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并不适合…

“你是谁?”突然,萧声止,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声清冷如冰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连清清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俊美的五官深遂如画,勾勒出一种异族的绝美,一双深色的眼瞳潋滟动人,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带着冷意。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么冷的目光,她竟然不觉得害怕,也许是因为那一曲思乡的曲子,让她觉得,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吧!

缓缓地扬起了一抹笑:“一个同样在思乡的人。”

清清的声音淡淡的语气,却不知道那缓缓扬起的笑,有多么地迷人多么地摄魄,以至于燕昱在无数年后回想起来,都带着一种深深地无法自制。

看着那清冷的目光,她道:“可以再吹一曲吗?很好听。”她自己也很奇怪,分明他的脸上那么清冷,分明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她却总觉得亲切,就因为一曲思乡之曲,甚至让她大胆地请求他再吹一曲。

而他,也鬼使神差般地竟然不再去计较她的身份,而是拿起了紫玉萧,又一次吹了起来。清清扬扬的萧声划破了玉松林,飞扬入云端。

35.不要再忧伤

她的唇边浅浅的笑,带着伤感,檀口微张,轻轻地唱了起来,不知道为何,想起了那一首故乡的云,她突然好想回去,好想再看到故乡的云,可是,还有这个可能吗?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 ,它不停地向我召唤 ,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 ,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 ,归来吧,归来哟 ,浪迹天涯的游子 ,别在四处漂泊 ,踏着沉重的脚步 ,归乡路是那么漫长 ,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 ,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 ,归来吧,归来哟 ,我已厌倦漂泊 ,我已是满怀疲惫 ,眼里是酸楚的泪 ,那故乡的风那故乡的云 ,为我抹去创痕 ,我曾经豪情万丈 ,归来却空空的行囊 ,那故乡的风那故乡的云 ,为我抚平创伤…”

她轻轻地哼着,突然觉得心中酸酸,眼角一滴晶莹滑落。

而他的萧声一转,竟是缓缓地和着她的歌声,一曲故乡的云便动人而出。

他不知道她唱的是什么歌,很奇怪的旋律,可是却十分动人,他轻轻地依着她的拍子和了起来,直到她唱完,他犹带着不舍。

“这首曲子叫什么?”他问道。

她一笑:“故乡的云。”

故乡的云,故乡的土,她只怕再难踏上了…缓缓地站了起来,拍了拍沾到叶子的裙摆,她应该走了。

“你要走了?”看着她轻轻地拍着那沾了几丝枯叶的裙子,他不由带着不舍地问道。

她点头:“嗯,要走了。”听了这些曲子,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对于眼前的男子,她虽然好奇,可是却不会去深入去问。

她只当他是一个同样思乡的人,只是出来得太久了,若不回去,只怕别人会问的。

“还会来吗?”燕昱不由急急地问道,而问出来后,连他自己也吃惊了,来到这凤国几年了,他对于任何人都是清冷漠然,从不接触的。

可是她却让自己不由地想去接近,想去探寻。

她弯唇一笑,手指了指脚下:“你是说这里吗?”

“嗯。”他点了点头,难得那清冷的脸上带了几分柔和,没有人天生就是冷漠的,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罢了。

“如果还有这么好听的萧声,我会来的。”她俏然一笑说道,说不出的好看。

“我每天都会在这儿吹的。”他想笑,可是才发觉,根本就笑不出来,自从被父亲安排到这儿当质子后,他就忘记了笑是什么模样了。

她点了点头:“好啊。”

清冷的俊颜上,几分柔和的光,少了那冷漠,显得十分清俊,燕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渴望再见到她。

可是,决不是因为那一张绝丽的容颜的,而是…而是刚刚她睁开眼的那一刹那,那红红的眼眶中那一抹,让他熟悉的离伤。

“我走了。”连清清站了起来,转身要走,想了想,又回过头,道:“其实,不管什么时候,不要让忧伤占据了自己的身体,这个世上没有过不了的槛,比咱们苦的人大有的是,所以,应该开心地笑笑的。人要支配生活,而不是让生活支配了人的。”

她看得出来,眼前的少年,并不如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清冷漠然的,必是经历了什么事情的。

