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听见一片惊呼,回头看去,舒清已经被白衣男子擒住。
又是他!!银面白衣,商君不由自主的浑身微颤,低叫:“闫冽!你放开她!”
斜睨着商君,闫冽冷笑:“商君,别来无恙,我的长鞭可是很想念你啊!”
此人就是折磨商君的人,想到商君回来时的惨状,御枫,卫溪的长剑都已经出鞘。
看着想要的拥而上的他们,闫冽不急不慢的用折扇轻抚着舒清的肚子,嘶哑的声音冷冷的说道:“不想一尸两命,你们最好就乖乖听话。”
“你敢伤她,我绝对将你碎尸万段。”轩辕逸双眼几乎充血。
“走。”一手紧扣住舒清的脖子,闫冽根本不把轩辕逸放在眼里,推着她走向中间巨大的灵柩,舒清在他手上,其他人只得戒备的紧跟着。
两人走近灵柩,立刻感受到一股吸力,仿佛要把一切都吸入盒子中一般,低头看去,灵柩的正中,还有一个木盒,看不见里边是什么。闫冽停下脚步,用折扇上的利刃抵着舒清的背心,说道:“你去拿。”
剑尖直顶着舒清,舒清退无可退,只能将手伸向灵柩,却被一层无形的气墙弹开,但是这些只有舒清感受到了。闫冽看她久久不把手伸进去,手中的扇子更逼近几分,舒清低眉思索着,最后一手抓住灵柩的外壁,一手用力戳向气墙,果然如舒清所料,气墙受到冲击,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灵柩内喷涌而出,因为舒清抓着外壁早有准备,只是踉跄的跌倒在地,闫冽不明究里,突来的力量将他击出三丈开外。
趁着这个机会,轩辕逸飞身向前,护住舒清,莫残的猩红长剑,也缠上了闫冽的殷红折扇。
“清儿。”将舒清抱在怀里,轩辕逸紧张的已经语无伦次:“你怎么样,哪里痛?肚子呢?痛不痛?”
靠着轩辕逸,舒清第一件事,也是轻抚着她的腹部,直到确定没有异样,舒清才微喘着笑道:“我我没事。”
那边舒清已经无恙,众人的视线,都紧锁在莫残和闫冽的身上,只见长剑与折扇争锋相对,一时间难分上下,忽然,闫冽猛地收回折扇,轻跃而起——
想起这是他的惯用动作,祁风华赶紧大声提醒道:“小心他的折扇有毒。”
话音未落,一抹黑雾从折扇的间隙喷洒出来,莫残微惊,虽然及时抽身,但也躲避的狼狈,一直在为莫残担忧的薇娜,看见闫冽使诈,大叫一声:“可恶!你以为就你会用毒?!”
随着这声大喝,嫣红的长绫如有生命力一般,直扑向闫冽,闫冽出扇隔开,谁知红绫上竟有玄机,扇子击打在红绫上的同时,一阵阵轻薄的红雾弥漫开来,闫冽大惊,正要躲避时,莫残再次迎上来,长剑直指他的咽喉,闫冽侧身险险率过,玄铁面具却应声而落。
面具掉落,闫冽的真面目展露了出来,只是,待看清那张脸,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莫残的长剑,也僵在那里!
“这怎么会??”
第一百五十二章 情归何处
“这......怎么会??”
玄铁面具之下,那是一张被烈火施/虐过的脸,半边脸面目全非,而未被火烧过的侧脸,正是引起众人惊呼的原因。
飞扬的眸,挺傲的鼻,他竟和莫残长得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莫残冷漠,闫洌邪气。
薇娜惊呼:“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莫残长得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闫洌冷残的眼中划过一抹深刻的恨意,睨着莫残刚毅俊郎的脸,闫洌忽然扬起一抹的邪肆的笑,冷笑道:“你想知道我的身份,我告诉你,我们是亲兄弟,一奶同胞的亲兄弟。”
众人并不惊讶,只要看过闫洌样貌的人,都不会怀疑他们是亲兄弟,修之想了想,说道:“但是我听父亲说,当年那女子只生下了一个孩子。”
闫洌冷哼,他也希望当年那个女人只生了一个孩子!扫了众人一眼,视线最后停在了莫残脸上,心中涌现一股灭天的恨意,他要让莫残也尝尝他知道真相时的打击:“莫残啊莫残,你可知,你帮他们对付的人,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
莫残尽是陇趋穆的儿子!!
