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熟悉她的基因,她的血液,她的病痛。

夏雅趋于感性,已然被这种想法感动的不得了,只想着这辈子不管还会不会遇上啥幺蛾子,都要好好跟他过。

商敖冽不晓得她此刻的心情有多激动澎湃,声音淡淡地问她,“夏雅,我上次问过你这个问题,你还会给他们机会吗?”

夏雅听了,没有及时认真去思考假设,倒是发现他们夫妻之间的这个现象也挺有趣,她负责拉近丈夫与其父亲的距离;自己与亲生父母的烂摊子则归商老师管,俩人合理搭配、分工明确的很。

商敖冽瞧她傻站在原地也不知找个地方坐,索性打横将她抱到客厅的沙发上,夏雅就着这姿势挨过去,与男人抱得更腻歪。

还记得,上回两人去度蜜月,在船上时她明明已经从他身上学到了——不要把过去看的太过重要。既然商敖冽都可以原谅三十年来几乎对他们不闻不问的父亲,她为何不能也试着去接受那个有苦难言的卫先森?

可事情往往说的要比做的容易,这也是大部分人患有的诟病。

夏雅手握虚拳,“我会去做尝试行吗?”

商敖冽看她这模样不由觉得可爱,他这边也不是非要她与卫先森冰释前嫌,大演父女相认的感情大戏,只不过是先前看夏雅态度坚决,他想试着做些开导。

男人兀自进行思考时,小女人也没闲着,她亲昵地搂住商敖冽的腰,把先前在心底已经翻来覆去忍了上百遍的问号扔了出来。

“商老师,就算我有一天不像现在这么漂亮聪明了,那你还会爱我吗?”

明知对于这男人来说,要他从嘴里吐出甜言蜜语简直比登天还难,可她还是永不言败,一次次挑战极限。

商敖冽心里也有数,若是不回答她这个一听就幼稚又毫无意义的疑问句,小女人整个晚上都有的好与他较真怄气了。

饶是如此,商教授的眼眸看着她,依然眉头紧锁,故意做出选择不能的艰难。直到对方狠狠朝这男人瞪眼了,他才轻笑了一声,无比认真地回答她说,“爱。”

得知那些晦涩、沉重、蹊跷总之,还真有点儿难以形容的真相之后,夏雅对于商敖冽的依恋显然又抵达了一个更深层的高度。这种比热恋时期更让人无法招架甜蜜,就连教授本人都险些有要被她感染的趋势。

好比,商教授正儿八经地给学生们布置课堂作业或是临时抽查考试,结果卷子收上来一看,某位夏同学题目答得很好,条理清晰、字迹秀气,可问题在于这答案旁画着的两颗爱心还用一根箭穿过的图案,是代表什么含义?

不时居然还能翻出各式各类的花样儿,丘比特、玫瑰花、隐含某些含义的英文字母

商敖冽起初还会提醒夏雅几句,说这考卷有的要留档封存,就算是他私下出的题目,万一卷子被其他学生瞧见了也不好,结果对方大概以为他是说过就算,依然我行我素地做一些看不懂的记号。

他看得哭笑不得,猜到她这是典型的恃宠而骄了,如今就算他冷着脸教训这小妮子几句,对方也是不痛不痒,打几句哈哈就认定了他不会追究。

商教授最后只好自己拿橡皮替她把“罪证”一一擦去,心道再这么下去他就该威严不保了。

这段日子,夏雅早已走出初时的自我否定与阴霾情绪,反而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得瑟样。殊不知,那个闷骚的男人已经想出一个如何对付她无法无天的方案。

正是夏雅抱了书本要去实验室的路上,一只手臂从旁边的自习室伸出来,将她整个人拉入漆黑的教室,关上了门。

夏雅才想惊呼出声,那人捂住她的嘴,他身上的味道她当然记得,“商老师?”

商敖冽“嗯”了一声,夏雅发觉四周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别人肯定以为这教室里头空无一人。

顺着微弱的光,她压低嗓子问,“你想吓唬人?!”

商敖冽忽然逼近她,害的夏雅浑身一哆嗦,坐上了身后的课桌。他将头埋过来,气息呼在她敏感的颈间,“想你了。”

“”

夏雅当下的反应却是不信,这男人别有意图!

