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丝质白色手套摩挲着她的小臂,安安觉得凉,躲闪着将胳膊抽了回来,嘟着小嘴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不回来陪我吃午饭么?”

他沉沉一笑,高挺的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精致挺翘的小鼻头,提出一个建议:“让迪妃回来陪你?”

安安连忙摆手,“不要不要,这段时间她帮着我照顾爸爸,我已经很感激了,不能什么事都麻烦人家的。”

封霄定定注视着她,冷厉俊美的面容上神情微冷,沉声道:“你是我的夫人,也是封家的女主人,我不希望再从你这里听到‘麻烦’这两个字。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封家的任何人。我不喜欢,记住。”

自从两人公证结婚,他已经很少用这种严厉冷漠的语气和她说话了。

田安安心头一沉,知道他说“不喜欢”,那就一定是真的对自己的行为或者说法不满。

她有些尴尬,见他趁着脸色不大高兴的模样,忖度了会儿,于是壮了壮胆,小手缠着他的脖子一通撒娇,“我没有拿你们当外人,老公不要生气。”顿了下咬咬牙,一副做出了个重大决定的慷慨嘴脸,“唔,我今晚、今晚帮你洗澡嘛……”

说完这句话,她俏生生的脸蛋儿唰的一下就红透了。

在两人的夫妻生活中,安安其实也总结了不少对付泰迪的秘籍。就她的了解而言,封霄最喜欢的人是她,最喜欢的东西也是她,最喜欢的事也几乎全部和她有关。并且,他似乎尤其喜欢她帮他洗澡。

毕竟浴室这个场所,就像某种X位一样,都是她家泰迪极其热衷的。

对于安安而言,提出这种建议,那基本上就等于摁R开大招,势必一击必胜。

她对封霄的了解到底还是没出什么错,这个提议落地之后,过了不到两秒,男人冷沉的眉眼间就浮起了几丝若有若无的兴味,黑眸盯着她道,“帮我洗澡?”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没有往回收的道理。安安娇小白皙的身子羞成了煮熟的小虾,脑袋埋在他怀里,声若蚊蚋地嗯了一声。

他没有片刻的迟疑,颔首,“好,等从歌剧院回来。”

“……哦。”

田安安悄悄抬眼端详了一番封霄的面色,见他眉目间的戾气已经褪尽,便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不由稍稍松了口气。

封霄离开主卧之前,安安的全身又被他亲了个遍,等他离去,她早已经疲惫不堪,躺在床上很快就重新入睡。

再次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左右。

起床洗漱后走出卧室,菲利亚便将早餐送了出来。她打了个哈欠在餐桌前坐下,拿起碗筷开始认认真真地喝粥。

之前她手臂脱臼,吃饭洗脸穿衣刷牙全都是封霄亲自照顾她,如今自己动手吃饭,这种感觉暌违已久,甚至让她觉得有些新奇。

同时,她有一点点不习惯。

不过,这种不习惯的滋味刚刚升上心头便被田安安扼杀了。她甩了甩脑袋,攥紧了小拳头默念了几遍“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她对自己的好逸恶劳的心理表示森森的鄙视,这才享了几天的资本主义清福,竟然就滋生了如此可怕的惰性,实在是不能饶恕!

默默给自己做了会儿心理辅导,不多时,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大旗的田粉红打到了只图享乐的田富婆,安安将心一横,当即摸出平板,开始谋划自己网店的飞黄腾达之路。

之前徐哥已经帮她把店铺申请好了,她如今双手能用,剩下的事宜当然得靠自己完成。

安安决定用双手创造美好的未来,于是乎,怀抱着这种崇高的信念,她打开了网页,在众多店铺装点模板中仔细搜寻起来。

窝在沙发上找了好半天,她挑中了几个心仪的模板,保存后,她点进了国内外一些知名时尚杂志的主页和论坛。

开服装店最主要就是跟着潮流走,当然得了解这段日子的流行风尚标。

她拿了个小本本出来,一面认真抄录,一面拿手机拍照,一直学习到中午12点左右吃完午餐。下午四时许,外出了几个小时的泰迪先生终于施施然归来。

彼时,田安安正扎着一个丸子头盘腿坐在沙发上,鼻梁上架着一个大大的框架眼镜,抄抄拍拍忙得不亦乐乎。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她仰了仰脖子,大眼镜滑到了鼻梁骨的下方,伸手推了推,“这么早就回来了?”