这话,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

36.纯真如她

兜兜转转,回到凤栖宫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刺眼的光投射得人也不舒服起来了。才走进去,就见晴儿已经急得在那儿哭了:“皇后娘娘,您去那儿了,奴婢都急坏了!只差要上报了…”

连清清感动地笑笑:“我只是出去散散心,放心,不会有事的。”

“这后宫不比府中,皇后娘娘,您以后出去还是带上人吧!”晴儿擦着泪说道,一股惶惶不安。

连清清明白她在说什么,毕竟自古以来,后宫经常死一些不明不白的人的。

可是,该来的躲也躲不过的,就算她天天带一大帮子人,天天躲在这凤栖宫,人家照样会算计到的。

可是晴儿是好意,她明白的,于是一笑点头:“好。”

晴儿一听这才放了心,拿出了准备好的冰镇梅子汤递给了连清清:“皇后娘娘,您最爱的冰镇梅子汤。”

看着那冰凉的梅子汤,连清清突然觉得口水都要流了出来了,很奇怪的,接过来就喝了下去。

只觉得晒得发烫的脸庞还有干渴的喉才得到了缓解,满足地笑了笑。惹来一众宫女的笑颜。

她们从来不知道后宫的主子也有如此纯真的一面。其他的主子,那个吃喝不是一脸讲究,那敢如此大饮呢!

……

夜深,换了一身凉薄的纱衣,正要睡下,就见到门外有声响。

宫人尖尖的声音唱道:“皇上驾到!”

心中一振,眉皱了起来,凤一残这个时候来,不会有什么好事的,不知道为何,她似乎隐约猜出他要做什么。

还不等她有何反应,那厚实的红漆大门被他用力地推开,男子一身黑色绣金龙袍子,背着那皎洁的月光,竟如修罗一般,冷沉狠戾的脸庞背于光下,看不清楚,可是那一双闪着兽般的目光闪动,让她无由开始害怕。

手,不由地握紧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一紧张之下,连那称谓也给忘记了。

“皇后说朕深夜来访,会是做什么呢?你不会是以为朕半夜来找皇后谈天的吧?”凤一残那冷酷的声音随着夜风传来。无形带给她一种压力,尤其是那淡淡的讽意。

她咬了咬唇,想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可是却不知道是他那冷酷让她害怕,还是夜色增加了那一份可怕,她的心头止不住地打起鼓来。

“皇后不是说要的话就来这寝室吗?”凤一残冷冷一笑说道,重复着她今天早上说过的话。

“皇上不是说不碰连家的女人吗?”她咬着唇冷讽回去,只希望能够激起他的怒让他放弃心中的想法。

“朕突然改变了主意,你说行不行呢?”凤一残冷笑地说道,狭长的眉眼带一抹冷意,手一拍,那门被他给反推了回去。

37.强要她

随着房门合上的巨响,连清清的心底生出了凉意,身畔的气息令人恐惧。她猛地要站起来,却没有想到,那人已经大步地向前而来。

整个人更是猛地向她压去,忽如其来的压力让她整个人被重新压回了床上,龙涎香兜鼻而来,夹着男子冷然的气息。

陌生而让人害怕。她手一扬,想要挣扎,可是,她怎么可能是凤一残的对手呢?徒劳的挣扎,在他的眼中,不过如同儿戏一般。

随着撕衣的裂帛声响,单薄的纱衣如纸般片片破碎,转眼间,只剩一件粉色的肚兜着身,无边的恐惧让她大哭了起来。

“不要…不要啊…”

可是,她的恐眉,却是他的兴奋,恨意,让他的动作粗暴而无礼:“不要,在你嫁给朕的时候,就注定了这一切了,连清清,你在装什么,你不是一直希望朕碰你吗?今天晚上,朕如了你的意了,你不高兴了吗?”

“不…我不要的…我真的不要…”连清清大哭了起来,压倒性的力量全无应对的余地,她不是以前的连清清,她根本就没想过要与凤一残怎么样的。

“连清清,现在才说不要,已经迟了!”他阴沉地冷道,看着她大哭的样子,只觉得厌弃,这个女人,装模作样,她以为他会轻易相信她的吗?

