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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打架?”

楼柒被他那凶猛的模样激得迅速摆出对战姿态,但是手肘却不小心撞到了后面的石壁。

只听得一声吱吖闷响,背后的石壁突然打开了,露出一个黑暗的洞口,有阴凉的风从里面吹了出来。

一直在观察着石壁的沉煞见状一眼扫了过来,看了看她刚才手肘撞到的位置,眸子里不由得也闪过一丝讶然。

他本来就觉得这石壁有所不对,但找半天没找着痕迹,却被她手肘无意一碰就打开了。这女人算是运气吗?

而本来真的想打楼柒一顿的鹰也被那突然出现的洞口吸引,快速地走了过去,“主子,属下先进去一探!”

在这深渊崖壁中,竟然有这么一处机关洞(穴),自然要小心为上。但是现在他们上不能上,下不能下,也只能把希望放在这个洞里,希望这是一条生路。只是可惜了,他们不能找到迷之花。

沉煞瞥向楼柒,“过来。”

楼柒暗暗咬牙。这大杀器刚刚才差点掐死她,现在又跟唤小狗一般唤她,真当她没脾性的?

一边腹诽着,她还是没有立场地一边向他走了过去。

待她走到他身边,他当先微一低头就朝洞里走去。“跟上。”

楼柒知道这两个字是说给她听的,当下不敢迟疑地跟了上去。

“走。”鹰皱了皱眉,也跟了进去。主子之所以这么容忍楼柒,一定是因为她体质特殊,可以为主子止疼。迷之花未能找到,主子解毒之日遥遥无期,每月十五都要经受那样的痛楚,楼柒的确重要。

如此,他也该放下成见,好好保护她。

第15章 守花的蛇王

他们刚走了几米,后面突然又是吱吖一声闷响,几人心头微一跳,竟然是那道石门自动关上了。

这下可好,只能前行,不能后退。不过,后退也无路,总不能在那石台上不吃不喝等死。

沉煞没有停顿,他们自然也就继续跟着前行。

洞顶高约两米,宽度只可容两人并肩行走,光线昏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脚下的感觉可以判断出来,铺的是石板,走在上面脚步声很清晰。空气里带有湿润水气,有风一直从深处吹出来,阴阴凉凉的,给人的感觉并不好。

“前面一定有水。”鹰说道。

但是在他的话音刚落时,他们耳边突然响起了重重回声。

“定有水…有水…水…”

眼前突然一片开阔,他们已经走出了那条通道,但还是没有光,只凭着感觉知道现在所处的地方很开阔。

“怎么会有那样诡异的回声?”鹰又皱了眉,刚才那回声,声音好像是变了一种声调一样,尖锐得多了,听得他们耳朵都不舒服,但是这一句却再没有引起任何动静。

他们立即都戒备起来,这地方肯定有古怪。

咔嚓一声,前面的一片黑暗里突然亮起了两小盏灯笼,火红的光,在黑暗里显得很明亮,但奇怪的是没有照亮多少地方,那两盏灯笼四周都还是黑暗的。

“先不管回声了,那灯笼是不是离得太远了,我们过去取过来。”楼柒不喜欢在黑暗里行走。

她刚迈出一步,手腕却被沉煞抓住了,他微一用力,她便被拉进他怀里,“也许,那不是灯笼。”沉煞的声音淡淡响起。

“不是灯笼?”不是灯笼又会是什么?楼柒正纳闷着,那两盏灯笼却突然动了动,接着,自那个方向吹过来一阵风,像是什么呵了一口气一样,却是腥臭得让人想呕!

“是野兽!”楼柒胃里一阵翻腾,立即就抓起沉煞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他的手掌之前砍了树拿了木桩,楼柒记得那是一种能产香料果实的树,所以他的手掌现在还遗留有那种清香之气。

沉煞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有这种举动,手掌捂在她的口鼻时,掌心触到了她的唇,只觉得温热而柔软,轻轻印在掌心。他皱了皱眉,却没有移开手,另一只手搂着她,身形往一旁掠开。

鹰和侍卫自然立即跟上。

灯笼之处,陡地透出一小片明亮的阳光来,虽然并不多,但是足以让他们看清楚眼前的情境。

这一看,几人同时倒抽了口凉气。

一条成人腰身粗的赤红大蛇盘在前面一块巨大山石上,它的头高昂着,两颗圆形的碗口大的眼睛呈火红色,俨然正是刚才黑暗里看到的两盏小灯笼!在它的头顶有一个缺口,阳光就是从那个缺口照射进来,刚才应该是它的头正好严严实实地挡住了那个缺口,所以这里面才会那么黑!

