亲在,怎么也轮不到你出面,一点规矩都不懂。哲别将军,介绍一下,这位是飞天堡未来的二夫人。”君问天温柔地执起白翩翩的手,含情脉脉。白翩翩亭亭玉立,盈盈含笑,美目流转。

“见过二夫人。”哲别抬手。

不想看这种恶俗的画面,碧儿噘起嘴,低头看着忽必烈,使了个出去的眼色,忽必烈会意地挤下眼。

“君堡主,小王出府很久,该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堡主和夫人们。”他脆声说着,好奇地瞄了眼白翩翩,一个瘦仃仃的女子,哪有姐姐好看。

“用过午膳再走!”君问天客气地说。

“不了,君堡主,今日是娘亲的小寿辰,我想给娘亲买点脂粉之类的东西,可否请堡主夫人一同帮我挑一下。”

碧儿有些吃惊地眨眨眼,到底是元世组,果真慧黠异人,这借口找得无暇可及。哲别冷着脸,微微一点愕然。

君问天沉吟一下,“当然可以!夫人,挑完就早点回府,让丫头陪你同去。”

碧儿恬然一笑,“知道了,夫君。”什么丫头,找人监视她的吧!

哲别骑马,碧儿与忽必烈坐车,丫头被她推到外面和车夫同坐。“姐姐,我想通了那个道理,得人心者得天下,是不是?”

碧儿亲了下他粉嫩的脸腮,“完全正确。姐姐今天心情不算好,下次来一定好好和你讲课,历史、地理、文学什么的都可以。”

“不要在意那个二夫人,她弱不禁风似的,君堡主不会喜欢很久的。”忽必烈耸耸小鼻子,红着脸安慰道。

碧儿“噗”地笑了,“你到底是孩子,还不是真正的大男人,到大了后,就会喜欢那种小鸟依人似的柔弱女子,最起码能激起男人臌胀的保护欲。”

“我大了也只会喜欢姐姐这样的。”

碧儿拍拍心口,俏皮地对忽必烈倾倾嘴角,“哇,你这样一说,我心情好多了。呵,小王子,请把我送到四海钱庄,可以吗?”

“你找韩叔叔玩啊?”

“我找韩叔叔有事,可是你看到的,君堡主规矩很多,我根本出不来,谢谢你帮我找了个好借口。”

“没关系,以后我去君府,就带你出来玩,想去哪里都可以。”

“那我等着喽!”

自来大都后,她出门不是轿就是马车,还没逛过大都城呢!碧儿由丫头扶下车,和忽必烈挥手道别,哲别抿着唇,冷硬地凝视她良久,拍下马,向忽必烈的马车追去。大都城,相当热闹,到处有小贩的叫卖声,也有人耍杂技卖狗皮膏药,卖字画、算卦的也有。街人大都是蒙装打扮,但中原人也不少,甚至还有几个红头发高鼻子的外国人。

四海钱庄位于大都城最繁华的地区,挑廊高阁,十几扇朱红大门,里面是一长排古雅的柜台,一式青色长衫的伙计热情地迎来送往。碧儿有点紧张,手轻轻握成拳,偷偷往里张望了下,人很多,都是商人装扮,背着大大的褡裢,就是没看到韩江流。

“这位夫人,你有什么事吗?”一个小伙计刚送客转身,瞧见碧儿探头探脑的样,心中有些讶异。四海钱庄很少有女子进出的,女子喜欢的是绸庄绣坊、胭脂阁。

碧儿脸一红,“我想找你家少爷。”

小伙计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你是…?”

“飞天堡的堡主夫人。”跟着的小丫头快嘴快舌。

伙计立刻眉开眼笑,“真是失敬。夫人,你请进来等会,我这就去请少爷。”

“不,我就在这里等着。”碧儿搓着腰间的一根丝绦,心怦怦直跳。

伙计笑了下,麻利地跑进庄中,不一会,韩江流出来了。

四目对视,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碧儿扁扁嘴,眼眶一红,自责地不敢多看。韩江流瘦削、憔悴,颊骨高出几许。

没用早膳,现在又近午时,她的肚子生气地发出抗议。

“饿了?”韩江流温声道,眼中闪过挣扎的怜惜。“这附近有家茶铺,里面有江南的米糕和汤圆,吃那个很暖身。”说着,他欲牵她的手。

“啊!”抓的恰巧是她的伤臂,她失声痛呼,小脸扭曲成一团。

韩江流一怔,卷起她的衣袖,手腕处青紫得发黑,“谁干的?”俊容凛厉,他心疼地问。

“没什么的。”碧儿缩回手臂,“我来是有事想和你说的。”

韩江流闭了闭眼,改牵她的另一只手臂。对面新开的陆家当铺,一个着蓝袍的中年男子站在店中,眯着眼看得分清。

茶铺很干净,有大厅也有包间。韩江流让伙计给丫头挑最好的上,坐在厅堂中等,自己领着碧儿进了个包间。丫头在大户人家呆久了,很有眼头见色,埋头吃喝,不管身外之事。

伙计急急地送进来一大壶茶,几碟米糕、几碗汤圆进来。

伤的是右臂,碧儿拿不起筷子,只得用另一只手端着汤圆碗喝了几口。韩江流叹了口气,把碟子拿过来,米糕夹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细心地喂着碧儿。碧儿自然地张开嘴,吃着吃着,眼中突地涌出泪水,大颗大颗地滴在汤圆碗中。

“韩江流,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她扑进韩江流怀中,哭得唏哩哗啦。

韩江流迟疑了下,慢慢抬起手,抱住她,头埋在她颈间,眼中一片晶莹。

“我太自以为是,乱说一气,韩江流是顶好的人,他才不是那些利欲熏心的恶人。韩江流,原谅我好不好?”她抬起一双泪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韩江流把她抱坐在膝上,心疼地替她抹着泪,盯着她粉红的樱唇,心跳如鼓,“妹妹,我没有和你生气。但是…。”

“没有但是,不准说但是…”碧儿用左手捂住他的唇,“我知道我错了,你还愿意等我,对不对?”

