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一残冷冷地瞪向了连清清,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她没有提及任何夺回执掌后宫权利的话,却是句句直指丽妃所犯的罪。
的确,目无尊卑,胆敢直呼皇后的名字,这罪名从来不小!
“丽妃,可有此事?”凤一残眉眼一扫,直视着丽妃问道。
“没有…臣妾何时有直呼皇后的名字,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臣妾的品性皇上是最清楚的啊皇上…”丽妃也知道当中厉害,这不是受罚的问题,一个搞不好,自己执掌后宫的权力也剥去了。
而皇上此时故意这么问,便是给了她开脱的机会。
“你没有?”连清清冷问:“在场的所有人可是都看到了的!”
她说着望向了周围的人。
而凤一残,也在同时扫向了众妃嫔宫人,狭长眼眸直视人心,淡淡开口:“可有此事?”
众妃嫔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终是齐齐地摇着头:“回皇上…臣妾没有听到…”
众口铄金。
连清清算是真正看到了,她怎么会忘记了呢?凤一残分明是有意偏袒丽妃的,这些妃嫔那个不是成精的,既然看出皇上的心意,又怎么可能会为自己作证呢?
这后宫中,千得罪万得罪,就是不能得罪皇上的啊!
就属她自己傻了!还想让她们来作证。
而那些宫人就更不用说了,看着妃嫔都这么做了,他们身为奴才,那还敢多说什么呢?
13.反咬一口
“皇后,你还有何话可说?”凤一残冷冷一笑说道。
“本宫无话可说,想不到,这后宫中人,竟然如何众人一心,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本宫还能说什么呢?”连清清冷冷地说道,心中寒意俱生,这后宫中,果然可怕:“只不过公道自在人心,就算众人不说,可是在场的人,都明白谁是谁非,只不过是在昧着良心说话罢了。”
“很好,既然皇后无话可说,那么随意诬陷妃子,可算罪呢?”他立时反将她一军。
他讨厌以前那个软弱而无能又偏偏花痴地总是缠着自己的连清清,现在更讨厌这个功于心计的女人。
她想成为连氏第二人吗?
他会让她知道,不可能的!
连清清眉一皱,却没有说什么,有凭有证也可无凭无证,她能说什么,皇帝要怎么说也都行的。
丽妃在一旁拿一双媚眼冷瞅着她,似乎已经恨不得立时捉她去处置。
“我若说没有呢?”连清清突然觉得满腔的愤怒,只能怒瞪着那凤一残,恨不得把这杀千刀的一刀砍下。
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恶了!
他下手果然狠,轻而易举地就反将了自己一军。
“没有,这么多人都是证人,皇后还想怎么为自己开脱呢?”凤一残冷冷地说道。
“皇上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可是我从来没有承认我有错!”连清清冷笑着道,清澈的目光,黑亮如星,直直地望着他。
这个男人,明知道一切,却故意要如此为难她!
“丽妃,这便是你的事情了,应该怎么处置,你依法处置!”凤一残看着那倾城动人的面容,那双清澈动人的目光,不知为何让他的心中出现了丝丝的烦乱。
他一转头,对着身旁的丽妃说道。
“皇上放心,妾身一定会好好处理这件事情的!”丽妃听罢一笑,却是依诺地行礼称是,目光带着得意。
“去慈宁宫!”凤一残冷冷一笑,看了一那连清清,而后说道。
“皇上今晚可来丽华宫?”丽妃见凤一残要走,于是柔媚一笑问道。
凤一残回头,目光流转,带着邪意:“爱妃想让朕去?”轻挑地问道。
丽妃妩媚一笑,却也不见羞涩,扭着那丰满的臂道:“臣妾自是想让皇上去!臣妾今日特意让人熬了香味汤给皇上喝呢!”
“那朕怎可辜负爱妃的心意呢!”凤一残邪笑着说道,而后转身向着慈宁宫走去。
众妃赶紧行礼:“恭送皇上!”
而连清清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调笑的两人,突然觉得十分厌恶这个凤一残,原本还想着如果连相与太后真的做了什么坏事帮他一把呢!
现在是一点心思也没有了!
这样的人,当皇帝,也是个色令昏心的皇帝,对百姓也非好事!
14.罚跪
“皇后,臣妾就失礼了,你犯了错,臣妾也包庇不了你,臣妾见你也是初犯,就罚你在凤栖宫外跪上三个时辰反省吧!”丽妃笑着说道,语气尽是带着宽容大量,只是眼底还是有些不甘。
而她这样的惩罚也的确是宽容大量了,若是以她以往的手段,皇后不受点皮肉之苦是不可能的。
连清清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是这么轻的罚,她还以为得掌嘴呢!
记得电视里可是动不动就是掌嘴呢!