在那盘起来如同一座小山一样的巨蛇后面,一条山间暗泉静谧流淌。

“沉煞,快看!”楼柒突然指着那暗泉畔,压低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在那暗泉畔,一株小小的花安静地绽放着,无数的翠绿细叶,顶端只开了一朵花,花瓣洁白如雪,带着淡淡莹光,映衬着暗泉的清水,竟然带来阴凉之气。

沉煞眸底闪过一丝暗芒。

鹰已经忍不住低呼出声:“迷之花!”

是的,迷之花,只要看到,就会知道它是。

楼柒顿时傲娇了,从沉煞怀里露出头来,对着鹰做了个鬼脸:“不是说我给你们带了绝路吗?不是恨不得杀了我吗?要不是我带的路,你们永远找不到这迷之花!”谁知道迷之花竟然会长在这样的地方,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还真的没有人能够找得到!“现在要不要感谢我?来来来,给本姑娘说几句奉承话!”

鹰看着她那得意嚣张的小模样,无语。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回,楼柒是他们的贵人!是福星!

要知道,这迷之花对主子何其重要!

但是他就是不愿意让楼柒那么得意,绷着脸道:“不知道该说你胆子大还是说你憨傻,那么一条蛇王,你直接忽略了?”

他不得不提醒她,那条比她的腰身还粗的蛇王正在对他们几个虎视眈眈呢!看来,已经是把他们几人当成了口中餐!怪不得这迷之山谷里有那么多蛇,原来这里有条蛇王!

楼柒哪里能忽略那条蛇,但是,不是有他们在吗?三个人杀一条蛇,总不至于还落败吧?特别是沉煞这个大杀器…

“哎呀我好怕!”楼柒立即就往沉煞背后躲去,小手扯了扯他的袖子,轻轻扭啊扭,声音娇弱:“主子,你要保护我啊!”

鹰嘴角直抽,侍卫忍不住侧过脸去,眼不见为净。

沉煞低头,看到自己衣袖墨色的布料被几根雪白纤细的手指揪着,心底陡然浮起一种莫名的感觉。

“一边呆着。”他冷冷说了一声。

楼柒立即就很听话地退,再退,退到某个角落去。

沉煞扫了一眼,嘴角几不可闻地一扬,忽然改变了主意:“你去摘迷之花。”

“啊?”楼柒哀叫起来:“那是找死的行为啊!”这条蛇王摆明了是迷之花的守护兽,她要是敢去碰迷之花,蛇王第一个就会把她吞了!

这时,那条蛇王已经没了耐性,长长的身体一动,那颗巨大的蛇头就朝他们疾射过来,张开了的嘴巴,几乎能一口吞下一个大男人,几颗尖而长的毒牙让人望而生寒。而因为它的窜动带起来的阴风直接让人感觉气温降了两度。

山上的都是细细的喷火蛇,蛇体高温,而这条蛇王倒是阴冷无比,这是不是说明它不会喷火?这倒是一件好事。

楼柒露出可怜兮兮的脸:“主子,我好怕,能不能不去?”

“这是命令,摘花,或是死,二选一。”

沉煞说着,从腰间抽出破杀,一纵身,朝那蛇王迎了过去。

“一起上!”鹰对侍卫下了令,两人闪身挡到楼柒前面,对着蛇身一起发动了攻击。三人同时出手,蛇王也暴躁了,从那巨大山石上窜了下来,尾巴狠狠地卷向鹰。但就在这时,沉煞手里的破杀寒光一闪,竟然生生地削去了两只毒牙!本来尖长的毒牙,一下子又钝又短。

第16章 摘得迷之花

蛇王登时大怒,疯狂地扭曲着身体,高扬起尾巴,暂时放弃了另外两人,狠狠地朝着沉煞抽了过去。

那尾巴砸下来的重力至少也有两百斤,若是被砸中肯定非死即残。而蛇头却是扭了个角度,从左右袭向沉煞。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他要避便只能往右避,但是右边,鹰和侍卫在,他们背后不远则是楼柒!