封霄面容淡漠而沉肃,视线在她身上扫过一周后,眼底稍稍柔和几分。他在她身旁坐下来,垂眸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淡淡道:“在忙?”

安安伸了个懒腰,将东西往沙发上一放,道:“没有,打探打探行情而已。”

他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接着长臂伸出,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提步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她咦了一声,目光透过200度近视眼镜片望向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道:“要准备去听音乐会了吗?”

封霄嗯了一声,上楼之后走进卧室,直接把她放在了衣帽间里的梳妆镜前坐好,然后转过身,在一排精致典雅的礼服中挑选起来。

她抱着膝盖蜷在椅子上,定定地望着他挺拔如画的背影,忽然笑了,“老公要给我打扮么?”

话音落地的同时,他已经取出了一件熨烫得平整的墨兰色礼裙,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替她将身上的卡通家居服脱了下来。

为安安换衣服的过程,男人始终都很安静,神情专注而认真,似乎这是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

墨兰色礼裙的腰身非常贴合曲线,勾勒得她一把纤腰婀娜动人,色彩上面也十分提衬肤色,使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欺霜赛雪。不得不说,这个男人为女人选衣服的眼光,真是好得无可挑剔。

安安有点臭美,正对着镜子照来照去,封霄低沉醇厚的嗓音就从头顶上方传来了,他道,“抬头。”

她怔了下,仰起脖子才发现,他修长漂亮的五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珊瑚红唇膏。见状,她面色一僵,干笑了两声道,“音乐会总不能只涂口红,你先等等,我化个妆。”然后就从桌子上跳下来,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捣鼓起来。

田安安平时人懒嫌麻烦,化妆的次数屈指可数。后来认识了封霄,他又很喜欢在她脸上吻来吻去,所以她化妆的机会就更加少了。不过化得少不代表不会,她大学时候旁听过公关礼仪协会的老师教化妆课,基本的化妆知识还是很具备的。

打底,上妆,描眉毛画眼线,一个简单的淡妆化完,时间也就过去了八分钟。这段时间里,封霄一直站在旁边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她,仿佛看她化妆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田安安大囧。

“……”盖上睫毛膏,她侧目,十分尴尬地看了看自家老公,来了一记没什么水平的自嘲:“都说女人化妆就是换脸,呵呵,至理名言。”

安安的皮肤很白,打底之后更加显得毫无瑕疵,精致动人的眉眼也在眼妆的点缀下愈发妩媚。封霄对女人的脂粉味向来反感,然而她妆点一新呈现在眼前时,他漆黑幽深的眸子里,却掠过了一丝不加掩饰的惊艳。

她的五官精致温婉,妆点一番,别有风情。

“你很漂亮。”封霄低低道,“我见过的女人里,你最漂亮。”

“……”

听见她家泰迪红果果的称赞,安安心里瞬间升起一股飘飘然的感觉。不管是因为他见过的美女太少,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的话都令她非常开心。

她嘴角的笑容轻浅而温柔,朝他软软道,“脸上有粉,今天不能随便亲了。”然后她转过身,抬起小脸定定地望向他,微微嘟起小嘴,“帮我涂口红。”

他灼灼盯了她半天,然后伸出左手固定住她的下巴,将口红仔仔细细地涂抹在了她漂亮柔软的唇瓣上。

等口红抹好,安安眨了眨眼,下意识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唇。

封霄眸色越来越深,扣住她的后颈用力地压向自己,薄唇覆上去,密不透风地吮吻啃咬她红艳艳的两片唇瓣。

一个热吻结束,她娇喘吁吁,有些气愤又有些羞恼地打了他一下,然后夺过口红,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补唇妆,顺便威胁:“不许又给我弄花了!不然我就生气!”