一把拉下她的亵裤,没有任何感情,一个挺身,直直地没入她的身体之中。没有任何感情,连衣服也没有脱。

“凤一残,我恨你!”在他挺入自己身体的那一刻,她反而止住了眼泪,撕裂般的凝成了恨意,她狠狠地说道。

一股浓浓的羞辱袭身而来,夹着撕裂般的痛,让她整张脸都苍白了起来,十指紧紧地掐入掌心。

任由男人在她的身上肆虐。

听到那带着浓浓恨意,凤一残那正在挺动的身体微微地止了一止,一抹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感觉划过心底。却被他一摇头摇去,她是连相的女儿,他不能对她有任何的心思的!

毫无怜意在她那紧致之处疯狂着,而她,没有再挣扎,知道挣扎是没有用的,不若作罢,紧紧地闭起一眼睛,不看不闻。只当是被疯狗咬了一下罢了,这么想着,心里就好得多了。

凤一残看着那不再挣扎如一滩泥一般的女子,那苍白的脸上,淡薄的月色下显得苍白如纸,双眼紧紧地闭着,透出一抹柔弱的坚强来。

那一刻,他的心底,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只是知道,极不舒服。

“睁开眼睛!”他命令道。

她果然睁开了眼睛,却是带着一抹他所陌生的冷讽:“怎么,被狗咬了还要让我看着狗吗?”

“你说什么,你骂朕是狗!”听到那冷讽的话,他不由一阵暴怒,一巴掌不由分说地向她脸上袭去。

38.打了她

‘啪’五指响亮,在她那白皙的脸上印上了五指手指纹,脸刹那间肿了起来,她却依旧在笑,笑得那么冷漠。

“遇到母的就上的,不是狗是什么?”她没有什么可怕的,这个男人,别人怕他,她却不怕。

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她也死过一次了,再死也无所谓的!

“大胆!”凤一残冷喝道,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人,竟然敢当面辱骂他。

她却在笑:“我就是大胆,怎么样呢?皇上是否要下令杀了我呢?”

听着她那大胆挑衅的话,他心底原有的一丝不舍也失了,这个女人,当真以为有连相还有太后在就能保她一辈子吗?竟然如此大胆。

“你认为连相太后就能保你吗?女人,你也太天真了!”他冷冷地说道,连清清的这句话,触及他的不满了。

手紧紧地掐住那细嫩的脖子,一抹冷狠之意而出。眼睛眯出一条危险的线,紧紧地盯着她。

“确实是我太天真了,也许,我早已经入了局,早已经身不由已了!”她却言不对意地说道,似是昵喃一般。

她依旧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够笑得出来,他以为她的大胆是因为身后的连相还有太后?

可笑,他若是知道,她早已经非‘她’,会不会觉得可笑呢?

她还想着要助他除去连相,毕竟虽然那连相是自己身体的父亲,可是那连相为祸朝纲,终非善辈,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正义感的。

可是,他却把自己推向了连相一边。

“你什么意思?”听着她的话,他带着不明,眉一皱问道。

她却不再看他,也不再说话。

凤一残眼一狠,却触及那已经肿了的白皙脸颊,终是没有任何行动。他从来不打女人的,可是她却破了自己的例。

看着他自自己的身体褪出,她缓缓地转了身,连衣服也不去拉,只是将自己蜷成一团,蜷成了一个自我保护的蜷子,不再理会那男人。

凤一残看着那娇小的人儿,蜷缩成一团,缩在那大大的床一角,看起来,那么可怜,他无端觉得自己残忍。

烦躁无比,不愿再去看她。

会碰她,不过是不想让她在后宫中太好过罢了!没有其他的用意。

她是连相的女儿,注定了得不到他的怜惜的!

而且可怜?

在她的身上,似乎十分奇怪,那么锐利的话,那么大胆的辱骂,这种女人,怎么会可怜呢?