楼柒一边朝着迷之花小心地靠近,一边注意着这边的情形,看到这一幕,瞳孔微一缩。往左是自动送入蛇口,头顶两百斤蛇尾狂砸而下,沉煞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鹰和侍卫是他的属下,为他牺牲也很正常,而她么,不过就是他半路收的侍女,死她总比他死强吧?

手指飞快轻捏着,只等他引着蛇王往这边窜来。

下一秒,她的眼睛却倏地睁大了。

“畜生该死。”沉煞面色平静无波,高大的身形往左边直射了出去。他怎么敢?他怎么会做这样的选择?那可是正冲向蛇口啊!

“主子!”鹰和侍卫惊呼,同时出手,手里的剑刺向蛇身。

沉煞手臂猛地一挥,身形竟然原地飞窜而起,蛇王咬向他的脚,他左手往下一拍,以掌风反作用力令自己在半空中的身子又再拔高半米,一脚蹬在蛇头上,运起千斤坠,狠狠地将蛇头往地上踩下。

“本帝君岂能降不了你这畜生。”

嚣张狂妄的话傲然说出,嘭的一声,蛇头被重重踩到地上,砸起一片灰尘。

楼柒松开手指,轻轻吁了一口气,飞快地朝暗泉跑去。

那么巨大的一条蛇王,自然不可能就这样被沉煞降服,立即又疯狂地扭动起来,那又粗又长的蛇身在地上扭动飞扫,一时间灰尘大扬,而沉煞的脚紧紧地踩在蛇头上,纹丝不动,任凭着蛇尾卷曲着向他重重地扫了过来。

鹰和侍卫立即就挥剑同时砍向了蛇尾。

就在他们正与那蛇激斗着的同时,楼柒已经到了暗泉边,正要伸手去摘花,但却突然看到花瓣和花株上都裹着一层淡淡的绿色莹粉,她脑子里电光火石间又想起了臭老道曾经说过的话,有某一种毒性很强的菌类,像是荧光粉,喜欢依附在药性很强的花株上,如果这花是用来入药,那么得先把这些菌类洗掉,可是,不是所有的水都能够将它们洗掉的,若是随便乱洗,反正会让这些菌类粉末融入花株里,从而将这花也变成了毒花,那就完全不能入药了。

也不知道沉煞他们知不知道这个?

楼柒看着那暗泉,目光微闪,反正,她不需要事事管着吧?他们或许会知道这个才对。

“快点!”沉煞的声音响了起来。

楼柒将那株迷之花整株拔了起来,霎时间又咬了咬牙改变了主意,朝鹰叫道:“水囊!”

鹰正被蛇尾一扫,整个人朝她飞了过来,眼看就要撞到了暗泉上的石壁,楼柒伸手一抓,扣住了他的腰带,将他整个人又拽了下来,提手一掼又一托,他的身形已经稳下来,双脚着地。

鹰心头闪过一丝讶异,但还来不及多想,那蛇尾又凌厉地朝着这边卷了过来,他当下没有再继续想下去,提剑又冲了过去。在此之前,楼柒已经飞快地扯下了他腰间的水囊,将里面的清水倒掉,然后在暗泉里重新装了一水囊的水。

盖上盖子,飞快急退,退得远远的。

就在她刚退开时,那条蛇已经扭转过身体,发现自己守着的花已经不见了,登时大怒,就要朝楼柒窜了过来。

楼柒继续退,一道伟岸的身影跃了过来,挡在她面前,手臂一振,拳头竟然发出淡淡的红色光芒,他挥着拳头,直接冲那窜过来的蛇头就一拳砸了过去。

轰的一声响,整条蛇被他砸得飞了出去,他手里的那把破杀同时疾射而去,狠狠地刺进了那蛇的七寸。

巨大沉重的蛇身摔落在地,发出一声巨响。

“呼,终于死了,真是讨厌这种东西。”鹰抹了抹额上的汗。

“把蛇胆和内丹挖出来。”沉煞说道。他语音刚落,侍卫便去杀蛇取丹了。

沉煞转过身来,看向了楼柒。她对着他微仰起头露出一个带着崇拜的笑容来,很是狗腿地说道:“主子真是厉害,功夫好,胆子大,有义气,天底下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主子啊。”