他眸光里头饶有兴味,静静地注视着她对着镜子抹口红,高大的身躯从背后紧紧抱住她,覆了上去。

“嗯……”

等男人终于感到满足之后,田安安终于双眼迷离地被他抱出了主卧。

她一双大眼眸子亮晶晶的,双颊潮红,看上去格外地娇媚动人。封霄将她抱进黑色轿车里坐好,视线在她身上扫过一周,然后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压着嗓子低低道:“走得了么?”

“……”她回他一个白眼,涨红着脸拧了他一下:“出门在外注意影响!不许欺负我!”

封霄挑眉,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半眯了眸子,“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有本事你打我啊:)。

田安安只觉得疲累,趴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好一会儿,终于调整到了最舒适的姿势抱好。蓦地眸子里划过一丝诧异,道:“老公,你说是去听歌剧,什么歌剧?”

他挑起她的唇吻了一下,嘴角微勾,沉声道:“歌剧,蝴蝶夫人。”

“……”她一滞,反应了会儿恍然大悟,“哦,我知道那个歌剧,很有名呢。但是怎么忽然想带我去听歌剧呢?”

“带你出门玩儿而已。”封霄淡淡道。

驾驶室的罗文面色如常,一面打方向盘一面低头看了眼手机,信箱里静静地躺着一条来自迪妃的信息:乐谱在副驾驶室抽屉里,时间点已清楚标注。

Chapter67 怜爱的酸臭味……

田安安是个俗人,没什么特别高雅的情操,她日常的娱乐活动和所有少女一样,也就看看小说看看电影,偶尔去KTV和朋友们唱唱歌。音乐会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娱乐项目,安安暂时还没有解锁。

今晚泰迪要带她听音乐会,安安很开心,毕竟这是两人从认识到结婚以来,第一次正经八百的约个会。

今晚上演《蝴蝶夫人》的大剧院坐落于于B城最繁华的闹市区,当夜色从天的尽头一路弥漫而来,大剧院已经灯火煌煌。

那是一座相当庞大恢弘的建筑物,风格偏向于巴洛克式,外观典雅,左右两侧各有一个造型别致的喷泉。而大剧院的内部更是奢华无比,有号称全中国最现代化的设施。

夜幕下,田安安立在长长的阶梯下仰起脖子观望,满目只有四个字:金碧辉煌。大剧院从一片沉沉黑色中突围而出,宛如一个浑身金光璀璨的巨人,将欧洲新浪漫主义的建筑色彩与音乐之魂复刻到了东方的土地。

有演出的夜晚,客人们往来不绝。

大剧院中有明文规定,观众必须着正式礼服才能入场,达官贵人们穿戴齐整,言笑晏晏,陆续从金色大门款款走入。男人们大多是国内外身份赫赫的达官显贵,器宇轩昂衣冠楚楚,女人们年龄各异,但同样的妆容精心举止大方。

只消一眼,安安就可以确定,这是一个只为上流社会提供消遣的场所。

她过去跟着江天后走过南闯过北,见识的大场面和接触的大人物都不在少数,然而面对这种情景,她内心仍旧生出了几丝紧张的心绪。那一刻,安安觉得自己很乱入,这种感觉实在很诡异,仿佛高贵典雅的狼群中,莫名其妙就混入了一只纯天然无公害的比熊,显得很有些格格不入……

心中犹自忐忑着,安安挽在男人臂弯间的小手微微收握,悄悄做了个深呼吸,试图调整一下有些失序的心跳。

封霄轻轻捏住她柔软的下巴,黑眸低垂,在那张精致娇媚的小脸上打量一番,将她目光中略微的慌张收入眼底。他勾了勾唇,低头在她的唇上轻吻了一下,“怎么了?”

她一双大眼眸子亮晶晶的,两只小手同时握住他捏住自己下巴的大掌,然后小小声地老实交代,说道:“老公,我以前没听过音乐会……有点紧张。”

他轻笑,长臂一伸将娇滴滴的小东西搂进怀里来,粗粝的指腹在她柔滑微烫的脸颊上轻轻抚摩,嗓音低低沉沉,“要我抱你进去?”