所有人都奇怪,丽妃何时变得这么温善了。
可是谁知道,这是因为凤一残在临走前在丽妃的耳边叮嘱她要注意分寸,不可动粗,所以她才只罚了连清清跪三个时辰。
若不然,她的确是打算掌嘴的,以报昨晚的一巴掌之仇!
“皇后,奴婢失礼了!”丽妃说完,向着身后的两个嬷嬷使了使眼色,那两个嬷嬷赶紧走到了连清清的跟前。
看那架势,似乎要押她前行。
连清清冷冷一笑:“本宫自己能走!”
说罢率先向前走去。
……
“皇帝,你来了!”太后连氏看着凤一残走进慈宁宫,淡淡地开口,目光却十分锐利。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吉祥安康!”凤一残行至厅中,福身行礼,语气淡淡,不喜不怒。
“坐吧!”太后指了一旁的椅子。
凤一残坐了上去,立时有人奉上茶来。
“不知母后命人千召百唤儿臣过来,有何急事呢?”凤一残故做不知地问道,本来他是不打算来的,可是太后命人连连传召,不得已他才过来了。
而他也明白,太后此时召他来的用意。
但是,他不会让她得逞的!
“今日是皇后嫁入皇宫第一天,皇帝本应该陪皇后一同前来的。”太后微微地斥道,不过语气却没有过于愤怒。
凤一残眉一挑,笑了,俊美异常:“母后教训得极是,只是这几日国事繁忙,母后一直教导儿臣应当以国事为重,所以儿臣便想着先处理完政事再来向母后请安!”
他说得合乎常理,无可责之。
“皇帝能以国事为重,哀家甚感欣慰!”太后听罢点头笑道:“哀家此番传皇帝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母后请言,儿臣定当尽办!”凤一残心中冷笑,果然来了。
“这以前皇上还未立后,这后宫事务交由丽妃执掌,而今已立皇后,这执掌后宫的权力,也应当交由皇后的。”太后淡淡地说道,目光凌厉,话虽轻,却带着强势。
“母后…这…”凤一残故意一脸的为难。
太后抬起了那画得美丽的黛眉,问道:“有何难处?”
15.全是他的诡计
“当今皇后心胸狭窄,处事鲁莽,刚刚还故意诬害丽妃,此刻正在受罚当中,若是此时将执掌后宫的权利交给她,只怕众人不服,而且朕也怕以她的性子会出乱子的。”凤一残缓缓地说道。
深遂的目光中,流转出一抹狠戾,一闪而过。
这一切只怪连清清,他本还想着需要暂时委全,再找机会令她交回后宫之权,谁知道她竟然早早把把柄给了自己。
他本不屑于用这种阴狠的计,只是事出有急,再而对付她这样的人,不需要讲什么光明正大的。
“你说皇后心胸狭窄,处事鲁莽,刚刚还故意诬害丽妃?”太后听到了凤一残的话,原本淡淡的脸色微一变,目光变得极是锐利。
她在乎的关心的不是连清清正在受罚,而是连清清有这罪。、
“正是,这事是儿臣亲自见到的,不会有错!”凤一残淡笑地说道,优雅而华贵,手中的杯香茗,轻口了一口。
目光却是望着太后,他倒要看看太后还有什么花招。
太后连氏毕竟是久经这些是非阴谋中之人,又岂是会慌乱之人,她看了一眼凤一残,心知其中必有问题。
而她并不知道个中情况,也不便说上什么,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急于一时的。
于是却也未问,只道:“即是如此,那这事就暂缓再说吧!”
“儿臣也是这么想的。”凤一残听到太后的话,跟着点头说道,而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
轻轻一拂那黑色绣金龙锻衣:“母后若无其他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你去吧!”太后脸色微冷,淡淡地说道,没有再挽留。
……
烈阳当空。
连清清跪在凤栖宫的大门口,笔直着腰杆,目光平静。
这样的折磨,也许对于这些古时代的大家闺秀来说,是一种极大的折磨,这些女子,那一个曾经这样在烈阳下暴晒过?又那一个能这样跪着呢?
可是对于连清清来说,这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看着众人,只是淡淡勾笑。
这样的折磨,对于她来说,不算大事的。
想当初,她在学画画的时候,也增顶着烈日,在三十二度的大热天气里趴在溪边的石头上,只为画出那清澈溪水中的鱼儿倒映着日光的情景。
那时候,也是磨了一个下午才画成的。
虽然现在的这具身体没有当时那么结实,不过这韧性意志却是她自己的,所以,她并不害怕这个。
16.跪着画画
只是这么跪着着实是闷,而且也太浪费时间了。
只说是罚,却并未说过罚的时候不能做事,连清清看着一群妃子坐在凉亭之中嘻嘻笑笑的样子,只觉得厌烦。
于是对着一旁已经在哭的晴儿招了招手:“晴儿。”
这丫头,本来还想陪着自己受罚的,却被自己严令喝止了,没必要的,毕竟这要是罚一个她连带了晴儿,就是吃亏了啊!