呕,她以前只会对着臭老道拍马屁,现在竟然多了一个人。想想都觉得自己混得够可怜的。

沉煞看着她站定的那个位置,眸底闪过一丝幽芒,没有回应她那谄媚的奉承。

但是就在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找路离开时,走在他身边的楼柒却突然听他说道:“既然觉得本帝君好,那就一辈子呆在本帝君身边。”

“呃,沉煞,你这样不行,表白不是这样的…”楼柒嘻皮笑脸,一脸蠢萌。

沉煞扫了她一眼,接下去:“…呆在本帝君身边,做好一个侍女的本职。”

叉。一辈子当人家的侍女她才不干呢。

楼柒翻了个白眼,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漫不经心地道:“再说吧。”

沉煞眸底幽光又是一沉。这女人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这态度,还真是够随便!他堂堂一破域之主,还这么不是回事?

他却不知道楼柒是来自哪里,二十一世纪提倡人人平等,身份等级早已经没有这么明显,更何况,在现代,她也是一个肆意妄为的主,当年也曾见过其他国家的皇室成员,她也完全没有把人家当成多高高在上的存在。

再说,这个世界她根本就不了解,什么破域,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哪来的敬畏。

鹰听到了这段对话,忍不住回头瞪了楼柒一眼,但是又突然想到之前那回事,立即就退到她身边,问道:“我说楼柒,你会武功是不是?”

之前是情势紧急,他来不及多想,但是现在回过头来细细回味,他才觉得不太对劲,他这么大个人,这样的体重,她当时是一只手托起他?还是两只手了?他竟然有点儿想不起来了,当时她的动作太快了,快得他现在想起来记忆有点儿模糊。

楼柒斜他一眼;“我什么都不会,我就是一侍女,明白吗?”

说着,她就四处望了望,然后找了个方向走了过去。鹰皱着眉看了看她的背影,就听到自家主子问道:“怎么回事?”

鹰便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但是,他还是没能想明白,楼柒到底有没有功夫,还是说刚才只是他记忆错乱?虽然刚才情势很急,但是他也不至于记忆力这么差才对啊。

沉煞若有所思地看着楼柒的背影。

侍卫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二人的思索,“主子,找不到出口。”

这可是事情大条了,要是找不到出口,难道他们要一直困在这里?

本来有水流就有出口,但是这暗泉是从壁间流出来的,总不能把山壁都凿了吧。几人分了开来,四下寻找着出口,但是找了半天,果然什么都没有找到。

这个洞穴像是在山体中间开出来的,鹰到处敲了敲都是实心山体,有一处疑似出口,但是过去一看,只不过是有一个洞口,倒是可以看到外面,有微光和风透进来,洞口并不大,头倒是可以探得出去,但是看出去却更加绝望,因为下面还是无尽深渊,就算他们能够把这个洞口打得更大一点,人能够出去,但是上不上下不下的,也是等于无路可走。

“神医说找到迷之花之后三天内必须送回去,他想办法保存,要是晚了,迷之花的药效就怕没有了。”鹰很是着急。这个时候,虽然得到了迷之花,但要是不能及时送回去,那也是白费功夫啊。

沉煞一直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那在一角落蹲着捣鼓了半天的楼柒身上,走了过去,在她旁边蹲下,看着她手里忙着的事,皱眉道:“你不打算说些什么?”

“我要说什么?你们在找出口,我也帮不上忙,但是无意中看到这蔓藤挺结实,又长,拔出来看看能不能搓成绳子啊,也许等会能用到呢。”楼柒很是天真地说道。心里想着,快夸我蠢萌吧,不萌,说蠢也行,姐不介意!

鹰走了过来,一看她一直往里抽的那些蔓藤,无语地道:“就这个,这么细的藤条,能当绳子?你能做点靠谱的事情吗?比如帮忙找找出口!”