田安安囧了。

泰迪貌似将她的肺腑之言当成了撒娇,她瞬间无语——抱个巴拉拉,这么大个人了老是抱来抱去,他不嫌累她还嫌丢人呢,尤其还是这么高大上有逼格的场合。

“不要不要,”她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羞红着脸蛋妥协:“算了,我们进去吧。”她老公的日常生活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画风,也是她太傻太天真,竟然指望他能get到她紧张的点,唉。

作为一个从小就以建设社会主义为己任的小粉红,听一场天价音乐会,她真的会有负罪感啊泰迪 ……

安安小眉头微皱,漂亮的脸蛋上颇有几分惆怅的小情绪。封霄注视着她微微撅起的小嘴,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随之搂过她的细腰,转身走向了大剧院正中的大门。

巨大的玻璃门两旁立着两名高个迎宾先生,她跟着封霄缓步入内,瞬间感受到了许多视线,大多数来源于那些名媛贵妇。而很显然,她们瞩目的对象,是安安身旁伟岸如雕塑的黑衣男人。

大厅内巨大的水晶灯头落下金色的华光,在那副伟岸挺拔的高大身躯上勾勒出淡淡的光影,愈令他显得威严难以亲近。而那纯黑笔挺的身姿旁,柔弱地依偎着一个纤白娇弱的女孩儿,温婉与冰冷,在这对组合身上得到了极致的诠释。

很快,安安就察觉到那些女人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艳羡,探究,轻蔑,种种都有。莫名其妙就招来人恨的田小姐十分无语,她有些哀怨地抬眼,望向自己身旁,永远都出众夺目得令人无法忽视的英俊男人。

她抿唇,小手不自觉地将他挽得更紧,大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字——我的我的,我一个人的。

大剧院门檐装饰着吹敌人的雕像,室内整体都以金色为主调。罗文向演厅入口处端庄美丽的检票员出示了门票,着暗红色制服的检票小姐在检查无误后,面上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礼貌道:“祝您们今晚愉快。”

说完,检票小姐侧目,朝一旁的制服女郎投去一道目光,道,“A区贵宾雅座。”

那年轻女人点点头,美丽的面容上绽开一抹微笑,抬手微微一比,朝几人道,“请各位跟我来。”

安安眨了眨眸子,挽着封霄的手臂跟着他提步入内,走进了大剧院内室的演厅。

放眼环顾,巨大的演厅一望无际,单是普通座位就差不多有三千个,演坛背后,矗立三排巨大的金色风琴乐管,正厅两边金色墙壁前,肃立十六尊大理石雕像的音乐女神。二楼两翼的包厢雅座的金色大门口,安放着欧洲历代音乐大师的金色胸像。

庄严而无比华丽。

女郎将几人引导至二楼的A区雅间,安安抬眸看向四周,发现这个地方位于舞台对面的正上方,投目而下,整个演厅内的所有景物尽收眼底,显然是最佳的观剧位置。

田安安知道,这家大剧院的观众大多非富即贵,如A区贵宾雅间这些黄金地带,多数是被有身份有地位的显贵常年包断,价高者得。她家泰迪来中国的日子也就两三个月,显然不可能是这所剧院的常客……

那么这个位置的价格会有多昂贵,她已经不敢去想了。

莫名觉得肉疼 。

她胡思乱想着,漂亮的引导小姐已经很贴心地为他们拉开了观景帘,提醒道,“如遇紧急情况,请摁下左边第二个按钮升起防弹玻璃墙。”

安安一滞,不由上前几步,扶着及腰栏杆仔细地观望了片刻,又听见那女郎甜美柔软的嗓音继续传来,道:“演出会在十五分钟后正式开始,请您耐心等待,有什么需要请摁服务按钮,我们会在第一时间赶到,祝您愉快。”

罗文微微颔首,“有劳了。”

引导女郎朝他笑了笑,接着便退出了雅间,反手合上房门。

观景台下,演奏人员已经陆续就位,舞台那方的暗红色幕布还拉得死死的。田安安在雅间里一番转悠,东摸摸,西看看,只觉什么东西都非常新奇。

雅间的左面墙壁上是十分精致的浮雕,上面雕刻的内容安安不认得,只看得出是一段段五线谱,雕工精细,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师之手。

第一次听音乐的安安同学很兴奋,她伸出右手,细嫩的指尖在粗糙的墙面上轻轻拂过,那一瞬间竟然生出一种错觉,仿佛正被自己触摸着的,是无数欧洲音乐大师的灵魂。

摸着摸着,背后冷不丁冒出一个慵懒低沉的嗓音,道,“夫人喜欢莫扎特?”