哪知商敖冽得寸进尺,在她脸上胡乱地嘬着也就罢了,手里的动作也不规不矩。

“想、想我也不要这么冲动嘛。”夏雅做出有话好好说的姿势,“这里是学校的自习室万一被人发现”

商敖冽的脸上充满一副看好戏的态度,当然,是在她瞧不见的地方。

“不会,只要你小声。”

“别呀,回回回家再好不好”就算她夏雅特立独行,可也没奔放到敢在这儿亲热的地步,更何况对象是这男人,他压根不像是会做这档子事儿的人啊。

“等得及么?你不也是想我?还总喜欢画那些图案,表达想法”

夏雅这才恍然大悟,强行想要推开他,“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心眼太小了。”

对方不依不饶,反而加大力度,偏要将男性硬实的身体挤入她的双腿之间。“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夏雅同学,往后你只要问我一道题目,我就会像你要求正当的福利。”

“什么福利?”

商敖冽眸色渐深,“我会吻你。”

夏雅愣了愣,“你别以为我会信”

他的眼睛动也不动地揪住她,颇有“你可以试试。”的得瑟架势。

商敖冽敢这么说,因为不想曝光俩人的身份本来就只有她。夏雅当即意识到这点,她只好低头小声道,“在家里的话,就可以。”

商敖冽被她这话逗乐了,本来打算吓唬吓唬就收手,谁知夏雅小泥鳅似得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浅浅热热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脖颈处。

她的唇落入另一张唇中,红肿的小嘴儿被吻得湿亮,“会有人的”

商敖冽又是一阵狂亲,“不会有人”

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无视他的权威。

“唔在学校不和你作对了还不行?”夏雅求饶。

他的手不自觉地覆上那抹柔软,惹得她一阵不安悸动。“要配合教学工作。”

“晓得啦,商老师”

近乎伸手不见五指的自习室中,两人在角落有些忘情地接吻,商教授的唇渐渐往下游移,夏雅的手臂垂落在他颈间,他的吻变作唇齿间的厮磨,不留余地向她进攻。

不知此人是不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把她就地正法

(我才不告诉你们他们到底做了没有呢~)

夏雅得到了一个惨重的教训,她认为在某些方面决计不可太过张扬跋扈地撩拨挑衅男人,否则吃亏倒霉的还是自己

今岁春早,年节将近,西泠市气温骤冷,眼看着就该下一场大雪了。

某个半夜里,小夫妻俩本来睡得好好的,商敖冽却接到紧急通知,研究所那边似乎不太平,这些事儿他不会与夏雅细说,只道是处理完就能回来。

夏雅看他极少会露出这种焦虑,也跟着起身替丈夫准备好外出要穿的衣裤,等他梳洗完毕就能立刻换上。

她突然对他说,“商老师,等我好好念完书,以后会青出于蓝,不让你失望的。”

商敖冽趁着她替他扭衬衫上的扣子时,占有式的搂紧她的腰。夏雅抚平他外套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只想多留他一秒也好,却听男人淡淡说,“走了。”

“嗯”她忍住不舍的心情,什么都不说了。

商敖冽走出去,关门前,想起什么,又走回来说,“手机。”

她停滞几秒,转身就去卧室给他取来。

拿好东西,转身,男人又在门口顿住,“钥匙。”

“钥匙你平时不都放在公文包旁的吗?”怎么这会子什么都要忘。

夏雅奇怪地念了句,跑去书房再给他拿来了钥匙。

商敖冽走出去几步,夏雅都已经要关门,他却第三次折回来,外面的天色还很黑,男人的眼眸深若黑潭。

他静静瞧着她,“好像还忘了什么。”

夏雅疑惑不解,脑子里转悠着到底还有啥玩意是被他们都忽略了的,这时商敖冽却弯下腰,在她的唇边浅浅吻了几下。

“好了。”

“”她分明心里都要乐开了花儿,嘴上却不肯承认,还指着那人说,“死相!”

商敖冽也笑了笑,要她关好门。

直到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上,她才依依不舍地锁上防盗门,回床上去补觉。

接下来似乎也没特别的事发生,夏雅如往常那般等候着商敖冽的消息,通常他有空会发短信问她在干嘛,实在忙的抽不出空,也会告诉她大致回家的时间。

这回倒有些反常,夏雅等了两天也没接到商教授的通知,她想这男人是不是又忙的废寝忘食,只要实验室门一关,眼里就只有那些一块工作的好基友!

心里正忙着念叨他,家里的门铃倒是响了,她往猫眼里瞧了眼,心中打起鼓怎么会是他?

夏雅开门让卫先森进来,脸上的笑很生疏,“那个我先生不在家。”

“我知道。”他言辞闪烁不定,摘下帽子说,“能进去说吗?”

夏雅点点头,赶紧请他进来。

期间,卫先森的态度不甚古怪,他先是四处观察了下他们的屋子,随手还拿起一个装有两人合照的相框看了半天。

见他始终不主动开口,夏雅便问,“有什么事吗?”