而她抽的这东西也怪,竟然在她身边已经缠了一堆,却还没有抽出根,像是源源不断,长得格外地长。在鹰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件极度无聊的事情。

真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还这样跟着煞有其事地看着,不不不,竟然还伸手帮忙了!

沉煞的确是出手帮忙了,接过楼柒手里的那蔓藤,动作比她更快速地抽着。

楼柒见鹰的眼睛快瞪出来了,心里只觉得好笑。但是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她又觉得有点不太愉快,这人的观察力太强,而且似乎很不好糊弄,对于这一点楼柒可不是很满意。

第17章 高规格侍女

沉煞的动作很快,就在她稍微走神的瞬间,他已经抽出了很长很长的蔓藤。这蔓藤是从眼前这片山壁的角落窜出来的,因为生长窜过来,壁上有一个小洞,但是很小。

鹰还要再说什么,楼柒制止了他,侧耳倾听,然后猛地拉住沉煞的手将他拉了起来,飞快地往后退。鹰莫名其妙,站在那里还没有反应,突然却听到前面有什么索索地细响,他刚一抬头,轰的一声眼前的一片土壁全部塌了下来,那些泥土扑面兜头而下,尘土飞扬,把他整个人变成了一个泥人。

“咳咳咳!呸呸呸!”

尘土弥漫中,传来鹰大人被呛得咳嗽和吐掉嘴里尘砂的声音。

站得远远的楼柒掩嘴幸灾乐祸地笑得弯下了腰。沉煞看着她无语。

待尘土落下,那一方透出了无尽天光,外面,是茂密的植株,蜿蜒的石阶长长而上,植株间有五颜六色的花朵竞相开放,彩蝶纷飞,如一幅世外桃源。

鹰早已经忘了咳嗽,怔怔地望着外面,无法相信出口就这样出现在他们面前。

沉煞低头看那嘴角还带着笑意的女人,问道:“你怎么知道出口在那个地方?又怎么知道拉着那蔓藤就可以打开这堵墙?”

“什么?主子你别开玩笑了,我只是个小侍女,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我这是运气好,歪打正着!嘿嘿。”她挤眉弄眼地对他笑完,跑到了鹰旁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鹰大人,你现在可真是玉树临风啊,你看,头发都染了颜色了,土黄,不错不错,特别!哈哈哈。”

她一边笑着,一边脚步轻盈地朝着出口就蹦了出去,鹰气得想要拉住她,但是却差一点点。

“你这个死丫头!你说你是不是故意?”鹰咬牙切齿。

已经到了外面的楼柒回过头来灿然一笑,然后对他做了个鬼脸。

许多年后,鹰想起了此时这一幕,还觉得她的这模样这表情生动得恍如在眼前。可是,那个时候,他已经不能像这一刻一样,以这样的心态看待她。

洞里原本有那么一大条蛇王,又是一直算密封,空气肯定不好,所以一出到外面,顿觉空气清新得让人心情都好了起来。

楼柒深深地吸了口气,也不管背后主仆三人,自顾自地登上了台阶,一步步地朝同走。

“主子,我们?”

“走。”

沉煞说着,也立即大步走了出去。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里有这么一个洞穴,有那么一条蛇王,而且,出口会这样风景优美。

沉煞看着前面爬着台阶还脚步格外轻盈的楼柒,眸色深了下来。这一次如果不是靠她,他们肯定是找不到迷之花的,就算找到了,也可能找不到出口,然后受困在那洞里,不知道要过多长时间才能出来。

她是他的福星。还是他的药。

所以,她一定得呆在他的身边,哪里去不能去。

楼柒并不知道某人已经把她列为自己的贴身“物品”,她只是想到,迷之花已经找到,他们该回去了,出山去,去有人烟的地方,去城池,那么她就可以离开了。

当侍女可非她所愿,她要的是自由,是潇洒,是自己的生活自己做主。在现代她金盆洗手也是这个目的,现在虽然换了个时空换了个世界,这一点是不容更改的。

她相信凭她自己也能在这里赚到钱买到房养活自己。

就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斯文俊秀的书生,或是潇洒行走的镖客大侠之类,要是有入眼的,她也可以谈一场古代恋爱啊。