晴儿一听到连清清的如唤,赶紧冲了上前:“皇后…你是不是受不住了,都怪奴婢,奴婢刚刚如果不是走开了的话,就可以为皇后作证了…皇后娘娘,奴婢去求太后,让太后来为皇后作主…”
“不要!”连清清一听连忙唤住了晴儿,这种事情,如果让太后知道,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她可不想惹来更多的麻烦的。
而且那太后,未必会来帮她的,亲情,只不过是外人看来罢了。
在她看来,那太后眼中,只怕没什么亲情的。
“皇后…”晴儿望向了连清清,带着不解,皇后唤她,不是要她去找救兵的吗?
“你帮我拿笔墨纸砚来,我要画画。”看着那巍峨华丽的凤栖宫,她忽然极有兴致,与其跪着无聊,倒不如边跪边画画。
“画画?”晴儿瞪大了一双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连清清一笑,心情极好,这大热的天气,只当是晒晒太阳,增强钙质吸收,有益健康了!
“奴婢这就去!”晴儿虽然不解,却还是听话地走了过去。
……
打开宣纸,连清清看着眼前的宫殿,略一沉思,便开始动笔画了起来。
幸好她向来喜欢的是国画,所以在这古代,还是能够找到纸笔墨彩的。
举止娴静,当提起画笔的那一刹那,连清清整个人也仿若变了一般,变得安静,宁清,如一壶温水正静静地回归清冷一般。
目光清澈柔亮,带着一种夺目的光彩。
认真而仔细。
一身深红色耀眼的凤袍着在她的身上,在烈阳下本应该是酷热难挡的,可是仿佛也跟着她变得静凉了起来一般。
她就那么安静地伏在那儿,手中笔墨横飞,目光流转,时而抬头望一眼眼前那巍峨华贵的宫殿,时而埋头奋笔。
随着时间的过去,白皙粉红的脸颊在烈阳下,渐渐得红了起来,汗水,一滴滴地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全身,早已经湿透了。
而她,却完全不在意,嘴角一抹淡淡的笑,带着满足。
那一时间,仿佛天地万物,只剩下她一人的存在一般。
17.她竟然冷讽他
凤一残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副情景,烈阳之下,那娇小的身躯,就那么跪在那儿。
红衣耀目,汗水湿眼,她却全然不放于眼中,只专心于眼前的画,那么地认真,那么地安静,仿佛她并非是跪在烈阳之下,而是正坐于一间优雅舒适的室内作画一般。
那一刻,凤一残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滋味。
似乎有一点心疼,有一点赞赏,有一点恼怒,有一点连他自己也理不明白的情絮淡淡绕开。
而在她不远之处的亭子中,一群妃子们却早已经因为酷热而不耐烦了,只是又不舍得离去,非要看着连清清受罪。
可是怎么看来,却不像是连清清在受罪,而是她们在受罪。
这些女子,何曾在这样大热的天气之下,还在外面晃荡呢!
凤一残缓缓地向着连清清走了过去,步伐轻盈却有力。
她很专注,而至于他走到她的身后,她依然无所知,只是专注于眼前的画。
他望向了她手中的那画,烈阳之下一座巍峨壮观的凤栖宫,宫门外,有宫人正缓缓地行走着着,手中拿着一个托盘。
宫人青丝,已经带了几缕白雪,岁月在她们的发上留下了印记,而她们的脸上,是淡淡的漠离,似乎十分木讷。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脸色,在那一刻,凤一残似乎能从她的画中读懂什么。
深宫中的女子,几数全是在充满着青春希望的时候入宫,而后慢慢地变得漠离,再变得忧怨,到最后,连忧怨也没有了,只剩下木讷…
原本,他只是担心丽妃不知轻重,罚得太重了,所以过来看一下,毕竟虽然讨厌连清清,可是现在还不是翻脸的好时机。
却没有想到,会看到这一切。
“皇上…皇上…”而凉亭中的妃子,在看到凤一残来的那一刹那,早已经忍着暴晒,向着凤一残飞奔而来。
连清清也在这个时候,才知道凤一残就在自己的身后,缓缓地回头,看了一眼,盛阳下,男子俊美脸庞,剑眉蹙紧,薄唇微抿,说不出的好看,倒射着那烈阳,竟似阿波罗现身…
只可惜,阿波罗是象征着太阳的光明的,而这个男人,太阴沉了!
她的眼中,扫过一抹冷讽,转过头,不再去看他,只于那画上,慢慢地题上了两行诗: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