转身,拉好衣服,走了出去,他的目的达到,他是不可能再呆在这儿了。

39.赐药

“皇后娘娘…”晴儿看着皇上走了出去,这才进了寝室,轻轻地唤道,声音中有着止不住的欢喜。

因为皇后娘娘的心愿得尝了,虽然皇上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好心情,可是毕竟宠幸了皇后的。

走上前,看着那大大的床上,女子那曼妙玲珑的身躯蜷成一团,大腿上,一道血丝流动着,而她却一动不动。

莫名地感到不安,轻轻地走了过去,小声问道:“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晴儿,你帮我准备一桶温水,我想沐浴。”那暗哑的声音轻轻地传出,带着一种无尽的忧伤。

“奴婢遵命。”晴儿听到那暗哑透着哭腔的声音,心中莫名一跳,没敢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出了门。

那沐浴的水没有等来,倒是等来了他的圣旨。

她冷冷地站在那儿,看着宫人捧上来的一瓶粉色玉瓶子和一瓶绿色的玉瓶子,那玉瓶流水转动,上好的玉质在月泽下显得十分好看:“皇后娘娘,这是皇上吩咐奴婢拿来的,这粉色的玉瓶子中装的是女子初侍后用的滑玉露,能够消降疼痛与不适的,这绿瓶中装的是凝雪露,是能够在三个时辰之内消肿的。”

那宫女冷静地解说着,连清清却只是将眼转过,道:“拿走,本宫不需要这些东西!”

凤一残这是做什么?

假好心?

还是继续做戏,让宫中的人以为她极度受宠,在临宠之后还能得到皇上的垂怜。

“请皇后娘娘开恩,皇上吩咐了,若是无法将这药送到,奴婢等就提着脑袋回去见。”那宫女一听到皇后的话,一刹异后却是恢复了正常,却是跪在了地上。

她原本听到皇上的话还觉得奇怪,如此圣恩,那个不欢欢喜喜地受下,皇上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却没想到,果真是皇上所料。

眉一凝,看着送药的十几个宫女一脸的惶然不安,她心中一冷,好一个凤一残,他是料到她不会要的,而且也给她做好了准备的,如果她不要,就让这些宫女掉脑袋。

心中一叹,用人头来威胁,他的确狠。

“放下吧!”她冷冷地说道,终是做不到不去管这些人的生死,每个人都是平等的,这些人是无辜的,没必要为了自己而送命的。

“皇后娘娘…皇上说了要奴婢们看到皇后娘娘用了那凝雪露才能离开。”那宫女又惶惶地说道,这次,声音不再镇静,而是带着不安。

连清清看着宫女手中捧着的那玉瓶子,自嘲一笑。

凝雪露,三个时辰之内消肿?

是不想让人知道她被他打了吧?

若是让人知道,他宠她的消息就变得不实了?

这个男人,果然思虑周密,他是把这一切都算好的,非逼得自己擦上的,她想,就算她不顾这些人的生死不擦,他还是会用其他的方法的。

最是无情属帝王。果然如此!

一伸手,打开那玉瓶子,刮了一块,擦在了脸上,而后冷冷道:“你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奴婢告退。”宫女一听连忙应道。

40.落湖

那一夜之后,一切仿佛石落大海,归于平静。

凤一残没有再来她的凤栖宫。

不,不应该说是没有来,因为外面的人都说皇上每晚都宿于凤栖宫,只是她却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

很好的一招障眼法,所有人都以为她在盛宠,其实他却并没有再碰自己,可是,有了那一夜的一场疯狂,众人又岂会怀疑呢?

而后宫的妃子,也像沉寂了一般,竟然都没有来找她。

只是,她知道,这一切,不过她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一切,岂会是那么简单呢?

静静地坐在玉荷池旁,看着那朵朵盛开的并蹄莲,每一个女人心中都有一个愿望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她也不例外,可是前世还没来得及谈恋爱,而这一世,却遇上了这样的事情,爱字就更难谈了。

她不认为,在这个时代,一个失了贞的女子,还会有那个男人会要呢?毕竟不比现代,观念是不同的,而且,她的身份,注定了一切。

低头,手中的笔沾了点点墨色,轻轻地在纸上画了起来。

现在的她,每日除了画画就是画画,也只有这些,能够让她的心里得到一丝丝的平静与安慰了。

所有的心情,都在纸间渲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