“夏雅,其实我是,受了商敖冽的嘱托,才代替他来找你的。”

她心说,他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还要由卫先森来转述?

卫先森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事情是有点突然,你要做好准备,如果觉得无法接受也很正常。”

夏雅接过来一看,心尖忽然打颤,又惊又急。

怎么会是离婚协议?

她连忙翻页去找落款处,他居然还已经签名了!

是商敖冽的笔迹没错。

“怎么回事?我不懂是发生什么状况,他才要这么做吗?”

卫先森知道这是下下之策,可他必须隐瞒住实情,他不能那么残忍地直接告诉她,你的丈夫,可能已经因公殉职了。

V章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正文已更新,不再是防盗章节,如果看不见的请刷新试试。快完结了,所以下面二章可能更夏雅与商敖冽的番外。可以选择性购买。

最近读者亲们似乎也很S,我总觉得自己被虐的很惨

凛冬已至,寒夜里的气温更是猛降。研究所的转移行动已陆续展开,往返的人流中商敖冽见到了老教授,他加紧步子走过去。

老教授一看他来了,忙不迭说,“幸好你的消息来的及时,咱们的基因制剂都还在。”

谈起商敖冽的情报来源,那还得多亏卫先森,虽说他早已脱离某国的特工组织,却还是有生死之交为他做着内线。

前阵子,卫先森收到风声,说是这个国家的生物武器秘密研发基地之一,对于商敖冽手上某个疾病的遗传基因学方面的研究很感兴趣,而且已经派出特工与间谍,计划偷走他们正在研发的新型基因制剂成果。

得知敌人行动的时间很有可能就在今天,商敖冽不能坐以待毙,国安部派遣的部队也已经赶到,正在帮助他们安全地撤离。

商敖冽望了一眼埋头运送资料或者仪器的同事们,对老教授说,“我去里面看看。”

大部分东西搬运的差不离几,商敖冽很容易就瞧见余医生仍旧独自一人站在一台电脑前,背影略带凝重的气氛。

“怎么了?”

余医生知道是他,所以头也不抬,“不太妙药物之类的都没丢,可咱们这儿的部分绝密资料被人拷贝过了,就在刚才。”

商敖冽看着余医生为他指出的这些资料,脸上神色微变,“必须找出这个内鬼,不能让他把这些东西交出去”

余医生也发现这些资料中有一部分是与当年的那个DNA科研项目相关。

商敖冽心里琢磨,那个人既然刚偷了资料,就要想办法联络对方的情报人员一声枪响打断他的思索,研究所四周有空旷的林子做掩护,想必是已有武装人员在某处发生了交锋。

商敖冽刚走出研究所,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肩膀,“商教授,后头有人受伤了!”

商敖冽怔了怔,蹙起眉头也不知是想了些什么,就转身喊了两名特种部队的士兵跟着他们,四人才到一处无人地点,其他三人就已得知这是陷阱。

商敖冽看了眼自己身上狙击枪的瞄准红点,他已被人激光定位。

三人不敢乱动,那人先用一把枪,带着商敖冽孤立出去,远处又有红点迅速对准了两名特种兵。

立时,子弹铮响,商敖冽的脖子也被一只手箍住,耳下微感凉意,有针管刺入了他的皮肤。

夏雅眼角的余光留意到卫先森手边的相框,上头那张照片,还留有她与商敖冽共同留下的幸福剪影。

她想起男人清冷的脸,便慢慢冷静了,问:“他人呢?”

卫先森说,“他不方便见你。”

夏雅笑了笑,将离婚协议递出去,作势想要还给卫先森。“卫先生,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比这更离谱的事儿,二天前,我还和我先生好好的,这会子他就要和我闹离婚了?况且,有什么矛盾总要当面说清楚。”

卫先森却说,“夏雅,确实不是你们的感情产生了裂缝,是他这边你就当做,是为了他,放手吧。”

露骨又直接的话语,让夏雅紧紧地缠紧了眉,她猜到大约是有太多的逼不得已,可要将那个男人逼到何种地步,他才会想要当机立断地与她离婚?

“他是不是遇上麻烦了,才想和我撇清关系,不想连累我?”