嗯,想想还不错。

因为脑子里想着这些,再加上对于可以出去的兴奋,楼柒忘了演演戏,结果等她发现不妥的时候,她抬头就看到了沉煞那双似乎什么都能看清的眸子,还有鹰和侍卫的惊讶。

她呆呆回头一望,心里暗叫了一声,妈呀。

这样望下去,台阶长得几乎看不到底,蜿蜒如蛇,没有上千级,也得有八百级。而她就这样边想着事情一边轻快地蹦上来了,现在还不见喘气的,对一个“不懂功夫、娇弱、蠢萌”的小女子来说,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有木有?!

擦!这就是所谓的得意忘形。

但是沉煞却转开了眼睛,好像并没有要询问的意思,楼柒心中刚刚一松,就叫见鹰问道:“你这丫头一点儿都不累?”

这只臭鹰!他主子都没打算要过问了,他还这么多事!

楼柒虽然知道现在再装很假,但是那又有什么相干,她嘻嘻笑着就要往鹰的肩膀靠去:“累,累死我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累的?”

身子还没挨到鹰,已经被人一手拽了过去,某人声音沉沉:“男女授受不亲。”

楼柒一脸错愕。

男女授受不亲?

那他之前抱她背她搂她的腰,还有此时拉着她的手,喂喂,那算怎么回事?

在她的世界里,开玩笑靠靠异性的肩膀不是什么大事,她之前的那么个小伙伴们也都玩得挺嗨。

但是看着沉煞那黑如墨的脸色,楼柒还是聪明地闭上了嘴巴。

鹰有点儿纳闷地摸了摸鼻头没说话。而一旁的侍卫更是左右看看就是不看这边,这里他的身份算是最低,虽然楼柒是侍女,但,主子的贴身侍女啊,这可是破域史上第一位了,他哪里还敢小看?再说,这几天一路行来,他话少,看得倒是比鹰卫还要多,这楼姑娘可不是一般人啊,别的不说,要论运气,那她也是一等等的!而且,还救过他的哇。

他们现在已经站到了山头,而这一边的山,却正是他们之前在那边望到的对面。旁边有水流飞冲而下,是一道飞瀑。之前楼柒说是感觉到有水,就是这一处。

楼柒对着鹰挑了挑眉,下巴指向那飞瀑,意思很清楚,之前不是说有水也没用吗?过不来吗?瞧瞧,瞧瞧,她这运气!

鹰被她这得瑟的小模样弄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索性转头不理她。伸手探向腰间要拿水囊,楼柒又是扑哧一笑:“哎哟喂,我们的鹰卫大人怎么会这么傻缺呀?水囊不在了还不知道!沉煞,你确定还要他当你的贴身护卫?”

“楼柒!你个小偷!”鹰也看到了挂在她腰间的水囊了,一下子俊脸都涨红。

“你自己笨怪得了我?那个时候我还说过要水囊的。”

“拿来,我去装水。”鹰觉得自己早晚会被这丫头气死。偏生她能止主子十五的痛楚,他连赶她走伤她都不敢。

“不给。”楼柒又对做扮了个鬼脸。

“你!”他之前那水囊里只剩下了一小半的水,那只是主子的,不装水,他们急赶回去还要一天一夜,难道不用喝水?

“这只水囊现在是我的了,你要装水,再找别的。”楼柒说着把身子躲到沉煞背后去,他够高大,足以把她整个人都藏住了。

“主子…”

鹰的语气竟然有点儿委屈,只听得侍卫浑身一颤。哎哟妈呀,鹰卫什么时候会用这样小媳妇的语气了?简直太可怕!

楼柒也是扑哧一笑。

鹰自己反应过来,更是一头冷汗。正想清清喉咙重新说句什么掩饰过去,就见楼柒从沉煞背后探出头来,上下打量着他,忍着笑道:“鹰大人,你爱人是谁啊?该不会就是沉煞吧?”