众人大惊失色,莫残面色如常,寒声说道:“说下去。”
我要看看你知道真相之后,还能不能这么潇洒!!
挣开莫残的手,闫洌漠然地说道:“当年,老头子虽然已经登上皇位,但是遗迢和玉玺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为了寻找玄石,他多次到东隅、燕芮寻找,有一年,他在东隅遇上了一个女子,她才情横溢,风雅多情,两人很快互生情愫,老头子决定带她回国,封她为妃。回程的前一天,女子拿出自己的心爱之物玉玲珑,毫无保留的说出了它的秘密,而女子的师傅,正是陪伴先皇多年的术士,为了得到另一块玉玲珑,老头子哄骗女子回去偷另一块,可惜女子何等聪明,很快看穿了他的把戏,只不过那时候那个笨女人已经有了身孕了,不甘被愚弄,她跑了出去,在路上把玉玲珑交给了秦修之的父亲,也生下了我。后来她逃到悬崖上,还是被老头子找到了,他抢下了我,逼迫她交出玉玲珑,打斗中,女子被打落下了悬崖,她可能自己也没有想到,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掉下悬崖她还生下了你之后才死的。”
商君蹙眉,竟还有这种事?!落崖之后,居然还能生下孩子。或者这一切只是闫洌的编造?!
一手拽着莫残的衣襟,闫洌甚至是有些得意的大笑道:“怎么样,很精彩吧,你我不过就是一场欺骗所诞生的产物,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身世。”
刺耳的笑声在空旷的凤凰谷里回荡,如一把爪子,在撕扯着你的心。莫残脸色一如往常般冷傲,只有站在他身边的薇娜感受到了他极力控制但已明显紊乱的呼吸,瞪着闫洌,薇娜劝道:“残,这人阴阳怪气的,你不要相信他!其实仔细看看,他那恐怖的脸和你长得也不是很像!”
“恐怖?”闫洌怒目圆睁,逼近莫残,两人的脸就这样相对着,火燎过的脸颊因为恨意的侵蚀而越发的狰狞。“你想知道,我的脸和声音为什么会变成这么恐怖吗?因为老头子说,我长得像那个女人,他不想看见我这张脸,也不想听见我的声音。”
虎毒不食子!!陇趋穆居然。。。。。。。
莫残的手下一颤,趁着这一个小小的空当,闫洌翻转折扇,隔开莫残的手,白影纷飞,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闫洌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凤凰谷中了。
薇娜惊呼:“他跑了?!”
正要提气追出去,莫残一把握住薇娜的手。好痛,薇娜看向莫残,只见他额前的青筋若隐若现,正在隐忍着什么。
那人毕竟是他的亲兄弟,舒清能明白莫残心中的纠结之情,舒清朗声喝住要追出去的卫溪、御枫:“别追了,先拿出遗迢和玉玺,离开这里再说。”
走到灵柩旁,舒清把手放在灵柩上,一道薄薄的膜立刻显现,舒清叹道:“遗迢上方有一层气墙阻隔,力量很大,刚才我已经试过一次了,不行。”
陇宜主亥走进灵柩周围,就已经感受到了那股力量,停下脚步:“用玉玲珑试试看吧。”
“好。”舒清拿出玉玲珑,将它们合在一起,再伸出手靠近灵柩,玉玲珑上紫光一闪,但是依旧没能破除那堵气墙,舒清试过几次之后,只能收回手:“还是不行。”
祁风华不信邪的伸手去碰触灵柩,没有玉玲珑的保护,祁风华的手才靠近,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噬,手被震得发麻,一边揉着自己的手,祁风华一边低骂:“这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会不行呢?”
正当众人再一次陷入茫然的时候,一道清朗的男声幽幽传来:“因为玉玲珑是进入凤凰谷的钥匙,而不是打开灵柩的钥匙。”
众人回过头,只见一个身着长袍的中年男子信步行来,浑身上下洋溢着潇洒脱俗的气质。
商君眼前一亮,叫道:“师傅?!”