卫先森以他的沉默当做答案。

夏雅却不在乎,依然固执己见。“商敖冽到底在哪?你让他和我谈谈,不管有什么话,摊开了说,否则我不答应的。”

卫先森这才明白自个儿女儿的性格,那真不是一点点的倔。“夏雅,我告诉你了,他不能见你,要不然他也不会托我来办这事了我也跟你说实话,他这一走,一年、二年谁都保不准他几时才能回来。”

可连一声再见都不存在,要她怎么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

卫先森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又说,“你只要把字签了,我会找人把这事立马办了。”

言下之意,他俩连公证处都不用去,直接就能从一对新婚佳偶变作前夫前妻了,这也忒可笑了。

夏雅摇摇头,还是坚持不签这份协议。“二年婚期还没满,要是我和他现在就离婚,我就不能接手我家的药厂了,还有你告诉商敖冽,不管他在哪儿,不管等多久,我都愿意,夫妻两人就该共同进退,没有我独善其身的道理。”

卫先森真给她说的没辙了,他起身,无奈道,“好,你不签也没关系”

夏雅先是以为对方妥协了,左思右想又觉着不对,她拦住那人问,“你想怎么样?”

不等卫先森回应,她已从对面的表情上瞧出一二,他想要靠些不正当的手腕在他们的婚姻关系上动手脚!

夏雅心中发凉,一阵阵的抽痛,她算是豁出去,强忍鼻中的酸楚,对卫先森几乎是在用喊的:“我说了,我不会答应和他离婚的!除非他现在、立刻、马上,出现在这!和我把话说明白了!要不然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夏雅,我们是为了你好!”

夏雅已想的一清二楚,想拿这些话糊弄她压根连门都没有。何况她已瞧出卫先森脸上的为难,目前俩人关系敏感,他要是弄得不好,这辈子都别想认回她这个女儿。

是以她威胁他道,“那就把这事,一五一十告诉我。”

卫先森见夏雅只差以死相逼,他想,许是自己依然太过低估那两人之间的亲厚,这种关系已在她的心底根深蒂固,任旁人都无法撼动半分了。

可也正因如此,才更加不忍,如今还稍有庆幸的,就是那曾经在襁褓中的婴儿,已变作那么坚强的女性。

她的人生,还是应该让她自己做决定。

卫先森也不管了,往沙发上坐回去,摸出风衣里头的香烟,叼起一根,在袅袅的白烟中他就将商敖冽那晚在研究所遭遇的事儿全盘托出。

末了,他狠狠抽了一口烟,说,“夏雅,这份协议是商敖冽很早以前就留在我这儿的,目的是万一发生他应接不暇的状况,可以让你脱身,让你知道他的选择。他希望你一切都好。”

原本,卫先森也不想这么快就让她了解实情,他想着先瞒夏雅一阵子,让她接受商敖冽因任务出走的事实,习惯两人离婚的生活

或者,等到尘埃落定,再把她送出国,减少她故地思人的痛楚。

他是可以选择继续骗她的,说是为了某某某任务决计不能牵连了她然后让她走,但卫先森终是打消了一切。

毕竟对于夏雅,这只是另一种残忍罢了。

他又吸了一口,才说,“那天夜里,商敖冽就被那个研发基地派出的间谍给俘虏了。国安部当即也有派人营救,不过据我这边内应给的消息,他说”

夏雅握紧自己的手,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说是商敖冽被带去那边的军事基地已经遇害。”

她不信。

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她还记得他临走前,磨磨唧唧,折返三次,当时他看她的眼神,还有他的吻,说不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就是很不一般。

那个仿佛在不久前还揉着自己的发丝,对自己淡然而笑的男人,怎么会不明不白就死了?

卫先森瞧夏雅坐在那整个人都傻了,她的眼泪早已流泻,可是自个儿都没察觉到似得,只呆呆地眼神空洞。

时间一分一秒,就这么过去了。卫先森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无声地陪着她。

终于,夏雅像是回神了,愣愣地又问他,“他?”

卫先森再也不忍心,也还是朝她点了点头。

这下夏雅算是有反应了,她揪紧手指,泪如泉涌,心里如有大把大把的野火过境,烧尽所有明亮与色彩,只剩下荒凉的灰烬,从此寸草不生。

她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卫先森也心里难受到说不出话,他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

夏雅抓着跟前这人的风衣,那让她无法割舍的情感接踵而至,她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什么意思都没了。

卫先森不敢将她一个人留在家里,怕她一冲动做出傻事,又琢磨着该说什么才能安抚得了她?

倏然,夏雅止住了哭泣,怔怔地望着窗外。

卫先森顺着她看出去,才发现外头下雪了他来的时候还没见到半颗雪子,眼下却是有碎花般细细密密地飘在夜空。

夏雅用手背抹去眼泪,外套也不穿开门就往电梯那儿跑,卫先森急忙找了他们家钥匙,心死如焚地追上去。

两人乘了电梯到一楼,他把大衣替她裹上,不敢刺激她,只问,“这么晚了你要上哪儿?”

夏雅目不斜视,看着显示楼层的数字,说,“我知道他没出事,他说今年要和我一起堆雪人的,他答应我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