吐血,吐血。

鹰一口血还没吐出来,楼柒已经被某人一手拎着衣服带走。

“陈十去装水。”

“是,主子。”侍卫立即应道。他那里还有一个水囊的。

而这个时候,楼柒才知道这名侍卫叫陈十,这几天他们都没有叫过他的名字,她也没有想起来问,因为之前的经历告诉她,这些人,不如不要知道名字,如果他遇到什么危险没了性命,起码对她来说只是无名氏。而且,她本来就是要离开的。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他们都是在一路急赶,饿了也只是停下来一人喝两口水,然后吃一点点干粮。而楼柒是没有轻功的,所以一路上她都舒舒服服地趴在某人的背上,睡觉。某人的轻功很好,一路飞掠她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颠簸的。

鹰不只一次看着她趴在主子背上睡着极香的模样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从主子身上扯下来当破布给丢了。真是见鬼了,遇上这么个人!主子什么时候背过人抱过人?一个侍女,当得也未免太过舒服了!简直气人。

但是偏偏她的存在相同有作用。

所以,一路上他也只能暗自吐血。

这一路都没见人烟,楼柒也就没想着要在半路偷溜什么的,虽然现在他们急着赶路,要是她溜了说不定他们没有时间来追自己,但是她并不想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撞出去,还是先看看再说。

这一夜过去,当天际的一道晨光照在楼柒脸上将她唤醒时,她先闻到的是淡淡的汗味,但是夹着一种芝兰清桂香,并不难闻。她恍惚间想起来,自己是趴在沉煞的背上,这一夜她做着极奇怪的梦。

第18章 又被坑了

她梦见臭老道穿着一身金黄帝袍,头戴金冠,胡子都刮干净了,一身威严,气度不凡,却不是坐在金銮殿,而是站在一山之巅,风吹袖袍猎猎,他转过身来,对她说话。

但是不管她怎么用心去听,却总是听不到他说什么,气得她直跳,叫着臭老道臭老道,你是不是哑了?

臭老道平时穿着灰扑扑的道袍,胡子拉渣,哪里有过这样光鲜威严的样子。

她是不是想念臭老道了,所以才会梦见他?

不过,臭老道有什么可想念的,整天就知道给她布置各种各样的任务,真是讨厌死了。

“想什么?还不下来!你难道要主子背你进城?”鹰的吼声在耳边炸响,楼柒下意识地就一巴掌扇了过去。该死,她最讨厌还不是十分清醒的时候有人在耳边吵她了!

而就在她正好一手扇出去的时候,沉煞将她放了下来,所以赶车而来的人并没有看到她刚才是被沉煞背着。

但是,她挥出的手凛凛向着鹰而去,刚来的人是看到了。

“扑哧”一声,有人揶揄地笑了起来:“哈哈,鹰,出去一趟,你都讨了恶婆娘了?”

这声音明快清澈,顿时就让楼柒清醒了过来,循声转过头去,这一看,她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她首先看到的就是八匹华丽丽赤色汗血马!身上头上拉结着金光闪闪装饰,拉着一架暗红鎏金奢华无比的马车,车厢极大,尖尖厢顶嵌着硕大一颗夜明珠,车窗上挂着暗黑绣红龙的车帘子,这真是够奢华的啊。

看完了这一切之后她才看到了坐在车夫位置上的男子。那是一个长得极美貌的男人,鹅脸蛋,肤白如凝脂,眉目如画,穿着白色绣银线的袍子,就是那执着马鞭的手也是白皙修长极为好看。这是与沉煞和鹰不同类型的一个美男,如果说沉煞是帝君霸气,鹰卫是明快俊朗如阳光,那么这一位就是清风明月了。

陈十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只觉得周边突然气压聚降,开始发寒。仔细观察,这冷气是自家主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嗯,原因么…

“咳咳,楼姑娘!”要不要看月卫看得这么入迷啊!

楼柒从美色中回过神来,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某帝君,又是下意识地道:“沉煞,你是最帅的!”

“噗!”

月卫控制不住喷了,但是却被自己口水噎到,“咳咳咳!这,鹰,你家恶婆娘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主子姓名!”还有,真是够会拍马屁的!哪里来的这一大胆逗比?穿的那叫什么衣服?怎么能靠主子那么近?