荆蜀眼光在商君身上稍作停留,看他一身的伤,眉头不禁紧锁在一起,随手搭上商君的手腕,一会之后,缓缓收回手,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即使是这样,商君也已经很满足了,因为师傅还肯为他把脉,说明还是关心他的。
舒清总觉得这个人很眼熟,他们应该见过才对,果然,男子回过头,对上舒清的眼,大方的笑道:“舒清小姐,别来无恙。”
思索了一会,她终于想起来,两年前,他给绿倚解过毒。轻轻点头,舒清回礼,笑道:“先生,原来您是君的师傅。“第一次见他时,就已经感觉到此人道骨仙风,气质非凡,也只有这样的师傅才能教出君这样的人物来。
薇娜双手环胸,不耐烦的说道:“你们就不要再寒暄了。这灵柩的钥匙是什么?快点把那个什么玉玺拿出来,我们好离开了?!”莫残的脸色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差,她只想陪着他快点离开这里,没时间听他们叙旧。
荆蜀并不意薇娜的不敬,走到灵柩旁,接过舒清递过来的玉玲珑,解释道:“守护凤凰灵柩的玄石一共有两块,分别由天地凝聚而成。地石,被天机老人所得,后来他又传给了他的第一门生,邪医楚吟,也是楚吟将之一分为二的。天石,一直是由我师傅收藏着,得知地石也一分为二之后,师傅也将天石分作了两块,一块传给了我,师傅说,另一块属于异世的有缘人。”
说完,荆蜀不着痕迹的看了舒清一眼,舒清浑身一怔,异世有缘人,说的可是她?!抚上腕间微凉的玉镯,舒清的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不安,让她心慌意乱。
原来玄石不止一块啊!“你应该有一块吧,快拿出来试试。”薇娜好奇,所谓的天石和莫残的地石有什么区别。
荆蜀从怀里拿出一块锦帕,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眼中尽是怜惜之情,众人好奇的盯着他手中之物,这是什么样的宝贝,让这个潇洒的男人也如此珍视。
锦帕缓缓打开,众人愕然,他手中的东西,不过是几片支离破碎的玉块,材质看起来和玉玲珑有些相近而已,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祁风华一脸可惜的问道:“师兄,它怎么碎了?!”
如抚/摸最亲密的情人一般,荆蜀眼里交杂着遗憾与疼痛,轻声叹道:“当年,我把它送给了我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谁知一场误会,让我与她有缘无份,就像这块玉玲珑,破镜难圆。”
又是这个表情,自从他懂事以来,已经记不清多少个夜晚,师傅常常这样仰望着天际,商君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师傅是在悼念他的情殇。
破镜难圆。。。。。。好熟悉的话,对了。。。。。。祁月!
舒清仔细的盯着荆蜀的脸庞,果然,祁睿竟与他有三分相似。
“你是。。。。。。”舒清有些不敢确定,荆蜀已经缓缓抬起头,看着舒清的眼睛有几分迷离,仿佛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舒清,你和她真的很像。”不一样的容貌与气度,却有着一样的才华与气质。
‘我只用了一眼的时间却沦陷,却用了一生的时间来怀念。’这是祁月手记里最后的一句话,手记里,满是她的清冷,她的孤傲,她的不屑,她的决绝。他果然就是当年弃祁月不顾的男人!?不像,他一点也不像那样迂腐的人。
舒清忍不住问道:“我想替她问你一句话,为何要辜负她?”
舒清的话音才落,原来洒脱风雅的人,却是立刻大喝了一声:“我没有。”
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商君更是担忧,师傅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
久久,荆蜀掩下胸中多年来仍抑制不住的心痛,沉声回道:“当年匆忙离开是因为师傅的急召,我留有信给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嫁人了。”
舒清叹息,只是一场误会吗?寥寥几句,已经够让人心碎,祁月早已成为一捧黄土,而留下来的人,继续承受着离殇之痛,归咎起来,又岂是误会二字可以概括?!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薇娜也觉得荆蜀有些可怜了,看他捧着碎玉无比珍视的样子,他还是忘不掉他的爱人吧,她最敬佩这种长情的人了,走到荆蜀身边,薇娜朗声说道:“你就别再难过了,玉虽然碎了,但是她还在你心里嘛,佳人在心,何需恋物?!”