韩江流心折地闭下眼,缓缓抬起她受伤的右臂,放在唇间细细地吻着,似乎想把那疼痛吻去。“碧儿,我可能没有那样的福气得到你。问天是个不错的人,他是我多年的好友,我了解他的为人。现在,你们相处得也不错。跟着我不一定有跟着他好,不要…。。再勉强自己了…。”

碧儿呆住了,“韩江流,我…。和君问天相处得好只是表面上的,那也是协议的一部分,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妹妹,我们认识虽然不久,可是却觉得象一起很多年。你…。好好的…。。快快乐乐的,我就开心了。”

碧儿心突地一揪,疼得她腰都直不起来,低下眼帘,缩回右臂,站起身,背向她。男人想和你分手时,都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吗?她处心积虑地跑出君府,不是想听他说这些的。“韩江流,你不想等我是不是?”她不愿意绕圈子,直接地问道。

韩江流咬着唇,“你…是我好友的夫人,等你…本来就是不应该的。妹妹,问天…。”

碧儿用左臂急急地挥了挥,“君问天有多好,我会自己看。嗯,我…知道了,让你等一个已婚的女子,确实是为难你了。那天晚上,误会你了,说了许多很重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吃饱了,谢谢你的招待。再见!”这就是失恋的滋味吗?心疼得象要死去,身体的气力象被抽尽,腿迈不上前,眼泪忍不住,可是还要顾及尊严,挺直身,一步步往外走去。

“妹妹!”韩江流从身后环住她的腰,泪水纵横。

“韩江流,松手,我是君问天的夫人,你是正人君子,朋友妻,不可欺。这没什么的,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又不是生离死别。我要回府,君问天还受着伤呢!”她把嘴唇都咬破了,才勉强说出话来。韩江流已经不是从前的韩江流了,她不能把他当妈妈,也不能当兄长,更不是她能喜欢的人,不能依赖。爱情真的好娇弱,一个误会就这样抹去了。她道过歉,也投怀送抱了,可是结果没有改变。

她比所有的人都超前一千年,好象比谁都聪明,可是在情感面前,同样束手无策。什么远远的…。美丽的小镇…。都不可能了,她要陪着君问天到老到死,一眼望不到前的黑暗。“我…。很会闯祸,也只有你包容我。呵,照顾我这么久,我都没有回报你…。干吗说这些…。我走了…。”

她挣开他的怀抱,踉踉跄跄跑出茶庄,埋头吃喝的丫头没有看到她。她在大街上,茫然地走着,不知道君府在哪一个方向,她就是走着,走着。这次,韩江流没有追上来。

天灰灰的,云层压得很低,风在街上肆意咆哮,她艰难地迈着步。一驾青昵的马车从街头驶来,马蹄阵阵,经过碧儿身边时,车夫突然一扬鞭,不慎碰到了碧儿的腿,碧儿一个趔趄,跌倒在马车前。

车夫急忙拉住马缰。“怎么了?”车帘一掀,一个绝丽如仙的女子伸出头来,声音悦耳如玲。

三十,风里为谁痴?(下)

三十,风里为谁痴?(下)

她从来就不是纯洁善良的天使,今天这一天够逊的了,先是被君问天威胁,接着是哲别的恫吓,然后韩江流的拒绝,现在莫名其妙地来挨了这一鞭子,所有的郁闷都堆到了一处,化成一束干透的木柴,突地就点燃了。碧儿双眼危险地一眯,拂开车夫欲搀扶的手,左臂撑着地,咬着牙爬地身,冷声问道:“这位兄台,请问这里是闹市口还是荒野地?”

车夫一愣,求救似的看着车上的绝色女子。

“不要东张西望,回答我的话。”碧儿的音量大了起来。

车夫支支吾吾,挠挠头,“是闹市口。”

“原来你也有眼睛呀!”碧儿瞪着他怒吼,“既然是闹市口,你把车驶那么快干吗?想草菅人命?满街都是人,你一驾马车占了那么宽的车道就已经够过分的,到了我身边,还拼命抽打马,我严重怀疑你有暗杀我的嫌疑?”

“没…没这回事!”车夫惊慌地直摆手,“这位姑娘,我…是有急事。。。。。

。”

“哦,你有急事就有理由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满街跑的都是闲人?你少找借口,谁没有事,我也有事,手臂还疼着呢,我有在路正中横着走吗?品德差就是差!”

车夫张了张嘴,被碧儿堵得一句话也回不上。

车上的绝色女子看了一会,微微一笑,终于启口了,“姑娘,请上车来,我们好好讲话,你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她指着四周看戏的街人,好心地提醒。

碧儿一挑眉,“怕什么,刚好让大家评评理呀!不要以为你长得漂亮,就纵容下人这样无理,蒙古的法律可没这一条。”

绝色女子脸一红,“对不起,确实是我管教无方,请问你有没伤着?哦,天啦,夹裙都磨破了,手掌也有伤,快,上车吧,寒舍就在前面,我带你去府中清洗一番,让大夫瞧瞧,然后该怎么弥补姑娘,我们好好商量。”说着,她伸过手就来拉碧儿,身边一位长得粗壮的丫环也一同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