“我哪来这样的恶婆娘!月,你不要乱喷!这是主子新收的侍女,叫楼柒!”鹰刚才就扣住了楼柒扇过来的手,这时瞪了她一眼,甩开。“这是月卫大人,我警告你啊,别对着月犯花痴!”

“你才花痴,我这是欣赏,欣赏懂不?”楼柒翻了个白眼,见沉煞已经走向马车,忙跟着走过去,正要上车,鹰卫从后面拎住她的衣领:“我们已经到了破域界内,你最好记着你侍女的本份,这车,是主子的专座,有你的份吗?”

靠,还有没有人权,她不能上车,难道要走着去?这叫什么破域啊,果然够破的,极目望去都是荒原,远远有巍峨一大山,哪里有城池的踪影?这是要她走到哪里去啊?

正腹诽着,鹰和陈十都是一声长啸,紧接着,她便听到了哒哒哒哒的马蹄声,然后视野里有几匹骏马正奔驰而来。

靠之,又是汗血宝马啊!不是说这种宝马难寻吗?怎么在这里跟大白菜似的?要不要这么奢侈啊!

那几匹马奔了过来,陈十自己走向其中一匹,摸了摸,然后动作潇洒地一跃而上,策马走到马车后。

“我带你!”鹰扯着楼柒就要走向其中一匹高头大马,他是觉得她应该不会骑马的。虽然他带着个女人,还是奇装异服的女人进城可能会让无数人芳心破碎,但是为了主子,还是忍了。

已经步上奢华大马车的沉煞身形身一顿,没有回头,声音却沉沉传来:“让她自己骑。”

鹰一愣,然后幸灾乐祸地看着楼柒道:“帮不了你。”

主子的话就是圣旨。

然后他果真不再理会楼柒,转身也跃上一马,策马到马车前去,鹰坐在汗血宝马上面的姿态很是英气,就这样子相信可以迷倒一大片的女人的。但是楼柒只是翻了个白眼,这几天相处下来,她觉得自己跟鹰一定是八字相冲,原谅她不想欣赏他的俊了。

月卫大人含笑地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挥鞭,那鞭子也没有抽到马身上,八匹宝马却立即就迈开腿跟在鹰后面掉头,向着那巍峨高山驰骋而去,马车在她眼前驰过,端坐在车里的沉煞笔直坐着,也没有转头自窗口看她一眼。

陈十在后,转头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但是也没有停下。

这一回,算是她再一次见识沉煞的喜怒无常。

本来还好好的,突然间好像谁欠了他七八百万似的,一下子翻脸不认人了。原来还愿亲自背她,现在连让她同坐一马车都不肯。

啧啧,这男人啊,真是让人很想下战书打一架啊。

看着人和马车远去,似乎真的要把她一个人抛下一样,楼柒撇了撇嘴,几天相处,她算是有点儿明白沉煞其人,要是她这会儿敢真的自己跑掉,估计接下来有得她受的。

而且,这地方前右左右皆无人烟,她要去哪?

不就是试探她么?

不就是试探她么!

就算让他知道她会骑马,那又怎么样!

楼柒挑了挑眉,活动了下四肢,对着几匹看似无主实则可能是破域这几个人的座骑的汗血宝马,挑中了其中一匹野性最强的。

对着那马勾了勾食指,道:“马儿,过来,就是你了。”

那马低低嘶鸣一声,还真的朝她走了过来。楼柒足尖一点,身子如同飞燕一冲而起,稳稳落在马鞍上,手拉缰绳,伏下身子在马耳朵旁低声说了几句话,手指打了个诀,那马就嘶鸣一声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风在耳边呼呼而过,整个人像在飞。

楼柒心情大好。

很久没有这样策马飞驰了,而且从来没有骑过血统这样好、猛得跟传说一样的汗血宝马!说实在的,现代虽然也有汗血,但是也只是比普通马要好,并没有跟传说中的那样传奇。

但是现在这些汗血宝马,真是让她心花怒放啊!

哒哒哒,马蹄声自后面追来,伴着女子娇脆的肆意的飞扬的笑声。“哈哈,好马儿!”

马车内沉煞转过脸,望向窗外,楼柒正与马车并驾齐驱,侧头看了进来,那张脸在早晨的阳光下明媚得几乎能闪花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