佳人在心,何需恋物。。。。。。。
荆蜀忽而大笑起来,荆蜀啊荆蜀,亏你自认聪明,竟是不如一个小女孩看的透彻。
荆蜀缓缓将手中的碎玉与玉玲珑一齐放在灵柩之上,一道紫光笼罩着灵柩,气墙明显弱了一下,却依旧存在。
手托着腮帮,薇娜嘟囔着:“现在怎么办?还有一块没有着落,真是白折腾了。”
心中的不安日益扩大,舒清虽然不愿,却也不得不说道:“最后一块,应该是在我这儿吧。”
在舒清的身上?!难怪她能重合玉玲珑,既然在她身上,为什么不早说呢?!轩辕逸也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将玉玲珑和碎玉交到舒清手里,荆蜀说道:“舒清,你试试能不能拿出来。”
“好。”轻轻扬起手腕,应和着手中的玉玲珑,镯子也放出了淡紫色流光,舒清将手伸入灵柩之内,果然未受到任何阻力,轻易的拿出了木盒。
“君。”将木盒交到商君的手上,舒清终于松了一口气。却见商君一脸惊愕的盯着她看。
木盒拿出来之后,灵柩里冲出一道金光,在舒清身后形成了一个可怕的漩涡,而舒清浑身上下都被一道金光所覆盖,仿佛随时要消失一般。
“清!”商君大惊,想要抓住商君的手,还未靠近,已经被一股力量震倒在地。
“清儿!”几乎是同时,轩辕逸也冲上前去,一样无法靠近舒清分毫。
这股力量之大,让已经遍体鳞伤的商君站不起来,修之将他护在怀里,低声问道:“商君,你怎么样?”
商君低喘着摇头。*********非凡夜琥珀手打**********
“清儿。”轩辕逸发疯一般的撞向舒清身侧的气墙,每次力量越大,反噬的也就越厉害,几次之后,轩辕逸的嘴角已经染血,他眼中只有舒清,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次次靠近,再一次次的被弹开。
舒清的脚如同被钉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看着轩辕逸狠狠的摔在地上,口中呕出的鲜血滴在黄金地面上,舒清心疼的叫道:“逸,你别在撞了。”
“清儿——”轩辕逸踉跄的起身,眼睛已经模糊,却依旧朝着心中那道身影,一步步走近。
舒清迎上前去,一样也被弹了回去,担心肚子里的孩子,舒清不敢再上前,眼睁睁的看着轩辕逸再次撞上来,舒清大叫道:“炎雨、苍素你们快拦着他啊!!”
“清儿。。。。。。”
炎雨、苍素回过神来,抓住轩辕逸的胳膊,谁知他的力量居然大得惊人,多次的撞击,他的鼻子也流出了鲜血,粗鲁的一抹,脸颊上尽是血痕,仍是倔强的迎上舒清。
“我求你别撞了!!”舒清半跪在地上,泪水打湿了清丽的容颜,但是无论她怎么喊,轩辕逸仍是重复着同样的冲撞,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只想将舒清拥进怀里。
轩辕逸的深情感动着所有的人,商君抓住荆蜀的衣袖,急道:“师傅,为什么会这样,舒清她怎么了?!”
有情人似乎总不能相守,难道这就是命运?!轻叹一声,荆蜀对着舒清说道:“玉玺和遗迢不过是借放在这里而已,凤凰灵柩真正守护的,其实是个时空通道,玄石齐集的时候,就是打开这个通道的时候。舒清,你可以回家了。”
时空隧道?!真的有这种东西?!
舒清隐约听见身后传来爸爸妈妈的声音,回过身,透过漩涡,舒清看见了久违的父母,他们的头发都有些斑白了,那个孩子是谁?是哥哥的孩子吗?!好可爱。。。。。。他们是在照全家福吗?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啊。
心中所系的亲人就在眼前,舒清起身,缓步走向幸福的一家。
“清儿——”
就在她快要踏入漩涡的时候,一道绝望的呼唤让她回过神来。
逸!
轩辕逸跪倒在漩涡前,盯着舒清的背影,呼喊着:“清儿不要走!清儿。。。。。。。”
男儿膝下有黄金,舒清的心抽痛着,回头看向年迈的父母,以前照全家福的时候,她一定坐在爸妈的中间,但是现在,他们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新的生命。
对不起,爸爸妈妈,我要为他留下,这是我的幸福!