她瞬间懵逼,回过头一脸呆滞地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高个子青年。

罗文挑眉,俊秀的面容浮起一丝无奈之色。他用余光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高大男人,只能耐着性子跟这位宛如土包子一般的小夫人解释,沉声道,“墙上雕的是莫扎特的《后宫诱逃》与《费加罗的婚姻》选段。”

田安安一脸黑线。

“……”你这种鄙视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她又不是学音乐的,怎么可能知道这是什么曲子的乐谱!卧槽。

腹诽了一阵,她最终还是将这些话悉数吞进了肚子里。

封家这群哥子平日里打打杀杀,没想到对情操的陶冶也很看重,安安自认自己见识浅薄没文化,只能干笑,“哦,罗哥懂得真多。”

罗文看了她一眼,很认真地问了句,“夫人平时除了玩儿斗地主和三国杀,是不是就没有其它的爱好了?”

“……”损她就损她吧,这么正儿八经的语气算怎么回事?你大爷的。

安安一滞,只能回他两声呵呵,换上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骄傲神态,“不啊,我还玩儿消消乐,最近还准备开始玩儿开心泡泡猫。”

“……”罗文嘴角一抽,被这小丫头十分诚恳的回答呛了个结结实实,半晌才挤出个笑容,朝她凑近几分,声音压得有些低,“先生平时喜欢听音乐会,夫人不打算好好了解一下这些东西么?有个词是‘共同语言’,夫人应该听过吧。”

共同语言?

田安安闻言愣了下,仔细想了想,竟然觉得这位大哥说得很有道理。她和泰迪如今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可是两人最多的交流却依然是床上运动,安安琢磨着吧,这的确不利于长期发展。

她皱着小眉毛忖度了会儿,然后暗搓搓地朝罗文凑近几分,小声道,“罗哥,不如等今天回去,你帮我列一个封先生喜欢的作曲家名单,我去挨着听听?”

罗文闻言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眼神,“夫人有这个觉悟,我代表封家上下感谢你。”只要今后不要莫名其妙拉着他们斗地主打麻将,不要随时一进家门就听见Q.Q斗地主的有些背景音乐,他们真的会感谢她一辈子。

两人正聊着,一道醇厚安静的嗓音却蓦地响起,淡淡道,“安安,过来。”

田安安应了一声,然后伸出小手拍了拍罗文的宽肩,挤眉弄眼小声道,“那我先谢谢罗哥了,咱们回去再好好交流。”说完转身走向了雅间里的黑色沙发。

封霄静静坐着,修长如玉的两指间,雪茄顶部燃着猩红的火光。

她走过来,他将手里的雪茄在烟灰缸里戳熄,十指握住那细细柔软的小腰提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全然将一旁的罗文当不存在。

罗哥摸了摸高挺的鼻梁,非常识趣地别过头,催眠自己“我是一团空气我是一团空气”。

泰迪走哪儿都喜欢抱着她,对于这种随身抱枕的生活,安安其实早就习惯了。只是他能完全不管罗文,她却没法儿做到那么淡定地在第三个人面前和他卿卿我我。

正犹豫着要不要鼓起勇气试着推拒一下,封霄却忽然开口说话,嗓音低沉清冷:“刚才在聊什么?”

他说话的同时,手指沿着她滑腻纤长的脖子轻轻抚摩,带着薄茧的指尖肆意享用她的柔嫩。她被摸得痒痒的,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一面往后躲闪,一面老老实实道:“罗文说你喜欢听音乐剧,让我了解一下相关知识,好和你有共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