舒清回过身,想要走进轩辕逸,却怎么也不能靠近,她被一股力量推向漩涡里。
“逸——我不想你,逸!”
舒清的哀鸣,轩辕逸的狂吼,仍然没能阻止舒清的身影渐渐的模糊。
老天,让我留下来,留在他的身边!
清儿!不要走,我不能失去你!
“啊——”就在舒清几乎要消失的时候,她的腹部闪过一丝流光,一阵剧痛袭来,舒清跌坐在地上,神奇的事情再次发生,漩涡居然消失了!
光环消失,轩辕逸立刻扑上去,将舒清紧紧的环在怀里,慌乱的低喃道:“清儿,你不要走,清儿,不要走不要走!”
待疼痛散去,舒清缓过来,她已经落入了温暖的怀里,安心的感觉笼罩着她,环着轩辕逸的脖子,舒清哽咽:“逸,你和孩子,已经把我留下了。”
还好舒清没事!
众人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洞穴又忽然晃动起来,原来还是浮雕的凤凰,突然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鸣叫,舒清只觉得腕间的玉镯一震,居然碎落在地上,与碎裂的玉片融合在了一起,另外两块玉玲珑也渐渐容在了一起。
两块灵石再次重现,凤凰谷的石门动了起来。荆蜀大声说道:“玄石归位,凤凰灵柩要关闭了,快点出去。”
话音未落,黄金地面强烈的颤动着,好像随时要塌陷一般。商君把手中的木盒塞到陇宜亥手中,抓住轩辕逸的胳膊,急道:“炎雨、苍素,快带轩辕逸和舒清走。”
“是。”护着舒清和轩辕逸,一行人朝着洞外奔去,商君才走了两步,伤口被牵动,脚下一软,一双修长的手已经将他揽入怀中。
荆蜀不着痕迹的收回伸出的手,眼光扫过修角的脸,唇角满意的轻扬着。
险险的出了凤凰谷,商君才缓过一口气,荆蜀低声说道:“商君,你过来。”
商君怀着忐忑和欣喜的心情,随着荆蜀身后,在一处绝壁上停下。荆蜀久久不语,商君忍不住轻声说道:“师傅,有何教导。”这声师傅,他已经在心里默念了好多次了,想不到今日还有机会在叫一声,商君不自觉的湿了眼眸。
拿出一本蓝皮书,递给商君,荆蜀叹道:“你我之间的师徒缘分已尽,这本‘回天决’,你拿回去好好习练,三五年后,你的武功或许能恢复六七成,保护自己是绰绰有余了。”
“多谢师。。。。。。”商君的话梗在喉间,却再也说不下去。他早就没有资格再叫师傅了,再也没有。
如来时一般,荆蜀绝尘离去,远远地,只传来一声几乎被风吹散的低叹:“珍惜眼前人。”
。。。。。。。。。。。。。。。。。。。。。。。。。。。。。。。。。。。。。。。。。。。。。。。。。。。。。。。。。。。。。。。。。。。
盛夏的夜晚,连清风也带着几分躁动,满月当空,光华如水,却有些袭人,透过镂空木窗,月光洒在矮几之上,浅绿的茶汤,也泛起了清亮的波光。两个慵懒的人,侧卧在矮几旁,商君只穿着一件素白中衣,长发未束,墨黑的发丝蜿蜒在脚边,平日里英气的脸庞,因为青丝的映衬,透漏着另一番风情。
舒清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商君,不禁有些看痴了,不由得轻叹,美人当如是吧,不管是怎样的姿态,都让人看得欲罢不能,却只敢远观。
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将泡好的茶汤递到商君的手上,舒清轻松的笑道:“陇宜亥的北军已经到了,有玉玺和遗迢, 要说服各地驻军轻而易举,你的仇,很快就可以报了。”
“嗯。”轻哼一声,商君接过清茶,他等这一天很久了,而它即将来临的时候,他却没有感到热血沸腾,反而越发的疲惫了。
“君,过两日,我就要回海域了。”看他神色如常,舒清的心也算放了下来,起码君对于复仇没有当初那么狂热了。
商君微微皱眉,不舍的说道:“这么急?”这次一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了。
轻叹一声,舒清颇为无奈的回道:“我也想多陪陪你,但是我怕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玄天成的耳朵里,到时候,一定会惹出更多的麻烦。”当年那出金蝉脱壳的戏码,牵扯了不少人,她不想连累他们。
“好吧,你要保重啊。”了然的点点头,握着舒清的手,看着她大得有些离谱的肚子,商君感激的说道:“清,谢谢你为我而来。”
舒清受不了的摇摇头,他还要再说多少遍啊?!不愿接他的话,舒清回握着商君的手,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吗?商君扬起一抹平淡的笑意,回道:“报了仇之后,或许会隐居吧。”
“隐居?”舒清低笑,她猜的果然没错,轻拍了一下商君的手背,舒清轻斥道:“你还真想变成那劳什子的隐士高人啊!“他才不过二十多负,生命的绚烂还未来得及一一体会,如何能隐居?!
放来舒清的手,缓缓靠向身侧的软垫,商君似乎在看窗外郁郁葱葱的刺姬丛,又似乎在看更远的地方,淡淡的声音几乎散去:“我,是真的累了。”
商君眼中的疲惫与倦意让舒清心疼,那是这些年来,不肯表现分毫的,今天却毫不掩饰,或许他确实太累了,无力再去隐藏。
“那。。。。。。。修之怎么办?”故意停顿了一会,舒清盯着商君的脸,不想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商君眼神微闪,握着手中微凉的清茶,低声回道:“他,值得更好的女人。”
是这样吗?!那为何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一抹心疼?低下头自顾自的沏茶,舒清故意无所谓的回道:“好吧,反正他过两天就要回海域了。他的事情,你也不需要管了。”
终于抬起头看向舒清,商君不解的问道:“他还要回去吗?”他记得以前修之提过,不会再回到海域了。
迎着商君的眼睛,舒清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具,沉声回道:“你以为,修之为什么能从海域调这么多人来救你?他是在用自由救你。”
自由?商君不由得的浑身一怔,急道:“什么意思?”
“为了救你,修之已经答应了恢复海域王子的身份,他的一生,都只能困在海域了,真是可怜的人,回去之后,估计海域女皇就该给他选妻主了吧,海域那个地方,望族之后,娶几个夫郎是常有的事情,就不知道,修之受不受得了。”说完,舒清还故意哀叹了一声,等着看商君的反应。
果然,商君几乎是立刻坐直了身子,低吼道:“这怎么可以?!”修之怎么可以受这样的委屈。
舒清轻轻的挑眉,回道:“怎么不可以?!除非你嫁给他,不然,那些就是修之的命运。”舒清的确是有心刺激君才这么说的,但是她所说的也不是假的,那些确实是修之或者说是每个海域的男人要面对的。*********非凡夜琥珀手打**********
原来激动不已的商君,忽然脸上一僵,低喃道:“我。。。。。。不行。”
“为什么不行?”舒清不明白,君明明就喜欢修之,现在分马上就能报了,他还再纠结些什么?
商君抬起头,轻拨开覆在脸颊上的发丝,深深浅浅的鞭痕,即使在浓重的夜色下,依旧明显,看进舒清的眼睛里,商君淡淡的笑道:“我现在,如何能与他相配?!”清浅的笑容背后,是极力掩藏的哀伤。
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
舒清哭笑不得,君在其他方面,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奇才,怎么在情爱上,他就迟钝成这样!?如果修之是那样在意外在的人,才真是配不上他了。轻抚着商君柔软的发丝,舒清低声劝道:“君,每一次,都是你在做决定,这一次,能不能让他自己做一回决定?!”
舒清轻柔的话,却让商君不自觉的微微颤抖,是啊,原来他这么自私,不管是对三儿还是修之,他都没有给他们决定的机会,三我和。。。。。。那个为了他,付出了五六年的时间,极力想从男孩长成男人,只为了保护他的人,他该如何面对他?!
商君的眉头几乎要打成结了,舒清不忍的轻抚他的眉心,问道:“你在担心萧纵卿?君,若不能爱他,就应该放了他,如你所说,萧纵卿也值得更好的女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